《无灵根?我以光证道》 第1章 美女总裁 李风跟着秘书走进一间封闭严实的房间。 房间里有个绝色美女穿着粉色睡衣正坐在哪里。 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漂亮的脸蛋儿,还有...无一不吸引着李风的眼球。 美女秘书指着她介绍:“这是我们总裁林菲雨,你以后贴身保护她,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得违抗。” “你好!我叫李风,以后请多多关照!” “好的……我出去了,你们聊。” 秘书走后,林菲雨动了动胳膊,径直过去关上了门,并反锁。 “你……姑娘,你这是……”李风有些紧张。 林菲雨并没有停留,而是从床下拿出捆绳子来,递给李风。 “你叫李风是吧,拿这绳子,把我绑了。”接着转过身去把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李风。 李风不解的看着前面的美女,只见她在后背的手,手腕已经重叠在一起,并且己在努力的把大臂向里面靠拢,两手尽量的往后颈方向伸过去,为了能把双手抬的更高,还不停的扭动身躯。 背对李风,看不到林菲雨前面。 但是盈盈一握的腰肢,浑圆的大屁股,却一览无余,不停的在那里晃啊晃的,晃得他有些头晕! “你,你这是干什么?” 李风也算见过些世面,可这种事还是头一回遇上,她难道是在勾引自己? 李风今年二十三岁,是个孤儿,在B市福利院长大,半工半读考上了华清大学,现在大四了。 最后一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所以到处找临时工。 这次是在网上看到月薪十万的保镖工作,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应聘,没想到竟然通过了。 如今这个绝色美女在他眼前这样的扭来摆去的,究竟是几个意思? “快点,愣着干什么?”林菲雨转过身催道。 她虽然身转过来了,但是双手还是在背后,而且还在不停的往前挤,导致她那睡衣被高高的顶起,娇俏可爱。 李风从没见过这阵仗,不由得有些发愣。 “赶紧把我绑起来,不然你就得赔违约金!”林菲雨见他没反应,抛出这么一句。 “违约金?我为什么要赔?” “刚才我秘书不是跟你签了合同吗?” “是啊!有问题?” “合同里有一个条款,必须无条件听我的话,不然就是违约,违约金正好一千万。” “什么?”李风赶紧拿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还真有这一条。都怪自己没细看。 一千万,把他卖十回也赔不起。 李风赶紧拿起绳子。 “快点,把我绑起来。”见李风一拿起绳子,林菲雨就迫不及待的把身子凑了过去。 “真……真的要绑?”李风还是不敢相信。 “那当然,不然我招你来干嘛?”林菲雨嗔道,“难道是为了跟你谈恋爱啊。” “老板,您又开玩笑了……”李风有些尴尬。 “来,绑吧!”林菲雨又往前凑了凑。 李风见她是来真的,心里不禁想:这女人难道是个变态?这么喜欢被绑! 心里想着,手上已经把绳子理好,然后开始五花大绑,肩膀、胳膊、胸口、腰都缠上了绳子。 “不行,绑得太松了!”林菲雨不满地叫起来,“还要再紧点!” “好,那我重新绑!” 李风把绳子从林菲雨身上解下来,重新再绑,这次每一圈绳子都尽力缠紧,最后将手吊高的时候,左手向前托着林菲雨交叉的手腕,右手拉住穿过勃颈绳套的绳子缠上手时尽了力。 只听得林菲雨一声惨叫,身子站立不稳,往前一仰,紧接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好疼!好紧!”林菲雨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胳膊都要断了!” 李风并不理会,既然你嫌不紧,那我就给你来个狠的! 不过,他也是头一次见双手能吊这么高的,心里暗暗赞叹林菲雨身体够柔软。 “慢点,李风,慢点!”林菲雨吸着气说。 李风假装没听见,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绳子尽力缠在她雪白的手腕上,还打了死结。 这样一来,林菲雨自己肯定解不开了。 林菲雨疼得大叫:“李大哥,你绑得太紧了,我的手臂都要断了!” “你不是嫌松吗?稍微紧点就受不了了?”李风笑道。 “没事,紧点才舒服!” “绑完了吗?”林菲雨平静地问。 “绑完了。” “那接下来,你要把我怎样处置呢?”林菲雨扭了扭腰肢道。 “你说呢?” “多有得罪大哥,请大哥责罚!” “怎么责罚?”李风不懂了。 “我想让你打我!” “啊!”李风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说什么。 “我从小就有个怪病,不被打就不舒服!” “所以,你请我来当保镖是假,找我来打你才是真的!” …… “对,我把我的怪病跟你说实话了,大哥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哦。” 林菲雨双膝跪地,低声道:“请大哥责罚!” 此刻林菲雨浑身已经难受到了极点,手臂被绑的死死的,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 但丹田之处,有一股无名之火,却越烧越旺,整个身体都异常难受。 就盼着有人能狠狠的打自己,把那团火扑灭! 李风不禁惊叹,竟然有人花钱找人来打自己,还是这么漂亮的姑娘! “好,那我就成全你!”李风说着,四处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总不能抡起桌椅砸她吧。 看到衣柜上有个鸡毛掸子,就走了过去。 “大哥你去干嘛?” “我去拿鸡毛掸子。” “不用,那个太轻了,门边有根细竹竿,你过去拿来打我!” 李风拿了那根细竹竿,走到林菲雨身旁。 林菲雨直直的跪着。 此刻她心里又兴奋又紧张,希望这次能进阶武皇。 没错,她没对李风说实话。让李风打自己,其实是为了练功。 她练的这种功法,越是被绑着打得狠,越能激发潜能,越容易进阶,她已经在人皇境界卡了很久了。 之前她也招过十几个保镖,也有进步,但还不够,希望这次能不一样! 以前的保镖只是随便绑一下,她随时能挣脱,没有任何危机感,只能稍微感受下绳子勒紧皮肤的感觉。 而这次被李风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会怎么绑,最后自己能不能挣脱,充满了神秘感和未知。 细竹竿轻轻在林菲雨屁股上敲了一下,就停了。林菲雨一个激灵。 “怎么不打了!” “就这样吧!我不想被告故意伤人罪。”李风这时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停手。 林菲雨看了看李风,只能启动B计划了。 “那好,先休息下喝点水!那边有饮料,你喝一杯,也给我来一口,我手动不了,你喂我!” 李风确实渴了,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给林菲雨。 林菲雨说:“我不急,你先喝。” “好的!”李风先喝了一杯,味道有点怪。 突然,他头脑开始发晕,接着变得暴虐起来。 林菲雨看到这,阴阴一笑:一大杯暴虐药下肚,我看你还打不打! 李风拿起细竹竿,狠狠往她后背打去,连着打了三下。 林菲雨不敢乱动,咬着牙挺着。 “哈哈!我打死你!打死你……”李风心里有股气想发泄,不过头脑还算清醒,“你……不对!你以前被人打过吗?” “打过,他们比你打得狠。” “也是请的保镖打的?” “是。” “最厉害的一次,他们把你打成什么样了?” “把我的双腿都打断了。” “啊!这么狠?”李风不禁咋舌,这也太狠心了。 “都被打断腿了,怎么还想被打?你的腿好了吗?” “当然好了,我恢复得比别人快,嘻嘻。” “你在骗我吧?”李风心里犯嘀咕,不太信。 “我骗你干嘛,骗你把我打死吗?” “好,我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啪啪啪……李风加大力气,又在她身后打了五下。这一次,打得林菲雨身子一晃,忍不住低叫起来。 “你确实该打!”李风转到她身前,抓住她的发髻,“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大哥你放心打吧,我没事!”林菲雨扬起头笑道。 笑声还没停,雨点般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李风连打了十来下才停,再看林菲雨那张俏脸,已经肿得老高,嘴角还渗着血。 林菲雨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笑着说:“大哥你下手再狠点,还不够……” “还不够?” 第2章 穿越 李风见林菲雨的头肿得跟猪头似的,她居然还说不够,忙问道:“你都这样了,还说没够?” “当然没够!”林菲雨一扭头,“这点伤算什么!我运功就能疗伤。” “那我给你松绑!”李风说着就要去解绳子,虽说他心里暴躁得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人,但理智仍在极力控制。 “别……别松,我是说你继续使劲打,我没事。”林菲雨急忙阻止。 “你不是要疗伤吗?”李风强忍着动手的冲动,“运功不都得静静休息,不能被打扰吗?”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尽管继续。”林菲雨语气坚定。 “好啊!那可就别怪我了!” “接下来打后背,趴下!”李风大吼着发号施令。 “是!”林菲雨毫不犹豫地趴在地上,身体紧贴地面,迅速调整好姿势。 李风感到体内气息翻涌不休。 细竹竿太短,他只得蹲下身,集中力道向林菲雨背后击去! 林菲雨起初还能挺住,到后面实在忍不住,一边不停运功,一边左右闪躲,渐渐地,一股能量在体内汇聚,越来越强! “快……再来!” “还要?好!” 或许是药力此刻完全发作,李风只觉头脑发热,胸中暴戾之气翻涌,急需发泄。 他对着地上的林菲雨连续出手,细竹竿应声而断,索性弃了竹竿,直接以拳脚相向。 此刻,林菲雨体内真气如烈火般四处奔涌,头痛欲裂,神智几近模糊,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然而,尽管痛苦难当,她却心志坚定,丹田处那股灼热的力量,正需要这最后一搏! “我快……撑不住了!快……继续!” 李风也近乎力竭,只是凭着本能对着林菲雨周身要害不断出招。 “啊——”林菲雨发出一声长啸。 李风感觉自己几乎要力竭,拳头和脚踝都传来阵阵酸痛之时,异变陡生! 地上原本只是痛苦扭动、惨嚎不止的林菲雨,身体猛地剧烈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能量如同沉眠的火山,轰然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轰——!” 无形的气浪以她为中心向四周狂涌,地面上的尘土被瞬间清空,形成一个圆环。 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在这股巨力下,寸寸断裂。 林菲雨的身体被一道温润的金光托起,缓缓悬浮至半空。 她身上那些骇人的青紫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周身肌肤流转着如玉光泽,整个人的气息发生了质的飞跃! 武皇!她成功了! 在外力的极致催逼与自身坚韧意志的引导下,她终于突破了那道艰难的天堑,踏入了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武皇境界! 然而,正如她所知,这门神功有其致命的缺陷。 刚刚突破,旧力已竭,新力初生尚未完全掌控的刹那,那进阶过程中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压抑、乃至濒临死亡的恐惧,并未随着力量的提升而消散,反而混合着狂暴的新生力量,化作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毁灭欲望,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堤坝。 “嗡——”林菲雨悬浮的身体轻轻落地,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一片血红,充满了暴戾、疯狂和纯粹的毁灭意念,找不到丝毫属于“林菲雨”的清醒意识。 她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离她最近,也是刚才施加给她无尽痛苦之源的目标——李风! 而此时的李风,药效刚过,正惊骇于林菲雨这突如其来的的恐怖气息。 “老……老板?”李风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心底寒气直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回答他的,是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充满了嗜血意味的低吼。 “吼!” 林菲雨身影一动,快如鬼魅,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李风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只觉一股恶风扑面,一只纤白秀气、却蕴含着千钧之力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噗——!”李风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然后软软滑落在地。 剧痛瞬间席卷了他全身,但他甚至来不及感受这份痛苦,因为那道索命的身影再次如影随形般出现在他面前。 “不……不是我……是你要我……” 李风试图解释,但在完全失去理智、只余本能的林菲雨面前,他的话语微弱得如同蚊蚋。 林菲雨血红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有纯粹的破坏欲。 她抬起脚,狠狠踩下! “嘭!”“咔嚓!”腿骨断裂。 接着是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肩膀、手臂、腹部…… 每一击都沉重无比,蕴含着武皇强者初成的磅礴巨力。 李风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承受这等狂暴的攻击? 他像个破旧的布偶,被肆意捶打、撕扯,鲜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在地面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他起初还能发出几声短促的惨呼,但很快,声音就微弱下去,意识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模糊的视线里,只有林菲雨那疯狂而陌生的脸,以及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拳影…… 不过片刻功夫,李风已经一动不动地瘫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生死不知。 而林菲雨,终于将体内那股因突破而带来的暴戾恨意发泄了出去,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眼神中开始浮现出一丝恍惚和……惊疑。 “咔哒。” 这时密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正是一直守在门外的美女秘书黄英。 她一眼就看到了悬浮于林菲雨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强大气息,眼中闪过惊喜,拍手笑道: “恭喜恭喜!终于成功进阶武皇!” 但她的目光随即落到地上惨不忍睹的李风身上,不由咋舌: “啧啧,菲雨,你也太狠了吧?这都快打成一块破布了!” 她边说边走上前,毫不避讳地一把抱住因为突破和刚才的疯狂而使得破烂睡衣几乎难以蔽体的林菲雨,双手不老实地在她光滑的背脊和腰肢上游走,还凑上去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嬉笑道: “哇,这武皇境界就是不一样,身材皮肤更娇嫩了,我喜欢!” “你个死基婆,给我起开!” 林菲雨被她这一闹,心头的阴霾驱散了些,没好气地推开她,但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地上的李风,那丝内疚感再次浮现——无论如何,这个陌生男人是因助她练功而落到这步田地的。 黄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你怎么了?心软了?这可不像是你啊。以前你练功的时候,也没少把陪练打伤打残,怎么这次对这个家伙好像有点不同?” 林菲雨皱了皱眉,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低落:“你都说以前是打伤,这次却是打死了,感觉……终究是不同的。” “哦?”黄英歪了歪头,走到李风身边,蹲下身,伸出纤纤玉指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即有些意外地抬头: “咦!还真有一丝气儿没断!命挺硬啊!” “还有气?” 林菲雨眼睛一亮,立刻下令: “那就别耽搁了!立刻启动最高预案,动用所有资源,把他送到我们的私人医院,全力救治!我要他活下来!” “好的,我的大小姐,遵命!” 黄英立刻拿出通讯器开始快速安排。 很快,李风被以最快的速度秘密送入了林氏集团旗下最顶级的私人医院。 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设备、最昂贵的药物全部用上,总算是在死神手中抢回了他一条命。 然而,他受伤实在太重了,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严重受损,大脑也因为最后的猛烈击打和缺氧受到了不可逆的创伤。 经过数日的抢救,他的生命体征虽然稳定下来,但意识却再也没有恢复。 最终,医生们遗憾地宣布,李风陷入了不可逆的深度昏迷,成为了一个植物人。 随后,他被转移到了林氏疗养院。 而此时他的意识,却穿越到了修仙世界,附身在一个同样名叫李风的一个新生婴儿身上,和他同一胎出生的还有一个女婴,等他意识清醒点时,才知这妹妹被他那便宜妈妈带走离开了。 第3章 无灵根 中风城李家大殿内,灵气浓密如雾。 今日正是李家所有年满六岁孩童测试灵根的日子,也是少主李风年满六岁的测灵之日。 族长李曜与他夫人皆是万年难遇的极品单灵根,身为他们的儿子,李风的灵根资质,被所有人寄予厚望,认定将是又一个惊世之才。 当轮到李风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将白皙的小手按在了冰凉的测灵石上。 一秒,两秒…… 预想中霞光万道、异彩纷呈的景象并未出现。 相反,那测灵石就像一块普通石头一样,毫无反应。 满场寂静。 窃窃私语声,议论声响起。 “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测灵石坏了吧?” “莫非……是没有灵根?” “不可能!族长和那女人皆是天纵之资,其后代怎会是……会是凡胎!” 高座之上,李曜脸上的温和与期待瞬间冻结,他霍然起身,一步踏出,已至李风面前。 “再来!” 立刻有长老奉上第二颗、第三颗测灵石……甚至连李家秘藏的七彩测灵晶也被取来。 李风麻木地将手一次次放上去。 结果,毫无改变。 死寂。 依旧是死寂。 所有的测灵宝物在他手下,都如同蒙尘的凡铁,不起丝毫反应。 李曜从最初的震惊、不信,到最终的失望与……厌恶。 那目光,在李风看来,比前世被林菲雨那死变态暴打还要来得彻骨。 他清晰地听见父亲内心深处那声冰冷的判决——“废物。” “李风,”李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准备一下,即日起,前往南风城李家。” “南风李家?” 一个站在李曜身后,眉眼与李风有三分相似,平日对他极尽奉承的堂兄李昊失声重复,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窃喜和幸灾乐祸。 “那不是专门安置没有灵根、自生自灭的凡族子弟的地方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也彻底粉碎了李风最后一丝侥幸。 他猛地抬头,对上李曜: “父亲……我会很听话,我会比所有人都努力……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祈求着,用尽了六岁孩童所能拥有的全部尊严和勇气。 李曜微微蹙眉,似乎不耐这纠缠, “我意已决。南风城安逸富足,足以让你平安富足度过此生。修仙路……与你无缘,不必再妄想。” “与我无缘?” 李风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再看了看父亲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抛弃,也看到了周围族人,包括那位堂兄李昊,脸上迅速转变的轻蔑与嘲讽。 原来,没有价值,便不配得到爱,哪怕是至亲。想来他李风是没亲缘,上辈子是孤儿,这世虽有父母,却被舍弃。 “以你的情况,去南风李家,是最合适的选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风李家! 堂兄李昊说得对。 那是家族流放凡胎废人的地方,是修仙之路断绝的象征! 一旦踏入,终生与黄土凡尘为伴,唯有后代中侥幸生出灵根者,才有一线渺茫的希望重归本家。 而他,就是这个被放弃的、无法产生灵根的“后代”! “父亲!”李风猛地抬头,“我不去南风!即便没有灵根,我也定要找到修炼之法!” 李曜很是不耐烦的道:“风儿,认命吧。无灵根者,天道不容,此乃铁律。莫要再存妄想!” “妄念?”他深吸一口气,“……好吧!” 李曜神色稍缓,似乎为他的“懂事”而感到一丝解脱。 他走到李风身边,取出一只灰扑扑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这里面有些金银细软,足够你凡人一世富足。 另有一些基础功法,我亲自炼气的一个阵盆和一些符录。 还有一个测灵球,若你……日后子嗣有幸测得灵根,可送回本家,我亲自教导。” 子嗣?他一个被放弃的凡人,找不找得到老婆还是个未知数呢? “谢谢……父亲。”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叫“父亲”了。 李曜挥了挥手,转过身,不再看他。 管事把李风送到老宅前,丢下一句: “老宅到了,以后这就是你家。院里有祖上禁制,往门边龙眼凹槽滴血就能进出。”说完转身就走。 李风没多看管事的背影,直接咬破手指,将血滴入凹槽。用力一推,木门“嘎吱”作响,缓缓打开。 灰尘扑面,他连退几步,忍不住咳着抱怨:“这宅子,怕是百年没扫过了。” 他拾起包袱,等尘埃稍定,才小心踏入。 宅子比想象中宽敞——三间房、一个可耕种的大院,还带个花园小院。家具虽旧,倒也齐全。 李风边收拾边打量。老宅空寂阴森,花园里花草枯败,大院子杂草丛生,或许将来能开垦种地。 收拾到黄昏,夕阳给院子添了几分宁静。 李风握紧小拳头,轻声说:“以后,这就是我家了。” 从被林菲雨死变态打死,到穿来这世界六年,从修仙世家到凡人生活,似乎也不算太坏。 “咚咚咚!”院门突然被敲响。 李风眉头微皱,随即换上怯生生又和善的表情去开门。门外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门一开就“扑通”跪倒: “仙人恕罪!老妇住隔壁,见仙宅有人,特来问候。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李风嘴角微抽,知道她误会了——全因这栋常人难进的李家老宅。他看到右边有处破落小院,左边也有一间更是残破的屋舍。不知那间屋是她。 “大娘你误会了,我不是仙人,就和您一样是普通人。” 妇人抬头瞥见是个孩子,愣了下:“小仙童莫说笑,不是仙人,怎能进这仙家宅院?” “真不是,您快起来。”李风扶起她。 两人在门口寒暄几句,李风道:“我刚搬来,以后还请大娘多照应。只是家中不便,就不请您进去了。” 妇人——张大娘眼中闪过失望,又朝院里望了几眼,才应声离开。 李风关上门,若有所思。看来这凡人地界,也不全然安宁。 他仔细检查了三个房间,心想:“虽有祖上禁制,还是不够安全。” 于是从父亲给的储物袋中取出阵盘,嵌入灵石激活。无形气场扩散,笼罩整个宅院。只要不出去,应能安全。 安顿好后,他取出生活用品,吃了干粮,关在房里静静思考未来。 享了六年富贵,也算弥补前世遗憾。如今心智成熟,在此独立生活不难。 他想起自己带着前世记忆重生,深知父亲曾多么重视他; 而母亲苏琪,他从未见过,据说她带走了双胞胎妹妹,兄妹一出生就天各一方。 李风轻抚稚嫩的脸庞,叹了口气。无法修仙,在凡人界能做什么?或许……考取功名是条出路? 夜深人静,李家老宅隐没在浓重夜色里。 突然,院外传来几声异响。置于院中的阵盘骤然亮起,柔和白光化作屏障,将宅院护住。 “嗡——!” 光罩在猛烈攻击下剧烈震颤。 李风瞬间惊醒,扑到窗边。月光下,三道黑影正在攻击光罩。 是刺客! 是谁?他初来乍到,唯一结怨的…… 一个名字瞬间浮上心头——李昊!那个在测灵大殿上对他极尽嘲讽的堂兄! 只有他,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这个“家族污点”彻底抹去!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当上“少主”。 阵盘散发的白光在持续的攻击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李曜赐下的虽是化神期级别的阵盘,但驱动它的,仅仅是李风放入的一块最低阶的灵石,根本无力长时间支撑如此强度的攻击。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传来,阵盘本体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光罩明灭不定,眼看就要彻底破碎。 危急关头,李风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猛地扑到床头,抓起那个唯有他能打开的储物袋,神识疯狂探入。 金银、功法、丹药……都不是此刻所需! 他的意念最终锁定在角落那一叠符箓上——那是李曜随手放入,给他“防身”用的最低阶符箓,对于修士而言形同鸡肋,其中就有几张爆炎符。 下一刻,光罩轰然破碎,阵盘彻底碎裂。 三名刺客如鬼魅般破门而入,毒刃直指李风。 “废物,乖乖受死!” 退无可退! 李风眼中厉色一闪,奋力掷出紧攥的爆炎符。 “燃!” “轰隆!” 一团炽热的火球骤然在门口炸开!热浪瞬间吞噬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刺客。惨叫声中,那人焦黑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另外两名刺客身形猛地一滞。 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被家族抛弃、毫无灵根的“废物”,竟然还有符箓这等手段! 李风抓住间隙,撞开后窗,纵身跳进黑暗里,头也不回地向着屋后那片漆黑的山林拼命跑去。 身后是追击的低吼与脚步声。 他拼命奔跑,心脏狂跳,肺部灼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只要逃进山里,就还有一线生机! 一名刺客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便已追至李风身后,毒刃直刺他的后心! 李风猛地向前扑倒,滚下陡坡。毒刃擦着头皮掠过。 他狼狈滚落坡底,毫不停顿地爬起,继续冲向山林深处。 两名刺客停在坡上,望着那被黑暗吞噬的弱小身影。 “大哥,还追吗?进了这黑风山深处,恐怕……” 被称为大哥的刺客,看了看李风消失的方向,又回头望了望那个老宅,想起刚才那诡异的防护阵法和突兀的爆炎符,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他咬了咬牙,狠声道:“算了!这黑风山夜晚邪门得很,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崽子闯进去,必死无疑!我们回去复命,就说目标已解决!” 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而山林中,李风虽已衣衫破烂,伤口火辣辣的疼。但还在拼命的奔跑。 第4章 仙书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妖兽的嘶吼声。李风心中一慌,脚下一空,整个人从陡坡滚落,重重摔在半山腰一处凸出的平台上,当即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额头的阵阵剧痛惊醒。睁开眼,一块光滑的石头映入眼帘——正是刚才撞到他额头的那块。这石头嵌在另一块大石中间,周围的石面都粗糙不平,唯独它光滑如镜,石面上还刻着两个字:“仙书”。 盯着“仙书”二字,李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他反应过来——这是他前世蓝星的简体汉字!而如今所在的修仙大陆,文字体系与前世截然不同。 这里怎么会出现蓝星的文字?难道有穿越前辈来过? 他下意识将仍带着血迹的额头贴了上去。 嗡! 一声震响在脑中炸开。眼前金光迸发,庞大的信息流强行涌入。 两个简体大字深深烙印在意识中: 仙书! 这不是普通功法。开篇便道: “灵根者,天地之桥,亦为天地之枷。吾之道,舍桥破枷,以身为炉,以神为火,熔炼万法,自成天地……” 李风猛地睁眼,剧烈喘息。 他明白了。 这《仙书》竟是一部完全不需要灵根,反而视灵根为束缚,直接以自身为根基修炼的逆天功法! 紧接着,一串串文字在脑海中浮现,最先显现的是——《转灵诀》。 这部《转灵诀》就是石头中记录的功法,通篇都用汉语书写,通俗易懂。 李风反复研读数遍,便牢牢记住了内容,随后这些文字在脑中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一本透着古朴气息的仙书在他识海中缓缓展开。 姓名:李风 灵根:无 修为:无 注:无灵根可修炼,无灵气也可修炼。 看完第一页,李风有些发懵——连没有灵气都能修炼? 卧槽!中了!中了!头奖! 从今往后,本小爷也是能修仙的人了! “哈哈!!!” 他正想翻看第二页,没想到书页自动翻过。 “唰唰唰!” 一个个文字迅速在仙书上显现,《转灵诀》很快被完整记录。 接着,又一部《玄光诀》浮现,也很快记录完成。 李风凝神感应,发现仙书已深深烙印在识海中。 “仙书啊,你就是我的金手指了,往后可就全靠你了。” 这块蕴藏仙书的石头想必存在已久,一直未被发现,恐怕是因为没人认得“仙书”这两个字。 即便有人偶然以额触石获得功法,里面的蓝星文字他们也看不懂。 李风这几年在父亲身边,早已熟识这个世界的文字,深知两种文字差异巨大,仙书至今未被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将《转灵诀》牢记于心后,李风摒除杂念,盘膝坐在石前,五心朝天,按照仙书记载的方法开始修炼。 渐渐地,第一缕光线渗入体内,被转化为灵气。 李风这才明白,为何说没有灵气也能修仙。原来这转灵诀,竟是将无处不在的光线转化为灵气,再以灵气修炼。 而那《玄光诀》,正是运用转化后的灵气进行修炼的功法,设想得可谓周全! “咕噜噜~”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李风只得暂停修炼。 睁开双眼,身处半山腰平台,四周石壁光滑陡峭,根本无从攀爬。 幸好储物袋还在身边,他赶紧取出干粮填饱肚子。稍事休息后,李风继续打坐,试图捕捉修炼时那种玄妙的气感。 然而奇怪的是,每次他用《转灵诀》修炼出些许灵气,转而修炼《玄光诀》时,那好不容易凝聚的灵气就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奈之下,他只能从头再来。 如此反复折腾一整天,却始终毫无进展,李风只好暂且将修炼之事搁置。 这时候,他反而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刚才修炼失败的过程。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仙书中的两部功法,《转灵诀》负责转化灵气,《玄光诀》则是真正的修炼法门。 刚才他是将两部功法分开修炼的,结果顾此失彼,导致功亏一篑。 “若是能同时运转两部功法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又立即否定了自己,“以我现在的境界,根本做不到一心二用。” “那么,将两部功法合二为一呢?” 就在这个想法浮现的刹那,识海中的仙书突然“唰唰唰”地自动翻页。 姓名:李风 灵根:无 修为:无 功法:光灵诀(转灵诀、玄光诀二合一) 注:无灵根可修炼,无灵气也可修炼 看到这里,李风大喜过望,把识海里的《光灵诀》反复默记了好几遍,直到能倒背如流。 然后,他照着书上的步骤,试着引气入体。 此时正值深夜,这个悬于半山的平台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只能依靠月光转化灵气。 李风望着陡峭的岩壁,以他现在这副小身板,根本不可能攀爬回去,只得在这山腰平台上暂度一夜。 所幸这里还算安全。 翌日清晨,当初升的朝阳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平台,李风立即端坐平台中央,让温暖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遍全身。 他按照功法要求五心朝天,闭目凝神,进入观想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心神进入一片澄澈空明的境界。 恍惚间,他仿佛超脱了肉身束缚,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流在头顶盘旋流转,这种感觉玄妙难言。 随着时间推移,周围的气流越聚越多,李风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传来的亲和之意,却不知该如何引导它们入体。 就在他彻底放松身心,完全沉浸在感悟中的那一刻,四周的光粒子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开始躁动不安,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体内。 磅礴的光能如同实质的云海,沉甸甸地笼罩在李风头顶上方。而闭目打坐的李风,对此浑然不觉。 突然,他感到小腹处传来一阵温热,一股精纯的灵气正从某个窍穴缓缓流入体内。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普通的体温升高?” 李风猛然想起《仙书》中关于气海的记载,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莫非自己正在开辟气海? 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他稳住心神,继续细心体会。 想到开辟气海可能需要十天半月,他不禁庆幸自己在开始引气入体前服用了一枚辟谷丹。 这些辟谷丹是父亲当初放在储物袋中的,整整上百瓶,每瓶五枚,足够支撑他长期修炼。 这一入定,就是整整一个月。 幸好这处平台人迹罕至,连野兽都难以抵达。 若有旁人在场,定会震惊地发现,整个平台都被一层浓郁的云海笼罩,尤其是李风头顶上方,那凝实的光晕如同棉花糖般厚重,仿佛触手可及。 李风是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的。辟谷丹药效已过,腹中雷鸣般的抗议让他不得不中断修炼。 他第一时间取出药瓶,又服下一枚辟谷丹,随即再次闭目盘坐,继续引气入体。 这一坐,又是一个月过去。 当气海的轮廓终于在感应中清晰显现时,李风缓缓睁开了双眼。 难以抑制的饥饿感再次袭来,他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站起身,从储物袋中取出食物。 饱餐一顿后,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咦?这些杂草什么时候长得这么茂盛了?” 他偏头四顾,不禁愣在原地。 记忆中这片光秃秃的平台,此刻竟长满了及腰高的杂草,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第5章 炼气五层 李风隐隐感觉自己和从前有所不同,可具体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他连忙凝神内视,开启识海中的仙书: 姓名:李风 资质:上(已开气海) 修为:炼气三层 成功了? 竟然直接突破到炼气三层了? “哈哈!”李风忍不住欣喜若狂。 再看到资质一栏赫然标注着“上”,他不由思忖:莫非从此修炼速度将大幅提升? 听说一般的修士从引气入体修炼到炼气一层,起码得花上十几日。 而他呢,从开气海,到引气入体,再到炼气三层,仅仅两个月就一步到位了。 李风有些不敢置信,呆愣过后激动的跳了起来。 这一动,才发现身上黏糊糊,非常难受。 低头一看,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敷了一层黑乎乎的油脂,还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这是我身体里排出的?洗经伐髓?” 李风大喜过望,当即活动筋骨,搬动几块山石,又来回奔跑数步。 “很好,四肢灵便,通体舒坦。” 五感比以往敏锐数倍。如今他不仅能看清高空飞鸟的翎羽,就连山崖下野兽爬行的窸窣声也清晰可辨,仿佛整个天地都变得格外明朗。 再次盘膝运转《光灵诀》,以往那种滞涩阻塞之感已明显减轻。 初踏仙途便有此成就,令他信心倍增。 既然已能修炼,是否该返回中风城寻找父亲? 李风沉思片刻,意识到自己的修炼方式与常人不同,若被他人发现他无灵根也能修炼,那就不是福而是祸端了,还是留在凡人区低调修行吧! 在仙石附近搜索了一遍,没什么发现后,李风为了不留下痕迹,一拳砸向那块光滑的仙石。 “轰——” 碎石四溅,仙石应声而碎。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笼罩而下,飞溅的碎石竟如时光倒流般重新聚拢,瞬间恢复原状。 李风瞳孔骤缩。这是……幻术?还是某种不朽的禁制? 他伸手触摸,石面上“仙书”二字的刻痕依旧冰凉坚实。 不信邪地,他再次聚力,更为猛烈的一拳轰出! “轰——!” 光芒闪过,仙石再度复原如初。 这一次,李风敏锐地察觉到——无论周遭碎石如何崩飞,正中央那刻着“仙书”二字、约成人巴掌大小的石核,始终完好无损! 他心念电转,生出一计。当下一拳击碎仙石的刹那,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一把将那块奇异的石核攫入手中。 触手温润,薄如玉片,光滑的表面上“仙书”二字流转着微光。 他像开始那样,将其刻字的一面贴上额头,试图感应。 就在相触的瞬间,掌心陡然一空! 石片……消失了? 李风急忙抚摸额头,光滑如常;四下寻找,亦无踪迹。 难道…… 他凝神内观,隐约感到识海中似乎多了一点难以名状的“存在”,却又缥缈无踪,无从探寻。 也罢,既然寻它不见,便不强求。 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光灵诀》中记载的轻身法门“炼气诀”。 灵力流转至四肢百骸,顿觉身轻如燕。 他纵身一跃,抓住崖壁上凸起的岩石,手脚并用,如灵猿般向上攀爬。 就在他即将攀至崖顶之际,一道黑影猛地从侧方扑来,腥风扑面——竟是一头潜伏已久的黑纹豹! 若是两个月前,李风必死无疑。 但此刻他已非吴下阿蒙,炼气三层的修为让他反应远超常人。 他冷哼一声,不闪不避,体内灵力瞬间爆发,右手一拳击向豹头。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黑纹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头颅便如西瓜般爆裂开来,庞大的身躯软软倒地。 李风轻巧落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这就是修仙的力量? “哈哈!小爷我也是仙人了!” 他不再耽搁,身形几个利落的起落,便轻松踏出令凡人闻风丧胆的黑风山,悄无声息地潜回那座破败老宅。 老宅倒是未被闯入,只是院门烂了一块,屋内家具碎了一地,如同被洗劫过。 他试了试,祖先布下的禁制早已失效,连父亲给的阵盘也彻底损毁。 他连夜修好木门,草草清理了杂物便歇下。 翌日清晨,院门被“咚咚咚”敲响。 李风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两个月前送他来的那名管事。 管事一见李风,立刻问道:“这两个月你一直没来事务所领贡献点换物资,我还当你出了什么意外!” 李风这才想起自己“失踪”了两个月,难怪引人怀疑。 “劳叔叔挂心,我没事,正打算去寻您。” “无事便好。你有空便去家族武堂学些本事,日后也好防身。”管事说完便要离开。 “多谢叔叔提点,我这就去。”李风从善如流地跟上。 管事将他带到李家内部的练武场,办好登记手续后便径自离去。 李风站在广场边缘,混在一群半大孩子后面。 这些尽是李氏家族十五岁以下、被测出没有灵根的子弟,最小的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 超过十五岁若未能突破后天境界,便得立刻被打发去谋生——或成家生子,或走镖行伍,总之与“仙”字再无瓜葛。 他站在队尾,心不在焉地跟着众人比划拳脚,形同梦游。 进入家族学院后,李风倒是认真听了几天课,借此摸清了南风城的底细。 此城隶属南越国赵家,武者为众,修士稀少,倒是个适合藏匿的地方。 他随手学了几套强身健体的粗浅武功,不出几日便彻底掌握,甚至能凭借仙书的底蕴,将其反向拆解,化为己用。 这些被他改良过的招式,日后反倒成了绝佳的掩护。 待武功学成,他便鲜少再去武堂,终日沉浸于《光灵诀》的修炼之中。 功法虽晦涩,但架不住仙书以汉字书写,对他这前世学霸而言,无非是多花些时间理解。 光阴如烟,倏忽一年。 就在昨日,李风水到渠成,晋入炼气期第五层。 此刻操场上,他仍回味着突破的余韵,心神沉浸在功法推演中,直至一声口令将他惊醒。 授课师父李勇,一位后天武者,正冷着脸扫视全场,声如洪钟: “你们都是测出没有灵根的家族子弟!虽与仙途暂别,但莫要气馁,尚可以武入道!” “只要勤学苦练,或可晋入后天,乃至突破先天,届时未必不能重叩仙门!” “即便先天无望,学得武艺,亦可谋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 ——“以武入道”? 李风眼底精光乍现,险些笑出声来。 这算什么? 他这被灵根判了死刑的“废物”,最终竟要靠着这些正统修士最不屑一顾的凡俗武道,来为他这真正的修仙之路打掩护? 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黑风山深处,悬崖半腰的平台上。 一位仙风道骨的身影立于李风曾坐过的石头上,周身气息渊深如海。他正是中心大陆第一宗门“太一宗”太上长老——玄玑道人。 他俯身凝视地面,那里只剩一堆不起眼的碎石——正是曾经承载《仙书》的仙石残骸。 他指尖微动,一道精纯灵力如波纹般扩散开来,仔细探查着方圆数十丈的每一寸空间。 一无所获。 “仙石……不见了。” 千年!他耗费整整千年光阴,推演天机,踏遍九洲,才寻到这处记载于上古残卷中的“藏仙地”。又枯坐百年,用尽手段,却始终无法破开仙石的禁制。 不得已,两年前他返回宗门,动用全部底蕴,查阅数万卷密藏,终于找到一丝疑似取走“仙书”的线索——那似乎与早已失传的“光”之法则有关。岂料,就在他离开这区区两年,竟被人捷足先登! “是谁……究竟是谁!”玄玑道人低吼一声,声浪如实质般荡开,整座黑风山为之震颤,鸟兽惊绝。 千载等待,百年苦功,尽化泡影。 修士缓缓抬头,目光如实质般穿透云雾,望向山外人间。 “哪怕屠尽万里山河,翻遍九天十地……” 他周身威压不经意间流露,崖壁碎石簌簌滚落。 “我也定要找到你。” “阻我道途者,神形俱灭。” 一步踏出,已到山下。 第6章 窥视 对此,李风完全不知情。 他今天刚结束修炼,便听见院门被轻轻叩响。开门一看,是隔壁的李奶奶。 “小仙童,没打扰您吧?”她有些拘谨地递来一个篮子,“这是我儿子今日新捞的海货,您别嫌弃。” 李风连忙推辞:“奶奶太客气了,我这儿有吃的。” “您就收下吧,一点心意。”李奶奶执意往前递了递。 李风不好再拒,接过篮子,心里记下这份情。又寒暄几句,老人才转身离去。 回到屋内,他将篮中之物倒入盆中——是一把海带和一条巴掌大的鱼。想起李奶奶家徒四壁的境况,这份心意更显珍贵。 当晚,他将鱼细心炖了汤,吃得干干净净,连鱼骨都和海带一起熬了第二遍。 自突破炼气五层,他终于具备了修习术法的根基。 法术修炼不仅需要足够灵力,对修为境界亦有要求。炼气三层仅能修习清洁术,而到了五层,可选择的便多了。 “绝不能再重蹈被追杀的覆辙。”想起李昊的暗算,他眼中寒光一闪。这一年多来,他深居简出,非必要绝不踏出家门半步。 幸而父亲留下的储物袋中存有记载法术的玉简。 他挑选了风息术与御水术——前者可瞬间提升速度,利于摆脱追击;后者能操控水流,攻防兼备。 按照玉简所述,修习这两门法术需精准操控灵力流转。 就在他将玉简贴上额头的瞬间,识海中的仙书忽然“唰唰”翻动: 姓名:李风 灵根:无 修为:炼气五层 功法:光灵诀(转灵诀、玄光诀二合一) 法术:御水术(优化)、光息术(原风息术优化) 李风心头一喜——《仙书》竟能优化寻常法术! 他立刻将优化后的法诀反复默诵,直至烂熟于心。 随后,他依照法诀引导体内灵气,一遍遍练习。 两个时辰后,已能娴熟运转灵力,便开始研习御水术的手法与口诀。 自觉熟练后,他来到院中水井边,掐诀指向井水,低喝:“御水术!” 井水毫无反应。 他微微蹙眉,仔细回想法诀细节,再次尝试:“御水术!” 数次之后,一道手指粗细的水柱终于缓缓升起。他心中一喜,试图操控水柱转向,却因生疏,“哗啦”一声失控,浇了自己一身。 回屋换过衣衫,他继续练习。数日苦功,已能娴熟操控水柱,甚至能一击将木桶打得粉碎。 “看来天赋尚可。”他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转修优化后的光息术。在院中辗转腾挪时,却因光能转化灵力的速度跟不上施法节奏,屡屡失控撞墙,弄得满头是包。 “旁人直接调动灵气,我却需先将光能转化,速度自然跟不上。”他转念一想,“何不尝试直接用光能施法?” 他当即依照仙书指引,将光能引至双足,尝试直接驱动光粒子施展身法。 “砰!砰!” 虽仍数次撞墙,却总算摸到了门道。他顶着一头青肿,龇牙咧嘴:“若能学会治疗术就好了……” 又经数日苦练,光息术终有小成。其速度远超风息术,单凭此术,寻常人便难以企及。 至此,李风总算掌握了攻防两用的法术,心中稍安,决定前往家族事务堂领取积攒数月的贡献点。 回程路过武堂时,忽觉有人轻碰他手臂。转头看去,是个虎头虎脑的少年。 “你是李风吧?我叫李虎。” 李风正要回应,前方却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 “李虎,你跟个杂种套什么近乎?” 说话的是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神态倨傲,“别忘了,你爹能当上这武堂执事,全仗我爹提携。” 李虎脸色瞬间涨红,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李风循声望去,对上一双阴鸷的桃花眼——正是南风城有名的恶霸李豪。 此人仗着其父是家族长老,专欺凡人子弟,上月才打断一名杂役的腿,赔些银子便不了了之。 “你就是李风?” 李豪踱步上前,突然揪住李风衣襟,“听说你住在东巷老宅?那宅子我家早就看上了,你住可以,但每月需给我五十贡献点,否则即刻搬走!” “那是家族安排我住的,凭什么给你贡献点?”李风冷然反驳。 “凭什么?”李豪嗤笑,“凭在这里,我说了算!五十点,一分不能少!”说着便伸手索要。 李风抬手格开,炼气五层的力道不经意泄出一丝。李豪踉跄半步,瞳孔一缩。 “你……”他抚着发红的手背,眼中闪过狠厉,“敢动手?给我上!先废他一只手!” 身后五名爪牙瞬间围拢。 李风心中冷笑,正欲运转灵力,一声暴喝骤然传来:“住手!”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来,正是李豪之父、南风城李家的长老李润之。 “豪儿,不得无礼!” 他呵斥一声,转而看向李风,目光似有深意地在他身上流转, “你就是李风?犬子无状,还望海涵。无事便先回吧。” 李风拱手一礼:“长老明鉴,晚辈告辞。”当即转身离去。 他用贡献点换了些米粮,提着十来斤物资走在渐暗的街道上。行至半途,忽觉脊背生寒,不由加快脚步。 越往前走,那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他脚步微微一顿,装作不经意地往身后瞟了一眼。 身后那人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慌慌张张地往墙角躲去。 但李风还是瞥见了那男人一脸的络腮胡,还有露在墙角的衣衫。 李风脸色一沉,闪身钻进旁边布庄,趁店主不备将米面收入储物袋。 络腮胡追来时已不见人影,气得一脚踹在墙上:“妈的,让这小子溜了!” 此时李风早已从后门潜出,施展光息术疾驰回宅。确认无人追踪后,他瘫坐院中石凳,喘息间疑云丛生: 这跟踪之人,难道又是李昊派来的?不至于吧!都一年多了。 那么暗处那双窥视的眼睛—— 究竟是谁,连我这无灵根的“废人”都不肯放过? 第7章 交易 李府内,李豪愤愤地甩开衣袖,满脸不甘: “爹!您方才为何拦我?不过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子,废了便废了!” “够了。”李润之抬手打断,眼底掠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为父自有考量。此人,你暂且莫要动他,留着他……还有大用。” 他负手踱至窗边,指尖摩挲着袖中那颗已恢复平静的灵珠。 方才与李风错身而过的瞬间,这颗专门感应纯阴、纯阳体质的“玄机珠”,竟骤然发烫,泛起微光。 纯阳之体……这可是百年难遇的顶级炉鼎! 他立刻想起与圣龙洞洞主的那桩交易——那位大人物正不惜代价搜寻这等体质。 若能将李风献上,何愁换不来一枚助他突破瓶颈的“破障丹”? 心思既定,李润之转身取出一枚传信玉简,灵力催动,将一道神念烙印其中。 然而,他错得离谱。 李风绝非什么天生的纯阳体质——若真是,其父李曜,那位化神期大能,怎会毫无察觉? 真相,藏于那部逆天的《光灵诀》之中。 此法以身为炉,熔炼万光淬体,周身气息至阳至纯,这才在表象上,竟与那传说中的纯阳体质一般无二。 这阴差阳错的误会,如同一张无形的罗网,已悄然向李风罩下。 次日武堂,李豪竟出奇地安分,并未上前寻衅。 反倒是李虎将李风拉到角落,面色凝重地压低声音: “风哥,往后务必当心李豪,那是个真小人,睚眦必报!” “我会怕他?”李风心下不以为然,自己堂堂炼气修士,何须畏惧一个凡人。 李虎见他神色,语气愈发严肃: “李豪的兄长李奇,是剑灵宗筑基修士,上月刚回宗门述职。他爹李润之更是炼气五层修士!在这南风地界,他们若想动你,无人敢拦。” “筑基修士?” 李风心头一凛。那可是能御空飞行、开山裂石的存在。 “如今南风李家全靠老族长李福之撑着,可他年已百五,卡在炼气后期二十年了。” 李虎踢开脚边石子,声音压得更低, “族中有灵根的子弟都去了中风本家,留下的除了凡人,就十几个筑基无望的老修士,还有一群后天武者。 连护族大阵年久失修都无人能维护……前些时日李润之强拆西巷禁制,族长连话都不敢多说。” 回到家中,李风心头沉重。不想竟与李豪结下这般仇怨。 其兄其父,确实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招惹的。 “唯有尽快提升实力,才是正道。” 自此,李风终日闭门苦修,除用餐外寸步不离院落。 两日后的正午,烈日当空。 李风赤着上身立于院中修炼,眉头越皱越紧。 他清晰地感受到,原本温顺的光线骤然变得灼热锐利,仿佛化作无数钢针,要自头顶百会穴强行贯入四肢百骸! 剧痛席卷全身。 钻入体内的光粒子狂暴地汇成一股乱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却寻不到出口。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浸透衣襟。 李风心知已至突破关键。他强忍剧痛,松开紧咬的牙关,竭力放松心神,引导着那股狂暴的气流向气海压制。 气流终于被纳入气海,却并未平息,反而在其中急速盘旋,冲撞不休。 “噗——” 仿佛某种无形枷锁应声而碎! 李风急忙内视识海中的仙书: 姓名:李风 资质:上 功法:《光灵诀》 修为:炼气六层 法术:御水术(优化)、光息术(原风息术优化) 终于到炼气六层了,但还是不够。他现在正是拿生命和时间在赛跑。 突破后李风不敢停歇,吞下一颗辟谷丹继续修炼。 时间就是生命,一想到李润之的炼气五层和李奇的筑基修为,他就脊背发凉。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但自己才七岁,外面人生地不熟反而更危险。 在这里李奇虽然是筑基修为,但他还远在剑灵宗,李润之现在不怕了,就怕暗里的那双眼睛。 数日苦修,他对御水术与光息术的掌握已臻纯熟。 尤其是那用于遁走的光息术,更是被他练得出神入化。 他有自信,在这南风地界,无人能在速度上胜过他。 这日,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李风开门,只见一群税吏模样的人围在门外。 “收税!收税!”为首之人粗鲁地拍打院门,高声叫嚷。 李风心下疑惑:“我从未交过税,家族子弟不是免税么?” “哼!”那税吏冷笑,“谁让你不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少废话,赶紧交!” 李风顿时明了——定是李豪在背后操纵。 他咬牙从储物袋中取出银两,紧紧攥在手中,心头冷笑:“若非父亲留下这储物袋,今日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虽满心愤懑,他仍依言缴了税银。交钱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目光不时扫向他,令他不由蹙眉。 紧接着,他便见这群人一窝蜂冲进了对门的院子。 “值钱的全都搬走!”——这竟是那位管事的声音。 李风心头一紧:“莫非是交不上税?” 想起李奶奶往日和善,曾赠他鱼鲜海带,心中焦急,便想上前查看。 可方才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又让他心生警惕。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院内传来李奶奶凄厉的哀求: “求各位再宽限几个时辰……我儿子晚上出海归来,定能凑齐税款……” “住手!” 李风再按捺不住,扬声喝道:“她的税,我出!” 他快步上前,将银两递出。 “多谢小仙童!待我儿归来,定当奉还!”李奶奶感激涕零。 李风将她扶起,温声道:“不必还。您往日多有关照,这就当是我的报答。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不待老人再言,他已转身快步回府。 此后数日,李风总感觉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神识在暗中窥视。 “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身负光息术,何惧之有?” 他眼中精光一闪,“哼,既然来了,正好拿你们试试我新炼成的法术。” 他故作悠闲地拿起身份木牌,信步出门,沿东巷缓缓而行。 第8章 被抓 当他出去转了一圈,再次回到静悄悄的东巷时,还没走出两步,嘴角便悄然浮起一丝冷笑, 只见他身形如不倒翁般猛地侧倾,瞬间与地面呈八十度夹角。一道黑影带着劲风从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擦过,一根乌黑的锁链击空,在石板上溅起火星。 李风单手拍地,借力腾空跃起三米。 几乎同时,另一道人影从屋顶扑下,大把白色粉末当头洒落。这人不管粉末是否奏效,双手连扬,七八柄飞刀已封死李风头、颈、胸各处要害,手段狠辣刁钻。 踏入炼气六层后,李风已能外放神识。面对袭来的飞刀,他嘴角笑意反而更深。 他口中法诀轻念,手指微动: “御水术!” 炼气六层的灵力如丝如缕,实质般缠绕住飞来的暗器,随即顺着原路倒射而回! 屋顶之人猝不及防,只得双臂连挥格挡。 “嗤嗤嗤——!” 八柄飞刀尽数扎入其手臂。此人悍勇异常,竟一声不吭,半空中竟以左脚踩右脚的诡异方式,硬生生折返屋顶。 这电光石火间的交锋,不过五秒。 李风稳稳落地,身后劲风再至! 月光下,一张钢丝网从头顶席卷而下,宽度竟达三米,气势惊人。 “想抓活口?”李风心念急转,“这等手笔,绝非李豪能驱使。” 他再度施展“光息术”,脚底生风,身形如电暴退五米。同时法诀一捏,指尖水球瞬间凝聚,化为数道冰锥疾射而出! “嗖嗖嗖——!” 冰锥挡住钢丝网,李风顺势闪开,一掌拍出。 修仙与练武的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 “轰!” 黑衣人的钢丝网脱手飞出,撞上三丈外的巨石,寸寸断裂。 “撤!”屋顶那人见状低喝,欲要遁走。 “留下吧。”李风看也不看,指尖再凝冰锥,念动“疾”字诀。冰锥破空,瞬间洞穿屋顶黑衣人胸口。 瓦片纷飞中,那人“噗通”一声栽进院内。 李风上前查看,只见其胸口破开大洞,鲜血汩汩,竟仍未断气,兀自挣扎。 他毫不犹豫,一脚踏下,结果了对方性命。随后目光转向仅存的黑衣人,冷声道: “说吧。” 那持刀黑衣人浑身哆嗦,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用的什么妖法?可敢与我近身一战?” “呵,”李风几乎气笑,“我修仙之人,与你武者近身搏斗?是你蠢还是我蠢?” 他逼进一步:“说!谁派你们来抓我的?” “你去死吧!”黑衣人突然暴起,漫天飞针如雨射来! 李风早有防备,“光息术”再展,脚底发出一声刺耳摩擦声,身形如鬼魅般绕过飞针,瞬间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一记蕴含全力的灵力拳轰出! “轰!” 黑衣人头颅如西瓜般爆裂,红白之物溅了李风一脸。 他抹去脸上污秽,心中疑虑更深:“到底是谁要抓我?李润之么?” 俯身搜查两人尸体,除了一些零碎物件,竟摸出一本《飞刀绝技》秘籍。李风将那八柄特制飞刀一并收起,掂了掂秘籍,心中微动: “也罢,正好缺一门远程手段。这‘小李飞刀’,我便笑纳了。” 李风正欲动作,忽觉体内灵力运转滞涩,脚步虚浮,周身气力飞速流失。 “有毒!”他心头一震,脱口低呼,“空气里掺了毒……好卑鄙的手段!” 话音未落,巷尾阴影中骤然闪现九道漆黑身影。 “嗤……” 毒气已侵入灵台,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李风在颠簸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却仍紧闭双眼,暗自调息。他只觉周身被绳索紧紧束缚,扔在一处狭小空间内,正破空飞行。 飞舟向西南疾驰百余里,下方峰峦如剑,直插云海。最终,它降落在某座山峰的巨大岩洞前。 领头男子指诀一收,飞舟缩成寸许,没入袖中。 “关进圣龙洞。” 李风被粗暴地扔进一处漆黑山洞。洞口光华一闪,显然布有禁制。 他悄然睁开一线眼帘,以神识探查。洞穴约百平米,石壁粗粝。西面角落有个大腿粗细的向下孔洞,正源源不断溢出温热气息,无烟无焰,只觉暖意融融。神识向下探去,数丈之下竟深不见底,隐有灼热能量涌动。 角落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昏迷不醒,显然同是俘虏。 李风不再迟疑,立刻运转《光灵诀》驱毒疗伤。气海灵力缓缓流转,他尝试绷紧肌肉,欲震松绳索。 “你……你怎能动弹?”一个细弱嗓音带着惊疑响起,“这缚灵索乃下品灵器,你如何做到的?” 李风心头微凛,没想到这女孩早已苏醒。他压低声音:“可知他们为何抓我们?” “不知。”女孩轻轻摇头,“我途中被迷晕,醒来便在此处。” “专程抓捕你我二人……”李风若有所思,灵力猛地一催! “嗖!”缚灵索应声而断。他随即并指如剑,替女孩也解开了束缚。 此刻,不远处另一座更为宽敞、布置华美的洞府内,几人正在密谈。 “洞主,纯阴童女与纯阳童男均已擒获,可献与圣龙大人了。” “好!好!”首座上的洞主抚掌而笑,转向一旁,“此番多亏李润之道友提供线索。” “能为圣龙大人效力,是在下荣幸。” 回话者,赫然是南风李家的长老李润之!正是他通风报信,圣龙洞才得以精准设伏。此刻,他正是前来收取“报酬”。 洞内,李风对这场交易一无所知。他踱至那冒热气的孔洞旁,只觉其中散逸的能量精纯无比,当即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光灵诀》。 磅礴热流如江河入海,被疯狂纳入气海,转化为精纯灵力,冲刷着四肢百骸。 “噗!” 仿佛蛋壳破碎,壁垒尽去。充沛能量悍然冲关,将他推入炼气七层! 然而,境界突破的喜悦很快被现实冲淡——那厚重的石门与森然禁制,依旧坚不可摧。 “我有一套家传拳法,”女孩赵敏华走近,神色郑重,“或可助你破开此门。但此乃皇室秘传,你须立誓,脱困后绝不施展于人前。” “我立誓!”李风毫不犹豫。性命攸关,岂会拘泥于此。 “意守丹田,神凝掌间。掌聚山川之厚重,势如巨岳之崩颠……” 赵敏华语速极快地念诵口诀。李风凝神静听,过耳不忘。 便在此时,识海内仙书无风自动,哗啦翻页: 姓名:李风 资质:上 修为:炼气七层 功法:《光灵诀》、《推山拳》(已升级)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仙书竟将《推山掌》去芜存菁,升华为《推山拳》!其精义在于引动地脉山岳之力,借力打力。立于山体之上,威力可暴增百倍;若无山岳可借,则威力十不存一。 李风闭目凝神,灵力依全新法门运转,只觉脚下山岳仿佛与他呼吸相连,浩瀚巨力奔涌待发。 他缓缓睁眼,看向那扇禁锢他们的石门,拳锋之上,已有山岳虚影隐隐凝聚。 第9章 祭品 就在李风于圣龙洞中参悟《推山拳》之时,黑风山崖壁平台处,空间陡然扭曲。一道身着玄色道袍的身影自虚空踏出。 正是找了大半个月仙石而无果的“太一宗”太上长老——玄玑道人。 “是谁……你究竟是谁!藏在那里?”玄玑道人大吼着。 这半月间,他踏遍九州,以无上神识探查所有高阶修士,搜寻任何与那仙石相关的灵力痕迹。 一无所获!全然没有! 没办法,只能再次回到事发之地,希望能找到那怕一丝蛛丝马迹。 一道道蕴含无上法力的神念扩散开来,仔细搜寻着平台上每一寸空间残留的痕迹。 终于,在那堆碎石之间,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到几乎消散的……光之气息。这气息纯净而独特,与他查阅古籍中所描述的“光”之法则的记载隐隐相合。 “光……果然是光!”玄玑道人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既然如此,便从这缕光开始!” “我倒要看看,这世间那个修士,是能够发出光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足以震动整个修仙界的决定。只见他并指如剑,点在自身眉心。 “分神化念,搜天索地!” 一道凝练至极、与他本体容貌一般无二的虚幻身影自头顶迈步而出,对着他本体微微颔首,随即一步踏入虚空,消失不见。 这并非结束。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足足九道分神接连飞出,朝着大陆各个方向遁去。 每一道分神都承载着他部分神念与法力,虽不及本体万一,却也足以横扫寻常元婴修士。 他们的唯一使命,便是搜寻那独特“光”之气息的源头! 而玄玑道人本体,则缓缓盘膝坐于那堆仙石粉末之上,双手虚按地面。 “溯本归源,万里追魂!” 一道更为玄奥的法则之力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开始强行追溯、捕捉那冥冥中与“仙书”产生联系的因果之线。 只要那人还在此界,动用仙书的光之力,他便能找出来! 李风正欲试试《推山拳》的威力,石洞外突然传来阵阵“嘶嘶”怪响。那声音扭曲诡异,不似人言,他立即放出神识探查。 神识穿透石门禁制虽有些滞涩,仍勉强看清洞外景象——一处宽阔平台上,以抓他那人为首,一群黑袍人正伏地做着祭祀般的跪拜,口中发出时高时低的嘶鸣。 一股强烈的不安攥住了李风的心脏。 “呼呼——” 几乎同时,石洞内热浪翻涌,怪声从那个大腿粗的孔洞中传出,整个洞穴温度骤升。 祭品!我们是被抓来献祭的! “轰隆!” 巨响伴随剧烈震动,那条孔洞猛地炸开,一条黑影闪电般窜出! 那东西落地发出“咔咔”脆响,身躯竟瞬间膨胀十倍,直立起来逾三米高。一双燃烧着实质火焰的竖瞳,将洞内照得亮如白昼。 它通体覆盖着黑曜石般的鳞甲,头颅竟有六七分似人,顶上一簇扭曲小蛇疯狂舞动。身下四肢弯曲,指爪皆是尖锐蛇钩,散发着岩浆般的气息。 李风心头一沉。虽感知到《推山拳》令自身力量暴涨十倍,可面对这毫无破绽的怪物,他依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蛇怪居高临下扫视洞穴,目光瞬间锁定两人,分叉长舌舔过獠牙,腥臭涎水滴落。 “桀桀……这次终于找齐纯阴和纯阳血食了。”一个粗粝如岩石摩擦的声音在洞中回荡,“赏你们《仓田渡》功法。” 它张口吐出一枚骨简,化作流光飞出洞外。 “谢圣龙大人赐法!”外面立刻响起狂热的呼喊。 原来这群修士,竟是靠供奉这妖魔换取功法! 赵敏华吓得面无血色,死死攥住李风衣角。 李风强迫自己冷静。炼气七层修为加上《推山拳》,虽力量倍增,可这蛇怪气息深不可测…… “本圣龙会细细咀嚼你们的血肉,让你们尝尽煎熬而死!”蛇怪狂笑着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你们,本座便能凝结元婴,桀桀桀——” 就在它巨口大张的刹那—— 破绽! 李风蓄势已久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出,《推山拳》全力轰向那片毫无防护的猩红口腔! 蛇怪神识早探查过两人“毫无修为”,根本未作防备。 “嘭!” 蛇头猛地后仰砸在地上,发出痛苦嘶鸣。 “嘶——!!” 蛇躯疯狂扭动,瞬间暴涨至五米,鳞片刮过岩壁迸射串串火星。 李风攻势如潮,呼吸间二十余拳轰在蛇身,却只能在黑鳞上留下淡淡白痕。 “咚咚咚——” 蛇怪在狭窄洞窟内疯狂翻滚,身躯不断撞击岩壁,石块如雨落下。转眼间它已暴涨至十米,几乎塞满整个洞穴,坚硬蛇尾扫过,在石壁上留下深刻裂痕。 李风拉着赵敏华在坠石间狼狈闪避,心头冰凉。 这怪物根本不可力敌! 第10章 岩浆池 李风强忍剧痛,再次运转《推山拳》。这一掌凝聚了整座山岳的力量,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向蛇怪。 “轰——!” 蛇怪庞大的身躯被狠狠砸进石壁深处,坚硬的岩壁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坑。 蛇怪被击中的部位轰然炸开,留下一个水桶大小的血洞。四周鳞片如冰面般寸寸碎裂,裂缝蔓延出两三米长。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碎石和鳞片四处飞溅。 “嘶嘶嘶——” 蛇怪的头颅从石壁中挣脱出来,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嘶鸣。 李风心头一沉。从偷袭得手到现在,他一直在全力输出,蛇怪甚至还没开始反击。若是让它缓过劲来…… 就在这时,蛇怪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恐怖的吸力席卷整个洞穴。碎石被卷起,李风和赵敏华也被这股力量带离地面,朝着蛇口飞去。 “不好!” 李风人在半空,强行催动《推山拳》,一拳轰向蛇怪已经破损的嘴部。 “嗤——” 伴随着长长的泄气声,蛇怪嘴部的伤口进一步撕裂,吸力戛然而止。两人重重摔落在地。 蛇怪勃然大怒,双爪挥舞,洞内的妖气瞬间暴涨。它再次张口,喉咙深处凝聚起灼热的岩浆,眼看就要喷涌而出。 李风瞳孔骤缩——这一击若是落下,赵敏华必死无疑! 为保赵敏华,李风再次全力催动《推山拳》。然而借力山岳需要时间,眼看着岩浆就要喷发—— “哇哇哇...” 出乎意料的是,蛇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凝聚的岩浆竟没能喷出。 李风虽不明所以,但战机稍纵即逝。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拳,山岳之力轰然爆发。 “轰隆!” 蛇怪庞大的身躯又一次被砸进石壁。 这一次,它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困惑——为何自己的防御在这个小孩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短暂的僵持后,蛇怪突然卷起满地碎石砸向李风。趁着李风格挡的间隙,它猛地撞向西面那个小洞。 “轰——” 石壁坍塌,蛇怪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在洞口。 “想逃?” 李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洞中。 下坠途中,他感到后背一沉。回头一看,赵敏华竟不知何时也跳了下来,正紧紧抱住他的后背。 “哥哥!上面还有人,也会死,与其死在他们手里,不如跟你下来。” “那好吧,抓紧了!” 李风运转灵力,借风之力减缓下坠速度。几个呼吸间,他已稳稳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岩浆池旁边。 下方,蛇怪正趴在岩浆池里一呼一吸,周身环绕着浓郁的妖气。显然,它正在借助地火疗伤。 蛇怪从岩浆中抬起残缺的身躯,发出刺耳的嘶鸣。它的声音里带着得意:“愚蠢的人类,竟敢追到这里!等我吞了你们后,突破了元婴!再吃尽南风县的人!哈哈!” 它狂笑着,猩红的竖瞳中满是残忍:“食物,就该有食物的觉悟!” 李风强忍着经脉撕裂的剧痛,咬牙运转灵力,再次凝聚推山拳。即便是死,他也要让这妖物付出代价! 察觉到李风周身能量波动,蛇怪发出不屑的冷笑:“找死!” 嘶嘶嘶—— 随着它的嘶鸣,血盆大口猛然张开,滔天烈焰喷涌而出,瞬间将李风吞噬。 然而烈焰在距离李风一丈外突然停住,仿佛被什么力量阻挡。与此同时,一股清凉感从李风手上传来,缓解了他的痛苦。 原来李风的手不知不觉滑进岩浆池。《光灵诀》竟自动运转起来,吸起岩浆池里的能量,并形成防护罩。原本翻涌的岩浆瞬间平静,周围的火焰也骤然熄灭。 蛇怪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毒!你竟然下毒!”它在岩浆中剧烈翻滚。 李风这才明白,是他的光灵诀产生了奇效。直接通过岩浆池吸收了蛇怪身上的能量。难怪它以为是中毒了! 他抓住机会,全力使出推山掌,重重击在蛇怪头上。 蛇怪的头颅应声碎裂,鳞片四散飞溅。李风迅速收集这些鳞片到储物袋里,这些可是难得的炼器材料。 赵敏华在他身后小声说:“哥哥,你真厉害。” 蛇怪伏诛,巢穴中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岩浆池偶尔冒泡的“咕噜”声。 李风将赵敏华小心安置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岩石上,确保她暂时安全。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眼前那巨大的岩浆池上。池中翻滚的不再是蛇怪,而是精纯无比、近乎液化的灼热能量。 “此地能量如此充沛,正是修炼的绝佳之所!”李风心头一动,他想起《光灵诀》包罗万象,连地火炎阳之力亦可转化吸收。 机不可失!他立刻盘膝坐在岩浆池边,运转《光灵诀》。 功法一经催动,周遭磅礴的热能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无数道赤红色的流光,疯狂涌入李风体内。这能量虽不及日光温和,却更为狂猛霸道。李风谨守心神,引导着这股洪流在经脉中运行,将其炼化为精纯的灵力,汇入气海。 与此同时,沉寂于他识海深处的仙书也产生了异动。它仿佛一个饥饿已久的存在,主动散发出淡淡的辉光,协助《光灵诀》更高效地汲取、提纯着岩浆池中的能量。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 炼气八层...九层... 当李风的气海被满溢时,灵力被不断压缩、提纯,逐渐由气态向着更为凝实的液态转变。他能感觉到,一层坚固的壁垒横亘在前,那便是炼气期与筑基期之间的天堑。 “就是此刻!” 李风心中低喝,将这段时间积蓄的所有灵力,连同仙书辅助吸纳来的精纯能量合为一处,化作一股无可匹敌的洪流,狠狠撞向那道修为壁垒! “轰——!” 仿佛天地初开的一声巨响在他体内炸开,壁垒应声而碎! 刹那间,李风周身气息暴涨,体内灵力彻底化为潺潺流水,在更为宽阔坚韧的经脉中奔腾不息。他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外扩张,瞬间覆盖了整座巢穴,甚至连洞外平台上的细微动静都清晰可辨。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筑基期,成了! 感受着体内奔腾如江河的液态灵力,以及增强了十倍不止的神识,李风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自信。如今再对上那蛇怪,他有把握在三招之内将其彻底斩杀! 他稳固了一下境界,随即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洞口方向。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圣龙洞……我们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 第11章 双修 李风刚弯下腰,准备把赵敏华抱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小姑娘“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动作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风哥哥!我也想学法术,你教我好不好?”赵敏华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渴望。 李风哭笑不得:“不是我不教,我自己都还在摸索呢。你看咱俩年纪差不多,我哪能当师父啊?再说这地方阴森森的,是学习的地方吗?” “不是那种普通的法术啦,” 赵敏华神秘兮兮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枚灰扑扑的玉简。 “是这个!你应该早知我是公主了吧。 我皇爷爷自知道我是纯阴体质之后,就给我一个双修功法,说是神级功法,修炼起来进步可快了!” 李风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顿时僵在原地——还真是双修功法。 他嘴角抽了抽,内心疯狂吐槽: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我俩加起来都不到十五岁,搞什么双修?这作者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那个...敏华啊,”李风斟酌着用词,“双修这事吧,可能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啦!”赵敏华兴奋地打断他,“皇爷爷说了,这是最高深的修炼法门!不过必须纯阴和纯阳体质一起修炼才行,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李风扶额,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要不我们出去再说?” “就在这里最好!”赵敏华指着岩浆池,“刚才我看见你能吸收这里的能量,正好可以帮我们双修啊!” 李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现在的小孩懂得是不是太多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听着,敏华,”他蹲下身,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解释,“双修是很严肃的事情,需要两个人完全信任对方。