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最后的旅程》 第1章 归来 夜色已深,明月高悬。 月光透过繁茂的枝丫,同斑驳的树影一起,洒在一个披着斗篷的黑色身影上。他走的并不快,清清冷冷,寂寂寒寒。 突然,一只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黑衣人闪身躲开,看到了一个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漩涡鸣人露出一个很“拉面”的笑容:“佐助,怎么现在才到?等你好久啦!” 那身影顿住了,一声轻笑自兜帽下传出:“超级大白痴。”随即,修长的手伸出,摘下了兜帽。 宇智波佐助,剑眉星目。鸣人不得不承认,无论多少次看到他,仍有初见时的惊艳。 自儿时南贺川旁的会心一笑后,已过去了十一年。澄澈的杏眼成了凛冽的凤目,稚嫩的孩童成了孤傲的少年,暖阳中的白皙成了月光下的苍白。 连宇智波祖传支棱的黑发都有些疲软。 那人却依然容姿端丽,如松如柏。 鸣人扑上去,不容反抗地搂住他的肩:“佐助啊,你好瘦的说!肩膀一点肉都没有,要多吃饭哦!” 佐助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吊车尾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不知道啊。但佐助在信里说最近会回来,所以我每天晚上都让一个影分身在路边等你的说!只要你一出现,我就来见你。” “……那你的影分身怎么睡觉?” 鸣人闪着蓝眼睛,狡黠地笑了:“在树上。” “……”他怕不是遇上了个傻子。 说话间,木叶村的高墙与大门已在眼前,身后守护着万家灯火与幸福美满。佐助停了下来,他很久没有在黑夜中见过这样的明亮了。 鸣人神秘兮兮地把脸凑近:“佐助,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 “我和雏田在交往啦!她特别温柔的说。没想到这方面我居然赢了,比你先交到女朋友哦!” 刹那间,灯火阑珊,一切黯然。 佐助看着眼前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脸,别过了头。最终,他垂下眼帘:“恭喜。” “嘿嘿,不用这么正式的说。好不容易回来了,去我家吧?我给你做番茄拉面,佐助一定会喜欢吃的!” “不去,我不饿。”他挣脱鸣人的臂膀,转身离开。有些仓皇,有些迷茫。向着村子边缘一幢黑漆漆的房子走去,那是木叶为他安排的居所。偏僻,安静,简陋。很适合他。 “哎哎,佐助!别走啊!”鸣人追了上来:“到我家吧,很方便的说!再说了,我真的很想佐助啊,有好多话想和你……” 他愣住了——佐助脸上的疲惫过于明显。 鸣人忽地有些心疼。也是,佐助刚回来,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才对。小樱叮嘱过的,佐助他需要空间。 他看向黑发少年,灿烂地笑了:“那,我明天再来吧,陪你到处走走。大家都和我一样,很想你的说!” “嗯。”大家都很想我,吊车尾的从哪儿学来的鬼话。 鸣人站在屋前,直到房中暖黄色的灯光亮了又灭,才放心地离去。 拖鞋,进屋,开灯。屋内出奇的整洁,餐桌上有一张纸条:欢迎回来,佐助君。 工整娟秀,是小樱的字。他脱下斗篷,扶着额角在沙发上坐下。 雏田,日向雏田。 温柔,文静,纯净的白色瞳仁,日向家大小姐,那个永远用胆怯又热烈的眼神凝视鸣人背影的女孩。经过多年的等待,她得到了幸福。 鸣人,也得到了幸福。 自己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简单地洗了个澡,佐助拿出大蛇丸配制的药。左腹的伤口未完全愈合,上药时他微微皱眉。这么多天了还没好,这家伙是不是医术不精? 熄了灯,躺在床上,时刻紧绷的脊背才得以放松,佐助闭上眼睛。伤口的隐痛,身体的倦意和胃中的灼烧感一齐袭来,他这才想到,自己今天只在早上草草吃了两个小饭团。 不过没关系,他可没吊车尾的那么能吃。 想到鸣人狂吞拉面的满足样,佐助那天晚上是带着笑意睡去的。 作者不安ing 这篇文是五年前写的,那时候作者还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小朋友。文笔、构思、人物塑造比起现在都很稚嫩,请见谅Orz。 但请相信,作者很爱Naruto和Sasuke,没有偏向任何一方的念头!正是因为这份爱,才写下了与岸本完全不同的故事结局。 (这本最初是完全手写的,近期才翻找出来打成电子版)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归来 第2章 梦醒 他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是有些怕黑的。 他怕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怕那青面獠牙,尖牙利爪。小小的他总会蹑手蹑脚地跑去哥哥的房间,挤进温暖的被窝。 哥哥被他弄醒也不生气,笑着戳他的额头。告诉他数一数手里剑就不害怕了,谁先数到一百个,谁就更勇敢。 第二天妈妈看到睡在一起的小哥俩,便会温柔地嘲笑他“胆小鬼”。小奶团子涨红了脸,嘟着嘴辩解:“才不是!我很勇敢的。” 后来,爸爸妈妈不在了,哥哥走了,他认为自己长大了。 可他更加怕黑。 他惧怕那吞噬自己所熟知的一切幸福与美好的黑暗;他惧怕那将热忱的爱变为冷漠憎恨的黑暗;他惧怕那将笑声变为悲戚、将温言变为诅咒的黑暗。 直到一个小太阳闯入他的视线。那太阳炽热地发出光亮,不畏他裹上的冷厚盔甲,为身处黑暗中瑟瑟发抖的他,带去了温暖与希望。 再后来,哥哥不在了,他长大了。 他不再怕黑。 因为他明白,黑暗本身不足以畏惧,更可怕的是身处阳光下却避开光明的人心;因为他有了一双与哥哥一样的赤红凤目——能够看透黑暗的眼睛。 他开始拥抱黑夜,因为只有在那里,才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安宁。他渴望回到那个黑暗的夜晚,逆着滚滚时光回到血色的天幕下,对流着泪的十三岁少年说:“对不起,是我恨错了你。” 他想溺亡在深厚沉重的黑暗中。 溺亡…… “佐助,佐助……” 是谁在叫我?是谁如此温柔,如此深情? 光晕中,一个高挑的身影缓步而来。 苍白的额头,挺拔的鼻梁,线条凌厉却载满关切的凤目,鸦羽般柔顺的黑色长发。 宇智波鼬,兄长,哥哥。 鼬微笑着走近,戳了戳他的额头:“佐助,你做的很好。” 不,我做的不好,很不好。我没能替哥哥报仇、没能为哥哥正名、更没能振兴我们的家族。爸爸妈妈对我,应该很失望吧。 可他还没开口,眼前的镜花水月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着破损护额的哥哥。俊美的面庞沾满了血污,白皙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着狰狞的黑色灼伤。曾经流光溢彩的眼睛没了焦点,空余两池悲凉。那眸子的主人却抿唇轻笑。 血红的须佐怒吼着,天照的黑焰熊熊燃烧,宇智波鼬微笑着走近,用染血的冰冷指尖点上他的额头。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我不要你道歉。 错的是那些人,那些光明中的人!是你,受尽苦痛与折磨;是你,承受万人唾弃和辱骂。 是你,身为英雄,却负一世污名。 最可悲的不过那圣子怀中的天下苍生,最可恨的不过那恶鬼心中的一抹柔情。 他渴望溺亡在这冰冷的黑暗中。 溺亡…… “佐助,佐助……” 是谁在叫我?是谁如此热烈,如此急切?我听不清,我看不清。 “佐助!佐助!佐—助—!” 剧烈的摇晃使他的左腹一阵刺痛,猛地惊醒,眼前一头熟悉的金毛。“鸣人……” “啊呀,是我!佐助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脸色好差的说。” 佐助撑着床做起来,一阵眩晕让他扶住了额头。 “怎么了,你还好吗?”鸣人立刻伸出手环住了他。 “我没事。” “啊哈,我知道了!你饿了!都已经十点了的说,我给你做了番茄拉面,快来吃吧。” 十点,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佐助,佐—助—!”鸣人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的拉面走向餐桌。他很兴奋,这是自己花了好久才学会的、专门给佐助的拉面。佐助一定会喜欢的。他太瘦了,应该多吃些。 看着拉面缓缓上升的热气,想到那薄唇微微上扬的弧度,漩涡鸣人乐开了花。 前两章有些短hhhh 后面会长一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梦醒 第3章 旧地 鸣人支着腮帮,笑眯眯地望着吃面的人。 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小少爷,饿了一晚上,还能不急不缓,矜贵从容。想到自己平时溅起满脸汤汁的狼吞虎咽,鸣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 佐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吃?” “吃吃吃,当然吃!佐助啊,是不是特别好吃?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学会的说。知道你爱吃番茄,专门做给你一个人的。” “嗯。”浓浓的,暖暖的,很好吃。 “哈哈,我就知道佐助会喜欢的说!多吃点多吃点,还有很多呢。” 可鸣人做的拉面实在太多了,剩下一大锅。佐助让他把面装进冰箱,自己去换衣服。 木叶大街上,鸣人忍不住斜眼瞟他。 好看,真好看。他的佐助怎么这么好看?深蓝色高领T恤衬得他肌肤似雪,唇上一抹薄红又为白瓷般的脸平添一抹艳色。 坚冰的极寒,远胜万千红尘温柔。 但他的嘴唇,一定很软吧…… 等等!我在想什么?佐助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这么想他?鸣人甩甩头,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 一声嗤笑:“怎么了?白痴。” “没,没什么。”鸣人有些心虚。“那个…佐助,今天晚上大家约好了吃烤肉,都是认识的人,一起来吗?” 佐助本想拒绝,可他看到了鸣人的蓝眼睛——坚定、急切、炽热……还有,是错觉吗?深情。 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火影室里,黑发的少年和银发的火影谈了很久。末了,他递给对方一个卷轴:“用这个和我联络,卡卡西。” 卡卡西对曾经的学生直呼自己大名早就习以为常,眼睛弯成月牙,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辛苦了,佐助。既然回来了,就多待几天吧。嘛,真忙死我嘞!” “嗯,告辞。” 缓步下楼,佐助眉头笼起了阴云。辉夜遗迹,尾兽不安,一切都指向那个伤到自己的幕后黑手。如果黑手伸向木叶,那么…… 已经警告了卡卡西和大蛇丸要留意,吊车尾的…… 算了,先不告诉那家伙了。 木叶,变了。并肩向鸣人家中走去时,佐助这样想。 四战已过去一年,重建工作接近尾声。许多崭新的建筑拔地而起,从前俯瞰全村的火影楼袖珍了许多。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空气中充满祥和与轻松。 