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勺:逆转镜界》 第353章 地下室的二重身 我盯着那行刻在底片背面的字,手指慢慢松开。相机还在桌上,镜头朝下,像睡着了。可我知道它没睡。它记得的事,比我说得出口的多。 我把底片收进风衣口袋,和试剂管放在一起。警徽挂在腰侧,冰凉。门外走廊安静,老园丁走了以后再没声音。茶还在窗台上,我没碰,盖子也没盖回去。 我不能等了。 相机可能骗我,眼睛可能骗我,但数据不会。B2密室里有原始监控主机,所有画面都存在那里,没经过任何处理。我要看最原始的记录,看看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陈砚是不是真的被关过,看看那个穿酒红裙的女人——到底是谁。 我从抽屉底层摸出门禁卡。保安老周的卡,他在地下三层死的时候还攥在手里。那天我路过他的值班室,门没锁,卡就放在台历上,像是特意留给我的。 我下楼,电梯停在负二层。按键亮着红光,我按下去,电梯往下沉。空气越来越闷,铁门打开时发出干涩的响声。 通道尽头是扇合金门,上面有刷卡区。我把卡贴上去,滴的一声,门开了。红灯立刻闪起来,警报声尖锐,但没有自动关闭。我走进去,门在我身后合上。 里面比外面冷。一排机柜靠墙立着,中央是控制台,六块屏幕黑着。我绕到前面,发现主机关机状态。我按下启动键,屏幕逐一亮起。 第一块显示时间:2023年4月11日 03:17 第二块是温度湿度 第三块信号中断 第四块摄像头离线 第五块存储芯片异常 第六块……画面跳动了一下。 我盯着第六块。 画面模糊,像是刚接通信号。灰白背景里有个轮廓,接着是张脸。 陈砚。 他坐在一把铁椅上,双手被金属带固定,额头有血往下流。脖子上的青筋突起,嘴唇干裂。他猛地抬头,目光直直看向镜头,像是能看见我。 “镜心!”他声音沙哑,“别靠近主机!快逃!” 我往前一步,手撑在控制台上。 “你在哪?”我问。 “她在你脑子里!”他吼得喉咙发紧,“不是幻觉,是寄生!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别信你自己——” 话没说完,所有屏幕突然黑了一下。 再亮起时,画面变了。 还是那间屋子,但光线更暗。墙角有台旧空调,滴着水。陈砚不在椅子上。地上拖着一道痕迹,延伸到铁椅前。 一个背影站在那里。 深灰风衣,左耳三枚银环,头发扎成低马尾。 是我。 她转过身。 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的。她身上已经换了衣服,酒红色丝绒长裙,领口有褶边。她一只手抓着陈砚的肩膀,另一只手绕过他腋下,正把他往椅子上拖。动作很稳,像是做过很多次。 我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机柜。 屏幕上的人——那个穿红裙的我——忽然停下。 她把陈砚丢在椅子上,站直身体,缓缓抬头。 她看着镜头。 也看着我。 嘴角动了一下,往上扬。 我呼吸停了。 这不是录像。这不是过去。这不对。今天是2023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从来没有见过这间屋子,从来没有碰过陈砚一下。 可画面上的时间水印清清楚楚写着: **2017/03/07 03:17** 2017年。 六年前。 那时候我还不住在这栋楼。我甚至不认识陈砚。我那时在南方拍一组湿地鸟类的照片,住在渔村的小旅馆里,每天凌晨四点出门蹲点。 我没有来过这里。 可屏幕里的我,眼角的细纹位置一样,左耳最下面那枚银环有点歪,风衣袖口的磨损形状也一样。连她抬手时小指微微翘起的习惯都一样。 那是我的手。 那是我的脸。 可她做的事,我不记得。 我走上前,手指伸向屏幕,指尖快要碰到那个“我”的脸。 就在那一瞬间,屏幕里的我突然眨了下眼。 然后她笑了。 不是嘴角动,是整个面部肌肉在笑,像练习过很多遍。 我猛地缩回手。 警报还在响,红灯一圈圈扫过房间。我转身想走,却发现门没反应。我刷卡,滴了一声,门不动。再刷,还是不动。 我掏出手机,没信号。 我回到控制台前,盯着那六块屏幕。其他五块又黑了,只有第六块还亮着。画面定格在那个穿红裙的我微笑的瞬间。 我想关机。 主机关不了。 我拔电源线。 插头焊死了。 我拿起桌上的金属笔筒砸向主机侧面。一声闷响,外壳凹了一块,风扇还在转。 屏幕没灭。 我喘着气,靠在墙上。 这时,画面又变了。 还是那间屋,但角度不同。这次是从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拍的。画面抖了一下,开始计时:00:00:01 穿红裙的我站在铁椅前,低头看昏迷的陈砚。她伸手摸他脖子,确认呼吸。然后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很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开门出去。 画面黑了几秒。 门又被推开。 进来的……是我。 穿着深灰风衣,左耳银环,脸色苍白。我走进去,反手关门。我走到铁椅前,蹲下,伸手探陈砚鼻息。他还有气。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 然后我脱掉风衣,叠好放在椅子上。 我解开衬衫扣子,从包里拿出一条酒红色丝绒裙。 我穿上它。 拉链拉到后颈。 我在墙上的镜子前站了一会儿,抬手整理头发。 镜子里的人笑了。 画面到这里结束。 屏幕黑了。 几秒后,重新亮起。 时间水印跳出来:**2017/03/07 03:17** 还是那个时间。 可刚才的画面……是我自己换上那条裙子。 是我自己走进这间屋子。 是我自己对他做了那些事。 可我不记得。 我没有做过。 我没有。 我捂住头,指甲抠进太阳穴。脑子里有东西在动,像一根线,从深处往外拉。我想把它扯断,可它越拉越紧。 我想吐。 我扶着控制台弯下腰,胃里翻搅。一口酸水涌上来,我咽回去。 屏幕又亮了。 这次是全景视角。整间屋子都能看见。 穿红裙的我坐在铁椅对面,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本子上写字。陈砚醒了,挣扎了一下,金属带卡得很紧。 他抬头看我。 “你是谁?”他问。 我没有回答。 他咬牙:“林镜心?是你吗?” 我停下笔,抬头看他。 然后我笑了。 “你不该查下去的。”我说,“妈妈让我照顾你。” 他说不出话。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抚他脸颊。他扭头躲开。 “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吗?”我说,“七个容器,六个失败。你是最接近成功的。可惜……你太聪明了。” 他瞪着我:“你不是她。你根本不是林镜心。” 我摇头:“我是。我只是……更完整。” 我转身走向门口。 “你会明白的。”我说,“等你醒来,你就知道,我才是对的。” 门关上。 画面结束。 屏幕黑了。 我跪在地上,手撑着地,全身发抖。 不是我。 不是我做的。 可声音是我的。 动作是我的。 记忆呢? 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摸到口袋里的试剂管,拿出来。玻璃管里有一点黑色残留,是我上次用过的。我把它贴在胸口,冰凉。 也许……我可以试一次。 也许……我能进去。 我打开试剂管,倒出一滴液体在舌尖。 苦的。 我闭眼。 等药效发作。 可就在这时,屏幕突然全部亮起。 六块屏幕,每一块都是同一个画面。 我站在焚化炉通道里,手里拿着警徽,身后是火焰。陈砚化成灰烬,电笔滚出来。我往前走,五步,停下,回头。 正是第350章最后那一刻。 我睁开眼。 屏幕里的我,也睁开了眼。 她看向镜头。 看向我。 她抬起手,指着我。 嘴唇动了。 我听不见声音。 但我读得出她说的话。 她说: “轮到你了。”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4章 血色怀表的记忆陷阱 我跪在地上,手还撑着地面。屏幕黑了,可刚才的画面还在眼前晃。那个穿红裙的我,动作那么熟,像是做过很多次。她关门的样子,抬手摸头发的角度,连呼吸节奏都一样。 不是幻觉。 我咬破舌尖,疼让我清醒一点。试剂管还在右手,玻璃冰凉。我抬起手,把药液倒向嘴里。 舌尖刚碰到液体,腹中突然一震。 像有东西在动。 是怀表。 它开始转,齿轮逆着走,一圈比一圈快。我的头猛地胀起来,视线扭曲,耳边响起低语。 “好孩子……” 林晚的声音。 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从里面。顺着血液爬上来,钻进骨头缝里。 我撑着地的手指抓不住力,整个人向前扑倒。额头撞上控制台边缘,没感觉疼,只看见画面变了。 不是B2密室了。 是间白墙屋子,墙角有台老式空调,滴着水。地上躺着一个人,护士服沾血,脸朝下。她的手伸出来,掌心压着半块黑色硬盘。 陈砚的姐姐。 我记得这张脸。在档案照片里见过。她死于实验曝光前三天,官方记录是意外坠楼。可现在她明明躺在这里,后脑裂开,血混着灰浆流了一地。 “你看到了。”林晚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帮妈妈捡起来。” 我不想听。我想闭眼,可眼皮睁着。身体不听我的。 我往前走,脚像踩在棉花上。地板冷,每一步都发出轻微响声。我蹲下,伸手去拿那块硬盘。 “对,乖孩子。”她声音软下来,“你一直最听话。” 我的手指碰到硬盘边缘。金属很凉,上面刻着一行字:**林晚罪证**。 