而且我们年纪还小,有些事...” “风哥哥你是不是想歪了?”赵敏华歪着头,一脸天真,“皇爷爷说双修就是两个人手拉手修炼啊,你想成什么了?” 李风:“......” 好吧,是他思想不纯洁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契机。《光灵诀》确实能转化各种能量,若是配合这双修功法,说不定真能事半功倍。 “那...我们就试试?”李风试探着问。 “太好啦!”赵敏华开心地跳起来,随即又想起什么,认真地说:“不过风哥哥要答应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哦!” 看着小姑娘郑重其事的样子,李风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手:“好,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来,让我们试试这个‘手拉手修炼’。” 两只小手在炽热的岩浆池边紧紧相握,灰扑扑的玉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两个孩子的身影笼罩其中。 李风和赵敏华面对面坐在岩浆池边,四只小手紧紧相握。两人都闭着眼睛,小脸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风哥哥,我感觉到了!”赵敏华突然惊喜地叫道,“有一股暖流从我右手进来了!” “别分心,”李风闭着眼,一本正经地说,“按照功法上说的,要专心引导它运行。” 其实李风心里正在疯狂吐槽:“这双修功法也太简单了吧?不就是手拉手转圈圈吗?我前世幼儿园就会了!” 那股温和的能量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复,每循环一圈,就壮大一分。李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稳步提升。 “风哥哥,我好热啊...”赵敏华小声说。 “坚持住,这是正常现象。”李风嘴上安慰着,心里却在想:“这岩浆池边上,不热才怪呢!” 突然,两人周身能量暴涨,一道微不可察的光线从他们身上射出,穿过层层岩壁,直冲天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其中蕴含的独特气息,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显眼。 千里之外,玄玑道人正焦躁地在一座荒山上空盘旋。这大半个月来,他几乎把整个大陆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仙石的影子都没找到。 “该死的小贼,到底藏到哪里去了...”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正是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光之法则! “哈哈哈!”玄玑道人大喜过望,原本仙风道骨的形象荡然无存,活像个找到糖吃的孩子,“终于让老夫找到了!小贼,看你这回往哪跑!” 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一串音爆。 与此同时,圣龙洞外,一个弟子连滚带爬地跑到洞主面前。 “洞、洞主!不好了!圣龙洞里的气息...全都消失了!” “什么?”洞主脸色大变,“圣龙大人呢?” “也、也不见了...” 一旁的李润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故作担忧地说:“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洞主冷哼一声:“不可能!圣龙大人修为高深,怎么可能会出事?定是已经将那两个孩童吞噬,正在闭关突破!” 他大手一挥:“走,随我进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圣龙洞前。洞主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石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碎石遍地,墙壁上布满裂痕,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这、这是...”洞主目瞪口呆。 李润之眼尖,指着角落那个被撞开的大洞说:“看来圣龙大人已经得手,想必是带着那两个孩子去地底深处闭关了。” 洞主仔细查看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有理:“没错!你们看这打斗痕迹,定是圣龙大人制服那两个孩子时留下的。这地洞,想必就是圣龙大人闭关之所!” 他越说越兴奋,转身对李润之说:“李长老,这次多亏了你啊!等圣龙大人出关,我一定为你请功!” 李润之谦逊地低下头:“洞主过奖了,能为圣龙大人效力,是在下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稳了”两个字。 殊不知,他们口中的“圣龙大人”,此刻正以碎片的形态,安静地躺在李风的储物袋里。而他们以为被吞噬的两个孩子,正在地底深处手拉手修炼,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阿嚏!”李风突然打了个喷嚏,差点把运转中的能量打断。 “风哥哥,你没事吧?”赵敏华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李风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第12章 绝境 玄玑道人如一道鬼影般突然出现在圣龙洞外,无声无息。他目光如电,扫过洞前众人。 “此处,可有一个擅用光系法术的人?”声音不大,却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痛。 洞主见来人其貌不扬,心下轻视,冷笑道:“哪里来的老东西,也敢在圣龙洞放肆?滚!” 玄玑道人眼中寒光一闪。 下一秒,洞主整个人被无形之力提起,四肢诡异地扭曲着,发出凄厉惨叫。 “本座再问一次,”玄玑道人语气平静得可怕,“可见过一个用光的人?” 众弟子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 李润之强作镇定:“前、前辈,我们这里没有会用光的人,只抓过两个小孩,但他们已经被圣龙大人......” “搜魂。” 玄玑道人根本不听他解释,直接一指点向洞主眉心。 洞主双眼瞬间翻白,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片刻后,他软软倒地,已是神智全失。 “废物。”玄玑道人冷哼一声,又指向李润之。 就在这时,地底深处的李风正好将一缕神识探出,想查看外界情况。 这一探,他吓得魂飞魄散——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是谁?!” 玄玑道人猛地转头,精准地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神识波动。他立即从洞主残破的记忆中搜到了地下洞穴的信息。 “原来藏在下面。” 李风在洞底听得清清楚楚,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一把抱起还在修炼中的赵敏华,脑子飞速转动:往上逃是死路一条,左右都是绝路...... “怎么了?风哥哥。”赵敏华也发现情况不对。 “上面来了个特厉害的老乌龟,是冲着我来的,一旦下来,我必死无疑,你也活不成。”李风看了看四周,“只能搏一搏了。” 赵敏华赶紧道:“风哥哥,我听你的。” 眼看玄玑道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李风把心一横,一把抱紧赵敏华纵身跳进了滚烫的岩浆池! “噗通——” “啊呀!死李风,怎么到岩浆里来了?早知不听你的...”赵敏华见被抱到烫滚的岩浆里来,马上就后悔了。 两人刚跳入岩浆池,玄玑道人就出现在洞穴中。他神识如潮水般扫过每个角落,却空无一人。 “不可能!明明就在这里!” 神识再次扫向洞中央的岩浆池,居然穿透不了那片岩浆。 玄玑道人勃然大怒,渡劫期的威能轰然爆发。 整个洞穴剧烈震动,碎石如雨般落下。他一拳接一拳轰向岩浆,每一击都足以开山裂石,却只在岩浆表面激起阵阵浆液。 “给本座出来!” 而此时,岩浆池底,李风正经历着最艰难的生死考验。 他全力运转《光灵诀》,将周身灵力化作护罩,勉强抵御着高温。怀中的赵敏华已经无法自主呼吸,小脸憋得通红。 “得罪了!” 李风再顾不得其他,低头封住她的唇,将一口纯净的灵气渡了过去。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相依,宛若一体。 接着放开全身毛孔,吸收着岩浆里的能量,慢慢使身体与周围浆液同化,达到一个平衡点。 就在这时,玄玑道人又一记重击落下,狂暴的能量波及池底,竟将两人轰进了一个隐蔽的洞下洞。 “噗——” 两人顺着狭窄的通道直坠十余米,重重摔在洞底。 洞底也是个七八个平方的岩浆池,此时赵敏华已经变成全身干瘦,几乎只剩骨架的人了。 李风急忙抱紧她,继续嘴对嘴运转光灵诀,同时默念起双修功法。 此时,久违的仙书终于在李风脑海里“唰唰”翻动: 姓名:李风 灵根:无 修为:筑基初期 功法:光灵诀(转灵诀、玄光诀二合一)、阳春功(双修)优化 法术:御水术(优化)、光息术(原风息术优化) 李风心头一喜——《仙书》竟把双修功法也优化了! 当优化后的《阳春功》一运转,整个地下空间立时霞光熠奕,云蒸霞蔚,恍如仙境。 三朵岩浆波浪在两人头顶化开,似花朵形似彼岸花之妖媚,又有似兰花之高洁,既感怪异,又感觉是夺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艺术品。 仅是一会儿,随着两人双修的加速,周围的岩浆全向两人拢来。 “风哥哥,我的身体会呼吸了。” 赵敏华虚弱的声音从李风嘴上传来。 嗯?赵敏华醒了? 李风第一时间检查二人的身体情况,发现没什么大阻,已经能平稳呼吸了。 他试着将神识附在岩浆里,向上延伸出去,这里到头顶的洞口,再到上面的岩浆池是连通的,全被滚烫的岩浆覆盖。玄玑道人的怒吼声隐约从上面传下来,相信他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绝处逢生。 方才那一连串的变故,简直比面对蛇怪时还要凶险百倍。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孩,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自己是何等渺小。 “必须变强......”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否则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天崩地裂,山河震动。玄玑道人恼羞成怒,释放渡劫威能,一举震碎岩洞,将山洞彻底封死。 “哈哈!我看你怎么逃!“ 想了想,只留下一溜神识隐匿在此,他自己瞬间消失不见。 第13章 封印 修炼等级: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飞升后)散仙(没飞升是陆地神仙)→真仙→金仙→太乙→大罗→道祖。 —— 玄玑道人的身影在岩浆池外缓缓消散,不过片刻,却又如鬼魅般重新凝聚。他根本没有真正离开——这是关乎他能不能飞升的一线机会,不容许他就此放弃。 “轰!“ 整座山体剧烈震颤,比先前更狂暴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片翻滚的岩浆,仿佛要将它生吞活剥。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低声嘶吼,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疯狂,“那缕气息明明就在这里消失...“ 他猛地上升,瞬间回到圣龙洞主洞。被禁锢在原地的李润之和众弟子见他去而复返,顿时面无人色。 “前、前辈...“李润之声音发颤。 玄玑道人根本不看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被禁锢的人,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既然问不出来...“他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那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他抬手摸向最近的一个弟子的后脑。那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眼瞬间失去神采,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 “不!前辈饶命!“其他人惊恐地求饶。 玄玑道人充耳不闻,又一个接一个地施展搜魂术。每搜一人,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没有...都没有...“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冷,“除了那个所谓的圣龙,就只剩下那两个小孩...“ 当他搜到李润之时,这位南风李家的长老已经吓得失禁。 “前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两个孩子,一个是从本家送来的弃子,一个是意外抓到的皇室血脉...“ 玄玑道人手指已经点出,却在最后一刻顿住。 “皇室血脉?“他眼中精光一闪,“继续说。“ “是、是...“李润之如蒙大赦,连忙道,“那女孩是当朝公主,据说身怀特殊血脉...“ 玄玑道人若有所思。特殊血脉...难道这就是能抵御岩浆的关键? “那两个小孩呢?”他紧紧盯着李润之。 “不知道,可能被圣龙大人吃了,也可能逃到小洞下面去了!” “那个你说的圣龙呢?去那了?”这些玄玑道人搜魂众人早都知道了,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这我也不知道啊!” 李润之后悔无比,就为了那一枚“破境丹”今天就要把命交待在这里了,不甘心啊! “两个小孩是纯阴和纯阳体质的人,是给圣龙大人吞了进阶用的,它可能跑到岩浆池里闭关了。” “什么?怎不早说?”玄机道人听了这句明白了,但就是不知是那圣龙还是小孩偷了他的仙石。 他直接一拳拍死李润之,再次回到地下洞穴,死死盯着那片岩浆。 “不可能...“他反复念叨,“就算是那个圣龙或两小孩,也不可能在岩浆中存活下去...“ 突然,他瞳孔猛缩:“除非...它根本不在岩浆里!“ 他猛地抬头,渡劫期的神识全力爆发,这一次不再试图穿透岩浆,而是仔细探查着洞穴的每一寸岩壁。 岩浆池底,李风猛地睁开眼睛。 “他...他还在找我们。“他声音发干,怀中的赵敏华也跟着颤抖起来。 透过岩浆传递来的恐怖威压,让两人几乎窒息。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仿佛被天敌盯上的猎物。 “风哥哥...“赵敏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会死吗?“ 李风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瘦弱身躯的颤抖。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渴望力量。 “不会的。“他咬牙道,既是安慰赵敏华,也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突然,整个洞穴剧烈震动起来。玄玑道人似乎改变了策略,开始疯狂攻击岩壁。每一击都让山体震颤,碎石如雨落下。 玄玑道人的耐心终于耗尽。他悬浮在山体破碎的岩浆池上空,渡劫期的威压让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哀鸣。 “既然不出来...“他眼中闪过狠厉,“那就永远别出来了!“ 双掌猛然下压,恐怖的能量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轰隆隆——“ 岩壁寸寸碎裂,巨石如雨坠落。整个洞穴结构开始崩塌,顶部的裂缝迅速蔓延。 “不——!“李风在岩浆池底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拼命运转《光灵诀》,将赵敏华紧紧护在怀中。 玄玑道人的神识如利剑般扫过每一寸空间。碎石在他威压下化作齑粉,任何可能藏身的缝隙都被彻底摧毁。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最后一次,他将神识聚焦在岩浆池上。那滚烫的岩浆在他感知中空空如也,连一丝生命迹象都不存在。 “难道...真的搞错了?“玄玑道人眉头紧锁,“拿走仙石的人不在这里?“ 他停留了整整一炷香时间,确认再无线索后,终于冷哼一声: “算你们走运。“ 袖袍一挥,他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将已经崩塌的山体彻底震碎。整个圣龙洞所在的山峰,在这一击下轰然塌陷,化为一片废墟。 地底深处,岩浆池底。 李风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没有氧气,恐怖的高温,任何生灵都该灰飞烟灭。 但就在这绝境中,《光灵诀》疯狂运转,将灼热的岩浆能量转化为精纯的灵力。更奇妙的是,优化后的《阳春功》让两人的灵力形成一个完美循环。 “风哥哥...“赵敏华微弱的神念传来,“我好热...“ “坚持住!“李风咬牙回应,将更多灵力渡入她体内。 令人震惊的是,赵敏华的天赋在这一刻完全展现。明明比李风晚修炼,但在双修功法的加持下,她的修为竟以惊人的速度追赶上来。 岩浆能量如江河入海般涌入两人体内。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筑基巅峰... “轰!“ 一道金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中爆发,金丹初成! 但这仅仅是开始。澎湃的能量继续涌入,金丹迅速壮大。 金丹中期...金丹后期... 渐渐地,他们周围的岩浆开始发生变化。极致的能量被疯狂抽取,导致岩浆温度骤降。 “风哥哥,岩浆...在凝固!“赵敏华惊恐地发现。 李风心头一沉。他们就像琥珀中的昆虫,被迅速冷却的岩浆包裹。 “不要抵抗!“他急中生智,“继续运转功法,把这当成一次机缘!“ 两人全力催动《光灵诀》和《阳春功》。在功法运转到极致时,周围的岩浆终于完全凝固,将他们牢牢封印在其中。 意识,到了这一刻,终于彻底陷入了黑暗。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识海中的仙书仍在自动翻页,持续运转着功法。被封印在凝固岩浆中的两人,就像进入了最深沉的修炼状态。 金丹巅峰...元婴初期... 修为仍在稳步提升。 时光荏苒,十五年转瞬即逝。 曾经崩塌的山体上,已经长出了新的植被。没有人知道,在这片废墟之下,居然封印着两个年轻的修士。 凝固的岩浆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纹,正在悄然蔓延。 第14章 十五年后 地底深处,凝固的岩浆如巨卵般沉寂。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一道裂痕在漆黑如铁的岩壁上蔓延。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金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 “轰——!!!” 整座废墟山脉轰然炸裂,碎石冲天而起。两道身影在漫天烟尘中缓缓升起,周身环绕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李风睁开双眼,十五年来的第一次呼吸,带着岩浆的灼热与新生。他低头看向怀中,却猛地愣住—— 怀中女子肤若凝脂,青丝如瀑,绝美的脸庞带着初醒的迷茫。更要命的是,曲线玲珑的娇躯毫无遮掩地贴在他身上! “咳咳!”李风慌忙移开视线,耳根通红。他飞快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青色长袍披上,又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套男装递给赵敏华。 “快、快穿上!” 赵敏华迷迷糊糊地接过衣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烂了,顿时尖叫一声,小脸涨得通红。 “你、你转过去!” 李风急忙转身,心跳如擂鼓。十五年岩浆炼狱都不曾让他动容,此刻却因一具娇躯方寸大乱。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半晌,才听到赵敏华细若蚊吟的声音:“好、好了...” 李风回头,不禁又是一怔。 宽大的男装掩不住她玲珑的身段,反而平添几分英气。十五年时光,当初那个干瘦的小女孩,已然出落成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看什么看!”赵敏华娇嗔道,脸颊绯红。 李风轻咳一声,强自镇定:“我们...似乎突破到合体期了。” 直到此时,两人才有空感受自身的变化。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神识可覆盖万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就是合体期吗?”赵敏华惊喜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突然,李风脸色一变:“不好!” 一道恐怖的神识扫过,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他毛骨悚然。 “玄玑道人的分神!”他拉起赵敏华,“快走!” 然而已经太迟了。 万里晴空突然暗了下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 “小贼,终于舍得出来了?” 玄玑道人的身影在云端凝聚,渡劫期的威压让整片天地都在颤抖。 李风深吸一口气,将赵敏华护在身后。 十五年的蛰伏,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仓皇逃命的小孩了。 李风只觉浑身一沉,仿佛整片天地都在与他为敌。他当机立断,将赵敏华推向远处:“快走!去找你皇室的人!” 赵敏华泪眼朦胧:“不,我要和你一起...” “走!”李风怒吼,眼中金光暴涨,“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转头对上玄玑贼道,“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和她无关。” 玄玑道人冷笑一声,随手一挥。一道横跨百里的空间裂缝瞬间形成,向着李风斩来。这一击若是落实,足以将整片大山一分为二。 李风全力运转光息术,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险险避开。但他身后的整片山脉,却在空间裂缝掠过时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咦?”玄玑道人微微诧异,“已经合体期了,竟能躲开我这一击?” 他这才认真打量起李风,随即瞳孔猛缩:“你...你竟然将仙石炼化到了这个程度!” “你才几岁?都合体期了。”玄玑道人心想,这仙石究竟有多逆天啊! “只要你把仙石交出来并告知我它的秘密,我可以收你为真传弟子。” 李风不答,双手快速结印。识海中仙书疯狂翻动,无数金色符文从他体内涌出,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光盾。 “螳臂当车!”玄玑道人冷哼一声,又是一指点出。 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洞穿星辰的力量。光盾应声而碎,李风喷出一口金色血液,整个人倒飞出去。 但就在这瞬间,他借着冲击力再次施展光息术,身形一闪已在万里之外。 “有意思。”玄玑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就陪你玩玩。” 他一步踏出,空间在他脚下折叠。明明只是悠闲迈步,却始终紧跟在全力飞遁的李风身后。 李风心中骇然。这就是渡劫期的实力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戏弄的老鼠,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对方的掌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风咬牙,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南方疾驰。那里是妖族的地盘,或许能借助妖族的力量周旋。 玄玑道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想借妖族之手?天真。” 他单手结印,整个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个巨掌在空中显现,张开的每一根手指都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 “周天星斗,听我号令!” 李风瞳孔紧缩,这一掌覆盖了整个天空,根本避无可避! 难道今日,真的要陨落于此? 玄玑道人耐心有限,巨掌直接从天空拍了下来,反正拍死了也还可以搜魂,不怕不知仙石的秘密。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 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五指深坑。玄玑道人瞠目结舌,看着那地上的深坑。 “人、人呢?!” 只见原本李风站着的地方此时空荡荡的,居然在玄玑道人眼前凭空消失了! 玄玑道人的眉毛跳动了几下,没错,的确就是凭空消失的。在巨掌拍下的前一个瞬间,消失了。 第15章 空间门 李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的记忆截止于逃无可逃,灵能耗尽之后被那贼道一拳拍了下来,好像当时就昏了过去。 他撑着身子站起,全身伤口仍在作痛,手腕的血迹已经凝固。 李风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大概有20平米左右大小,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在李风正对面,有一扇漆黑的门,在这全白的房间里格外突出。 他走近那扇门,看见门的正中有个门把手。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搭在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推。 吧嗒一声,门开了——一片耀眼的金光过后,李风整个人就愣住了—— 一条高速公路上,有很多车辆在来回穿梭。李风上世常见的高科技产品,在这修仙世界里出现了,难道自己进入了幻境? 肯定是被那贼老道一拳拍死了,意识进入幻境中来。 “倒是逼真。”他冷笑一声,“贼老道!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既然是幻境,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于是李风跨过门口,坦然踏入车流中。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面部也污脏不堪,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没有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像是就这样凭空出现的一样。 “砰——!!!” 震天巨响中,他感觉自己被巨力掀起,在空中翻滚数圈后重重砸落。剧痛撕扯着每一寸筋骨,这幻境的痛感未免太真实了些? 昏迷前最后听见的,是尖锐的鸣笛和人群惊呼:“快打110!” 李风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居然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还打着吊滴。 “小伙子醒了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俯身观察他,“被大货柜撞了居然只是皮外伤,真是奇迹。” 李风怔怔的看着老医生。幻境里还有医院医生,高速公路和车辆的吗?TM的也太现代化了。 “原来是大货柜...”他喃喃道,“对方如何了?” “说起这个就更奇了!”老医生扶了扶眼镜,“货车撞了你反倒自己翻了车,司机现在还在抢救。你家人在哪?需要联系家属来处理医药费,不过费用由肇事方保险承担。” 下午来了两个一老一少的警察,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然后年纪大概是四十岁左右的老警察继续和蔼的问道: “小伙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高速公路上去的,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儿啊?” 李风沉默地与他们对视。这幻境里连“警察”都有? 既然要问,那就照实说便是。 他缓缓坐直身子,尽管衣衫褴褛、满脸血污,但合体期修士的威仪仍在不经意间流露: “本座李风,”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自东大陆李家。” 两名警察同时愣住,随即忍俊不禁。年轻那位笑着拍了下他的头: “兄台,修仙小说看多了吧?把身份证拿出来。” 李风一时语塞:“身份证?我前世倒是有,这辈子没有。” “还前世今生?”年轻警察失笑,“那你说说前世的身份证号。” “44......”李风随口报出一串记忆深处的数字。 年长警察在设备上输入号码,屏幕亮起: “李风,23岁,B市福利院出身...华清大学大四计算机系学生?”他抬头露出欣慰的笑容,“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净说些有的没的。” 这次轮到李风瞳孔骤缩。 这都查得到? 李风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年轻警察突然激动地拉住老警察:“老李!我想起来了!” 病房里两人同时愣住。 年轻警察转向李风,目光炯炯:“你就是那个失踪三个月的大学生李风!”不等李风反应,他又对老警察说:“两个多月前我们接的失踪案,福利院李院长跪地求助的那个华清大学生!我手机里还有照片!” 他快速翻出手机相册,一张寻人启事赫然在目。 老警察仔细比对照片,一拍大腿:“嘿!还真是!” “你这三个月去哪了?”年轻警察急切地问。 李风彻底怔住。就在这时,识海中沉寂已久的仙书突然翻动: 姓名:李风 灵根:无 修为:合体初期 功法:光灵诀、阳春功(优化) 法术:御水术、光息术 空间门开启:1/10 一段信息涌入脑海——当年在黑风山获得的仙书石片,实为连接平行世界的空间门。它在他生死关头被激活,带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两个平行世界的“李风”,在二十三岁这个节点重合了。 李风这才想起十几年前跑到他身体里去的那块石头,原来它一直潜伏在他识海里,直到最近突破合体期才激活救了自己一命。 仙书啊!你一直都是我的金手指,我太爱你了!!! 面对警察接连追问失踪经历和高速公路出现的原因,李风沉默以对,因为他根本不知怎么回答啊!难不成说这段时间他穿越到修真界吗? “看来问不出什么了。”老警察叹了口气,转向同事,“通知福利院李院长了吗?” “通知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位老妇人急匆匆闯进病房,目光瞬间锁定病床上的李风。 “风儿!这三个月你去哪了!你要吓死妈妈啊!”她冲过来紧紧抱住李风,泣不成声。 李风僵硬地任由院长抱着,脑海一片混乱。他很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李院长早已泪流满面。这三个月来,从李风失踪那天起,她发动所有力量寻找。这个无人关心的孤儿,只有她这个院长妈妈从未放弃。期间的煎熬绝望,若非亲历难以体会。此刻的泪水,饱含了太多心酸与失而复得的喜悦。 痛哭许久后,她转向警察连连道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老警察眼眶发红,“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 李风静静注视着李妈妈——这位在他出生几天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时收养他的女人,这位离婚后把他当作亲生儿子抚养长大的母亲。他能边打工边考上华清大学,离不开李妈妈默默的支持。 此刻,合体期修士与大学生这两个身份,在这个拥抱中完成了奇妙的交融。 平行世界? 李风这才理清头绪,他不是死了,也不是进入了什么幻境中。而是被仙书及时救进空间门里来,他还无意中从空间门的一扇门来到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他生活的地方。 乌龙啊! 这里他才经历三个月,修仙世界那边他却过了23年。 到洗手间照了镜子,才发现镜子里的人不就是穿越前的样子吗?在岩浆池里长的这十五年,居然长回前世的样子了! 不,现在不是前世了,是两世平行! 第16章 平行世界 两个警察走后,院长妈妈打来了饭。吃完,院长妈妈问:“风儿,要不要妈妈陪你到门口吹吹风?” 李风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想听听这三个多月发生的事,我好像记不太清了。” 他记得穿越前已被林菲雨打死了,一直以为是魂穿修仙界,但现在他却活生生的回来了,那么以前死了的身体呢? 难道是他之前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意识? “叮!...” 此时脑海中的仙书及时传来一段意识,说的是为了能顺利穿梭两个世界,已控制他还在林氏疗养院的身体走出来,让他意识回归本体。 经过货车的这一撞,终于彻底融合。 所以,之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两个世界,两个身份,两个家庭,同是他一个人。 也就是说,他同时有两个爸妈,一个世界一对父母? 哗晒!连父母都比别人多,却没一个认他的! 听李院长妈妈说他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 当时李院长听说李风为最后一期学费四处找工作,他想帮帮他,借了点钱想给他,打李风电话却不通,一直打一直不通。 后来找到了学校也没见人,在学校的帮助下,报了警。 到处贴寻人启事,还登了报,问遍了从小学到大学所有认识李风的人,都没有他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 今天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她立刻赶了过去,真见到李风的那一刻,都有些不敢相信。 李风一开始以为这里是幻境,经过仙书的信息才知,这是两个活生生的真实世界。 他试着催动体内灵能,合体期的修为还在。 李风住的病房是三张病床的,其他床位的人都出院了,整间房就他一个病人。到了晚上,他怕李院长身体吃不消,让她回去了。 院长妈妈走后,李风穿着柔软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心里仍有些忐忑不安:两个世界,两个“李风”,究竟哪个才是真实?他还会回到那个杀机四伏的修仙界吗?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一片刺目的金光毫无征兆地淹没了他的视野! 李风猛地坐起,惊骇地发现自己竟已不在病床,而是再次身处那个纯白、诡异、约二十平米的四方房间。正对面,那扇漆黑的铁门依旧突兀地立着。 “怎么会……”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冰冷的地面站起,“又回来了?!” 他跑到门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下门把,熟悉的金光掠过—— 他站在一个五指深坑里,李风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这是……” 李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脑门上渗出汗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自己明明躺在病床上,眼睛都没闭,一道金光闪过就到了那个白色房间,推开那扇门,就到了这里…… 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五指深坑中央,四周是荒芜的山野,正是他被玄玑道人一掌拍落的地方。夜风带着血腥和焦土的气息灌入鼻腔。 就在这时,一只干瘦、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 李风浑身寒毛倒竖,炼狱般的逃亡记忆瞬间苏醒!《光灵诀》本能运转,光息术发动,脚下生光,身影如电般向前闪出十丈! “哈哈哈哈哈!”玄玑道人那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空间波动果然在此!老夫在此枯坐半日,就知道你会从这里滚回来!小贼,我看你这次往哪逃!” 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强制回归的规律,求生的本能已驱使李风将光息术催谷到极致。他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记忆中最险峻、最复杂的山脉亡命飞遁。 “徒劳!”玄玑道人冷笑一声,虚空一握。 李风周遭的空间瞬间凝固,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速度骤降。 “噗!”他强行燃烧精血,周身金光爆闪,硬生生撞碎了这空间禁锢,代价是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但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借着这股力量,再次拉开一丝距离。 “咦?合体期竟能破我‘画地为牢’?”玄玑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贪婪,“仙书之能,果然逆天!交出仙书,留你全尸!” 他并指如剑,一道横贯天际的剑气撕裂云层,如同天罚般斩落! 李风头皮发麻,将御水术与光息术结合,身形在空中诡异地连续折射,险之又险地避开剑锋。但那凌厉的剑意余波,依旧在他后背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剧痛几乎让他晕厥,但他知道,停下就是死! 他头也不回地冲向前方一片弥漫着毒瘴的沼泽,希望能借此稍稍阻碍身后那索命的死神。 “垂死挣扎。”玄玑道人一步踏出,缩地成寸,轻松写意地跟在他身后,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舞蹈。他并不急于立刻杀死李风,他要逼出仙书所有的秘密,更要享受这追猎的乐趣。 李风浑身是血,灵力在飞速消耗,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逃!撑到下一次金光亮起! 第17章 电疗 李风一头扎进弥漫着浓绿毒瘴的沼泽,腐臭的气味几乎令人窒息。他顾不得许多,全力运转《光灵诀》,希望从这稀薄、污浊的环境中汲取一丝能量,同时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在泥沼与枯木间狼狈飞窜。 “区区毒瘴,也想阻我?” 玄玑道人的声音如影随形。他甚至懒得驱散毒瘴,仅凭护体灵光便让毒瘴退避三舍,闲庭信步般跟在后面,指尖不时弹出灵光,如鞭子抽打在李风身上,留下道道血痕,更像是一种残忍的戏耍。 李风咬紧牙关,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他清楚,再这样下去,不消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就会灵力耗尽,任人宰割。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在沼泽中炸开,玄玑道人一道刚猛无匹的拳力结结实实轰在李风后背! 李风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借着这股冲击力,他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再次疯狂运转光息术!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那片熟悉的、刺目的金光再次于他意识深处亮起—— 再次回到那熟悉的纯白色房间,推开那扇门回到医院的病床上。 “咳……咳咳咳!” 李风猛地从病床上弹起,剧烈咳嗽,口中满是血腥味。他低头看去,病号服已被鲜血浸透,背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和体内混乱的灵力,被完美地同步带回了这个世界。 他艰难地按响床头的呼叫按钮,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医生护士冲进病房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昨天已经结痂的伤口全部崩裂,还多了许多触目惊心的大伤口,特别是背后那道,怎么看都不像是车祸能造成的。 “没有意识了!情况危急,还救不救?”助手急促地问道。 “电击!快!”老医生当机立断。 “啪!啪!” 强大的电流穿过李风的胸膛。就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能猛地拉回——这能量……太需要了!还要更多! 得益于及时的电击,李风终于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意识慢慢恢复。 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电,对他有用! 光、电、热……这些不分家的能量,不都是他的《光灵诀》能够转化的吗? “师傅!好了,波段恢复正常了,电击真的有用!” “是啊,这小伙子真是个奇迹。进行下一步包扎处理。” 当院长妈妈闻讯赶来时,李风已从重症监护室转回普通病房。 “小风啊!怎么我回去一晚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李院长泪眼婆娑,“早知道我昨晚说什么都不走了。”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李风内心愧疚,知道是自己的特殊情况连累了她。 想到自己命悬一线全靠空间门才能回到医院,若是再被强制送回修仙界该怎么办?电击的体验让他灵光一闪。 他借口让李院长去找吃的,随后目光锁定在墙角的插座上。他伸出手,一道微不可察的灵能吸起螺丝,取下插座面板,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左右手指分别按在零线和火线上。 病房的灯光微微一暗随即恢复正常,而强大的电流瞬间涌入他的身体!《光灵诀》自动急速运转,将狂暴的电能转化为最精纯的生命能量与灵力,疯狂修复着他受损的肉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肉生长,血痂脱落。 当李院长带着饭菜回来时,李风身上的伤痕已消失无踪,连疤痕都未留下。 他迅速将插座恢复原状。九点医生查房时,看到完好如初的李风,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险些抢救不过来的重伤患者,一小时内奇迹痊愈——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第18章 上门认亲 “李妈妈,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李风把削好的苹果塞到李院长手里,灵活地转了转手腕,“您看我这身体素质,参加铁人三项都没问题。您在这守着,我反而要担心您熬夜长皱纹。” 李院长看着他红润得过分的脸颊,确实比早上气色更好,但还是不放心:“可你昨晚那伤口……” “那都是小场面!”李风信口开河,推着她往门口走,“肯定是麻药副作用。您赶紧回去敷个面膜睡个美容觉,明天记得带红烧肉来拯救我的味蕾,医院的营养餐简直是味觉酷刑!”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李妈妈,李风利落锁门,转身对着墙角的插座露出“久别重逢”的笑容。 “老朋友,今晚咱们来个深度交流。” 他轻车熟路地拆开面板,这次直接操控导线贴上双臂——经过多次“亲密接触”,他对电能的掌控越发精细了。 “嗡——” 电流声比昨夜更沉稳,海量电能奔涌而入。《光灵诀》全速运转,将狂暴电流化作温顺的灵流。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感觉每个细胞都在欢唱。 “这充电体验,某果看了要沉默,某为看了要流泪。”他还有闲心吐槽,“早知道当年在宿舍就这么干,还能省下不少电费......” 当时钟跳过午夜,李风周身灵光内敛,双眸精光一闪。 合体中期,水到渠成! 更让他惊喜的是,预料中强制回归的金光并未出现。 “看来伤势痊愈或境界突破,能暂时‘请假’?”他摩挲着光洁如初的手臂,若有所悟,“或者说,空间门比想象中更通情达理?” 既然不用回去挨揍,他立即行动。第二天查房时,主治医生看着体检报告目瞪口呆——所有指标好得不像话。 “医生,我能出院了吧?”李风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您看,连伤疤都没留下。” “这不科学......”医生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你背后的贯通伤......” “年轻人新陈代谢快嘛。”李风笑着办好手续,走出医院。 当务之急是搞个“专属充电站”,总不能总薅医院的羊毛。他决定先回福利院报平安,免得李妈妈担心。 “风哥哥回来啦!”刚进院门,一个小豆丁就尖叫着扑过来挂在他腿上。很快他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这个递糖果那个塞饼干。 “小风你可算回来了!”做饭的刘阿姨抹着眼角,“听说你住院了,孩子们天天对着你照片许愿。” 李风蹲下身揉着孩子们的脑袋:“哥哥去参加了趟特种兵训练营,现在能徒手掰钢筋哦!”在孩子们崇拜的惊呼声中,他悄悄把灵力注入他们体内——足够这些小家伙一年不生病了。 陪李妈妈吃过午饭,他登上了前往京都的火车。 回到熟悉的大学校园,李风径直走向宿舍。 三位室友都在,一见到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老二!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大许斌一把拉住李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 “这三个月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许斌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李风心里明白自己的经历不便多说,只是平静地解释道:“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找了份保镖的工作吗?就是在去面试的路上被车撞了,之后失忆了,最近才恢复过来,这不就赶紧回来了。” “哇!这么狗血的剧情!”老三李春风笑着打趣,“有没有什么美女贴身照顾的桥段啊?” “你想哪儿去了?”李风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之前帮你请了假,反正也快毕业了,你去销个假吧,别影响拿学位证。”许斌提醒道,“我们都在找工作了,你呢?” 一直沉默的老四王宇这时开口:“说到找工作,今天我去李氏集团面试时,听说他们在寻找从小被抱错的儿子。据说有个刻着''李''字的玉佩,那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李风心中一动。刻着“李”字的玉佩?他正好有一个。 “老四,有图片吗?” “有的,二哥!”王宇一边打开电脑调出图片,一边开玩笑,“你也姓李,该不会就是你吧?要真是的话,可得安排我进李氏集团工作啊。” 李风盯着图片仔细看了会儿,确实和他从小佩戴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样。 “我哪有这么好的命啊。”李风轻描淡写地带过,“你们先聊,我休息会儿。”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毕竟他身上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事。 悄悄打开手机重新查询确认后,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那枚玉佩就是李家正在寻找的信物。 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 两小时后,他拦了辆出租车。 “去这个地址。”他报出查到的李家大宅位置。 车子停在一处气派的别墅区大门外。李风整了整身上普通的运动服,在保安疑惑的注视下,径直走向其中最宏伟的那栋别墅。 按下门铃,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管家开了门。 “我找李伟强先生。”李风语气平静。 管家打量着他这一身学生打扮,微微蹙眉:“请问有预约吗?董事长他......” “没有预约。”李风直接打断,“你就说,他找了三个月的儿子,自己上门来了。” 管家瞳孔骤缩,脸色几经变化,最终侧身让开:“您、您请进。” 客厅里,李伟强和夫人正坐在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相貌英俊却眼神阴鸷的李子强。 见到李风进来,三人都愣住了。 “你是?”李伟强站起身,带着商人的审视目光。 李风没有多言,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温润的玉佩,轻轻放在红木茶几上。 “李风,23岁,华清大学计算机系学生。”他平静地自我介绍,指尖轻点玉佩,“这枚刻着''李''字的玉佩,是我在福利院时就在身上的物件。” “什么?!”李夫人猛地站起,双手捂住嘴,眼眶瞬间红了。 李伟强颤抖着手拿起玉佩,待看清上面熟悉的纹路和那个刻骨铭心的“李”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一旁的李子强,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跌落在地,热茶溅了一身却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李风,眼中写满了震惊与慌乱——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已经...... “这、这确实是我们李家的祖传玉佩!”李夫人已经泣不成声,想要上前拥抱李风,又有些不敢置信。 李伟强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为保险起见,还是做个亲子鉴定。管家,请家庭医生!” “好的,我这就安排。” 待家庭医生采完三人的血样后,李风从容起身: “事情就是这样,我先回去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第19章 下马威? 接到王管家电话时,李风整个人都是懵的。 DNA比对结果白纸黑字,做不了假。二十三岁的他,竟然真是京城豪门李家那个被抱错的真少爷。 几天前他上门采血,更多是一时意气想给李子强添堵。毕竟真假少爷这种戏码,怎么看都像是狗血小说里的桥段。 更何况,如今他已是修仙界合体期大能。若不是还有个玄玑道人在追杀,他妥妥能活上千年,本该躺平享受人生。 突然被告知有个富豪爹妈…… 这换谁不懵? 他顺手搜了搜京城李家的资料。 不得不说,确实是顶级豪门。 集团董事长李伟强,照片上头发乌黑,眼神锐利,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能让下属抖三抖的角色。 母亲欧美玲,气质温婉,一看就极有教养。她背后的欧家,同样是个庞然大物。 全家福照片里,李伟强夫妇端坐中央,身旁站着一男一女。 那个西装革履、眉眼与夫妇毫无相似的青年,就是李子强——占据了他二十三年人生的假少爷。 手指停在李子强的照片上,李风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嫉妒?没有。 羡慕?或许有一点。 更多的是一种荒谬的宿命感。若不是被林菲雨死变态骗去打死,他也不会穿越到修仙界开启第二人生。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若命运是场牌局,他手里的牌虽非王炸,却也绝不烂。 虽是个孤儿,可院长妈妈从没让他吃过苦。 黑色的劳斯莱斯准时停在校外几条街的小区门口。 车身锃亮,车头的小金人在阳光下折射出昂贵的光泽,引得路过学生纷纷侧目。 李风按通知来到集合点。 这场面他预想过很多次——或许是母亲泪眼婆娑,或许是父亲激动难言,再不济也该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亲自来接。 对,他还有个姐姐。在修仙界虽有个双胞胎妹妹却从未见过,此刻他对“姐姐“这个身份莫名生出几分好奇。 然而驾驶门打开,下来的只有一个穿制服、戴白手套的司机。 “先生,请上车。“司机鞠躬的动作标准得像量角器,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温度。 就这? 李风脸上的客套笑容瞬间凝固。 他站在原地没动,心头火起。 失散二十三年的亲生儿子认亲,就派个司机来打发? 这是认亲还是传唤? 看来对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是他自己送上门,人家才勉为其难相认的吧! 他胸口起伏,几乎要转身离去。 最终却只是轻叹一声,弯腰坐进车内。 车门“砰“地合拢,他余光扫过驾驶座上的司机——白手套紧握方向盘,目不斜视,像一尊精心打造的机械。 车辆无声滑入李家庄园。 预想中的红毯、彩带、迎接的人群,一样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园林的沙沙声,以及一种令人心悸的空寂。 上次见过的王管家从主楼走出,黑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他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地停在李风面前。 “二少爷,请随我来。” ——二少爷。 这个称呼让李风眉梢微动。 很有意思。看来那位“大少爷”的地位,远比他想象中稳固。 他跟着王管家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旷的厅堂里,脚步声带着回响,头顶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这里不像家,更像一座豪华的标本陈列馆。 管家没有引他去上次来过的正厅,而是转向侧面的偏厅。 又一个不动声色的下马威。 李风心底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就在距离偏厅数步之遥时,他神识敏锐地捕捉到门内的对话—— 一个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真不懂爸妈为什么非要接他回来。听说就是个福利院长大的,学费都靠人接济。谁知道华清名额是怎么弄到手的。” 李风血液微微发热,耳畔嗡嗡作响。 ——你倒是去“弄”个华清名额试试? 紧接着是个娇柔女声,带着刻意的亲昵:“弟,你放心,我永远只认你这个弟弟。他算什么呀。” 根本不用猜,这二位就是占了他位置的假少爷李子强,和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 走在前面的王管家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依旧迈着精准的步伐。他在偏厅门前站定,无声地推开门,侧身让开。 “二少爷,到了。” 厅内空间不大,一套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沙发陈列其中,木质纹理在灯光下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而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刚才在神识里对他评头论足的那对姐弟。 第20章 这是我弟弟 李风的视线淡淡扫过沙发上的两人。 李子强他是见过的。而坐在他左手边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虽然不愿承认,但眉宇间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光从外貌看,她确实担得起“京都四大美女之一”的名号。 这就是他素未谋面的亲姐姐,李子岚。 资料显示她零一年出生,今年二十四,身上那件最新款奢侈品连衣裙价格恐怕能抵福利院半年开销。 此刻她正低头漫不经心划着手机,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两人都稳稳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李风心头的火气不是被压下,而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这已经不是下马威,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紧握的拳缓缓松开,面色平静无波,静立原地沉默以对。 就在这片刻意营造的死寂中,李子强和李子岚才仿佛施舍般,开始真正打量起站在厅中的李风。 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挑剔,从头到脚,掠过他身上普通的运动服,最终落在他平静的脸上。 “坐吧。” 李子强终于开口,下巴微抬,指向斜对面一张独立沙发椅,语气随意得像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访客。 李风依言坐下,脊背依旧挺直。 李子岚这时才放下手机,抬起眼皮。她的眼睛很漂亮,但里面的神色却很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 “听说……”她红唇轻启,声音悦耳,“你一直在福利院长大?” “是。” 李风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能考上华清,倒是不容易。”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运气好。” 李风回答得滴水不漏。 李子强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双臂展开搭着靠背,姿态放松,带着主人般的优越感。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守李家的规矩。”他看着李风,眼神锐利,“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安分一点,李家不会亏待你。” 这话里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李风迎上他的目光,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李家的规矩?”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让李子强眉头微皱。 “我比较好奇,”李风的目光转向李子岚,又落回李子强身上,缓缓问道,“在李家……兄长和姐姐初次见到流落在外多年的弟弟回家,通常都是……坐着训话的规矩吗?”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 李子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子岚玩弄手机的手指也顿住了,终于正眼看向李风,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意外。 他们没想到,这个从福利院回来的“野小子”,竟敢如此直接地反击。 李风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请问,李先生和欧女士在哪里?“ 他只称呼他们为先生和女士,没用“爸妈”两个字。 即便早已见过面,但认亲之日却不见正主,这未免太过刻意。 李子强和李子岚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份居高临下的审视终于收敛了几分。 他们心知肚明,若继续僵持,传到父母耳中只会显得他们心胸狭隘。 “爸妈临时有急事去公司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 李子岚开口,语气比刚才客气些许,但骨子里的优越感依然若隐若现。 她的目光在李风身上短暂停留,像完成流程般介绍: “我是李子岚,这是我弟弟李子强,你们见过的。“ 她特意加重了“我弟弟“三个字,像是在宣示某种不可侵犯的主权。 李风微微颔首,对这份刻意的亲疏划分不以为意。 偏厅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李子强适时地站出来扮演和事佬。他走上前,极其自然地将手搭在李风肩上,动作熟练得像在安抚一个下属。 “听说你比我晚出生几个小时,我就托大喊你一声弟弟了。“李子强语气温和,眼带同情,“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他的手仍搭在李风肩上,手上戴了块镶满碎钻的百达翡丽表。那是李风曾在杂志上见过的款式,后面跟着一串令人眩晕的零。 这就是李子强的人生。 而他自己的人生呢? 是在福利院为了一餐饱饭奔波劳碌,还是在修真界六岁起就独自求生,每日在生死边缘挣扎? 苦吗? 李风露出一个无比真实的微笑: “还好。“ 他说,“苦倒是不苦的,就是每天打打杀杀的有点累。“ 李子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搭在李风肩上的手也变得僵硬。 他原以为这番既显大度又点明对方处境的话,至少能换来几句对过往的唏嘘。 没想到李风轻飘飘的“还好“二字,像一团棉花堵住了他所有后续的表演。 他自动的把“打打杀杀”过滤了。 什么叫还好? 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李子强眼底掠过一丝不快,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那就好。“他语气依旧温和,“既然回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 “一路过来也累了,我让王管家先带你去房间休息。” 李子强理所当然地安排着,语气像主人在招待客人, “爸妈从公司过来还需要些时间,晚上家里为你准备了接风宴。” “好的。”李风颔首,面上看不出情绪。 王管家适时地上前,再次做出那个“请”的手势:“二少爷,请跟我来。” 刚走出偏厅没几步,身后传来了李子岚的声音。 “你等一下。” 李风驻足回首。 李子岚走了过来,示意王管家先过去。 她打量着李风,想了想才开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发生这种事,任谁都难以接受。但不管过去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李风没答话,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我弟也是受害者。”李子岚叹了口气,“若不是李家主脉要求做血脉检测,我们都不会发现还有血脉不是亲的这回事。他在这家里生活了二十三年,早就是我们李家人了。” 李风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难怪李家会找他这个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李风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早先听说李家是古老家族,原来还有血脉检测这种事。 “受害者?”他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这二十三年里,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李子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一点点褪成青白。她这辈子都没被人如此直白地顶撞过。 她眼睁睁看着李风转身离去,那道挺拔的背影没有半分迟疑,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浪费。 她想开口训斥,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宽阔的楼梯铺上厚厚的地毯,踏上去一点声音也没有。 李家给他准备了间客房。 里面装修豪华,比起五星级酒店不遑多让,桌子上还放了水果和点心。 李风一屁股坐到那张大得能睡下四个人的床上,“这床好软!” 这一路他想了许多,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从那个冰冷的司机车上下来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场认亲与温情无关。李家给他的下马威,一波接一波,毫不掩饰。 突然眼前金光爆闪—— “我靠!又来?!” 第21章 随身空间 失重感瞬间袭来,他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等他晕头转向地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客房华丽的天花板,而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更恐怖的是,天空中赫然悬浮着一张巨大的人脸,皱纹纵横,眼神阴鸷,正对着他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正是玄玑老道! “小贼!老夫就知道你会回到此处!” 那张巨脸开口,声音如同滚滚雷鸣,震得李风耳膜生疼, “你上次消失的地方已被我锁定,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李风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强制回归的时间到了。 这老怪物居然学聪明了,直接守在了他上次消失的空间坐标上!这简直就是终极版的守株待兔。 眼看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如同传说中的五指山般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缓缓压落,四周空间都被封锁,光息术根本施展不开。 李风瞬间绝望了。 只能对着天上那张巨脸喊道,“你这脸……也太丑了吧!皱得跟老树皮似的,平时都不做保养的吗?” 玄玑道人显然没料到死到临头他还有心情点评自己的容貌,气得巨脸上的皱纹都在抖动:“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那巨大的手掌加速压下,恐怖的威压让李风骨骼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开来。 “我不甘心啊……” 李风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掌心纹路,仿佛看到了死亡的轨迹, “豪门少爷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李妈妈的红烧肉还没吃到……我……我想回去!” 强烈的求生欲和想要回去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就在那巨掌即将把他拍成肉泥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眼前骤然一白,所有的压力、恐怖的景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风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 纯白,寂静,熟悉。 他……竟然又回到了那个四四方方的白色房间!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呼……呼……竟然……真的回来了?” 他摸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是因为我强烈地想‘回来’的念头吗?” 他看着对面那扇依旧矗立的漆黑铁门,眼神复杂。 这次意外的脱险,似乎让他对仙书空间门的运作机制,有了那么一丝模糊的掌控感。 李风瘫坐在纯白的地面上,心脏还在为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掌狂跳不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两次进入这个神秘空间的细节。 第一次是被动传送,第二次……是在生死关头,他强烈地“想要回来”。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他集中精神,在脑海中清晰地构想:“出去,回到李家客房。” 金光一闪,失重感再次袭来。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是客房奢华的水晶吊灯,身下是柔软得过分的床垫——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果然如此!”李风兴奋地一拍大腿,“进去!” 念头刚动,金光再闪,他又回到了那片纯白空间。 “出去!” 金光。 “进去!” 金光。 如此反复试验了五六次,李风终于确认——这个四方房间,成了他专属的、可自由进出的安全屋和中转站! “发了!这下真发了!” 他激动得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两圈。 这意味着,他再也不用担心被玄玑老道堵在回归点守尸了!打不过,我还躲不起吗? 冷静下来后,他开始进一步测试。 目光落在客房顺来的一个天鹅绒枕头上,他心念一动:“收!” 枕头瞬间从手中消失,下一刻,安静地出现在白色房间的地面上。 “取!” 枕头又瞬间回到手中。 “哈哈哈!”李风忍不住笑出声,这简直是个随身空间!虽然目前看来只能存放死物,但也足够逆天了! 他仔细感知着识海中那本微微发光的仙书,以及它与这个白色空间的联系,一段明悟涌上心头: 此方空间,乃仙书所化,随主修为提升而解封。 今至合体中期,方可意动出入,纳藏死物。 空间门连通两界,时限至则双门开,时限未至,仅可由身处之界单向开启。 简单来说: 1. 意念控制: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2. 储物功能:能存放没有生命的东西。 3. 连通规则:到了固定“强制回归”时间点,空间门会同时连通两个世界,让他必须“上线”修仙界。但在非强制时段,他只能从当前所处的世界单向进入空间,或者从空间返回当前世界。比如他现在在现代,就只能回现代,不能直接从这里跑去修仙界摸鱼。 “原来如此……” 李风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不就是个强制‘上线’打卡,但允许随时‘下线’摸鱼的……双界安全屋外加无限储物背包吗?” 虽然还不能完全摆脱“强制回归”的机制,但拥有了这个绝对安全的缓冲区和储物空间,他的操作余地就太大了! 他看了一眼白色房间里那个孤零零的枕头,又看了看客房桌子上摆放的精美点心和水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下一刻,他化身勤劳的搬运工,开始将客房里所有看得上眼的、不易腐败的食物、瓶装水,甚至几条看起来就很贵的羊毛毯,统统收进了白色空间。 “嗯……有备无患。” 他看着空间角落里堆积起来的小小山包,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随身空间了。 “下次再被那老怪物追杀,至少饿不着,也冻不着了。” 第22章 接风宴 玄玑道人那志在必得、凝聚了八成法力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空处! 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景没有出现,掌风过处,只有被碾为齑粉的泥土和四散飞扬的草木碎屑。 那个本该在他掌下化作肉泥的小贼,就在他眼前,如同水月镜花般,凭空消失了! 连一丝空间波动都没有留下! “不——可——能——!!!” 短暂的死寂后,一声饱含震惊、暴怒和难以置信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般炸响,瞬间传遍四野! 玄玑道人那张巨大的法相面孔,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得无比狰狞。 渡劫期大能的恐怖威压再无保留,如同实质的海啸般轰然爆发! “轰隆隆——!!!” 以他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天地灵气瞬间暴走!大地震动,电闪雷鸣。 “是谁?!究竟是谁在帮他?!!” 玄玑道人须发皆张,道袍猎猎作响,神识如同疯狂的风暴,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甚至不惜耗费本源,深入地底深处。 “给老夫滚出来!!” 他无法接受!一个区区合体期的小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这位渡劫大能手中逃脱? 而且这一次,是在他提前锁定空间节点、布下天罗地网的情况下! 这背后,定然有高人插手! 莫非是哪个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玄玑道人这毫不掩饰的惊天动怒,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惊动了整个东大陆修仙界,乃至更遥远地域的某些存在。 太一宗,巡天殿。 殿内悬浮的巨大水晶镜面(巡天镜)上,代表玄玑道人位置的区域,灵力波动瞬间飙升到刺眼的赤红,并伴随着剧烈的空间警报。 