候鸟划过天际,头顶上灿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射下来。层层光晕中,佐助好像回到了从前。 长发少年背着弟弟,轻轻笑着。背上的小家伙眨巴着杏眼,童声清脆:“哥哥会进这里工作吗?” 稚气尚在的少年停下脚步,抬头凝视蓝底星星上的红白团扇:“谁知道呢?” “进去吧!我长大也要去那里保护村子呢!” 自己,也曾梦想过沐浴在光明中,守护扎根于黑暗的大树。 而今…… 最后一个宇智波,受诅咒的写轮眼。多么,多么锐利的武器啊。 但他甘愿做这终将粉身碎骨的武器,甘愿收敛年少轻狂,只为心爱之人实现梦想。 可是,苍鹰藏起了翼展,还能算鹰吗? 旧地仍在,却无故乡。 “鸣…鸣人君!”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佐助的思绪和鸣人的唠叨。娇小的身姿,秀气的面容,清澈的白色眼瞳。日向雏田。 鸣人挥手:“嗨!”她顿时红了脸,接着又小声招呼:“佐助君。” 他打量着她,应了一声。 “鸣人君,”雏田低下头,递给鸣人一个包裹:“我给鸣人君织了围巾,希望你喜欢。” “啊?大夏天的你给我织围巾干嘛?”鸣人一脸不解。佐助竭力忍住从眼底蔓延到嘴角的笑意,这个白痴。 随即,鸣人想到了佐井推荐的《如何谈好一场恋爱》,有了!他眨巴眨巴眼:“不过,谢谢你的说,雏田。我收下啦!”然后轻轻摸了摸雏田的黑发。 女孩惊喜地睁大了眼:“不…不客气!晚上见,鸣人君。” 利剑划开了凤目中的笑意,似流星般片片破碎。佐助没听清楚鸣人在说什么,他拼命压抑住逃离的冲动。 逃离这旧地,逃离身边的人。 直到鸣人的手抚上他后颈的碎发,才回过神:“干什么!” “我说,佐助的头发,一直是最好看的啦。就是最近变软了的说。” 佐助拍开他的手:“都是男人,说什么好看。”但看着那笑得没心没肺的人,胸腔中忽地有些柔软。 吊车尾的,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在这陌生的旧地,还能觅到属于自己的温暖与珍贵的回忆。 就是,那个。 我其实不想把佐助写成会和雏田争风吃醋的感觉,但奈何几年前没那个水准。现在看来也太尬了(捂脸)。 为了不在专栏里留坑,还是搬上来吧。 万一有小可爱愿意看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旧地 第4章 故人 “佐助君!鸣人!”身着白裙的少女小跑至他们面前,抬起碧绿的眸子,笑容甜甜。 佐助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啊,小樱啊!你来的好早的说。今天这一身真的很漂亮呐!” “早?已经比约好的时间晚五分钟了!混蛋鸣人,你脑子又进水了吗?我们快点进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疼疼疼!小樱,你轻点的说!要不是我记错了时间,才不会迟到呢。” 佐助看着说笑的两人,勾起了嘴角。 春野樱。她,曾经很烦。 以自我为中心,不懂得团队合作,把恋爱放在第一位,遇事只会大喊大哭——妥妥的拖油瓶。在完整家庭中成长的她,不知道什么叫孤独,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但选择了忍者这条路,再娇嫩的公主也要被迫长大。 她从长发飘飘、喜爱漂亮裙子的小女孩变为了利落短发、一身短打的少女。她克服了自己的胆小懦弱,日复一日的拼命训练,最终得以同自己在意的人并肩作战。 紧要牙关,完成蜕变。 出乎佐助的意料,大家待他非常友好。随着一声声“欢迎回来”,他逐渐放下了戒备。 说笑间,桌上已杯盘狼藉。佐助吃的不算多,也只喝了一杯酒——伤还没好。鸣人却吃得肚滚腰圆,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他忽地放下杯子,死命抱住了佐助的腰。劲头十足,谁劝和打趣都不放手。 夜深了,井野送面色潮红的小樱回家,天天拖走了睡得正香的小李,雏田在塞给佐助一瓶自制醒酒药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再见啦,佐助君!”“拜拜,佐助!”“回见,佐助君。”一句句告别声逐渐消失,佐助低下头,盘算着怎样搬运挂在腰上的鸣人。 “那个…”他抬起头,是奈良鹿丸。 “什么事?” 鹿丸轻轻叹了口气:“辛苦你了,佐助。” “你指什么?” “一直以来。” 他摇了摇头:“没事。” 鹿丸走前指了指鸣人,用“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看了佐助最后一眼,香烟喷出的烟雾在他背后缓缓消散。 佐助用力推鸣人:“醒醒。” 良久,水汽朦胧的蓝眼睛才睁开:“唔……佐助啊……” “松开。” “我、嗝……就不!” 掷地有声。 他抓过雏田的醒酒药,捏住鸣人的下巴猛灌进去。 “咳咳咳…”过了一会儿,蓝眼睛中的水雾褪去了几分。 “松手。” 鸣人不情愿地松开,佐助拽过他的胳膊,一把将他甩到自己背上。吊车尾的看着挺瘦,没想到这么重。 “佐助啊…你不在的时候,我特别想你的说…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佐助在哪里,他在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的起劲,他干脆唱了起来,完全不成调子,不忍直视。 “……”佐助很庆幸街道上空无一人。 “那些人也真是的,净把你派出去干活儿…等将来我当了火影,才不会让佐助这么累的说!” 好不容易把鸣人送回家,佐助头都大了。搬运一只死沉死沉还说着肉麻话的醉鬼着实不是美差。 当他千辛万苦终于把醉鬼扛上床时,他看到了鸣人枕头下的什么东西。 是几张叠好的纸,用丝带系在一起。折痕已经泛起了毛边,好像被打开又合上了很多次。纸张却很平整,看得出保管者的用心。 解丝带的佐助做好了看到热情洋溢的情书的准备,但看到内容时,他愣在了原地。 一共三张纸。 是他离村后,仅有的三次回信。 公事公办,字句简短。 苍白的指尖颤抖了。为什么?怎么会!鸣人他…为什么要留着自己的信,还把它们这样放在这里?为什么? 难道说他也……不可能…… 身边熟睡的人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声:“佐助…” 不行,太乱了,太荒唐了。佐助抚上额头,飞快地将那些纸张恢复原状。他起身,从窗户中跃入了茫茫夜色。 夏风习习,拂过他的脸庞。 佐助很快冷静下来,唇边漾起一抹苦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不再奢望什么。这种杂七杂八的事,还是少想为好吧。 烦死了。 鬼使神差地,身体将他带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墓地。这个他童年无数次造访的地方,埋葬众多故人的鬼城。 故人,故乡之人,故去之人。 他的故乡,不在繁华的浮世万千,而在这里,在这静谧的无许之地。 和亡者距离太近的生者也不再像是生者,更像是介于生命与死亡之间的存在。 他目睹鲜活的生命最终变成黑色文字,血肉之躯化作无名的泉下骨,泥中魂。 他看到死生和变化才是自然界永恒的主题。 他懂得,黑暗的这面仍有光明,死亡中也会诞生出生命。 佐助在一座墓碑前弯下腰,忽地笑了。原来自己已经比止水哥哥死去的年纪要大上许多了啊。 最后一个宇智波在父母的怀抱中躺下,坠入了无梦的睡眠。 漆黑的穹顶上,星星好像是扎彩的纸灯笼,冒着烟,要被风吹灭似的。 凄凄惨惨戚戚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故人 第5章 宁天 当宇智波墓地仍处于黑暗中时,夏日的晨光已洒落在木叶英雄的埋骨之处。 鸟儿未开始歌唱,有人却伫立已久。 年复一年的欢快笑声萦绕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俯下身,纤细的指尖轻抚过碑面。你说,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她怎么也想不到,忍体幻三项成绩平平的自己会和他分到同一个班上——日向宁次,白眼的天才。 自入学时便稳居年级第一,英俊的面容令同级不少女生怦然心动。偏偏又对人爱答不理,有种不可近观的孤傲。 她虽开朗大方,但刚到凯老师班上时,也很少对他说话。 直到一次野外训练,凯老师和小李一组,她和宁次一起。肚子饿得咕咕响时她才想起老师叮嘱的“午饭自带”。 ……早忘没影了。 厚重的树荫下,宁次慢条斯理地品尝便当。没吃几口,他抬头:“你不吃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忘带了……” 他低头看着仅有的一双筷子。思索片刻,掌心汇聚出浅蓝色的查克拉。 “咔嚓”,筷子齐齐地断成了两截。 他把干净的两根连同便当一起递过去:“吃吧,吃不完了再给我。” 褐色的眼眸睁大了,她刚想反驳,却见宁次抬起浓密的眼睫,白瞳中闪过一丝笑意。“没关系的,你吃吧。” 便当本就不多,哪里够两个人分。她垫了垫肚子便一口咬定自己撑死了,他只好把剩下的吃完。 从那天起,她窥到了他冷淡下的温柔,两个人渐渐熟络起来。 他陪她挑选忍具,见证她从全部脱靶到命中红心;她陪他练习日向流体术,每天下课后到小树林中陪他准备中忍考试中要用到的“回天”。 那个他终于练成“回天”的傍晚,她喘着气,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他转出的坑里。 “宁次好棒,终于练成啦!真的累死我了,都没力气走回家了呢。” 他站在坑边,对她伸出手:“上来,我背你。” 他背朝夕阳,日光把他束起的长发照成缕缕金丝。 后来,中忍考试中,日向家的天才输给了漩涡鸣人。她从他口中得知了“笼中鸟”的秘密,看到他白皙的额头上碧绿的咒印。 她的心忽然又痛又堵,心疼他的少年老成,心疼他自出生起便不得不背负的束缚。她拍拍他的肩,一言不发地在医疗室中坐了很久。 再后来,她成了眉目如画的少女,纤纤双手,莹莹玉足;他褪去了稚气,身姿挺拔,玉树临风。 他们并肩走过木叶的大街小巷,他们一同领略任务中别国花海的风光。 她向他倾诉磨砺技巧的艰辛,他同她讲述深处分家沉重的责任。闲暇时,仍会分享一杯冷饮,一份便当。 不久后,第四次忍界大战爆发了。 他们脱下翩翩白衣,收起木叶的护额,同无数人一样,匆匆告别可能将要长久分别的故乡。 出发的那天,小心翼翼地将第十班的合照收进抽屉——她不想让快乐的笑容褪去色,蒙上尘。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天天,是我。” 他递给她一条鲜红的发带:“花店没开门,送你这个。” 她仰头,眼瞳中盛满了细碎星尘,轻柔地、仔细地缠上自己的手腕:“这样就不怕弄丢啦。” 然后…… 然后血色傍晚无声地降临,然后傍晚迎来晦暗白昼,折翼的少年凋零在那天。 当我在战争中死亡,请将我葬于山冈。掬起一捧清泉,洗净我沉睡的脸庞。 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腕上的发带殷红似血,又像一朵即将怒放的玫瑰花。她从未到过他的墓前。 直至今日。 连我本以为会永远离开的宇智波佐助都又回到了村子,宁次,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跪坐在地上,她紧紧拥住冰冷的石碑——那是他们彼此相欠的拥抱。 她在怀念,怀念他们这些年来那么近、又那么远,短暂而漫长、快乐而悲哀的点点滴滴和岁岁年年。 她在遗憾,为那两根本该相遇却生生错开的红线和笑声碎了一地的未来。 