就在这时,胸前警徽突然发烫。 不是之前那种温热,是烧。像有人拿烙铁按在我胸口。我猛地缩手,硬盘滑回尸体掌心。 “别碰它。”林晚语气变了,“那是妈妈的东西。” 我喘气,想往后退,可腿动不了。记忆空间开始塌,四面墙裂开,露出后面旋转的血色齿轮。它们咬合转动,发出金属摩擦声,地面往下陷。 我低头看自己手。指尖开始透明,像要被吸进去。 不行。 我还不能进去。 我抓住胸前警徽,用力攥紧。烫得掌心起泡,我不松手。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焚化炉前,陈砚化成灰,电笔滚出来,外套掉在地上,警徽别在领口。 那是他留给我的。 不是林晚的。 是我的。 “这不是你的。”我开口,声音哑,“这是我的身份。” 警徽猛地亮了。 强光炸开,直冲头顶。我闭不上眼,光顺着视神经往里冲,撞向腹中那块怀表。 轰的一声。 不是真响,是意识里的爆炸。 我听见林晚尖叫。 短促,尖利,第一次失了控制。 怀表停了。 齿轮不动了。 记忆空间崩塌,血色齿轮碎成粉末,风一吹就散。我眼前一黑,再睁眼,回到B2密室。 我跪在地上,手还撑着地。 和刚才一样的姿势。 可不一样了。 警徽还在发烫,但热度在退。我松开手,看掌心,一片通红,皮破了,渗出血珠。试剂管滚落在地,药液洒了一小滩,在灯光下泛暗光。 我低头看自己衣服。深灰风衣,袖口磨损。左耳三枚银环都在。没有酒红裙。 我不是她。 至少现在不是。 我慢慢抬头,看向面前的屏幕。 六块全黑。 主机没关,风扇还在转,可屏幕就是不亮。我伸手拍了一下控制台,没反应。 门呢? 我回头。 合金门静静立着,刷卡区红灯熄了。我走过去,掏出保安老周的卡,刷。 滴。 门开了。 我没动。 太容易了。 刚才怎么刷都不开,现在却一下就通。不对。 我盯着门口的地缝。那里有一道浅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拖过。痕迹从铁椅前延伸出来,穿过房间,消失在门外。 和监控里一样。 我蹲下,用手指蹭了蹭地面。灰尘下有一点油渍,反光。 是鞋底留下的。 不是我的。 我站起身,慢慢走回控制台前。弯腰捡起试剂管,塞进风衣口袋。然后伸手摸向腹部。 怀表在那里。 它还在,但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它的轮廓变了,不再平滑,像是内部裂开。每一次心跳,它都轻轻震一下,频率变慢。 我拉开风衣拉链,解开衬衫第二颗扣子,把警徽贴在皮肤上。 它还在发热,但不是攻击性的烫,更像……回应什么。 我闭眼,等了几秒。 没有声音。 没有画面。 林晚没再说话。 我重新系好扣子,把警徽藏好。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一半,我停下。 回头看向第六块屏幕。 它还是黑的。 可就在这一瞬,屏幕角落闪了一下。 不是开机,也不是信号恢复。是一帧画面,极短,不到一秒。 我看见自己。 站在焚化炉通道里,手里拿着警徽,身后火焰未熄。我往前走,五步,停下,回头。 正是我最后一次走出通道的画面。 可这次,屏幕里的我,嘴角动了。 她笑了。 然后画面灭了。 我站在原地,手指收紧。 不是错觉。 她知道我在看。 我转身出门,合金门在我身后自动合上。走廊灯一盏接一盏亮起,通向电梯。我一步步走,脚步声很轻。 走到电梯前,我按下上行键。 灯亮了。 我盯着数字跳动。 一层,两层…… 突然,口袋里的怀表震了一下。 我停下呼吸。 它又震一次。 像是在回应什么。 我伸手摸进去,握住它。 表壳上有道缝,从背面延伸到正面,细细一条,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撑裂。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电梯门开了。 光线照出来。 我抬脚要进去—— 怀表猛地一跳。 我僵住。 门缓缓合拢。 差一点夹到我的衣角。 我站在原地,没动。 电梯下降了。 我知道它去哪。 负三层。 停尸房。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5章 医生的死亡警告 电梯门合上时,我听见怀表在腹中跳了一下。 不是错觉。它比刚才更慢,像钟摆快没力气了。我站在原地,手指还贴着金属门面。警徽在风衣内袋,热度退了,但皮肤底下还留着一点发麻的感觉。 我没有按任何楼层。 走廊灯一盏接一盏亮起,通向出口。我转身,沿着楼梯往下走。一层,两层,脚步声很轻。中途我摸出相机,检查胶卷是否完好。快门键能按下,底片还在。我把相机带绕在手腕上,另一只手始终压着腹部。 三公里外有家心理卫生中心。 这是我昨晚用U盘查到的最后一个安全点。名单里其他机构都标了红叉,只有这家编号0742的门诊没被标记。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干净,但我要试一次。 外面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街面,行人不多。我走进门诊楼时,玻璃门映出我的样子:黑发扎成低马尾,风衣袖口磨损,左耳三枚银环都在。我没有照太久,直接走向预约台。 “林镜心,九点的号。” 前台抬头看我一眼,递来登记卡。“诊室三,在二楼尽头。” 我没接笔,自己填完信息,沿着走廊往里走。门牌是白底黑字,数字清晰。我停在门口三步远的地方,没有进去。 屋里灯光正常,窗框完整,窗帘半拉。空调出风口没有雾气飘出来。医生坐在桌后,穿白大褂,胸前别着铭牌:市心卫-0742。 她抬头看我,笑了笑。 “请坐。” 我没动。 她约四十岁,短发齐肩,面容干净。我盯着她脖颈左侧——那里有一块胎记,形状像一朵玫瑰,边缘微微凸起。和林昭的一样。 可她没有认出我。 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开口:“请出示执业证编号和今日排班截图。” 她没惊讶,从抽屉拿出手机,解锁,调出工作系统页面,转过来给我看。屏幕显示她的姓名、工号、当日值班记录,全部匹配。 我还是没坐下。 我举起相机,对准她递手机的动作,按下快门。 咔嚓。 她没阻止,也没问为什么拍照。等我收起相机,她才说:“你是林小姐?档案上写你有间歇性记忆断裂和视觉重影现象。” 我点头。 “最近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昨天。” “具体表现?” “看到另一个自己。” 她记下几行字,笔尖划纸的声音很稳。然后她抬头,直视我眼睛。 “你正在被记忆寄生。”她说。 我手指收紧。 “当瞳孔出现重影时……”她声音没变,还是那种平稳的语调,“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我闭眼,再睁。 左眼清楚。右眼视野边缘有一道灰影,极淡,像旧照片上的划痕,不到一秒就消失了。 我抬手摸了摸左耳最下面那枚银环。金属凉。 舌尖抵住上颚,防止吞咽反射。 她继续说:“你知道它们怎么进来的吗?通过你看过的画面,听过的声音,甚至别人对你说过的话。它们会藏在这些地方,等你放松的时候,一点点替换你。” 我往前半步。 她袖口擦过相机镜头。就在那一瞬,我猛地侧头,借镜头镀膜反光去看她后颈。 胎记边缘有银光闪过。 频率和老园丁手套缝线里的液体一样。 我想起B2密室的监控画面。那个穿红裙的我,拖着陈砚走向铁椅。动作那么熟,像是做过很多次。 现在这个医生,说话的方式也像演练过。 每一个停顿,都在我呼吸的间隙。 我站着没退。 她忽然不说话了。 窗外梧桐树影在玻璃上晃,枝条摆动的节奏不太自然。我余光扫过去——七道细长影子连在一起,像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 就在这时,玻璃炸了。 不是整块碎裂,是从中间一点爆开,裂纹呈放射状扩散。碎片飞溅,我抬起手臂挡脸,一片菱形碎渣贴着颧骨滑过,留下一道细线。 我没躲。 落地途中,那片玻璃背面凝着水汽,倒映出七个穿酒红裙的小女孩。她们站成一圈,脸朝内,嘴在动。 我看清了。 她们在说同一句话。 “妈妈,我们饿。” 我放下手臂,脸上有点湿。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医生还坐在那里,白大褂没破,脸上也没伤。她低头翻病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看到了?”她问。 我没答。 她合上本子,抬头看我:“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吗?” 我不说话。 “她穿什么衣服?” 我喉咙发紧。 “酒红色丝绒裙。”她轻轻说,“发间别珍珠发卡。她对你笑,叫你乖乖听话。” 我后退一步。 她没起身。 “你逃不掉的。”她说,“你就是她选中的容器。第七个。前面六个都失败了,只有你活到了现在。” 我转身去开门。 “等等。”她在后面说,“你拍的照片,两个小时后才能取。别忘了。” 我没回头。 走廊空荡,应急灯亮着。我一步步走下楼梯,手插进风衣口袋,握住警徽。它不再发烫,但能感觉到轮廓还在。 我走出门诊楼,阳光照在脸上。 街角有家24小时冲洗店。 我推门进去。 店里灯光惨白,柜台后坐着个技师,戴眼镜,正低头修相纸裁边。他抬头看我。 我掏出相机,卸下胶卷盒,放在柜台上。 “加急,三十分钟。” 他接过胶卷,放进机器口。 显影灯亮起,幽蓝色。 我走到角落塑料椅坐下,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相机横放腿面,镜头盖没卸。 我盯着那盏灯。 