值守长老脸色剧变,豁然起身: “玄玑师叔祖那边发生何事?何人能引得他老人家如此动怒?快,禀报宗主!加派人手,探查那片区域!” 太玄宗,云剑锋。 宗主凌云子正与几位长老议事,忽有所感,目光穿透虚空,望向南方,眉头微蹙: “玄玑老怪又在发什么疯?这股怒气……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传令下去,近期门下弟子若无要事,暂勿靠近南部沼泽区域,以免被波及。” 中心大陆,某处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咦?东大陆那边好大的动静,是玄玑那个老古板?啧啧,多少年没见他这么失态了,有点意思。” 魔渊深处,一座白骨王座之上。 一双猩红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一丝玩味: “玄玑老道的气息……如此气急败坏,莫非是被人掏了老巢?哈哈,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戏。” 一时间,各大宗门、隐秘世家、甚至一些异族强者,都将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了东大陆南部那片原本不起眼的沼泽。 无数道强横的神识在虚空之中交织、试探。 各方势力都在猜测,究竟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能让太一宗的太上长老、屹立于修仙界顶端的渡劫大能玄玑道人,如此颜面扫地,暴跳如雷。 “查!立刻去查!最近玄玑道人都在追寻何物?” 这是许多势力首领不约而同下达的命令。 尽管玄玑道人出于私心,并未将“仙书”之事公之于众,但他这番毫不掩饰的惊天动怒,已然将李风——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推到了风口浪尖。 无数探子、秘术、推演之法开始运作,希望从玄玑道人的异常行动中,找出哪怕一丁点机缘来。 玄玑老道到处找不着的人,已经来到另一边世界了,他能找着才怪呢! 李风在傍晚时分终于见到自己亲生父母了。 这一次,他被引向了上次那间正对大门、气派非凡的主客厅。 沙发上坐着两人,正是一身正装的李伟强和穿着一身素雅的新中式女装的欧美玲。 李子强和李子岚安静地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如同法庭上的陪审员。 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风身上——这张脸,本身就是最无可辩驳的证据。 那高大的身形,挺直的鼻梁,活脱脱是李伟强年轻时的翻版。 而那双眼睛,那略薄的唇形,又与欧美玲如出一辙。 基因以最霸道的方式,宣告着它的所有权。 一旁的李子岚,看着李风那张脸,再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子强——这张脸和李伟强还有欧美玲看上去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怎么以前就没发現呢! 欧美玲缓缓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像是怕惊走一只易受惊吓的鸟儿。 李伟强也站了起来,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喉咙干涩,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有预想中的抱头痛哭,但这份克制的激动,反而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了李风的心底。 下午积攒的火气与寒意,不知不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的、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李伟强终于找回了声音,问出了这个最平凡也最沉重的问题。 李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紧:“挺……挺好的。“ 欧美玲的视线落在儿子那双带着细微疤痕的手上,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 几人重新落座。 李伟强和欧美玲问了许多问题,大多是李风从小到大的经历。 李风将这边世界的普通人生娓娓道来,自动隐去了修真界的身份——一个平凡如大多数人的成长轨迹。 这时,李子强恰到好处地走上前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爸,妈,弟弟刚回来,一路也累了。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聊吧。家宴都准备好了。“ 他自然地揽住李风的肩膀,一口一个“弟弟“,叫得无比顺口,仿佛他们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 这场接风宴设在主楼的西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雪白桌布,银质餐具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菜品一道道端上,味道是李风此生未曾尝过的奢华。 李子强和李子岚像是换了个人。 下午那种毫不掩饰的鄙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过分用力的热情。 “弟弟,尝尝这个,“ 李子强用公筷给李风夹了一块牛排。 “是啊,还有这个汤,“ 李子岚努力扬起嘴角,但笑意始终未达眼底,“妈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最是养身体。“ 李风默默地吃着。 作为合体期修士,他早已无需进食,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地尝着这些精致的菜肴。 他看着这一桌子人——李伟强和欧美玲坐在主位,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 李子强和李子岚像两个最称职的演员,卖力表演着兄弟情深的戏码。 这顿饭,丰盛至极,却吃得人心里发空。 每一口菜,都像是裹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尝得到味道,却咽不进心里。 席间,李风大致了解了如今李家的一些情况。 李子强作为家族企业的接班人,自幼接受精英教育,早在两年前便已学成归国,进入集团核心管理层,担任总经理一职。 而李子岚则选择了自主创业,她独资创办了“岚静化妆品有限公司”并亲自担任首席执行官。 餐毕,佣人撤下碗盘,端上水果与清茶。 那份勉强维持的热络,也随席散而迅速冷却。 李伟强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 杯底与托盘碰撞出清脆一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他身上。 “小风。”他声音沉稳。 李风抬眼望去。 “这二十三年,你在外面受苦了,”李伟强看向他,眼神复杂,“是李家对不起你。” 开场白说得恳切。欧美玲眼圈微红,在桌下轻轻握住了丈夫的手。 李风没有接话。他知道,重点在后面。 果然,李伟强话锋一转:“但你和子强,都是我的儿子。外界只认子强。这事若突然公开,必然影响集团股价。”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子强。 “他虽非我们亲生,但这么多年,感情早已深厚。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不能因为找回了你,就委屈了他。” “所以,”李伟强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决心,“我们商量后,打算对外认你为义子。” 李风沉默着。 “这确实委屈你,”李伟强语气放缓,急忙补充,“但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你放心,物质上绝不会亏待你。钱、房子,都会给你最好的。” 话说得慷慨大度,仿佛用钱财便能弥补二十三年的缺失,也能买断一个名分。 餐厅里一片寂静。 李子强低头喝茶,镜片后的眼神微微一松。 李子岚则紧张地盯着李风,生怕他当场发作。 “哦,”李风忽然笑了笑,“原来,是你们不想认我。不错,原先是我自己找上门来的,我离开便是。” 他话音落下,餐桌上最后一点温情,也随之破裂。 李伟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纵横商界多年,向来极重体面。 今日这场家宴,本是他对李风的一种安抚与试探,却被李风一句话撕破脸皮,将那点不堪的算计摆上了明面。 “好了,”李伟强压下怒意,对李风扯出个笑,“不是的...小风,你来一下我书房。” 第23章 启明石? 书房里,气氛凝重。李伟强开始向李风梳理李家的家族脉络。 “我们李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规矩多,人也多。” 他语气严肃,“主家在A市,你爷爷李帝豪是现任家主,也是整个家族的话事人。” 他略作停顿,接着说: “我上面还有大哥李伟杰,在家族总部的集团担任总经理。 李氏集团总部在A市,我这家公司,是当年你爷爷出资让我在京都创立的。 法人虽然是我,但本质上仍属于李氏集团的子公司。” “大哥的妻子王美琳出身书香门第。他们有两个儿子,长子李子轩二十八岁,已经进入集团核心;次子李子浩二十五岁,刚从海外学成归来。” “下面还有个三弟李伟志,” 提到这个名字,李伟强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 “他负责家族的海外业务,妻子张丽华出身外交官家庭。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叫李子明,和你同岁,也在华清大学,读的是经管。” 李风静静听着,将这些信息逐一记下。这个家族果然盘根错节,并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 李伟强站起身,从保险柜中取出一本厚重的族谱,郑重地翻开, “李家有一条流传了数百年的规矩:所有年轻子弟成年后,都必须返回A市主家,进行一项血脉检测。” 他的手指落在族谱末页的祖训上: “老祖宗曾留下预言——当有人能让祠堂里的‘启明石’绽放光芒时,便是家族重现辉煌之日。” 启明石?发光? 李风心头一动,强行压下了运转《光灵诀》的本能,只是故作好奇地问: “那块石头……长什么样子?” “灰扑扑的,看上去再普通不过。” 李伟强摇头道,“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能令其发光。但这已成为李家的一项仪式,每个子孙成年时都要检测一次。下个月的家宴,你也去吧。” “那石头,莫非是‘测灵石’?”李风心下恍然——没有灵根,石头自然不会亮。他甚至还留着一块在储物袋里。 “测灵石?那是什么?”李伟强敏锐地追问。 “就是一种能检测人是否具备灵根的石头。有灵根的人把手放上去,石头便会发光。我知道自己没有灵根,所以不必测了,肯定不会亮的。” “原来如此……但启明石还有另一重作用,”李伟强目光复杂,“若非李家血脉触碰,石头便会发出警示。当年子强便是在检测时被发现并非我亲生,闹出好大一场风波,至今都不被允许踏入李家祠堂。” 至此,李风终于明白——这才是李伟强千方百计要寻他回来的真正原因。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李风听到这里,若还看不出他的意图,就真是愚蠢了。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李伟强身体微微前倾,“我在京都的公司,虽然启动资金来自你爷爷,名义上也算集团子公司,但法人是我。我想把它留给谁,理论上还是我说了算。” “所以,你是想将公司留给李子强,却过不了爷爷那关,因为他只是个养子。”李风一语道破,“你需要我这个亲生儿子作为过渡的跳板,最终将公司合法地转移到李子强名下。我说得对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但具体还要看如何运作。”李伟强默认了,“你放心,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 “呵呵,”李风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吧!” “我知道你是我的亲骨肉!”李伟强语气加重,“但有些东西,给了你反而是害了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李风重复着这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里却无半分笑意。 “二十二年的不闻不问,是为我好;如今认我回来,却要剥夺我名正言顺的继承权,也是为我好。父亲,您的‘好’,代价未免太大了。” 李伟强的脸色因这番话变得愈发难看,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语调:“小风,你还年轻,不懂商场如战场。子强在集团根基已深,受过最好的教育,有自己的人脉。我把公司交给他,才能平稳过渡,确保所有人……” “确保所有人的利益,”李风平静地打断他,“除了我的。”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间装潢奢华却冰冷无比的书房。“您有没有想过,我或许并不在乎您的公司,也不在乎李家的财产?” 李伟强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我在乎的,是一个公道,一个名分。”李风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是您李伟强的亲生儿子,这不是我求来的,是事实。您现在却要我配合您,亲手把这个事实变成一桩交易,一个谎言。” 他走到书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父亲有些躲闪的眼睛。 “您用‘为我好’来粉饰这一切,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李伟强被儿子眼中纯粹的质问刺痛,一时语塞。他习惯了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用利益权衡一切,此刻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下个月的家宴和血脉检测,我会去。”李风直起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不是以您‘义子’的身份,而是以李伟强亲生儿子的身份。至于公司……” 他顿了顿,不再说什么话,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李伟强独自一人,面对着满室寂静和心中陡然升起的不安。 他忽然觉得,这个刚刚找回来的儿子,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难以掌控。 第24章 诚意 当李风重新出现在大厅时,原本的谈笑风生戛然而止。 欧美玲立刻起身,亲切地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去。李伟强随后也从书房走出,面色凝重地坐在主位。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墙壁上古董挂钟的滴答声。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李风率先开口。他无视周遭尴尬的氛围,平静地直视李伟强: “您刚才提到的补偿,具体包括什么?”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李子强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回碟中,镜片后的眼神明显放松下来——果然,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他原本还对这个半路杀出的“弟弟”存有几分忌惮,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俗人。 李子岚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用仅能自己听见的音量轻蔑道:“果然如此。” 李伟强紧锁的眉头悄然舒展。愿意谈条件就好,怕的就是那些不谈利益只讲原则的人。他朝妻子微微点头。 欧美玲会意,从手包中取出两张卡片轻置桌面: “小风,我们知道这些远远不够。这张黑卡里有一千万,另一张是我的附属卡,日常开销都可以使用。” 她稍作停顿,见李风神色未变,继续道: “我在华清大学附近有套学区房,现在就安排过户到你名下。家里也为你准备好了房间,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最后,她亮出最重要的筹码: “西郊那家发电厂,我们决定转到你名下。虽然规模不大,但收益稳定,足够让你今后生活无忧。” 这番优渥的补偿足以让任何人动摇——现金、房产、持续盈利的资产,李家确实展现出了“诚意”。 然而从李子岚不以为然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些在她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 李风的目光掠过桌上的卡片,唇角牵起难以捉摸的弧度。他向后靠进沙发,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就这?” 轻描淡写的反问让李伟强端茶的手停在半空,欧美玲脸上精心维持的温情瞬间冻结。 “你什么意思?”李子岚霍然起身,声音尖锐刺耳。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公司股份之类的。”他语气平淡,说得理所当然。 “李风!你别得寸进尺!”李子岚失控地指着他的鼻子,“这些钱你这辈子都没见过吧?贪得无厌也要有个限度!” 面对这番指责,李风从容地看向面色阴沉的李伟强: “李先生,这就是您求助的诚意?想要我配合您把产业顺利过渡给养子,却连集团股权的边角都舍不得?这些补偿,恐怕不及集团市值的万分之一吧?” 他的目光越过脸色铁青的李子岚,转向李伟强和欧美玲。 “我们不如看看,在启明石面前,在爷爷面前,在所有的李家人面前,究竟谁,才更有资格代表您的这一脉。” 餐厅陷入死寂。 李子岚脸色煞白,突然转向父母哭诉: “你们看到了!他根本就是冲着家产来的!今天敢要股份,明天是不是就要抢董事长的位置了?” 李风凝视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忽然轻笑: “何必如此激动?这么害怕我与你争夺家产?” “我害怕?真是笑话!”李子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小岚!别再说了!”李伟强再次开口,制止了女儿。 李子岚被父亲叫住,只能悻悻坐下。 餐厅再次寂静下来。 最终,还是李伟强打破了沉默。 “小风,”他再次开口,声音已恢复商界大佬的沉稳,只尾音透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 “股份涉及集团根本,股东众多,结构复杂,不是一时半刻能定下的。需要从长计议。” 他微微叹息,摆出语重心长的姿态,目光落在李风身上,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安抚。 “桌上的,你先收下。这是爸妈的一点心意,确保你日后生活无忧。股份的事,急不得,但你要相信,爸妈心里……有数。” 这番话圆滑得像鹅卵石,既画了个遥不可及的大饼,又轻描淡写地将李风正当的诉求按了下去。 李风静默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他只是端起了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啜一口。 顶级的茶叶,初入口是清冽的微苦,细品之下,喉间才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回甘。 就像他这错位的两辈子人生。 他们既不敢公开他的身份,又不得不将他找回来,无非是为了应付A市那位真正的话事人,他的亲爷爷。 从李伟强夫妇初次见他时那难以自抑的激动推断,老爷子对失而复得的亲孙子,必然是真心欢喜的。 可眼前的“父母”,又如何能端平这碗水? 他们选择全力维护李子强“李家嫡孙”的身份,一是为了维系自身颜面,二是惧怕集团股价动荡。 两相权衡,牺牲他这个刚刚认回、毫无感情基础的亲儿子,就成了最“经济”的选择。 只可惜,爷爷看重血脉正统。养子身份的李子强,想过继承权那一关,老爷子绝不会点头。 李伟强那句“从长计议”,轻飘飘四个字,如同古时帝王朱批的“知道了”,看似留有余地,实则已是最终裁决,不容再议。 第25章 军火 欧美玲见气氛僵硬,连忙挂上温和的笑意,试图用关怀缝补这破裂的场面。 “对了,小风,你是在华清读大四了吧?眼看要毕业了,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是来家里公司,还是……妈妈安排你出国再深造一下?”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寻常的母亲,关心着自己的儿子。 李风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直接工作就好,出国就不必了。” “那好啊,”欧美玲顺势接话,语调轻快了些,“等你一毕业,就让你爸在集团里给你安排个合适的位置……” “到时候再说吧。”李风淡声打断,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明确地划下了一道界限。 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那些“补偿”。 因为他清楚,自己不知何时便会重返修真界,一处僻静的私人居所,对于隐藏秘密、专心修炼而言,至关重要。 他平静地收下了那两张银行卡,以及那套学区房的钥匙。 这套由欧美玲名下过户而来的房子,不仅是一处容身之所,更像是一个无声的宣告——他接受了这场交易,默许了那份“为他好”的安排。 他没有选择留在那个看似繁华、实则冰冷的“家”,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搬进了那套位于华清大学附近的学区房。 那套位于顶层的复式学区房,成了李风绝佳的修炼密室。他特意选择了带有厚重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主卧,作为自己初次尝试“电修”的场所。 夜深人静,城市电网负荷降至低点。李风在卧室中央盘膝坐下,身前放置着一个经过巧妙改造的特殊装置——一端连接着墙上的专用220伏工业插座,另一端则延伸出两根纯铜导线,导线头连接两个绝缘纯铜夹子。 他深吸一口气,将两个夹子分别夹在左右两手的拇指上。同时五心朝天,放松心神,运起《光灵诀》,然后对着声控开关“开电!” 随着打开,220伏的电流瞬间从左手拇指流进来,他心中默念法诀。 “嗡——” 狂暴的电力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经络悍然闯入体内!剧烈的麻痹与撕裂感让他浑身剧震,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经脉仿佛要被这陌生的能量撑爆。 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全力运转法诀,将那横冲直撞的电流强行束缚、驯化,引导其融入自身并转化成灵力循环。 丝丝缕缕的电弧在他体表跳跃闪烁,映得他脸庞忽明忽暗。 过程痛苦至极,但效果也惊人地显著。 数个周天后,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气旋不仅壮大了一圈,运转间竟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紫色电芒,灵力变得愈发凝练、活跃。 “这套装备,果然可行……”李风声控关电,长长吐出一口带着淡淡焦糊味的浊气。 他看着自己微微发红、仍残留着酥麻感的手掌,眼中精光闪烁。 电力修炼比阳光还来得快,效果更显著,就是不知下个月的电费贵不贵了。 他随即想到西郊那座即将过户的电厂。若能完全掌控它,不仅修炼资源再无后顾之忧,更可以电厂为屏障,布下大型聚灵与隐匿阵法,将那里打造成自己在此界最稳固的根基。 次日,他便以“了解产业”为由,亲自去了一趟西郊电厂。 站在轰鸣的机组前,感受着那远比民用电网磅礴、纯粹得多的澎湃电力,李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回到学区房,他再次开始用电修炼。这一次,他更加从容,引导着更强的电流洗练自身。 在每天充足的电能修炼下,卡在合体中期多时的瓶境终于松动,水到渠成一举突破至合体后期。 沛然力量流遍四肢百骸,李风眼中精光乍现。《光灵诀》在体内自主运转,比以往更加流畅迅猛。 这下不用李风默念,仙书自动开始翻页。 姓名:李风 灵根:无 修为:合体后期 功法:光灵诀、阳春功(优化) 法术:御水术、光息术 空间门开启:2/10 终于到合体后期了,但离玄玑老道的渡劫期还差太远,现在如果被强制回归修真界还是死路一条,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必须准备些非常规手段……”他喃喃自语。 在现代社会对抗修真界的顶尖强者,常规武器无异于隔靴搔痒。 他需要的是能瞬间改变战局的大威力杀伤性武器。 但在夏国,严格的枪支管制让这条路几乎被封死。 “没有渠道,就创造渠道。”李风眼神渐冷。 他首先想到了李伟强——这位生父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人脉盘根错节,或许能接触到一些灰色地带的人物。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李伟强的电话,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爸,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他刻意用了“爸”这个称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利用。 电话那头的李伟强显然有些意外,随即语气缓和下来,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欣慰——儿子终于“服软”并有所求了。 “你说,只要爸能办到。” “我想认识一些……做特殊进出口贸易的朋友。”李风措辞谨慎,点到即止。 李伟强在商场沉浮多年,立刻明白了话中深意。他沉默片刻,声音压低了些: “小风,有些东西,碰了会很麻烦。” “你放心,我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李风赶紧解释。 李伟强顿了顿,似乎在权衡,“我确实认识几个做国际物流的,路子比较广。晚点我把联系方式推给你。记住,万事小心,不要亲自出面,更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明白,谢谢爸。” 几乎同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个没有存储姓名、归属地显示为海外的号码发了过来,附带一句简短的警告: “只谈生意,莫问来历。” 李风记下号码,随即将其从手机中彻底删除。 接下来是资金。那两张卡里的钱,应该够了。 做完这些,李风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灯火通明的都市。 这个看似秩序井然的世界,其下隐藏着无数暗流与规则。 而他,一个来自异界的修真者,正试图利用这些规则,武装自己,去面对另一世界的生死杀局。 顶层复式公寓内,李风挂断了一个经过三重加密的通话。 对方是李伟强介绍的“国际物流”负责人,语气干练而警惕,只确认需求,不谈其他。 数日后,按照指示,李风独自驾车前往城郊一处废弃的物流仓库。 他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先在远处用神识仔细扫过整个区域,确认没有埋伏或监控后,才将车停在指定位置——一个布满灰尘的第三号仓库存货区。 下车,掀开角落里一个破旧的防水布,底下是两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工程塑料箱。 没有留条,没有标记,一切静默无声。他提起箱子,分量不轻,神识探入,内部结构清晰浮现。 回到学区房的密室,他打开箱子。 第一个箱内整齐码放着C4塑胶炸药,附带雷管;第二个箱内是两把保养良好的***19手枪,四个备用弹匣,以及适量配套的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 工艺精湛,来源成谜。 李风没有立即触碰。他双手掐诀,数道净化与探查的法术灵光落在这些武器上,仔细检查是否有追踪装置、邪秽气息或不洁印记。确认安全后,他才拿起一把***。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对于一个习惯用飞剑、法宝决生死的修真者而言,这种纯粹的工业杀戮造物,带着一种陌生而直接的力量感。 他熟练地卸弹匣、验枪、上膛,动作流畅,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修真者强大的学习能力和肌肉控制力,让他能迅速掌握这些凡间技艺。 “虽不及法宝玄妙,胜在瞬间爆发,无需灵力驱动。” 他轻声自语,这正是在灵力可能被压制或耗尽时,出其不意的底牌。 他将手枪与炸药分门别类,收进储物袋中专门清理出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连接到那狂暴的电流之上。 《光灵诀》全力运转,电力被疯狂转化为精纯的灵力,滋养着合体后期的修为。 第26章 反击 修真界,玄玑道长依旧守在上次李风消失的那处地方,寸步不离。 他心里早已骂了千万遍,煮熟的鸭子竟然从手上飞了! 他不是没想过先去抓那个和李风在一起的女孩,但他不敢赌——万一自己刚离开,那小贼就恰好出现,一旦传送地点变动,再想精准堵到人就难如登天了。 守株待兔,是眼下最笨却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经过这几次交锋,他已然确定,那小贼定然是从那仙石上攫取了天大的机缘! 寻常修士苦修千年方能触及合体门槛,此子年仅二十便已达合体中期,甚至连他身边那女子也一同晋升。 这绝非寻常造化! 更别提那能容纳活物的空间法宝——每次李风凭空消失,定然是躲了进去。 “所有异常,必定都源于那块仙石!” 玄玑道长眼中贪婪之色愈盛。 若能夺得此等机缘,飞升仙界岂不如探囊取物? 此物,他誓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 他反复推算李风前几次出现的时间间隔,摸清了规律,料定李风此次回归之期近在眼前。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手! 玄玑道长枯瘦的手掌猛然挥动,磅礴法力汹涌而出,瞬间将方圆十里之地彻底封锁。 空间如同凝固,莫说是人,便是一只飞蚁也休想随意进出。 紧接着,他精准地在李风上次消失的那个点上,布下了一道阴损的“绝灵阵”。 李风只要一出现,必定在绝灵阵内,怕他逃脱,在阵外再加固一道几个平方宽的绝壁阵。 此阵一旦触发,范围内灵气将瞬间被抽空、隔绝。届时,任你修为通天,只要身陷阵中,便无法调动丝毫灵力! 没有灵力,看你还如何催动那空间法宝逃遁! “哈哈哈!” 玄玑道长想到妙处,不由发出一声志在必得的冷笑,干瘪的脸上浮现出骇人的光芒。 猎网已经布下,只待猎物归来。 他自已就在阵内李风可能出现的点旁边,严阵以待,他自己布下的阵不会对他绝灵。 学区房内,结束了一天修炼的李风心念电转——与其被动等待不知何时会突然开启的空间门,不如主动出击,掌握先机。 他果断回到四方空间内,迅速将储物袋中整箱C4塑胶炸药与雷管取出。他熟练地将雷管插入C4炸药块中,制成数个简易却威力巨大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空间门开启便可掷出。 然而时间流逝,预想中的门户波动却迟迟未至。 李风心中一动,尝试着伸手朝对面那扇漆黑门轻轻一推—— “咔嚓!” 门,应声而开! 他先是一怔,随即恍然: “难道……空间随着我进阶到合体后期而升级了?如今可以随时往返?”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大振,这意味着他彻底掌握了穿梭两个世界的主动权! 但此刻不容细究。门外一片死寂,静得诡异。 以李风的敏锐,瞬间断定这必然是玄玑老道布下的陷阱! 他眼神一凛,当机立断。 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两个已组装好的****,引信点火,用力推开门缝猛地丢了出去! “轰!”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将制成的爆炸物全部朝着门外不同的方向投掷而出!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悍然撕裂云霄! 玄玑道人为防李风逃脱,里外三层阵法将方圆十里禁锢得如同铁桶。特别是里面的绝壁阵,范围小威力大。 这本是天罗地网,此刻却成了作茧自缚——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在这密闭的阵法空间内无处宣泄,竟被约束、反弹、叠加,所有的毁灭性能量,几乎尽数朝着位于阵眼核心的玄玑道人一人倾泻而去!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如同太古巨兽的咆哮,大地剧震,灵光乱闪。 那足以硬抗天劫的渡劫期护体灵光,在这完全超出认知、纯粹物理层面的狂暴撕扯下,竟如纸糊般剧烈扭曲、明灭不定! “噗——!” 玄玑道人猝不及防,身形巨震,一口蕴含着精纯灵力的鲜血猛地喷出。 道袍瞬间被肆虐的气浪和弹片撕扯得褴褛不堪,体内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 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阵法之内明明已绝灵,任何法术、法宝都应失效才对! 为何此物还能爆发出如此毁天灭地的威能? 这绝非灵力驱动,却有着甚至超越许多神通的纯粹破坏力! 那小子……到底扔出来了什么东西?! 就在玄玑道人因重伤而心神剧震、对眼前状况难以理解的刹那,他苦心布下的绝灵阵与空间禁制,也因失去了他持续稳定的法力支撑,加之爆炸本体的猛烈冲击,顿时剧烈闪烁起来,出现了转瞬即逝的破绽! 一直严阵以待的李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眼神锐利如鹰,在阵法波动的瞬间,周身灵力轰然爆发,《光灵诀》运转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离弦之箭般从空间内闪出,再从即将闭合的缝隙中悍然冲出,瞬间远遁数里之外! “玄玑老道!” 李风清冷的声音伴随着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这份大礼,望你笑纳!今日之赐,他日必当……加倍奉还!” 玄玑道人眼睁睁看着李风遁走,气得须发皆张,体内伤势因此再度牵动,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却只能强行压下。他纵横修真界数千载,今日竟在一个小辈手中吃了如此大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比愤怒更强烈的,是内心深处升起的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李风此人,手段诡异莫测,其成长速度与心性,都远超他的预估。 望着李风消失的方向,玄玑道人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变得无比幽深冰冷。 下一次,他绝不会再给对方任何机会。此子,必须尽快除掉! 硝烟散尽,满地疮痍。 玄玑道人踉跄着盘膝坐下,强忍着脏腑传来的剧痛,第一时间内视自身。 方才那诡异的爆炸不仅重创了他的肉身,更有一股蛮横的震荡之力透体而入,直撼道基! 这一看,直让他魂飞魄散! 原本浩瀚如海、圆满无暇的渡劫期灵力,此刻竟如退潮般萎缩,境界壁垒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难以弥补的可怕裂痕! 他的修为,竟硬生生从渡劫初期跌落回了大乘后期! 这不仅仅是境界的倒退,更是道基的永久性损伤! 那爆炸中蕴含的某种纯粹毁灭之力,仿佛毒药般侵蚀了他的本源,使得他今后再想突破境界,难度将提升数倍不止,飞升之路,几乎被强行中断! “呃啊——!” 玄玑道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咆哮,双目瞬间赤红如血,一头白发无风狂舞!数千年的苦修,无数资源的堆积,谨小慎微地渡过一次次天劫,才堪堪踏入这修真界的顶峰——渡劫期! 如今,竟毁在一个小辈手中,毁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攻击方式下! “李!风!”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碾磨出来的,带着倾尽三江五海也难以洗刷的刻骨仇恨与疯狂。 他不再去想那仙石的奥秘,不再去琢磨飞升的野望,此刻充斥在他心中的,唯有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意! 此子,绝不能留于此世间!断道之仇,不死不休!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体内仍在肆虐的伤势,双手疯狂结印,不惜燃烧本已受损的精血,施展出一门代价极大的禁忌追踪秘术。哪怕因此伤势加重,境界永固,他也要在李风尚未远遁之时,锁定其方位! 一道凄厉的血光自他天灵冲天而起,无视空间阻隔,遥遥指向李风遁走的方向。 “找到你了……”玄玑道人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角溢着血,眼神却如同噬人的恶鬼,“这一次,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神魂俱灭!” 第27章 两败俱伤 李风一路疾驰,确认暂时安全后,立刻闪身遁入四方空间。 甫一进入,他便因精神透支而瘫倒在地,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转醒,只觉神清气爽,损耗的心神已恢复大半。 他起身环顾四周,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本狭小的空间,此刻竟已扩展到篮球场般大小。脚下不再是光秃秃的地面,而是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嫩草,生机盎然,煞是好看。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扇漆黑的门。门中央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太极表盘,阴阳两极分明,一黑一白,中间一根指针,正稳稳指向黑区域的某一格。 李风走近端详,心中好奇,伸手将指针往黑区域又拨动了一格。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疲惫,便回到现世的家中倒头大睡。 他却不知,这一拨动,在外界掀起了何等波澜。 玄玑道人正凭借秘术疯狂追踪,气息明明指向此地,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他反复搜寻,瞬移绕圈,却始终一无所获。 “不可能!他那法宝未到开启之时,他定然还在此地!”玄玑道人双目赤红,理智在一次次扑空中逐渐瓦解。他如同无头苍蝇,在这片区域来回穿梭,气息越来越狂暴。 十几天过去,玄玑道人已濒临疯狂。他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在原地疯狂发泄,道法轰鸣,将周遭山峰夷为平地,草木尽毁,一片狼藉。 而现世这边,李风仅仅过了一夜。 次日,他精神饱满地回到空间,发现太极表盘的指针已悄然回归到黑白中间点。 “看来这指针的移动,影响着两边的时间流速……”他心里想着。 为了验证,他又把指针向黑区域拨动二格。 接着他开始警惕起来。玄玑老道定然还在外面发疯似的寻找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支手枪满弹上膛,紧握手中。自从进阶合体后期,这扇门已能双向开启,一边通往修真界,一边连接现世。 他小心翼翼,将门向黑色格方向推开一条缝隙。 果然! 几乎在开门瞬间,一股暴戾癫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玄玑道人那形容枯槁、须发凌乱的身影近在咫尺,他正背对着空间门,对着空无一人的山林嘶吼咆哮。 机会! 李风眼神一凛,几乎是本能反应,抬手、瞄准、扣动扳机! “砰!” 第一发子弹精准地命中玄玑道人后脑!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直到清空整个弹匣!十二发特制子弹,几乎全部轰击在同一位置! “呃啊——!” 玄玑道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曾经的渡劫期大能的肉身与元神确实强横无比,遭受如此重创,他竟未立刻毙命,反而凭借本能,回身一拳狠狠砸向李风胸口!再一拳砸向头部。 “噗——!” 李风如遭雷击,胸口和头颅传来骨骼碎裂的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护体灵力瞬间破碎,胸骨尽碎。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疯狂涌入体内,肆意破坏着他的经脉与脏腑。李风眼前一黑,甚至来不及感到剧痛,意识便彻底沉入黑暗,重重地摔落在化为废墟的山林之间,手上的手枪也随之被抛到山脚下。 而玄玑道人,头颅已然开裂,鲜血与脑浆汩汩涌出,神魂遭受重创,视线开始模糊。他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急速流逝。 “不……不可能……本座……不甘心!!!” 他内心在疯狂呐喊,无尽的悔恨与恐惧瞬间淹没了仇恨。他明白了,再纠缠下去,今日必死无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玄玑道人用尽最后力气,化作一道扭曲的血色遁光,以燃烧本源为代价,瞬间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浓郁的血腥气。 一个时辰后。 几道剑光小心翼翼地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山谷。他们是附近剑灵宗的巡逻弟子,被此前那持续了十数日的恐怖波动以及最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吸引而来。 “我的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名年轻弟子看着被夷为平地的山峰,声音发颤。 为首的执事面色凝重:“至少有元婴期……不,恐怕是化神期以上的大能在此生死相搏!小心探查,若有异状,立刻撤离!” 很快,他们在废墟深处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李风。 “这里有个活口!” 几人迅速围拢过去。一位擅长医术的女弟子立刻上前探查,片刻后,她秀眉微蹙,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奇怪……他体内经脉……似乎全然堵塞,毫无灵力流转的迹象,就像……就像从未修炼过的凡人一般。而且他受伤极重,胸骨尽碎,五脏移位,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凡人?” 执事一愣,亲自探查,结果亦然。 他看了看这个穿着奇怪服饰,周身没有半点灵力与凡人无异的躯体,又看了看周围这堪比天灾的战场,脸上写满了荒谬与困惑,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连元婴修士都可能陨落的战场中心?还伤成这副模样……” 他们检查李风身上衣物口袋,都没有发现任何标注身份信息的物件,更是连个储物袋都没有。只能将李风带回了剑灵宗。 宗门内,几位化神初期长老乃至闭关的分神初期太上长老都被惊动,亲自前来探查。 然而,任凭他们如何以神识扫描,甚至动用宗门秘宝,看到的依旧是一具“毫无修为”、“经脉淤塞”的“废物体质”。 李风合体后期的修为远超他们的认知范畴,其肉身经过《光灵诀》与雷电千锤百炼,早已返璞归真,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岂是分神期修士所能看穿? “看来,确实是个无法修炼的凡人。” 太上长老许天兴收回神识,语气带着一丝怜悯,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许是被卷入大能争斗的可怜虫罢。能在那等余波中存活,算他命大。” “可他出现在那里本身就很蹊跷!” 一位面容刻薄的长老质疑道,“说不定他与那场大战有关?” “赵长老多虑了。” 另一位圆滑的长老捋须笑道, “你我都探查过了,此子分明就是个废人,如何能与那等层次的大能争斗?依我看,他或许是恰好路过,或是被某位大能抓来的仆役,侥幸捡回一条命罢了。当务之急,是治好他,问问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若能知晓两位大能争斗的缘由,或许是我剑灵宗的一场机缘!但他的事必须保密。” 这番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于是,李风被安置在外门一间简陋的客房内,由宗门核心弟子们用最普通的丹药和灵力小心医治着。 期间,不少好奇的核心弟子前来“参观”这个从大能战场中心捡回来的“凡人”。 “啧,长得倒还周正,可惜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真是走了狗屎运,这样都没死。” “等他醒了,可得好好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怕他被吓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言语之间,充满了身为修士的优越感,以及对“凡人”命运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与漠然。 他们绝不会想到,这个被他们定义为“废物”、“可怜虫”的年轻人,体内蕴藏着足以瞬间毁灭整个剑灵宗的恐怖力量,而他,正是将那不可一世的玄玑道人打得狼狈逃窜、险些陨落的正主! 李风在昏迷中,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他的身体在缓慢自愈,意识在深处修复。 第28章 失忆 不知过了多久,李风在一片朦胧中醒来。 头痛欲裂,眼前是陌生的、略显简陋的木梁屋顶。 他试图回想,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空白,仿佛被浓雾笼罩。 他是谁?从哪里来?为何会在这里?一无所知。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一位身着青袍、面容慈和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剑灵宗的刘长老。 “感觉如何?” 李风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了胸口的伤,一阵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我……这是哪里?我是谁?”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与无措。 刘长老叹了口气,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中: “这里是剑灵宗。我们在宗门附近的废墟中发现你重伤昏迷,便将你带了回来。至于你的身份……我们也不知晓。” “你不知自己是谁?”刘长老眉头紧皱,“那你叫什么知道吗?” “叫...,想不起来!”李风头又痛了。 很快,李风苏醒却失忆的消息传遍了宗门上下。 太上长老许天兴亲自前来,他须发皆白,神色威严,强大的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李风全身,试图找出伪装的痕迹,或者强行撬开记忆的枷锁。 李风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让他呼吸困难,但渐渐地又没什么感觉。 许天兴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确实探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识海也如同被彻底搅乱浑水,找不到任何清晰的神魂印记。搜魂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这是获取信息最直接的方式,但代价是对方大概率会变成白痴。 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纯净、体内空空如也的年轻人,终究是挥了挥手,散去了凝聚的灵力。 “罢了。” 许天兴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和失望, 对一个凡人动用搜魂,有伤天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既然醒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自行离去吧。” 离去?我能去哪里? 当弟子将太上长老的决定告知李风时,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无依无靠,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天地茫茫,何处是归途? “长老!求求您,别赶我走!” 他踉跄地找到负责此事的刘长老,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求您收留我,我什么都能做!劈柴、挑水、扫地……我都可以!” 刘长老看着他苍白而焦急的脸,心中闪过一丝怜悯。他一生在宗门,见惯了修士间的弱肉强食,此刻面对一个失去一切记忆的“凡人”,那点未泯的恻隐之心动了。 “唉,你既无去处,留在宗门倒也不是不可。” 刘长老沉吟道,“不过,宗门规矩,不留无用之人。你需得测试灵根,若有修行资质,便可留下做个外门弟子;若无……”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测试灵根的那天,引来了一些好奇的弟子围观。李风紧张地将手放在冰凉的水晶测灵碑上,心中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然而,测灵碑毫无反应,死寂一片。 “果然是个没灵根的凡人。” “废物就是废物,还以为能有什么奇迹呢。” “这下没话说了吧,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针,刺穿着李风的耳膜。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巨大的失落和更深的茫然将他淹没。 “不!我不走!”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近乎偏执的恳求,对着负责测试的执事和刘长老深深鞠躬, “求求你们,让我留下!我不要工钱,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我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那执事面露鄙夷,刚要厉声呵斥驱赶,刘长老却抬手阻止了他。 看着李风那走投无路、唯恐被抛弃的眼神,刘长老心中暗叹。 此子心性坚韧,求生之念极强,或许……罢了,就当结个善缘。 “既然你执意要留下,” 刘长老缓缓开口, “宗门杂役部正好缺人手。你便去那里报道吧,做些洒扫、搬运的活计。记住,宗门不养闲人,若被发现偷懒懈怠,定不轻饶!” “多谢长老!多谢长老!” 李风喜极而泣,连声道谢。 引路的弟子将李风带到一条荒草丛生的石阶前便转身离去。 李风独自沿着青石板路,朝山下走去。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才来到山脚。 前方出现几个由黄泥矮墙围成的院落,歪斜的木匾上刻着“杂役院”三字。 还未走近,一股混杂着霉味、汗臭与排泄物的刺鼻气味就扑面而来。 李风蹙眉掩鼻,朝院内望去,心不由得一沉。 院子中央搭着简陋的草棚,底下密密麻麻摆着木板床和草席。 靠墙放置的秽物桶已快满溢,蝇虫飞舞,恶臭正是源于此。 他心中困惑:这仙门大宗,怎会让弟子住在如此污秽之地? 正疑惑院中为何空无一人,转身时却与一个匆忙冲进来的壮实青年撞个满怀。 “哎哟!谁挡道啊!”对方跌坐在地,怒声抱怨。 李风伸手将他拉起。那青年见李风面生却气度不凡,火气稍缓,拍着尘土问道:“新来的?” “我叫林木。”李风失忆后重新起的名字。 “俺叫张石,叫俺石头就成。” 青年挠头打量, “年末不该招新啊……罢了!” 他见李风茫然站立,匆匆指向院内, “你先寻处待着,莫乱跑。待俺忙完差事,再与你细说。” 说罢,张石冲进角落抄起粪勺,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李风独坐门前石上,直至夕阳西斜。 山路尽头陆续出现归来的人影。 清一色都是肩扛农具的壮硕汉子,他们疲惫地扔下工具,对着秽物桶便旁若无人地小解,而后又结伴离去。 正当李风困惑时,张石与两名汉子说笑着回来。 他照例完成那套动作后正要离开,李风急忙上前: “石头兄弟。” 张石猛拍额头:“林哥!瞧俺这记性!你怎还没用饭?” “不是你让我在此等候么?”李风无奈。 张石憨笑着介绍同伴: “这是赵铁山,那是李猴。” 铁塔般的汉子沉默点头,精瘦的那个则眼珠乱转。 李猴好奇道:“新来的?不对啊,咱们杂役院三年才招一回人,现在可不对时候。” “拿你的牌子来看看?”赵铁山在一旁闷声说道。 李风出示刻有“剑灵”与姓名的铜牌后,三人才真正接纳了他。 “走!醉仙楼摆席给林哥接风!”张石豪爽挥手。 穿过蜿蜒山路,众人来到灯火通明的五谷楼。底层如灾民聚集般混乱,众人围著木桶抢食。 李风暗自心惊——这哪是仙门,分明是难民营! “咱上三楼雅间!”张石的话让赵铁山二人倒吸凉气。 三楼包间清雅别致。众人刚入“玄”字间,便有侍女持玉板前来。张石看也不看菜单:“老规矩,十大招牌菜,四坛醉仙酿!” 他掏出铜牌与侍女对碰,灵光闪动间完成结算。李风注视着这一切,对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有了更深体会。 第29章 杂役 趁着等菜的间隙,李风环顾这雅致的包间,忍不住问道: “石头兄,为何同为杂役,用餐之处差异如此之大?” 张石灌了口粗茶,抹嘴笑道: “林兄有所不知。一楼是宗门施舍的猪食,只管填肚子。二楼稍好些,一桌要五个贡献点。至于这三楼……”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炫耀, “掌勺的是曾伺候过内门长老的杂役,一桌最少二十贡献点。” 李风心头一震——这顿接风宴,竟将他令牌里仅有的二十贡献点耗尽了。 酒坛率先上桌,澄澈酒液倾入陶碗。几碗烈酒下肚,众人脸上都泛起红光。 “林兄,” 张石凑近些,眼中闪着精光, “现在总该说说,你是如何破例入宗的?杂役院三年一选,从无例外。” 李风握碗的手紧了紧,垂眼道: “我是刘长老介绍来的,因没有灵根不能修炼,所以成了杂役弟子。” “果然!” 张石猛拍大腿,张铁山与孙猴也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早看出林兄非同一般!” 张石举碗相敬,二人连忙跟着举碗,脸上堆满谄笑。 “往后还请林兄多多照应!” “有什么粗活尽管吩咐!” 李风被这热情弄得窘迫,低声道: “刘长老在宗内地位寻常,上头还有众多长老、宗主,这算什么靠山?” “林兄此言差矣!” 孙猴机灵地接话, “对咱们这些泥腿子而言,外门弟子都是天上人物。刘长老这等身份,平日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们。只要借着他的名头,在杂役院就能横着走!” 张铁山闷头灌酒,眼中满是羡慕: “有个长老当靠山,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哪像我们,天天担心被赶出山门。” “赶出去?”李风心头一紧。 “林兄刚来不知。” 张石放下酒碗,叹道, “杂役院每年要缴五十贡献点,凑不齐的就被清退。这几百号人,年年都在换血。” 李风背后发凉。这哪里是仙门,分明是吃人的牢笼。 “不过林兄放心!” 张石用力拍他肩膀, “这规矩管不着你。你是刘长老的人,只要刘长老没发话赶你走,宗门就不会赶你走。说白了,我们得证明自己有用才能留下,而你却不同。” “原来如此。” 李风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没什么庆幸之感。 他是失忆,不知自己是谁,无处可去,才在这里暂住的,于是问道: “那你们的贡献点都是靠做任务来的?” “每月发一次任务,由三位杂役管事分配。”张石压低声音, “好差事要么靠关系,要么得孝敬。不会来事的,只能接些脏累活儿。” “没人管么?” “管?”张石像是听见天大笑话, “仙长们都在云端站着,谁低头看这泥坑?在杂役院,管事就是天!” 李风若有所思:“那你们何处来的时间修炼?” 此言一出,满座皆寂。 三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大笑。张石笑得直拍桌子,孙猴前俯后仰,连张铁山都咧开了嘴。 “修……修炼?” 张石擦着笑出的眼泪, “林兄啊,咱们是杂役弟子,重点在‘杂役’二字!‘弟子’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 他指着三人道: “招人时第一条,有灵根的不要!宗门岂会让修士干这些脏活?我们本就是无法修炼的凡人,上山就是卖力气。” 李风怔在当场。他原以为杂役弟子至少存着修仙念想,不料这些人从根源上就被断绝了道途。 “既不能修炼,挣贡献点何用?” “换钱啊!”孙猴两眼放光,“百点换一枚下品灵石,黑市能兑百两白银!干上三五年,带着十几枚灵石下山,买地盖房娶媳妇,就是土财主!” 张铁山憨厚一笑:“俺再干两年,就能回村娶翠花了。” 孙猴撞他肩膀:“今年攒多少了?” “三枚!”张铁山伸出三根粗指,满脸自豪,“年底还能再挣一枚!” 酒过三巡,桌上杯盘狼藉,几人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张石红着脸,挥舞着酒碗,唾沫横飞地讲着宗门里的各种传闻轶事。 “……要说咱们剑灵宗,势力范围广着呢!山脚下那些个大城,多少都跟宗门有些关系。” 张石打了个酒嗝,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就比如那个‘中风城’,里头盘踞的李家,了不得!” 孙猴立刻接过话头,眼中带着市井小民谈论豪门的兴奋: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那李家的族长叫李曜,本身就是咱们宗门里的一位实权长老!位高权重,连内门弟子见了李家的人都得客气三分。” “可不是嘛!” 张石用力点头,语气里混杂着羡慕与敬畏, “那才是真正的仙家豪门,族中子弟但凡有点资质的,都能直接送入内门,起点就比咱们这些凡人高到天上去了。哪像咱们,在这泥地里打滚,就为了几两碎银。” 一直闷头吃菜的张铁山忽然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 “李家的精英弟子,厉害。” “废话!”张石一拍桌子,“李家这一代听说出了好几个天才,有个叫……叫李什么昊的,才二十出头,据说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稳稳的精英弟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孙猴咂咂嘴,感慨道: “人家那才叫修仙,咱们这顶多算……算混口饭吃。听说那些精英弟子,每个月宗门发的灵石丹药,都比咱们几年攒的贡献点换的都多!还能进藏经阁挑选高深功法,有长老亲自指点……人比人,气死人哟!” 李风默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陶碗边缘。 “中风城……李家……” 他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姓氏和地名时,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转瞬即逝,快得抓不住头绪。 是错觉吗?还是…… 他甩开这莫名的情绪,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精英弟子、世家大族、庞大的宗门体系……这一切都与他此刻“失忆杂役”的身份相隔云泥。 他眼下最紧要的,是弄清楚自己是谁,以及如何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生存下去。 “那些大人物的事,离咱们太远了。” 李风端起酒碗,语气平淡地终结了这个话题, “喝酒。” “对对对,喝酒喝酒!”张石等人立刻附和,重新沉浸在烈酒带来的短暂麻痹与快乐中。 然而,“李”这个姓氏,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已悄然落在了李风的心底。 第30章 娃娃亲 “要说咱们宗门里最顶尖的世家,除了中风城的李家,就得数许家了。” 张石灌了口酒,含混不清地说着, “许家老祖许天兴,那可是咱们宗的太上长老!分神初期的大能,地位比李家族长还要高上半头呢!” “李曜前辈也不差啊,”张铁山也端着碗插话,“他可是化神大圆满的修为,离分神也就一步之遥。” 孙猴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压低嗓子,像是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嘿,说到李家和许家,我前阵子听一个往内门送菜的老哥说了桩秘闻!” “啥秘闻?”李风也顺着话音凑近了些。 “听说啊,李家和许家早年是订过娃娃亲的!” 孙猴神神秘秘地说道,“据说是李曜长老的儿子,和许家那位天之骄女许雪烟订的亲!” 李风手中的筷子几不可察地一顿,他垂下眼帘,继续静静听着。 “没错!这事我也听过!”孙猴一拍大腿,“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这门亲事就换到李家现在的天才——李昊头上了!” 张石恍然接话:“哦!李昊师兄啊!那可是咱们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跟许雪烟师姐确实般配。” “可不是嘛!” 孙猴咂了咂嘴,语气里满是市井谈论豪门的兴奋劲儿, “听说两家正在商量,近期就要正式为他们举行道侣大典啦!这可是强强联手,未来百年宗门的格局,说不定就看这一对了。” 张铁山憨憨地问:“那……原来李曜前辈的儿子呢?” 孙猴一耸肩:“那谁晓得?他爹明明还在,怎么突然换成他侄子了?估计是那儿子不成器,早就被排挤到哪个角落去了吧。这些修仙大族里的弯弯绕绕,水深得很呐!” 几人唏嘘一番,很快又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曜……许雪烟……娃娃亲……李昊……” 这几个名字与词句,像一颗颗石子投入李风空白的脑海,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努力回想,却仍抓不住任何清晰的画面与记忆,只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悄然压在心头。 酒宴散场,李风心里透亮——石头这番热情款待,看中的无非是他身上“刘长老关系”这块敲门砖。 几人相互搀扶着回到杂役院。望着四处漏风的泥墙、露天摆放的草铺和那排散发着恶臭的木桶,李风忍不住开口:“这地方就没人想着修缮一下?” “修缮?”石头醉醺醺地啐了一口,“那些外门管事抠搜得很,一个贡献点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卖力气的牲口,有地方躺就不错了,还指望住阁楼?” 他歪歪扭扭地指向五谷楼方向:“你以为谁都跟咱们一样?楼里那些厨子、侍女,住的可是正经厢房。”说着重重瘫在草席上,拍了拍身旁空位:“凑合几年算了,攒够灵石下山当老爷才是正事。到时候,也该轮到我使唤别人了。” 李风默然点头。看来指望宗门改善环境是痴心妄想了。 石头从角落拖出块旧门板,“砰”地扔在地上:“林哥今晚将就下。”见李风面色如常地坐下,又补充道:“要想接活儿,得等每月初一。三个外门管事会在院门口发放任务,距下次还有半个月。” “半个月?”李风眉头微蹙。他迫切需要贡献点换取灵石,实在不愿空等。 石头醉眼朦胧地拍拍他肩膀:“要是不嫌弃,先跟我们去建院子。正好缺个帮手,这半个月的工钱,分你十个贡献点。” 十个点确实不多,但总好过坐吃山空。 “行。” 次日拂晓,李风被石头摇醒。一把斧头塞进他手里,四人踏着晨露往深山走去。 这条山路格外难行,待他们气喘吁吁爬到半山腰时,朝阳刚好跃出云海。 平地上立着座初具雏院的木构院落。 圆木梁柱已搭建完毕,石墙砌了一半,散落的建材堆满空地。 望着即将完工的建筑,李风握紧斧柄——新的生计,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石头指着院落周围那片茂密的杂树林,对李风说道: “林哥,你的活儿不复杂,就是把这片碍事的杂树清理干净,腾出块空地来。” 李风点头,拎起斧头便觉入手极轻,仿若无物。 他脱下外衫,露出精悍的身躯,挥斧便砍。 “咔嚓!咔嚓!” 斧刃破开木质的声响干净利落,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清晰。 石头几人瞥了一眼,见李风动作麻利,便也埋头忙起自己的活计。 待到午间歇息,几人取出干粮饭团,再回头看向李风身后时,都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原本林木丛生的地方,竟已空出一大片,断木整齐地倒伏在地。 “我的个娘诶!” 孙猴惊得手里的饭团差点掉落, “林哥,你这……这是天生的神力啊!” 张铁山也看得目瞪口呆,默默竖起粗壮的大拇指。 石头更是喜形于色,几步跑到李风跟前,拍着他的肩膀朗声笑道: “好家伙!林哥,你这一人一天,干的活儿抵得上我们两个!照这进度,咱们肯定能提前交工了!” 收工时已是暮色四合。 几人回到杂役院,照例在院角那排木桶前解决了内急,便结伴走向五谷楼。 这一次,他们没上二楼三楼。 石头领着李风,径直在一楼大堂,如同绝大多数杂役弟子一般,扯来宽大的树叶当作餐盘,舀上宗门免费提供的、仅能果腹的粗米饭和看不清模样的菜羹,寻了个角落蹲下,默默地大口进食。 李风心里明白,昨日那顿接风宴是人情往来,而眼前这般,才是他们真实的生活常态。 日子便在这样规律的劳作中悄然流逝。 李风每日的工作无非是砍树、清杂草,偶尔帮忙搬运建材。 他渐渐察觉到自身的异常:无论是挥斧砍伐,还是负重登山,都显得轻松自如,仿佛永远不会力竭; 他甚至感觉不到饥饿,无需进食; 更奇特的是,他发现自己尤为喜爱沐浴在阳光下,阳光照得越猛烈,他浑身便越是舒畅,精力也愈发充沛。 此外,他还隐约察觉自己的听觉似乎变得异常敏锐,远处他人的低声私语,竟能清晰入耳。 半月之后,在四人通力协作下,那座坐落于半山腰的精致小院,终于如期完工。 第31章 再次传唤 时光在挥斧与流汗间悄然流逝。 渐渐地,李风发现自己对日光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 起初只是劳作间隙偶尔驻足,任由那融融暖意渗入肌理。 后来,只要稍得空闲,他便寻一片开阔地静静伫立,任凭骄阳毫无遮拦地炙烤肌肤。 令人惊奇的是,这般日复一日的曝晒,不仅没有让他萎靡不振,反而使他古铜色的肌肤愈发紧实,臂膀间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有时正午烈日最毒辣时,他竟盘膝端坐于空地中央,如老僧入定般承受着灼热的光瀑。 豆大的汗珠甫一渗出便被瞬间蒸干,周身隐约升腾起若有若无的白雾。 “林哥这是......中邪了不成?“孙猴叼着草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张石。 石头望着那具在烈日下纹丝不动的身躯,咂舌道:“咱们晒上半个时辰就头昏眼花,林哥这都两个时辰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李风对阳光的依赖愈发明显。他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阳光最盛的地方静坐,一坐便是整个晌午。 起初张石几人只当这是他的怪癖,后来见他皮肤不仅没有晒伤,反而隐隐泛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也就渐渐习以为常了。 唯有李风自己知晓,每当阳光洒落,体内便仿佛有什么在自行运转,一股暖流沿着四肢百骸游走,连带着胸口的旧伤都舒缓了许多。 这日砍树时,他攀上一棵十余丈高的古木。 脚下枝干突然断裂,整个人直坠而下。 电光石火间,他本能地凌空翻身,落地时竟如一片落叶般轻巧,连膝盖都不曾弯曲分毫。 “我的天!“ 孙猴吓得扔了斧头, “林哥你没事吧?“ 李风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方才下坠时,体内那股暖流自发涌向四肢,仿佛这不是他第一次从高处坠落。 他试着纵身一跃,竟轻松摸到了三丈高的树梢。 “你......你莫非是体修?“张石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风摇了摇头,心头却泛起层层涟漪。 这些日渐显现的异常,或许正是他失忆前的能力。 难道他曾经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能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书页在无声翻动,将白日吸收的阳光化作涓涓细流,滋养着每一寸经络。 某夜暴雨倾盆,他站在雨中仰望苍穹。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他清晰地“看见“自己丹田处悬浮着一卷金书,正散发着温润光芒。 那些断裂的经脉,不知何时已被修复了大半。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终于明白这股力量应当来自失忆前的自己。 即便记忆被封存,身体却始终记得该如何修炼。 半月后的清晨,一道流光破开云层,刘长老衣袂飘飘地落在杂役院中。 原本喧闹的院子霎时寂静,所有杂役弟子都屏住呼吸,不敢直视这位平日只在传闻中听闻的内门长老。 “林木。“刘长老目光扫过人群,准确落在李风身上。 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李风平静出列,躬身行礼: “刘长老。“ 这一声称呼让在场杂役们心头巨震——原来这个整日晒太阳的怪人,当真与长老有旧。 流光再起,二人已至内门议事堂。 “身子可好些了?“ 刘长老指尖凝出一缕青芒,轻轻点向李风眉心, “记忆可曾恢复分毫?“ 李风闭目感受体内状况: “劳长老挂心,伤势已愈大半,只是往事仍如雾里看花。“ 正当刘长老探查时,堂外传来沉稳脚步声。 宗主黄荣超负手而入,看似关切地打量着李风: “听闻小友伤势渐愈,本座特来探望。“ 说话间,一道若有若无的神识已悄然笼罩李风周身。 这半月来,整个修真界都在传扬那场惊天大战。 渡劫大能玄玑道人竟在与人交手后重伤遁走,这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出了数十个版本。 有人说是上界真仙临世,有人猜测是隐世老怪出手,更有人信誓旦旦称目睹了天地异象。 玄玑道人作为当世公认的至强者,竟会败逃,这彻底颠覆了修真界的认知。 各派修士既不敢去触玄玑道人的霉头,又按捺不住探寻真相的渴望。 而剑灵宗高层却心知肚明——当日战场附近,还有另一个幸存者。 宗主的神识再一次在李风身上扫过,仍是空空如也,一丝灵能也探查不到。 他的目光由深邃转为失望,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恐怕与那场改变修真界格局的大战没有半点联系。 但他一介凡人又怎会出现在那样的环境中呢? 莫非真是意外? 其实他不知,李风修炼的是光能与热能的转化,与他们熟知的灵能修炼体系截然不同。 宗主黄荣超先入为主地探查灵能,自然探查不到分毫。 随后进来的几位长老,连同太上长老许天兴,都对李风进行了全身探查。 无一例外,没有修为! “算了,小友出去吧。今日之事莫要对外提起,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多谢相告,小的明白了。“ 李风心中同样困惑,明明体内蕴藏着力量,为何这些大能前辈无一察觉? 在他离去时,一道人影姗姗来迟,望着李风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李兄来了?恭喜李兄进阶化神大圆满!“ “恭喜!“ “恭喜!“ “好,好,诸位有心了。方才出去的那位是?总觉得面熟。“ “李兄觉得面熟才怪,你们应当从未见过才对。“ 刘长老解释道。 来人正是中风城李家的族长,也是剑灵宗的长老之一李曜。 他因近期进阶化神大圆满而在闭关,方才出关就听闻玄玑道人大败而逃的消息,急忙赶来。 “是吗?刘兄为何如此说?“ “因为他就是在玄玑前辈大战的现场发现的......凡人。“黄荣超接过话头答道。 “原来是他。你们都试探过了?当真是个普通人?“李曜仍觉那背影似曾相识。 “错不了!“ 第32章 李曜 剑灵宗议事堂内,檀香袅袅。各长老分坐两侧,宗主黄荣超端坐上首。 “玄玑前辈重伤一事,诸位如何看待?“黄荣超开门见山。 刘长老捋须沉吟:“此事蹊跷。以玄玑前辈的修为,当世能伤他者不过五指之数。“ “未必。“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 坐在李曜对面的苏格长老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 “据闻玄玑前辈这些年树敌不少。说不定是哪个隐世宗门出手了。“ 李曜眉头微皱: “苏长老此言差矣。玄玑前辈虽性子孤傲,但行事向来有度。但就算隐世高手出山,试问有谁伤得了渡劫大能?“ “哦?“苏格挑眉,“李长老倒是很了解玄玑前辈。莫非......李家与玄玑前辈有什么渊源?“ 这话问得刁钻,堂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谁都知道苏格与李曜素来不合,两人在宗门事务上屡有分歧。 “苏长老说笑了。“李曜神色不变,“不过是就事论事。“ “既然如此,“苏格话锋一转, “那李长老觉得,玄玑前辈此番重伤,对修真界格局会有何影响?“ 这时,一直沉默的许天兴忽然开口: “此事暂且不论。