想与你同行世路,可奈何笑颜委顿,空留伤痕。 想陪你年少轻狂,却不过阴差阳错,天人两隔。 白日东升,暖风和畅,这是夏季的黎明。像童年一样欢快,像晓色一样清新。 日向宁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段回忆。 第6章 骄阳 日光毫不吝惜地从敞开的窗中洒落,将鸣人从熟睡中唤起。昨晚的回忆一如他面前渲染的光晕——模糊、遥远,而又熟悉。 他揉了揉眼。 是了,自己和大家一起吃的烤肉,有说有笑。然后好像喝高了,说了一大堆话……那么是谁送他回家的呢? 第一反应是自己摸索回来的。不对,如果这样他昨晚大概率露宿街头,况且自己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了,同伴们肯定会帮忙的。那么是谁呢? 小樱?牙?鹿丸?雏田? 好像都不太对。 然后,他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一向不参加聚会的人;那个很久以前就从他身边离开的人;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 一句冷冷的“松手”、一杯清凉的汤药、一个瘦削而安稳的后背。是佐助!佐助送他回来的! 鸣人一骨碌爬起来。糟了,自己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佐助!佐—助——” 没有回应,他不在这里。 这下鸣人彻底清醒了。佐助的不辞而别自十三岁起就成为了他内心最深重的阴霾和恐惧,即使现在有了对方的承诺,他依然害怕同这个人分别。 鸣人“唰”的一下开启了九尾模式,竭力压下不断窜出的各种荒唐念头,努力搜寻着佐助的查克拉气息。 没过多久,他的嘴角狠狠上扬起来。 太好了!找到了。 他一眼看到了黑压压石碑间的深蓝色身影。 鸣人蹑手蹑脚地靠近他。宇智波睡得很沉,清醒时凌厉的气势褪去了大半,多了三分平静与柔美。 鸣人轻轻地扶起他,让佐助靠坐在自己身上。给他披上带来的外套,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小佐助,该起床啦!”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黑曜石样的眼睛带着一丝迷茫,逐渐有了焦点。 他意识到自己躺在鸣人怀里时着实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把鸣人推开。起身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在又湿又冷的地上冻了一整夜,已经毫无知觉。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鸣人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我的九尾查克拉模式,可是特别擅长感知的说!” “……”那个模式显然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正当他以关爱白痴的眼神打量眼前傻笑着的吊车尾时,太阳终于照亮了位于村子最边缘的宇智波族地。 那一座座诞生于黑暗里的坟墓即将沐浴在光明之中。 鸣人揽过佐助的肩,将胳膊伸到他的腿弯,横抱起他,脚尖点地,跃上周边大树的枝条。 佐助由惊讶变为错愕,由错愕变为悚然。他苍白的脸上因为情绪波动泛起了血色:“鸣人,你…你干什么!” 对方嬉皮笑脸,灵活地穿梭于空中:“佐助啊佐助,明明都站不起来了,还要逞强的说!你说你,偏要在那么冷的地方睡,连衣服都不知道加一件的说。” 佐助别过脸:“和你没关系。”他瞥到鸣人背上的背包:“这是要去哪里?” 鸣人神秘兮兮地咧嘴一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好久没有和佐助一起去过那里了。” 粼粼的河水泛着光,被夏风催促着在歌声中远去。 鸣人轻轻地将佐助放下,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从背包中摸出两瓶水、一盒寿司。“嘿嘿,我一直想和佐助一起来这里呐。” 佐助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有他太多、太多的回忆。从欢欣到悲伤,从孩童到少年。 南贺川。 他和哥哥一同走过的岸边,他学会第一个忍术的地方,他与鸣人初次相纸的河畔。 橙黄色的夕阳下,七岁的孩子独自坐在木桥上,愣愣地看着碎裂在湖面上的片片金光。像爱他的人们一样,破了、散了、永远回不来了…… 他听到不远处的游乐场中温柔母亲的呼唤;他仿佛看到慈爱的父亲牵着稚嫩的小手,渐行渐远。 他不想回头。不想看到那无比平凡却只残余在自己回忆中的一个个瞬间。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呢? 周遭的杂音渐渐消失,仅余面前河水古老而深沉的低吟。没有人给予他答案。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忍者的判断力告诉他,是一个小孩。 佐助微微侧头,看到了面朝夕阳的金发男孩——那个没爸没妈、大大咧咧、冒着傻气、总是和自己看不顺眼的吊车尾。一向冒冒失失的他低着头,走得很慢。 恰巧鸣人抬头,撞上了佐助的目光。 两个小人儿一个“哼”,一个“切”,立刻摆出一副被烦到了的表情。 却不知佐助捕捉到了鸣人脸上的伤心落寞,鸣人看出了佐助的关切与慰藉。 佐助记得,自己最终扭过头时,是很开心的。因为有人和他一样,原先深陷孤独,而今幸得羁绊。 温暖的触感打断了佐助的思绪。鸣人正扳着他的腿,一下一下地揉着。他很专注,浓密的金发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簇阴影。 佐助按住他的手:“不用。” 鸣人顿了一下,把脸转向对方,手却还停在原处。佐助诧异地发现,往常毫无阴霾的蓝眼睛中竟蒙上了一层悲伤。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我走向你,陪你坐在河边,而不只是笑笑后离开,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你和我之间,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他看着自己在那蓝眼眸中扭曲了的倒影,忽地语塞。是撒谎说“不会”,还是回答早已掩埋的真相?如今的自己,还有这个资格吗? 良久,佐助拿起一杯水,拧开瓶盖后递过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入夜,鸣人摆成“大”字独自躺在床上,回想着盛夏的南贺川。 波光闪耀的河水变成脚下漆黑的湖面,碧绿草地上点缀的野花化为了天幕上的浮光掠影,由近到远。 他发现,那是数不清的暖黄纸灯笼。在够不着的天上,在触不及的水中。 恍惚间,他在漫无边际的灯海中捕捉到了一片洁白的衣角。冥冥之中,他笃定就是那人。 你又要去哪里,佐助。你又要走吗? 那么,那么多次,我目睹你的背影决绝地消失;那么,那么多年,我不顾一切地渴望追回不知身处何方的你。为何你依然触不可及?为何,你还要离开我的身边? 但是,没用的。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带回来…… 身后的明灯缓缓移开。他猛地回首。 面前的少年白衣黑发,身姿挺拔。他忽地笑了,是桀骜耀眼的骄阳。 佐助转过身,向茫茫灯海身处走去。 那就永远不要停下脚步,吊车尾的。 印象中Naruto梦中的画面参考了看到的一张同人图,还有某一集片尾曲的画面。 太久之前,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骄阳 第7章 神明 南贺川的河堤上,夕阳将一个独行的身影拉的很长。他一身黑衣,背上绣着小小的红白团扇。 鸣人在早上一起吃完饭后把佐助送回居所就离开了,宣称自己要在今天赶快完成功课,好给他一个大惊喜。 佐助在研读卷轴时不禁有些好奇会是什么惊吓…… 晚风轻抚着他湿润的黑发——伤口已接近愈合,能见水了。佐助把手轻轻放在左腹上,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白日西沉,林鸟归家。 暮色有那么一种静穆的气象,它能把人的苦痛压倒在无以名之的凄凉和永恒的喜悦之下。 他想起,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 经过漫长的搜寻,他终于从大大小小的遗址中拼凑出了辉夜之城的信息。在太阳完全沉没在地平线之下时,抵达了目的地。 佐助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巨大石像——查克拉始祖,大筒木辉夜,寒如冰雪的绝世容颜。 “因陀罗最后的转世者,宇智波佐助,你还是找到这里了。” 柔和的嗓音自黑暗中幽幽传来。 他猛地把手搭在腰间剑柄上:“什么人!” 石像身后,黑色的身影缓缓显现。那东西戴着兜帽,看不清面目。 “你无需得知我的名字,它早已被遗忘。倒是你,不可一世的宇智波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在为木叶做事?” 佐助握紧了剑柄:“和你没有关系。如果识趣,就请你立刻消失。” 那东西笑声阴沉:“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这里是辉夜姬设下迎接月上的族人的地点,我已为她守护千万年,只带时机成熟。不是区区因陀罗能够阻止的。 不过,我倒是十分爱惜你,宇智波佐助。不要再屈尊为愚蠢的村子出力了。来吧,用你完美的瞳力与我携手。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实现梦想。” 佐助听完后,噗嗤一声笑了,神情却冷若冰霜。“梦想?可笑至极。” 少年的嗓音悦耳动听,语气毫无波澜。 “我的梦想仅停留在过去,而不存在于未来。” 千鸟的雷光将剑锋映出夺目的银白,草薙出鞘,夜色震颤。 那东西手执一把诡异的暗色弯刀,左格右挡,丝毫不落下风:“为了那个阿修罗,值得吗?” 佐助一愣。那个阿修罗…… 这一破绽给了对手可乘之机——刀刃深深地没入了他的左腹。 佐助痛的闷哼一声,但还是在紧咬牙关拔出对方武器的同时,掀掉了那东西的兜帽。 银发白瞳,面容姣好,典型的辉夜族人。 那人见被剥掉了伪装,冷笑一声,将弯刀入鞘。足尖点地,向后跃去,双手飞速结印。 “天照!” 血红色的瞳孔中,黑色的勾玉缓缓转动。熊熊的黑焰灼伤了那人的手,迫使对方改变印式,试图熄灭火焰。 佐助皱了皱眉,他不想让对方过于了解自己的战斗方式,况且伤势不轻,久战无益。 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薄唇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放心,你出不去的。这里的空间阵法很强。要么留下,要么死。” 佐助面无表情,尽力将所有查克拉凝聚到左眼。看来只能拼一把了。 鲜血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殷红,紫色的九勾玉取代了赤红的三勾玉。 “轮回眼。” 辉夜族人瞪大了已经打开了的白瞳:“我弄错了吗?不……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焦黑的双手,对着即将关闭的空间门森然说道:“伤到了我,宇智波佐助,你会后悔的。” 