一秒,两秒。 灯一直亮着。 我眨了眨眼。 左眼内侧,一道极细灰影缓缓游动,像墨滴入水,慢慢散开。 我没有碰它。 也没有眨眼。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6章 胶卷里的捉迷藏 显影灯一直亮着,蓝光映在墙上,像一块不灭的旧伤。 我坐在塑料椅上,膝盖并拢,相机横放腿面。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指尖压着警徽边缘。它不再发烫,但金属的轮廓还在,能让我确认自己仍坐在这个房间里。 技师始终低头修裁边,眼镜片反着冷光。他没抬头,也没说话。三十分钟早就过了,机器没有吐出照片。 我站起来,走到柜台前。显影槽的灯还亮着,胶卷路径堵塞。我伸手探进去,摸出一叠潮湿的照片。纸面微温,药水味很淡,不像刚冲洗出来的。 这不是我在门诊拍的那卷。 我退回座位,一张张摊开。照片边缘有些卷曲,像是存放多年。每一张都是公寓外墙,低角度仰拍,水泥墙面斑驳,窗框歪斜。拍摄地点不同——北京的老筒子楼、成都的红砖家属院、哈尔滨带阳台的俄式小楼。我都去过,也都拍过。 但我不记得这些照片。 每张背景的角落,都有一个模糊身影。穿红睡裙,赤脚,头微微低着。她躲在电线杆后,在车底缝隙露出裙角,或站在远处巷口,只留一道背影。 我翻到第五张。时间标注是“1998/07/14”,地点是本市老城区。画面是一家便利店,货架前站着一个女人。酒红色丝绒裙,珍珠发卡别在发间。她侧脸对着镜头,嘴角微扬。 不是林晚的脸。 是七岁的我。 同一张照片右下角,自动快门记录了另一个画面:成年后的我站在街对面,举着相机对准这家店。时间显示“2023”。 我盯着这张照片,手指停在“七岁”的脸上。 她穿着林晚的衣服,站在我从未踏足过的1998年的街道上。 而二十年后的我,正隔着时空拍摄同一个位置。 动作完全一致。风衣的褶皱方向,相机抬高的角度,连左脚的位置都一样。 我收起照片,放进内袋。相机还在手里,快门线缠在食指上。我走出店门,阳光照在脸上,街上行人不多。我没有回头。 回到704室,我把所有照片铺在客厅地板上,按时间排序。最早的确实是1998年那张。之后每隔几年就有一张,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每一张,那个红睡裙女孩都在角落藏着。 我检查相机。底片已空。最后一张是“闭合的衣柜”,拍摄时间是今晚八点十七分。 我没拍过这张。 我起身走向卧室,站在衣柜前。木门漆面有裂纹,把手生锈。我握住拉环,用力拉开。 大量泛黄照片涌出来,像雪片一样落在脚边。我蹲下身,一张张拾起。 全都是我。 不同年纪的我,站在不同城市的公寓前,穿着相似的深色衣服,举着相机。拍摄角度完全相同。风衣的褶皱,鞋尖的方向,甚至头发被风吹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每张照片里,红睡裙女孩依旧藏在某个角落。有时在树后,有时半掩在垃圾桶旁,有时只露出一双赤脚。 她一直在看着我拍照。 我翻到最后几张。最近的一张是三天前,摄于本栋公寓楼下。我穿着现在的风衣,左耳银环清晰可见。而在画面左侧,红睡裙女孩蹲在花坛边,手伸向镜头外的某处。 她的手,正对着我现在站的位置。 我猛地回头。 衣柜镜面突然晃动一下。 一个身影浮现在玻璃深处。小女孩,穿红睡裙,脸模糊不清。她站在镜中衣柜里,双手贴着玻璃,像是被困在里面。 我没有后退。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我的胸口。 我低头看。那里是心脏位置。 空气变得很轻,呼吸声被拉长。 她开口,声音像从水底传来:“你一直没找到我。” 我问:“你是谁?” 她没回答。 镜面波动,她的身影淡去,只剩一句尾音飘在屋里:“这次换你藏。” 我转身离开卧室,回到客厅。照片还在地上。我坐下,开始一张张翻看。 1998年那张放在最上面。七岁的我站在便利店前,穿着酒红色丝绒裙。她不是在模仿林晚。 她就是林晚站的位置。 我拿起这张照片,靠近眼睛。货架上的商品标签模糊,但能辨认出生产日期——1998年7月13日。 第二天,实验正式启动。 我放下照片,看向窗外。天黑了,路灯亮起,光线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 我忽然发现,所有照片里的公寓,外形都不一样,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 每一栋楼的第三层,第七扇窗,都是关着的。 即使其他窗户开着,那扇窗也永远紧闭。 我数了一遍。北京、成都、哈尔滨、广州、西安、昆明、上海。七个城市,七栋楼,第七扇窗全部关闭。 我抓起相机,冲到窗边,对准对面建筑。 按下快门。 咔嚓。 闪光亮起的瞬间,我听见身后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我回头。 客厅中央,一张新照片静静地躺在地上。 还没湿,也没干。 像刚从显影槽里拿出来。 照片上是我背对镜头,站在704室门口,手里拿着相机。 时间显示:现在。 而在画面右下角,红睡裙女孩蹲在楼梯拐角,抬头望着我,嘴角微微张开,像是在笑。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7章 骨巢守护者的忠告 我盯着地上那张刚出现的照片,背对着镜头的自己站在704门口,手里举着相机。时间显示是现在。 红睡裙女孩蹲在楼梯拐角,抬头看着我,嘴角微微张开。 我没有再看第二眼,抓起相机就往外走。门在身后关上,锁舌弹进锁槽的声音很轻。 楼道灯坏了两盏,第三层到第四层之间是一段黑。我摸着墙往下走,脚步没有停。 花坛在楼下东侧,靠近铁艺围栏。我之前拍过几次,都是为了构图需要,从没注意过里面的植物排列有什么规律。但现在我想起来了——每张旧照片里,花坛的位置都变了。有些年份,枯枝被摆成某种形状,像是有意为之。 老园丁每天晚上都会来一趟。二十四点整,他准时提着煤油灯出来,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戴一顶旧草帽。他不说话,只低头剪枝、松土、浇水。 今晚他提前了。 我躲在三楼阳台的柱子后面,看见他提灯走进花坛,脚步比平时慢。他放下灯,从口袋里掏出七根枯枝,一根一根插进土里。位置很准,动作也不迟疑。 我举起相机。 取景框自动对焦在地面某一点,那是星阵的中心。我还没按下快门,老园丁突然停下动作。 他背对着我,声音沙哑:“七具玻璃舱对应七重罪,你吞了贪婪。” 我没动。 他没回头,也没再说话,只是用铁锹轻轻拨开星阵中央的泥土。 土很松,翻了几下就露出一段骨头。小孩的手臂,已经发黄。手腕断裂处,刻着一个字。 念。 我的呼吸卡了一下。 这不是巧合。林念是我小时候的名字,只有实验记录里才有。外人不可能知道。 我蹲下身,离那截骨头更近了些。风衣下摆蹭到地面,沾了湿泥。 老园丁依旧站着,铁锹插在旁边,像一根指向地底的标尺。 我再次举起相机,想拍下这具骸骨。手指还没碰到快门,相机自己响了。 咔嚓。 取景框边缘闪过一道光。很小,但清晰。珍珠质地,圆形,别在发间的那种发卡。 林晚的发卡。 我立刻回看照片。屏幕一片空白,只有一条横向的数据噪点,像是信号干扰。 “你是第一个?”我开口,声音有点哑,“这孩子……是第一个容器?” 老园丁没回答。 我伸手,指尖碰到那截腕骨。凉的,表面有细微裂纹。那个“念”字刻得很深,笔画末端带钩,像是用力划出来的。 “那我算什么?” 还是没人回应。 我慢慢收回手,把相机塞进风衣内袋。金属外壳贴着胸口,有点冷。 抬头看公寓楼。七楼最西边那扇窗,是704室。窗帘拉着,里面没有光。 但我记得刚才离开时,没拉窗帘。 我站起身,盯着那扇窗。 老园丁这时动了。他弯腰捡起铁锹,提起煤油灯,转身往楼后的小门走去。脚步很慢,背影佝偻。 他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 “玻璃舱要满了。”他说。 然后继续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站在原地,风吹过来,耳垂上的银环晃了一下。 七具玻璃舱。七重罪。 我吞了贪婪。 可贪婪是什么?是我不肯忘记真相?还是我一直在找她?或者……是我明明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却还在假装无辜? 我摸出相机,打开存储记录。最近一张是自动拍摄的那张,时间戳清楚,地点定位也在花坛。 但内容消失了。 就像那些被抹掉的记忆一样。 我闭了下眼,再睁开。 花坛里的星阵还在,七根枯枝指向不同的方向。中间那截骨头已经半露在外,像被人特意挖出来给我看的。 我蹲回去,用手把土重新盖上。埋到一半,发现泥土下面还有东西。 一块碎布,红色,丝质。 我把它捡起来,展开。 一角绣着小小的玫瑰花纹,和林昭手腕上的胎记形状一样。 这不是林晚的衣服。 也不是我的。 我盯着这块布,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间白色房间,墙上挂着七件童装,每一件都不同款式,但颜色都是红。 其中一件,袖口就有这样的刺绣。 我猛地站起来,把布塞进口袋。 转身朝公寓大门走。 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听见背后有动静。 回头。 花坛中央的煤油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 灯罩裂了一道缝,火光从里面透出来,在地上投出一个扭曲的影子。 不是人的形状。 