倒是近日魔族在边境活动频繁,诸位有何看法?“ “此事我已知晓。“ 李曜接过话头,“我已派族中子弟前往查探。“ 苏格轻笑一声: “李长老动作倒是快。不过......令侄李昊与雪烟的婚事在即,此时分心,怕是会耽误了孩子们的终身大事。“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暗指李家贪功冒进。 几位长老交换了眼神,都听出了其中的机锋。 许天兴面色微沉: “婚事暂且延后。当前以宗门大事为重。“ “太上长老明鉴。“ 苏格立即附和,眼角却瞥向李曜,“不过......听说李家近来在各地招揽人才,莫非是准备......“ “苏长老多虑了。“李曜冷冷打断,“李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堂内一时寂静。黄荣超揉了揉眉心,这两位长老的明争暗斗,他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如今多事之秋,这般内耗着实令人忧心。 “今日就到这里吧。“黄荣超起身,“边境之事,就劳李长老多费心了。“ 众人散去时,苏格故意落后一步,与李曜并肩而行。 “听说今早那个凡人......李长老认识?“苏格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曜脚步微顿:“苏长老消息倒是灵通,我只是看其背影觉得有点熟,算不上认识。“ “不过是关心宗门事务罢了。“苏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毕竟......非常时期,什么人都可能出现在宗门里,不是吗?“ 望着苏格远去的背影,李曜眉头深锁。这个苏格,似乎对那个叫林木的杂役格外关注。 剑灵宗,曜日峰。 李曜刚在洞府前落下飞剑,一道流光便自天际而来。 身着内门精英弟子服饰的李昊恭敬行礼,眉宇间似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恭喜叔叔突破化神大圆满!“ “不必多礼。“ 李曜抬手虚扶,目光扫过这个他最看重的侄子, “你与许雪烟近来如何?“ 李昊神色微黯: “雪烟她......仍在闭关。许家那边似乎对婚事有所迟疑。“ 李曜冷哼一声: “许天兴这个老狐狸,不过是想待价而沽。“ 他话锋一转, “有件事要你去办。杂役院有个叫林木的杂役,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林木?“ 李昊略显诧异, “一个杂役弟子,何以劳叔叔挂心?“ “此人不简单。“ 李曜目光深远, “今日在议事堂,我观他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更奇怪的是,他出现在玄玑道人重伤的现场,却毫发无损。“ 李昊神色一凛: “叔叔怀疑他与那场大战有关?“ “不好说。“ 李曜摇头, “宗主和几位长老都探查过,确认他毫无修为。但......“ 他顿了顿, “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绝不简单。“ “侄儿明白了。“ 李昊正色道, “我会亲自去查,绝不让其他人察觉。“ “记住,“ 李曜叮嘱道, “苏格那边最近小动作不断,你行事要格外谨慎。听说他儿子苏辰也在打许雪烟的主意。“ 李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苏辰?就凭他也配?“ “不可轻敌。“ 李曜警告道, “苏格老谋深算,既然敢让他儿子插手,必定有所准备。你且去查清这个林木的底细,其他的事,容后再议。“ “是。“李昊躬身领命,化作一道剑光离去。 李风刚回到杂役院不久,院门处便传来一阵动静。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马管事竟亲自来了,脸上堆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热情笑容,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便精准地落在了李风身上。 “林木啊,回来了?” 马管事快步上前,语气亲切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刘长老他老人家找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李风的神色,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 李风心中了然,知道是刘长老的召见起了作用,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并无要紧事,长老只是关切询问了几句旧伤恢复情况。”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马管事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盛, “刘长老真是体恤门下。既然长老如此关心你,你这身子骨也确实需要将养,往后那些挑粪、劈山的重活儿就不必做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小心翼翼望过来的张石、赵铁山和孙猴三人,话锋一转: “我看你和张石他们几个处得不错?正好,药园那边需要几个精细人打理灵草,活儿轻省,贡献点还多,以后这差事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张石三人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药园看守那可是杂役院里有名的美差,不仅安全轻松,远离污秽,更能偶尔沾染些微薄灵气,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好活儿! “多谢马管事!多谢林哥!” 孙猴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得连连作揖。张石和赵铁山也赶忙上前,满脸感激。 马管事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李风叮嘱了几句“好好干,莫要辜负刘长老期望”之类的话,这才背着手,迈着方步走了。 他一走,张石立刻凑到李风身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激动得脸色通红: “林哥!你可真是我们的贵人!药园看守啊!这活儿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赵铁山也憨厚地笑着,搓着大手: “这下……这下能攒更多钱了。” 孙猴更是机灵,立刻表忠心: “林哥,以后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哥几个就跟着你干了!” 看着兴奋的三人,李风笑了笑,心中却并无多少波澜。 他清楚,这一切都源于刘长老那层若有若无的关系。马管事的“关照”,与其说是善意,不如说是投资和试探。 这份突如其来的“优待”,在杂役院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羡慕、嫉妒、探究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李风能感觉到,暗处似乎总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第33章 杀手 曜日峰上,李昊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越皱越紧。 “你确定他叫林木?就在杂役院?“ “千真万确,师兄。今日刘长老亲自将他带走,马管事现在对他格外关照,连他身边那几个杂役都安排了药园的轻松差事。“ 李昊挥手让下属退下,既然叔叔叫查此人,那他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此刻的杂役院外,苏辰正隐在一棵古树后,冷冷地注视着药园方向。 他奉父亲之命前来查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木“,却见对方不过是在寻常地打理灵草,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不过是个运气好些的杂役罢了。“ 苏辰轻哼一声,正要离去,却瞥见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李昊悄然落在杂役院外的一处矮坡上,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药园中那个弯腰劳作的身影。 他本打算远远观察一番,却在看清那人侧脸的瞬间,如遭雷击。 那眉眼,那神态,还有那与族长李曜年轻时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轮廓...... 李昊的呼吸骤然急促,脑海中闪过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闪过他暗中派出的杀手回报“已解决“时笃定的神情。 “李风......“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居然没死。“ 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杀意。 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族内的人都接受了李曜之子是废柴的事实,让叔父将他送去凡人区,并向外宣称是早夭。 好不容易让叔父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甚至即将与许家联姻......绝不能让这个本该死去的人破坏一切!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死死盯着药园中那个对危机浑然不觉的身影,眼神阴鸷。 必须尽快除掉这个隐患,而且要做得干净利落,绝不能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更不能让叔父察觉分毫。 李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身影,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随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而此刻,正在给药圃浇水的李风,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缓缓直起身,若有所觉地望向李昊方才站立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草丛。 他抬手轻轻按在胸口,那卷沉寂的金书似乎微微发热,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如寒流般掠过心头。 矮坡之上,李昊的那句“李风”,正好被不远处隐于古树阴影中的苏辰清晰地捕捉到了。 “李风?”苏辰心中默念,眉头紧锁。 这个名字……他从未在宗内听闻过。 但看李昊那反应,此人绝非寻常。一个能让李昊如此失态,甚至流露出浓烈杀意的人,其价值不言而喻。 他不再停留,身形如鬼魅般悄然退去,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禀报父亲。 苏格长老洞府内。 “李风?” 苏格听完儿子的汇报,指节轻轻敲击着玉质扶手,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李昊当时真是这般反应?确认他动了杀心?” “千真万确,父亲。那李昊几乎是咬牙切齿,虽然很快收敛,但那股杀意瞒不过我的神识。”苏辰笃定道。 “有意思……” 苏格缓缓起身,在洞府内踱步, “李曜之子早年夭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让李昊如此紧张的‘李风’……查!动用一切力量,秘密去查!重点查十几年前李家是否有什么隐秘,尤其是关于李曜子嗣的!记住,绝不能打草惊蛇。” “是,父亲!” 苏辰领命,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他预感,这或许是一个能彻底打击李曜一系的突破口。 与此同时,李昊并未返回曜日峰,而是悄然来到了宗门辖下坊市中一处不起眼的宅院。 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出另一张与李曜有几分相似,却更显阴沉的面容——正是李昊的亲生父亲,李曜的大哥,李晖。 “你说什么?李风?!他……他还活着?” 李晖听闻儿子的叙述,霍然起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虽然外貌因年岁增长有所变化,但那骨子里的神态,尤其是与叔叔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侧脸轮廓,绝不会错!” 李昊语气急促,带着后怕与狠厉, “父亲,当年派去的人办事不力,留下了这个祸根!他必须死! 若让叔叔知道他在这里,他就有可能知道我当年派人杀李风的事。 那么我们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完了!叔叔绝不会再将资源倾注在我身上,与许家的联姻更是妄想!” 李晖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被一片阴鸷取代。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 “你说得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十几年前能让他‘夭折’,十几年后就能让他彻底消失!” 他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 “此事绝不能动用我们明面上的任何人。我会联系‘暗影楼’的人,他们做这种事干净利落,而且绝不会追查到我们头上。 一个‘意外身亡’的杂役弟子,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要快!” 李昊催促道, “我担心夜长梦多。而且,我总觉得苏辰那小子当时也在附近,不知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苏格的儿子?” 李晖眼神一凛, “确实要快。此事我来安排,你近日行为如常,切莫露出任何马脚,尤其在你叔叔面前,更要表现得毫无异常。” 而此刻的李风,正将一株泛黄的灵草小心扶正,阳光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体内,那卷仙书依旧在缓缓吸收着光热,潜移默化地修复着他受损的根基。 在药园的宁静生活下。李风每日边劳作边默默地修复着身体,记忆虽未恢复,身体却已发生惊人蜕变。 曾经的重伤彻底痊愈,骨骼坚韧,经脉宽广,血肉中生机勃发。 识海里的那本书自主运转,将光热转化为精纯能量流转全身。 他的修为已基本恢复,合体后期的境界让他举手投足间暗合天道。 直到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竟是合体后期的修为。 这个发现让他震惊不已。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禁疑惑:难道自己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否则怎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这个认知让他对失忆前的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远处,苏辰借助高阶符箓暗中观察。 起初只觉得这是个普通杂役,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林木“在阳光下周身泛着温润光华,举止间浑然天成,绝非凡人。 可当他用神识仔细探查时,却又感知不到丝毫灵力波动,分明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难道是看走眼了?“苏辰不禁自我怀疑。 李晖雇佣的暗影楼杀手早就潜伏多时,始终找不到下手机会。 最终,杀手用三块下品灵石买通了马管事。 这日晌午,马管事突然吩咐: “林木,去后山寒潭取些冰露,炼丹房急用。“ 李风放下药锄,应声而去。刚踏入后山小径,一道淬毒的寒芒便破空袭来。 他本可随手化解,但想到暗处窥视的目光,只得顺势装作跌倒,险险避开毒针。 “失手了?“ 杀手现身,炼气后期的威压瞬间笼罩四周,“无妨,今日你必死无疑!“ 李风正要装作惊慌求饶,一道剑光骤然从天而降。 “放肆!“ 苏辰御剑而至,剑势如虹,瞬间将杀手斩杀。 李风暗自皱眉:怎么就直接杀了?还没问出幕后主使呢。 苏辰收剑落地,看着李风方才那副想要跪地求饶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故意试探着唤道:“李风?“ 二字入耳,如惊雷炸响。 李风浑身剧震,脑海中万千画面翻涌。 这个名字仿佛一把钥匙,狠狠撞击着记忆的枷锁。 他按住太阳穴,眉头紧锁——明明陌生,却又熟悉得令人心颤。 “你说......什么?“他声音沙哑。 苏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递过丹药:“看来有人不想让林师弟活着。此事,我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望着苏辰远去的背影,李风独立暮色中。 “李风“二字在耳边回荡,与体内奔腾的力量相互呼应。 远山之巅,李昊将一切尽收眼底,指节捏得发白。 苏辰的插手,让局势更加复杂。那个立在夕阳下的身影,在他眼中愈发刺眼。 第34章 石头被打 暮色渐沉,林间小径上只剩下李风和那具杀手的尸体。 李风静立原地,强大的神识如无形的涟漪悄然扩散,仔细感知着四周。 确认之前躲在暗处的几道目光——包括远山之巅那道充满恶意的视线——都已消失,他这才缓缓蹲下身。 他的目光落在杀手冰冷的尸体上,神识细致地扫过其全身。 忽然,他眼神微动,隔空一抓,一块深褐色的木牌从杀手怀中飞出,落入他掌心。 木牌质地普通,边缘有些磨损,正面刻着三个阴森的小字:暗影楼。 “暗影楼……”李风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这显然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组织。 他略一沉吟,将木牌重新放回杀手身上,另一只手掌微抬,一个灰色储物袋从杀手腰间脱落,无声无息地飞入他袖中。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离去。 暗影楼是吧…… 本座……记住你了。 他下意识地用了“本座”这个自称,随即微微一怔,但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掌控感却并未消退。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连我一个失去过往、看似毫无威胁之人,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 李风回到杂役院后,想起马管事昨日突兀地安排他去后山的蹊跷事,心中已有计较。 不想他还没找马管事理论,对方反倒先发制人。 次日,马管事便以“人手调配“为由,直接撤了他们四人看管药园的差事。 “林哥,“石头的语气已不似从前热络,“药园的差事怎么说没就没了?“ 孙猴闻言,脸上顿时愁云密布: “那活计既清闲贡献点又多,怎么就这么没了?林哥,你不是有刘长老关照吗?怎么连你也......“ 李风神色平静:“许是马管事觉得我在刘长老那儿,没那么大分量吧。“ “这叫什么话!“ 石头急道,“谁不知道你是刘长老关照的人?你就不能多往刘长老那儿走动走动?真是......“ 孙猴也帮腔道:“就是啊,这年头没人关照,好差事哪轮得到咱们?“ 李风眸中寒光一闪:“照你们这么说,倒成了我的不是?我可没让马管事撤了你们的差事。“ 他心下明了,这定是马管事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故意给他难堪。 “谅你也没这能耐!”孙猴阴阴的说了句。 原本指望攀上林木这条线能得些好处,如今反倒赔了一顿酒菜,张石不由恼羞成怒。 “妈的,姓马的忒不是东西!你林木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害老子白费心思!“ 李风正要发作,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哦?我倒是想听听,马管事怎么就不是东西了?“ 众人转身,只见一名身着锦缎杂役服的青年在七八个跟班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此人神态倨傲,嘴带冷笑。 石头一见来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方才的愤懑顿时化作惊恐,慌忙躬身行礼: “张师兄恕罪,方才都是我胡言乱语......“ 来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脚便将他手上的叶包饭盒踢飞。残羹剩饭洒落一地。 “侮辱马管事,便是与我王德子过不去。“他刻意扬高声音,让整个膳堂都听得真切,“你石头算个什么玩意?“ 石头吓得双膝发软,连声讨饶:“王师兄教训的是,是我口无遮拦,我这就掌嘴!“说着竟真抬手自扇耳光。 王德子不理他的动作,阴恻恻地道:“还算懂事。“ 就在石头以为风波已过时,王德子忽然变脸:“但错了就得受罚!“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已狠狠捣在石头腹部。 石头痛呼倒地,蜷缩成团。孙猴与张铁山看得心惊胆战,却慑于对方威势,只敢蹲下身搀扶:“张兄,你还好吗?“ 邻桌一位年长杂役看不下去,起身劝解:“王师弟,都是同门,何必如此?“ “同门?“王德子嗤笑,“敢对我舅舅不敬,是谁都得打!“说着又朝石头心窝补上一脚。 “噗——“石头口吐鲜血。 “你要取他性命吗?“孙猴二人失声惊呼。 整个膳堂落针可闻,再无人敢出声。先前劝架的老杂役见势不妙,悄悄端着碗筷溜走了。 王德子见闹出人命不好收场,朝石头啐了一口:“今日暂且饶你狗命!“随即带着随从大摇大摆上了二楼。 待那群人消失在楼梯转角,凝重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李风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饭,这才从容起身。 自始至终,他神情未变分毫。 为石头出头? 如果在此之前肯定会的。 但想起方才那些刻薄言语,他只觉可笑。 “方才那人什么来历?“他平静发问。 石头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那是马管事的外甥王德子......在杂役院横行霸道。你日后见着他,务必绕道走。“ 说着又咳出一口血沫, “肋骨怕是折了......这一脚踹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莫说做工,连呼吸都疼。“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目光投向李风:“林木,买治伤丹药的贡献点须得你来出。我因你遭此横祸,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李风闻言,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他静静地注视着被张铁山和孙猴扶着的张石,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我竟不知,何时欠了你这份债。“ 张石强忍剧痛,理直气壮地道: “若不是你得罪了马管事,我们怎会丢了药园的差事?我不向你抱怨,反倒遭了这无妄之灾,难道不该由你承担?“ 一旁的孙猴也帮腔: “就是!那日接风宴石头哥可是花了二十贡献点,如今差事丢了,石头哥又伤成这样,你总该表示表示。“ 李风轻轻摇头,唇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他缓步走近,在石头身前蹲下,目光如刀:“第一,马管事为何撤差,我也不知。“ “第二,“他声音渐冷,“那日接风宴是你们自愿做东,何来亏欠之说?“ “第三——“李风指尖轻点石头渗血的胸口,引得对方一阵抽气, “这一脚,是王德子踹的。有胆量寻他讨要药费去?“ 石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阵青阵白。 李风站起身,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林木行事,向来不欠人情。但若是有人想借机敲诈......“ 他话音一顿,眼神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石头惨白的脸上: “不妨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林木!“张石挣扎着撑起身子,“你今日若不管我,往后在这杂役院,休想有人再帮你!“ 李风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求之不得。“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张石终于瘫软在地,眼中尽是怨毒。孙猴与张铁山面面相觑,终究没敢再出声。 第35章 李昊 李风离开张石几人后,见天色还好,便悄悄来到了昨日遇袭的后山小径。 昨日杀手毙命之处,那里空空如也。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连一丝不自然的气息都未曾留下。 地面平整,落叶均匀铺洒,仿佛昨日那场生死搏杀,那个被苏辰一剑穿心的杀手,都只是一场幻觉。 今天一天在杂役院都没有任何关于后山发现尸体的传言。当时只以为是消息尚未传开,现在看来,是有人在他离开后,以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一切。 “暗影楼……还是另有其人?”李风心中思忖。 夜深人静,月隐星稀。 马管事在自己的独栋小院里睡得正沉,怀里搂着新得的小妾,鼾声均匀。 作为杂役院管事,他的住处非常豪华舒适。 突然,一股无可抗拒的无形力量将他整个人从温暖的被窝里硬生生拽起,穿过房门,“噗通”一声摔在院子冰冷的石板地上。 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马管事冻得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他发现自己竟赤身裸体地躺在院中,又惊又怒,抬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月光下,李风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如同这深夜的寒风。 “林……林木?!怎么是你这个废物?” 马管事又惊又怒,牙齿打颤,一半是冷的,一半是气的。 他下意识就想破口大骂,但电光石火间,想到林木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手段了得的把他拽了出来,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然而,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李风隔空随手一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凭空扇在马管事肥腻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抽翻在地,嘴角破裂,渗出血丝。 马管事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李风。 身为杂役院管事,在这杂役院区域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尤其是被一个他视为蝼蚁的杂役! “你……你敢打我?!” 他尖声叫道,羞愤交加,暂时忘记了恐惧, “你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不想活了吗?!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滚出剑灵宗!” 李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蠕动的虫豸,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让我滚出剑灵宗?就凭你?”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李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 马管事被他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深深地吓住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林木”,和白天那个任人拿捏的杂役,根本判若两人! 这恐怖的手段,这冷冽的气势……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马管事的声音开始发抖,身体蜷缩起来,试图抵挡那无所不在的寒意和威压。 李风没有回答,只是那缕金芒在他指尖跳动得愈发明显,仿佛死神的微笑。 马管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管事眼神闪烁,还想狡辩。 李风眼神一厉,甚至未见他有任何动作,马管事便感觉一股无形的巨力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提离地面寸许,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涌上。 “我的耐心有限。” 李风的声音依旧平淡,“昨天,后山。为何特意安排我去取冰露?” 马管事双脚乱蹬,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脖颈处无形的束缚,脸憋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倒了一切。 “我说!我说!”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脖颈间的力量骤然一松,他重新摔回冰冷的石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嗽不止。 “是……是有人……给了我三块下品灵石……” 马管事不敢再有丝毫隐瞒,瘫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 “让我……让我找个由头,把你支去后山僻静处……” “是谁?”李风追问,金芒在他掌心凝聚,威压更盛。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马管事吓得魂飞魄散。 李风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他应该说的是真话,暗影楼的杀手肯定不会让他知道太多。 花灵石买通一个小管事,确实符合他们隐匿行事的风格。 “那今日,撤去我们四人药园看守之职,又是为何?” 李风换了个问题,但施加在马管事身上的灵压并未减轻。 马管事浑身一颤,眼神躲闪,嗫嚅道:“是……是今天下午,李昊师兄……他身边的一个随从过来传话,说……说不喜你,让我给你难堪……” 李昊! 他是谁?为何说不喜欢我?我们认识吗? “他还说了什么?”李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没……没再说什么了。”马管事忙不迭地摇头,“只是暗示我,让你……让你在杂役院的日子‘难过’一点。我……我也不敢得罪李昊师兄,所以就……” 所以就有了撤换差事,以及默许甚至可能暗示其外甥张德子来找茬的一系列举动。 线索在此刻似乎串联了起来。暗影楼的刺杀,李昊的刻意打压……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李昊是否就是那个买凶杀人的幕后主使? 那他为何要杀自己呢? 马管事见李风沉默,以为有了转机,连忙磕头:“林师弟,不,林哥!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 李风不再多言。 他抬眼,淡淡地看了马管事一眼。 没有灵光闪耀,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无形的威压! 马管事的脸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恐惧。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急剧放大。 在这绝对的力量层次差距面前,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下一刻,他的身体,连同其内的神魂,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从四肢末端开始,寸寸瓦解,化作最细微的尘埃,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夜色中。 灰飞烟灭。 院落内重归寂静,仿佛马管事此人从未存在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弱能量波动,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风面无表情地扫过空荡荡的地面,眼神深邃。 “李昊……” 他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转身,身影如水墨般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第36章 许雪烟发天道誓言 清晨,剑灵宗上空骤然霞光万道,七彩祥云层层叠叠汇聚于主峰之上。 清越的凤鸣声响彻云霄,三只由精纯灵气凝聚的金凤在云间翩然起舞,洒下点点光雨。 “结丹异象!是有人结丹了!“ “看方向……是雪烟师姐的洞府!“ “二十岁的结丹期!这在我们剑灵宗是千年头一遭啊!“ 整个宗门顿时沸腾了。 弟子们纷纷走出洞府,仰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天地异象,脸上写满了震撼与羡慕。 主峰广场上 “许师姐果真天纵奇才!“ 一个外门弟子喃喃道,“我入门十年还在筑基初期徘徊,她竟已结丹了……“ 旁边有人接话:“听说她三岁引气入体,十二岁筑基,如今二十岁结丹……这等天赋,怕是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难怪连李昊师兄这样的天才都对她倾心。李家与许家这门亲事,可真是强强联合。“ 曜日峰上 李昊负手立于崖边,望着天上的凤凰异象,唇角扬起满意的笑容。 他身侧的随从恭维道:“恭喜师兄,雪烟师姐此番结丹,与师兄更是般配了。“ “雪烟的天赋,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李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但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许雪烟越出色,这门亲事就越不能出任何差错。 李风……必须尽快处理。 执事堂前 苏辰看着天上的异象,大笑一声:“二十岁结丹?果然是我看好的美女,虽然是靠着太上长老的资源,但和她本人的天赋和努力也离不开。“ 他转身对身旁的心腹低声道:“去盯着那个林木...不,李风杂役,时机到了我有大用。” “哈哈!”许雪烟!我给你的大礼,希望你满意! 长老议事厅 许天兴抚须而笑,眼中满是欣慰: “雪烟这孩子,总算没有辜负家族的期望。“ 李曜拱手道贺: “恭喜太尚长老。雪烟侄女如此天资,实乃宗门之幸。“ 一旁的苏格却皮笑肉不笑地说: “听闻雪烟师侄修炼的是《九天凤鸣诀》?这等上古功法进阶虽快,就怕根基不稳啊。“ 杂役院中 杂役弟子们也都在仰头观望。孙猴咂舌道:“二十岁的结丹修士……我这辈子能筑基就谢天谢地了。“ 张铁山憨憨地点头:“听说结丹期能活五百年呢……“ 石头捂着还在作痛的胸口,酸溜溜地说:“这些天才弟子,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 唯独李风静静立于药园中,仰望着天际的风舞九天。 “二十岁才结丹?“他轻声自语,“我好像是合体后期了吧!“ 各怀心思的众人都不曾察觉,在主峰后山禁地,一个苍老的身影也在注视着这一切。 守山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 “凤鸣九天……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清晨的霞光还未完全散去,许雪烟一袭白衣,从容走出洞府。 她周身灵气莹然,显然已经彻底稳固了结丹期的境界。 “恭喜师姐结丹成功!“ “师姐真是我辈楷模!“ 沿途遇到的弟子纷纷行礼道贺,眼中满是崇敬。 许雪烟只是微微颔首,径直往曾祖许天兴的洞府走去。 洞府内,许天兴正在品茶,见到最疼爱的曾孙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雪烟来了。“ 他示意许雪烟坐下, “二十岁结丹,这份天赋,便是放在整个修真界,也是顶尖之列了。“ 许雪烟恭敬行礼:“全赖曾祖栽培。“ 许天兴轻轻放下茶盏,语气转为郑重: “你既已结丹,有些事也该考虑起来了。关于道侣一事,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许雪烟垂眸,声音平静:“雪烟但凭曾祖做主。“ 许天兴满意地点头,开始分析当前局势: “李曜不久前突破化神大圆满,以他的天赋,很有希望超越我,进阶分神期。 而且......李家在剑灵宗的底蕴,远不止表面这些。据我所知,他们很可能还有不出世的分神期老祖宗。“ 他顿了顿,继续道: “苏家那小子苏辰,对你也是痴心一片。这些年,苏家多次上门提亲,都被我以你与李家早有婚约为由推拒了。“ “如今李昊和苏辰都是筑基大圆满,距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这两人都是宗门难得的天才,未来不可限量。“ 许天兴意味深长地看着曾孙女: “这其中的取舍,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许雪烟安静地听着,眸光微动。 她明白曾祖话中的深意——这不仅关乎她的终身,更关系到许家未来在宗门中的地位。 洞府外,几只灵鸟掠过,留下清脆的鸣叫。许雪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剑灵宗议事大堂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暗涌的紧张气氛。 数日思量后,许雪烟终究选择了遵循旧约。 当她在宗主与诸位长老面前,轻声却坚定地表明将依从与李昊的娃娃亲时,李曜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李昊更是目光灼灼,喜形于色。 然而,这消息对另一人而言,却不啻于惊雷。 “我反对!” 苏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铁青,他直视许雪烟,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与不甘: “雪烟师妹,为何选他而不选我?我苏辰自问天赋、修为、对师妹的心意,哪一点不如李昊?” 面对这直白的质问,许雪烟纤长的睫毛微颤,她避开苏辰灼人的视线,只能依照事先想好的理由,柔声却疏离地回应: “辰师兄厚爱,雪烟心领。只是……与昊哥哥的婚约,乃是我出生时便由家中长辈与李叔叔定下,雪烟不敢违背。” 她试图用“长辈之命”来搪塞,筑起一道规则的屏障。 苏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眼中锐光一闪,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声音清晰地在落针可闻的大堂内回荡: “好一个‘长辈之命’!雪烟,你既如此看重这娃娃亲,那我问你,在场诸位师长皆为见证,你敢不敢立下天道誓言,声明此生只嫁你那个娃娃亲的订婚对象?若是违背,便只能嫁于我苏辰!你敢吗?” 他竟将了许雪烟一军,将一个“信守承诺”的道德高点,扭曲成了一个充满陷阱的誓言。 “无耻!” 许雪烟被他这近乎无赖的逼迫激得俏脸含霜,心中火起。 她到底是年轻气盛,受不得如此挤兑,尤其是在全宗长辈面前。 “有何不敢!” 她挺直脊背,朗声道,清越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堂, “在此,我许雪烟对天道立誓,此生只嫁与我有娃娃亲之约的人!若违此誓,甘受天谴,雷劫加身!但是,” 她话锋一转,狠狠瞪向苏辰,“即便誓言应验,我也绝不会嫁给你苏辰!在场诸位师长、同门,皆可为我作证!” “雪烟,不可!慢着……” 李昊脸色骤变,急忙出声阻止。 他比许雪烟更清楚天道誓言的可怕约束力,也更能嗅出苏辰话里那不同寻常的阴谋气息。 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未来不会有变数? 这个誓言太过绝对,简直是给自己套上了无法挣脱的枷锁! 可惜,他终究晚了一步。 许雪烟誓言已发,冥冥之中,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沉重无比的力量已然降下,萦绕在她身周,那是天道规则的烙印。 苏辰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因许雪烟的决绝而恼怒,眼底反而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笑。 大堂内一时寂静无声。 李昊看着身旁因立誓而微微喘息、犹自带着怒意的许雪烟,心中那份喜悦早已被巨大的不安取代。 许天兴坐在附近,将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第37章 要嫁个杂役? 李曜勃然大怒,周身灵力隐隐波动,化神大圆满的威压让离得近的几个弟子脸色发白。 他怒视着对面的苏格:“苏老儿!你不管管你儿子吗?在此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苏格好整以暇地捋了捋胡须,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李曜,你少在这里大呼小叫。辰儿所言,句句在理。雪烟侄女自己也已立下天道誓言,难道还有假?”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确保每一个角落都能听清, “今日趁着宗主和诸位同门都在,我倒要正式问你,李曜!你们李家,当年在雪烟侄女刚出生时,定下的娃娃亲,对象究竟是谁?” 李曜被他问得一怔,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这还用问?自然是我儿李昊与雪烟的亲事!此事宗门上下谁人不知?” “哈哈哈!” 苏格闻言,竟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好一个‘谁人不知’!那么我再问你,现在,站在这里,与雪烟侄女有婚约的,确定就是你儿子李昊吗?” “苏格老儿!” 李曜须发皆张,灵力激荡,身下的玉座都发出了细微的裂纹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李曜还会骗婚不成?!” “你就是骗婚!” 苏格猛地收住笑声,声音如同寒冰,掷地有声,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堂里。 这一声石破天惊,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原本还在观望的众人顿时哗然,连高坐上首的宗主黄荣超都坐直了身体,眉头紧锁。 许天兴抚须的手顿住了,眼神锐利地看向李曜。 许雪烟更是娇躯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李昊,又看向自己的曾祖,美眸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安。 李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你胡说八道!” 李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格的鼻子。 “我胡说?” 苏格冷笑连连,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位长老和真传弟子, “诸位!当年李曜与许长老定下娃娃亲时,是他李曜的亲生儿子李风,可并非如今的李昊!” 他刻意顿了顿,享受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才一字一句地揭开真相: “那时,李曜的道侣产出了对龙凤胎,道侣带走了女儿,儿子留了下来,真正与雪烟侄女指腹为婚的,就是他这个儿子李风!而非如今这个,而李昊只是他大哥的儿子!” “李曜,你偷梁换柱,以侄子充儿子,妄图攀附许家,不是骗婚,又是什么?!” 轰!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整个议事大堂炸响。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脸色瞬间煞白的李曜,以及刚信誓旦旦地发了天道誓言的许雪烟。 而别人不知许雪烟心里想的却是——誓言还能收回吗? 李昊更是面色惨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狼狼的盯着苏辰,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转头对心腹使了个眼色,身后之人悄悄走了出去。 苏格看着这效果,满意地补充了最后一击,目光转向高台上的宗主黄荣超和许天兴,声音沉痛却清晰: “宗主,许长老,还有在场的诸位同门,你们都被他李家蒙蔽了!与雪烟侄女有婚约的,从来就不是李昊,而是李曜那个早已‘被宣布夭折’的亲生儿子!” 吃瓜长老们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吗?这下有好戏看了。” “好家伙,这是狸猫换太子啊!“ “李长老这手玩得妙啊,废物儿子换天才侄子。“ “可能他儿子太废柴了,怕上不了许家的眼吧!” “你没听苏长老刚才说吗?早夭!是早不在了才用侄子顶上的。” “如果真是早夭,让大哥家的儿子过继来当儿子联婚,这也不是不可呀,这个苏长老怎就小题大做了呢?” “要我说,苏长老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懂什么,人家这是为儿子争媳妇呢!“ 讨论声此起彼伏,到哪都少不了吃瓜群众 李曜强自镇定:“苏长老对我家事倒是了如指掌!“ “分内之事,不敢说辛苦。“苏格嬉皮笑脸,压根就不似个化神中期的大能。 “我儿李风六岁早夭,女儿随道侣离去,过继兄长之子有何不可?“ 李曜向宗主和许天兴拱手, “昊儿天资卓越,不久便可结丹,让他延续这门亲事,有何不妥?“ 黄荣超颔首:“合情合理,苏长老莫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苏格突然正色,“李曜,你口口声声说亲子早夭,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李曜勃然大怒,指诀乍现,狂暴的灵力瞬间充斥整座大殿。 苏格身形一晃,轻巧地退至大殿一侧,正好躲开李曜凌厉的气势锁定。 他非但不惧,反而提高了嗓门,声音里满是挖苦: “你口口声声说你那亲生儿子李风早夭,敢对着天道再说一遍吗?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你却咒他早死,这不是要遭天打雷劈是什么?” 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李长老的亲生儿子没死?” “我就说嘛,哪那么容易早夭!” “这下乐子大了,正主儿还在,替身却要娶媳妇?” “许师姐刚才发的天道誓言……这该怎么算?” 弟子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在李曜、李昊和许雪烟之间来回逡巡,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表情。 许雪烟娇躯剧震,俏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猛地看向李昊,又望向李曜,最后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曾祖许天兴,一双美眸中写满了震惊与无措——若李风真的还在,那她刚才发的天道誓言…… 李昊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看向苏格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李曜须发皆张,怒极反笑: “苏格!你为了污蔑我,连这种弥天大谎都编得出来?我儿李风早已不在人世,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 苏格嗤笑一声,慢悠悠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留影石, “李长老,你可认得这是何物?这里面的影像,可是记录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呢。要不要我现在就放给宗主和诸位同门看看,那个在杂役院里,和你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弟子——林木?”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李曜骤然变化的脸色,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对了,或许我该叫他……李风?” “哗——!” 全场彻底沸腾了! “林木?那个新来的杂役?”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整天在药园晒太阳!” “难怪我觉得他气度不凡,原来竟是李长老的亲生儿子!” “我的天!许师姐的正牌未婚夫在杂役院当杂役,替身却在这里风风光光定亲?” “这剧情,比话本还刺激!” 吃瓜弟子们兴奋得无以复加,有人甚至掏出了瓜子。 “你……你血口喷人!” 李曜脸色铁青,但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却没有逃过一些老辣长老的眼睛。 宗主黄荣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苏长老,此事关乎宗门声誉和李、许两家清誉,你可有确凿证据?” “宗主明鉴,” 苏格拱手,语气笃定, “那林木此刻就在杂役院。只需将他传来,与李长老当面对质,再验明血脉,一切自可见分晓。若我有半句虚言,甘受宗门重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曜身上。 许雪烟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林木”二字,这人究竟是谁? 为何我从没听说过此人?是个杂役吗? 难道……他才是自己命中注定该嫁的人?那天道誓言…… 不,我不能嫁给个杂役! 李昊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 他死死地盯着苏格,眼中充满了怨毒。 第38章 父亲? 田园里,李风正随意低头锄地,日光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两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眼神却飘忽不定的男子快步走近。 “林木师弟?”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 “可找到你了!你家里人来寻,就在山下等着,快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风头也没抬,手继续在干活。这两人气息浮躁,眼神闪烁,分明没安好心。 “我孤身一人,哪来的亲人。”他语气平淡。 另一人见状,上前一步,语气带上了几分强硬: “师弟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不成?你娘亲病重,就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呢!” 说着,两人一左一右便要来架他胳膊。 李风看似随意地侧身弯腰去捡地上的锄头,恰好避开了两人的夹击。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眼神冷淡:“我说了,不去。” 两人对视一眼,面露凶光,显然准备用强。 就在此时,斜刺里突然冲出四道身影,剑光闪动,直取那两名“外门弟子”。 “好大的胆子!敢在宗门内公然掳人!” 为首的青年厉喝,招式狠辣,竟是筑基期的修为。 这四人正是苏辰安排暗中监视、必要时保护李风的人手。 四对二,而且实力明显高出一截,那两个冒充者瞬间落入下风,几招之间便挂了彩,狼狈地虚晃一招,转身就逃,瞬间没影了。 药园里的其他杂役都看傻了眼,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有三人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 这三人身着内门执事的服饰,气息沉稳,与刚才那两人截然不同。 为首的中年执事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最后落在李风身上,语气还算客气: “林木师弟,宗主有令,请你往议事堂走一趟。” 李风抬眼,仔细打量了这三人。 服饰规整,腰牌无误,眼神沉稳,气息也与剑灵宗功法同源。 他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们去。” 他倒要看看,这位宗主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刚才那场拙劣的诱拐和这场及时的“救援”,再加上此刻的宗主传唤……他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周围的杂役弟子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风随着那三名内门执事离去,好半晌,才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我的天,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先是有人要绑林师兄,然后又有人来救,现在连宗主都派人来请?” “这林木……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今天这瓜,吃得我有点晕……” 众人望着李风远去的背影,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晒太阳的杂役,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当李风随着那三名内门执事踏入剑灵宗庄严肃穆的议事大堂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自己身上。 大堂内,灵气氤氲,几乎汇聚了宗门所有的核心人物。 宗主黄荣超端坐主位,太上长老许天兴闭目养神居于左侧上首,右侧则是以李曜、苏格为首的各峰长老。 两侧还肃立着不少气息不凡的内门精英弟子,李昊、苏辰、以及刚刚结丹、容颜绝世的许雪烟赫然在列。 整个大殿原本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紧要之事,气氛凝重。 李风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几乎是同一时间,数道带着惊疑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是你?” “怎么会是他?” “这不是……上个月在玄玑道人那场惊世大战的现场,唯一被发现的那个凡人吗?” 宗主黄荣超看到进来的居然是上次的那个“凡人”。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年轻人当时重伤濒死,被刘长老带回,经他和多位长老反复探查,确认是毫无灵根的凡俗之躯,伤势稍愈后便安排去了杂役院,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许天兴也睁开了双眼,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对这个能从玄玑道人战场中心活下来的“凡人”印象颇深,但也仅限于此。 李曜在看到李风面容的刹那,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这张脸……与他记忆深处那道模糊的稚嫩容颜,以及他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竟有七八分相似! 一个荒谬而惊人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苏格嘴角则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李昊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那些人是饭桶吗?这点事都干不好,居然让他顺利进来这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他十几年前就派人去杀和最近又派了几波杀手去杀的人,居然都杀不死。还以这种方式,直接闯入了这个决定他命运的大堂! 许雪烟看到这个穿着杂役服的人进来后。大堂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居然连曾爷都认识的人,究竟是谁?——难道苏长老口中那个“早夭”的李风,就是他?!长得倒是高大帅气的! 苏辰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目光在李风、李曜、李昊和许雪烟之间流转,显然对眼前这一幕期待已久。 整个大堂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和诡异。所有知情人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而不知情的弟子和部分长老,则对高层们如此关注一个“凡人”杂役感到万分不解。 李风站在大殿中央,承受着四面八方或震惊、或疑惑、或审视、或充满敌意的目光,神色却依旧平静。 他感觉到这些人都太弱了,与他本身的合体期大圆满的修为相差太多,所以他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他只须隐藏修为继续扮猪吃老虎,静观其变就好。 苏辰见状,知道时机已到。他上前一步,声音清朗, “宗主,诸位长老,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抬手指向站在大殿中央、神色平静的李风, “此人,杂役院弟子林木,他的真实身份,正是李曜长老失散多年、被对外宣称‘早夭’的亲生儿子——李风!也正是与许雪烟师姐自幼定下娃娃亲的正主!” “什么?!” “他是李长老的儿子?” “那个本该死了十几年的李风?” “这……这怎么可能!” 满堂哗然,所有目光齐刷刷地在李风和李曜之间来回扫视,震惊、怀疑、难以置信的情绪弥漫开来。 许多弟子这才恍然,为何总觉得这杂役气质不凡,原来竟有这般来历! 刘长老心想,好家伙,我们千方百计要查的人,居然是李长老的亲儿子,这下不用查也知根知底了。 苏辰不等众人消化这个消息,乘胜追击,对着面色极其难看的李曜拱手道: “李长老,既然事关宗门信誉、关乎许师姐的天道誓言,更关乎您自身的清誉,为免有人再说是非,可否请您当场施展血脉溯源之术,验明正身?想必以您化神大圆满的修为,辨别亲生骨肉,应当易如反掌吧?” 这话将李曜彻底架在了火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曜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许雪烟更是屏住了呼吸,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李风,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若他真是李风,那自己刚才发的天道誓言…… 而被指认为主角的李风,也第一次真正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高座上的李曜。 他失忆后脑海一片空白,对自己的身世来历毫无头绪。 此刻听闻自己可能是这位气势恢宏的长老之子,心中亦是波澜骤起。 一股微妙的血脉感应似乎隐隐在提醒着他,这是真的。 但为何这位“父亲”从未寻找过他?反而任他在杂役院中自生自灭?他失忆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面对苏辰的咄咄逼人和全场质疑的目光,李曜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台下那个与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 他根本无需施展任何法术,那源自灵魂深处、血脉相连的悸动,以及李风那张与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早已说明了一切。 化神大圆满的修士,灵觉何等敏锐? “不必验了。” 李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他……确实是我的儿子,李风。” 他目光痛惜地看着李风,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沉痛: “可是……风儿,你……你不是应该在十几年前,就在南风城外的凡人聚居区……遭遇不测了吗?” “当年你体质特殊,六岁后检出没有灵根,不能修炼,我不得已将你送至南风城凡人区生活,希望你能在那里幸福生活,开枝散叶。谁知仅仅一年之后,你居住的那片区域……便被一名不知名强者夷为平地,尸骨无存……” 李曜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我当时搜寻良久,只找到我给你的一个阵盆的碎片……悲痛之下,以为你已遭不幸,才……才对外宣称你早夭。你……你既然还活着,这些年,为何不回来?又为何会失去记忆,流落至我剑灵宗杂役院?” 李曜这番解释,虽然交代了前因后果,试图挽回一些局面,但信息量巨大,再次让整个大堂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李风没死,李曜当年是误信了死讯。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是谁制造了那场“灾难”?李风为何失忆?他又是如何出现在玄玑道人的战场附近,并被当作凡人带回宗门的? 李风听着李曜的解释,眉头微蹙。 南风城?灾难?尸骨无存? 这些词汇在他空白的记忆中激不起半点涟漪。但他能感觉到李曜话语中的痛苦不似作伪,那血脉间的共鸣也做不了假。 难道,这真的是他的父亲?而他失忆前的经历,似乎远比想象中更加曲折和凶险。 第39章 放弃婚约 苏辰的声音在整个议事大堂炸开: “好!既然李长老亲口承认林木便是李风,那事情就简单了!” 他转向面色苍白的许雪烟,朗声道: “许师姐,你方才发的天道誓言,说的是‘只嫁与你有娃娃亲之约的李昊’。可现在,与你定下娃娃亲的正主,分明是这位李风师弟!” 他刻意顿了顿,让每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众人心头: “按照誓言,你该嫁的,究竟是哪个‘李风’?是这位正主,还是那个……冒名顶替之人?” 这话如同利剑,直刺要害。 许雪烟娇躯剧震,俏脸血色尽失。 她求助般地看向曾祖许天兴,又望向面色铁青的李曜,最后目光落在始终平静的李风身上,朱唇微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道誓言,言出法随。 若违此誓,后果不堪设想! “苏辰!你休要在此搅乱是非!” 李昊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踏前一步,周身筑基大圆满的灵力激荡, “我与雪烟的婚事,是两位长辈早年定下,岂容你肆意歪曲!” “歪曲?”苏辰冷笑,“李昊师兄,现在急着跳出来的,是你吧?若心中无鬼,何必如此激动?” 李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沉声道: “苏长老,辰儿,此事尚有诸多疑点。风儿既然平安归来,我自会查明当年真相。但昊儿这些年来,确实是以我儿子的身份,与雪烟侄女定下的婚约……” “李长老此言差矣。” 许天兴终于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雪烟发的,是天道誓言。天道之下,岂容模糊?婚约对象,必须明确。” 他看向李风,目光深邃, “孩子,你既然归来,对于这门亲事,你自己……有何想法?” 瞬间,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李风身上。 李风抬起眼,平静地迎上许天兴的目光,又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李曜的复杂,李昊的阴鸷,苏辰的算计,许雪烟的彷徨,以及无数道或好奇或同情的视线。 他沉默了片刻,空白的记忆无法提供任何关于“许雪烟”或者“婚约”的线索。 但本能告诉他,卷入这种麻烦,绝非明智之举。 “我失去记忆,对过往一无所知。” 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堂, “什么婚约,什么娃娃亲,于我而言,皆是陌生。” 他看向许雪烟,语气淡漠: “许师姐天资卓绝,身份尊贵,与我一个杂役弟子,已是云泥之别。这婚约之事,不必算在我头上。”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这是……当场拒绝了? 许雪烟愕然地看着他,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涌上的是更为复杂的情绪——是松了口气,还是……一丝被轻视的屈辱? 李昊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闪过狂喜!这废物既然是自己放弃了,那雪烟就不算违背天道誓言,真是天助我也! 苏辰却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风儿!你……”李曜欲言又止,心情复杂万分。他既不愿委屈失而复得的儿子,又不想就此放弃与许家联姻带来的巨大利益。 “不过,”李风话锋一转,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李昊,“我对另一件事,倒是很感兴趣。”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李昊,声音冷冽如冰:“你,屡次三番的,派暗影楼的杀手,欲置我于死地。” “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我,给在场所有人,一个交代?” 轰! 更大的风暴,随着李风这句石破天惊的指控,悍然降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婚约的纠葛,转向了这更加惊悚的——兄弟相残,谋杀嫡系的宗门丑闻! 李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李风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如同在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宗主和太上长老,都瞬间锐利地钉在了李昊身上。 李昊脸色骤变,但立刻强自镇定,脸上浮现出被冤枉的惊怒之色: “你……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派人杀你?风弟,我知道你流落在外多年,心中或许有怨,但怎能如此血口喷人,污蔑兄长!” 他转向宗主和诸位长老,拱手躬身,语气悲愤: “宗主,诸位长老明鉴!我李昊对宗门、对家族忠心耿耿,对风弟更是只有手足之情!他失踪多年,我亦时常挂念,怎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这分明是他……或许是因为记忆混乱,或许是受人蒙蔽挑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苏辰。 李风眼神冰冷,他知道李昊绝不会承认。他确实没有直接的物证,人证(暗影楼杀手)也死了,仅凭一面之词,难以定论。 果然,苏辰此刻却双手一摊,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淡淡道: “李风师弟,你与李昊师兄的恩怨,是你们李家内部之事。我方才只是基于事实,指出你的真实身份,至于其他……我并无证据,也不便插手。” 他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眼见李风不愿配合他与许家联姻的计划,他立刻选择了明哲保身,甚至乐得见李家内部狗咬狗。 李风心中冷笑,对此并不意外。他本就没指望苏辰会真心帮他。 宗主黄荣超眉头紧锁,沉声道:“李风,你指控李昊谋杀,事关重大,可有证据?” 李风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杀手已被灭口,暂无实证。” 李昊闻言,底气更足,挺直腰板,悲声道:“宗主!您都听到了!他毫无证据,便如此污蔑于我!请宗主为我做主!”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没有证据,仅凭李风一面之词,确实无法给李昊定罪。 李曜站在一旁,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在李风和李昊之间来回扫视。他看着李风那冰冷而笃定的眼神,又看着李昊那看似悲愤却隐隐带着一丝慌乱的姿态,心中那根名为“怀疑”的刺,已经深深地扎了进去。 他回想起当年得知李风“死讯”时的细节,回想起李晖一系在李风“死后”迅速得势的过程……许多原本被忽略的蛛丝马迹,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 “够了!”李曜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化神大圆满的威压,让还想争辩的李昊瞬间噤声。 他深深地看了李昊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包含了审视、失望,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他没有说什么,但这一眼,已让李昊如坠冰窟。 李曜转向宗主,拱手道:“宗主,此事关乎我李家内部,又缺乏实证,暂且搁置吧。容我……私下查明。” 黄荣超也知此事棘手,点了点头:“嗯,无凭无据,确实难以决断。李长老自行处理便是。” 这场关于谋杀的指控,最终因证据不足而暂时不了了之。但所有人都知道,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李曜心中种下,李昊在李家的地位,已然发生了微妙而危险的动摇。 经此一事,所有人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了李风本身。 宗主黄荣超看着他,语气带着惊叹和不可思议:“如此说来,李风你……便是一个月前,在那渡劫大能玄玑道人的惊世战场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凡人’?” 刘长老也捻须感叹:“当时我等反复探查,确认你毫无灵力,经脉脆弱,确为凡躯无疑。没想到……你竟是李长老失散多年的亲子。” 李曜想起李风六岁检出无灵根,被他送去凡人区生活差点丢了性命的事,转头对刘长老道: “风儿自幼检出无灵根没有仙途,确实为凡躯!” 许天兴目光深邃,缓缓道:“既为凡躯,为何会出现在玄玑道人的战场中?李风你真的是失忆了吗?”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李风,希望他能给出满意的答复。 李风站在大殿中央,神色平静地回答,“我是真的失忆了,脑子一片空白,就连李长老是我父亲这事也没印像”。 第40章 回杂役院 李曜带着李风离开了喧嚣的议事大堂,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属于他的曜日峰上。 峰顶宫殿气势恢宏,灵气远比杂役院浓郁百倍。 李曜屏退左右,偌大的主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风儿,现在没有外人,你告诉为父,” 李曜看着李风,语气里带着愧疚, “当年在南风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玄玑道长的战场上?还记忆全失,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风神色平静,将自己能回想起来的部份片段如实相告——如何在宗门醒来,如何求刘长老收留,最后去了杂役院,以及……不久前在后山遭遇的刺杀。 他略去了关于体内仙书和真实修为的秘密,只将这些大家已知的说出来。 李曜听得眉头紧锁,尤其是听到暗杀之事时,眼中寒光闪烁。 他伸手按在李风头顶,一股温和而磅礴的化神期灵力缓缓注入,试图探查并修复李风受损的识海。 然而,他的灵力进入李风的识海,却如同泥牛入海,只能感知到一片混沌的空无,那记忆的壁垒坚韧无比,以他化神巅峰的修为,竟也束手无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半晌,李曜收回手,脸上难掩失望与凝重: “你的识海……受损极为奇特,非药石或寻常法力能解。或许需要某些滋养神魂的天材地宝,或是特殊的机缘才能恢复。” 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记忆全失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既然南风城已非善地,你便留在族内吧。”