血不停地从左眼涌出,仿佛被无数把利剑同时穿透。佐助强撑着确认空间裂隙完整地关闭,然后在身体触到冰冷、坚实地面的那一刻不得不向剧痛屈服,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额上传来凉凉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奇特的芳香,周身感到温暖、舒适、柔软。 意识渐渐回笼,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容忽视的疼痛。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双眼,赫然对上一双金色的瞳孔。 “你好,佐助君。” “……” 几月不见,越发妖艳,佐助暗想。但还没有自己刚刚的对手离谱,明明是个男人,却嗓音柔和,妍若好女,简直是个娘炮。 但是不可否认,是个实力极强的娘炮。 “我躺了几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被大蛇丸一把按了回去。 “已经是第四天了哦,佐助君。这次回来得很是狼狈呢,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他简略讲述了与辉夜族人战斗的经过。 大蛇丸保养良好的双手并未停止给佐助的伤口上药,只是挑起一根眉毛:“分神可不是你的风格呢,佐助君。我来猜一猜,你的对手应该提到了什么人。是你的哥哥,还是鸣人君?” “……”大蛇丸总能第一时间准确了解他的心思。 “只是有端联想哦,你昏迷的时候叫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佐助恨不得瞪死他:“你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大蛇丸露出一副慈祥的笑脸:“看来是鸣人君了。放心,我不会泄密的哦。”他把佐助扶起来,娴熟地进行包扎,又将一杯水送到他的唇边。 “你睡吧佐助君。那人的武器上附有特殊的查克拉,你的伤口不太容易愈合。等好一些了再一起商讨对策吧。” 佐助闭上眼:“多谢。” 床边的人抿唇轻笑。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道谢了? 昏黄的灯光下,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地下洞窟的死寂。 红发女孩惊恐地睁大双眼——床上的少年微微侧头睡着。那双清冷的眼睛合上了,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眉间带着浓重的倦意,面色惨白,看起来脆弱又可怜。“佐助!佐……” 水月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点,你没看到他在睡觉吗?”等到她平静下来后才松手。 大蛇丸点点头:“别担心,佐助君已经没事了。把你们三个叫过来,一是方便照顾他,二是他一定会有事要交代。香磷,你先过来看看这个。” 他卷起佐助左手的袖子。 水月和重吾低低地惊呼。墨黑的纹路密密麻麻,几乎爬满了佐助白皙的小臂,鲜明的黑白反差与中间的“封”字刺得人眼生疼。 一向豪爽强势的香磷声音有些颤抖:“我…现在解不开。但是我会记住样子,尽力研究。一定可以帮佐助解开的!” “难怪他状况这么糟糕,”大蛇丸皱眉:“原来是强行突破了封印。以前的他应该是一直用幻术掩盖着的吧。” 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凤目缓缓睁开。 佐助用手撑着床坐起来,一眼看到了自己挽起的袖口以及面色凝重的四人。 一阵许久的沉默。 最后,水月犹豫着小声开口:“佐助,疼吗?” 他摇了摇头:“习惯了。” 香磷冲上去一把搂住他:“那帮混蛋!你都为他们搭进去命了,居然还这样对你!是,是木叶的人干的吧?” 佐助不置可否。 她把他搂的更紧了:“混蛋!真是一群人渣!”接着她又猛地松开他。 “还有你,你也混蛋!明明知道有这个封印,还非要用那个眼睛!一不小心送命了怎么办啊?” 她这一番动作让佐助有些眩晕,大蛇丸赶忙扶住他,把枕头塞在他的背后。 “香磷说得对。你这孩子,总爱逞强,万一出了什么事呢?当年就因为一句‘我的佐助君’,九尾小子差点和我拼命呢。现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鸣人君不把相关的都宰了祭你才怪。” 佐助无力地勾起嘴角:“当时情况紧急,只能用更强大的空间忍术对付那里的空间忍术。” 他瞟了大蛇丸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跟一些老太太似的。 随后,他仰起头,脸上玩笑的神情烟消云散:“这个封印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他顿了一下。“尤其是鸣人。” 荒芜的、破败的、废弃的…… 南贺川神社映入眼帘。 佐助站定,褪了色的残破石像与他静静相对。神明慈眉善目,金刚法相庄严。 风铃叮咚,伴着最后一缕光芒消散在悄然逼近的夜色中。 他看到无奈的父亲请求悲愤的长子,他看到独眼的老人逼迫绝望的少年。 他看到十三岁的宇智波跪倒在高大的石像脚下,他看到那清俊面庞上迷茫却不含恨意的美目——严肃到近乎严厉,纯洁到尚未开化。 “请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回答他的只有更加深重的黑暗。 佐助闭上双眼,向背后的南贺川走去。他在岸边跪下,将带来的小小河灯推至水面。 仅此一次,请听见我的祈祷吧…… 愿他余生幸福美满,无灾无恙;愿他娶妻生子,终成梦想。 愿他…… 若我离去,愿他不要将我彻底遗忘。 嗯,我猜“暮色有那么一种静穆的气象,它能把人的苦痛压倒在无以名之的凄凉和永恒的喜悦之下”这句不是小朋友能写出来的。 循着记忆去翻了摘抄本和当时手写本文的注释,发现是根据《悲惨世界》里的马吕斯离家出走那段情节里的一句话改的。 在此注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神明 第8章 微光 佐助是被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吵醒的。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他没好气地打开门:“你不是很喜欢跳窗户吗?”话还没说完,就被鸣人紧紧拥入怀中。 金发蹭到佐助的脸,有点痒。他感受到对方坚实的胸膛有些颤抖。 鸣人开口,声音闷闷的,透着慌张与委屈:“昨天晚上,梦到你又要走,我怎么留,都没有用。”他的手指抚上佐助的头发:“我要担心死了。” 佐助无言以对。自己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做个梦都能吓成这样。 他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只是梦而已。”他轻轻挣开温暖的怀抱。 “嗯。”鸣人重重地吸了口气,恢复了平日灿烂的笑脸。他的佐助还在,真好。“只是个梦,还好只是梦。” 下一秒,鸣人涨红了脸:“佐助你…你你…你怎么穿的这么暴露啊我说!” “什么?”佐助真乐了:“你是白痴吗?我刚刚在睡觉!” 鸣人家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怎么样,佐助,好吃吗?”鸣人禁不住搓手。 “嗯,不错。” “佐助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的说!” “你话很多。” 鸣人笑得眯起了眼:“看你开心,我也开心呐。问你个问题呗,佐助。” “说。” “那一次,就是佐井把你吵醒然后你把大蛇丸的基地炸了那次,你的上衣…为什么要穿成那样?” 佐助拿起旁边洗好的番茄,咬开,不急不忙地嘬了一口:“还记得我的咒印吗?脖子上的那个。” “啊,当然记得,可厉害了!” “咒印的状态二,有两个翅膀,不想浪费衣服。” “哦,原来是这样的说。大蛇丸对你好吗?要详细回答哦!” 佐助回忆了一下:“挺好的。他的忍术体术都教的不错,我发脾气他也不在意,对我的日常起居很照顾。” 可不是嘛,鸣人心想,你当时都胖了。“那你见到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是什么?” 佐助白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鸣人咧嘴一笑:“最后一个啦,我保证!” “我当时想,这家伙好像稳重了一些。”佐助眼中闪过坏坏的笑意:“不过还是这么弱,还是没我高。” “什么?混蛋佐助,居然小瞧我!现在可是我更高了的说!而且,当时如果我没受伤,才不会那么弱的说!” “你当时受伤了?” 鸣人挠挠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大蛇丸打架的时候有点激动,一不小心跑出来了四条尾巴而已啦。” 不是什么大事?这人是不是有问题? “你和他打架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鸣人拍案而起:“他把你说成是自己的东西!我能淡定吗?” “……” 鸣人笑嘻嘻地凑上来:“佐助啊,我拼死拼活地学习,申请了一周的假,想带你去散心的说。昨天他们终于批准了!要不你今天在我家研究完那一堆奇奇怪怪的卷轴,明天一早收拾一下就一起出发,怎么样?” 佐助的身体代替头脑,做出了决定。等他回过神想收回刚才的点头,已经晚了。 自己今天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好。 佐助收拾了几件衣服,向鸣人家中走去。在最后一个拐角处,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鸣人君,真的…真的要走那么久吗?” “啊,是啊。我要带佐助去周围逛一逛,好不容易才见他一面的说。” “可是,时间很长呢。” “长?一点也不长好嘛!我还嫌短的说。和佐助在一起多久都不会感觉长的啦。” 女孩显得有些失落,“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鸣人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情绪变化:“谢谢啦,雏田!拜拜!” 估摸着她走远了,佐助转过墙角:“她不想让你走,真的要去吗?” “只是一周啦!而且,佐助更重要。”鸣人说罢回头,却惊在了原地。 佐助身着简洁的白色束腰和服,领口微微敞开,下摆刚过膝盖,侧边未完全缝合,时时可见修长紧实的双腿。在背后接近领子的位置,绣着一枚小小的红白团扇。再加上木屐白袜,妥妥的传统贵公子。 他斜背着小巧的包袱,自清晨的阳光下走来,眉眼间的疲惫烟消云散。鸣人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冷冷俯视自己的白衣少年。 要命了,真好看。 可他不会夸男人啊!况且佐助还不太喜欢别人称赞他的容貌。鸣人憋了半天,最后冒出一句:“你很有大蛇丸的风范。” “嗯?”佐助动了下脑子才明白他指的什么。“泡温泉会方便些。” “啊?那我也要穿和服的说!佐助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两人并肩在村外的林间小路上走着。 