像七个小孩围成一圈,手拉着手。 我拧动钥匙,门开了。 走进去,反手关门。 背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玻璃碎了。 我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 相机还在手里。 我把它举起来,对准自己的脸,按下自拍。 闪光亮起的瞬间,取景框右上角,又闪过了那枚珍珠发卡。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8章 密室中的双生囚徒 闪光灯熄灭后,我盯着相机屏幕。右上角又闪了一下,那个珍珠发卡的轮廓清晰得像被刻进去的一样。我关掉电源,把相机塞进风衣内袋,金属外壳贴着胸口,有点凉。 我没有回704室。转身走向楼梯间,下楼,一层、两层、三层……直到B2的铁门前。门没锁,只用一根锈蚀的链条挂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比之前更暗。空气闷,带着一股潮湿的铁味。我摸出打火机,火苗跳了一下,照亮前方走廊。墙上有一排按钮,数字模糊,最后一个凹陷下去,像是被人按过很多次。 我按下它。 地面震动,尽头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滑开。灯光自动亮起,惨白,照出房间中央一张铁椅。椅子上绑着一个人。 是陈砚。 他穿着三天前见我时的那件灰呢外套,领口沾着干涸的血迹。头低垂着,像是睡着了。左手被铐在扶手上,右手垂在地上。左耳戴着一枚银环——我的银环。 我走近几步,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打火机的火光晃动,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皮突然颤了一下。 “陈砚。”我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他没反应。 我把打火机放在地上,腾出手拿出相机,打开录像模式,对准他和整个房间。镜头扫过四壁,水泥墙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指甲抠出来的。角落里堆着几个空玻璃舱,透明盖子裂了缝,内部布满蛛网般的细线。 画面稳定后,我回放刚才录下的片段。 视频里,我正站在门口,举着相机拍摄。可时间戳显示的是三天前,下午五点十七分。正是心理医生诊室事件发生的时候。 下一秒,画面变了。 我看见自己拖着昏迷的陈砚,一步一步走进这间密室。那时的我穿着酒红色长裙,头发披散,动作机械。把他绑上铁椅后,我摘下左耳的银环,戴在他左耳垂上,然后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门外。 视频到这里中断。 我放下相机,手指有点抖。再看向陈砚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瞳孔很窄,像针尖一样。 “你来得太晚了。”他说,声音沙哑,“我已经醒了三天。” 我愣住。“你说什么?” “我不是被你拖进来的。”他慢慢抬头,嘴角扯了一下,“我是自己走进来的。我知道你会看到那段录像,也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我没打算逃。” 我盯着他左耳的银环。“那是我的东西。” “我知道。”他抬手碰了碰耳垂,“但它现在在我身上。就像你的一部分,已经转移到我这里了。”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总是拍到自己不在场的画面?”他看着我,“为什么你的记忆断成一段一段?因为你不是唯一一个被选中的人。我只是比你早一步明白这个事实。” 我不说话。 他继续说:“林晚不需要七具身体。她只需要一个母体,和六个容器来喂养它。而最合适的母体,必须经历过彻底的撕裂——既相信自己是受害者,又亲手做过加害的事。你一直在找真相,可真相是你早就参与了这一切。” “闭嘴。”我后退半步。 “你不信?”他忽然笑了,“那你看看墙。” 我转头。 水泥墙正在变软,表面泛起波纹,像水面上的油膜。黏液从裂缝里渗出来,顺着墙面往下流,在空中凝成一张脸。 是林晚。 她的五官一点点成型,嘴唇微张,声音轻柔:“妈妈的好孩子,该给新玩具充电了。” 我猛地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闪光亮起的瞬间,那张脸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黏液没有消散,反而沿着地面蔓延,爬向铁椅,缠上陈砚的脚踝。 他开始挣扎,但手铐纹丝不动。 “别拍了!”他冲我喊,“没用的!她已经在你脑子里种下了信号,每次你开机,都在给她输送数据!” 我没理他,继续查看刚拍的照片。 屏幕上一片黑,只有底部有一行字: 【记忆同步进度:63%】 我再抬头时,林晚的脸已经贴近陈砚,几乎贴在他的额头上。她的嘴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重复同一个口型。 “妈妈。” 陈砚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他的眼睛翻白,双手抽搐,脚踝处的黏液越缠越紧,已经开始往小腿上爬。 “救我……”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 我上前一步,伸手去拉他手腕。皮肤冰冷,脉搏跳得极快。 “怎么解开?”我问,“这椅子有机关吗?” 他咬着牙,额头冒出冷汗:“钥匙……在我口袋里……但你不能……太快……拔出来……否则……意识会反冲……” 我伸手探进他外衣内袋,摸出一把小钥匙,金属冰凉。 就在这时,陈砚突然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身后。 “别回头。”他声音发颤,“如果她让你看见什么……别信……那不是真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没动。 墙上的脸又开口了,还是那句话:“妈妈的好孩子,该给新玩具充电了。” 我低头看手中的钥匙,准备插进手铐。 陈砚却突然用力甩手,把我推开。 “你不是来救我的!”他嘶吼,“你是来完成仪式的!你自己都不知道!每一次你靠近我,都在激活连接!你带进来的相机,就是传输终端!” 我摔在地上,后背撞到墙。黏液蹭到了手臂,一阵刺痒。 “那你告诉我,”我撑着地面站起来,“我要怎么做才能停住这一切?” 他喘着气,眼神涣散:“毁掉相机……或者……毁掉我……选一个。” 我看着他,又看看手中的相机。 屏幕又亮了。 【记忆同步进度:68%】 下方新增一行提示: 【检测到双生信号源,是否合并?Y/N】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陈砚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胸前,染红了衬衫。 他抬起手,指向我胸口:“你听……你的心跳……是不是……和她的一样?” 我按住左胸。 心跳平稳,但节奏陌生。不像我自己平时的律动,倒像是某种预设的节拍。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我问他。 “从你第一次叫我‘陈砚’的时候。”他咳了一声,“真正的陈砚,不会知道你七岁那年丢失的银环纹路。可我说出来了。因为我看过你的记忆,不止一次。” 我慢慢后退,背靠墙壁。 “所以你现在是谁?”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目光变得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怜爱。 “妈妈的好孩子。”他说,声音不再是自己的,“该给新玩具充电了。”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9章 记忆篡改的手术刀 我盯着相机屏幕上的提示,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Y或N,选一个。可我知道,不管按哪个,都不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走廊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是穿软底鞋的人走过来。我没有抬头,也没动。如果那是林晚派来的影子,现在看我就行。我不怕她看见我的犹豫。 脚步停在门口。 “姐。” 声音很熟,但我没听过。我慢慢抬眼,看见林昭站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边角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她走进来,把照片递给我。我没有接,她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照片正面朝上,是我们小时候的合影。我穿着白裙子,她扎着两个小辫子,我们站在一棵树下笑。 我翻过照片。背面有字,是用血写的:别信镜子。 我抬头看她。她站得很直,眼神不躲也不闪。我拿起相机,对准她拍了一张。取景框里她的样子没变,没有重影,也没有数据噪点。