李曜决定改变做法,虽然李家古训没灵根不能留在族内,但他堂堂李家族长也是化神巅峰强者,要留下他唯一的儿子,看谁敢说不! 差点没了的儿子,绝不能再范同样的错误。 他想清楚了,儿子没仙缘就没吧,只要儿子的后代有也是一样的,他的血脉不能在此断。 “过些时日,为父便派人送你回中风城李家祖宅。 你虽无法修炼,但终究是我李曜的嫡子。 回去之后,安心住下,为父会为你寻几房温婉贤淑、灵根尚可的女子为妻妾,希望能为咱们这一支开枝散叶,诞下有资质的后代。和雪烟那婚事拒绝了也好,你修炼不了也不能影响人家不是?” 他拍了拍李风的肩膀,试图传递一些安慰: “你就先在为父这曜日峰住下,杂役院那种地方,莫要再回去了,平白辱没了身份。” 然而,李风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定:“不,我还是回杂役院。” 李曜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李风抬起眼,直视着李曜,“我还是回杂役院。那里,才是我这种‘无法修炼的废物’应该待的地方。” 他顿了顿,在李曜即将爆发前,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 “当然,如果您实在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也可以跟下面‘通通气’,让管事给我安排个单独的小院住。这点小事,对您来说,不难吧?” “混账东西!” 李曜彻底被激怒了,磅礴的威压瞬间充斥整个大殿,桌椅陈设嗡嗡作响。他指着李风,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我李曜的儿子!堂堂长老嫡子!跑去杂役院当杂役?!你让我的脸往哪搁?让李家的脸往哪搁?!你还想让我去给你‘通气’安排住处?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李风却仿佛感受不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只是平静地看着暴怒的父亲,眼神深处掠过一丝讥诮。 去李家祖宅当个被圈养的种马?还是留在这曜日峰当个无所事事、时刻被监视的“少爷”? 不,都不如那看似卑微,却能让他隐于暗处、默默恢复实力、查清真相的杂役院来得自在。 最终,李风还是离开了曜日峰。 夕阳西下,李风揣着手,慢悠悠地踱步回到了杂役院。 刚迈进那熟悉的、带着些许异味的大门,就看见一排杂役弟子正靠在墙边那排木桶前放水,哗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眼尖的孙猴第一个发现他,眼睛瞬间亮了,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几乎是跳着跑了过来,后面紧跟着眼神复杂的张石和一脸憨笑的张铁山。 “哎呦喂!我的李哥!您可算回来了!” 孙猴的声音谄媚得能滴出水来,伸手就要来揽李风的肩膀,想给他捶背, “这一趟辛苦了吧?来来来,小弟给您松松筋骨!” 李风看都没看他一眼,身形微侧,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脚步不停,径直朝着自己那简陋的住处走去。 孙猴的手僵在半空,却不敢有丝毫恼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 他们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其他杂役的注意。 看着李风平静走过,人群里顿时响起了压抑不住的议论声,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好奇、敬畏,还有浓浓的羡慕。 “听说了吗?他!林木!原来是李曜长老流落在外的亲儿子!我早就看出他身份不简单了!” 一个瘦高个杂役压低声音,对着同伴神秘兮兮地说道。 旁边一个黑壮汉子嗤笑一声:“马后炮!你早前怎么不说?以前没见你把他当回事。” “李曜长老?是曜日峰那位吗?听说刚突破到化神巅峰,厉害得紧啊!”有人惊叹。 “何止啊!” 另一个消息似乎更“灵通”的杂役挤眉弄眼,声音带着无比的羡慕, “我还听说,他跟我们宗门那位新晋的结丹天才,许雪烟师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 “什么?!许师姐?!那个二十岁结丹、凤舞九天的许师姐?!” 有人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眼睛瞪得溜圆,“这……这等好事怎么就没落在我头上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你就做梦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能给许师姐提鞋都不配!” “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咱们杂役院居然藏着这么一尊大佛……” “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 议论声如同蚊蚋,在李风身后嗡嗡作响。他仿佛没有听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孙猴在一旁听着,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几分,仿佛与有荣焉。 张石看着李风的背影,眼神复杂,想起自己之前的嘲讽和如今对方的身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张铁山则只是憨憨地笑着,觉得李哥厉害是好事。 李风就在这各种目光和议论的包围中,一步步走回那间简陋的、散发着霉味和汗味的大通铺。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没恢复前,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靠在墙边,一直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老杂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这潭水,深着呐。” 第41章 进阶洞虚期 李风脚步还没在自己的铺位前站稳,一个穿着体面管事服、脸上堆满殷勤笑容的中年人就小跑着进了大通铺,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 “林哥!哎呀,可找到您了!” 来人搓着手,语气恭敬得不像话, “小的姓李,叫有才,是新调来负责咱们这片杂役院的管事。您叫我老李就行,千万别客气!” 李风这才想起那个姓马约管事被他随手灭了,这是来了新的管事。 李有才凑近些,压低声音,带着一副“我懂”的表情: “这地方哪是您能住的?又吵又乱,味儿还冲。小的特意给您寻了个清静的好去处,单独的小院,保证您住得舒坦!您这就随我去看看?” 李风眉梢微挑,心下明了。 这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看来自己那个便宜父亲李曜,虽然嘴上骂得凶,面子也拉不下来亲自“通气”,但暗地里,该有的动作一点没慢。 “这么快?”李风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李有才脸上的笑容更盛,几乎要挤出褶子来: “应该的,应该的!为您服务,那是小的本分!”他半弯着腰,做出引路的姿态, “林哥,您请?” 周围原本嗡嗡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杂役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孙猴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张石眼神复杂地低下头,张铁山则挠着头,憨憨地笑着。 李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带路吧。” 他跟在点头哈腰的李有才身后,在一片混杂着羡慕、嫉妒和探究的目光中,走出了这间嘈杂拥挤的大通铺。 果然,有个长老爹,办事就是方便。 李风心里嗤笑一声,不过这正合他意。 一个独立的、不受打扰的空间,对他而言,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李有才引着李风,穿过杂役院后方一条不起眼的小径,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独立的小院依山傍水而建,四周绿意盎然,溪流潺潺。 最关键的是,这小院坐落在一片向阳的山坡上,几乎从日出到日落都能享受到充沛的阳光,灵气也明显比杂役院浓郁不少,显然是一处精心挑选过的好地方。 “李兄,您看这儿还满意吗?” 李有才满脸堆笑,指着那几间干净整洁的屋舍, “这里清静,阳光也好,正适合您……休养。” 他刻意在“休养”二字上顿了顿,递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风环视四周,微微颔首。 此地确实符合他的需求,既能避开杂役院的纷扰,又能借助充足的日光加速恢复。 “往后啊,您就安心在这儿住着。” 李有才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谄媚和讨好, “那些杂役任务,您一概不用理会。至于每月的贡献点嘛……嘿嘿,您放心,包在小的身上,保证一个子儿都少不了您的!” 他挤眉弄眼,用一个“你懂的”表情结束了这番话,然后也不多停留,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您先歇着,有什么需要,随时让人唤我一声就成。” 说罢,就要离开。 “李兄,稍等!”李风从衣袋里拿出两枚下品灵石放到李有才手里,“多谢关照!不成敬意!” “使不得!使不得!...李兄你太客气了!那我就收下...” 李有才看到灵石便眼冒精干,装作推桑几下,便转身快步离去,留下李风一人在这清幽的小院中。 李风站在院子中央,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体内的法诀似乎都运转得更欢快了些。 这李有才,倒是个会看眼色、懂“规矩”的。 看来他那便宜父亲,虽然嘴上强硬,暗地里还是给他行了方便。 不用做杂役,白拿贡献点,还有一个绝佳的修炼环境…… 这份“父爱”,他暂且收下了。 至于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深意,或者这李有才背后是否还有别的眼睛,李风并不在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小心思,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他推开主屋的门,里面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对他来说,足够了。 如今,有了这方不受打扰的小天地,他终于可以更安心地修炼,更快地恢复记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风在这处独立小院中过得异常平静。 他无需再为杂役任务奔波,每日里除了必要的进食,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一件事上——凭感觉“修炼”。 说是修炼,其实他完全记不起任何具体的功法口诀和行功路线。 他只是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尤其是在阳光最盛之时,静静地坐在院中,放空心神,感受着阳光洒落在肌肤上的暖意。 而在他体内,那卷神秘的书始终在无声地、自主地翻动着书页。 李风虽然依旧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当阳光照耀,这本书的翻动就会变得更加“欢快”和“贪婪”,将浩瀚的光能与热能汲取、转化,化作一股股温暖而磅礴的奇异能量,如同甘泉般流淌过他宽阔的经脉,滋养着他的丹田、神魂,以及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这是一种水到渠成、近乎本能的成长。 自从搬到这小院,拥有了充足的时间和近乎完美的日照环境后,这种自主修炼的效率似乎大大提升了。 这一日,正值正午,烈日当空。 李风如往常一样盘坐院中,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个无形的旋涡,疯狂吸纳着灼热的太阳光线。 他体内的能量已经积蓄到了一个临界点,如同蓄满洪水的巨坝,汹涌澎湃,寻求着宣泄与突破的出口。 突然! 他身躯猛地一震,体内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枷锁被悍然冲开! 那卷一直自行翻动的仙书,在这一刻光芒大放,书页翻动的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 一股远超他之前任何时刻的恐怖力量,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自他丹田深处咆哮而出!这股力量浩瀚无边,带着洞悉虚无、凌驾规则的意味,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冲刷着他的肉身与神魂! “轰——!!” 并非真实的声响,而是源于灵魂和天地规则的共鸣!以李风的小院为中心,周遭的天地灵气疯狂地向他汇聚,形成一个无形的巨大旋涡,天空中的光线都似乎扭曲了一瞬。 洞虚期! 在失忆的状态下,仅凭体内仙书的自主运转和本能的引导,李风的修为,竟然一举突破了合体期的桎梏,迈入了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洞虚之境! 李风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或偶尔闪过的精光,而是仿佛蕴藏了两片深邃的星空,有无数规则符文在其中生灭流转。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那堪称“排山倒海”般的全新力量。 这是一种质变! 他感觉自己的神识可以轻易覆盖整个剑灵宗,甚至更远,心念微动,似乎就能引动周遭的空间规则。 举手投足间,仿佛都能牵动天地之力。 与合体期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就是……洞虚的力量吗?” 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威严。 虽然记忆依旧空白,但这强大到令人战栗的力量感,却无比真实。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门槛,对天地、对自身都有了全新的认知。 这次突破,动静虽然被小院的简易阵法和他自身的控制遮掩了大半,但那瞬间引动的天地灵气异常,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曜日峰上,李曜似有所感,望向杂役院后山的方向,眉头微蹙:“刚才那灵气波动……似乎有些异常?” 而剑灵宗的几个长老都看到到了,眼中都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那个方向……是怎么回事?难道……” 李风对此并不在意。他收敛了周身澎湃的气息,眼神重新变得古井无波。 洞虚期……很好。 第42章 李奇找来 修为突破至洞虚期后,李风感觉周身轻盈,神清气爽。 他清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物,对镜自照,发现不仅气色红润,眉眼间似乎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清俊之气,连身量都仿佛挺拔了些许。 他心情不错,信步离开了杂役院后山,朝着山脚下那个修士与凡人混杂、颇为热闹的集市走去。 集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李风悠闲地逛着,看看路边摊贩摆售的各类低阶丹药、符箓、矿石,甚至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颇有些自得其乐。 然而,这份闲适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个身影猛地挡在了他的面前,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敌意。 “李风!果然是你!” 李风抬眼看去,拦住他的是一个面容带着几分戾气的年轻男子,修为在筑基初期左右。此人眼神凶狠,仿佛与他有深仇大恨。 “你是?”李风微微蹙眉,搜索着空白的记忆,毫无印象。 “还装傻?!” 那男子怒气更盛,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我是李奇!我父亲叫李润之,当年是南风城李家的长老!十几年前,你在南风城失踪,我父亲也在那时一同消失,至今生死不明! 你现在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我父亲呢? 他在哪里?!” 李奇?李润之?南风城长老? 李风听得一头雾水,平静地回应: “我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也不记得你父亲。你既然知道我,想必也清楚我失忆之事。另外,你如何断定你父亲的失踪,一定与我有关?” “失忆?哼!好一个借口!” 李奇显然不信,或者说根本不愿相信, “我弟弟李豪亲眼所见!你失踪那天,我父亲就是去找你的!然后你们就一起消失了!现在你回来了,我父亲却不见踪影,你敢说他的失踪和你没关系?!”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李风脸上: “定是你这废物惹了什么祸事,连累了我父亲!快说,我父亲到底在哪?是生是死?!” 周围的修士和凡人渐渐围拢过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哟,这人是谁呀?他爹都失踪十几年了,现在才来找人有用吗?” “那个人,好像是李长老刚找回来的儿子吧!听说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 “南风城那里全是不能修炼的凡虫吧,怎么跑到这里来找人了?” “十几年来找不着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也难怪他儿子着急。” 李风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李奇,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他能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急切和愤怒不似作伪,但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我说了,我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李风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漠,“你与其在这里纠缠于我,不如多花些精力去寻找你父亲失踪的真正线索。或者,去问问你那个弟弟李豪,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无意与一个因父亲失踪而失去理智的人过多纠缠,说完便想绕过李奇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 李奇却是不依不饶,一把抓住李风的手臂,筑基期的灵力涌动,试图将他强行留下, “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离开!” 一道清冷的喝声骤然响起:“住手!” 与此同时,一道倩影快如闪电般插入两人之间,随手一挥,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量后发先至,精准地撞在李奇催发的灵力上。 “砰!” 李奇只觉得一股远胜自己数倍的力量传来,闷哼一声,身形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数步,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他惊骇地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雪白长裙、容颜绝世的女子正冷冷地看着他,周身散发着结丹期修士独有的强大威压。 “许……许师姐?!” 李奇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满腔怒火瞬间被恐惧压了下去。 他认得眼前这位女子,正是剑灵宗如今风头最盛的天才,太上长老的曾孙女,刚刚结丹成功的许雪烟!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这位宗门里的风云人物。 “许师姐!您来得正好!” 李奇急忙收起灵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李风悲愤地控诉, “请您为我评评理!此人便是李风!十几年前,我父亲李润之在南风城与他同时失踪,如今他安然回归,我父亲却生死不知,音讯全无!他定然知晓内情,却在此装傻充愣!” 许雪烟清冷的目光扫过李奇,又落在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异常的李风身上,朱唇轻启, “李奇师弟,我理解你寻父心切。但你也应当知道,李风他遭遇变故,记忆全失,此事宗门高层皆知,做不得假。你问他,他如何能答得上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再者,你说你父亲是与他同时失踪,可有确凿证据证明是他所为? 据我所知,李风他……并无灵根,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对你炼气期五层的父亲不利? 你这般迁怒于一个失忆的凡人,岂是修士所为?” 李奇被问得有苦说不出,他从弟弟李豪嘴里得知,是他父亲李润之把李风偷偷买给圣龙洞洞主,并跟着去拿酬劳而失踪的。所以他百分百肯定这事跟李风有关。 但这事却不能明说,只能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在许雪烟结丹期的威压和宗门规矩面前,他再不甘,也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 “许师姐教训的是……是……是我冒失了。” 李奇低下头,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怨毒地瞪了李风一眼,悻悻地转身挤开人群离去。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只是看向李风和许雪烟的目光,都带着各种猜测。 第43章 许雪烟提婚 许雪烟这才转身,看向李风。阳光落在他清晰俊逸的侧脸上,比起之前在议事大堂见到时,似乎……更加好看了些?气质也愈发沉静出尘。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莫名一跳,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你没事吧?”她定了定神,语气缓和了许多。 “无事,多谢许师姐解围。” 李风拱手,语气依旧平淡疏离。 许雪烟看着他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想到他如今的处境和那桩棘手的婚约,心中微微一动。 “举手之劳。” 她轻声道,犹豫了一下,发出邀请, “此地嘈杂,不如……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用些餐食?也算……互相了解一下。” 她刻意避开了“未婚夫妻”这个尴尬的称呼。 李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片刻后,两人坐在集市中一家环境雅致的酒楼包厢内。 许雪烟看着安静用餐的李风,几次欲言又止。 终于,她放下玉箸,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李风,关于……我们之间的婚约。”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你并非我心中理想的……道侣人选。” 李风抬眼,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但是,” 许雪烟语气坚定起来, “我在大堂之上,当着宗主和诸位长老的面,发下的天道誓言,是真的。 修真之人,言出必践,尤其涉及天道。 若我违背誓言,他日心魔滋生,必成我道途上最大的阻碍,恐怕……终生进阶无望。” 她微微前倾了身体,衣领随着动作稍稍敞开了一线,露出一小片细腻如玉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并未察觉,只是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美眸望着李风,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柔媚:“所以……风哥哥,你能不能……成全我?” 这声突如其来的“风哥哥”,叫得又轻又软,带着钩子一般,让李风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许雪烟继续说出那个让她羞耻却又不得不提的提议: “我听说……李曜长老正在为你物色妻妾,希望能留下有灵根的子嗣。”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细若蚊吟,眼神飘忽,不敢再与他对视,“我……我可以的。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我。” 她停顿了一下, “若你愿意,我……我可以先与你……圆房。 待我怀上子嗣,诞下孩儿,我必定悉心教导,视若珍宝。而你也可以……享受身为夫君的权利。 待你百年之后,我自会带着孩子,继续追寻我的大道。” 这番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对她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女而言,提出这样的“交易”,无异于一种巨大的牺牲和妥协。 但她别无选择,天道誓言的束缚,远比任何世俗婚约都要来得残酷。 包厢内陷入了沉默。许雪烟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她不敢看李风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李风看着她微微泛红的侧脸和紧握的玉手,洞虚期的神识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内心的挣扎、无奈以及那份对大道孜孜以求的执着。 他放下筷子,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许雪烟,为了大道,你倒是……舍得。 你请放心,天道誓言只针对你执行与否,如果是我拒绝了,那就不算违背。我记得当日我已现场拒绝你了!” “那不一定!”许雪烟微微一笑,“我不能拿这事赌,风险太大了,反正我也正好缺个夫君,而且你看着也顺眼,我也不亏!” 是认为我好拿捏吧! 第44章 盖章为证 李风看着眼前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段,那双清冷眼眸中此刻漾着的水光,要说完全不动心自然是假的。 他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玩味: “许师姐怎么就断定我只有百年寿命?说不定……我比你还活得长久呢?” 许雪烟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泛起真切的笑意: “那再好不过。或许……我可以帮你寻些天材地宝,说不定能让你踏上修行之路?” “不必。” 李风语气笃定,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深意, “我的天赋,定在你之上。” 这近乎狂妄的断言让许雪烟不怒反笑。 她往前凑近几分,红唇微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既然哥哥天赋这么好……那愿不愿意娶我?” 她吐气如兰,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李风鼻尖。 李风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好啊。” 许雪烟没想到他答应得这般干脆,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星辰。 她红唇微扬,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明媚笑容,霎时间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真的?” 她惊喜地确认,身体不自觉地又向他靠近了些,淡淡的馨香愈发清晰。 “自然是真的。” 李风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娇憨之态,心中那点因被“安排”而产生的不快也散去了不少。 有个如此绝色又天赋惊人的未婚妻主动送上门,似乎……也不算坏事。至于其他,日后再论。 “那……我们何时举行仪式?” 许雪烟追问道,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天道誓言如同悬顶之剑,一日不解决,她便一日难以安心修炼。 李风略一沉吟,他如今“凡人”的身份,以及李昊那边的潜在麻烦,都不是立刻大张旗鼓举行双修大典的好时机。 “不必急于一时。” 他语气平稳,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你我既已约定,天道自有感应。仪式不过是形式,待我处理完一些琐事,时机成熟时再办不迟。” 他这话说得含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许雪烟虽然希望能尽快落实,但见他态度坚决,且所言确有道理,便也按捺下来,轻轻点头: “都依你。” 看着她这般顺从的模样,李风心中微动,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暧昧的语气问道: “只是……许师姐方才说的‘圆房’与‘享受夫妻之实’,不知打算何时兑现?” “啊?” 许雪烟没料到他话题转得如此直接,俏脸“唰”地一下红透,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方才为了达成目的鼓起勇气说出的虎狼之词,此刻被他当面提起,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你……你……” 她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方才那股决绝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女儿家的羞窘, “此事……此事……需从长计议!”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李风不由得低笑出声,觉得十分有趣。 许雪烟被他笑得更加羞恼,忍不住抬起粉拳轻轻捶了他一下: “不许笑!” 这一下不痛不痒,反倒像是撒娇。李风顺势捉住她纤细的手腕,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眸光微暗。 许雪烟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想抽回手,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握着。 “既然婚约已定,有些权利,我是否现在就可以稍微行使一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翕动的唇瓣上。 许雪烟心跳如擂鼓,看着他缓缓靠近的俊颜,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挣扎,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蝶翼般轻颤。 然而,预期的触碰并未落下。 李风在离她唇瓣仅有一指距离时停住,看着她紧闭双眼、紧张等待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 他最终只是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盖章为证。” 他松开她的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散发致命诱惑力的不是他本人。 许雪烟猛地睁开眼,捂着仿佛还残留着他气息的额头,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头又是失落又是庆幸,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个李风……跟她想象中那个懦弱无能的“凡人”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我……我先回去了!” 她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告辞的话都说得磕磕绊绊。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窈窕背影,李风悠闲地坐回原位,给自己斟了杯灵茶。 嗯,有个未婚妻的感觉,似乎……还不错。尤其是看她从清冷仙子变得羞怯慌乱的模样,格外有趣。 至于未来?他饮尽杯中茶,眼中闪过一丝洞虚期修士才有的睥睨。 等他恢复记忆,查清一切,这修真界,还不是任他遨游。带着这样一个美人儿,似乎也挺好。 第45章 许家上门提亲 许雪烟离开酒楼后,并未返回自己的洞府,而是径直来到了太上长老许天兴清修之所。 “曾祖。” 许雪烟步入静室,对着盘坐在蒲团上的许天兴恭敬行礼。 许天兴缓缓睁开眼,看到是自己最疼爱的曾孙女,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慈和的笑容: “雪烟来了,快到曾祖这边来坐。” 他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个蒲团。 许雪烟依言坐下,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开门见山地道: “曾祖,我有一事,想与您商议。是关于我与李家的婚约。” 许天兴微微颔首,抚须道: “是为李昊那孩子的事吧?唉,此事如今确实棘手。李昊虽天资不错,但如今名不正言不顺,更重要的是,你发下的那个天道誓言……” “曾祖,” 许雪烟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李昊。是李风。我决定,履行与李风的婚约。” “什么?李风?!” 许天兴脸上的慈和瞬间消失,眉头紧锁,声音也沉了下来, “胡闹!雪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那李风,不过是一介凡躯,无法修炼,注定百年之后化作黄土!你是我许家未来的希望,二十岁结丹的天之骄女,你的道途远大,怎能将终身托付于一个朝生暮死的凡人?届时你待如何?守寡吗?还是被这段短暂的姻缘牵绊道心?” 他的反应在许雪烟的预料之中。她并未退缩,反而迎上许天兴锐利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曾祖,无妨的。我之心,始终在于追求无上大道。李风于我,或许只是漫长道途中一段短暂的风景,一个必经的过客。” 她略微停顿,继续冷静地分析,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计划: “他是凡人,我们结合,孕育子嗣的几率反而比与修士结合更大。若能留下血脉,既全了与李家的婚约,了解因果,也算为我许家开枝散叶。将这段经历视作一场历练,一次对尘缘的体验,待此事过后,我便彻底斩断情爱牵绊,道心通透,一心向道,岂不更美?” 许天兴听着她这番近乎“算计”的言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沉声道: “雪烟,你何必如此?那天道誓言,或许已有转圜余地。李风他自己当场拒绝,这未必不算你已尽力,誓言或可不攻自破。你无需做到如此地步。” 许雪烟却缓缓摇头,眼神中带着修士对天道规则的深深敬畏: “曾祖,‘或许’二字,太过渺茫。我不敢赌,也赌不起。万一誓言仍在,它将成为我道心上永远无法弥补的裂痕,心魔滋生之下,何谈大道?” 她站起身,对着许天兴深深一拜,语气决然: “请曾祖成全。就当我……经历一场情劫。渡过了,前方便是海阔天空。” 静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许天兴看着自己这位曾孙女,她美丽、聪慧、天赋绝伦,此刻更是展现出了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和为了大道不惜一切的决心。 他心中既感欣慰,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最终,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仿佛瞬间抽走了他不少精神。 “罢了,罢了……既然你意已决,道心如此坚定,曾祖……也不再拦你。” 许天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妥协,“只是雪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大道无情,莫要……迷失了自己。” “雪烟明白,多谢曾祖成全!” 许雪烟再次躬身,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被更坚定的道心所取代。 她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静室。 为了大道,些许牺牲,值得。 而李风……那个看似平凡,却总给她一种奇异感觉的男子,就让他成为自己斩断尘缘,迈向更高境界的……第一块踏脚石吧。 许天兴亲自登门李家提亲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中风城李家。 整个李家府邸顿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核心成员齐聚大厅,个个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李昊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他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核心弟子服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站在父母身旁,嘴角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许雪烟双宿双飞,成为宗门最耀眼道侣的美好未来。 当许天兴带着许家几位核心成员,以及神情平静的许雪烟踏入李家大厅时,以李曜为首的李家众人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太上长老!您老人家亲自驾临,真是令我李家蓬荜生辉啊!” 李曜满面红光,拱手笑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李昊一个箭步上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昊儿拜见太上长老!劳您亲自为我和雪烟的婚事操心,昊儿……昊儿真是感激不尽!您快请上座!请您放心,我李昊此生定当竭尽全力,对雪烟好,绝不辜负您的厚爱和期望!”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这事已经板上钉钉。 李曜也连忙招呼: “对对对,太上长老快请上座!昊儿,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我珍藏的那罐千年冰顶灵茶取来,为太上长老和诸位贵客沏上!” 他转头对身旁的李晖夫妇使了个眼色,两人也立刻堆起笑容,上前恭敬见礼。 其他李家子弟、长老也纷纷躬身行礼,大厅里一派喜气祥和,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来敲定李昊与许雪烟的婚事。 然而,许家一行人看着李家众人这番自作多情、忙前忙后的热情劲儿,表情却都有些微妙,甚至带着几分无语和尴尬。 许天兴端坐上位,面色平静,并未去碰那杯李昊亲手奉上的、香气四溢的千年灵茶。 就在李昊准备再次表达忠心时,跟在许天兴身后,性格向来爽朗的许雪烟的小叔许胜,终于忍不住了。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洪亮,瞬间打破了厅内“和谐”的气氛。 “哈哈哈!” 许胜一边笑一边指着愣住的李昊, “李昊贤侄,你这……你这忙活什么呢?我们今天来,可不是向你提亲的啊!你这一边待着去吧,可真会自作多情!唏!” 他这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扇在了所有李家人脸上。 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呀!”不知是谁惊愕地叫了一声。 李昊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 他伸出去准备奉茶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极其尴尬。 “不……不是向李昊提亲?” 一位李家长老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那……那是向谁提亲?” 另一位族人下意识地问道,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四周,没发现可疑的人选。 许胜低声嗤笑,“搞笑,我们两家当年订的娃娃亲,男方是你李昊吗?你算哪根葱?”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大厅里却格外刺耳。 许天兴这才缓缓开口, “李曜长老,老夫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小孙女雪烟,与令郎李风的婚事。” 许天兴那句“为了令郎李风的婚事”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在李家人中炸开了锅。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几乎掀翻屋顶的反对声浪。 先前还对许天兴毕恭毕敬的李家众长老,此刻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排斥与轻蔑。 “太上长老,此事万万不可!”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率先站出来,语气激动, “那李风,不过是一介凡躯,灵根俱无,乃是一只朝生暮死的凡虫!他有何资格代表我李家?与您许家联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错!” 另一位面容刻薄的长老立刻附和,他鄙夷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什么不洁之物, “李风?他连踏入我李家正门的资格都没有!太上长老若真要找他,该去剑灵宗的杂役院!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我李家乃修真世家,岂能让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作为代表,与许家结亲?这传出去,我李家颜面何存?” “就是!这婚约当初定下的也是李家嫡子,如今正主归来,虽是凡躯,但名分上……唉,可让他代表家族,是决计不行的!” 七嘴八舌的反对声,如同冰冷的毒箭,一根根射向并未在场的李风,也狠狠扎在了李曜的心上。 李曜站在原地,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他听着这些昔日对他恭敬有加、倚仗他权势的长老们,此刻用如此刻薄、轻蔑的言语评价他失而复得的亲生儿子,一颗心仿佛被浸入了万年寒潭。 他为这个家族付出了多少? 兢兢业业,四处奔波,为李家在剑灵宗争取资源,为这些族人保驾护航……他以为家族是他的后盾,是他可以托付一切的地方。 可到头来呢? 他唯一的儿子,他血脉的延续,仅仅因为无法修炼,就被他们视作蝼蚁,视作玷污家族门楣的污点,甚至连踏入家门的资格都被剥夺! 他们可曾念及一丝一毫他的情分?可曾考虑过他作为父亲的心情?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积蓄。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或激动、或鄙夷、或冷漠的面孔,最后落在脸色同样难看,却暗自松了口气的李昊和李晖身上。 他的儿子李风不在这里,听不到这些诛心之言。 可李曜听到了,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割。 他不敢想象,如果风儿在此,亲耳听到这些来自“家人”的恶语,该是何等的伤心与绝望! 这就是他拼死维护的家族? 这就是他以为的归宿? 李曜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痛苦,逐渐变得冰冷,最后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寂。 他周身那化神大圆满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虽然只是一丝,却让整个喧闹的大厅瞬间再次死寂。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没有立刻爆发,只是用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几位长老,声音低沉得可怕,一字一句地问道: “好,很好……我的儿子,没资格进李家的门……没资格代表李家……” 他每说一个字,空气中的寒意就加重一分。 “那我李曜,这个做父亲的,今日便问一句——”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利剑般扫视全场: “这李家,究竟还容不容得下我李曜,和我的儿子?!”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所有李家人耳边炸响! 他们这才猛然意识到,他们排斥、轻蔑李风的同时,也是在将这位家族的最强战力、如今的顶梁柱,往绝路上逼! 看着李曜那冰冷彻骨、仿佛随时可能爆发的眼神,先前还义愤填膺的长老们,此刻都噤若寒蝉,脸色煞白。 他们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闹大了…… 第46章 鬼灵门围城 许雪烟站在许天兴身侧,听着李家众人对李风那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排斥,她瞬间怒火中烧。 她可以为了大道妥协,选择与一个“凡人”结为道侣,但这绝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如此轻贱她(哪怕是名义上)的未来夫君! “住口!” 许雪烟清叱一声,结丹期的威压虽不如李曜浩瀚,却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锐气,让不少叫嚣的李家人心头一窒。 她目光扫过刚才出声反对最激烈的几位长老,怒道:“李风是李曜长老嫡子,是与我有婚约的正主! 何时轮到你们来评判他有没有资格? 我许雪烟要嫁谁,莫非还要经过你们李家诸位长老的批准不成? 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这番话,既是维护李风,更是维护她自己和许家的颜面。 许天兴虽然没有说话,但默认的态度已然表明了一切。 李曜看着为自己儿子出头的许雪烟,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连外人都知维护他的骨血,而自己的族人却…… 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和留恋,也在此刻彻底斩断。 “够了!” 李曜一声低喝,如同闷雷,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不再看那些脸色变幻的族人,转身对着许天兴深深一揖, “太上长老,雪烟侄女,让你们见笑了。既然李家容不下我儿,我李曜,也不必再留恋此地。” 他直起身,目光如刀: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我儿李风!这李家门第,他不稀罕,我李曜,也不稀罕!” 说罢,他袖袍一甩,转身便朝着厅外走去,竟是要立刻动身前往剑灵宗杂役院! “二弟!不可冲动!” “曜哥!你糊涂啊!” “叔叔!为了一个废……为了李风,何必与家族决裂?” 李晖夫妇和李昊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阻拦。 他们之前排斥李风,是觉得他威胁不到李昊的地位,还能维持表面和谐。 可若是李曜因此带着怒火和失望离开李家,那李家失去的将是一位化神大圆满的顶梁柱! 这损失他们承担不起! 李昊更是急道:“叔叔!家族为重啊!风弟他在杂役院……过得也挺好,何必……” “滚开!” 李曜此刻正在气头上,看着阻拦自己的兄嫂和这个可能包藏祸心的“侄子”,更是怒从心头起,化神威压稍稍释放,便将几人震开,脚步不停。 许天兴摇了摇头,对李家的短视感到无语,带着许家众人跟上李曜。 剑灵宗,杂役院后山,那处独立小院外。 李曜带着许天兴、许雪烟等许家人,以及少数几个心思各异的李家长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此处。 小院依旧清幽,阳光正好。 李曜站在院门外,看着这比他曜日峰简陋无数倍,却被他儿子选作安身之所的地方,想着儿子在此可能遭受的白眼和此刻正在李家发生的糟心事,心中一阵酸楚与愧疚。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上前叩门。 然而,不等他动作,院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李风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简单的杂役服,神色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门外的“豪华”阵容,在李曜复杂痛惜的脸上停顿一瞬,又在许雪烟带着关切和一丝歉然的面上掠过,最后归于平淡。 “何事?” 他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门外站着的不是威震一方的太上长老和化神大能,只是寻常路人。 这份超乎寻常的镇定,让在场除了许雪烟之外的所有人,心中都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李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外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落在许雪烟带着一丝紧张的脸上。 方才院内,以他洞虚期的神识,早已将远处李家大厅内的喧闹与争执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许雪烟,这个天之骄女,在家族利益与自身道途的权衡下,最终选择站在他这边,甚至不惜与李家众人针锋相对。 这份决断,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至于那些李家人的嘲讽与排斥……于他而言,不过是蝼蚁的喧哗,根本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世俗的眼光与门第。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李风对着许雪烟,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应承的分量: “好。” 仅仅一个字,却让许雪烟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竟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她看着李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脸颊微不可察地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李曜见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既为儿子答应婚事而松了口气,又为家族的态度感到无比难堪。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突然! 一道急促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一名剑灵宗的内门执事神色仓惶地驾驭着飞剑落下,甚至来不及向许天兴和李曜等人仔细行礼,便急声禀报: “宗主急令!禀太上长老、李长老!大事不好!” “鬼灵门举全宗之力,突袭南越国凡俗界!鬼王王少之亲自率领座下诸多鬼将、长老,已将南风城团团围住!” “什么?!” 李曜闻言脸色骤变。南风城!那里有他李家几万人的一个分支,正是安置李家不能修炼的弟子的地方,当年李风也安置在那里! 那执事喘了口气,声音带着惊恐继续说道: “那鬼王王少之要以南风城……南风城全城数十万凡人性命血祭,修炼某种上古妖术,借此冲击分神期大圆满之境!如今南风城阵法摇摇欲坠,危在旦夕!宗主已紧急召集各位长老前往议事殿,商议救援之事!”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数十万凡人血祭!鬼王王少之!分神大圆满! 任何一个词都足以在修真界掀起轩然大波,如今却凑在了一起! 李曜猛地看向李风,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南风城对李风而言,或许承载着一些模糊的过去,对他李曜而言,更是意义非凡! 许天兴面色也瞬间凝重无比,鬼灵门此举,已是魔道行径,关乎无数生灵,剑灵宗绝不能坐视不理。 然而,就在这一片震惊与慌乱之中,李风却缓缓抬起头,望向南风城的方向。 他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洞虚期的神识早已穿透虚空,隐约“看”到了那座被滔天鬼气笼罩的城池。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得几乎能让灵魂冻结的弧度。 王少之?鬼王?分神期? 想血祭数十万凡人进阶? 还偏偏选在了……南风城? “呵。”一声轻嗤,带着无边的漠然与一丝……杀意。 他转头,看向脸色凝重的许天兴和李曜,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南风城,我去一趟。” 第47章 赵敏华公主 “风儿!你……你说什么胡话!” 李曜又急又气,一把抓住李风的胳膊, “那鬼王王少之乃是分神期大能!麾下高手如云!连为父都不敢正面对敌,你一个……你如何去得?那是送死!” 他终究把“凡人”二字咽了回去,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许雪烟也焦急地看向李风,美眸中满是担忧,正要开口劝阻。 就在此时—— “咚——!!!咚——!!!咚——!!!” 沉重、悠长、充满了肃杀与紧迫感的钟声,猛然从剑灵宗的主峰之巅传来! 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瞬间传遍了宗门的每一个角落! 紧急响钟!九响为极! 这钟声,代表着剑灵宗最高级别的警报,非宗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绝不会拉响! 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变了!连许天兴这等人物,面容都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九响!是九响紧急钟!”一名李家长老声音发颤, “宗门……宗门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 毫无疑问,这突如其来的最高警报,正是因为鬼王王少之!一个分神期大圆满的鬼王,若真让他借助血祭成功突破至合体期……作为距离最近、且与鬼灵门素有龃龉的剑灵宗,必将首当其冲,面临灭顶之灾! “所有长老、内门弟子,速往主峰广场集合!违令者,斩!” 宗主黄荣超蕴含灵力的怒吼声随着钟声传遍四方。 刹那间,整个剑灵宗都动了起来!一道道流光从各峰各处冲天而起,如同百川归海,带着决绝与悲壮的气息,疯狂涌向主峰广场。 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与肃杀。 李曜也顾不得再责备李风,脸色铁青: “风儿,你且在此处,万万不可离开!” 说罢,他化作一道凌厉剑光,直奔主峰。许天兴也是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主峰广场上,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所有弟子、长老都面色凝重地看着高台之上。 宗主黄荣超屹立台前,声音沉痛而决绝:“诸位同门!鬼灵门倒行逆施,欲血祭百万凡人,鬼王王少之更欲借此突破,其心可诛,其行当灭!此战,关乎宗门存亡,关乎正道存续!吾辈修士,何惜一战!” “何惜一战!!”台下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震云霄。 为了增加胜算,剑灵宗不得不动用最后底蕴! “请老祖出关!”黄荣超与几位太上长老同时向着后山禁地方向,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恳求与决然。 片刻的沉寂后,后山禁地之中,两道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恐怖气息,缓缓苏醒,冲天而起! 一道剑意凌霄,一道气血如龙! 两位形容枯槁、却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老者,踏空而来,落在了高台之上。 正是剑灵宗闭关多年的两位分神期老祖!其中一位,更是达到了分神后期的元尊! 几乎同时,李家的方向也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一位身着李家服饰的老者现身,正是李家那位隐世不出的分神中期老祖李庆丰! 三位分神期老祖齐出!这几乎是剑灵宗及其盟友所能拿出的最强力量! 然而,所有人的心头依旧沉重。对方是分神期大圆满的鬼王,且是有备而来!居本没有胜算。 就在剑灵宗上下同仇敌忾,准备誓死一搏之际。 遥远的南风城外,阴风怒号,鬼气遮天。 一座由白骨垒砌的临时祭坛之上,鬼王王少之身披漆黑斗篷,周身缠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怨魂戾气。 他感受着脚下城池中数百万生灵恐惧的气息,发出一阵得意而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如同夜枭啼鸣。 祭坛下方,四大鬼将肃立,个个气息强悍,均为分神中期!其中被称为“越王”的陈西有上前一步,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狞笑着回禀: “吾王,一切就绪!血祭大阵已布置完成,只待明晚辰时三刻,阴气最盛之时,便可开启吸血大法!南风城三百万人口,已尽在掌控,只待吾王一声令下,便可化为您登临绝顶的资粮!” 王少之满意地点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三百万生灵……足够本王一举冲破壁垒,踏入那梦寐以求的合体之境!届时,东大陆,还有谁能挡我?剑灵宗?哼,蝼蚁罢了!明晚辰时三刻,便是他们的忌日!” 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无数鬼影幢幢,发出凄厉的嚎叫,等待着那场血腥盛宴的开场。 而此刻,无人注意的杂役院后山小院外,李风轻轻挣开了许雪烟因担忧而拉住他的手。 他看了一眼主峰方向那冲天的肃杀之气,又望向南风城上空那常人无法看见的、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滔天怨气与血光。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 才分神巅峰就出来搞事?真是没大没小! 先看看热闹,必要时再随手灭了吧! 平静地跟随着忧心忡忡的许雪烟,一同来到了钟声长鸣、气氛肃杀的主峰广场。 广场之上,黑压压地站满了剑灵宗的精英弟子和内门长老。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猎猎作响的宗门旗帜在风中狂舞的声音。 一股悲壮而决绝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宗主黄荣超屹立高台,三位须发皆白、气息如同深渊般浩瀚的老祖静立其身后——那是剑灵宗和李家最后的底蕴,两位分神中期西门风和李庆丰,一位分神后期元尊!后面还有三位分神初期太上长老,许天兴正在其中。 黄荣超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年轻或苍老的面孔,声音沉痛而铿锵: “鬼灵门倒行逆施,欲以百万生灵铺就其魔道!鬼王王少之,分神大圆满,半步合体,其四大鬼将均为分神中期,其势滔天!此去,或许九死一生,或许……有去无回!”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 “但我辈修士,持剑为何?修身为何?岂能坐视妖魔屠戮苍生,践踏正道?!今日,不为宗门虚名,只为脚下这片土地,为那数百万惶惶无依的凡人!纵前方是刀山火海,是魂飞魄散,我剑灵宗弟子——” “何惜一战!!!”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怒吼猛然爆发,声浪直冲云霄。 许多年轻弟子眼眶泛红,紧握佩剑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心里都清楚,面对分神大圆满的鬼王,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但没有人退缩。 斩妖除魔,护卫苍生,这是刻在他们道心深处的信念! 许雪烟站在人群中,感受着这悲壮的氛围,玉手紧紧握着剑柄,指节同样泛白。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李风,却见他依旧是一副平静得过分的模样,仿佛周围这誓死一战的激昂与他毫无关系。 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复杂难言的滋味。 就在剑灵宗上下同仇敌忾,准备开赴战场之际。 南越国,皇宫金銮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被一种绝望和恐惧的气氛笼罩。 龙椅之上,年迈的皇帝面无人色,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下方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的一众大臣,声音带着哭腔: “三百万子民……整整三百万啊!就在那南风城中!那鬼王……那是要拿我南越国子民的命来修炼他的邪功啊!这还只是开始,若是南风城破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皇城,是我们全国上下数千万黎民!天要亡我南越!天要亡我啊!”他捶打着龙椅,老泪纵横。 国师李格即时出列: “陛下……老臣已用万里传讯符,向剑灵宗发出了求救讯息!仙宗定会派人前来救驾的!” “剑灵宗?” 皇帝惨然一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没用的!朕听闻,那鬼王已是分神期大圆满的绝世魔头!剑灵宗连他们闭关的老祖都请出来了,也不过是分神后期,如何能敌?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宗门比我们还危险啊!” 此言一出,殿内群臣更是面如死灰,绝望无比。 连仙宗都无力回天,他们这些凡人,又能如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尖细而急促的通报声: “启奏圣上!敏华公主殿下求见!” 皇帝疲惫而又烦躁地挥挥手: “都这个时候了,华儿怎么还来添乱?快让她进来!” 他虽然这么说,但眼底深处还是闪过一丝对最疼爱女儿的担忧。 殿门打开,一位身着宫装、容貌清丽绝伦的少女快步走入殿中。 令人惊异的是,在这举国惶惶、连皇帝都方寸大乱之际,这位敏华公主的脸上却不见太多慌乱,反而是异常平静。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行礼,而是径直走到御阶之下,抬起头,清脆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大殿: “父皇!诸位大人!区区鬼王不足为惧!” 第48章 赵敏华出手 赵皇看着阶下最宠爱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焦躁: “华儿,莫要胡言!那鬼王已是半步合体的魔头,东大陆无人能敌!快退下!” “半步合体?” 敏华公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与她年龄不符的淡然, “父皇,您女儿我,可是实打实的合体期。您稍候,女儿去灭了他就回。” “你?合体?还要去灭了他?” 赵皇只当是女儿惊吓过度说了胡话,无奈地挥挥手。 可下一秒,他瞳孔骤缩——御阶之下,哪还有女儿的身影? “公主殿下?!” 国师失声惊呼,他筑基初期的修为已是南越国之巅,竟完全没看清公主是如何离开的! 这位深居简出的公主,竟是位不世出的强者? 与此同时,南风城中心广场。 “咔嚓!”几声脆响,几名百姓的脖颈被无形之力扭断,鲜血汩汩涌出,被牵引着注入广场中央新掘的泉眼。 这一幕让被强行聚集于此的数万民众面无人色,恐惧的呜咽和孩童的啼哭被无形的压力扼在喉咙里。 他们从清晨就被神秘力量禁锢于此,眼睁睁看着鬼影幢幢的修士环绕四周,如同待宰的羔羊。 “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一个李姓青年嘴角溢血,竭力抵抗着周身压力,眼中满是血丝与不甘。 就在这时,阴风卷地,鬼王王少之率领四大鬼将凌空而至,落在泉眼旁。 “哈哈哈!今日便是本王登临绝顶,鬼灵门称霸东大陆之始!待我踏入合体之境,尔等蝼蚁也能沾光!” 王少之张开双臂,狂笑之声如同夜枭, “开坛!祭典——” “咻——咻——” 他话音未落,两片翠绿的树叶不知从何处飘来,看似轻缓,破空之声却尖锐刺耳,直射王少之面门! 王少之骇然变色,仓促间双掌齐出,磅礴鬼力轰向树叶。 “嘭!” 树叶应声炸裂,碎屑纷飞。 王少之虽挡下这一击,掌心却传来钻心剧痛,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顺着手臂经脉逆行,疯狂冻结他的魔元! “何方高人?!” 他心下大骇。寻常树叶一触即碎,此刻竟能伤他魔体,其中蕴含的灵力精纯磅礴,绝不在他之下!东大陆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四大鬼将亦是悚然动容。 “混账!” “东大陆第一不是剑灵宗那元尊老头吗?分明才分神后期!” “怎会还有隐藏的高手?!” 四大鬼将——越王陈西有、郑王陆天生、齐王灭凤、东王杀龙面面相觑。 齐王灭凤急问:“师兄,可看清出手之人?” 东王杀龙面色凝重摇头:“不曾!此人未曾露面,仅凭两片树叶便能震伤王上,修为深不可测!” “至少是合体境!”他沉声补充。 “合体境?!”灭凤脸色骤变,“东大陆不是早已无合体了吗?怎会……” “剑灵宗万年传承,底蕴难测,谁知道暗中是否藏着老怪物……”杀龙话音未落。 一个冰冷的女声幽幽响起:“不然就得下地狱,是不是?” 声如鬼魅,近在耳畔! 王少之浑身一僵,厉声喝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藏头露尾?” 那声音带着讥诮,“这个词,送给你们这些以血祭修炼的魔头,才更贴切吧?” 声音竟是从他们身后传来!五人猛地回头。 只见一位身着宫装、清丽绝俗的少女,手持一根带着几片嫩叶的树枝,袅袅娜娜地走来。 鬼王与四大鬼将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皆是分神期高手,灵识覆盖四周,这少女是如何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 更令人惊悚的是,她手中树枝上的叶片,与方才击伤鬼王的树叶一般无二! 难道……刚才出手的竟是这少女? 不!绝无可能! 她年纪轻轻,就算打娘胎里修炼,也绝无可能是合体境强者! 定是幻觉!定是那暗处的神秘高手扰乱了他们的心神! 王少之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一个黄毛丫头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合体境岂是儿戏?他们苦修数百年都未能触及门槛! “刚才是你在说话?”杀龙强压心惊,厉声质问。 赵敏华坦然点头:“是我。” “臭丫头!敢戏弄你爷爷,活腻了不成?!”陆天生勃然大怒。 鬼灵门凶名赫赫,今日竟被一个小丫头吓得心惊胆战,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非忌惮那未曾露面的“神秘高手”,他早已一掌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拍成肉泥! 第49章 公主战五鬼 赵敏华冷冷道: “不想活的是你们。以数百万生灵精血修炼,行此灭绝人性之事,天理难容!我不诛尔等,天道亦不会饶恕!” 她膘了王少之一眼:“怎么?是觉得南风城尽是凡俗,便可任你宰割?若真如此想,便是你大错特错!” “凡俗?”王少之狞笑,“在我眼中,他们与蝼蚁何异?谁会在意蝼蚁的感受?他们不过是助我登临大道的资粮罢了!” 灭凤再也忍不住,一掌照着赵敏华的面门拍了过来。 “不自量力!” 赵敏华一声冷笑,吹了吹手上的树枝。 几块树叶扬起,却如尖刀般锋利。 不等灭凤反应过来,他的手掌就被刺成了筛子。 “啊——!臭丫头!”灭凤惨嚎一声,又惊又怒。 王少之瞳孔骤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你还没看出来吗?”赵敏华晃了晃手中那根看似普通的树枝。 “你……你就是那个暗中出手的高人?!”王少之如见鬼魅,双眼圆瞪。 “不错!”赵敏华坦然承认。 “结阵!”王少之嘶声厉喝。 他心知合体境之下皆如蝼蚁,但自己毕竟半步合体,麾下更有四大分神鬼将,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结阵?五鬼噬魂阵么?” 赵敏华笑得冷艳,“正好,先取你性命,解救这南风城百万百姓!” 她手腕一翻,一柄电光缭绕的长剑赫然在手——正是从皇宫宝库中取出的古宝“雷魄剑”!剑身雷纹隐现,嗡鸣不止,似要饮尽妖魔之血。 此刻,因五大魔头全力应对赵敏华,施加在数百万民众身上的禁锢之力骤然一松。 人群顿时如决堤之水,惊恐万分地向四周奔逃。 也正在此时,众多察觉到南风城异动的修士纷纷赶来,剑灵宗的大队人马更是杀到,立刻与外围的鬼灵门弟子战作一团。 喊杀声、法术轰鸣声震天动地,却也间接为百姓的逃离创造了混乱的屏障。 场中,赵敏华雷魄剑疾刺而出,剑光如电,直贯阵眼。 她以剑代笔,剑气纵横交织,竟主动缠向那刚刚成型的五鬼大阵。 王少之双掌裹挟着滔天魔元猛然合拍,意图凭借雄浑功力震断这碍事的剑器。 然而雷魄剑乃千年遗宝,至刚至韧,锋锐无匹!非但未能损其分毫,反被剑身自然流转的雷罡反噬,双掌传来灼痛,鬼气为之溃散。 赵敏华手腕灵巧一抖,剑势随之变幻。 原本笔直的剑光瞬间化作一道灵动圆弧,弧光绵延不绝,首尾相衔,形成一个完美的剑圈。 这正是雷魄剑法精妙所在——化弧为圆,以圆固守,守中蕴攻,循环不息! 身后四大鬼将瞅准时机,从不同方位悍然袭来。 赵敏华却似背后生眼,雷魄剑如绣花针般向四周轻盈一绕,只听“噗噗”数声轻响,伴随几声痛哼,四鬼将身上皆已添上剑创,虽不致命,却也令其攻势一滞。 他们强忍伤痛,再度合围而上,誓要为鬼王争取时机。 王少之趁势祭出鬼头巨斧,斧影漫天,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猛劈而下! 赵敏华身形一晃,瞬息间移形换位,巧妙避开这开山一击。 雷魄剑随之回挑,剑尖划出玄奥轨迹。 四鬼将只觉眼前尽是闪烁不定的剑光圈影,大圈套小圈,正圈连斜圈,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缭乱,根本捕捉不到剑招本体。 尚未等他们辨清虚实,一道锐利剑芒已如毒蛇出洞,自光圈中心疾刺而出! “噗嗤!” 剑尖精准没入越王陈西有左肩,剑气迸发,整条左臂瞬间耷拉下来,暂时废去。 恰在此时,剑灵宗诸位高层强者赶到战场。 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混乱不堪的景象,以及战场中央那一道纤细身影独战五大魔头,竟打得难分难解,丝毫不落下风! 诸位长老、宗主皆是目瞪口呆。这突然冒出的少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竟能以一己之力,与东大陆堪称最强的鬼王及其麾下四大悍将战至如此地步! 紧随剑灵宗大队赶到的许雪烟和李风,也目睹了场中那惊心动魄的战斗。 许雪烟震撼无比,她虽已结丹,但场中交战双方展现出的力量层次,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那宫装少女剑法精妙,竟能以一人之力独战五大魔头! 而李风的目光,则落在那道纤细却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少女身影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这身影……似乎有那么一丝模糊的熟悉感,但任他如何回想,就是想不起来。 “合体初期……” 他心中疑惑。 不是说东大陆明面上的最强者,便是这鬼王王少之,分神巅峰么? 