佐助侧头打量他:“又是橙色。” “嘿嘿,”鸣人一脸骄傲:“这你可就不知道啦,佐助。我的老爸是‘黄色闪光’,老妈是‘血红辣椒’,那我就是他们俩的混合体——橙色的帅气火影大人!” “哼,橙色的白痴吊车尾。” 太阳开始落山时,他们抵达了波之国。 鸣人的快乐充满了每个细胞,争先恐后地溢出来——佐助今天心情非常好,不但和他拌嘴、听他絮絮叨叨地讲故事,而且在自己的死缠烂打下还细致地讲述了与兜战斗的经过。 鸣人有些同情被宇智波兄弟当成野猪的兜。 佐助讲着讲着,脸上就带了笑容:“小时候那一箭我没有射中,但因陀罗之矢射中了。哥哥他特别厉害,中间我被兜的术打的不行了,他立马用须佐保护我呢!” 鸣人看着佐助脸上兴奋的红晕,从头到脚乐开了花。佐助真可爱,一提到鼬,语气就有些像他们小时候了呢。 路过一家人气颇为火爆的甜品店,鸣人嚷嚷着非要进去,佐助只得陪他排好长的队。 “快看那个帅哥!”“就是哎,好帅好帅!”…… 鸣人不怀好意地捅了捅他:“佐助佐助,女孩子们都在看你的说。” 佐助淡淡地扫了一眼邻队几个羞红了脸的女孩:“你天天都关注些什么有的没的?” “我关注你啊!”鸣人大言不惭:“看到佐助受欢迎,我超级高兴呐!” 我不需要因为这个受欢迎,也不想受无关之人的欢迎。可鸣人的笑容太过耀眼,他终究不忍心将想法说出口。 “要两根冰棍,老式的那种!” 佐助抬眼:“一份三色丸子。” 鸣人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佐助他不是向来讨厌甜食的吗? 帅哥平静地接过食物,转身向店外走去:“你付账。” 鸣人靠着树干使劲地吸溜冰棍。 佐助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注意一点。” “哈?哦,没事,在佐助面前不用注意的说!诶,话说我记得你不喜欢甜东西的啊?” 佐助垂下眼睫,看着左手的丸子:“他喜欢。”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鸣人轻轻地,试探地开口:“鼬哥那么厉害的人竟然喜欢甜食,很不可思议哎。” 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佐助听他擅自提起鼬并没有一个千鸟招呼过去,反而笑得眉眼弯弯。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听你那样叫他感觉很有趣。我倒是觉得,一个人的兴趣喜好和他的实力高低没有关系。”他解决掉最后一个丸子:“你以前在村子里见过他吗?” 鸣人仔细想了想:“嗯,见过的。有一次他还帮了我的说!” 佐助用询问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当时我很小,还没上学,被几个大孩子按在地上暴揍。鼬哥把他们赶走了,还安慰我。”他挠了挠头:“特别好的说!” 佐助微笑:“哥哥当然好了。我说为什么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将来不许欺负你。”他有些好奇:“他当时怎么安慰你的?” 鸣人的记忆里,背着长剑的陌生人在他身旁蹲下,面无表情的孩子扶起呜咽着的幼童。 “一个人的实力并不是他人三言两语可以决定的。”他替小家伙拭去晶莹的泪珠:“别哭啦,如果你实在没有人玩,可以去找我弟弟,他和你差不多大。” 小家伙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瞳——和那些人不一样,没有憎恨、恐惧和厌恶,只有隐隐的关切与温柔。 “然后我问他叫什么,可他不告诉我。”只留下一个绣着红白团扇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那是哥哥?” “开学第一天见到你就知道啦!你们两个长得真像的说。真不知道鼬哥为什么让我找你玩,以佐助当时那少爷性格,不被你打死才怪呢!” 佐助抿嘴轻笑:“我在家里特别乖。” 鸣人看着他微笑的侧脸,忽地有些难受。佐助从终结谷那天起就不再那么像他自己了,反倒越来越像他的哥哥——沉默而带着些许疲惫,令人心碎。 就像是雄鹰藏起了翅膀,孤狼深陷笼中。 鸣人无论闻起来什么有关任务的事,得到的总是一句淡淡的“还好”。甚至在信里也只有“一切安好,勿念。”可他感觉到,最近佐助在对自己隐瞒着什么。 “佐助,你离开的那三年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和好色仙人一起吃冰棒。你知道现在为什么和你一起吗?” 佐助别开头,他不想听到对方再次说出熟悉的答案:“因为我们是朋友。” 鸣人站起身,紧紧握住佐助没拿冰棍的左手,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答错了哦!” 他凝视着对方俊美的脸庞,蓝眼睛对上黑眼睛,炽热的对上困惑的。 “因为,佐助是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人啊。” 驳回一张好人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微光 第9章 醉后 “佐助,告诉你哦,这家店特别棒的说!好色仙人和我一起来过,生意特别好,有男女混浴的说!”鸣人抬头望天,神情充满回味:“我还在这里代笔了《亲热天堂》呢!真的是…嘿嘿…嘿…” 佐助无语,登徒子着实猥琐。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老板娘从厚厚的账本中抬头,一橙一白两个身影映入眼帘。 一个金发碧眼,一个黑发黑瞳;一个和煦灿烂,一个凛若寒风。 她顿时来了精神,嚯,美少年。 金发小哥眉眼弯弯:“开一间房!要能看见风景的哦。” 黑发美男面无表情,掏出一沓纸币:“两间。” 老板娘一数金额,好家伙,够阔气。她收好钱,笑眯眯地递出两个门牌:“客官,欢迎光临!” 鸣人全身浸在温泉水里,只露出金灿灿的脑袋,幽怨地瞪着池边的人:“佐助啊,你钱给的太多了啊!” 佐助一把扯下浴衣的腰带:“怪我?” 他缓步下到池中,把自己埋的只剩下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鸣人委屈巴巴:“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住一起啊我说?好久没见你了,有好多话想讲啊。” 佐助鼻尖冒出几个泡泡,站直,湿润的发梢贴上他的脸颊:“我印象中,你睡相不好。” 什么睡相不好? 不就是以前黏住手那一次睡觉的时候一起摔下床还有露营时抢了他的被子吗?居然记了这么久!鸣人的嘴快撇上天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蓝眼睛中浮动着怀念。“和好色仙人一起的时候,我俩经常泡温泉,偷窥了不少美女的说!哈哈哈哈哈哈!” 佐助不想理他。 “话说佐助在大蛇丸那里泡过温泉吗?” “嗯,但我更喜欢在瀑布里冲澡。” 鸣人震惊:“哈?瀑布还能用来当淋浴头吗?我真没想过的说!那你洗澡的时候会干些什么?唱歌还是玩小黄鸭?” “练千鸟。” 鸣人双重震惊,学霸大佬还是学霸大佬。“那大蛇丸干什么?” “瀑布那里他一般不会去,泡温泉的时候他站在池子外面看我。” 鸣人三重震惊,外加一份恼怒:“他……他看你洗澡?不要脸,死变态!”说着猛然伸手,拽过佐助的手臂。 光面大理石铺就的水底本来就滑,再加上鸣人突然的动作,佐助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鸣人眼疾手快,飞身上前,用空出的那只手扶住他的腰。 肌肤相触,水珠顺着肌肉缓缓淌下,小麦色贴上象牙白,好热。 动静有些大,许多人扭头看向他们。 佐助脸上染起红晕,转身泼了鸣人一头水:“你有毛病?” 鸣人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理直气壮:“可是,我听到别的男人看你,就是很生气的说!” 佐助被他气笑了:“照你这么说,我就不应该出现在公共场合。” 鸣人语塞。 佐助觉得自己今天简直返老还童,一看对方吃瘪,调侃心大发。他靠着池子边缘,叉起双臂,挑了挑眉:“人有双重属性。”黑眼睛中满是戏谑:“鸣人,你这样想,是在泯灭我的社会属性。” 鸣人下巴快要掉了。这是十八岁的佐助吗?分明就是以前那个傲娇毒舌的宇智波小少爷啊。 “你…你从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说。” 佐助得意:“你还没看的课本。” …… 为了表示自己十分尊重佐助的社会属性,鸣人说要出去买晚饭,先一步出了浴区。 太阳的最后一缕微光依依不舍地向这个不起眼的国家告别。 他在余晖中闭上眼,嘴角挑起一个小小的笑容。 太好了,他的佐助还在。他依然会说、会笑、会生气——尽管说得不多,笑容浅浅,连生气都没有以前那么凶了。但他还是那个自己一直追逐的佐助,不是吗? 鸣人提着打包的食物回到客栈,在自己房间里准备完毕,转身推开佐助的房间门,想邀他一起吃饭。 却呆住了。 少年雪白和服的衣襟敞开,赤着脚,惬意地斜坐在窗台,骨节分明的手中托着小巧的瓷瓶。晚风携他的黑发舞动,夕阳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真美啊我说…… 听到动静,佐助扭过头。刚才的顽皮、灵动似乎只是错觉,窗边的人仍寡淡、凉薄,凤目精致的眼尾却有一抹微红。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来尝尝,这是雪之国的佳酿。” 鸣人缓缓靠近。 他看到佐助形状完美的锁骨,看到他平时在黑衣下的紧实肌肉,看到他左腹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 旋涡鸣人本就不怎么复杂的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伤口。伤口! 鸣人一把夺过已经快空了的酒瓶,放在一边。“你受伤了?受伤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喝酒的说!” 佐助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早就没事了。” 鸣人才不吃这套,他伸手去拽佐助的衣襟:“什么没事?没事个屁!让我看看!” 佐助从窗台上滑下来,躲过他的手,切了一声:“多管闲事。” 你的事从来都不是闲事。鸣人心想。他闪身上前抓佐助,两人便在不大的房间中乒乒乓乓地练起了体术。 论流氓,佐助从来都不是练色诱术长大的人的对手。这家伙不断向他的领口、腰带、甚至大腿出手,目的只有一个——扒开他的衣服。佐助一边惊讶于这打法的骇人,一边留意不损坏客栈的物品。 着实不容易…… 最终,他被鸣人点了穴道,以一个略显屈辱的姿势被压在对方身下。 鸣人用右手死死制住佐助的双手,跪坐在他两腿之间,左手掀开佐助的上衣。 一手长的刀伤映入他的眼瞳,暗红色的痂刺的他双眼生疼。 愤怒随着每一次心跳在他的血管中蔓延——是谁把佐助伤成这个样子?什么时候?佐助他…他为什么不说? 鸣人的左手轻轻将接近愈合的伤口覆盖,耳边传来少年好听的嗓音:“都说了没事,快松……” “唰”的一声,金色的查克拉把两人包裹,在一片璀璨的温暖中,或许是他尚未意识到的情感取代了理智。鸣人声线低沉:“你喝醉了。”接着倾身,堵住了那人的双唇。 果然很软。 还带有烈酒的醇香。 直到佐助爆发出查克拉冲破封闭的穴道,一脚把他踹飞,鸣人才清醒了一些。 但他并未感觉到反感或恐慌,只有隐约的窃喜。 我吻了他。 好开心。 他抬起头。