这说明她不是幻觉,至少不是普通的那种。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 “我一直跟着你。”她说,“从B2出来后,你就往这边跑。我没拦你,因为你知道自己要去哪。” 我没有回答。我记得自己出了密室,穿过地下通道,上了楼梯,推开档案室的门。但我记不清中间有没有停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转头看向墙边的金属文件柜。柜门是磨砂的,能照出人影。我走过去,看着里面映出的脸。 是我的脸。但下一秒,那张脸变了。 林晚站在那里,穿酒红丝绒裙,头发挽起,珍珠发卡在光线下反着微光。她冲我笑,嘴一张一合:“妈妈的好孩子……” 我立刻举起相机,对着柜门按下闪光。 强光炸开,整个房间亮了一下。再看柜门时,倒影已经变了。还是林晚,但她变小了,穿着红睡裙,七岁的样子。她脸上没有笑,眼睛睁得很大,一只手抬起,像是要抓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口型是“救我”。 我后退一步,心跳快了半拍。这不是第一次闪光影响镜中影像。之前在704室也试过,但没这么明显。这次不一样,她真的退化了。 我又拍了一张。闪光再亮,小女孩的影像晃了一下,几乎要消失。 “别拍了。”林昭突然说。 我放下相机。她走到我旁边,也看向柜门。这次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倒影,没有别人。 “你刚才说,别信镜子。”我说。 “我是说,别信任何能照出你模样的东西。”她看着我,“窗户、水池、手机屏幕,只要是反光的,都可能是她的眼睛。” 我想起B2密室里,陈砚额头上的黏液脸。那也是从墙上渗出来的,顺着裂缝形成五官。它说话时,声音是从多个地方同时传来的,像广播。 “所以她是靠这些反光面移动?”我问。 “不只是移动。”林昭摇头,“她在复制。每一块能映出她形象的地方,都能成为她的入口。你看到的是她,但她看到的是你的一切。” 我摸了摸左耳的银环。它还在。这个环是我七岁那年丢的,后来在抽屉里找到,我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可能是她放回去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看着她。 “因为我见过。”她说,“我在别的案子里查过类似的事。有人总说自己家的镜子不对劲,洗完澡发现镜上有手印,可家里没人。还有人说,半夜醒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没睡。” 她顿了顿,“他们都死了。死前最后一句话都是‘她叫我妈妈’。” 我沉默。这些事我也经历过,只是以前当成梦。 我再次举起相机,对准另一面玻璃文件柜。这回我没有马上拍,而是慢慢靠近。柜门映出我的脸,正常。林昭站在我身后,也清楚可见。 我按下快门。 闪光亮起的瞬间,柜门里的影像扭曲了一下。我的脸还在,但林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女孩,蹲在角落,背对着我。 我立刻回头。林昭就在我身后,好好的。 我再看柜门。小女孩还在,慢慢转过头。她穿着红睡裙,脸模糊,但我知道是谁。 我连拍三张。每次闪光,她的脸就清晰一点。最后一次,我看清了她的五官。 是七岁的我。 她张嘴,声音很小:“你藏得太深了,我都找不到你。” 我关掉相机,手有点抖。 “她不是一直想让我当妈妈吗?”我低声说,“为什么又要找我?” “因为她需要你承认。”林昭说,“你需要开口叫她一声妈,仪式才算完成。只要你还怀疑,她就不能完全进来。”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些照片——不同城市的公寓,同一个角度,同一件风衣,每一个角落都有红睡裙女孩在躲。 我一直以为我在记录异常。其实我是在配合她。 走廊尽头传来声音。 是老园丁的声音。 “斩断投影才能醒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猛地睁开眼。林昭也听见了,她皱眉看向走廊。 “他不在这里。”她说,“这声音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 我打开刚拍的照片,翻到最后一张。画面里除了七岁的小女孩,还有走廊尽头的地面。那里有一道影子,佝偻,拿铁锹,正是老园丁。 声音是真的。他是通过某种方式把话送进来的。 “怎么斩断?”我问空气。 没有人回答。 我低头看手中的相机。它太安静了。平时开机会有轻微震动,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按电源键,屏幕亮起,时间显示正常,但右上角多了一个小图标,像是一只闭着的眼睛。 我把它关掉。 “你不能再用了。”林昭说,“每一次开机,都在给她通路。” “可这是我唯一能看清真相的东西。” “那你就得学会什么时候该看,什么时候该闭眼。”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很稳,不像在演戏。但我不能确定。她可能是林晚造出来的,用来引导我走向某个结局。 我走向最近的一面墙,那里挂着一块旧白板,表面光滑,能照出人影。我站上去前,深吸一口气。 白板映出我的脸。正常。 我拿出相机,打开闪光模式。 “你要做什么?”林昭问。 我没有回答。我按下快门。 强光一闪,白板上的影像剧烈抖动。我的脸开始变化,皮肤变嫩,眼睛变大,头发变短。几秒钟后,站在里面的变成了七岁的小孩。 她穿着白裙子,和照片里一样。 她看着我,嘴动了。 我没有读唇,但我听到了。 她说:“你终于看见我了。” 我举起相机,准备再拍一次。 林昭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 “别让她说话。”她说,“她说的每一句,都会在你脑子里生根。”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没变,手很稳。 我点点头,放下相机。 白板上的小女孩还在看着我。她没笑,也没哭,只是静静站着。 我慢慢抬起手,掌心贴向白板表面。 冷的。 我用力推下去,指甲刮过板面,发出刺啦一声。 影像扭曲,裂开一道缝。 小女孩抬起手,也贴上来,隔着虚影和我手掌相对。 “这次换你藏。”她说。 我收回手。 白板恢复原样,什么都没留下。 林昭松开我的手腕。“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我没有看她。我摸出警徽,握在手里。金属边缘硌着掌心,有点疼。 这是真的。我能感觉到。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通风口。那里有一块金属格栅,表面反光。我举起相机,对准它拍了一张。 闪光亮起。 格栅的倒影里,有个穿红睡裙的女孩正蹲在角落,抬头看我。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0章 胎笼余烬的真相拼图 通风口的倒影里,那个穿红睡裙的女孩蹲在角落,抬头看着我。她没有动,我也不能动。 相机还在手里,屏幕暗着。我按了电源键,闭眼图标还在右上角,像一颗钉进去的眼睛。我没有再拍。林昭说过的话在我脑子里转:每一次开机,都在给她通路。 我睁开眼,把相机塞进风衣内袋。金属警徽还在另一侧口袋,我握了一下,掌心传来熟悉的压痕。这是真的,我能靠它分清自己是不是还站在这间屋子里。 走廊尽头的声音消失了。老园丁说“斩断投影才能醒来”,可我没看见他的影子从墙上移开。他的话是直接进来的,不是通过门,也不是风。就像有人把声音种进了空气里。 我转身离开档案室,脚步踩在水泥地上,回音比平时多了一层。不是我的脚步声拖长了,是楼道本身的结构变了。我数了楼梯,上去三层,本该到七楼,可门牌显示的是“5B”。 我停下,贴墙站着。手伸进口袋,摸到左耳的银环。摘下来,握在掌心。金属冰凉,纹路清晰。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是谁放进去的记忆。 我继续往上走,这次不再看楼层标识。我知道704在哪,哪怕楼道扭成麻花,那扇门的位置不会变。 回到房间时,窗外天色发灰。没开灯,我坐在桌前,把相机拿出来,连上充电线但不打开Wi-Fi。照片都存在本地,我调出之前拍过的七张泛黄旧照。 它们来自不同年份,同一栋公寓,同一个角度——正对704室门口的走廊。每一张里都有花坛,位置略有偏移。我曾在第357章注意到这些变化,当时以为只是植物生长的自然差异。 现在我把它们一张张拖进拼图软件,手动校准透视。第一张固定在中心,第二张接左侧边缘,第三张补右下角……当第六张嵌入时,画面轻微抖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过纸面。 我没有停。第七张是二十年前的照片,边缘烧焦,取景框里多了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背影。我把她放在东南角位置。 咔的一声,所有图像自动对齐。 整栋建筑的剖面结构出现在屏幕上——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最初的设计图。每一层楼板下方都藏着一个透明舱体,呈螺旋状围绕中庭向上延伸,像一根缠绕的藤。顶端终点,正是704室。 我放大顶部区域。玻璃舱比其他六具更大,内部有管路连接墙体,表面刻着编号“Ⅶ”。