何时又悄无声息地冒出这样一位合体境强者? 而且……竟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少女? 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场中,赵敏华剑光如轮,虽将五鬼压制,但要想短时间内彻底击杀,尤其是有王少之这个半步合体主持阵法,也并非易事。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看来,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李风心中淡然。他并不想暴露自身,但让这场闹剧尽快结束,也符合他的意愿。 就在赵敏华雷魄剑再次化作一道电光,直刺王少之咽喉,而王少之凭借鬼魅身法刚要侧身闪避的刹那——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响。 一粒毫不起眼的小石子,不知从何处而来,仿佛穿越了空间,精准无比地击中了王少之背后命门要穴! 王少之浑身剧震,凝聚的魔元瞬间一滞,那精妙的闪避动作也随之慢了微不足道的一刹那。 然而,对于赵敏华这等高手而言,这一刹那的破绽,已然足够! 雷魄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剑尖电芒暴涨,“嗤”的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油,毫无阻碍地刺入了王少之的天灵盖! 狂暴的雷霆剑气瞬间涌入,将其识海、元婴连同那狰狞的鬼道元神,一同绞得粉碎! 鬼王王少之,这位野心勃勃、欲以百万生灵铺就魔道的枭雄,双目圆瞪,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身躯晃了晃,随即气息全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死得不能再死。 “王上!!” 四大鬼将见状,亡魂大冒,心神剧震之下,阵法瞬间告破。 赵敏华虽也诧异于王少之为何突然露出如此致命的破绽,但她战斗经验丰富,岂会放过这等良机? 雷魄剑横扫,剑光如扇形展开,伴随着四声短促的惨叫,剩余四大鬼将也在顷刻间被凌厉的剑气斩灭,形神俱散! 转眼之间,方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五大魔头,已然尽数伏诛! 赵敏华收剑而立,衣裙飘飘,清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她冷冷地扫过地上那些迅速消散的魔躯: “哼,视凡人如草芥,以生灵为资粮,这便是尔等的下场!” 她的声音清越,带着合体期修士的威严,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也传入了每一个劫后余生的南风城百姓,以及所有参战修士的耳中。 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鬼灵门弟子见首领尽数陨落,顿时士气崩溃,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被剑灵宗弟子和各方赶来支援的修士乘势追杀清剿。 李风负手而立,面色平静,如同一个真正的旁观者。 只有站在他身侧的许雪烟,隐约感觉到方才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从李风所在的位置传出,但当她凝神感知时,却又什么都捕捉不到了。 她疑惑地看了李风一眼,只见他正“专注”地看着场中那位强大的宫装少女,心没来由的不爽。 危机解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位神秘而强大的少女身上。 在场众人望着那持剑而立的宫装少女,难以置信。 “就……就这么个看似柔弱的姑娘?” “把横行东大陆多年的五个老魔头全给解决了?” “这……这怎么可能?” “长老,那鬼王可是半步合体,四大鬼将也都是分神中期的大修士啊!” “放眼咱们剑灵宗,就算宗主、各峰主连同老祖一起上,恐怕都难以抗衡……怎么会……” 所有人看向赵敏华的目光都变了,那不再是看一个年轻女子的眼神,而是仰望一位深不可测的前辈大能。 此等修为,恐怕只有传闻中资源更丰厚、强者如云的中心大陆,才有可能出现。 宗主黄荣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快步上前,对着赵敏华深深一揖: “前辈神通盖世,挽狂澜于既倒,救百万生灵于水火,此等功德,黄某……佩服!” 直到此时,许多人才有余暇环顾四周。 尽管危机已过,但方才大战的惨烈痕迹犹在。 不少剑灵宗弟子、长老面色苍白,盘坐于地运功疗伤。 更触目惊心的是远处那些已无声息的平民干尸,无声诉说着鬼灵门的残暴。 “宗主!五大魔头……伏诛了!” 一名弟子激动地前来禀报。 “什么?全死了?” 黄荣超虽亲眼所见,仍不免再次确认。 “是!五个魔头生机尽绝,魂飞魄散!” 得到肯定答复,人群中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鬼王王少之及其麾下四大鬼将,这几尊凶名赫赫、搅得东大陆数百年不得安宁的魔头,竟在短短时间内被彻底铲除,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此时,赵敏华缓缓转过身,面对黄荣超的致谢,她神色平静,声音清越: “南风城百姓皆是我南越国子民,守护他们是皇室职责所在。倒是贵宗,不畏强魔,仗义来援,此等大义,敏华感佩。” “公主?她竟是位公主?!” “南越国皇室……竟隐藏着如此高手?!” “深宫之内,果然深不可测!” 众人闻言,更是惊愕万分。 而被救下的数万民众,在得知是本国公主力挽狂澜后,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对皇室的感激瞬间爆发,纷纷跪伏于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云霄: “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如潮,久久不息。 第50章 两女争一夫 “这赵公主有二十岁了吗?修为竟这么高”! “是啊!她难道是从娘胎开始修炼了?” 众人纷纷上前恭维,以求抱上大腿时,谁也没料到接下来会发生这样一幕。 赵敏华的目光原本平静地扫过众人,却在掠过某处时定格了! 她娇躯猛地一顿,双眼瞬间瞪大,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无尽的思念,以及迅速汇聚的泪水。 她看到了!在人群之后,那个站在许雪烟身旁,神色平静的男子——那张她魂牵梦绕、在无数个梦境与回忆中辗转追寻的脸! 是他!真的是他!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来不及对身旁正欲开口的剑灵宗宗主说一个字。 赵敏华周身空间一阵微不可察的波动,身影瞬间模糊,下一刻,便已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现在了李风的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刚刚以雷霆手段斩杀五大魔头、修为深不可测的合体期公主,竟如同一个受了万千委屈的小女孩,猛地张开双臂,一头扎进了李风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风哥哥!” 带着哭腔的呼唤脱口而出。 赵敏华将脸埋在李风的肩头,泪水瞬间决堤,浸湿了他的杂役服。 “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她泣不成声,双臂用力,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 “那日……那日我们被玄玑那老贼道追杀,你为了让我先走,独自引开了他们……之后我就再也寻不到你的踪迹了……我好怕,真的好怕永远失去你了……”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玄玑道人?追杀?引开? 太一宗那位渡劫期大能玄玑道长,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难道是与李风交手? 不可能! 他分明是个灵根俱无的凡俗废物,怎会…… 李风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 怀中少女温软饱满的娇躯、熟悉的体香、都让他感到……熟悉。 他下意识地没有立刻推开她。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 这个称呼……“风哥哥”……还有她话语中提及的“玄玑”……似乎都与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关。 许雪烟站在一旁,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这可是自己的夫君啊!怎能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呢? 整个场面,瞬间从肃穆的战后氛围,转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甚至有些戏剧化的境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这位强大神秘的合体期公主……竟然和剑灵宗那位刚刚认回来、被认为是“凡人”的李曜长老之子……关系如此匪浅?! 听其言,观其行,这分明是失散多年、情深义重的恋人重逢! 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李风感受着怀中少女的颤抖,抬起手,有些生疏地,轻轻拍了拍赵敏华的后背。 许雪烟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赵敏华从李风怀中拉开。 “还请前辈自重!” 她声音清冷,“这是我夫君,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搂抱成何体统!” 赵敏华被拉得一个踉跄,却毫不示弱地回瞪: “夫君?不可能!风哥哥是我老公,我们睡在一起足足十五年了!” “老公?” 许雪烟对这个词甚是陌生。 “就是夫君的意思。” 赵敏华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风哥哥连这个都没告诉过你?可见你在他心里,份量也不过如此。唏唏!” “李风!”许雪烟转头瞪向李风,“被美女抱着很爽吗?” “我……”李风这才恍然回神,“我虽失忆,不认识她,但似乎有点印象,可能……” “风哥哥你失忆了?”赵敏华闻言大惊,“难怪你一直不来寻我!” 就在这时,李昊忽然从人群中钻出,唯恐天下不乱地嚷道: “许师妹,你这夫君早在十五年前就被人睡过啦!虽说你们是娃娃亲,但人家公主可是先得手了!” “昊儿休得胡言!” 李曜长老急忙喝止,额角渗出冷汗。他转向赵敏华,语气瞬间转为恭敬: “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能看上风儿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若是殿下有意,便是招为驸马,也是我李家的荣耀啊!” 赵敏华却摇了摇头: “伯父言重了。是我配不上风哥哥。若没有风哥哥,就没有今天的赵敏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这一幕让四周围观的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两大天才美女争一夫?” “我的天,今天这戏也太精彩了!” “李风师兄,我服了!真乃我辈楷模!” “一介凡躯,竟能让两位绝世天骄争相倒贴,这也太离谱了!” 这时,皇室十万禁军终于匆匆赶到,声势浩大。为首的国师快步走到赵敏华面前,神色激动,长揖到地: “公主殿下!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您今日力挽狂澜,为我南越国立下不世之功,实乃社稷之幸!” 十万禁军目光齐聚赵敏华身上,然而她对此仅是微微颔意,随即旁若无人地拉起李风的手。 “风哥哥,我们走,我有好多话要问你。” 她的声音轻柔,与方才面对国师时的疏离判若两人。 李风尚在迟疑,已被她拉着向殿外行宫方向走去。 “等等!”许雪烟见状便要跟上,却被许天兴太上长老伸臂拦下。 “烟儿,莫要冲动。” 许天兴低声道,目光却漂向李风。 李风回头道“雪烟,我去去就回!” “哦!”许雪烟只能应着,心中却暗骂道:“李风,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小人!” 一旁的李昊见许雪烟神色,自觉机会来临,整了整衣袍便欲上前安慰。 “许师妹,何必为那……”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却倏然横亘在他与许雪烟之间——正是一直面带温和笑意的苏辰。 “李师兄,”苏辰笑了笑容,“许师姐此刻想必需要静一静,你还是请回吧。” 李昊面色一僵,最终悻悻退后,未能多言。 行宫静室之内,檀香袅袅。 李风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公主,终究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疑惑: “赵姑娘,你我之前……我真的与你……睡过?” 赵敏华闻言,俏脸上非但不见羞恼,反而扬起一抹带着追忆与甜蜜的笑容,她迎上李风的目光,坦然道: “是的,风哥哥。我们何止同眠,更是坦诚相对,灵肉交融。我们早已在绝境之中结为道侣,神魂相依,不分彼此!” 李风被她话语中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有些发懵,他努力理清思绪,抓住了最关键的时间问题: “等等,这不合常理。我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照你所说我们相处了十五年,那时我才是个六七岁的孩童,这……这怎么可能?” “这便要怪那玄玑老贼了!” 赵敏华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是他逼得我们躲进圣龙洞底下岩浆池中,并被活埋于滚滚岩浆池中,整整十五载!直到不久前,我们双双突破至合体境界,才得以冲开山体,重见天日。” “竟有这等离奇经历……” 李风只觉得如同在听天书,他捕捉到另一个关键, “可是,我们为何能一同突破至合体期?这修行之路,岂是能如此齐头并进的?” “这自然是……自然是……” 赵敏华绝美的脸庞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眼神流转间带着难以启齿的娇羞,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动人的颤音, “是我们……靠着修炼我皇爷爷留下的双修功法,才……才一同突破的……” 听到“双修”二字,李风只觉得识海深处猛地一刺,仿佛有一道被尘封的闸门被强行撬开。 无数纷乱的画面与声音如决堤洪流般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他的神智。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风哥哥!你怎么了?呜……” 赵敏华花容失色,急忙俯身将他扶住,见他已彻底昏迷,赶紧双掌按住李风心口,运转双修功法为他疗伤。 而在李风彻底沉寂的意识深处,一场风暴正在席卷。 “父亲,你不要风儿了是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空茫中回荡,那是年幼的自己,在拼命拉扯着谁的衣角。 “风儿会很乖的,你留下我好吗?”哀求声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 接着,是一个男人冰冷而决绝的回应,仿佛来自九天之上:“风儿,我已然做出决定。” “……南风……李家?” 更多的碎片紧随其后,疯狂闪烁——一本蕴藏着无尽玄奥的“仙书”虚影、一部名为《光灵诀》的强大功法口诀、无数艰苦修炼的画面…… 直到和玄玑道人的大战... “啊——!” 李风猛地睁开双眼,胸腔剧烈起伏,额上布满冷汗。 赵敏华见此一下抱紧李风,不停在他布满冷汗的额头亲吻,饱满的胸部压得李风差点喘不过气。 属于“这一世”的记忆终于彻底贯通,从幼年被弃到艰难求生,再到偶然获得机缘……接着被渡劫大能追杀,所有线索连成了完整的链条。 唯独另一世的事想不起,只知道有个模糊画面。 如同完美画卷上被硬生生挖去的关键一角。 第51章 二十一岁的合体大修士? 至此,李风已恢复记忆,想起自己这多灾多难的一生,特别是被玄玑埋在地下的这十五年,看了一眼美得不可方物的公主,居然和自己抱在一起十五年。 想起那画面,让他瞬间面色通红,血脉偾张。 这窘态好死不死,正被抬起泪眼的赵敏华瞧个正着。 她先是一愣,接着是微微一笑, “风哥哥,你心思不正!是不是在想……那些……不健康的事情?” “没有的事!绝对没有!” 李风心头一跳,慌忙摆手解释,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忽起来。 “哼,还说没有?” 赵敏华向前逼近一步,故意挺了挺身子,纤纤玉指顺势按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上,语带娇嗔, “你都盯着人家这里看半天了!啊!你……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李风只觉鼻腔一热,抬手一抹,果然一片鲜红。 他内心哀嚎:这能怪我吗?你这分明是在考验我的定力,是引诱我犯错啊! 此地不宜久留! 他脑中警铃大作,再待下去,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我……我先出去透透气!” 李风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踉跄地朝殿外走去。 刚至殿外,还未来得及平复心绪,便见一名侍从引着一位仙风道骨、威仪自生的老者快步而来。 侍从连忙禀报:“殿下,李公子,剑灵宗老祖元尊前辈求见。” 李风抬头,正好与元尊老祖审视的目光对上。 老者目光如电,上下扫视李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门见山道: “你便是李曜那小子的儿子李风?听说,你曾与那玄玑老道交过手?” 他眉头微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可为何,老夫丝毫感觉不到你体内有半分灵力修为?” 李风此刻心绪未平,加之记忆刚刚恢复,尚有许多关节未曾理清,无意多言,便顺势找了个借口: “前辈明鉴,晚辈……晚辈确实记不清之前许多事了。我想其中必有误会,玄玑道长乃是即将飞升的大能,晚辈微末之身,如何能与他交手?您想必是来找赵公主的吧,她就在殿内,您请自便。” 他正欲借机脱身,身后却传来赵敏华急切而清脆的呼唤:“风哥哥,你等等我!” 只见赵敏华已快步追了出来,不知何时已重新罩上一件端庄的外衫,将内里的曼妙春光严谨地包裹了起来。 李风眼角余光瞥见,心下竟莫名松了口气:还好包起来了…… 只见元尊老祖身后,还跟着一众气息浑厚的身影,李家的老祖亦在其中。 他们此番前来,明为拜见,实则是想探一探这位赵公主的虚实——她究竟是何等修为,又为何能在这毫无灵气的凡俗地界,修炼至如此惊世骇俗的境界。 面对众人或明或暗的试探,赵敏华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付,一双美眸却像是被磁石吸住般,始终黏在李风身上,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秋波暗送。 这等情态,在场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李家老祖心中更是惊疑不定:那李风分明是自家血脉里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子弟,怎会有如此魔力,竟能引得这般大能前辈倾心? 莫非……是修炼了什么蛊惑人心的邪门媚术不成? 直到此刻,他们内心深处仍固执地认为,赵敏华定是某个驻颜有术、修炼了千年的“老怪物”。 而她如今对李风表现出来的亲昵与好感,在他们看来,无非是邪修想要采补元阳、吸食李风这等“初哥”精血的危险信号。 尾随而来的许雪烟眼见此景,再也按捺不住,她快步上前,对着赵敏华恳求道: “前辈!我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夫君吧!” 赵敏华闻言,“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叫我前辈呢?许雪烟是吧,说起来,我与你年纪应该相差无几才对。” “什么?” 许雪烟美眸圆睁,满是难以置信, “我才二十多岁,难道你……你也是?” “是呀!我比风哥小一岁,正好二十一。” “这不可能!” “绝无可能!” 一旁几位老祖闻言,更是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荒谬。 李家老祖按捺不住,直接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骇然: “那你……你如今究竟是什么境界?你……你究竟是如何修炼的?” “啊?境界嘛……” 赵敏华偏头想了想,随口道, “大概是合体期吧。” “至于怎么修炼的……” 说到此处,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绝美的脸颊上蓦地飞起两抹红云,眼波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的李风,带着几分羞涩的声音也轻快了起来, “这个嘛……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哦!” 李风不愿在人群中多待,悄悄离开了大殿,来到外间的广场上。 只见十万禁军正井然有序地救治伤患、安抚民众,一片忙碌。 李曜正在不远处安抚南风城李家的族人,见李风走来,连忙上前, “风儿,你出来了?你……你究竟是如何结识赵公主那般前辈高人的?” 李风现在恢复了记忆,看着眼前这个自幼便遗弃自己的所谓父亲,心底没来由的讨厌。 “不认识。” 他语气冷淡疏离,“我区区一个被家族放弃的修炼废物,怎会认识赵公主那样的大人物?” “你……”李曜一时哑口,半晌才道,“以往是为父不对。往后,你便留在为父身边吧。” “不必了,我还是留在南风城为好。这里,才是我这等废物该待的地方。” “逆子!这里的事已了,跟我回去!” 李曜终究压不住火气。 李风却懒得再与他争辩,径直转身朝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这里还没安全!” 李风没有回头。穿过熟悉的街巷,最终停在了一片荒芜的空地前。 这里曾是他的家,那个在他六岁被测出毫无灵根后,被李曜逐出家门时唯一的容身之所。 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被彻底夷为平地。 他望着这片废墟,心中百感交集,万千感慨涌上心头。 “风哥哥,你在看什么?”赵敏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怎么来了?他们肯放你离开?” “那些人太烦了,问来问去,无非就是想问我怎么修炼的。” 赵敏华撇了撇嘴,“于是,我直接瞬移出来找你了。” 她自然地上前拉住李风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里……”李风目光落回那片空地,声音低沉,“曾经是我的家。” “家?”赵敏华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荒地,更加困惑,“可这里……不是块荒地吗?” “以前这里有一个大院子,里边还有三间屋。只是被玄玑道人夷为平地了。” “原来又是贼道!” “这里,是我六岁被测出没有灵根后,被李曜赶出家门,独自来到南风城落脚的地方。” 赵敏华闻言,心中一酸。 她的风哥哥,过去竟吃了这么多苦! “那……你的母亲呢?”她忍不住轻声问,“她……也不管你吗?” “我没有母亲。”李风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据说,我刚出生不久,她就带着妹妹离开了。” “对不起……” 赵敏华意识到触及了他的伤痛,连忙道歉,“我不该提起这些的。” “无妨,”李风看向她,反而安慰道, “我还没那么脆弱。” “那就好!”赵敏华立刻重展笑颜,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以后的风哥哥,由我来照顾!” 就在这时,旁边尚算完好的屋舍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你们找谁呀?我看你们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这里原先住的人,早被那些天杀的仙人给害了,连房子都给毁成这样子了……唉,住在这里的那个小仙童,真是可怜啊……” 李风听到“小仙童”这三个字,心神一震,立刻仔细端详起老妇人,那熟悉的轮廓让他瞬间认出了对方。 “您是……张大娘?”他试探着问道。 老妇人,眯起了眼睛,诧异道:“你……你认识我?” “真的是您!”李风激动的道:“我是李风啊!” “李风?那个小仙童?”张奶奶难以置信地重复着。 “对,是我!” “你没死?老天爷啊!”张奶奶激动得声音发颤,上前一把拉住李风的手,上下左右仔细地瞧着, “长这么高了,成了大小伙子了!好,真好!当时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当时没在家...” “真是老天保佑!这位……这位仙女似的姑娘,是你婆娘?” 一旁的赵敏华闻言,俏脸微红,却立刻脆生生地应道:“奶奶您好!我就是他婆娘!” 张奶奶顿时笑开了花,拍着李风的手背: “好小子,真有眼光!这姑娘,真是水灵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她说着,又仔细看了看赵敏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声音都带着敬畏起来, “啊!你……你……您是公主殿下?就是您,刚才打跑了妖魔,救了我们全城百姓的公主殿下?!” 听到张奶奶叫公主殿下,附近的民众都围了过来。 感恩之声,不绝于耳。 第52章 再次双修 赵敏华闻言展颜一笑,声如清泉:“降妖除魔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诸位放心,只要本公主在一日,必护南越国百姓周全!” “公主千岁!”民众的感恩戴德声此起彼伏。 眼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李风与赵敏华交换了个眼神——再待下去怕是难以脱身了。二人对张奶奶歉意一笑,旋即身形轻晃,如一阵清风般悄然离去。 谁知刚转到一条僻静小巷,一道充满怨恨的身影便猛地跳出,拦住了去路。 李风定睛一看,竟是小时候常欺负他的李豪! 只见李豪双目赤红,死死瞪着李风,咬牙切齿:“李风!果然是你!我父亲李润之肯定是被你害死的!今日我就要你偿命!” 李风眉头微皱,满心不解:“李豪,为何你和你大哥都认定是我害了李润之?他的失踪,我确实不知情,也认为与我无关。” “你还敢狡辩!”李豪激动得几乎跳起来,“我父亲刚把你卖去圣龙洞,转头人就失踪了!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 “什么?!”李风恍然大悟,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原来当初我莫名其妙被追杀,最后被掳去圣龙洞,全是他在背后搞鬼?” “没错!”李豪自知失言,却仍强硬,“圣龙洞已被夷为平地,找不到一个活口,你却好端端站在这里,我不找你找谁?” “若你父亲当时在圣龙洞,”李风冷冷道,“那你不必找了。他早就被玄玑道人杀了,你要报仇,找玄玑道人才是。” “玄玑道人?我管他是谁!”李豪暴喝一声,长剑已然出鞘,“定与你脱不了干系!我先杀了你,再去找他!纳命来!” 剑光凌厉,直刺李风咽喉。这一剑狠辣异常,带着后天武者的全部功力。 “放肆。” 赵敏华只淡淡二字,不见她有何动作,李豪的剑锋却如同撞上无形墙壁,再难前进半分。他整个人更是被一股巨力轰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呕出一口鲜血。 赵敏华翩然立于李风身侧,冷若冰霜:“你父亲将风哥哥卖去圣龙洞,险些害他丧命。害人终害己,李润之既然做出这等恶事,就该想到会有报应。” 她转向李风时,语气瞬间温柔:“风哥哥,你当年受的苦,我现在就替你讨回来。” 李风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罢了,我们走吧。” 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就是他!竟敢对我们公主的男人出手!废了他!”一群人将李豪团团围住,拳脚相加。 “救...救命啊!” 李风对身后的惨叫声充耳不闻——这种人,打死也是活该。 “我的赵公主殿下,”他忽然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带你去个好地方,赏脸否?” “去哪?”赵敏华顿时来了兴致。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御风而行,不多时便来到黑风山,轻飘飘落在一处山崖突出的平台上。 “华儿,我就是在这里找到修仙机缘的,也是在这里开始修炼的。” “真的?”赵敏华美眸一亮,好奇地四处摸索查看,“可是,这里空空如也,只有烈日曝晒啊。” “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都被玄玑毁掉了。”李风心想,可不是只有阳光么?但他不打算告诉赵敏华自己是靠吸收日光修炼的——这太匪夷所思,告诉她反而可能给她招来祸端。 “来吧,我们好久没有双修了。我看你这段时间修为都没什么长进。” “是啊!”赵敏华俏脸微红,“我除了和你双修,自己根本修炼不了。你进阶了吗?快传功给我!” “好啊,现在就来。” “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双修’?不怕被人看见?”她嘴上这么说,脸颊却愈发绯红。 “这里才刺激,没人会来。” “好你个李风,越来越不正经了!”赵敏华娇嗔地捶了他一下,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不过...我喜欢!” 两人在平台上站定,李风竟开始宽衣解带。 赵敏华看得一愣,脸颊飞红: “风哥哥,你、你脱衣服做什么?不是要修炼吗?你这分明是……” “这样修炼效果才更好,” 李风一本正经,手上动作不停, “你也脱。” “什么?”赵敏华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果子,娇嗔地捶了他一下, “你想人家就直说嘛!还找什么修炼的借口……死李风,坏死了!” 她嘴上抱怨,动作却不见迟疑——不过眨眼功夫,竟已衣衫半解,雪白的肌肤在烈日下晃得人眼花。 “不是……你怎么都……” 李风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鼻腔,伸手一摸,果然一片鲜红。 这小妮子,身材何时变得这般惹火了? “你、你怎能那样脱?”他慌忙别开视线,声音都有些发颤, “只脱外套就够了!乖,快把里衣穿好!”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没开始修炼就先因失血过多而倒了。 待赵敏华重新整理好衣裳,两人才在灼热的日光下相对而坐,双掌相抵,运转功法。 这平台高悬于黑风山绝壁之上,四下里唯有呼啸的山风与灼人的烈日。 岩石被晒得滚烫,空气中热浪扭曲,寸草不生,荒芜得仿佛天地初开。 许是太久未曾双修,又或许是这至阳之地格外契合功法,两人甫一运功,便觉真气如江河奔涌,在彼此经脉间循环往复,相濡以沫。 阴阳二气在炽烈阳光的催化下交融互济,进展竟一日千里。 此处荒无人烟,唯有日升月落为伴。 两人心无旁骛,这一修,便是整整三个月。 赵敏华睁开眼,只见身处一块被烈日烤得发烫的突出平台上,腿边丛生着半人高的杂草,叶片上还挂着未干的晨露。 低头一看,自己的里衣已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似乎比以往更加细腻。 对面的李风仍在闭眼静坐,身形魁梧挺拔,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愈发分明。 赵敏华凝神内视,发现自己的修为竟已悄然进阶到合体中期,心头一阵惊喜: “风哥哥真是我的福星!” 想到此处,她脸颊微红,轻手轻脚地爬过去,在李风脸上飞快印下一个吻,随即迅速退开。 李风恰好睁开眼,她连忙亲昵地敛衽一礼:“多谢风哥,敏华感激不尽。” 其实李风早已结束修炼,刚才正沉浸在识海之中——那本久违的仙书终于再次出现,让他心头安定了不少。 仙书上清晰显示: 姓名:李风 资质:上 修为:洞虚中期 果然突破了!李风心中一喜。紧接着,识海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一个全新的空间浮现,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模糊的片段终于变得清晰完整。 终于恢复全部记忆。就连平行世界那边的事也记起来了。 不好!那边都离开多长时间了?不会院长妈妈又报警吧! 想到这里,李风赶紧对赵敏华道:“华儿,我有些急事需独自处理,不如你先回去歇息?” 赵敏华一听,立刻拽住他的衣袖,樱唇微嘟: “不要!风哥哥去哪儿,我就要去哪儿!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以后你休想再甩开我!”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他,哪能让他再次离开? 李风无奈,只得先将她送回南风城那座属于她的华丽宫殿。 恰在此时,宫人传来她父皇的急诏,命她即刻回宫。 “你跟我回宫见我父皇,好不好?”赵敏华拉着李风的手不放,“我要嫁给你,让父皇招你为驸马!” 李风赶紧道:“我还有急事,不得不办,过后我会去皇宫找你!” “那好吧!我在皇宫等你!” 纵然万般不愿,赵敏华只得依依不舍地与李风告别。 好不容易脱身的李风,立刻在城中寻了间僻静的客栈。 关上房门,凝神静气,心中默念“进去”,一道金光闪过—— 下一刻,他已然消失在原地。 当他再度睁眼,已置身于空间之中。 眼前的景象,早已不复最初那四四方方的白色房间模样。 但见青山叠翠,碧水蜿蜒,白云悠然漂浮于天穹之上——这里,已然自成一界,生机盎然。 难道是他进阶洞虚后,空间也跟着进化升级了? 那扇漆黑的诡异之门,依旧静静地矗立在李风面前,仿佛亘古如此。 门扇中央,那枚神秘的黑白太极指针,此刻恰好稳稳地指在黑白平衡的中央位置。 李风清楚地记得,上次离开时,他亲手将指针向代表“黑”的区间拨动了两格。 “黑色这边,很可能对应着危机四伏的修仙世界; 而白色这边,则代表着夏国的现代世界。”他凝视着指针,心中推测。 “如此看来,我在修仙界活动的时间,刚好耗尽了这两格。” 想到这里,伸手向门的白色这边一推—— 下一刻,他人已出现在那间熟悉的学区房卧室中。 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开机。屏幕显示电量还剩两格。目光扫过日期:2025年11月5日。 “好家伙!”李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距离我上次离开,现实世界才过去五天,难怪手机还有两格电。” 修仙界度过了将近五个月,而现实世界仅仅流逝了五天。 “一个月对应一天……我拨动了两格,意味着第一格是基础加速,第二格开始,时间比例达到了一比三十。” 他低声自语,脑海中的时间法则逐渐清晰起来,“若是继续拨动,比例恐怕还会以惊人的倍数递增……” 这样他就有很多时间停留在修仙界了。 第53章 说到底,我不是爸妈亲生的 而此时,李氏集团总部,总经理办公室。 李子岚推门进来的时候,连门都没敲。 她随手将爱马仕铂金包扔到沙发上,踩着高跟鞋,来到李子强的办公桌前。 “听说爸妈要让李风搬回来住?”她单刀直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李子强正专注批阅文件,闻言才缓缓放下钢笔。 这位才二十三岁就修完所有学位、空降集团总经理之位的年轻精英,只是向后靠进椅背,目光越过姐姐肩头,投向窗外林立的摩天大楼。 “人快老了,就容易寂寞,想孩子在身边热闹热闹。再说,你我平时谁常回家?” “你就不怕?”李子岚俯身撑住桌面,“万一爸妈一时糊涂,把不该给的东西都给了他……” “怕什么?”李子强淡淡反问。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助理引着财务总监走进来。总监恭敬递上文件:“李总,上季度财报。” 李子强略一颔首,却没翻看报表,反而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妈那套学区房过户了么?” 总监反应迅速:“已经办妥了,连城东的电厂也一并过户完成。” “啧。”李子岚忍不住咂舌,脸上写满嫉妒,“妈可真大方。那房子市价少说三千五百万吧?再加上电厂……这得值多少?” 李子强没接话,十指交叉置于桌面,继续吩咐:“把我母亲名下黑卡的消费记录发我。” “好的李总。” 财务总监退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一份消费明细单就发到了李子强的手机上。 他点开那条信息,目光在那简单几条消费上停留。 李子强疑惑了起来,就几项无名消费,交易总额却达到五百万。 这是买的核武器吗?这么贵! 他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机屏幕转向李子岚的方向。 李子岚立刻凑过去看。 屏幕上就几笔消费记录,但是消费什么物品却是空白。 每笔都汇往同一家贸易公司,金额均超百万,总额已达五百万。 李子岚先是皱眉,随即也跟着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就这?” “重点不在这。”李子强收回手机,“如果他购买违禁品,最终牵连的是母亲。那张卡是以她的名义办的。” 说来也巧,李风购置军火的行为,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什么商品需要如此神秘交易,还动辄百万?” 李子强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如果真是买了什么武器或毒品,这就是害了咱整个李家。” 李子岚这下也紧张起来,“不会真让你说中吧,我这就去告诉老爸。” “不必着急。按理说父亲应该知情,既然他保持沉默,或许这就是他的安排。” “说得也是,”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语气也轻松起来,“这种人,别把咱们害了就好。” “所以,”李子强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爸妈愿意给,就让他们给。 李子岚微笑了起来,她拎起沙发上的铂金包,理了理裙角站起身。 “行了,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几个闺蜜还等着我喝酒呢。” “等等。”李子强叫住了她。 李子岚不耐地回头。 “你不是什么京城四大美女吗?排名四美之首的林菲雨你认识吗?”李子强问。 “不熟。怎么了?” “同为京城四大美女,竟不认识?” “这有什么奇怪?”李子岚挑眉,“那种野榜也能当真?” 李子岚挑了挑眉:“你不会是想追她吧?” “我倒是想呀,可是我连她的人都没机会见着。” “你突然问她干嘛?” 李子强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声音平淡无波: “林家的固态电池已经研发完成,可以用到新能源汽车上了,我必须签下代理。” 听到“林家”两个字,李子岚撇了撇嘴。 她当然知道林家这几年风头很盛,特别是林菲雨这个女人,是李家一直都想拉拢的对象。 “林菲雨的表妹下个月生日,生日那天会办一场盛大的生日会,到时林菲雨会到,你帮我引见一下。”李子强继续说。 “可惜我们不熟,帮不了你。”李子岚嗤笑一声。 “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李子强抬眼看她,“ 林家的这块固态电池项目,我们和她手下的项目经理谈了半年毫无进展,必须直接接触林菲雨本人。” “你条件也不差,”她突然调侃,“不如把她追到手?听说她可能是隐形世界首富,娶了她你就能当全球第一软饭王了!” “我?”李子强闻言失笑,指着自己,“吃软饭?也对,我都不是爸的亲儿子,只能吃软饭了!”嘴唇哆嗦了半晌,接着无力地靠回椅背,沉默了片刻。 “老弟,姐不是这意思,爸不会不要你的!”李子岚自知失言,赶紧上前从椅子后面抱了一下李子强,以示安慰。 被抱着的李子强心神一震,眼神迷离。直到李子岚放开他有一会了才回过神来。 接着摘下了眼镜,用指尖轻轻按压着鼻梁。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直:“你别忘了,我说到底,不是爸妈亲生的。” 李子强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李子岚强撑的气势。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先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迅速消褪,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今时不同往日。”李子强继续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他们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回来了。” “一个活生生的、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即便他目前尚不足为虑,但我们……不能不提前防备。” 他抬起眼,目光直直看向李子岚,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 “因此,我绝不能行差踏错,不能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可趁之机。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需要你帮我。” “我当然帮你!”李子岚毫不犹豫地应承,“你是我弟弟,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说完,手指紧了紧手中的铂金包,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合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李子强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久久未动。 他需要这位姐姐毫无保留的支持,唯有如此,他才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家族变局中稳住阵脚,从容布局。 他凝视着窗外属于李氏集团的繁华景象,眼底深处是一片冰冷的坚定。 这里的一切,早已被他视作囊中之物。 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分毫。 李风心念电转,似乎想到了某种关键,身形一晃便再度回到了那片自成一界的奇异空间。 双脚刚刚站稳,李风便看到一堆略显凌乱的杂物旁,散落着几个已被拆开的空纸箱。 一把造型精悍的手枪和几个孤零零的弹匣静置其上,显得格外醒目。 这显然是他上次为对付玄玑老道而购置的军火,历经激战,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存货。 旁边,还躺着他那个看似朴素的储物袋。 李风的视线越过这些物品,牢牢锁定在那扇亘古不变的漆黑之门上。 门把手上的太极图纹清晰分明,黑白二色流转,蕴含着时空的奥秘。 “上次前往修仙界,我将指针向黑色这边拨动两格,两边时间流速比例便达到了一比三十……” 他凝视着太极指针,脑中灵光一闪, “那么,反过来呢?若我身处夏国现世时,将此指针向白色这边同样拨动两格,当我返回修仙界时,两边的时间流速是否也会依照这个比例变化?” 这个想法一旦生出,便强烈地驱使他去验证。 他不再犹豫,上前伸出手指,小心地将那枚神秘的太极指针,在代表“现世”的白色这边,稳稳地拨动了两格。 完成操作后,他深吸一口气,心念微动,身影再次自空间中消失,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学区房卧室。 第54章 义子 李风的手机在充电座上响起,是李伟强的来电。 他拿起手机接听:“风儿,之前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提示关机。明天回家一趟吧。” 次日下午,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准时出现在楼下。 车辆驶入那座气势恢宏的庄园,精工锻造的铁艺大门缓缓开启。 穿过一片修剪得如同绿毯般的宽阔草坪,轿车平稳地停在一栋三层主楼前。 身着正装、发型一丝不苟的王管家已静候在门廊下。 司机躬身拉开车门。 “二少爷。”王管家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得体。 李风默然颔首。 “老爷和夫人正在等您。”王管家侧身引路,“知道您要回来,两位都很高兴。” 李风举步踏入宅邸。 挑高近十米的客厅气势恢宏,巨型水晶吊灯自穹顶垂落,折射出璀璨光芒。 墙壁上悬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作品,脚下铺设的地毯厚实柔软。 整个空间静谧得能听见心跳,空气中浮动着花香与岁月沉淀的气息。 李伟强与欧美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见李风进门,欧美玲脸上浮现温暖笑意,起身主动拉住他的手:“来了就好,快坐。” 李风随着她的引导在身旁落座,身下的沙发柔软得仿佛要将人包裹。 李伟强也点头致意:“新住处还习惯吗?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王管家。” “一切都好,没什么缺的。”李风淡然回应。 几句家常过后,李风轻抿茶水,不着痕迹地切入正题: “上次听您提起,之所以会发现抱错孩子,是因为家族做了血脉检查?” 李伟强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颔首确认: “这件事让我颜面尽失。当时第一个念头竟是怀疑美玲不忠,还为此大吵一架。后来重新做了基因检测,结果显示——我们两人,都与子强没有血缘关系。” 客厅里只剩下古董钟摆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无疑是命运最残酷的玩笑。 “之后我们开始寻人,后面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李伟强继续道, “多亏美玲当年留在你身上的那块玉佩,这才让我们找到了你。" 李风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思绪却如同一团乱麻。 他清楚地意识到,李子强当初根本不明白"启明石"能够检测出血缘关系,只当它是个测试资质的普通灵石。 这场意外的曝光,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着李伟强的叙述结束,客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李风始终沉默着,目光停留在那杯渐凉的茶水上。 欧美玲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沉默,那沉默像一根细刺,轻轻扎进她的心口。 她试探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 李风抬起眼帘,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认,李子强是在家族检测''启明石''时才发现这件事的?" "确实如此。"李伟强接过话茬,"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我们也是担心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当时作何反应?"李风追问。 "自然是震惊不已,直到几天后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才慢慢接受。" 李伟强稍作停顿,又补充道, "子强向来顾全大局。如今这样的安排,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小风,我明白你或许会觉得不公平。"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但对我们而言,你们都是心头肉。" 又是这套说辞。 李风垂下眼睑,掩去眼中转瞬即逝的讥诮。 "况且,"李伟强继续道,语气中带着商人的精明与权衡, "子强二十岁进入李氏集团,短短三年就让集团业绩再上新台阶。他在商业上的天赋有目共睹,从董事会到基层员工,都对他心服口服。" 这番话既是在陈述事实,也是在敲打李风。 李伟强微微前倾,十指交叉置于膝上,展现出掌控全局的姿态。 "有些既定事实无法改变,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他凝视着李风,目光深邃, "我们亏欠你的,只能在物质上尽力弥补。集团不能出现动荡,这是我毕生的心血,希望你能理解。"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风在心中冷笑:你的心血?却要拱手让给一个连李姓都不配的养子? 难怪祖父始终不赞同。至少他不会将辛苦打下的基业交给外人。 但他并未表露分毫,反而抬起头,迎上李伟强的目光。 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甚至带着几分质朴的笑容。 "您说得在理。" "你们的决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完全理解。" 李风的语气诚恳得无可挑剔, "再说了,李子强......做了你们二十多年的儿子,又为集团立下汗马功劳。总不能因为我回来了,就把人扫地出门。那不成了白眼狼?传出去反倒坏了李家的名声。" 这番话说得太过"通情达理",太过"顾全大局",反倒让李伟强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全都哽在喉间,进退两难。 他眯起眼睛,重新审视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 这个年轻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欧美玲则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眼眶又泛起红晕。 她抬手拭了拭眼角,声音哽咽:"小风,你能这么想,我们......我们真的很欣慰。" 李风依旧保持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这是应该的。"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从冰点回暖。 李伟强紧绷的唇角也终于松弛了些许。 他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或许是多余的。 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眼界和格局终究是有限的。 给他足够的钱,再许他一个体面的身份,想必就该感恩戴德了。 至于那点血缘上的委屈,在真金白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他目光中的温度真切了几分: "听说你快毕业了,大四课程不多,都在找实习。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李风端着茶杯,心想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找林菲雨报仇... "既然如此,不如先来自家公司历练。"李伟强抛出橄榄枝。 本来李风是想拒绝的,但一想到正好这段时间找一找林菲雨,顺便报个仇什么的, "也好。我学的是计算机,您看着安排。" "那就明天来报到。"李伟强满意地点头。 李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客厅,最终定格在壁炉上方那张装裱精美的全家福上。 相片中,一家四口站在庄园草坪上,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的视线定格在李子强的笑脸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抱错孩子的事了? 李伟强将一份文件推向茶几中央:"集团正在推进一个新能源项目,不知你是否有所耳闻。" 李风没有接话,只是微微颔首。 "这个项目由我亲自推动,是李氏未来十年战略转型的关键。" 李伟强的指尖在文件上轻点, "我希望你从项目副手做起,跟着负责人熟悉集团运作模式。" "负责人是谁?"李风问出关键问题。 "不必担心,不是子强。"李伟强语气笃定,"我会安排信得过的人选。" 他话锋一转。 "小风,我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给你这个机会,并非因为血缘关系," 李伟强的目光带着审慎的打量,"而是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这番看似器重的表态,在李风听来却字字千钧。 "至于子强那边,你无需顾虑。" 李伟强话锋一转,"在李家,最终决策权在我手中。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包括我。" 翌日清晨。 王宁入职李氏集团将近一月。 他通过层层筛选进入的新能源汽车项目部,这部门始终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总经理李子强曾短暂兼管,却因公务繁重无暇他顾。 尽管集团承诺派遣专职负责人,却迟迟未见动静。 直到今晨,突然传来消息:将有一位副总空降。 更耐人寻味的是,这位副总被称作李总的"义子"。 在儿女双全的豪门,"义子"这个称谓本身就充满深意。 公司内部流传着各种猜测,最盛行的说法是:这其实是李总不便公开的亲生骨肉。 王宇正襟危坐,不时整理领带。 能进入李氏集团对他而言已是难得的机会——同宿舍四人中,他的工作算最好的了,更别说老二李风连工作都没落实呢! 项目部办公室弥漫着期待与紧张交织的诡异氛围。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位传闻中的空降高管。 在这种传统企业,人事变动向来是办公室政治的重头戏,更何况是这般特殊的"皇亲国戚"。 王宇心中早已盘算妥当。 这一个月来项目推进缓慢,正是缺乏核心决策者。 如今靠山将至,虽是"义子"名分,但能被李总亲自安排,分量不言而喻。 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他的工作便能稳如磐石。 当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王宇立即挺直腰板,扬起职业化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来人身着深灰色休闲西装,内搭简约白衬衫,身形挺拔,气质沉静。 那张熟悉的面容让王宇一时怔忡——这不是宿舍里尚未就业的老二李风吗? "二......二哥?"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上前两步又迟疑驻足。 李风显然也认出了故人:"老四?" "我在这工作!" "正好,我们从室友变成同事了。" "是同事没错!"王宇笑容愈发真切,亲昵地揽住李风肩膀往办公室带,"这缘分可真妙,转来转去又成同事了!" 李风默许着这份熟稔,目光掠过陌生的办公环境: 年轻面孔们难掩紧张,文件堆积如山,空气里飘散着咖啡与墨粉的气息。 一切都令他恍如隔世。 王宇将他的沉默误解为初来乍到的不安,热络地保证: "二哥放心,以后跟着我干。咱们知根知底,配合起来肯定顺手。这个项目是集团重点,前景广阔。不过这里人际关系复杂,有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他压低声音透露: "项目负责人马上就到。等会儿机灵些,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说着将李风往人事部方向轻推,"先去确认工位,整理好东西赶紧回来,别让领导看见你手忙脚乱的样子。" 此时办公室玻璃门再次开启,沉稳的脚步声引得众人屏息。 王宇无暇他顾,敏捷地转身迎上前去。 来者年约五旬,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眉宇间自带威严。 他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整个办公室的气氛。 此起彼伏的"王总好"在空间中回荡。 这位集团元老、李总心腹、新能源项目总负责人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扫过全场。 第55章 第一天上班 王总的目光掠过满脸堆笑的王宇,在办公区环视一周,最终定格在李风身上。 在全体职员的注视中,这位集团元老迈开稳健的步伐,径直越过已经伸出双手满脸堆笑的王宁,走向他身后的李风。 王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悬在半空的手掌显得格外尴尬。 "李总,路上遇到早高峰,让您久等了。" 王总在李风面前站定,先前面对下属时的威严神色已然褪去,换上了恰到好处的熟稔与敬重。 作为李伟强的亲信,他深知眼前这位年轻人的真实身份,言语间自然流露出不同于常人的客气。 这番对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静谧的办公区。 同事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交换着眼神。 王宁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他僵硬地转动脖颈,双目圆睁死死盯住李风。 李总?哪个李总? "王总言重了,我也刚到不久。"李风从容回应。 王总会心一笑,随即转身面向目瞪口呆的众人,朗声宣布: "诸位,这位是李风先生。从即日起,他将担任新能源项目部副总经理,全面负责项目的日常运营与推进。"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李总好"。 王宇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即涌起狂喜——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大腿吗?而且还是他的二哥! "我带您去看看办公室。"王总亲切地拍了拍李风肩头。 "有劳了。"李风微微颔首,随他朝里间走去。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凝滞的空气终于重新流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办公区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王宁身上,他脸上的表情由惨白转为通红,最终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 项目经理李晓率先发问:"王宇,副总真是你同学?" "何止同学,"王宁挺直腰板,"他还是我二哥呢!" "亲二哥?"同事李丽好奇地凑近。 "我们是大学舍友,按年龄排行,他是万年老二,我是老四。"王宁得意地解释,"所以叫他二哥。" "还是同居关系咯!"李丽俏皮地眨眨眼,"正好我还单身,不如帮我牵个线?" "你这妖精就算了,"另一位女同事插话,"还是介绍给我吧。" "宇哥哥!考虑下我嘛......" "我更喜欢李总这样气质出众的。" 王宇感觉自己今天成煤婆了,全办公室的美女都向他示好,可惜对象不是他。 ...... 此时的李风无暇顾及外面的热闹。 他正专注审阅王总提前发送的项目资料。 厚厚一叠文件看得他头晕脑胀,要是像修仙界的玉简那样贴在头上就能传进大脑多好啊! "根据现有资料,"李风开门见山,"当前最关键的是争取林氏集团的固态电池授权。" 王总神色凝重地点头:"确实。这是整个项目的核心,没有它一切无从谈起。" "对方负责人是?" "林菲雨。这项技术就是她的团队研发的,只要获得她的首肯就能签下。" "等等,"李风突然打断,"你说的是谁?" "林菲雨。" 同名,是同一个人吗? "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她行事低调,从不允许拍照。"王总略显遗憾,"不过我见过本人,是位相当出众的女士。" "是不是二十出头,明眸皓齿,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窈窕的美女?" "正是。您认识她?" “见过!” 王总略显惊讶,"这位可是商界传奇,十几岁便白手起家,如今才二十几岁资产已经难以估量。" "林家是京城古武世家,底蕴比李家更为悠久。只是产业转型时错失良机,一度中落。多亏林菲雨这个商业奇才,才重振旗鼓。" 王总补充道,"不过林氏集团是她个人产业,与林家本家无关。" 古武世家?那就是她没错了。 李风脑海中闪过之前被林菲雨活活打死的惨痛记忆。 若非意识穿越到修仙界,此刻他坟头的青草怕是早已没过膝盖。 "听说她还是京城四大美女之首。"王总又添了一句。 李风眉梢微挑。四大美女? 他记得他那个便宜姐姐李子岚似乎也位列其中吧! 不禁腹诽:这评选标准是不是有问题? 李风眼底掠过一丝暗芒,指尖无意识地在办公桌上叩击出规律的轻响。 林菲雨……那个有着特殊嗜好的女人。 前世他不过是个普通学生,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自己有炼虚境的修为,还怕报不了亿? "这个合作案,"他抬眸看向王总,微微一笑,"交给我来跟进。我保证能搞定!" 王总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展露笑容:"那再好不过。" 他面上虽带着赞许,心里却暗自摇头。这位空降的公子哥怕是还不知道林菲雨是什么人物,商场如战场,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搞定"的。 "林氏那边我会先做接触。"李风翻阅着手中的资料,语气淡然,"听说他们最近在寻找新的生产基地?" "确实如此。"王总点头,"城东有块地皮很符合他们的需求,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那块地,李家也看中了。"王总意味深长地说,"子强总经理一直在跟进这个项目。"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李风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有意思。"李风唇角微扬,"不过我有我的办法。" 他拿起内线电话:"王宇,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过片刻,王宇便快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二哥,您找我?" "把林氏集团近年来所有的并购案例整理出来,还有林菲雨的最近行踪帮我找人查一查。"李风吩咐道,"下班前我要看到报告。" "明白!"王宁立即应下,转身时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二哥,您这是要......?" 李风抬眼看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去会会那位京城第一美人。" 等王宁离开后,李风缓步走到落地窗前。高楼之下的城市车水马龙,繁华尽收眼底。 林菲雨,这次,该轮到你尝尝被碾压的滋味了。 下午的时候开了个会,同事们都很专业。 看得出来,李氏组建这个项目组,确实挖来了不少人才。 虽然李风是还没走出校门的大学生,但谁让他有关系呢!他只要听,让别人去忙活就可以了。 更难得的是,他那经过修炼强化的神识过目不忘,每个同事提出的问题都能精准记住,并给出恰到好处的反馈。 "我会虚心向大家学习,与诸位共同进退。"他适时表态,语气诚恳。 就是可能会议室的空调不太足。 同事们都在出汗。 唯独王宇如鱼得水,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会议主持的角色,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领导风范。 李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初来乍到之际,这位老同学确实是最合适的助力。 更何况当初若不是王宇无意中的提醒,他或许至今仍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这份人情,是时候该还了。 散会后,李风独自留在会议室,将团队成员资料看了看。 他对新能源这项目根本不上心,他只想尽快找出林菲雨那死八婆,狠狠地打,直打到她痛苦的死去,才能解了他的心头恨意。 但在此之前须要培养自己的心腹,去摸清林菲雨的仔细,并尽快做出令李伟强认可的成绩。 王宇,无疑是个不错的人选。 下班回到李家。吃晚饭时,李伟强目光转向李风。 “林氏集团的那块固态电池,怎么样了?” 李伟强继续问,“我听说,子强之前带队去了几次,都没有谈下来。” 李风还没开口,对面的李子岚就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爸,那块电池就别想了。” 她放下手里的刀叉, “我听子强说,那个林菲雨,是个变态狂,开发出的固态电池根本不是为谦钱,而是为了玩儿的。我们开出的条件已经够优厚了,他们倒好,直接说不差钱,不想卖。” 李伟强没理会女儿的抱怨,眼睛依旧看着李风, “你觉得呢?” 李风沉吟片刻,说:“我觉得,我可以搞定她。” 这话一出,李子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可以搞定?子强亲自出马,谈了五次都没用,你可以搞定?” 她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李风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商场不是菜市场,光会说几句好话可不行。这背后的利益博弈,你根本一无所知。" 李风没说话,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她。 这种沉默,在李子岚看来,恰是心虚的表现。 她脸上的嘲讽更浓了,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施舍般的“好心”。 “算了,看在你第一天上班,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她盯着李风的脸看了看, “那个林菲雨,出了名的花痴,就喜欢高大帅气的猛男,你确实有这潜力,我的帅弟弟。” 第56章 高富帅 在全市最高建筑的顶层,宽敞豪华的办公室内,林菲雨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 当她听完秘书黄英的汇报后,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一个毫无意识的植物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医院的监控呢?" 黄英回答道:"监控系统当时正好出现故障,什么也没拍到。" "这明显是人为破坏。"林菲雨冷冷道,"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目前还没有线索,系统记录显示确实是自然故障。"黄英顿了顿,"而且......负责看守的人说,毕竟只是个普通病人,所以......" "立刻把当班的看守开了,上班不职守,留着过年?" 林菲雨打断她,转身望向窗外沉思片刻, "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另外,给我再物色一个高大帅气,没有背景的新保镖,要特别强壮的。" 接着补充道:"林诗诗的生日宴马上到了,到时你陪我出席,记得准备一份厚礼。" "好的,我这就去办。" 黄英应声道,却突然上前从背后抱住林菲雨,语气里带着心疼,"我真不希望你总是找那些臭男人来打你练功,看到你受伤,我心里难受。" 林菲雨轻轻挣脱她的怀抱,语气缓和了些:"等我修为再进一步,就能在古武界站稳脚跟了。记住,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别再这样了。" “死菲雨,谁不正常了?人家只是对你有那么一丝丝...” 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人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 “菲雨妹妹,为夫来看你了!” 来人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正是四大古武家族之一,欧阳家的天才少年欧阳不隐。 他年纪虽轻,却已修至人皇境,此刻眉宇间尽是睥睨一切的傲气。 “谁是你妹妹?更不是什么‘为夫’!” 林菲雨一见来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寒光闪烁。 “我们两家早有婚约,你注定是我欧阳不隐的妻子。” 他大步走近,语气理所当然。 “我从未同意过这门亲事。林家适龄女子不止我一人,你大可以另择佳偶。” 林菲雨强压着怒火,冷然回应。 “她们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欧阳不隐嗤笑一声,目光灼灼地锁定在她身上, “连你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我欧阳不隐,要定你了!” 话音未落,他竟直接伸出手,迅疾地向林菲雨的手腕抓去。 林菲雨反应极快,身形微侧,反手便是一拳挥出,劲风中带着凌厉的古武真气。 “嘭!” 一声闷响,欧阳不隐猝不及防,竟被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胸口。他踉跄退后半步,脸上先是错愕,随即被汹涌的怒火取代。 “你竟敢动手?!” 欧阳不隐低吼一声,人皇境的强横气息瞬间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接着人如推土机般整个撞过来。 林菲雨不慌不忙,身形如电,一招海底捞月,直取欧阳不隐下阴,再一拳直接打前胸。 欧阳不隐引以为傲的人皇境修为,在林菲雨面前竟如纸糊般不堪一击。 只几下便将他重重击飞,撞在墙上又跌落在地。 "噗——" 欧阳不隐呕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你究竟是何境界?难道已突破至武皇境?这怎么可能?" 林菲雨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冷若冰霜:"与你何干?滚。" 候在一旁的保镖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插手。 欧阳不隐在随从的搀扶下艰难起身,虽已狼狈不堪,却仍强撑着放下狠话: "今日之辱,我记下了。待我回去便禀明两家长辈,择定婚期。"他抹去嘴角血迹,目光灼灼,"你注定要成为我的新娘。" 林菲雨闻言,眼中寒芒更盛。她缓缓抬起手,掌心隐隐有真气流转:"看来刚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欧阳不隐见状神色微变,在保镖的护卫下快步离开,办公室内凝滞的空气才重新流动。 一直静立旁观的黄英此刻吹了个口哨: “哈哈!菲雨,你也太厉害了!三两下就把那个人渣打发了……可他毕竟是你们林家承认的未婚夫,这么对他,不怕他日后暗中使绊子吗?” 林菲雨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袖,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恼人的苍蝇,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就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德行?真动起手来,恐怕连你都打不过。打了便是打了,有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李风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办公室。 刚踏入办公室大门,他敏锐的神识便感知到一个物体正快速向他撞来。 办公室门廊宽敞,他本能地向侧边移了一步试图避开,不料对方也同步移动,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霎时间,一对饱满柔软的“胸器”带着阵阵诱人体香,猛地撞上他胸膛。 来人更是伸出纤纤玉臂,就势将他拦腰抱紧。幸好李风身材够高,才没让这场“意外”演变成更尴尬的“碰唇”事故。 “呀!对……对不起,李总哥哥!”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无辜, “我撞痛你了吗?我、我可以赔你……” 李风低头一看,正是项目部里那个素有“小妖精”之称的李丽。 只见她今日穿着格外大胆,低胸上衣搭配短裙,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外,这哪里是来上班的装扮? “我没事。”李风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抱得更紧了,“你可以松手了。” “啊!对不起李总哥哥!”李丽这才仿佛恍然大悟般松开手,脸上却飞起两抹红霞,眼神流转间媚意横生。 这仅仅是开始。 李风今天总觉得不对劲,整个部门的年轻女职员仿佛约好了一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这哪里是职场,分明像是选美现场。 更蹊跷的是,这些美女们走路似乎都不带眼睛,接二连三地“意外”撞向他,让他不胜其扰。 好不容易摆脱纠缠走进自己的副总办公室,王宇后脚就跟了进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我的好二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王宇关上门,压低声音笑道, “她们这可都是冲着你这颗冉冉升起的‘高富帅’新星来的。你这艳福,真是羡煞小弟我了,我只能干过过眼瘾。” “我?我很帅吗?” 