面前的佐助从头到脚闪着电光,眉头紧皱,眼尾微红。 他冷冷地开口,像是在冰水中浸泡了好久:“疯完了?疯完了就听着,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吧。” 从小到大,鸣人最受不了的话之一,就是佐助的“和你没有关系”。这家伙难道看不见自己有多在意、多珍视他?看不见自己为他改变了多少? 鸣人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没关系?当然有关系了我说!你受这么严重的伤,不和我说一声,连家都不会回,只会自己死撑着!” 酒精上涌,伴随着“家”这个词汇,佐助的头脑一阵狂暴。他再也压抑不住了。 “你搞清楚,那是你的家!” “也是你的!”鸣人大吼。“你都在保护它了,为什么还不承认?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佐助!没有办法改变的!为什么你还没有放下?” 乐观如鸣人,却也深知,他无法战胜一个没有实体的影子——况且那影子存在于曾经。他所能做的,只有拉住佐助的手奋力奔跑,以图有一天,能把过去的悲哀远远甩在身后,回到欢声笑语的当年。 他一直在描绘一张仅属于他们两人的蓝图,却不得不发现,他的来那个一半从未与回忆和解,苍鹰的灵魂仍远在天边。 漩涡鸣人的思想过于天真单纯。 宇智波佐助的伤痕过于刻骨铭心。 鸣人坐在地上,捂住眼睛:“我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你依然没有放下对木叶的仇恨啊……” 不。因为你,我放下了。但我无法遗忘。 直到死。 良久,鸣人慢慢抬起头,凝视着白衣少年毫无表情的俊美面庞:“佐助,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他没有得到答案。 少年只是淡漠地闭上了双眼:“鸣人,去睡吧。我累了。” 然而却在关上房门时听到一声轻叹,含有隐忍许久后终于藏不住的情感,又好像只是疲惫带来的错觉。 触即碎似潭下月,拭不灭如心上烟。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是引用的诗。 触即碎似潭下月,拭不灭如心上烟——这是改写的诗。 当时真的写不出来脑袋里的张力QAQ,现在好多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醉后 第10章 孤月 皎月升空,银辉透过大开的窗户洒落,轻柔地包裹住合着眼帘的人。半梦半醒间,佐助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佐助大人。” 他猛然坐起。床下不远处的地上盘着一条浅绿色的小蛇正用金色的眼睛盯着他。 佐助认出这是龙地洞的通讯蛇:“什么事?” 小蛇吐了吐鲜红的信子:“大蛇丸大人让我告诉你有急事,相关你的一个对手。大人在据此最近的据点等候。” “知道了。” 小蛇弓了弓身子,便“砰”的一声消失了。 佐助皱起眉头。急事,是有关大筒木的吗?看来鸣人的假期游玩计划要泡汤了。不过本来就进展的不怎么顺利,才第一天就吵架了。也怪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以后找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匆匆写下一张便条,放在显眼的位置上。他可不想听说木叶未来的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在波之国开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闪亮模式找人。 他拢了拢衣襟,跃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蛇窟墙上的火把在湿冷的地面上投下影影绰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沙哑的嗓音传来:“佐助君,你到了。” “什么事?” 红发女孩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眼都直了,大蛇丸则挑起了眉毛:“佐助君,穿得这么休闲,是去度假了吗?” 佐助不动声色地避开想往自己身上贴的香磷:“说正事。” “好呀,听你的。”大蛇丸摸出一个卷轴:“你上次受伤后,我已经掌握了辉夜之城的动向,那地方只有和你打过交道的那个人在守卫。一小时前,他加强了防卫术,自己暂时离开。我派龙地洞的朋友们跟踪他,有新情况及时汇报。佐助君,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哦。” 佐助动了动左手:“轮回眼。” “哦,这个不用担心。”大蛇丸笑得邪魅,指指卷轴:“这里面存着两次并不弱于轮回眼的时空忍术,够一来一回了。我存了许久的宝贝,甚为心疼啊。” “多谢。” “不用客气,佐助君。”大蛇丸慷慨地摆手:“不过你最好换身衣服,这件容易走光。” 鸣人躺在床上看着客栈木质的天花板,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恍惚间,他回到了七年前的波之国,那是第七班首次执行不是抓猫抓狗的任务。冥冥中,他预知了将要发生的一切,仿佛他知道这是虚幻的梦境。 但是,当浑身扎满千本的佐助倒在他的怀里,当黑发黑眼、戴着木叶护额的小小少年虚弱地对他说“你不要死”的时候,他再一次爆发了。那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了身为怪物的他去死。 瞳孔赫然变成血红色,九尾巨大的查克拉击碎了周围的冰晶,破裂成千万块碎片,四散开来。 接下来,鸣人目睹了白挡下怒吼的千鸟,目睹了再不斩英勇的死亡。一切都与从前分毫未差。 只是…… 为何佐助没有醒来?为何他没有像过去那样站起来,笑着对自己挥一挥手?为什么他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鸣人呆住了。 他就这么怔怔地站着,看着小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看着卡卡西老师俯下身,横抱起佐助。 潇洒的银发上忍眼中盛满了悲伤、愧疚与遗憾。“忍者的宿命啊。”他喃喃。 你在说什么呢,卡卡西老师!佐助他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 说着,鸣人就去拉佐助的手。 在他触到对方白皙指尖的那一刻,整个画面变成了铺天盖地的血红色,将他席卷其中。 他听到佐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明明低沉悦耳,在他听来却犹如惊雷。 “是我……输了。”佐助把语速放的很缓,仿佛没吐出一个音节都要耗去他很大力气。 “到时候,我会给自己一个了断……” “佐助————!” 鸣人猛然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前胸后背早已被汗浸湿,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幸好只是梦。 左想右想总不放心,鸣人决定去佐助的房间看看,顺便为行为的唐突道个歉。可当他推开门时却发现,对方没有在里面。 慌张之际,他看到了桌上的纸条,一把抓起。 有急事要办,等我回来——没有署名,但字体端庄俊秀,是佐助写的无疑。 鸣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佐助的话语总有让他安心的魔力。既然他让自己走,绝不会就一走了之。只是,什么事让他走得这么急呢? 在脑海中胡乱猜想,他忆起了自己看到的伤口。就愈合程度来看,时间是佐助回村之前,他又想到了对方刚回来时的疲惫与心事重重。不会遇上什么强大的敌人了吧?等佐助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鸣人有些坐不住了。 混蛋,可不许有事啊! 空间门在佐助身后缓缓关闭,他一下脱力,靠在旁边的树干上。该死,查克拉所剩无几。 连着用了许久的须佐能乎和天照,终于将辉夜之城的所有阵法及遗迹全部摧毁。他长舒一口气——这下娘炮的老巢算是没了,大筒木的族人也没办法祸害这个世界了。 切,要是没有这个破封印,几发地爆天星就解决了,还用得着这么体力不支吗? “佐助君,你让我一通好找。”大蛇丸妖艳的脸近在眼前。“我感受到忍术发动,就知道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据点呢?” 佐助没好气:“到不了,太耗查克拉。” “哦?”大蛇丸的笑容不怀好意:“我记得你的查克拉虽然没有鸣人君那么‘用之不竭’,但也不少啊。怎么现在成虚人一个了?” 佐助对他的嘲讽无力反驳:“轮回眼的封印削掉了一部分。” “哦,原来如此,看起来可是相当一部分呢。这就让我进退两难了,你显然需要休息,这个状态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到木叶的。” 佐助用手撑着树干快速站直,逼视大蛇丸:“怎么回事?” 被问到的人不慌不忙:“不是什么大事哦。也就是你的大筒木对手,想着木叶的方向去了呢。” “砰”的一声,一条青色小蛇出现在正打坐的鸣人面前。 “啊——啊!” 金色的瞳孔鄙夷地打量着面前被吓得一跃而起的人:“□□小子,佐助大人有话对你说。” “诶?佐助?快说快说,他说了什么?” 小蛇咝咝地吐出信子,紧盯着鸣人,一字一句道:“鸣人,你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木叶。” 通讯蛇消失后,佐助召出一个卷轴:“你替我联络卡卡西。”他告诉了大蛇丸印式,自己靠在树干坐下,开始凝聚查克拉。 几乎是结完印的瞬间,就听到了旗木卡卡西富有磁性的声音:“啊拉,佐助,什么事?” “我亲爱的学生让我告诉你,六代目,他的大筒木对手向着木叶的方向去了,请做好准备哦。” “稍等。” 对面很长一阵人声嘈杂,是卡卡西在安排事项。 “嘛,人手我分派下去了,结界班也准备就绪。可我的三个学生只有一个在的。大蛇丸,你知道另外两个在哪儿吗?” “放宽心,鸣人君正在路上。至于我的好学生,目前状况不是很乐观呢。” 卷轴被一把抢过,佐助对他怒目而视:“没有,我现在出发。”还有,谁是你学生了? 他果断解除了术。 “一定不要勉强自己哦。”大蛇丸眼神慈爱:“你的鹰小队马上就到,咬香磷一口再走也不迟。” 出乎佐助的意料,当他赶到木叶时,眼前一派和平——如果忽略掉全部出动的封印班和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暗部的话。 他一眼看到了穿着绿背心,将银色打火机放在手里把玩的奈良鹿丸,对方浑身上下悠闲的气质与周遭的肃杀格格不入。佐助微微颔首:“大筒木呢?” 鹿丸“啪”的一声合上打火机:“谈完条件,走了。”他眼神微暗:“佐助没你得和我去见高层一面,事情的发展方向不太好。” 他没说出来那些高层一开始下令暗部直接把人捆过去的荒唐行为。 “无妨。”佐助心里纳闷。娘炮不是来毁灭木叶的,还文绉绉地像个政客。看鹿丸的样子,条件怕是与自己有关。 他在心中冷笑一声。等那人回到他被捣的片甲不留的镇守之地时,看他还会不会有心情谈条件。 鹿丸与佐助并肩走向火影楼,完全忽略身后寸步不离的暗部。 “鸣人呢?”佐助问他。 “那家伙,自身健康状况良好,吵吵着要找你。只是那大筒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吸走了九尾几乎全部的查克拉。