但奇怪的是,它的形状不像容器,更像一个竖立的椭圆巢穴,底部收窄,顶部弧形凸起,像某种未孵化的壳。 我盯着那个数字。七具玻璃舱对应七重罪,老园丁说过这句话。而我现在才明白,“你吞了贪婪”不是比喻。 我打开抽屉,翻出之前画过的草图。把屏幕上的结构投射到纸上,再对照记忆里的花坛布局。七根枯枝摆成北斗七星,玉衡位指向704阳台。如果这真的是星图,那它指向的不是方向,是空间映射。 我抓起外套往外走。 下楼时楼梯数量又变了。明明只走了两段,却到了一楼外廊。花坛就在眼前,泥土翻新过,枯枝仍按原样摆放。我蹲下去,用手指丈量每根枝条的距离。 和图纸完全一致。 我掏出警徽,拇指在边缘划了一下。皮肤破开,血珠冒出来。我把它滴在星阵中央,也就是原本应该对应“北极星”的位置。 血渗进土里,没有扩散,而是往深处沉。几秒后,地面微微震动。 我往后退了一步。 整栋楼开始摇。不是地震那种上下晃动,是内部有什么东西在转动,像齿轮重新咬合。头顶的灯管频闪,墙皮剥落,裂缝从地基处爬上来,一直延伸到七楼外墙。 我抬头看704室窗口。窗帘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里面没人,我一直没开窗。 就在这时,耳边炸开一个声音。 “你母亲要醒了!” 是陈砚的声音。但我清楚记得,他在B2密室里,被黏液缠住脚踝,最后说了一句“别相信任何‘醒来’的感觉”。 这个声音不一样。更急,更响,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像是从很多个喇叭同时传出来的。他说完后,余音在楼道里来回撞,一遍遍重复“要醒了”,直到变成模糊的嗡鸣。 我冲回704室,反手锁上门。相机被我扔进抽屉,警徽压在胸口。我能感觉到它贴着皮肤,还在发烫。 地板震动没有停止。裂缝从门缝底下钻进来,银色的东西顺着缝隙往上爬,像是液体金属。我蹲下来,伸手碰了一下。 冷的,滑的,会流动。 我缩回手,盯着指尖沾上的物质。它没有蒸发,也没有干涸,就那么附着在那里,微微反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B2密室里,陈砚左耳戴着我的银环。那时候我以为是他被移植了什么,但现在想来,也许不是他戴上了我的东西,而是我丢掉了属于她的部分。 我摸向左耳。那里空着。银环还在手里,但我感觉不到它是完整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墙上的裂缝继续扩大。银色液体越来越多,开始在地面汇聚成细流,朝着床底方向移动。我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有三卷胶片,都是我在不同时间拍下的异常影像。我取出一卷,准备装进相机。 这时,床底传来动静。 不是声音,是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呼吸。 我慢慢蹲下,掀开遮挡的布帘。 床底空着。但地面有一圈浅痕,圆形,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很久后才移开。银色液体正从裂缝里涌出,填满这个痕迹。 它在重建什么。 我后退几步,背靠墙壁。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没掏出来看。这种时候的消息,不会是人发的。 头顶灯管突然全亮,刺得我眯眼。等适应光线,我发现墙上出现了字。 不是血,不是划痕,是银色液体自行排列而成: 【启动序列已完成】 【胎笼余烬激活】 【等待母体重临】 字迹出现五秒,然后融化,顺着墙面流进地板缝隙。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周围有点发麻。我抬起左手,发现小指微微抽动了一下,不受控制。 这不是我的反应。 我走向衣柜,想看看镜子里是什么样子。但在靠近前,我停住了。 林昭说过,别信任何能照出你模样的东西。 我转身,一把拉开窗户。 夜风灌进来。楼下花坛中的枯枝阵已经被银色液体覆盖,整个星图泛着微光。七根枝条像导线一样连接着地面与楼宇,电流般的脉冲沿着轨迹跳动,频率越来越快。 我拿出警徽,紧紧攥住。 指甲陷进掌心,痛感真实。 我不是容器。 我是钥匙。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1章 失控的寄生记忆 我站在704室门外,手还贴在胸口。警徽的边角压着皮肤,有点疼,但能让我保持清醒。刚才整栋楼都在动,裂缝里爬出银色的东西,像水一样往B2方向流。我知道那不是水,是某种信号载体,或者更糟——是活的。 老周死了。 他是最后一个能打开B2密室的人。每晚十一点四十七分刷卡,从不间断。我见过他背着手站在铁门前,动作机械得像被设定好的程序。现在他不能动了,也不会再刷卡了。 可门还是开了。 我沿着楼梯往下走,台阶比平时多了一级,但我没停下。这种变化已经不值得惊讶。走廊尽头的监控灯亮着红光,说明系统还在运行。停尸间没有锁,门开了一条缝,冷气往外冒。 我推开门。 老周趴在地上,脸朝下,右手伸向前方,指尖沾着灰白的液体。那是他的脑浆。后脑凹陷,骨头碎了,像是被人用重物砸过。衣服整齐,鞋子也没脱,和平时值班的样子一样。只有脖子扭曲的角度不对,转得太狠,几乎反折过来。 我蹲下,戴上手套。手指碰到他太阳穴时,掌心一热。不是血温,是金属发烫的感觉。左耳三枚银环同时震了一下,像是有电流穿过。 眼前黑了。 不是闭眼,是意识被抽走了。 我看见自己走在走廊里。 穿着酒红色长裙,布料垂到脚踝,步伐稳定。手里拖着一个人。是老周。他已经没气了,头软软地晃着。我把他拽到B2门口,刷了他的卡。门开了,我把他扔进去,像处理一件旧家具。 镜子里映出我的脸。 嘴角在笑,眼睛却空的。嘴唇动着,说了三个字:“该换钥匙了。” 画面断了。 我猛地后退,撞到墙上。鼻腔有血腥味,一摸,鼻子在流血。左耳发烫,尤其是最靠近耳根的那一枚银环,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我咬牙没摘,怕一摘就再也接不上刚才看到的记忆。 那不是幻觉。 是我做的。 或者说,是“我”做的。 我站起来,走到墙边的监控屏幕前。画面上是几分钟前的实时影像。老周的尸体正用食指蘸着地上的混合物,在水泥地上划线。动作很慢,但持续不断。敲击声就是这么来的——骨头碰地面,一下,一下,像是打摩斯密码。 我调出录像回放。 从十分钟前开始看。画面里,尸体一直趴着。直到三分钟前,右手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它撑起半个身子,头不动,手开始写。 写的是一串符号。 前半段像数学公式,后半段夹杂神经学标记。我没学过这个,但能看出结构——是某种编码规则,用来激活或关闭什么东西。我掏出手机拍下画面,不敢用相机。上一次开机,差点让林昭的信息被吞噬。 我盯着屏幕,把公式记下来。重复三遍,确认没漏。然后转身看向尸体。 它不动了。 手停在最后一笔末端,指尖还沾着灰白物质。我以为结束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它的脖子发出一声轻响。 咯吱。 头缓缓转了过来,转了一百八十度,正面朝上。眼眶睁开,瞳孔全黑,没有一丝光。它看着我,嘴没动,声音却出来了。 “她在你左脑额叶。” 声音不像老周。沙哑,低沉,像是好几个人同时说话。说完这句话,头又慢慢转回去,贴回地面。这次彻底不动了,连呼吸模拟都停止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 左脑突然刺痛,就在太阳穴偏后的位置。不是钝痛,也不是胀痛,是一种精准的、针扎一样的感觉。我抬手按住那里,发现皮肤表面没有异常,但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 银环还在发烫。 我低头看手机里的照片。公式最后一段有个标记,像是一个倒置的三角形,中间一点。我在哪里见过这个符号。 不是档案馆,也不是实验笔记。 是在我自己的草图本里。 七年前,我刚搬进704室时画过一组奇怪的图案。当时以为是梦里看到的,随手记下。后来翻出来,觉得太怪,就撕掉了。但现在想起来,那个符号就在其中一页的角落,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容器七号,接收端口已校准】 我抬头看向监控屏幕。 画面还是定格在尸体书写结束的那一刻。时间显示:凌晨2:13。下一秒,画面闪了一下。 重新加载。 这一次,尸体写的不是公式。 它在写我的名字。 一笔一划,清晰无比。 林——镜——心 写完后,手指顿了顿,又补了三个字: 【你是她】 屏幕黑了。 我拔掉电源,关掉显示器。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手机还亮着,照出我半张脸。我不敢照镜子,也不敢碰左耳的银环。我知道它们还在那儿,三个冰冷的圈,套在我的耳朵上,像某种绑定装置。 我靠墙坐下,背对着尸体。手机放在膝盖上,公式照片还在打开状态。我盯着那个倒三角符号,试图想明白它代表什么。 左脑的刺痛没有消失。 反而越来越清晰。 像一根线,从太阳穴往深处延伸,连接某个我一直不知道的地方。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走。 应该离开这里,回到704室,把所有东西收起来,报警,或者直接逃。但我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因为老周说的那句话还在耳边。 “她在你左脑额叶。” 不是“你的脑子里”。 是“你左脑额叶”。 指定位置。 精确到区域。 这不是警告。 是坐标。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2章 胶片里的幽灵婚礼 我坐在704室的床沿,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张公式照片停在眼前,倒三角符号像一根刺扎进视线。左脑的痛感没有退,反而更清晰了,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慢慢转动。 我没开灯。 台灯是后来才打开的,为了看清楚手里的胶卷。 这卷胶片不是我的。暗袋封口完好,标签被撕去,但边缘残留的墨迹显示冲洗时间是1998年10月3日。那个年份让我手指顿了一下。我七岁,刚搬进这个公寓不久。走廊的灯总是一闪一闪,老周说电路老化,可我知道不是。 我把胶卷放进冲洗槽,动作很慢。显影液倒进去的时候泛起一层银光,像是液体里混了细沙。气味也变了,不是正常的化学味,而是有点像烧焦的纸,又夹着一点铁锈的余味。 第一张底片出来是空的。 第二张有些模糊的人影,站在礼堂门口,背对着镜头。 第三张—— 我停下动作。 画面清楚了。一个女人穿着酒红丝绒裙,长发盘起,珍珠发卡别在鬓边。她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东西。是个男孩。七岁左右,脸苍白,眼睛睁着,但没有焦点。是陈砚。 他小时候的样子。 新娘的手指贴在他脸颊上,姿势像在抚摸,又像在固定。他的头微微歪着,脖子的弧度不自然。新郎的位置是一团黑影,轮廓高大,肩膀宽,身形和我站姿一样。但脸完全模糊,像被什么擦掉了。 我抽出了底片,拿到灯下看编号。编码序列不属于我任何一次拍摄记录。这种胶卷型号早就停产了,市面上不可能流通。可它就在我手上,湿的,还在滴水。 我把它夹在两张吸水纸之间,放在桌上晾干。 然后我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可能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左脑的痛忽然停了,那一瞬间的安静让人放松警惕。 梦开始的时候,我在走。 脚下是地毯,深红色,上面绣着七颗星。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但我感觉不到脚掌的压力。婚纱很重,布料垂下来,拖在地上。我能闻到花的味道,是百合,但已经腐烂了,带着一股闷臭。 教堂很大,四周都是人。他们都坐着,脸是平的,没有五官。没有人说话。钟响了三下。声音很远,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我走到祭坛前。 神父站着,穿黑袍,低着头。他没说话。我转身面向宾客,准备接受祝福。 这时有人走过来。 是陈砚的姐姐。她穿着伴娘服,浅粉色裙子,头发扎成两条辫子。她脸上涂了粉,但遮不住青色的眼圈。她站在我面前,突然伸手,一把扯下我的头纱。 里面那层是血色的。 布料内侧沾着暗红痕迹,干了,结成块。她盯着我看,嘴唇动了。 “逃!” 声音很小,但穿透了整个空间。 “她要用你生孩子。” 我猛地后退一步,脚跟撞到台阶。她没追,只是站着,眼神直直地盯着我。然后她的身体开始褪色,像一张老照片被阳光晒久了,边缘变白,最后只剩下轮廓,接着消失了。 整个教堂开始晃。 灯光灭了。宾客们同时站起来,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他们的脸还是平的,但嘴角裂开了,一直裂到耳根。 我醒了。 冷汗顺着后背流下去。衣服贴在皮肤上,冰凉。房间里很静,只有呼吸声。我抬起左手,发现拳头攥得很紧。 展开掌心。 一块玻璃碎片嵌在肉里,边缘割破了皮,血已经凝了。碎片不大,半块,断口参差。我用右手把它拔出来,放在台灯下照。 上面刻着两个字。 容七。 字迹很细,像是用针划上去的。和我在草图本里撕掉的那页上的标记一模一样。倒三角符号也在,就在“七”字下面,像一个标记。 我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那里有一叠我这些年拍过的婚礼题材照片。大多是街拍,偶然捕捉的仪式瞬间。我一张张翻出来,摊在床上。 没有酒红裙子。 没有陈砚。 也没有黑影新郎。 但我记得那张照片是真的。底片还在桌上,湿的,还没干透。 我回头看向冲洗槽。 胶卷不见了。 槽里空着,显影液静止,表面浮着一层银色薄膜。我伸手碰了碰,液体突然下沉,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留下一个漩涡。三秒后,恢复平静。 我没再碰它。 我把玻璃碎片放进一个小铁盒,盖上盖子。然后把婚纱照底片收进相机包最里层。相机没开机,我一直没敢按电源键。 坐回床边时,我发现地板上有水渍。 是从我脚边开始的,一路延伸到墙角。水很淡,几乎透明,但在灯光下能看到微弱的反光。我蹲下用手摸了一下,凉的,有点滑,不像普通的水。 我顺着痕迹看过去。 墙角放着一个旧木箱。那是我搬进来时就在的,房东说以前住的人留下的。我一直没打开过。现在箱子表面有一道湿痕,像是刚刚被人摸过。 我走过去,掀开箱盖。 里面是空的。 但底部有一行划痕。 很浅,像是指甲或者金属工具刻出来的。四个字: **母体将醒** 我合上箱子,退后两步。 手机还在床上,屏幕自动熄了。我走过去按下电源键。锁屏界面跳出来,壁纸是我去年拍的一张街景。阳光很好,行人很多。 可就在那一瞬间。 我看见照片角落里,有一个穿酒红裙子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正抬头看我。 我关了手机。 坐在床沿,盯着地面那滩水。 它还没有干。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3章 地下室的十二时辰 我盯着那行刻在木箱底部的字,母体将醒。 手指还在抖。不是因为冷,是血从掌心渗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流。玻璃碎片已经放进铁盒,但我能感觉到它还在那里,像一块冰贴着皮肤。 手机黑了。我不敢再开。 地上的水渍还没干透,反光面朝上,像一层薄油。我蹲下去,伸手碰了一下,凉的,滑的,不像水。它一直延伸到墙角,消失在旧木箱后面。箱子空了,盖子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四个字。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拉开。走廊灯没亮,楼梯间静得能听见自己呼吸。我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回头,直接下了楼。 B2密室的铁门还在那儿,锈迹斑斑,锁孔完好。我掏出钥匙,插进去,转了两圈。咔哒一声,门开了。 陈砚坐在里面的铁椅上,双手被绑在背后,脚踝也扣上了金属环。他抬头看我,眼睛很清。 “你真把我关进来了。”他说。 我没说话,关上门,落锁。转身走向监控台。设备是老式的,屏幕泛黄,录像带在机器里转动。我把电源打开,摄像头对准密室内部。画面跳出来,是他坐着的样子,清晰,稳定。 “你在看什么?”他问。 “变化。”我说,“每个小时一次。” 他皱眉。“你梦见什么了?” 我没回答。梦里的婚纱、腐烂的百合、陈砚姐姐的脸——这些不能说。说了也没用。现在只有画面和声音能作数。 我坐下来,打开记录本,写下时间:00:05。目标状态:清醒,呼吸正常。脖颈左侧有浅色纹路,呈环状,无红肿,无破损。 他动了下手腕。“林镜心,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记录。”我说,“防止你变成她。” “我不是容器。”他说,“我是人。” 我没有抬头,继续写。 01:00整,屏幕闪了一下。 我立刻抬头。画面没有中断,但陈砚的脖子上,那道纹路变深了。一圈一圈,像是珍珠串成的项链,从锁骨往上爬,停在耳后。皮肤表面没有裂口,也没有植入痕迹,就像长出来的一样。 我翻过记录本,拍下监控画面。然后走到通风口前,对着里面说:“你能感觉到吗?脖子这里。” “感觉到什么?”他问。 “有东西在你皮肤下面。” 他摇头。“没有。我很清楚我自己。” 我盯着屏幕。纹路还在,稳定,不扩散。 02:00,一切如常。 03:00,我刚放下笔,屏幕又变了。 陈砚左耳软骨处,出现了一枚银环。样式和我的一模一样。三枚细环并列,金属光泽清晰。他没有戴过耳环,从来都没有。 我猛地站起来,冲到通风口前。“你的耳朵!有没有感觉?” 他抬手摸了摸。“没有环。什么都没有。” “可我看见了!”我说。 “你看的是屏幕!”他声音提高,“别信那个画面!我在里面,我能动,我能说话,我是完整的!” 我没有退。回到控制台,写下:03:07,左耳浮现银环,形态与本人饰品一致。无创口,无出血。现实触感缺失。 04:00,他开始敲墙。 不是乱敲,是有节奏的。三下短,两下长,停顿,再重复。摩斯码。我听懂了:别 看 屏 幕。 我盯着他。画面上,他坐在那里,不动,不说话,脸上没有表情。但墙那边,敲击声持续不断。 05:00,他突然喊我名字。 “林镜心!你还记得档案馆那天吗?你摔了相机,我捡起来还你。那时候你是真的。” 我没回应。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 06:00整,监控画面中的陈砚睁开了眼。 瞳孔是双层的。