李风挑眉,走到落地镜前打量了自己一番。 “帅当然是帅的,”王宇凑近些,神色认真了几分,“但最关键的是那个‘义子’的身份。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亲的...” 王宇接着又低声道:“二哥,你还记得吗?找工作那会儿,我在宿舍就提过李家正在寻找亲生儿子这事,当时我还开玩笑说,你也姓李,没准就是你呢?” 他盯着李风,试探着问:“你该不会……真被我这张乌鸦嘴说中了吧?” “没错。”李风转身,对上王宇探究的目光,并不打算隐瞒这位老同学兼下属, “就是我。不过这件事目前还不打算公开,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往外说。” “居然是真的?!” 王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大腿,压低声音欢呼起来, “我的天!我居然真有个豪门少爷做同学?!这也太魔幻了!” “好了,再吹我都漂起来了!我有好些日子没回宿舍,老大许斌和老三李春风最近怎么样?工作都定下来了吗?” 王宇笑着回答:“老大运气不错,进了林氏集团。老三在埋头备考公务员呢!” “他们都找到了不错的方向,”李风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全靠自己的本事。不像我,是靠关系才……” “可现在看来,出路最好的反倒是你啊!”王宇真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午后,李风正准备回房休息,李伟强在走廊上叫住了他。 "稍等。" 李风闻声驻足。 李伟强略作沉吟,目光中带着考量: "过几日林诗诗的生日晚宴,林菲雨很可能会出席。你随我一同前去,或许能寻得契机。" 站在他身后的欧美玲闻言,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这类重要场合,向来是李子强陪同出席。这是李伟强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带李风进入他的核心社交圈。 李风对上他的目光。他明白,这是李伟强对他昨日表态的回应——既然他说能搞定林菲雨,父亲便给他创造这个机会。 他神色从容,唇边漾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好。" 简短二字,干脆利落。 既无受宠若惊的惶恐,也不见刻意讨好的殷勤,仿佛只是应下一场寻常聚会。 李伟强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王管家: "请老张来一趟,给二少爷量体定制几套西服。" 他口中的老张,是李家御用的裁缝师傅。 "是,老爷。"王管家躬身领命。 第57章 见到仇人林菲雨 到了生日宴那天,李风跟着李伟強进入宴会场时,才意识到这与影视剧中描绘的豪门盛宴截然不同。 名义上的主角是林诗诗,但真正的主角却是她背后所代表的资本与资源。 这场以生日为名的聚会,本质上是一个精心构筑的名利场,那些举止从容、谈笑风生的商界名流才是真正的主角。 林诗诗十八岁生日宴,设在自家庄园的草坪上。 草坪上拉满暖黄色的串灯,如碎钻般点缀在渐深的夜幕下。 乐队演奏着舒缓的爵士乐,衣着考究的宾客手持香槟,在柔和的灯光下低声交谈。 李子强携一位当红女星同行。 她身着香槟金色礼服,发髻看似随意实则精心打理,佩戴的珠宝价值不菲,全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在这样的场合,李子强表现得无可挑剔。 他主动过来与李风交谈,举止间尽显兄长的风度与关怀。 李伟强见到李子强过来,于是说离开一下,就走了。 李子岚与男友陆泽平一同到场。 李子岚脸色很不好。 她估摸着,估计是她那天说了那些话之后,爸妈怕面子上过不去,帮李风要了一张邀请函。 隔着攒动的人群,李子岚冷冷地注视着李风,连上前打招呼的意愿都没有。 "看他那样子。"她忍不住低声抱怨。 "怎么了?"陆泽平敏锐地察觉到女友的情绪变化。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陆泽平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与李子岚的愤怒不同,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审视。 作为京城陆家的继承人,又是李子岚的男友,他自然知晓李家近期发生的变故。 虽然李家对外仅以"义子"相称,并未大肆宣扬,但他心中早已了然。 "我该如何称呼他?"陆泽平低声询问,"是李先生,还是二弟?" 李子岚强压着怒火:"陆泽平,你最好注意分寸。" "既然是伯父亲自带过来的人,我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吧?"陆泽平收回目光,"我去打个招呼。" "你敢!"李子岚试图阻拦,却为时已晚。 陆泽平端着酒杯,从容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正在交谈的李子强与李风。 "这位就是二弟吧?"他主动伸出手,姿态谦和而得体,"我是陆泽平,子岚的男朋友。" 陆泽平这番举动,让在场几人都有些意外。 李风从容地与他握手,目光平静地打量眼前这个举止得体的男人。 陆泽平的笑容无可挑剔,但那双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陆先生。”李风选择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称呼。 “叫我泽平就好。”陆泽平笑容不变,转而看向李子强,“子强哥,好久不见。” 李子强微微颔首,面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泽平,代我向陆伯伯问好。” 三人站在一起寒暄,气氛看似融洽,却暗流涌动。 不远处的李子岚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难看。 就在这时,宴会现场忽然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入口处。 林菲雨到了。 她穿着一袭简洁的黑色礼服,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自带不容忽视的气场。 与她一同前来的除了秘书黄英,还有一位身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应该是林氏集团的高管。 林诗诗和她父亲迎了上去。 作为今晚最受瞩目的嘉宾之一,林菲雨一出现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但她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地与几位迎上来的宾客点头致意,再之后便只和林诗诗谈话了。 当见到林诗诗离开林菲雨后,李子强立即撇下身旁的女明星迎上前去。 "林总,我是李氏集团的李子强,关于新能源项目......" "请稍等,"林菲雨抬手打断,语气疏离,"今晚不谈公事。" 远处的李子岚看到这一幕,唇边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意。 这才是她熟悉的世界——等级分明,规矩森严。 像李风这样的人,本该安静地待在角落,看着他们这些真正的豪门子弟在聚光灯下谈笑风生。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只见李风信步上前,径直拦在林菲雨面前。 令人震惊的是,林菲雨脸上那副商业化的表情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惶。 "你......你是......"她声音微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身旁的黄英也瞪大双眼,失声惊呼:"李...李风?" “对,你是李风,你没死?” "你这八婆都没死,我怎么会死?"李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太好了,李大哥!"林菲雨突然展颜一笑,白皙的纤手自然而然地挽住李风的手臂,举止亲昵得如同久别重逢的恋人。 一声“李大哥”,像平地惊雷,炸得周围一小片区域瞬间安静下来。 李子强完美无瑕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虽然转瞬即逝,但那一刹那的失态依然落入了有心人眼中。 远处的李子岚脸色由讥诮转为震惊,继而涨得通红,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李风阴沉的笑了笑,反手一抓,就把林菲雨拉近面前,小声道: “你这变态女人,不是喜欢被人打吗?上次我被你打死,这次我要慢慢打残你!再打死你...” 而林菲雨只是单纯听到这一句打残打死,她体内丹田就涌起一股热流。大有内功再上一个台阶的感觉,被虐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她凑近李风耳边,吐气如兰:"求之不得。你越用力,我越欢喜。这次我保证不还手。" 她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就像情人的接吻,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周围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这下谁也不淡定了,林菲雨是谁?那是京城第一美女,古武界高手,富可敌国。 李风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家“义子”,在场大部分人都不认识的小子。 它清晰地向所有人宣告——林菲雨和李风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这个画面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李子强强自镇定地走近,笑容依旧得体:"没想到林总与舍弟认识,真是巧了。" 林菲雨淡淡瞥他一眼,恢复了商场上的疏离: “李总。不算巧,李大哥以前帮过我忙。” 李子岚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她之前还嘲笑李风不自量力,谁知人家是早就认识了。看样子还是亲密关系。 陆泽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觉得今晚这场戏实在精彩。 就在气氛微妙之际,一个嚣张的声音破空而来:"原来你喜欢这种小白脸!他哪点比得上我?看我废了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欧阳不隐正气势汹汹地大步走来,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在场了解内情的人无不心头一紧。 欧阳家族是出了名的难缠,家族成员不仅个个是古武高手,且极为团结护短,势力盘根错节,行事更是睚眦必报。 向来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何曾被人拂过面子? 欧阳家的子弟将人打残打死,不过是花点钱就能摆平的小事,而这位欧阳不隐,更是以其暴虐为乐,视人命如草芥! 如今,李风竟敢招惹到他的未婚妻头上,在众人看来,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刚走近的李伟强见状,脸色一变,正想上前打个圆场,替李风说几句缓和的话。 岂料欧阳不隐根本不给面子,粗暴地一把将他推开,力道之大,让李伟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欧阳不隐看都没看他一眼,那双燃烧着怒火与残忍的眼睛,死死锁定在李风身上。 “小子,我老婆你都敢动,谁给你胆子?”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欧阳不隐携着凌厉劲风直扑李风。 这位在古武界年轻一代中堪称翘楚的人皇境高手,此刻全力出手,气势惊人。 然而李风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唇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渡虚境大能,岂会畏惧区区凡人武者? 他甚至没有动用半分修仙者的真元,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挥。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气势汹汹的欧阳不隐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数米外的草地上。 "噗——" 一口鲜血从欧阳不隐口中喷出,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经脉如同被封锁般,竟是动弹不得。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 人皇境高手,年轻一代中的顶尖存在,竟然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家"义子"随手一挥就击败了? 比起其他人的震惊,林菲雨内心的波澜更为汹涌。 她已是武皇境修为,自问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击败欧阳不隐。 更让她困惑的是,李风何时拥有了这般恐怖的实力? 上次见面时他还只是个毫无内功基础的普通人,之后成为植物人,再到失踪归来,这才过了多久? 李家人同样震惊不已。 李伟强目光深沉地注视着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心中百转千回——他这个儿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能够随手击败人皇境武者,这份实力放眼整个古武界都堪称顶尖。 是时候带他回A市李家了。 李子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或许远比他想象中更难应付。 李子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直看不起的这个弟弟,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 而始终在一旁观望的陆泽平,眼中的兴味愈发浓厚。今晚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李风缓缓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他看都没看倒地不起的欧阳不隐,目光重新落在林菲雨身上,带着几分玩味。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地上的欧阳不隐满眼怨毒:"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得罪我欧阳家的下场吗?" “欧阳家?随手灭了便是!”李风说完拉着林菲雨就走出去。 第58章 报仇 林菲雨的保镖见状立刻围拢上来,神色戒备。 李风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无形威压,让所有保镖瞬间如坠冰窖,动作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 “你们退下。”林菲雨适时开口。 保镖们闻令,迟疑着向后退开,但仍保持着警惕的包围圈。 林菲雨抬头看李风,那双美眸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她非但没有挣脱,反而主动贴近一步,红唇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诱人的蛊惑: “你不是想打我吗?跟我来,我带你去个……更合适的地方。” 李风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求,唇角勾起一抹冷冽而了然的弧度。 “好。既然你这么渴望……那我便成全你,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旧账。” 两人之间这旁若无人的诡异对话,以及林菲雨那与其身份地位全然不符的顺从甚至主动,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到头皮发麻,难以置信。 林菲雨嫣然一笑,竟主动反手拉住李风,加快脚步,向着庄园深处一处更为僻静的私人训练场地走去。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保镖群和焦急万分的黄英。 就在一个廊道转角,李风身形微顿,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紧随其后的保镖们只觉得头脑一懵,仿佛瞬间断片,待他们回过神,眼前哪还有李风和林菲雨的身影? “人呢?!”黄英失声惊呼,带头在四周疯找,灌木丛后、亭台角落,皆空无一人。 她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急忙呼叫支援,调动林家私军,调取监控。 然而,所有监控画面都显示,两人就在那个转角,如同人间蒸发般凭空消失了,未留下任何离去的痕迹,这诡异的情形让所有人心底发寒。 而此时,李风已施展缩地成寸的神通,一步踏出,山河倒转。 林菲雨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周遭景物模糊成一片流光溢彩,待她勉强稳住心神,发现自己已被带入一个陌生的、充满工业气息的地下空间——正是李风名下的城东电厂地下室。 此处早已被他设下禁制,隔绝一切外界探查,所有现代科技设备在此都会失灵。 林菲雨扶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她环顾四周,昏暗的灯光下是庞大的机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和尘埃味道。 “这……这是哪里?我们不是还在庄园吗?” 她喘息着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更多的是被这超乎理解的能力所震撼。 李风站在她面前,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高大。 “哪里不重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已久的冷意,“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账,该清算了。” 林菲雨闻言,非但没有恐惧,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反而骤然迸发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光芒,她甚至主动向前迈了一小步,扬起下巴,带着挑衅与期待。 “来啊!你不是要报仇吗?动手啊!” 李风眼神一凛,不再多言。他并未动用丝毫仙灵之力,纯粹的以肉体凡胎,扬起了手掌。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拍击声响起,李风的手掌重重地落在林菲雨的屁股上。 力道不轻,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向前踉跄了一下,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羞愤与刺激交织的红晕。 “这一下,是为我之前那条命!”李风的声音冰冷。 不等她反应,他的手掌再次落下,这次是拍在她柔韧的后腰上。 “呃!”林菲雨痛得蜷缩了一下,却咬着唇没有求饶,反而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喘息着道:“就……就这点力气吗?” 李风眼中怒火更盛,反手一挥,掌风扫过她娇嫩的脸颊,虽然控制了力道未留下重痕,但那火辣辣的痛感依旧清晰。 “这一下,是为你那变态的嗜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前胸上,动作微微一顿。 林菲雨捕捉到他这一瞬的迟疑,竟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故意挺了挺身子,笑容妖冶: “怎么?这里不敢了?”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李风的怒火。 直接在她雪白的大长腿上,用力一捏。 “啊!”林菲雨身体剧烈一颤,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李风看着她这副样子,收回手,胸口也微微起伏。 他原本只想痛揍她一顿算了,但此刻空气中弥漫的暧昧与暴力交织的气息,以及林菲雨那明显不同于纯粹痛苦的反馈,都让局面变得复杂起来。 他冷冷地盯着她,试图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现在,你满意了?”他语气讽刺地问。 林菲雨靠在冰冷的机器上,缓了几口气,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沙哑和释然:“李风……你果然……不一样了。” 李风阴阴地笑了起来,“我哪里不一样了?” “你那都不一样,以前是乌龟,现在是王八蛋,笑什么笑!” 林菲雨想到才被他打了几下,内力就有所增强了,于是忍不住就想继续激怒对方。 “好你个贱货,你,你竟敢骂本大爷!” 李风抡起大手,“噗”的一声,打在了林菲雨的肚子上。 “既然讨打,那我就成全你!” “唔!”林菲雨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猛地弓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剧痛让她瞬间冷汗直流。 李风的手掌白皙修长,看似随意一击,却蕴含着凡人难以承受的劲道。 然而,就在这剧痛席卷之后,一股更加灼热、更加精纯的能量竟从受击处轰然爆发,如同决堤洪流,迅速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之前修炼中一些滞涩的关窍竟隐隐有松动之感! 这痛苦,竟是突破的契机? 李风见她痛得蜷缩,本以为她会服软,便停了手,冷声问:“还敢嘴硬?”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林菲雨超乎常人的恢复力下,腹部的不适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通体舒坦、内力隐隐增长的奇异感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甜腥味,非但不惧,反而仰起头,用尽力气喊道: “打人都没力气!你个没爹妈教的野种!就知道你没用!”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刺中了李风内心最不愿触及的角落。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找死!” 盛怒之下,他几乎要再次动手。 林菲雨心中暗喜,生怕他停下,连忙加码刺激: “对!我就是找死!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孙子!” 李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她: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好,你想挨打是吧?我偏不打了!” 一听这话,林菲雨真急了,突破的契机就在眼前,怎能让他停下?她立刻反将一军: “哼,不打?那我现在就走!你的仇,这辈子也别想报了!懦夫!” “要我打也可以,你公司的那块固态电池的代理权给我,怎么样?” “好呀,只要你打得我过瘾,送给你都可以!” 李风看着这个老是喜欢被虐的女人,真是彻底无语了。 看着看着,突然,穿越前被她虐杀的画面清晰了起来——那毫不留情的击打,以及生命流逝时的绝望。 仇恨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无需她再刺激,李风眼神一寒,动作骤然变得粗暴。 拳掌如雨点般落下,甚至无意间带上了几丝凌厉的灵力。 这远超先前力道的击打让林菲雨痛不欲生,感觉筋骨都要碎裂。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奇迹发生了。 她体内原本稳固的瓶颈轰然破碎,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奔涌而出,境界竟连续突破,直接跨越中期、后期,一跃臻至地皇境! 剧痛瞬间被磅礴的力量感取代,林菲雨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李风,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但进阶的副作用也随之而来。 强大的力量冲击着她的心神,理智迅速被一股暴戾的杀戮欲望吞噬。 她双眼泛红,如同失去控制的凶兽,转身就向李风发起了疯狂的报复性攻击。 可惜,今非昔比。 李风乃是修仙者,面对一个刚刚突破的地皇境武者,他仅仅是身形微动,出手如电,更重的打击便精准地落在林菲雨身上,每一击都蕴含着让她无法抗衡的力量,瞬间将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剧烈的疼痛反而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林菲雨迷失的神志。 她瘫软在地,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看着眼前这一幕,联想到自己前世的死亡,李风瞬间明白了所有关窍。 “你一直以来,都是在拿我当你练功的垫脚石?” “我……我……” 林菲雨一时语塞。 “你明明知道进阶后会失去理智,会杀人,却还是选择拿我来承受?!” “我也不想你死的!”林菲雨急忙解释, “后来我不是动用所有资源全力救你了吗?” “好!很好!”李风怒极反笑,“既然你喜欢这样...,我成全你!” 他不再留情,力道加大,每一击都放出一丝灵能,这下,就算是低阶修仙者也吃不消。 然而,这女人居张还像在享受被打的快感似的,或许她的心态早已变质。 看着这样的林菲雨,李风无语了。 只能停住了手,冷笑道:“既然打你不怕,那我换一种报仇方式。” “你……你想干什么?”林菲雨终于知道怕了。 ...... 事后,李风猛地向后退开,内心烦躁无比。他是来报仇的,是来清算穿越前的那条人命的! 怎么会……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明明是恨她的,恨到骨子里。 可就在刚才,他居然失控了,做出了与“复仇”毫不相干,甚至背道而驰的事情。 这比单纯杀了她,更让他感到混乱和……狼狈。 他不敢看她,低声道:“……算了。” “我不报仇了。”他重复了一遍,不知是想说服她,还是想说服自己,“发生这种事……是我一时失控。大家……两清吧。你走。”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然而,预想中的愤怒斥责并没有发生。 林菲雨缓缓坐起身,眼波流转间,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 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向前凑近了些,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的李风, “两清?” “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两清吗?” 第59章 签下代理 第二天,李风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缠人的林菲雨送走。 当他踏进李氏集团大楼时,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从总裁办公室蔓延至每个角落。 茶水间里同事们交头接耳,走廊上相遇时交换的眼神都带着深意——所有人都听说了同一个消息:林家固态电池的代理权已经名花有主。 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说威利汽车连庆功宴的香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正式签约。 整个新能源项目组笼罩在低气压中。谁都明白,这块电池是项目的命脉。没有它,新能源汽车只能使用传统液态电池,在市场上根本毫无竞争力。 大家都清楚李子强李总为这个项目付出多少心血,却在林家生日宴上功亏一篑。现在这个烂摊子,连同整个项目的命运,都压在了新来的李风肩上。 李风刚在办公室坐下,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同情、担忧,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他正翻阅文件时,王宇敲门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二哥,董事长让您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李风合上文件夹,整理了下衣袖。 电梯里遇见了李子强。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发型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严肃。 "别紧张,"李子强主动上前,亲切地拍拍李风的肩,"父亲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李风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沉稳内敛。虽是兄弟,气场却泾渭分明。 董事长办公室里,李伟强正在批阅文件。 红木大门被秘书轻轻推开。李子强站得笔直,李风在他身后半步之遥静立。 两分钟后,李伟强终于放下钢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当他抬起眼时,目光锐利如鹰。 "固态电池代理权的事,到底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子强立即上前一步,躬身道:"父亲,这件事责任在我。前期调研不够充分,低估了竞争对手,让威利汽车钻了空子。" 这番认错坦荡得体,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李伟强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看着他。 李子强话锋一转,侧身看向李风,语气带着期盼:"不过父亲也看到了,弟弟和林总关系不错。或许......他能从林总那里得到些内部消息?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这一手以退为进相当漂亮。先主动认错展现担当,再把李风推出来当作最后的希望。 李伟强的目光转向李风:"风儿,昨天你和林总相谈甚欢是好事,但得罪欧阳不隐实在不明智。威利汽车正是欧阳家的产业,这你应该知道。" 李风沉默片刻,平静开口:"董事长。" "关于林家电池代理权的消息,目前都还停留在传闻阶段,没有任何官方证实。" 李风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办公室里凝重的氛围。 李伟强抬起眼帘,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虽未言语,但审视的意味愈发明显。 李子强反应极快,立即接过话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责与对兄弟的信任: “父亲说得是,是我太急躁了,被外面的流言扰乱了判断。” 他转向李风,姿态放得很低,语气诚恳得近乎恳切: “弟弟,这件事确实是我前期处理不当。接下来的工作,就全仰仗你了。” 他伸手在李风臂上轻轻一拍,像是托付重任, “有任何需要,我一定全力配合。” 李风看着他,唇角甚至扬起一抹浅笑:“好啊,” 他的语气轻松自如,“那就多谢李总了。” 这声“李总”叫得字正腔圆,客气中带着疏离,仿佛在感谢一个不太相熟的同事递了份文件。 李子强脸上完美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刹。 他预想过李风可能的各种反应:惶恐推诿、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烂摊子,或是寻求帮助。 唯独没料到,对方会是这般云淡风轻,甚至带着几分“正中下怀”的从容。 这感觉,就像他精心布置了一个陷阱,对方却坦然地走过来,捡起他用来伪装的树枝,对他说“谢谢你的柴火”。 李伟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置于桌面,锐利的目光直直锁定李风:“这么说,你有把握?” 这个问题,才是这场对话的核心。 李子强不自觉地屏息,等待着李风的回答。 李风迎向父亲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把握自然是有的。” 回答得干脆利落。 李子强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太了解欧阳家了。 李风将欧阳不隐打得倒地不起,如今只是抢夺代理权,恐怕只是开始,更猛烈的报复还在后头。 “父亲,请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 李子强适时开口, “昨日弟弟将欧阳不隐重伤,欧阳家的作风您是知道的,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 “不必担心。” 李伟强沉声打断,他昨日也在现场,既然事已发生,便无需畏首畏尾, “我们李家在A市也是古武世家,他欧阳家又算老几?” "父亲,我们在A市确实不惧欧阳家,但如今身处京城,这里可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李风不以为意:"他若敢再来,我随手解决便是。" "风儿,我始终不太放心。你能轻松击败人皇境的欧阳不隐,莫非你也修习古武?" "略懂一二。"李风反问,"他很厉害吗?" "在年轻一辈中确实称得上顶尖。" 李伟强解释道, "我们李家本就是古武世家,我因天赋不足才离开主家来京城发展。你的大伯和三叔都有人皇境修为,你祖父更是天皇境强者。你这一辈里,只有你继承了习武天赋。" 李风闻言不语,心中暗忖:我乃修仙之人,何须什么习武天赋。 李伟强凝视着他:"空口无凭,我要看到实际成果。" "请给我两天时间。"李风承诺。 "好。"李伟强靠回椅背,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走廊上,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弟弟,"李子强又换上那副温和兄长的模样,拍了拍李风的肩, "别太勉强。这个项目本就是我留下的难题,你尽力就好。即便最后不成,父亲那边由我来担待。至于欧阳不隐那边,我会多派几个保镖保护你。" "欧阳家的事不劳费心,我自有分寸。"李风淡然一笑。 ...... 夜幕降临,李子岚踱步来到李子强的办公室。 她自斟了一杯威士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朝楼下示意。新能源项目部已是人去楼空。 "这唱的是哪出?连班都不加了?还是说已经放弃了?" 李子强怔怔望着妹妹窈窕的身姿,眼神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垂着眼帘,语气平静: "随他去。" 这份从容源于对全局的掌控。在他看来,李风根本难成大器,现在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林菲雨或许与他相识,但林家绝不可能为了他与欧阳家为敌。 他早已盘算妥当: 三日后李风铩羽而归时,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承担责任",安抚董事会,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这个"能力不足"的弟弟彻底排除在核心项目之外。 李子岚冷笑:"这大概就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心领神会,唇边的笑意愈发冰冷。 夜幕低垂,李风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项目组办公室里。 月光透过落地窗,在他身前投下一片清冷的光晕。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菲雨发来的消息: 「代理权合同已备好,明日可签」 附件里是一份盖着林氏集团公章的合**议。 李风唇角微扬。果然,昨日的“特别谈判”见效了。 他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拨通了王宇的电话:“联系媒体,明天上午十点召开新闻发布会。” “二哥,这是要宣布什么?” “固态电池独家代理权。”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可威利汽车那边......” “按我说的做。” 挂断电话后,李风走到窗前。 楼下,几个黑影在街角徘徊——是欧阳家派来盯梢的人。 他指尖轻弹,几道无形气劲破空而去,那些黑影应声倒地。 “蝼蚁之辈。” ...... 次日清晨,李氏集团会议室座无虚席。 李子强坐在主位,面带忧色:“父亲,记者都到齐了,但弟弟还没来。要不要......” “再等等。”李伟强看了眼手表,神色难辨。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轰然开启。 李风稳步走入,身后跟着林氏集团的法务团队。他径直走到**台前,将一份文件放在李伟强面前。 “董事长,这是与林氏集团的独家代理合同。” 满场哗然。 李子强猛地站起:“这不可能!” “白纸黑字,李总不妨亲自过目。” 林菲雨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今日一身干练西装,气场全开, “李风先生是我们林氏选定的唯一合作伙伴。” 记者们的闪光灯顿时亮成一片。 李风俯身,在李子强耳边低语:“大哥,你的庆功宴,可能要改期了。” 窗外,欧阳不隐带着大批人手气势汹汹地赶来,却在踏入大厦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震飞出去。 李风头也不回,只是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现在,发布会开始。” 第60章 启明科技 发布会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举起话筒,闪光灯将李风的身影照得格外醒目。 李子强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着那份合同,指节发白。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确实是个惊喜。" 李风从容不迫地走向**台,目光扫过全场: "即日起,李氏集团将独家代理林氏集团最新研发的固态电池技术。这项合作将为新能源汽车领域带来革命性的突破。"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欧阳不隐带着数十名武者闯了进来,气势汹汹。 "这份合同无效!"欧阳不隐怒吼道,"林菲雨,你竟敢戏弄我们欧阳家?" 林菲雨缓步上前,神色从容:"商业合作,讲究你情我愿。欧阳少爷莫非还想强买强卖?" 欧阳不隐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突然出手向李风袭来。 这一击快如闪电,蕴含着人皇境的全部功力。 然而李风只是轻轻抬手,一道无形的屏障便挡在身前。欧阳不隐的攻势如同泥牛入海,整个人被反震得连退数步。 "这不可能!"欧阳不隐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李风淡淡开口:"欧阳少爷,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现场记者们纷纷记录下这惊人的一幕。 谁都没想到,这位刚刚回归的李家二少爷,竟然有如此深藏不露的实力。 李伟强缓缓站起身,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李家真正崛起的希望。 "保安,请欧阳少爷出去。"李风平静地吩咐,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欧阳不隐被"请"出会场,发布会继续进行。 李风从容不迫地回答着记者提问,对技术细节了如指掌,完全不见新手的生涩。 李子强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他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发布会结束后,李风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全景。 林菲雨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欧阳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李风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但这只是开始。" 远处,欧阳不隐坐进车内,狠狠一拳砸在座椅上。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父亲,计划有变。李家的那个小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 ...... 李家老宅的灯火今夜格外明亮,映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长长的红木餐桌铺着洁白桌布,精致的瓷器中盛着热气腾腾的菜肴。 这是李风回到李家后,第一次见到如此齐全的家人,连李子岚的男友陆泽平也到场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阵突兀的掌声突然响起。 “啪、啪、啪。” 陆泽平一边鼓掌,一边摇头赞叹,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还有几分看热闹的兴致。 “精彩,实在精彩!”他转向李风,声音清朗,“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以前总觉得做生意无非是资本与人脉的游戏,现在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格局,什么叫降维打击。” 这番话像滚烫的热油,泼进了即将沸腾的锅里。 李子岚猛地转头瞪向男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陆泽平,你什么意思?” “我在夸二弟能力出众啊,”陆泽平无辜地摊手,“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欧阳家是什么角色,京城谁人不知?能让他们吃这个哑巴亏,难道不算真本事?” “真本事?我看是惹祸上身才对!”李子岚说着看向李子强,却发现他始终低着头,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汤碗,仿佛要在清汤里研究出什么奥秘。 欧美玲欲言又止,被李伟强一个眼神制止。 “咳。” 一声轻咳,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餐厅里顿时万籁俱寂。 李伟强执起公筷,不紧不慢地夹了块油亮的东坡肉,稳稳放在李风面前的骨瓷碟里。 这个简单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仪式感。 “这个项目,你完成得很好。”他声音平稳,“关于欧阳家的事,我会向你爷爷说明,请他给欧阳家一个忠告。” 说完这番话,他没有看李风,反而将目光转向了李子强。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只有纯粹而冷静的审视——如同一位老匠人,在端详一件曾经引以为傲,却发现存在致命瑕疵的作品。 李子强的脊背在那道目光注视下,一点点绷紧。 他脸上最后那点血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惨白。 他试图牵动嘴角露出得体的表情,却发现面部肌肉完全不听使唤。 欧美玲见状连忙打圆场。 她夹起一筷菜,原本要放进李子强碗里,手腕在空中微妙地停滞后,转而放入了李伟强碗中,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先吃饭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这分明是在为李子强求情。 李伟强并未理会,只是注视着李风问道:"新公司你有什么规划?" 这既是考校,也是授权。 李风放下筷子,端正了坐姿。 "新公司由我们提供场地,林氏提供电池技术,李氏控股。我认为应该独立运营,在财务和人事上保持自主权,这样效率最高。"他稍作停顿,补充道,"当然,重大决策仍需上报集团董事会。" "由你担任新公司的总经理。"李伟强直接拍板,语气不容置疑。 "爸!"李子岚终于忍不住出声,嗓音干涩沙哑。 李伟强看都没看她一眼,对李风说:"人、财、权都给你。我只要结果。" 李风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明白。" 一个字,斩钉截铁。 餐厅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李伟强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吃饭吧。” 众人这才重新拿起餐具,但这顿饭终究味同嚼蜡。 李子岚狠狠瞪了陆泽平一眼,对方却视若无睹,反而兴致勃勃地给李风斟酒: “二弟,我再敬你一杯。新公司成立后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李风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碰:“多谢。” 这顿饭在诡异的和谐气氛中结束。 “散了吧。”李伟强放下筷子,用餐巾拭了拭嘴角。 李子强立即起身,那张惯常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紧绷如铁。 他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子岚猛地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冲出餐厅。 陆泽平耸耸肩,对李风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慢悠悠地跟了出去。 “你随我来。”李伟强对李风说。 ...... 书房里,李伟强示意李风在黄花梨木圈椅落座。 他亲自从茶柜取出一罐茶叶,开始烧水、温杯、洗茶。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动作一丝不苟。 李风安静坐着,明白这是李伟强特有的审视方式。 第一泡茶水被倒掉,第二泡茶才倒入两个小小的青瓷杯里。 “尝尝看,”李伟强将其中一杯推到李风面前,“武夷山老枞,一般人喝不惯它的岩韵。” 李风执杯轻嗅。比起从前饮用的灵茶,这凡茶别有一番独特的岩骨花香。 “好茶。” 李伟强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杯中茶一饮而尽。 “先前对你的判断有失偏颇。”李伟强开口,“以为你在孤儿院长大,难免带着小家子气,要么怯懦,要么急进。是我看走眼了。” 他放下茶杯。 “新公司,你放手去做。” 李伟强执壶续茶,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不必顾忌任何人,也不必讲究情面。”他凝视着李风,字字分明,“在李家,我只看结果。” “明白,董事长。” ...... 新公司"启明科技"的筹备工作以惊人的速度推进。 李风坐在临时办公室里,面前摊开三份简历。 王宇站在一旁,神色凝重:"这三个人都是李子强李总那边推荐过来的,分别是财务、采购和市场总监。" "有意思。"李风指尖轻点桌面,"大哥这是要给我配个全套班子。" "要不要想办法推掉?" "不必。"李风将简历推到一旁,"既然送来了,就都收下。" 王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二哥,这些人明显是来架空你的。" "我知道。"李风抬眼,"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召开全员会议。" ...... 次日上午九点,启明科技的临时办公区内座无虚席。 李风步入会议室时,原本嘈杂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他径直走到主位,目光扫过全场,在那三个空降高管脸上稍作停留。 "从今天起,启明科技正式运营。"他开门见山,"我只说三件事。" "第一,所有采购订单必须经过我签字确认。" 采购总监脸色微变。 "第二,财务支出超过五万元需要双重审批。" 财务总监低头记录,看不清表情。 "第三,"李风顿了顿,"市场部本周内提交全新的推广方案,我要看到与众不同的思路。" 市场总监勉强点头。 散会后,王宇快步跟上李风:"二哥,这样够吗?他们完全可以阳奉阴违。" "等着看吧。"李风脚步不停,"有些人总会自己跳出来。" 果然,当天下午采购总监就送来一份紧急采购申请,理由是"生产线急需的进口设备,错过这批要等三个月"。 李风扫了一眼报价单,随手扔在桌上:"告诉供应商,价格高出市场价三成,要么降价,要么换人。" 采购总监额头冒汗:"李总,这是最优质的供应商......" "出去。"李风头也不抬。 当晚,李风接到林菲雨的电话。 "听说你那边不太平?" "小事。"李风站在窗前,"倒是你,欧阳家没找你麻烦?"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不知道是谁向监管部门举报了他们偷税漏税,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李风挑眉:"看来有人路见不平。" "是你做的?"林菲雨语气惊讶。 "重要吗?"李风看着窗外,"做好你该做的事。" 挂断电话后,他拨通内线:"王宇,明天上午我要看到所有供应商的资质审查报告。" "是。" 第61章 林菲雨沾人小妖精 第二天,李风正在办公室看供应商的资质报告,门外隐约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没一会,办公室的门就被径直推开了。 林菲雨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多层食盒。 “李总,还没吃午饭吧?” 她声音清脆,全然无视门外探头探脑的职员,以及闻声赶来的王宇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李风按了按眉心:“林菲雨!你过来有什么事?” “想你了,算不算事?” 林菲雨翩然走近,很自然的将食盒放在他宽敞的办公桌上。 王宇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外面开放办公区更是落针可闻,所有假装工作的员工都竖起了耳朵,满眼八卦。 老天爷!京城第一美女、林氏集团的掌门人林菲雨,竟然亲自提着爱心午餐来找他们李总!还说了“想你了”! 李风对王宇道:“你先去忙。” 王宇如梦初醒,连忙带上门,但门关上的前一秒,他还是看到了林菲雨极其自然地伸手,拉住了李风的领带。 门一关,李风握住她探过来的手腕,压低声音:“林菲雨,这是公司。” “公司怎么了?”林菲雨顺势靠近,狡黠的笑了笑, “怕员工知道我们关系匪浅?李总,你这可是过河拆桥,电池的代理权签了,我就不能来看看合作伙伴了?”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李风后退开半步:“看完了?饭也送到了,林总可以回去忙了。” “急什么?”林菲雨自顾自在会客沙发上坐下,优雅地交叠双腿, “我可是来谈正事的。关于电池技术的下一阶段联合研发,有些细节想跟你当面敲定。” 她说着,从手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谈公事的样子,如果忽略她眼中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促狭。 李风知道,今天上午别想清净了。 他走到沙发对面坐下,语气公事公办:“请讲。” 两人的对话声隐约透出,门外,整个启明科技已经彻底沸腾。私下建的聊天群里消息爆炸: “我靠我靠!真是林菲雨!比财经杂志上还好看!” “提着爱心午餐!亲自来的!这绝对有情况!” “李总牛逼啊!不声不响把京城最难摘的高岭之花拿下了?” “什么拿下,你没看见李总那一脸无奈吗?我看是林总倒追!” “倒追更牛逼好吗!咱们李总什么来头?!” “王经理!王经理你知道内幕吗?@王宇” 王宇看着手机群里疯狂刷屏的消息,又瞥了一眼紧闭的副总办公室门,心里五味杂陈。 他好像知道得比别人多那么一点,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二哥这“福气”,一般人还真消受不起。 而办公室内,林菲雨嘴上说着技术参数,脚上的高跟鞋尖却似有若无地,轻轻碰了碰李风的小腿。 李风抬眼,对上她得逞般的笑意。 他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 用这种张扬的方式,既宣告某种所有权,也是在测试他的反应,更是将两人绑定得更紧密——经过今天这一出,全公司、乃至整个商圈很快就会流传开他们关系特殊的传闻。 他忽然觉得,比起欧阳家明刀明枪的报复,或许这个“粘人”的林菲雨,才是他接下来需要认真应对的、更棘手的“麻烦”。 林菲雨的脚尖非但没有收回,反而顺着李风的小腿线条,缓缓上移,带着某种挑衅的、磨人的节奏。 她身体微微前倾,办公桌下的春光在裙摆摇曳间若隐若现,声音压得更低, “风哥哥……这里好闷。你就不能……像上次那样,再‘教训’我一下?” 李风呼吸一滞,猛地抓住她不安分的脚踝。 林菲雨轻哼一声,非但不痛,眼中反而迸发出更亮的光彩。 “林菲雨!别挑战我的耐心。我们之间还隔着一条命,别逼我现在就办了你报仇!” 林菲雨语出惊人:“你不是早就把我‘办’得彻彻底底了吗?在地下室那次……我以为,那就是你的‘复仇’呢。” 她歪着头,笑容纯真,“既然仇报了,那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还这么凶?还是说……” 她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李总其实……食髓知味了?” “滚出去!”李风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开一步,这女人总能精准地踩在他的理智线上跳舞。 林菲雨被推开也不恼,只是揉了揉手腕: “凶巴巴的也没用。李风,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不光是你的合作伙伴、你的债权人(指代理权),我还要做你老婆。” 她顿了顿,欣赏着李风脸上罕见的错愕,补充道: “合法的、唯一的那种。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人也……要了。想不认账?” 李风被她这番强盗逻辑气得几乎发笑:“疯子!谁跟你认账!” “我不管。”林菲雨又恢复了那种娇蛮的神态,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求婚只是通知, “你可以继续讨厌我,也可以继续‘报复’我,但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李风,我们没完了。” 说完,她竟转身,走到门边时回头,冲李风眨了眨眼:“午餐记得吃,晚上我来检查。还有……下次‘教训’我,记得挑个隔音更好的地方,李总。” 门外,隐约传来王宇结结巴巴的“林、林总慢走”,以及整个办公区按捺不住的、低低的骚动。 李风低头,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盒,又看了看自己刚才抓住林菲雨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和脉搏的跳动。 “老婆?”他嗤笑一声,摇摇头。 这个“仇人”,如果变成“老婆”好像也...不错! 食盒里的饭菜精致可口,他却食不知味。 脑子里反复回放的,是林菲雨那混合着疯狂、执拗和某种奇异坦荡的眼神。 这个女人,像一场无法预测的风暴,强硬地闯进他规划好的复仇与崛起之路,并将一切搅得面目全非。 下午,王宇敲门进来汇报工作,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李风头也不抬。 王宇挠挠头,压低声音:“二哥……外面都传疯了。说林总对您……那个,情根深种,非君不嫁。连欧阳家那边好像都听到风声了。” 李风手上动作一顿,“欧阳家有什么动作?” “暂时没有明面上的动作,但盯着我们这边的人好像多了。还有……” 王宇犹豫了一下,“李副总那边,下午召集了他安插过来的几个人,在小会议室关起门来谈了很久。” 李风冷笑一声。 李子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林菲雨这突如其来的“倒贴”,在很多人眼里不是桃花运,而是催命符,正好可以借欧阳家的刀。 “知道了。研发中心的场地勘察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建筑公司和林氏的技术团队都会到场。” “嗯。”李风将那份染了墨迹的文件推到一边,“明天我亲自去。” 他需要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来冲淡脑子里那些混乱的思绪和若有若无的燥热。 林菲雨就像一味药性猛烈又会上瘾的毒,他必须保持清醒。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在城郊那片规划为研发中心的空旷土地上,李风正与工程师讨论地基方案,一阵嚣张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粗暴地驶入场地,扬起漫天尘土。 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气息精悍的男子,为首的正是脸色阴鸷的欧阳不隐。 他胸口还缠着绷带,但眼神里的怨毒比受伤前更盛。 “李风!”欧阳不隐声音沙哑,“你很好,抢我生意,夺我女人,还让我欧阳家成了笑话!” 李风挥手示意工程师们退后,独自迎上前,神色平静:“欧阳少爷,这里是我司的合法用地,请你们离开。” “离开?”欧阳不隐怪笑一声,“今天不卸你两条腿,我欧阳不隐名字倒着写!给我上!” 十几个欧阳家的武者立刻散开,形成包围之势,杀气腾腾。 这些人显然比之前宴会上的保镖精锐得多,至少都是地境修为,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战斗小组。 王宇脸色发白,想打电话求援,却被对方的人用气机锁定,动弹不得。 李风叹了口气,仿佛只是嫌麻烦。他甚至连脚步都没移动,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握。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岳的威压轰然降临!那并非针对肉体的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的震慑! 扑上来的欧阳家武者们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铜墙铁壁,前冲之势戛然而止,随即一个个脸色惨白,七窍中渗出细小的血丝,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发出压抑的嘶吼。 他们的内力在这纯粹的精神威压面前,毫无用处。 欧阳不隐离得稍远,但也感觉脑袋像被重锤狠狠敲击,眼前发黑,耳中嗡鸣,踉跄着连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看向李风的眼神已充满了骇然和难以置信。 这不是古武!这根本不是古武能有的手段!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欧阳不隐声音颤抖。 李风放下手,威压如潮水般退去。他走到欧阳不隐面前,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世家子,语气平淡却冰冷刺骨: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或者欧阳家,再来烦我,下次碎的就不只是你们的脑子了。” 他指了指地上瘫倒一片的欧阳家武者,又看向面无血色的欧阳不隐:“带着你的人,滚。顺便给你家长带句话——” 李风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李风的事,欧阳家最好别再插手。否则,我不介意让京城少一个所谓的古武世家。” 欧阳不隐浑身一颤,在李风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竟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他屈辱地挥了挥手,手下人勉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爬上车子,狼狈逃离。 尘埃落定,工地上一片寂静。 工程师和王宇等人看李风的眼神,已不仅是敬畏,更添了几分看待非人存在的恐惧。 李风却像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苍蝇,转身对发愣的建筑公司负责人道:“继续,刚才说到哪里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林菲雨的短信: 「听说我的‘准未婚夫’又为我打架了?真帅~晚上奖励你,老地方见?这次我带了新‘玩具’哦~」 李风看着屏幕,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这个甩不掉的女人真麻烦! 第62章 中心大陆 这里的事既然暂时安定下来了。 那就到修仙界那边看看吧,应该离开有些时日了。 夜晚,一阵金光闪过,李风出现在空间里,远处蓝天白云,近处青青绿草,风景优美。 对面那扇漆黑的门依然静立,门把上的太极指针果然已悄然回转,稳稳停在黑白交融的中央。 没有犹豫,他伸手将指针再度拨向代表修仙界的黑色这边,同样是两格。 随即,伸出手把门看黑色这边轻轻一推。 一阵熟悉的金光扫过。 李风已置身于修仙界,上次离开时的那处客栈房里。 夜风带着清冽的灵气拂过,远处南风城的轮廓在月光下依稀可辨,与他离开时并无二致。 李风深吸一口气,体内沉寂的功法自发缓缓运转。 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悄然铺开,瞬间笼罩方圆数里。 附近风平浪静,没发现有修士活动的痕迹,应是许雪烟或剑灵宗的人都已离开。 他跃下屋顶,脚步轻盈落于院内。夜色寂静,唯有虫鸣。 算算时间,距离他上次“消失”,此界恐怕已过去数月。 不知“父亲”李曜是否还在四处寻他?宗门内对他这个杂役是否还记得? 看来,这次回归,不会太无聊了。 李风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户,午后的阳光和略带腥气的河风一同涌入。 楼下街市喧嚷,人流如织,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全然不似经历过大劫难的样子。 他眉头微挑,心中已有计较。 下楼找到柜台后拨弄算盘的掌柜,状似随意地问道:“掌柜的,我前几日睡得沉,外面可还太平?听说之前有什么魔头作乱?” 掌柜抬头,见是这位租了房却总不见人的年轻客人,也没多想,随口答道: “客官您这一觉睡得可够实的!那是三天前的事啦!多亏了剑灵宗的高人,特别是我们的赵公主殿下,大发神威把魔头都除了!热闹早过去了,剑灵宗的仙长们前天也回山复命去喽。” 三天前。 李风心中一定。他在现代世界度过了近三个月,而修仙界仅仅过去三日。 空间内那太极指针拨动的两格,造成的两边时间流速差,果然稳定且可控。 “原来如此,多谢掌柜。”他放下几块碎银,“这房我退了。” 走出客栈,南风城果然已恢复往日的秩序与嘈杂。 被损毁的屋舍正在修缮,街面整洁,除了少数地方残留着法术修补的新痕,几乎看不出不久前这里曾爆发过一场足以倾覆城池的大战。 剑灵宗的修士已然撤走,凡人的生活重新占据了主导,仿佛那些飞天遁地的仙家事迹只是茶余饭后一段惊险的谈资。 李风漫步在熙攘的街道上,与挑着担子的货郎、牵着孩童的妇人擦肩而过。 这种平凡的烟火气,与他刚刚离开的现代都市商场搏杀、以及即将再次面对的宗门恩怨,形成了奇特的对照。 他走到城西,远远看了一眼自己那已被夷为平地的“老家”旧址,那里已经被清理出来,暂时空置着。 张奶奶的屋子门窗紧闭,想来老人家也在休息。 没有多做停留,李风转身,朝着城外不紧不慢地行去。 现在他知道空间门指针的调试时间比例了。 这意味著,他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战略纵深和调整时间。 现代世界的工作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省下的时间在修仙界可以好好玩玩了。 主意既定,李风便觉一身轻松。 剑灵宗的杂役身份早已是过往云烟,赵敏华那边……暂且让她忙着吧。 眼下,他只想随心而行。 中心大陆,据说是此界灵气最为鼎盛、宗门林立、奇景遍布的核心区域,也是原身记忆中母亲与妹妹可能前往的方向。 既然要游历,自然要去最繁华精彩之处。 他并未购置马车或寻找坐骑,而是有了个更“特别”的主意。 白日里,他如寻常旅人般,沿着官道或山间小径信步而行。 遇山观其巍峨,遇水赏其清洌,在路边的茶摊听往来商旅闲聊,在僻静的山谷感受草木灵息。 他刻意收敛了修为,如同一个略有见识的散修,享受着纯粹的、不带目的的漫游之乐。 修仙界的壮丽山河,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需要征服或利用的资源,而是一幅徐徐展开的浩瀚画卷。 当日头西斜,暮色四合,行人渐稀时,便是他“提速”的时刻。 寻一处无人角落,心念一动,便从随身空间里放出一辆线条流畅、颇具科技感的黑色纯电动越野车。 这是李风在现代世界公司刚研发出来的新能源汽车。 上次想试试空间能否可装车,放进来的。没想到在修仙界派上了用场。 这车还是他启明科技的试验车,装的是新研发的固态电池,续航二千公里,科技感满满的。 车辆无声启动。坐进舒适的驾驶座,打开车前大灯,两道明亮的光柱刺破修仙界的夜色。 关上车窗,将荒野的风声与可能存在的窥探隔绝在外,只有轻微的电机嗡鸣与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这种体验着实新奇。窗外是飞速倒退的、笼罩在月光与星辉下的古老山林、荒原、偶尔掠过的寂静村落,窗内却播放着舒缓的乐曲,与窗外的蛮荒气息形成奇异而和谐的混搭。 车速不快不慢,大约保持在寻常骏马疾驰的速度,但胜在平稳持久,无需休息。 一夜之间,便能轻松跨越白日需要数日才能走完的路程。 遇到地形过于复杂或明显有修士活动的区域,他便提前收起车辆,恢复步行。 他还可以运转光灵诀吸收光能转化成电能为固态电池充电。 或者直接控制汽车回到他现代世界的家里充电桩充电。 十数日后,站在嶙峋的海崖之上,咸腥而猛烈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李风望着眼前这片浩瀚无垠的深蓝色,终于理解了为何往来其他大陆的修士,多半选择价格不菲的传送阵。 这海,名为“无垠海”,并非凡俗意义上的海洋。 极目远眺,海面并非平静无波,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近墨的色泽,远处隐约有庞大的阴影在水下游弋,天空中也盘旋着些翼展惊人的奇异海鸟,发出尖厉的鸣叫。 更令人心悸的是,海面上空并非澄澈一片,而是弥漫着淡淡的、变幻不定的雾气,神识探入其中,竟有滞涩消融之感,显然对修士的感知有极强的干扰和压制作用。 难怪。 李风心想,凭虚御风或者驾驭寻常飞行法宝横渡,先不说那海中可能潜伏的、能威胁高阶修士的恐怖海兽,单是这干扰神识、容易迷失方向的迷雾,以及漫长到足以耗尽寻常修士灵力的距离,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所谓的“坠星荒原”恐怕只是陆路上的叫法,这片海,才是隔绝各个大陆的真正天堑。 不远处有一个简陋的码头,停着几艘样式奇特、刻画着繁复阵纹的“渡海舟”,船体似乎是用某种深色金属与灵木混合打造,闪烁着淡淡的防护光晕。 几名修士正在与船主模样的人交涉,声音在风中断续传来: “……去东岸‘碧波城’……中舱位……三枚中品灵石……” 价格不菲。而且看样子,这渡海舟也并非每日都有,似乎要凑够一定人数或等待特定时机才启航。 李风摸了摸下巴。坐船?耗时且受制于人,非他所愿。直接飞过去?以他如今的修为和掌控力,倒不是完全没可能,但必然消耗巨大,且要应对海中未知风险,太过招摇。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渡海舟的阵纹上,忽然灵光一闪。 何必拘泥于此界的常规方式? 他转身离开喧嚣的码头区域,沿着海岸线寻找,最终在一处僻静无人的礁石滩后停下了脚步。 心念微动,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闪过,他身前并非出现电动车,而是一艘长约七八米、流线型银灰色船身的……小型磁悬浮快艇! 这是他在现代世界某个特殊渠道弄来的高级货,本来是为了应对可能的水上行动,采用了类似气垫船与磁流体推进结合的原理,速度极快,且噪音低,对水深要求不高,甚至具备短暂的贴水面“飞行”能力。 当然,在修仙界,它需要一点“小小的”改造和动力转换。李风指尖凝聚灵力,快速在艇身关键部位刻画下几个简易的聚灵、加固、避水以及……屏蔽气息的符阵。 最后,他将几块中品灵石嵌入改造后的动力核心。 “试试这个‘跨界摆渡’。”他微微一笑,跃上快艇。 启动。 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声响起,快艇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船体泛起淡淡的灵光,缓缓浮起,离水面约半尺。 李风握住类似方向舵的操纵杆,神念与之相连。 快艇悄无声息地滑出礁石区,速度渐增,劈开墨色的海水,朝着无垠海的深处驶去。 艇身刻画的避水阵让船头如同利刃般分开波浪,却几乎没有水花溅起; 屏蔽阵法则将他与快艇的气息降至最低,如同深海里一块快速移动的顽石。 回头望去,海岸线迅速变为一条细线,继而消失在海平面之下。 天空中海鸟的叫声变得遥远,海面下偶尔有巨大的阴影被快艇的灵光惊扰,疑惑地徘徊一下,又因感应不到明显的生命气息而缓缓游开。 快艇的速度远超任何渡海舟,且几乎不消耗他自身灵力。 李风设定好大致方向,将一丝神念附着在操纵系统上保持警戒,自己则盘坐艇中,一边调息适应此地浓郁却带着咸湿与水灵气的特殊环境,一边欣赏着这波澜壮阔又危机四伏的奇异海景。 茫茫无垠海,一叶“异界”孤舟,正以惊人的速度,悄然划破亘古的迷雾。 中心大陆,越来越近了。这种以“非主流”方式突破天堑的感觉,让李风嘴角微扬。 修仙之路,本就该有点不一样的风景,不是吗? 中心大陆,到了。 李风将快艇收回空间,踏上海滩。 不远处便有一条宽敞的青石大道,延伸向内陆。 大道上往来的人流明显密集,服饰各异,气度不凡。 仅仅站在路边观察片刻,李风心中便对那句“元婴满地走,金丹多如狗!”的传闻有了直观感受。 路过的人中,十之七八身上都散发着明显的灵力波动。 筑基期在这里似乎只是起步,匆匆而过的年轻修士多半有此修为。金丹期的气息屡见不鲜,他们或独自驾驭遁光低空飞掠,或三五成群谈笑风生,神情间自有一股从容。 甚至短短一炷香时间内,李风便敏锐地感知到至少三四道晦涩深沉、宛如小型灵气漩涡般的气息——那正是元婴期修士的特征,他们往往更低调,或乘着华美的车驾,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道路尽头,但那份生命层次带来的隐隐威压,却做不得假。 至于筑基以下?几乎不见。偶尔有几个看似仆从或学徒模样的人,也有炼气中后期的水准。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李风暗忖。如此浓郁的灵气环境,加上这显然是繁华地带的竞争氛围,修士的整体水平想不高都难。 在这里,金丹或许才能真正称得上“登堂入室”,元婴才算一方人物。 像赵敏华那样年纪轻轻达到合体期的,恐怕即便在此地,也属凤毛麟角的天骄。 他收敛心神,将自身气息维持在金丹初期的水准——不高不低,既不会引人轻视,也不会过于惹眼。 沿着青石大道向内陆走去。 道路两旁渐渐出现店铺坊市,售卖的东西品级明显更高。 丹药的香气、灵材的宝光、法宝的灵压交织在一起,形成繁华的市井气息。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也多用上了传音或蕴含灵力的技巧,清晰入耳却不显嘈杂。 李风在一家看起来颇大的杂货铺前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店铺宽敞,货品琳琅满目,从基础的符纸朱砂到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异矿石、妖兽材料皆有陈列。 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有着金丹中期修为的中年人。 “道友面生,初来我们‘碧落港’吧?需要点什么?本店货品齐全,价格公道。” 掌柜的热情招呼,目光快速扫过李风,对其金丹初期的修为并无讶异。 “掌柜的,我想打听一下,”李风语气平和, “这附近可有什么方便查阅地域风情、宗门势力分布,或是寻人访友之所?初来宝地,想先了解一番。” 掌柜的捋了捋胡须,笑道: “道友算是问对人了。往前再走三条街,有一家‘百晓阁’,专门售卖各种舆图、风物志、宗门谱录,消息也算灵通。若要寻人嘛……‘听风楼’或许可以试试,不过那里费用不菲,且不一定有结果。至于宗门势力嘛……” 他压低了点声音,“咱们碧落港隶属‘碧波宗’管辖,方圆万里内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宗,门内有元婴老祖坐镇。再往东去,那可就复杂了,几大王朝、诸多世家、宗门林立,没有详细的舆图谱录,确实容易抓瞎。” “多谢掌柜指点。”李风抛过去一小块下品灵石作为酬谢,掌柜的笑呵呵收下,又热情地推荐了几份基础的《东陆风物初解》和《碧落港规略》玉简。 购买了几份必要的资料玉简,李风走出店铺。 他一边用神识快速浏览玉简中的信息,一边感受着这座港口城市蓬勃的活力与隐隐的竞争压力。 这里,才是真正的修仙大世界。 