鸣人现在被迫在医院接受检查。” 佐助的心向下沉了沉。专门吸收尾兽查克拉的招术吗?虽然鸣人自身的查克拉量也不容小觑,但肯定不足以在战场上对付那样实力强劲的对手。 看来只能重新制定作战计划了——属于他一个人的。 小蛇可爱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孤月 第11章 雄鹰 “可他是我们的同伴!”少女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狠命咬紧下唇,不希望自己流露出丝毫的怯懦与软弱。 她低下头。“请求你们,不要这样做。” “啧。”桌后坐着的两位顾问显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对一旁的暗部丢去一个眼神:“春野医生,这里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这也不是需要你干涉的事情。我们要求你离开。” 两个暗部一左一右,就要去抓她的手臂。 还未等站在一旁的六代目火影出声制止,洽谈室的们便打开了。随着两个修长身影一同进入的还有一股紫色的强大查克拉,将两名暗部掀翻在地。 “抬头。”小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好似在冰水中浸透,全无温度。“你没有必要因为我,给予这种人敬重。” 她回过身。 少年长身玉立,反手搭着背上的剑柄。他身着白色的高领上衣,下身是木叶上忍常穿的藏蓝色长裤。 诡丽的三枚黑色勾玉在血红色的眼中缓缓转动,近乎妖异。他冷冷地俯视着两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全然忽视屋里屋外乌泱泱一片的暗部。 水户门炎气得眼镜都戴不稳了,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宇智波佐助,好大的胆子!你竟敢……” 不敬尊长?违逆上级?出手伤人?不管他想说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了。因为洽谈室的门被一下撞开,三个暗部飞了进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紧接着冲进来一个满面焦急的漩涡鸣人。 他谁也不看,直接冲到两个顾问面前,用手撑住他们面前的桌子:“喂,顾问爷爷顾问婆婆!绝对不可以把佐助交出去啊我说!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说!” 敞开的门外可以看到被他放倒的暗部躺满了走廊。鸣人激动地说着,唾沫星子喷了两个顾问一脸。 身为六代目火影的旗木卡卡西今天也很头大。 “鸣人,”佐助身旁的鹿丸慵懒地开口:“你先淡定一些,也不看看是谁来了?” 被点名的人猛地扭头,看到了身后若有所思地直视他的佐助。鸣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扳住那人的双肩。 “我说啊佐助,你成天在外面经手的任务都这么危险的吗?那个跟得了白化病似的娘炮居然说两天之内不把你交出去就把木叶给夷…夷……” 卡卡西很有情商地补充:“夷为平地。”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鸣人一拍大腿:“他好大的口气啊我说,真当我们会把你交出去吗?” 哦,条件原来是这个。估摸着等他看到现在的辉夜之城,会不仅想杀了自己,还想在木叶搞大屠杀吧。 想到这里,佐助的心情十分愉悦,他拍了拍正在小心观察自己神色的金毛:“鸣人、小樱、鹿丸,你们先出去。” 他对张开嘴想反抗的鸣人勾了勾嘴角:“去你家吧。我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东西。” 门关上后,佐助看向卡卡西:“鸣人说的是真?” “是,”银发的火影叹了口气:“我们不会轻易同意敌方的条件,当然也不可能交出同为木叶一员的你。” “六代目。”转寝小春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被几个年轻人忽略掉的感觉很是不爽:“希望能顾全大局。宇智波佐助是叛忍和罪人,不可以称作同伴。同意敌人合理的条件,可以避免战争,也可以保护无辜的人。顾问团的意见,你总不会无视吧。” 老媪用力地挺了挺脊背,以自认为威严的眼神大量着旗木卡卡西,还不忘鄙夷地瞟了一眼火影身旁的少年。 “漂亮话。”佐助嗤笑一声,周身迸发出摧枯拉朽的查克拉,强风将屋中人的衣襟尽吹得猎猎作响。他淡淡地笑了,黑发恣意舞动,俊美脸庞上的艳红双目更衬得那笑容绝美而危险。 “我宇智波佐助与强者交手,一向乐意至极。 但有些人必须搞清楚,这并不是对敌人条件的妥协,而是我主动迎战;并不是为了这个抹杀英雄的一隅之地,而是为了属于将来的七代目火影的挚爱忍村。”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却要将人压得窒息。 他俯视着呆坐着的两位老者,纤长睫毛下的双眼透出不加掩饰的轻蔑。 “至于旧时代的遗物,要学会把嘴闭上。” 说罢,佐助合上眼睛,仿佛多将视线停留在他们身上一秒便是对自己的玷污。 水户门炎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愤怒,亦或是二者兼有,他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挤不出口。 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宇智波佐助从前所有的退让与服从不过是因为对琐事的不屑计较,以及对漩涡鸣人的深厚情谊。 最后一个宇智波,有着同逝去的宇智波斑一样不可埋没的凛冽锋芒。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恩威并重,血统里的高傲无匹。 “走了,佐助。”卡卡西的声音将老人拉回现实。“既然他们不方便移步,那我们只好去我的办公室商量喽。” 银发男人嗓音深沉,留下一个劲瘦而坚定的背影:“至于二位大人,请注意你们顾问的身份。” 卡卡西反锁上火影室的门,立即褪掉了眉眼间的严肃,眼睛眯成月牙形:“啊啦,头一次见到你冷静的时候这么硬气呢。” 佐助白了他一眼:“解气吗?你不也是?” 对方轻轻叹了口气:“以前没那么直白过。三代太顾及他们之间的情谊、太好说话了,惯的高层一个个张狂的不成样子。 我上台后没少和他们明争暗斗。有几次还发现以那两位顾问为首的小团伙搞小动作,试图架空火影这个权力中心。我采取措施阻止了他们的计划,但只是暗中进行了警告,明面上并没有同他们明显不和。 可这一次我也忍不住了啊,谁让佐助你是我可爱的学生呢!” 卡卡西看着一旁人快撇到天上去的小嘴,禁不住笑出了声。 “既然他们那样过分,为什么不直接下令撤职?”佐助看向卡卡西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困惑。 “政治,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哦。”卡卡西觉得自己过了这么久终于拾回了一丝作为老师的尊严。这孩子终归年龄还小,虽比之前明白了许多事理,但仍有不少看不穿的东西。 “这些年来他们的势力渗透到村子赖以为生的各个行业,甚至于别的国家存在瓜葛。过度渴望权力的人根本不会将人民放在行业的首位,他们始终以自我为中心。 对于刚从战争中痊愈的木叶来说,经不起铁血手腕或是强力的政变,只能一点点拔除他们的根基。 只靠我在任的时期并不足够,恐怕鸣人在当上火影后也要面临这个难题。” 他见佐助听的认真,便继续到:“争夺权力的道路,无论正义与否,总是坎坷的。甚至有时候看上去不会很高尚。 而许多统治者一旦体会到拥有特权带来的获得感,便会沉溺于当权的快意之中,逐渐失去本心。 只有当身居高位的人将自己放在普通人、甚至更低的地位时,才可以真切地体会到没有特权者的艰苦与悲哀。并以他们的快乐为快乐,以他们的痛苦为痛苦——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共情。” 银发火影将目光投向窗外,凝视着充盈了目之所及的盛夏。他已经快三十四岁了,在这个出生入死的忍者世界,他经历过太多太多事,见过太多太多人。 命运的齿轮一刻不停地转动,精巧地将他的人生分为两半。 前面的,充斥着冷漠、懊悔、悲伤和仇恨。他目睹至亲、挚友、师长的死亡,直到身边再也没有剩下一个深爱之人。博爱的上天赐予他三样礼物——停不下的噩梦,洗不净的双手,以及关不上的、像是要吸干他所有查克拉与光明的、猩红的写轮眼。 后面的,他温和、风趣,是一名实力出色的上忍。他收起红白相间的猫脸面具,脱下暗部清一色的制服,有了自己的三个学生。同伙们夸赞他饱受欢迎的性格时,他总是一笑了之。因为只有自己明白,那是泪水流干后不得已的无奈释然。 他甚至亲自拥抱过死亡。 这样的他,虽不会作为高层的提线木偶,但也不愿耗尽心思去整治。 可现在的他不得不花精力这么做。谁让下任接班人是自己的学生呢?偏偏还是最缺心眼的那个。 身为老师,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他甚至怀疑如果再来一次抢铃铛的话能不能保住这条老命;他能做的,只有以六代目火影的身份,为学生的未来尽可能地多出一份力。 “佐助,对手实力强吗?”卡卡西问。他见过那个大筒木,看上去绝非等闲之辈,但佐助的回答还是令他稍感吃惊。 “非常强。”佐助语气平静:“他现在有了尾兽查克拉,外加等他发现自己驻守的地方被我捅了之后的愤怒,会更强。” 他伸手解下左手胳膊上缠绕的一圈又一圈绷带,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如藤蔓般爬满了少年的整个小臂。 “轮回眼应高层的要求被封印了。”佐助对惊愕的火影解释:“你得找人帮我解开,卡卡西。” 美人嗔怒就是爽啊! 如果看到这里,那么请谨慎选择是否点开下章。。因为本来下章是不存在的,当时在纸上写的故事直接大段留白接了两个番外。我根本记不得自己有写第十二章,但它却神秘地出现在了我的文档里。。 且不是什么好结局。 慎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雄鹰 第12章 彼岸 我在黑暗中行走。 我就是黑暗本身。 他踏在静止的水面上,木屐与停止流动的液体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不知道这处空间的大小,他已经走了很久,却寻不到任何尽头。四周很暗,唯一的光亮来源是那些零零散散开在水面上的红色花朵。它们的花瓣细长,是发出暗淡光芒的红色,那红色映照在静止的液面上,静谧而诡异。 没有兵刃插入身体的疼痛,没有眼睛灼伤的苦楚,没有…… 没有悲伤,没有快乐;没有爱,没有恨。 没有痛苦…… 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修长、光洁、莹白。 不对,我的手不是这样的。它们应当沾满了或干涸或新鲜的血迹,布满了握剑时留下的薄茧;它们应当伤痕累累,应当骨骼破碎,应当筋脉尽毁。唯独不应该洁净光洁。 那么,我是死了吗? 我应当是死了吧。 “你终于意识到了。”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温柔低沉,带着一丝叹息。 他缓缓转身。 