元婴并非遥不可及的传说,而是切实存在的强者。 金丹也只是漫长的修仙路上一个重要的中间站。 寻找母亲和妹妹的事,应慢慢来吧,只知道母亲姓“苏”,其他的就不知了。 第63章 夺舍 天光微亮时,李风睁开了双眼,历经这段时间的潜心修炼,修为终于再进一步,稳固在了洞虚后期,距离大乘之境又近了一程。 正在高兴的李风闻到了一丝异味儿,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进阶之后,再度排除的杂质。 连忙清洗了一番,换上另一套衣服。 李风这才神清气爽的出了门,到了坊市,他一个人慢慢的逛着,反正也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就在坊市转了起来。 “姐姐,是你?” 听到声音,李风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修。 再看自己旁边也没人,可女修士却笑盈盈地望着自己,显然是在唤他。 “我?还姐姐?”李风指了指自己,直接无语走人。 “姐姐,等等我,你也来逛坊市?是要买东西吗?” 李风忍无可忍:“你眼瞎吗?我一大帅哥,叫什么姐姐?” 苏馨笑嘻嘻道:“姐姐,你又穿男装出来逛,也不知道叫我,我这段时间都快闷死了。” 她不由分说便挽住李风的胳膊,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语调雀跃: “不过姐姐这次扮男装可真像!又高大又俊朗,还挺有男子气概……怎么办,我好像被你迷住了?” 李风彻底无言。这算哪门子事?修仙界版的女追男? 他也懒得再多解释,索性任由这陌生却热情的女修拉着,在坊市中漫行。两人走走停停,不时在摊位前驻足。 “哎,姐姐你看这对玉镯,样式真别致。”女修在一个小摊前停下,拿起一对素雅的玉镯,又略带遗憾地放下,“可惜没有灵气,只是凡品。” 李风见她虽嘴上说不要,目光却仍忍不住往镯子上瞟,觉得有些好笑,便问摊主:“这对玉镯如何卖?” 摊主是位普通内门弟子,见有客问价,连忙笑道: “两位道友若喜欢,给一块下品灵石即可。本就是凡品,不值什么。” 李风便取出一块灵石递过,将玉镯拿起,放入女修手中。 女修面露欣喜,接过玉镯,却取出其中一只,直接套在了李风腕上。 李风不解地看着她。 “你既叫我姐姐,这对镯子都给你便是,我不需要。” “那可不行!”女修摇头,笑容明媚,“咱们既是姐妹,自然一人一只。这样我看到镯子就会想起姐姐,姐姐看到镯子也会想到我,多有意思!” “打住。”李风赶紧纠正,“我真是男的,不是你姐姐,而且我们并不相识。”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男的。”女修嬉笑着,竟唤出一个名字,“苏菲,你穿男装就真当自己是男子啦?” 苏菲?姓苏? 两人在坊市门口道别,各自离去。李风回到客栈房中,本想继续修炼,心绪却莫名有些浮动,难以静心。 试了几次,他干脆作罢,起身在房中踱步。 直至夜幕降临,他才长长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肩颈。抬手时,目光落在腕间的玉镯上,便想取下细看。 然而试了几次,李风渐渐察觉不对——这玉镯,竟取不下来了。 他皱起眉,仔细端详手腕与玉镯间的缝隙。 分明记得白日里苏馨为他戴上时,镯圈松垮,还有不小空隙,如今却紧紧贴合,几乎严丝合缝。 除非将其损毁,否则恐怕是摘不下来了。 李风心下生出几分诧异。这玉镯竟会自行收缩?难道它并非死物,另有玄机?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莫非……这是他看修仙小说中说的随身空间? 滴血认主? 李风心中微动,生出几分期待。 他运转灵力,化出一道细微风刃,在指尖轻轻一划,挤出几滴鲜血滴落在腕间玉镯之上。 血珠触及玉镯表面,竟似被吸收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玉镯本身却未见任何变化。 就在他疑惑之际,识海里那本久违了的仙书竟自行翻动起来。 书页上闪过一行清晰的信息:「发现A级异度空间,启动吞食程序……吞食成功……空间融合升级……升级完成!」 这一连串变故让李风有些发愣。这仙书行事,竟连个商量都没有。 事已至此,他只得接受。心中默念:“进入空间。” 眼前光影流转,再定睛时,他已置身于一处宽敞的院落之中。 院子约有百平见方,环顾四周,环境与之前空间门所在时大致相同,那扇漆黑的诡异之门依然立在原处,只是旁边多了这座院落。 空间不再空荡荒芜,终于有了落脚之处。李风心中欣喜,脸上也露出笑容。 院落中央矗立着一栋精巧的紫色小楼,材质似传说中的紫竹。 李风走至楼前,轻轻推开房门。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 房间四周均匀分布着四扇门,不知通往何处。 正对入口的位置,有一段通往二楼的楼梯。 李风踏入圆形房间,看了看那四扇门。 每扇门上都挂着一块木牌,刻着陌生的文字,他完全无法辨识。 他先走向楼梯,尝试上楼,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无法通过。 转身来到四扇门前,逐一推试,皆纹丝不动。 李风心中涌起一丝沮丧。 看来开启这些门需要特定条件,眼下他毫无头绪,只能暂且作罢。 在圆形房间里转了几圈,再无其他发现。 正当他准备退出小楼到院里看看时,异变陡生—— 一道白光自屋顶疾射而下,瞬间没入他的眉心! “敢夺舍我?”李风心中一凛,立即沉入识海。 果然,一个光团正在他识海中横冲直撞。 李风冷眼旁观,静立不动。 这倒让那夺舍者欣喜若狂——他已在这空间中等待了数万年,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认主空间,哪肯错过机会? 虽然感知中此人似乎只是凡人,识海尚未开辟,但总比继续苦等要强。 光团径直朝李风扑来,张口欲咬。 就在触及的刹那,李风动了——他反口一咬,精准地咬住了光团。 “哎哎哎,道友,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哎哎,你别再咬我啊!......不对,你一凡人怎么一下就咬住我的?” 李风嗤笑:“凡人?我乃洞虚境修为,你管这叫凡人?” “洞虚境?!”光团绝望颤抖,“老天啊!等了数万年……竟等来如此一尊大能?...我不甘心啊!” 李风不再废话,运转功法,将整个光团彻底吞噬。 意识回归,李风睁开双眼,回想方才凶险,不禁后怕。 若非自己修为足够强大,此刻这具身体恐怕已易主了。 他当即盘膝坐下,开始梳理那夺舍者的记忆。半个时辰后,李风睁眼,眸中闪过喜色。 原来那夺舍者生前是一位元婴期散修,因资质所限,止步于元婴后期,始终未能突破至大圆满。 寿元将尽时,他在一处秘境中偶然获得此空间,遂将神魂藏匿其中,意图等待后来者认主空间后行夺舍之事。 此人虽修炼资质平平,却是一位符箓宗师,在画符一道上造诣极深。 此外,于炼丹、炼器、阵法上也颇有心得。 此番记忆融合,无异于让李风平白获得了这些珍贵传承,省去了大量摸索的时间。 更让李风欣喜的是,通过记忆,他知晓了那四扇门的奥秘——它们分别对应丹、符、器、阵四艺,门内正是夺舍者为备夺舍后重修而留下的完整传承。 开启方法也已了然于心。 不过李风并不急于进入,而是转身走向二楼。楼上共有四室:卧房、修炼室、灵宠室及一间储藏室。 灵宠室内又分作五间小室,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 每间小室中都堆满了灵石,其中以中品灵石为主,粗略估算不下百万之数。 另有少量上品灵石,约一两万块。至于下品灵石,则一块未见。 李风站在满室灵光之中,深吸一口气。这次,当真是因祸得福了。 通过夺舍者的记忆,李风得知对方从未豢养灵宠,因此灵宠室便被用来堆放这些灵石。 最后一个房间是收藏室,里面并无太多珍品,仅有几件夺舍者生前使用的高阶法宝与灵器。 此外还有许多丹药,可惜适合炼气期与筑基期的低阶丹药早已因岁月流逝而失效,丹瓶一开,便风化为一撮齑粉。 值得庆幸的是,数种高阶丹药因品质卓绝得以保存。 李风检视一番,发现有高阶洗髓丹、养神丹、复神丹,以及还阳丹、复脉丹等珍稀品类。 这些皆为四阶、五阶丹药,坊市罕见,通常只在拍卖会上偶露真容,每一颗都足以引起高阶修士的争夺。 李风自然不会轻易将这些丹药出手变卖——他眼下并不缺灵石。 略作思忖,他取出一颗洗髓丹。此丹药效远胜寻常丹药,他打算自己服用一颗,看看效果。另一颗则留给赵敏华。 手持洗髓丹,李风来到小楼后的温泉池。这方温泉与空间内的灵泉相通,池水中蕴着淡淡灵气,在此服药修炼后可直接涤净身体,无须另寻洗漱之处。 反正空间内别无他人,李风褪去衣衫踏入池中。 水温恰到好处,他舒适地轻叹一声,随即服下洗髓丹,闭目盘坐,运转功法。 药力化开,温和却沛然的能量流转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经脉,进行着深层次的淬炼与净化。 约莫一刻钟后,李风缓缓起身。 他伸手取过池边的衣裳,动作略显迟缓却稳定地穿戴整齐,随后回到二楼的卧房。 房内陈设简洁,唯有一张莹润的白玉床。 据记忆所示,此床非同小可,能在修炼时过滤灵气杂质,助益极大。 夺舍者当年便常在此修炼,那间专用的修炼室反而多半闲置。 最后,李风心念转动,并未返回修仙界,而是经由空间门回到了现代世界的家中。 上了两天班后,再次回到空间门。 从记忆中得知,这方空间竟具备培育灵药的功效。 如今灵田空置,片草未生,但夺舍者早年搜集了不少高阶灵药种子留存。 李风暗忖,日后得抽时间将这些种子播下。 即便自己不会炼丹,成熟后的灵药无论是出售换取灵石,还是带回现代世界,皆是不错的选择。 第64章 母亲? 理清思绪后,李风不再多虑,于客栈中安然入睡,直至次日天光明亮,方才起身出门,再次前往坊市。 他打算好好布置一番空间内的居所。既然日后要常在其中修炼,自然需将房间装点得舒适合意。 此间坊市隶属太一宗,各类货物颇为齐全。 李风首先来到坊市中规模最大的店铺——聚宝阁。 步入阁内,发现一层多为炼气期弟子,偶尔可见一两位筑基期修士。 在聚宝阁内转了一圈,李风购置了一支符笔、五千张符纸,以及兽血与朱砂,还挑选了一件飞行法器。 他知晓初学画符时多以朱砂绘制一阶符箓,而二阶以上则需使用兽血,既然如今手头宽裕,不妨先行备下。 他又选购了一批灵药种子,打算在空间内试种。 若能成功培育,日后也可多一项稳定的灵石来源。 至于那件飞行法器,高来高往,使用起来也颇为便捷。 从聚宝阁出来,李风又去了其他几家店铺,总算将所需物品一一采买齐全。 从坊市归来,李风在客栈房中随手布下一个小型的警示与隔绝禁制,心念微动,便进入空间。 他将采买的物品一一取出。柔软的云纹锦被铺在了白玉床上,几个素雅的蒲团置于地面,一张矮几靠墙摆放,上面放置了茶具和一只小巧的熏香炉。 虽简单,却立刻让那间原本空荡的卧房多了几分温馨与生活气息。 那天也从那边世界带点家电,买辆发电机过来,那就太舒服了! 随后,他来到楼后的灵田区域。按照夺舍者记忆中的方法,将购置来的灵药种子分门别类播撒下去。 这些种子多为炼制基础丹药所需,生长周期短,正适合初期试验。 做完这一切,他明显感觉到空间内的生机似乎又浓郁了一丝,与他的联系也更为紧密。 “看来这空间,确实会随着经营而成长。”李风若有所思。 布置妥当,他并未急着修炼,而是取出了那件新买的飞行法器——一只巴掌大小、形如柳叶的青色飞舟。 注入灵力,飞舟瞬间放大至丈许长短,流线型的舟身闪烁着淡淡的灵光。 李风跃上飞舟,心念驱动,飞舟便轻盈地腾空而起,在空间那不算特别辽阔但足以施展的天空中徐徐飞驰。 速度并不快,但胜在平稳,操控起来如臂使指。 “倒是比御空飞行省力些,适合长途赶路或隐匿行踪。” 李风测试一番,颇为满意。 以他洞虚期的修为,短距离御空自然无碍,但有件代步法器,能更好地保存灵力,也更符合他目前想保持的“普通金丹修士”人设。 熟悉了飞舟操作后,李风将其收起,回到小楼前的院落。 他取出符笔、符纸与朱砂,准备尝试一下新获得的符箓传承。 依据记忆,他平心静气,调整呼吸,灵力均匀灌注笔尖,蘸取调和好的朱砂,在一张空白符纸上缓缓勾勒起来。 笔走龙蛇,灵光随线条流转。 “噗。” 一声轻响,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一小撮灰烬。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李风并不气馁,他知道画符讲究心静、手稳、灵匀,更需要对符文结构的深刻理解。 他闭目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细节,重新铺开一张符纸。 第二次,符文勉强成型,但灵光黯淡,效用恐怕十不存一。 第三次,第四次…… 随着一次次尝试,他下笔越发沉稳,对灵力输出的控制也愈加精细。 终于,在消耗了数十张符纸后,一张最低阶的“清风符”成功制成。符纸之上,朱砂线条灵光湛然,隐隐有微风环绕。 李风拿起这张成功的清风符,嘴角微扬。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符箓,但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符道之门。 有那位符箓宗师的完整记忆打底,他欠缺的只是实际的手感与熟练度。 接下来的数日,李风便在空间内潜心修习。 白日研习符箓与夺舍者记忆中那些基础的丹、阵、器知识,晚上则在那张白玉床上打坐修炼,精纯灵力。 期间,他也抽空回了两次现代世界的家中,处理了一下公司邮件,确认那边暂无紧急事务。 林菲雨发来过几条信息,他简单回复,并未深谈。 欧阳家那边暂时没有新的动静,但这种平静反而让他觉得,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酝酿。 这一日,李风正在空间中练习绘制一种二阶的“护身符”,忽然心有所感。 他停下笔,凝神细听——并非空间内的声响,而是通过他与空间那微妙的联系,隐约感知到外界客栈房间的警示禁制被触动了,很轻微,像是有人靠近或试图探查。 他立刻收拾心神,闪身出了空间,回到客栈房中。 房间内一切如常,禁制完好。 但他推开窗户,目光敏锐地扫过楼下街道与对面屋顶,捕捉到几个迅速移开或伪装起来的视线。 “还是被盯上了么……”李风眼神微冷。 是因为初来乍到就大手笔采购?还是之前坊市中与那名叫苏馨的女修接触引起了注意?又或者……是更麻烦的原因? 他关上窗户,面不改色。既然选择了来到这强者如林、势力盘根错节的中心大陆,便早有应对各种麻烦的心理准备。 “也好,”李风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正好试试新学的符箓,和……这洞虚后期的修为,在这‘元婴满地走’的地方,究竟算是个什么水平。”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气定神闲地推开房门,朝楼下走去。 该去尝尝这中心大陆特有的“碧螺灵茶”了,顺便看看,有哪些“朋友”会不请自来。 李风神态自若地走下客栈楼梯,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壶招牌的“碧螺灵茶”。 茶汤青碧,入口微涩,旋即化为清甜,更有丝丝温和灵气散入四肢,确非凡品。 他慢悠悠地品着茶,神识却如水银泻地,不着痕迹地笼罩着客栈内外。 那几个窥视的气息并未远离,徘徊在客栈周围,彼此间似乎还保持着一定距离,并非一伙人。 “至少三方人马……”李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甚至还颇有闲情地欣赏起窗外街景。 中心大陆的修士,果然警觉性更高,或者说,对陌生面孔的“兴趣”也更浓。 一杯茶未尽,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李风抬眼,竟是昨日坊市里那位认错人的女修苏馨。 她今日换了身鹅黄色的裙衫,更显娇俏,一眼就看到窗边的李风,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来。 “姐姐!好巧,你也住这儿?”她毫不客气地在李风对面坐下,自来熟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李风无奈:“姑娘,我真不是你姐姐,也非女扮男装。” 苏馨眨眨眼,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狡黠:“知道知道,你是男人嘛,你说过很多次了。 不过……你真的和我表姐穿男装的样子很像,所以我昨天才……认错了嘛。” 她吐了吐舌头,“对了,我叫苏馨,姓苏的苏,馨香的馨。姐姐你叫什么?” “还姐姐?” “哦!是大哥,这位大哥你叫什么?” 李风看着她搞笑的眼神,无奈道: “李风。” “李风……好名字。”苏馨重复了一遍,笑容明媚,“李风大哥,你是初来碧落港吧?一个人?要不要我给你当向导?这里我熟!” “多谢苏姑娘好意,暂时不用。”李风婉拒。 苏馨也不纠缠,转而再兴致勃勃地盯着李风看,“你真的和我表姐长得好像啊!” 李风心中一动,问道:“你表姐是个娘们,而我是个爷们,怎么就长得相似了呢?” “真的,这眼、这鼻、这脸都长得一个样,就连这弯弯的嘴角都像极了。要不是你这高大威猛的身材作不了假,我打死都不信你不是苏菲。” “她叫苏菲吗?” “是的,她是我姑的女儿,我们是苏家的人。” 听到这里,李风有点不解,于是问道:“她是你姑的女儿,怎么还姓苏?” “苏菲是随我姑姓的,听说她刚生下来没几天,就被姑姑从外面带回了苏家,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我们都不知。” 不会这么巧吧,李风心神一动,问道:“你姑叫什么?” 苏馨这下不爽了,“李风你查家底吗?问得这么清楚,...又不见你问我爸妈,净问我姑...” 李风自知失言,赶紧道:“对不起,是我话多了!” 这下,苏馨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我...我就开下玩笑,其实我姑叫苏琪...” “苏琪?你姑叫苏琪?”李风大声道。 “对呀,你这么大声干嘛?”苏馨有点奇怪。 “哦,对不起,吓到你了!”李风心想这应该就是母亲和妹妹了,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让苏馨知道这事。 “大哥你这么大声会吓死人的。好了,我先走啦,约了人去城西看一批新到的海兽材料。你若有事,可以到城东‘听涛小筑’找我,我暂时住那儿。” 苏馨起身告辞,摆摆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苏馨一走,那几道窥视的气息似乎也少了几分紧迫感,但并未完全撤离。 李风结账出门,状似随意地在街上闲逛。 他专挑人多热闹的街道,时不时在一些摊位前驻足,拿起些小玩意儿看看,又放下,完全像个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好奇的游客。 行至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口时,李风脚步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拐了进去。 巷子颇深,两侧是高墙,少有行人。走了约百步,前方巷口被三个穿着普通灰衣、面容模糊的汉子堵住。 后方,脚步声响起,又是两人封住了退路。 五人气息相连,隐隐结成阵势,都有金丹初、中期的修为。 “道友留步。”前方居中一人开口,声音沙哑,“我家主人想请道友过府一叙。” 李风转身,看着后方两人,又看看前方三人,语气平静:“我与诸位素不相识,不知贵主人是?” “去了便知。”那人语气强硬,“道友最好配合,免得伤了和气。” “哦?”李风挑眉,忽然笑了,“巧了,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请’的方式太强硬。”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晃,竟如鬼魅般从原地消失。 五名灰衣人脸色一变,阵法瞬间催动,灵光交织成网,封锁巷子空间。 然而,李风的身影却出现在阵法灵光最为薄弱的一个节点旁,并指如剑,轻轻一划。 “嗤啦——” 如同布帛撕裂,那看似严密的灵光网竟被轻易破开一个口子。李风一步踏出,已到了为首那灰衣人面前,在他惊骇的目光中,一掌轻飘飘按在其胸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灰衣人却如遭重击,浑身一震,眼中神采迅速黯淡,软软瘫倒在地,气息萎靡,竟是被一掌废去了大半修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其余四人大惊,怒吼着扑上,法器灵光爆闪。 李风身形游走,在狭窄的巷子里犹如穿花蝴蝶,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指尖或点或拍,每一次轻触,都有一人闷哼倒地,步了后尘。 不过几个呼吸,五名金丹修士全数躺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自始至终,李风连法器都未曾动用,甚至气息都平稳如初。 他蹲下身,看着那为首之人惊惧的眼睛,淡淡道:“现在,可以好好说说,你家主人是谁了吗?或者,我换个方式问?” 他指尖一缕细微却令人心悸的灵力吞吐不定。 灰衣人脸上血色尽褪。 第65章 云鹤山庄 “是……是云鹤山庄……我家主人是一位分神期大能,是云鹤山庄庄主,黄河颂,黄前辈……” “云鹤山庄?黄河颂?” 李风微微眯眼,记忆中并无此号人物,但“分神大能”四字,却让他心中警兆微升。 在这中心大陆,虽然高阶修士到处都是,但也只是相对元婴和化神等高阶修士的,至于分神期那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了。 “黄前辈……最爱结交天下修士,尤喜青年才俊。听闻道友初临碧落港,风采不凡,故特命我等前来相邀,欲尽地主之谊,于庄内设宴款待……” 灰衣人忍着痛楚,勉强将话说完,试图让这“邀请”听起来名正言顺些。 “设宴款待?”李风嘴角勾了勾,“动用五名金丹修士,在这僻静巷弄之中,结阵围堵,强行‘邀请’……这便是云鹤山庄的待客之道?依我看,这不像请客,倒像是绑人。” 灰衣人脸色一白,急道: “道友息怒!实是……实是庄主求贤若渴,又恐道友初来乍下,心有疑虑,不肯轻易赴约,方才……出此下策。绝非有意冒犯!庄主诚心相邀,庄内已备好上等灵酒佳肴,只待道友光临!” “好一个‘出此下策’。”李风冷冷一笑道: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李某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拘束,更厌恶被人胁迫。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若真想结交,便拿出结交的诚意,莫要再行此等令人不悦之事。”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今日之事……念在你们只是听命行事,暂且小惩。若再有下次,” 他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几人,“便不是废去些许修为这么简单了。” 说完,李风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几人,转身,步履从容地朝巷子另一端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直到他离去许久,那股无形的威压才渐渐散去。 几名灰衣人挣扎着爬起来,扶起修为受损最重的首领,彼此眼中尽是骇然与后怕。 “头儿……这人,真的只是金丹期?刚才那手段……” “闭嘴!”首领咳出一口淤血,脸色灰败,“速回山庄,禀报庄主……此人,绝非寻常金丹!招惹不得!” ...... “云鹤山庄,黄河颂,分神期……”李风默默记下这几个名字。 强行“邀请”一个看似只有金丹期的陌生修士? 这绝非正常的结交之道。 要么是那黄河颂行事霸道已成了习惯,要么……就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或者无意中做了什么,引起了这位分神大能的注意。 是坊市采购时露了财?还是与苏馨的接触?亦或是自己修炼时无意中泄露了超越金丹的气息? 可能性很多,但麻烦已经找上门。 次日清晨,李风正在客栈房间内翻阅新购得的《东陆风物志》,房门便被不轻不重地叩响了。 神识一扫,门外站着的并非客栈小二,而是一位身着鹤纹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气息含而不露,赫然是一位分神期修士。 其身后还跟着昨日那名为首的灰衣人,此刻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 “李道友,鄙人黄河颂,云鹤山庄庄主,特来赔罪并相请。” 门外传来温和儒雅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昨日那等强横“邀请”的痕迹。 李风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开了门。 黄河颂拱手一礼,笑容可掬,姿态放得颇低: “昨日手下人愚鲁莽撞,惊扰了道友,黄某驭下不严,特来致歉。 还望道友海涵,给黄某一个弥补的机会。 庄内略备薄酒,邀了些同道,皆为四方游历至此的才俊,彼此论道交流,也是一桩美事。恳请道友赏光。” 他言辞恳切,礼节周全,与昨日那强掳的姿态判若两人。 若非李风亲身经历,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误会。 李风看着他,心中念头飞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黄河颂前倨后恭,亲自上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堂堂洞虚境修为,即便对方是分神期,又有何惧? 不如顺水推舟,去那云鹤山庄走一遭,看看这地头蛇究竟意欲何为。 “黄庄主言重了。”李风淡淡回礼,“既蒙庄主盛情,李某便却之不恭了。” “道友爽快!请随我来。”黄河颂面露喜色,侧身引路。 云鹤山庄位于碧落港城西,依山傍水,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掩映在灵雾之中,气象不凡。 踏入庄门,便觉灵气又浓郁了几分,显然布有聚灵大阵。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极为宽敞宏丽的大厅。 厅内已是人影憧憧,热闹非凡。 粗略看去,不下数十位修士,修为多在结丹期与元婴期,亦有少数气息晦涩、疑似化神的存在。 这些修士服饰各异,口音不同,显然多是如黄河颂所说,从各地游历至此。 此刻,他们或三五成群高谈阔论,交流着修炼心得、秘境见闻; 或围坐案几之前,品评着灵果佳酿; 更有甚者,当场演示起小法术,引来阵阵喝彩与探讨。 厅中侍者穿梭,奉上灵茶仙果,气氛热烈,俨然一场大型的修士交流会。 黄河颂引着李风入内,朗声笑道: “诸位道友,且容黄某介绍,这位是李风李道友,初临碧落港,便风采卓然,黄某特请来与诸位相识!” 一时间,不少目光汇聚到李风身上,带着审视、好奇,亦有淡淡的灵力探查之意。 李风神色从容,气息维持在金丹初期,对那些探查视若无睹,只微微颔首示意。 “李道友,请上座。” 黄河颂将李风引至前排一张空置的玉案后,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碧色灵酒,酒香扑鼻,灵气氤氲。 “此乃庄内珍藏的‘碧涛酿’,道友尝尝。” “多谢庄主。” 李风端起酒杯,浅酌一口,酒液入喉,化作一股温和灵气散开,确非凡品。 他目光扫过全场,将厅内众人的神态、交谈内容尽收眼底,同时分出一缕神识,悄然感知着这座大厅乃至整个云鹤山庄的阵法布置与气机流动。 这看似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场面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黄河颂大张旗鼓聚集这么多外地修士,真的只是为了“结交”和“论道”? 李风放下酒杯,嘴角噙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玩味。 既然来了,便好好看看这场戏,如何唱下去。 酒宴气氛热烈,各方修士对黄河颂的慷慨款待与“提携后进”之举不吝赞美之词,宾主尽欢。 席间,自然不乏目光落在李风身上——一个仅仅结丹初期的修士,竟被庄主亲自引至上座,不免引来些许探究与……不屑。 数道灵识扫过,察觉李风那“浅薄”的修为后,便兴致缺缺地移开。 几位自视甚高的元婴修士甚至毫不掩饰地嗤笑几声,与同伴低语,内容无非是“不知走了什么运”、“黄庄主未免太过客气”云云。 李风对此泰然处之,安然享用着灵果佳酿,仿佛周围那些或明或暗的审视与议论皆与他无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烘托至顶点时,黄河颂清了清嗓子,举杯站起。 满堂喧嚣渐次平息,众修士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主位。 “承蒙诸位道友赏光,黄某感激不尽。” 黄河颂面带沉痛,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今日设宴,除却与诸位把酒言欢,结交情谊之外,实则是有一事,欲恳请诸位道友相助。”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缓缓道: “黄某膝下仅有一子,本是极品单灵根,天资卓绝,弱冠之年便凝结元婴,乃我云鹤山庄之希望。然……三年前,不幸遭奸人暗算,身受奇毒,经脉丹田尽毁,修为尽失,如今……形同废人。” 话语间,这位分神大能眼中竟泛起一丝红意,情真意切。 厅内响起一片唏嘘同情之声。 “黄某遍访名医,耗费无数天材地宝,终得一古方,或可挽回犬子一线生机。只是……” 他话锋一转, “此方需一味核心药引,名为‘九窍通心莲’,此物罕见,据黄某多方查探,唯有距此八百里外的‘迷踪幻海’深处,一座天然生成的古幻阵中,或有生长。” “那幻阵凶险异常,更有一尊由幻阵之力凝聚而成的‘幻灵’守护药引。 此幻灵无形无质,擅惑人心,操控幻境,极难对付。然其有一弱点,” 黄河颂目光灼灼, “若同时置身阵中的修士数量达到一定规模,其幻化操控之力便会分散,难以兼顾,威力大减。” 他向前一步,拱手道: “黄某所求,便是请诸位道友随我一同进入幻阵。 诸位无需与那幻灵正面搏杀,只需依我安排,分别占据阵中三十六个特定方位,扰乱其心神,牵制其力量即可。 由黄某亲自出手,伺机击溃幻灵,摘取药引!” 此言一出,厅内先是静默,随即议论声四起。 “只是牵制?无需正面厮杀?”一名元婴中期的虬髯大汉瓮声问道,眼中精光闪烁,“黄庄主,非是我不信你,只是……我等冒此风险,有何好处?” “问得好!”黄河颂早有准备,朗声道, “无论事成与否,凡愿随黄某入阵者,出阵之后,黄某立刻奉上十枚上品灵石作为酬谢!若诸位偏好其他资源,只要我云鹤山庄力所能及,亦可等价置换!” “十枚上品灵石!” “大手笔啊!” 厅内顿时哗然。 十枚上品灵石,对于不少散修或小宗门出身的结丹、元婴修士而言,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以换取不错的功法、丹药或法宝。 更何况,听黄河颂所言,似乎风险并不算极高——只是占据方位,牵制幻灵,主力搏杀由这位分神大能负责。 “黄庄主高义!为救爱子,如此破费!这事,我‘开山斧’刘震去了!” 那虬髯大汉率先拍案。 “算我一份!既能助人,又能得此酬劳,何乐不为?” “黄庄主信义之名远播,我信你!” “同去同去!” 一时间,应者云集,群情踊跃。 不少修士脸上已浮现出对那十枚上品灵石的向往之色,仿佛灵石已然到手。 李风冷眼旁观,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十枚上品灵石“白送”? 只需站站方位,牵制一下,就能让一位分神大能欠下人情还奉上厚礼? 那幻阵若真如此简单,黄河颂何须大费周章召集这么多“外地”修士?本地难道无人可用? 这批人,是被灵石蒙了眼,还是当真如此天真? 他暗自摇头,打定主意不蹚这浑水。 很快,厅内修士几乎尽数表态愿往,只剩下寥寥几人尚在犹豫,而李风,便是其中最“扎眼”的一个——坐在前排,却始终沉默。 “李道友,”黄河颂温和的声音响起,目光精准地落在李风身上, “不知你意下如何?可愿助黄某一臂之力?” 唰!众多目光再次聚焦李风,不少已应承下来的修士见他迟疑,面露不解乃至轻蔑。 “李道友,”旁边一位刚才应得很爽快叫王冲的结丹后期修士嗤笑道, “黄庄主这可是摆明了送灵石的好事!机不可失啊!莫非……道友是怕了那区区幻阵?” 黄河颂抬手止住王冲的话头,依旧看着李风,叹道: “李道友,非是黄某强人所难。实是那古阵玄奥,经我多年推演,需得足足三十六人,分别镇守三十六处阵眼方位,方能最大程度分散幻灵之力,缺一不可。 如今算上道友,刚好凑齐此数。犬子性命,或许就在道友一念之间……还望道友,成全!” 他的话语情真意切,目光却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深意。 与此同时,李风敏锐地察觉到,大厅四周似有若无的气息悄然收紧,几道隐晦而强大的神念隐隐锁定了这片区域。 李风心念电转。 看这架势,自己若是执意拒绝,恐怕很难“安然”走出这云鹤山庄的大门了。 黄河颂前番强行“邀请”,今日又搞出这“刚好三十六人”的说法,软硬兼施,是铁了心要拉他入局。 也罢。 李风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沉吟,随即像是被说服般,点了点头: “黄庄主爱子之心,感人肺腑。既然庄主计算周密,又事关令郎生机……李某便走这一遭吧。 只是李某修为低微,届时若力有不逮,还望庄主与诸位道友多担待。” 见他终于松口,黄河颂脸上笑意更盛,连连道: “道友放心!只需依计行事即可!黄某在此,先行谢过诸位了!” 厅内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仿佛一件大事已定,只待出发。 李风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锐芒。 这趟浑水,看来是非蹚不可了。 就让他看看,这云鹤山庄,这迷踪幻海,还有那位“情深义重”的黄庄主,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 十枚上品灵石?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第66章 绝灵 黄河颂见大功告成,笑意更浓。 他当即起身,朗声道: “事不宜迟,诸位道友既已决议相助,黄某这便安排启程。山庄内备有代步之物,可省去诸位长途跋涉之苦。” 说罢,他引着众人来到山庄后山一处开阔的广场。 随手挥出一纸船,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它迎风而动,瞬间纸船化成一艘极为华美巨大的飞舟。 舟身长约三十丈,通体以某种暗金色的灵木造就,其上雕琢着繁复的云鹤祥纹,灵光隐隐流动,舟首更有一尊展翅欲飞的玉鹤雕像,神韵非凡。 飞舟周遭灵气氤氲,显然布设有强大的防护与加速阵法,品阶不凡。 “此乃我云鹤山庄的‘穿云鹤舟’,速度尚可,诸位请。” 黄河颂率先登舟,众修士纷纷跟上,眼中不乏艳羡之色。 能拥有如此大型且奢华的飞行法宝,足见云鹤山庄底蕴深厚。 李风随着人流登上飞舟。 舱内空间宽敞,装饰雅致,设有静室、茶座,甚至还有小型的演法台。 黄河颂安排侍从奉上灵果点心,态度殷勤备至。 飞舟升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东北方向的“迷踪幻海”疾驰而去。 舟行平稳迅速,窗外云海翻腾,山河倒退。 约莫两个时辰后,下方景致渐变。 原本的青山绿水被一片无边无际、色彩迷离的雾气所取代。 那雾气并非纯白,而是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晕,缓缓流转,如梦似幻,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诡异之感。 雾气深处,隐隐有扭曲的阴影和莫名的低啸传来,令人心神不宁。 迷踪幻海,到了。 飞舟在幻海外围一处相对稳定的山崖平台上缓缓降落。 众人下舟,直面那浩瀚诡谲的七彩雾海,不少修士脸上轻松的神色收敛,变得凝重起来。 即便只是边缘,那股扰乱神识、引人沉沦的幻力已隐隐透出。 黄河颂面色肃然,取出一面古朴的青铜罗盘和一卷兽皮地图。 他对照罗盘指针与地图,又掐指演算片刻,方才指向雾海某处: “入口在此方向,随我来。” 他当先引路,众人紧随。 踏入七彩雾气的瞬间,周遭景象顿时扭曲模糊起来,熟悉的景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怪陆离的色块与难以名状的低语呢喃,神识探出如同陷入泥沼,五感都变得不可靠。 好在黄河颂似对路径颇为熟悉,手中罗盘灵光稳定,指引着方向。 在雾海中穿行约一炷香时间,前方雾气忽然淡去,露出一片相对清晰的空地。 空地上怪石嶙峋,地面隐约可见复杂古老的纹路蔓延,构成一个巨大而残缺的阵**廓。 这里便是古幻阵的边缘了。 黄河颂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众人,神色无比郑重: “前方便是古阵范围。阵中三十六处关键阵眼,我已在地图上标明。” 他展开兽皮地图,上面果然标注着三十六个光点,分布看似杂乱,却隐合某种规律。 “诸位道友,请务必按照我所指派的方位就位。 一旦就位,便全力运转功法,输出灵力,激活所在阵眼,用以扰乱幻灵感知。 切记,无论阵中发生何事,出现何种幻象,都不可擅自离开阵眼位置! 此乃阵法关键,亦是诸位安危所系! 幻灵最擅制造幻象诱人离开阵眼,一旦脱离,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被幻灵趁虚而入,神魂受损!” 他说得极为严肃,甚至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 随即,他开始按照名单,逐个点名,并亲自将每一位修士引领到地图上对应的那个光点所代表的实际位置。 那是一个个位于怪石之间、地面纹路交汇处的特定点。 黄河颂对每个修士都千叮万嘱,反复强调 “就在此地,莫要移动,运转灵力即可”, 态度殷切得近乎强迫。 甚至有几个修士稍有迟疑或想观察一下周围环境,都会被他以“安全为重”、 “莫要节外生枝” 为由迅速制止,几乎是半强制地将其“安置”在指定地点。 轮到李风时,黄河颂亲自将他带到一处位于三块黑色尖石中央的空地。此地视野颇为局促,除了那三块石头,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李道友,此处便是你的位置。” 黄河颂指着地面一个微微凹陷、纹路格外复杂的小型阵眼, “请在此静坐,运转功法,将灵力注入此阵眼即可。记住,万勿离开!幻象惑心,紧守灵台!”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风,带着探究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压迫。 李风点头,依言在那阵眼中心盘膝坐下,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黄河颂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去安排最后几人。 他离开后,李风越想越觉不对,赶紧从空间把上次剩下的那把手枪拿出来,装满弹放在衣袋里。 不多时,三十六名修士尽数被“安置”完毕,分散在这片古阵边缘的各个角落,彼此间隔数十丈到百余丈不等,在浓淡不一的七彩雾气中,仅能勉强看到附近两三人的模糊身影。 黄河颂自己则手持罗盘,站在整个阵势的中央偏前位置,那里似乎是阵法的一个小型枢纽。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皆已就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诸位,黄某在此谢过!待我信号,便同时激发阵眼!” 李风在黄河颂给他画圈的位置最边上站定。神识发散开来,沿着身下阵眼的纹路,向着更深处、更广阔的阵法脉络蔓延开去。 同时,分出一缕心神,牢牢锁定着中央黄河颂的一举一动。 这哪里是“安置保护”?分明是画地为牢,将每个人都钉死在预设的“棋子”位置上。 这场“救援”行动,越发透着令人不安的古怪。 黄河颂站在阵法中央,脸上所有的忧色与恳切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平静,眼底深处暗藏着一丝狂热。 他没有发出任何“信号”,而是直接抬起双手,结出一个怪异而邪气森森的法印。 低沉晦涩的咒文开始从他口中吐出,每一个音节都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黄庄主,你这是……?”刘震察觉不对,但声音立刻被越来越响的咒文盖过。 李风盘坐在阵眼中,在黄河颂结印的刹那,便感到身下阵法纹路猛然震动。 一股阴冷、死寂、充满贪婪吞噬之意的诡异力量从地底被唤醒,沿着阵法脉络汹涌扩散! 李风赶紧闪出画圈位置,转到石头的另一边,有很多枯枝的地方。 与此同时,四周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像是被瞬间抽干,更准确地说,是被某种规则彻底“禁止”了。 空气中再无灵气流转,连体内自行运转的功法都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枷锁困住,灵力运转变得极其艰涩,与外界灵气的联系完全断绝。 “绝灵之地!”有王冲骇然叫道,“这里无法调动天地灵气,自身灵力也受压制!” “我的灵力……动不了!” “神识被压住了!” “黄河颂!你做了什么?!” 惊呼与怒骂从各个阵眼传来,恐慌迅速蔓延。 所有人都发现自己不仅被定在原地,连修为都几乎被封,只能艰难调动体内残存且运转不灵的灵力,如同困兽。 李风尝试催动光灵诀,毫无反应——这处被古阵和诡异力量笼罩的空间,不仅绝灵,甚至隔绝了所有光线! 浓墨般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之前那七彩幻雾早已不见,只有脚下阵法纹路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暗红微光。 这微光非但不能照明,反而映得众人面色惨白。 他心念一动, “进空间!” 毫无回应! 空间似乎也被这绝灵绝光的环境隔绝了。 这是李风恢复修为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到“失控”。 他最大的依仗——光能和空间,竟在此地双双失效。 “诸位,安静。” 黄河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能成为‘尊主’的“养分”,是你们的荣幸。” “尊主?养分?黄河颂!你勾结魔道!?” 一名化神初期老者厉喝,试图鼓动残存灵力冲破禁锢,却引得脚下阵眼红光大盛,吸力骤增,让他闷哼一声,脸色更白。 “魔道?”黄河颂低笑,“大道三千,何分正魔?尊主赐我突破之法,予我山庄兴盛之机,我为他献上些许血食,公平交易,有何不可?” 随着他的话语,阵法中央地面开始震动、隆起,暗红纹路如血管般搏动,一股纯粹邪恶、贪婪而古老的气息缓缓苏醒。 那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年的凶兽,正张开巨口,准备吞噬所有生机与灵力。 “这三十六处‘养灵阵眼’,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黄河颂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 “好好待着吧,你们的灵力、气血、乃至神魂,都将化为养分,助尊主完成蜕变……届时,我也将踏入更高境界!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在绝灵黑暗中回荡。 三十多名修士面无人色,拼命挣扎,却如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阵眼吸力就越强,不断榨取着他们本就被压制的灵力与生机。 李风身处黑暗,耳畔是黄河颂的狂笑与其他修士绝望的怒吼。 他强行压下心头那丝波动,洞虚境的神魂本质让他在极端环境下仍保持着一线清明。 灵力被禁,光能隔绝,空间断绝……看似绝境。 但他李风,从来不是只会依赖灵力的寻常修士。 脚下,那贪婪的“尊主”气息越来越近... 第67章 绝望 黄河颂闻言,脸上露出近乎谄媚的狂喜,深深一躬:“能为尊主效劳,是黄某的造化!” 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嗯”了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的赞许。 下一刻,阵法中央隆起的地面轰然炸裂! 一头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从地底缓缓探出身形。 它形似放大了千百倍的狰狞蜈蚣,通体覆盖着暗沉如铁、流淌着粘稠黑液的甲壳,密密麻麻的环节每一节都长满了倒刺与诡异的邪异花纹。 其头部更是骇人,没有清晰的口鼻,只有一团不断扭曲蠕动的黑暗,中心两点猩红如血的光芒如同眼睛,冷漠地扫视着阵中宛如待宰羔羊的众修士。 “黄虫虫,做得不错。” 那怪物,或者说“尊主”,再次开口,声音直接在众人灵魂深处回荡,带着令人作呕的粘腻感, “这些食物……本帝很满意。事成之后,许你的无上修为,绝不食言。” 黄河颂激动得浑身发抖:“谢尊主恩典!” 那自称“本帝”的怪物不再理会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振!并非物理上的动作,而是一种无形的、恐怖的波动以它为中心轰然扩散! “嗡——!!!” 刺耳、尖锐、仿佛能直接撕裂灵魂的声波横扫整个绝灵空间! 这声波并非简单的声音,其中混杂着强大无比的精神冲击与幻惑之力。 “啊——!!” “我的头!!” 惨叫声此起彼伏。 本就因绝灵和阵眼吸力而苦苦支撑的修士们,在这无差别灵魂攻击下更是雪上加霜。 不少人抱头痛吼,七窍中渗出鲜血,眼前幻象丛生,仿佛看到了最恐惧的景象,心神瞬间失守。 随着修士们的痛苦哀嚎与心神剧烈波动,他们脚下的“养灵阵眼”暗红光芒骤然大盛! 每一处阵眼都像活了过来,贪婪地加速抽取阵中之人的灵力、气血乃至……神魂之力!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混杂着灵力、气血与魂力的能量丝线,从各阵眼处被强行抽出,如同百川归海,朝着中央那尊主庞大的身躯汇聚而去! “呜呜……” “吼——!” 鬼哭狼嚎之声凭空响起,不再是幻觉,而是那些被强行抽取的魂力中残留的绝望与痛苦意念所化! 一道道扭曲模糊、痛苦嘶嚎的血色虚影在阵法中飞舞盘旋。 整个古阵,彻底运转起来!它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困阵或幻阵,而是一个以修士为祭品、以魂血为燃料、只为供养中央那尊邪魔的——三十六血杀炼灵大阵! 然而,就在这阵法运转至最关键、最酣畅的时刻—— “嗯?!” 尊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猛地一凝,庞大的身躯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停滞。 它感觉到,汇聚而来的能量洪流,在某个预定的节点上,出现了一丝不谐的“空档”! 三十六血杀阵,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一个阵眼未能提供足额甚至全无“养料”,就如同精密齿轮组中少了一齿,虽不至于立刻崩溃,却会导致整体运转出现滞涩,力量流转不均,甚至反噬自身! “蝼蚁……安敢!” 尊主瞬间暴怒,强大的神识如同梳子般粗暴地扫过那片区域,立刻发现了隐匿在怪石枯枝后、气息近乎断绝的李风! 一只巨大的、布满倒刺与粘液的漆黑节肢,快如闪电般撕裂黑暗,朝着李风藏身之处狠狠抓去! 这一击含怒而发,虽因阵法运转受扰而威力稍减,却也足以将山石碾碎,更遑论血肉之躯。 李风浑身汗毛倒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贴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轰隆!” 碎石飞溅,他原本藏身的怪石与枯枝被拍得粉碎。 “哼!狡猾的虫子!” 尊主一击不中,愈怒。 但它刚要再施手段,身体却猛地一震! 阵法运转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反噬更剧! 尊主那猩红的目光,瞬间从李风身上移开,落在了阵法边缘,那正因为阵法变故和尊主暴怒而不知所措、脸色苍白的黄河颂身上! “黄虫虫!”尊主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情感,“你准备的‘食物’,出了纰漏。” 黄河颂浑身一颤,脸上血色尽褪:“尊主息怒!我……我这就去把他抓回来!” “不必了。”尊主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阵法运转不能中断。缺了一处阵眼……就用你来填上吧。” “什么?!尊主!不——”黄河颂惊恐万状,转身就想逃。 但哪里还来得及?一只比刚才抓向李风更粗大、更恐怖的漆黑节肢凭空出现在他头顶,如同抓小鸡一般将他牢牢攫住! “能为本帝的大业贡献你的一切,是你的荣幸。” 尊主冷漠地说着,不顾黄河颂凄厉的惨叫与挣扎,将其狠狠掼向李风原先所在的、此刻空荡荡的阵眼位置! “不——!!!” 黄河颂的惨叫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撞入阵眼的瞬间,那暗红纹路便开始疯狂抽取他这位分神期修士的灵力、气血与神魂! 以其分神期的修为和“自愿”献祭的灵魂烙印,瞬间填补了阵眼的空缺,甚至因其质量更高,使得阵法血光再盛,运转的滞涩感迅速平复,甚至威力更增! 尊主满意地嘶鸣一声,全力吸收着再次畅通无阻涌来的磅礴能量,暂时无暇顾及那只溜掉的“小虫子”。 李风躲在更远处一块巨石的阴影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可笑!这个黄河颂庄主害人反害己,报应!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必须尽快找到离开这绝灵绝光死地的方法! 否则,一旦那尊主完成吞噬蜕变……后果不堪设想。 跑!快跑! 李风在绝对的黑暗中,像一只无头苍蝇,拼尽全力朝着自认为是外围的方向狂奔。 没有光,没有灵气,甚至失去了方向感,只有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不断迈动双腿。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许只有片刻,也许已有一个时辰。 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胸膛,肉身力量在绝灵环境下快速消耗。 突然,前方隐约出现了模糊的轮廓——几块眼熟的、嶙峋的怪石,还有旁边那丛被拍碎了一半的枯枝! 李风猛地刹住脚步,血液几乎瞬间凉透。 他又跑回来了!回到了刚才隐匿、然后逃离的地方!就在那空荡荡的阵眼旁边不远处! 这该死的绝灵幻阵,不仅剥夺力量,还扭曲空间感知! 绝望,如同冰冷滑腻的毒蛇,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凶狠地噬咬上李风的心脏。 洞虚境的修为,两个世界的自己,神秘的空间,现代的知识……在此刻这片绝对的、为邪恶而生的绝地中,仿佛都成了可笑而无用的摆设。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不见天日、沦为魔头养料的地方? 像那些修士一样,变成一具枯槁的干尸,神魂俱灭? 不!不可能!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怎能……怎能倒在这里? “啊——!!” “呃啊——!!”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之际,远处传来了最后几声短促而凄厉到极致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某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重组、甲壳爆裂的密集声响,以及一股浩瀚如渊、蛮横霸烈到极点的全新威压,轰然降临! “哈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狂笑充斥了整个空间,那尊主的声音不再低沉嘶哑,而是变得洪亮、尖锐,充满了唯我独尊的肆意与癫狂! “成了!终于成了!大乘之境!此界巅峰!从今往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哈哈哈哈!” 完成了!吞噬了三十六个修士(包括黄河颂)的全部,它终于突破桎梏,晋入大乘! 李风浑身冰冷,绝望。 “小虫……游戏该结束了。受死吧!” 话音未落,一只大如屋盖的恐怖巨掌,从头顶轰然拍落!速度之快,威势之猛,远超之前! 避无可避! “噗——!!!” 李风只来得及将双臂交叉护在头顶,整个人就被狠狠拍中! 骨头碎裂声响起,五脏六腑瞬间移位,喉头一甜,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 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砸进坚硬的地面,生生砸出一个浅坑。 剧痛席卷了每一根神经,眼前阵阵发黑。 若非他肉身已达洞虚境体修的强悍程度,这一掌之下,早已化为肉泥! “嗯?居然还没死?” 尊主,或许现在该称其为大乘魔尊,发出一声惊疑。 它显然没料到,在这绝灵之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修士,竟能硬扛它晋阶后的一击。 那猩红如血月的巨大眼瞳凑近,死死盯住坑底浑身浴血、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却依然挣扎着试图爬起的李风。 魔尊似乎发现了什么,发出更加兴奋、更加贪婪的嘶鸣: “哈!天助我也!没想到,没想到啊!你这小虫的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精纯强大的修为根基! 若非此地绝灵,隔绝了你与天地联系,压制了你全部修为,本尊要拿下你说不得还要费些手脚……真是天意! 吞了你,本尊这初入大乘的境界将彻底稳固,甚至……更进一步!” 一只漆黑巨爪,如老鹰抓小鸡般把李风抓到脸前来。 就在此时,李风快速从口袋里拿出那把装满子弹的手枪。 没有犹豫,不用瞄准,将枪口对准了那近在咫尺的、猩红刺目的巨大魔瞳! 扣动扳机!对准一个点。 “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这死寂绝灵的黑暗空间中轰然炸响!如此突兀,如此不协调,却又如此……暴烈! 第68章 反击 魔尊怎么也没料到,被它视为盘中餐的“小虫”,竟还能反击! 那从古怪铁管中喷出的炽热弹丸,速度奇快,毫无灵力波动,却蕴含着一种它无法理解的穿透与毁灭之力! “噗嗤!噗嗤!噗——轰!!” 第一、二发子弹狠狠贯入它那猩红的巨大眼瞳,剧痛让它的动作为之一僵。 紧随其后的三发子弹,沿着被打穿的眼眶孔洞,钻入了它头颅内部,随即轰然炸开! “吼——!!!” 凄厉惨嚎震天动地! 魔尊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抓向李风的巨爪失控地挥向一旁,将地面犁出深沟。 漆黑的魔血混杂着碎肉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它那刚刚稳固的大乘期气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重创而剧烈波动、紊乱! 而就在魔尊受创失控的刹那—— “咔……咔嚓……” 仿佛某种维持的枢纽被打破,笼罩这片天地不知多少岁月的“绝灵”规则,如同碎裂的玻璃般出现了清晰裂痕! 空气中,久违的、微弱的灵气开始重新流动、汇聚。 上方那浓稠如墨、遮蔽一切的黑暗天幕,最终轰然溃散! 炽烈的阳光,第一次毫无阻碍地洒落在这片饱受摧残的邪恶之地! 光明重现,灵气复苏! “呼——!” 深坑之中,李风浑身浴血,却在这一刻猛地睁大眼睛! 久违的、澎湃的力量感如同决堤洪水般瞬间回归四肢百骸! 绝地逢生!力量归来! “孽畜!受死!” 李风长啸一声,声震四野! 他猛地从坑中跃起,周身灵力澎湃如海,衣衫虽破,气势却如山岳擎天! “蝼蚁!本尊要你形神俱灭!” 魔尊虽受重创,但大乘期的底子仍在。 它不再顾及吞噬,只想将眼前这只给它带来巨大痛苦的虫子碾成粉末! 一人一魔,在这重现天日的废墟之上,轰然对撞! 李风身化流光,洞虚境的神通毫无保留地展开。 剑指如虹,撕裂长空;拳印如山,撼动大地。 他不再依赖外物,充分利用魔尊头颅受创、行动略滞的弱点,攻势如狂风暴雨! 魔尊它体型庞大,力量无穷,每一次攻击都带有崩山裂地之威,大乘期的法则之力虽然因伤势而运转不畅,却依然恐怖绝伦。 两者的碰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轰鸣! 冲击波一圈圈扩散,将本就狼藉的大地进一步撕碎,空间都为之震荡、扭曲!光芒与魔气交织,雷霆与邪火共舞,仿佛末日降临。 这场战斗的规模与层级,远远超出了寻常修士的想象。 那席卷天地的恐怖波动,混合着洞虚境的灵力与大乘期的魔威,如同实质的风暴,以战场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瞬息千里! 九州震动! 无数闭关的老怪被惊醒,各方势力的顶尖大能骇然抬头,目光穿透虚空,投向波动传来的方向。 他们感受到了那令人心悸的大乘魔气,也感受到了另一股坚韧强悍、正面抗衡的浩瀚灵压。 “大乘魔物?何人能与之力战至此?!” “那个方向……是传说中的‘迷踪绝地’?那里发生了什么?!” “此等威势……已非我等能够插手!速速开启护山大阵,严禁弟子靠近!” 震惊,疑惑,恐惧,充斥在各方强者心中。 无人敢轻易靠近那片已成炼狱的战场,只能远远以神识观探,心神为之震撼。 一场足以影响九州格局的惊天世纪大战,就在这无人敢涉足的绝地边缘,惨烈上演。 李风与魔尊的身影在滔天的能量风暴中不断交错,每一次碰撞都让山河失色。 三百回合?或许不止。这是一场意志、力量、生存欲望的终极较量! 太一宗,议事大殿。 殿内气氛凝重肃穆。 宗主玄诚子端坐主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此刻却眉头紧锁。 两侧蒲团上,坐着十余位气息渊深的长老,皆面色沉凝。 殿中央,一面巨大的水镜悬浮半空,镜中光影剧烈波动,勉强显现着遥远迷踪幻海方向那惊天动地的能量乱流与模糊不清的恐怖交战景象。 即便隔着水镜和宗门重重禁制,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余波依然隐隐传来。 “能量层级……确是大乘无疑。” 一位身着紫袍、主管刑罚的厉长老声音干涩,打破了沉寂, “那魔物盘踞迷踪绝地已不知多少万年,与我宗历来井水不犯河水,实则因其盘踞之地绝灵绝光,环境极端,我宗纵有心除魔,也难在彼处讨得便宜,强行攻入,恐损失惨重,故而一直僵持。” 另一位鹤发童颜、负责外事的清虚长老捋须叹道: “何止是僵持。那魔物狡诈凶残,时而溢出绝地掳掠生灵,我等数次组织清剿,皆因地利之故无功而返,反折损了些许人手。实乃我太一宗之心腹大患,却如鲠在喉,除之不易。” 玄诚子宗主缓缓开口: “诚如两位长老所言。那魔物与我宗,实力在伯仲之间,它占尽地利,我宗空有除魔之心,却无万全把握。 万万没想到……今日竟有不知名的前辈高人,直捣黄龙,在绝地之内与那魔物战至如此地步!” 他的目光扫过水镜中模糊的战斗余波: “观此战动静,这位前辈不仅修为通天,胆魄更是惊人。 竟敢深入绝灵绝光死地,直面全盛魔物……此举,堪称我辈楷模!” “宗主所言极是!”一位较为年轻、性情刚直的长老激动道, “此等除魔卫道、不畏艰险之行,实乃我修真界正气所在!只是不知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莫非是某个隐世不出的古道统传人?或是云游至此的绝世散修?” 众人纷纷猜测,却无头绪。 “无论如何,”玄诚子宗主神色转为郑重,“此战关乎重大。若那位前辈胜,则盘踞我宗侧翼万年之毒瘤可除,乃九州之幸,我宗亦受益无穷。若前辈有失……” 他顿了顿,“那魔物经此一战,无论胜败,恐都不会再安于绝地。传我令谕!” 殿中众人神色一凛。 “即刻起,全宗进入戒备状态,护山大阵提升至‘地载’层级,巡山弟子增加三倍,密切监视迷踪幻海方向一切异动。” “同时,以我太一宗名义,向邻近友盟传递此间情报,提请各方警惕。” “另,派遣‘天听’小队,持‘虚空隐踪符’与‘万里留影盘’,前往战场外围极限距离,伺机记录战况,尽可能探明交战双方信息,尤其是那位前辈的踪迹与特征。 切记,只可远观,绝不可靠近介入,安全第一!” “谨遵宗主法旨!”众长老齐声应诺。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庞大的太一宗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但愿那位无名前辈,能一举功成,涤荡魔氛! 第69章 渡劫期 此时的李风,战况已岌岌可危。 纵有阳光补充,光灵诀运转到极致,但一个大境界的鸿沟实在难以跨越。 他的灵力消耗远快于恢复,身上伤痕累累,气息也逐渐紊乱。 “无知小虫,到此为止了!” 魔尊虽瞎了一眼,颅内受创,但大乘期的雄浑根基仍在。 它抓住李风一个破绽,一只狰狞的利爪如黑色闪电般刺出,竟“噗嗤”一声,狠狠洞穿了李风的胸腔! 剧痛瞬间淹没了李风,鲜血自伤口与口中狂涌。 魔尊那满是獠牙、滴落着腥臭涎液的巨口紧随其后,朝着他的头颅猛咬下来! 生死一线! 李风目眦欲裂,仅存的左手死死抵住那压下的上颚,右手则忍痛抓住洞穿自己腹部、正欲搅动的魔爪腕部。 然而,魔尊其余的利爪已携着腥风,从数个方向朝他撕裂而来! 躲不掉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感掠过心头。 就在这意识都仿佛要被死亡冻结的刹那—— “进空间!!” 这个在绝地中屡次失效的念头,带着他全部求生意志,再次迸发! 也许是因为脱离了绝灵环境,也许是因为生死关头触发了某种机制,这一次,回应来了! 眼前骤然一黑,熟悉的、空间转换的眩晕感猛然袭来! “噗通!” 李风重重摔在柔软而熟悉的草地上——是他空间小楼前的院子!他居然在最后一刻成功进来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疼痛! 得救了! 终于不用死了! 然而,这狂喜仅仅维持了半秒。 一声暴怒到极致的、仿佛能震碎灵魂的嘶吼,几乎同时在他耳边炸响! 那令人作呕的邪恶魔气,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充斥着他这方小小的天地! 李风僵硬地转头,只见那庞大的、流淌着黑血的魔尊,竟然也一同被带进了空间! 它那完好的独眼猩红如血,正死死锁定着他,带着无边的暴戾与贪婪! 完了……高兴得太早了。 竟把这索命的阎王一起带进来了!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风心头冰凉,挣扎着想动,却因重伤和剧痛难以起身。 魔尊发出一声狞笑,利爪抬起,就要将这渺小的空间连同主人一同撕碎! 但,下一秒,异变陡生! 魔尊的动作,僵住了。 它那抬起的利爪,仿佛陷入了无形却坚不可摧的琥珀之中,凝滞在半空,连那滔天的魔气都如同被冻结,无法再向外肆虐半分。 它独眼中的暴怒迅速被惊骇取代,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着某种难以想象的、来自整个天地的恐怖压制! 李风愣住了,随即,一股明悟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是了!这里是他的空间!他是此地唯一的主人,是这里的天与地!先前在绝灵之地,空间联系被隔绝,法则失效。 但在此处,他的意志,就是法则! 这魔物再强,进入他人的本源空间,也如同巨龙陷于浅滩,猛虎困于囚笼,生死皆由主人掌控! “嗬……嗬……” 魔尊发出困兽般的喘息,挣扎着,却连一丝魔元都无法调动,仿佛整个空间的所有规则都在排斥、镇压着它。 李风躺在地上,虽然重伤,眼中却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他心念一动,不再试图吸收外界的阳光——在这空间里,何须那么麻烦? “吸!” 意念所指,空间法则随之响应。 那原本只从他自身运转的《光灵诀》功法,其核心的“吸收炼化”规则,被空间无限放大,直接作用在了被彻底压制的魔尊身上! “吼——!!!” 魔尊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嚎! 它惊恐地感觉到,自己苦修万载、吞噬无数生灵才凝聚的磅礴大乘境魔元、气血精华乃至神魂本源,正被一股无可抗拒的规则之力,硬生生地从体内剥离、抽吸而出! 这些漆黑、狂暴、充满杂质与怨念的邪恶能量,在离开它身体的瞬间,便被空间中一种至纯至净的净化之力包裹、冲刷、转化! 不再是简单的吞噬,而是更高层面的“剥夺”与“净化”! 这股被净化后的、精纯浩瀚到难以想象的纯粹能量,如同开闸的洪流,疯狂涌入李风的体内。 他原本干涸的经脉、破碎的脏腑、受损的神魂,在这股沛然能量的冲刷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修复、强化! 修为的壁垒,在这等能量灌注下,如同纸糊一般,接连破碎! 洞虚后期……洞虚巅峰…… “轰!” 一股全新的、凌驾于以往所有境界之上的浩瀚气息,自李风体内冲天而起! 大乘境! 然而,能量洪流并未停止。 魔尊万载积累实在太过雄厚,即便经过净化损耗,剩余的部分也足以推动他的修为继续狂飙猛进! 大乘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境界的攀升快得令人窒息,李风的身体与神魂在这狂暴的晋升中经受着巨大的考验与蜕变。 终于,在触及某个冥冥中的至高门槛时,暴涨的势头才缓缓平复。 渡劫期! 仅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风便从一个重伤的洞虚修士,跨越了无数人毕生无法逾越的天堑,直抵此界修炼体系的顶峰——渡劫之境! 距离那传说中的飞升,仅有一步之遥! 与此同时,整个空间也因为他这个主人的惊天蜕变,以及吸收了海量高层次能量与规则感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 山川拔高,河流拓宽,天际扩展,灵气浓度疯狂提升,边缘的混沌不断退散,演化出全新的地貌与生机……整个空间都在轰鸣、在成长、在向着一个更完善、更浩瀚的世界进化! 空间的剧烈升级引发了强烈的排斥与震荡,尚未完全适应的李风,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空间之力包裹住他。 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 下一刻,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的、布满灰尘的房间里——正是他在现代世界的那间学区房卧室。 窗外,是都市夜晚的霓虹灯光,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一切,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幻梦。 第70章 玄玑道人发现是李风 而此时的迷踪幻海因李风和魔尊的消失。竟在某一刻,毫无征兆地,骤然归于平静。 这种戛然而止的寂静,比之前的狂暴大战更令人心悸。 远处,一直以神识或法宝遥遥观战、紧张不已的各方势力与修士们,全都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结束了?谁赢了?还是……同归于尽? 无人敢轻举妄动。 那战场中心残留的、混杂着大乘魔威与另一股未知浩瀚灵压的余韵,依旧令人胆寒。 谁也不知道那绝地之中是否还有变故。 太一宗的“天听”小队在极限距离外徘徊,万里留影盘记录下的最后画面也只是骤然平息的能量乱流。 消息传回宗门,宗主玄诚子与厉锋、清虚等长老亦是惊疑不定,严令门下不得靠近,继续远观。 一日,两日,三日…… 战场始终死寂,再无任何异常波动传出。 胆子稍大、或自恃修为高深的一些修士,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战场边缘靠近。 随后,更多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陆续过来探查。 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迷踪绝地,那终年不散的七彩幻雾与绝灵领域已彻底消失,暴露出其下荒芜而狰狞的真容。 人们震撼于那改变地形的破坏力,更急切地寻找着交战双方的踪迹或遗物。 直到数日之后,确认似乎真的再无危险,一些真正重量级的人物,才陆续亲身降临。 中心大陆,四大渡劫期绝世强者,几乎先后脚抵达这片废墟上空。 最先到来的,是天机阁的星衍上人,身着星辰道袍,目光深邃如海,最擅推演天机。 他对这场能抹去绝地、斩杀古魔的大战背后可能涉及的天机变数极为关注。 紧随其后的,是大梵音寺的了缘大师,周身笼罩淡淡佛光,面露慈悲,却对那彻底消散的纯净魔气源头心存疑虑,欲探查是否仍有邪秽残留需以佛法净化。 第三位是素女宫的瑶光仙子,宫装佩剑,风华绝代。 她更在意那位未知强者的身份与立场,以及此战可能对中心大陆,尤其是对女性修士势力格局产生的影响。 最后现身的是神农谷的青木老人,打扮如寻常老农,气息平和。 他看似超然,实则对这片被高阶力量彻底洗礼过的土地能否孕育出稀有变异灵植颇感兴趣。 这四位跺跺脚便能令中心大陆震动的存在,此刻皆是面色凝重,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法则痕迹。 “魔气源于那古老的‘蚀心魔尊’,确已消散,应是陨落了。”星衍上人缓缓开口。 “另一股气息……浩瀚刚正,却又透着些许奇异,非我所知的任何一位道友。”了缘大师沉吟。 “能斩杀蚀心魔尊……此人之能,恐怕不在我等之下。为何从未听闻?”瑶光仙子黛眉微蹙。 青木老人蹲下身,抓起一把焦土搓了搓,浑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有意思……除了灵力与魔气的碰撞,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迥异于此界体系的‘烟火’气?” 正当四位渡劫强者各自沉思时,又一道强大的气息自天边急速而来,落在不远处。 来人正是太一宗太尚长老,曾为渡劫、如今境界跌落到大乘期的玄玑道人。 他面色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 感受到那几位真正的渡劫境同道目光扫来,玄玑道人心中窘迫,拱手见礼。 星衍上人等人对他略一点头,便不再过多关注。 一个跌落境界、根基受损的大乘,已难入他们法眼。 玄玑道人心中苦涩,独自走到一旁探查。 越看越是心惊。 忽然,他鼻翼微动。 空气中,那稀薄到几乎无法感知的残余里,除了狂暴的灵力、溃散的魔气、以及那奇异“烟火”气外……似乎还有一丝,更加微弱、却让他瞬间寒毛倒竖的熟悉感! 那是一种……混合了某种独特阳光灵力、以及……硝烟的味道?! 硝烟?! 玄玑道人猛地想起,在东大陆凡俗南风城,李风用来暗算自己的古怪暗器爆开时,不就是这种味道吗?! “难道……对战双方,有一个是……李风?!”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那个被他视为蝼蚁、夺其机缘的小子?!怎么可能参与这种层次的大战?!还疑似……是胜利的一方?! 玄玑道人只觉得荒谬绝伦。 可那丝熟悉的硝烟味,以及此地残留的另一股浩瀚灵压中,隐约透出的“光”的特质,却又让他不得不产生这种可怕的联想。 “几时……他的修为竟能高到如此地步了?!”玄玑道人喉咙发干,心底泛起阵阵寒意与恐慌。 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何要对李风下手——那小子身上疑似有惊天机缘!那块奇异的“仙石”! “定是了!定是那仙石的造化!” 玄玑道人悔恨不已, “早知那仙石有如此逆天之能……当初我就该不惜一切代价,直接搜魂夺宝!若那仙石早在我手,如今站在云端的就该是我玄玑!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他死死攥紧拳头,身体因极致的情绪而颤抖。 看着这片被大战摧毁的天地,玄玑道人的道心,在剧烈动荡。 他抬起头,望向李风气息最后消失的大致方位,眼中只剩下阴冷。 “李风……不管你得了多大的造化……我们之间的账,还没完!那本该属于我的仙缘……我定要夺回来!” 在废墟上空短暂停留后,玄玑道人拒绝了星衍上人等渡劫强者若有似无的后续交流邀请。尽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就在他准备独自离去时,远处数道流光疾驰而来,恭敬地落在他身前不远处。为首之人,正是太一宗现任宗主,玄诚子。 “弟子玄诚,率本宗长老,参见太上长老!” 玄诚子神色恭敬,带着一丝见到宗门定海神针的庆幸,连忙躬身行礼。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厉锋、清虚等数位核心长老,此刻也纷纷恭敬拜见。 玄玑道人看着眼前这些宗门后辈,心中复杂情绪稍缓。 至少在这里,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上长老,是宗门明面上最强的支柱之一。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神色稍霁,“此地非久留之所,先回宗再说。” “是!请太上长老移步,飞舟已备好。”玄诚子连忙侧身引路。 片刻后,一艘印有太一宗标志、比云鹤山庄那艘更为古朴大气的飞舟升空,载着玄玑道人与玄诚子等人,朝着太一宗山门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太一宗,飞舟直接落入主峰后的禁地。 玄诚子引着玄玑道人步入专为太上长老准备的“听涛阁”。 稍作安顿,玄诚子便传讯召集了仍在宗门内、未在外值守或闭关的所有实权长老。 很快,议事偏殿内便聚齐了十余人,除了厉锋、清虚,还有掌管丹堂、器堂、执法堂、传功阁等重要机构的各位长老。 众人见到上首端坐的玄玑道人,皆是神色肃然,恭敬行礼。 “拜见玄玑太上长老!” 玄玑道人目光扫过众人。 这些长老中,修为最高的便是玄诚子,乃是大乘中期。 厉锋、清虚等数位资深长老是大乘初期,其余多为合体期。 在他这位(曾经)的渡劫大能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已是太一宗当前的中坚力量。 太一宗底蕴深厚,自然不止于此。 宗门深处还有数位辈分更高、修为也更为精深的老祖在闭死关,寻求那渺茫的突破契机,非宗门生死存亡或天大机缘现世不会轻易唤醒。 而那些老祖之下,目前明面上,确实就以他玄玑道人修为最高——即便他已从渡劫期跌落至大乘,但大乘巅峰的修为,加上曾经的境界感悟与积累,也足以傲视殿内众人。 “都坐吧。” 玄玑道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更多的是久居上位的威严。 众人依言落座,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指示。 他们也都听说了迷踪绝地的大战,更知道自家太上长老亲临现场探查归来,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忐忑。 玄玑道人却没有立刻提及大战详情,而是缓缓问道: “本座闭关疗伤这些时日,宗门内外,可还安稳?可有何特别之事发生?” 玄诚子作为宗主,率先汇报了一些宗门常规事务与近期管辖地域内的动向。 其他长老也陆续补充。 玄玑道人静静听着,心思却早已飘远。 李风……那疑似与蚀心魔尊大战并胜之的小子……还有那令他悔恨交加的仙石机缘……这些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道心。 待众人汇报完毕,玄玑道人才抬起眼皮,目光深邃地看向玄诚子,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传令下去,动用宗门一切暗线,在整个中心大陆,乃至东西大陆交界区域,秘密搜寻一个人。” “此人名为,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