宇智波鼬纯净的黑色眼眸中带着怜惜,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 他并没有感到惊讶——或许他再也不会感到什么了。但他还是伸出手臂轻轻地拥住了面前温暖的躯体,拇指摩挲遮对方白色衣袍腰带侧边绣着的小小红白团扇。 鼬后退一步,坚定而轻柔地握住他的一只手,引导着他向前走。或许是前吧,在这片没有方向的空间中,他们行走的方向即是前方。 走了不知多久,浓郁的黑暗渐渐变得稀薄,整个空间都悬浮与着那些花朵相似的红色微光。他抬头,看到一轮巨大的红色圆月栖息在黑色的天空上,他并不排斥那红月,也不排斥黑色的天空。水面的尽头是一座桥,他们向它走去。 在看到桥后,每走一步,记忆便如海浪般一股股涌来。这些记忆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他知道这是属于自己的过去,但纷至沓来的它们对他来说,就像是隔着一层过滤掉所有情绪的面纱,在阅读不知属于谁人的故事。 鼬在桥头停下了脚步。 你想起来了吗?宇智波鼬问。 我想起来了。宇智波佐助答。 红色的花朵微微摇动,周围却没有风。他放眼望去,固态的水面看不到尽头,在这无限大的、充斥着红色微光的黑暗空间中,没有其他的人。 他们缓步走上桥面。 每走一步,记忆对应的情感便如海浪般一股股涌来。他感到喜悦,感到悲伤,他在哭泣和大笑间强撑着寻觅平衡,最终定格于一抹苦涩的微笑。 在桥的弧面顶端,鼬停下了脚步。 你感受到了吗?属于生者的喜怒哀乐。宇智波鼬问。 我感受到了,属于曾经的我的喜怒哀乐。宇智波佐助答。 他转头,看向倚在桥上的他。 那两道镌刻着苦难与哀伤的泪沟近乎消失了,病容透出的苍白也不复存在。宇智波鼬的面庞光洁白皙,黑发和生前一样是低束的马尾,纤长睫毛下的黑眼睛纯净温柔,唇角噙着释然的微笑凝视着他。 “哥哥。”佐助唤他。 “让我听一听发生了什么吧。”鼬轻声说。 “我记得,”佐助开口:“卡卡西找人解开轮回眼封印后,我一个人去被毁掉的辉夜之城找寻大筒木。可能是巢穴的损毁对他打击过大,再加上我狠狠地嘲讽了他,他的力量甚至强过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 最终我失败了…印象中他先弄瞎了我的眼睛,然后把什么东西插进了我的胸口。然后,我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死亡比我想象的还要轻松,除了死前有一点疼。佐助无奈地想。 “你不用描述那么详细的,”鼬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于看到这种场景了。”佐助报以他同样的微笑。 “但不是在我爱的人身上。”鼬回答。 说话间,那轮红月似乎下降了一些,它的底端已经接触了远方的黑色水面。原来人死后时间依然会流逝,佐助想。 “不完全正确。”鼬像听到他的心声似地开口:“我们并非身在亡者的殿堂,而是在生死两界的交接。走过这座桥,时间便会彻底静止,就像这里的水面一样。” “我们要过桥吗?”佐助握住了对方的手。 长发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我必须要。我已经等到了你,无论你选择留下与否,我都必须走了。死与生之间的缝隙非常狭窄,这里的规则不再容得下我。” 佐助点点头:“我会留下。我亏欠他一个解释。” 他走上前,和自己的兄长互相亲吻了彼此的额头。 眷恋的目光注视着宇智波鼬挺拔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触及漆黑水面的瞬间。 桥的另一端,他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 老人拄着木制的拐杖,慈爱地看着他:“辛苦你了,孩子。我是来转达的——将你最后的话语转达给那边,你要等待的那个人。” “他将如何得知?” “在梦中。” 佐助轻抚过及腰的巨大红色花朵细长的花瓣,纯净的黑眼睛中似空无一物,又像是包含了许多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他直起身,对老人微微一笑,向着生者的一端走去。 “请告诉他,我会在人世之外的地方等待。” 南贺川神社的风铃声随着傍晚的微风扬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不时地,会有居无定所的吟游诗人经过这条奔流不息的大河,看到岸边无人修缮的神社,想到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同一姓氏的人们。 他们会轻轻叹息,然后对着永不停止流淌的河水呢喃一句: “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 全文完。 神秘的最后一章。 看得出来过去的我对ABQS给的结局相当不满意了。 别骂() 后面还有两个番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彼岸 第13章 奈良鹿丸POV[番外] 与其说我是和漩涡鸣人一起长大的,倒不如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一开始,我就觉得他麻烦。 一天到晚恶作剧无数,上蹿下跳、大喊大叫。偏偏还笨的要死,让人一眼看出来是他干的,惹得大家都烦。 但后来我发现,哪怕他只是正常走路,许多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或恶语相向。不对啊,一个麻烦小孩而已,至于吗? 饭桌上,我咨询了老爸。他虽然没干劲、怕老妈,但好歹家主当久了,经验和脑瓜都不差。 于是我得知了九尾妖狐的故事,也明白了他被村里人孤立的原因。但那东西只是在他体内,不是吗?他只是个叫漩涡鸣人的,和我一样大的小孩罢了。 “老爸,你不会也不让我和他说话吧。” 老爸让我自己决定,说他不会干涉。 就这样,我主动伸手,成为了漩涡鸣人最早的同龄玩伴。结果我发现,他简直麻烦死了。 我不仅要忍受他的榆木脑袋,还得听他叨叨那个眼中钉、他自己认为的其实是单方面的劲敌——宇智波佐助。 其实他根本没那个本事当人家的劲敌。 六年的忍者学校,我没有一次在大考中超过佐助,作为吊车尾的鸣人更没有。估计也只有上一级的天才宁次可以和那家伙比一比。 不止一次,我回家抱怨宇智波家忍者基因的强大。老爸一听就明白我被同班的佐助打击到了。 他以一种“我懂”的眼神看了看我,笑了:“那孩子的哥哥,上了一年学就毕业了。宇智波一族出天才。” 老爸伸手,不慌不忙地吃了我的“车”。“但是,也出麻烦。” 我在鸣人急吼吼地拉着我们找佐助时深有体会。不过,看在佐助分班后和鸣人成了朋友,又是我的同伴的份上,再麻烦也要去追啊。 结果失败了。 佐助成了叛忍,鸣人跟着自来也大人去修行,一去就是三年。 鸣人回来后,我本以为十六岁的他会成熟许多,可他只是从傻孩子变成了愣头青,不变的还有他对宇智波佐助的执念。 我搞不懂这执念从何而来,什么时候才能消散。我对丁次也没这样啊?总之,天天听他絮叨佐助,真是麻烦死了。 直到又一次追回计划。 在连绵的雨幕中,我们一行人赶到决战黑焰尚未熄灭的现场,鸣人一拳砸上破败的石墙。“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不能到达佐助的身边……” 漆黑的不灭之火熊熊燃烧,雨滴混着泪水自他脸上划下。从发梢到脚尖一向闪闪发光的阳光少年漩涡鸣人,在颤抖,在呜咽。 我突然明白了。 他不想失去他,他不能失去他。 四战战场上,当他们并肩同行时,我看到一向冷漠的宇智波佐助露出了微小但清晰的笑容,我感受到了漩涡鸣人像他的九尾模式一样透亮的快乐。 那时,我坚信,他不会失去他。 可我错了。 当漩涡鸣人抱着浑身是血、毫无生机的宇智波佐助一步步走回木叶时,我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也不敢说。 没有文字可以用来描绘他的表情——那是永远抚不平的哀伤与绝望。 他湛蓝的眼睛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我以为他会采取什么可怕的极端行为,亦或是发疯。可我又错了。 鸣人行尸走肉的样子只持续了几天,不知怎的,他又活了过来。 但我却认不出他了。 鸣人刻苦地做功课,不再苦大仇深地推开我给他布置的书,俨然一个勤奋用功的好学生。 他不断涉取知识与经验,出色地完成所有的任务。沉稳到让每个曾经认识他的人感到陌生。 我二十五岁时,同手鞠结婚,鸣人作为伴郎,送了一份得体的大礼。 我二十七岁时,当上了老爸,虽然又添麻烦,但也增幸福。鸣人得知消息,包了个大红包,还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我在一旁看着,不由感慨,这家伙竟学会了假笑。 我二十九岁时,六代目旗木卡卡西卸任,漩涡鸣人成为七代目火影。他那张早就不傻了的脸被刻在了火影岩上,像他儿时梦想的那样。 在同期伙伴给他披着御神袍的帅气背影拍照片时,他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把画面的右半边空出来,他只占左半边。 七代目火影用十年时间,凭自己的实力,外加我这个军师的协助,完成了翻天覆地的改革。 现在的日向,再也见不到额头上的碧绿咒印;现在的火影,再也不会向顾问团的意志妥协。高层本以为漩涡鸣人还是那个好说话的灿烂少年,却不知他早已具备政客的手腕与领袖的灵魂。 这么,这么多年,他从未提起过宇智波佐助。 一周前,为了庆祝七代目就任十年,村子举办了盛大的烟花晚会。鸣人在开幕式上致意后,就不见了踪影。 难得放松的好机会,他干嘛去了?该死,不会回火影楼批文件了吧…… 我叮嘱了鹿代别玩太久,便向火影楼出发。啧啧,穿这种束手束脚的正式和服真是麻烦。 他果然在那里。 身上雪白和服的衣襟在晚风中轻轻舞动,他坐在屋顶,低垂着头。 听到动静,他转身看到了我。我看到他手心托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 “你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逸致了?”我调侃他。 不远处,悠扬的歌声飘来,形状各异的璀璨烟火在暗色的夜空中接连绽放。 在河流的彼岸是你 微笑着缓缓走来 扬起串串水花 黑暗与乌云终结的那天终于终于来到 我不知应先拥你入怀洒下眼泪 还是一同抵达那浸透紫罗兰月色的未知天涯 我最亲爱的人儿啊我从未走远 在脑海中描摹你不可触及的脸颊 …… 我再也忍不住了。“鸣人,你实话告诉我,你一直不成家,是因为佐助吗?” 他忽地抬头,用那双海蓝色的双眸看着我,然而又没有在看我,仿佛只是透过我,望着别的什么人。 “是,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完成他的语句。 “我没有资格拥有个人的幸福。我要考虑的,是给予所有他保护过的人,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我小心翼翼地看入他的眼睛,试图寻找真实的、遗失许久的漩涡鸣人。 他的眼中有多少年来沉淀的光芒与悲伤,让人不忍目睹。 永远握不住的光芒,和再也哭不出的悲伤。 “你看啊,鹿丸。我做到了。” 我明白他其实在说:“你看啊,佐助。我做到了。” 番外二手打ing,可能一段时间后再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奈良鹿丸P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