外层是他自己的眼神,焦距对准前方;内层是一片模糊的倒影,像是酒红色的裙摆,在光线里轻轻晃动。 我冲到墙边,猛拍砖缝。“你还清醒吗?回答我!” “我在!”他的声音穿透墙体,“我没有被替换!我没有变成她!你看着我!听着我!别看那个屏幕!” 我退回控制台,手在抖。记录本上的字歪了。写下:06:03,瞳孔重影,意识结构受扰。现实个体仍具语言能力,能辨识外部刺激。 07:00 到 11:00,画面稳定。陈砚在监控里始终睁着眼,不动。现实中,敲击声断断续续,有时是名字,有时是日期,都是我们过去的事。 他提醒我。 提醒我他是谁。 12:00整,屏幕突然切换。 不再是密室内部。画面变成一间实验室。灯光冷白,墙上挂着1998年的日历。林晚站在操作台前,穿白大褂,头发盘起,珍珠发卡别在鬓边。她转过身,对我笑了。 身后七具玻璃舱排成弧形,泛着微光。最中间那一具,躺着一个人。 是我。 穿着深灰风衣,闭着眼,脸色苍白。输液管连着手臂,脑部贴着电极片。舱盖透明,能看到她的倒影映在上面——林晚低头看着我,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猛地站起来,手指按向电源键。 就在我按下开关前的一瞬。 监控里的林晚缓缓转头,看向镜头。 她笑了。 然后画面断了。 黑暗落下。 我拔掉了电源线。 整个地下室安静下来。只有通风口传来轻微的呼吸声。陈砚在那边喘气,很急。 “你关了?”他问。 “关了。”我说。 “好。”他靠在椅子上,“别再开。” 我没有动。坐在控制台前,手放在相机包上。里面装着那张婚纱底片,还有玻璃碎片。我摸到快门键,按了一下,咔哒一声。 空的。没装胶卷。 “林镜心。”他在那边叫我。 “嗯。” “你刚才看到的画面……那是你被移植那天的事。” 我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得记住一件事——我现在说的话,是我自己说的。不是她借我的嘴说的。” 我点点头,虽然他看不见。 “你为什么要锁我?”他问。 “怕你变成她。”我说。 “那你呢?”他问,“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那个已经开始变的人?” 我没回答。 地板上有光点。是从通风口漏进来的,很小,移动着。我低头看,发现那不是光。 是水。 一滴,落在记录本上。墨迹晕开。我抬头,看天花板。 没有裂缝。 但水还在滴。 一滴,又一滴。 落在纸上,写着最后一条记录: 12:00,监控突变,显示实验原点。画面中主体为本人,处于移植状态。林晚确认存在并主动注视观察者。 水滴越来越多。 我抬起手,接住一滴。 凉的。 滑的。 像地上的那种。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4章 血色胶带的预言 水滴还在落。 我坐在704室的地板上,手还放在相机包上。刚才从B2上来,一路没开灯,也没回头。那水不是从天花板漏的,它像是凭空出现,一滴一滴落在本子上,墨迹晕开,像某种标记。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沾了点那种液体,凉的,滑的,擦不掉。 相机包拉链是半开的。我把里面的设备拿出来,老式胶片机,机身被一圈红色胶带缠着,绕了十几圈,密不透风。胶带上印着五个字:容七已觉醒。 字是平的,不是贴纸,也不是写上去的,像是直接压进胶带里的。我用镊子挑了一角,没有血,也没有味道。就是红得不正常,比普通胶带深,接近干掉的痕迹。 我没拆。 我把相机放在桌上,退后两步,站着看了十分钟。它不动,也不响。但我知道它不一样。它被送来,不是偶然。 门铃响过一次。我没开门。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一下,走了。我后来在猫眼里看到走廊空了,地上放着这台相机。没人影,也没声音。 现在它就在这儿。 我戴上手套,重新走过去,装进一卷新胶卷。咔哒一声扣好。我举起相机,对准厨房。 取景框里忽然浮出一个红框,自动锁定抽屉缝隙。那里露出一只鞋尖,粉色,布面,很小,是婴儿穿的。我没打开抽屉,也没靠近。红框一直亮着,像在提醒我看。 我转身对准浴室。 又一个红框弹出来,这次是镜框背面。我掀开镜子,后面粘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仪器,闪着微弱的光。我不认识这东西,但它不该存在。我把它撕下来,放进证物袋。 第三个红框出现在卧室衣柜方向。 我走过去,拉开最里面的隔层。衣服堆得很满,拨开之后,看到一段灰白色的东西挂在横杆上,像绳子,又像组织。表面有细纹,像血管。我伸手碰了一下,有点韧,不干也不湿。 是脐带。 我拿出剪刀,剪断它。 咔嚓。 墙动了。 不是震动,是变化。壁纸开始起泡,裂开,露出下面的东西。不是砖,不是水泥,是肉色的壁,带着纹理,像内脏的膜。一道道粗细不一的管子从墙里延伸出来,里面流动着银色的液体,缓慢,有节奏,像脉搏。 温度升高了。我呼吸时能看到白雾。 我后退一步,相机还举着。取景框里的红框消失了。但画面没变,还是对着那面墙。我放下相机,再抬头时,墙上的裂口更大了,银液从几处渗出来,滴到地板上,和之前从天花板落下的水一样质地。 我没有跑。 我知道跑没用。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的租约,我的门牌号。但我越来越不确定这是我的空间。 我回到桌边,把相机放回原位。胶带还是红的,没有褪色。我盯着它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不是警告。 “容七已觉醒”不是告诉我危险来了。 它是宣布我已经进入某个阶段。 我拿起剪刀,把那段脐带放进玻璃瓶,盖紧。它还在微微颤动。我把它塞进抽屉最底层,压在一叠旧照片下面。 然后我重新举起相机,对准那面正在变化的墙。 取景框再次浮现红框,但这次不是一个,是三个。第一个标在墙体深处,银液流动最密集的位置;第二个在天花板角落,那里开始鼓起一个小包,像是有什么要破出来;第三个,竟然在我自己身上——左肩下方,衣服遮住的地方。 我放下相机,撩起衣服。 皮肤完好,没有异常。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位置有点发烫,像贴了膏药。 我再看取景框,红框还在。 说明它看见的,不是我现在的情况,而是即将发生的。 我关掉相机,没拆胶卷。我需要洗出来看看。但我不敢用家里的暗房。那间屋子太小,门锁不住。 我坐到床边,把相机放在腿上。胶带贴着手臂,有点黏,但不痛。我盯着墙看。银液还在流,速度没变。墙体的肉质部分扩大了一些,已经覆盖了三分之一的墙面。我能听见轻微的蠕动声,像肠子在工作。 这时,门开了条缝。 我没关门。我记得我关了。我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推紧,反锁。 回头时,相机不见了。 它刚才明明在床边。 我立刻搜房间。桌子下、床底、衣柜,都没有。我冲进厨房,打开所有柜子。没有。浴室也翻了一遍,连马桶水箱都看了。 最后我回到卧室。 相机在墙上。 它被钉在那块肉质墙壁的正中央,胶带缠着一根突起的血管,像被什么东西主动固定住了。镜头朝外,正对着我。 我走近。 取景框亮着。没有画面,只有一行字: **你拍不到你自己。** 我伸手去拿。 墙动了。一根血管突然抬起,像触手,缠住我的手腕。力气不大,但挣不开。我用另一只手去掰,皮肤接触的瞬间,一股信息冲进脑子。 不是画面,是感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见一个女人躺在手术台上,闭着眼,身上盖着布。周围很安静。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容器七号,准备接入。” 她的手动了一下。 那是我。 我猛地抽手,血管松开。我跌坐在地,喘气。 墙上的相机还在亮着。字变了。 **但她一直看着你。** 我爬起来,抄起剪刀,对准相机捅过去。 剪刀插进墙体,像扎进软组织。银液喷出来,溅到我脸上,凉的。相机掉落,我捡起来,发现镜头裂了。胶带还在,但红得发黑。 我把它塞进铁盒,和玻璃碎片放在一起。 盒子刚合上,房间灯灭了。 不是跳闸。是整栋楼的电都停了。窗外也黑,没有路灯,没有月光。我摸黑走到窗边,往外看。 楼下花坛里站着一个人。 佝偻,穿旧工装,手里拿着一把铲子。他没抬头,只是慢慢把铲子插进土里,挖了一下,又一下。动作很稳,像在埋东西。 老园丁。 他停了一会儿,直起身,朝楼上望了一眼。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知道我在看。 然后他转身,走了。铲子留在土里。 我盯着那个位置。土是新翻的,底下好像有东西反光。 我没下去。 我知道我现在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一旦出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回到墙边,用手摸那块肉质壁。它还在动,温度比刚才高。银液流动的速度快了些。我顺着管子往上看,发现它们都指向一个中心点——就在衣柜上方的墙角。 那里鼓起了一个包,圆形,直径约二十厘米,表面光滑,像蛋壳。 我搬来椅子,站上去,用手碰。 软的。 里面有东西在轻轻敲。 一下,停,两下,停,再一下。 不是求救。是确认。 我跳下椅子,抓起相机包,把裂了镜头的相机塞进去。然后我翻出备用相机,装上胶卷,对准那个鼓包。 取景框弹出红框。 这一次,红框很大,几乎占满整个画面。 它标出的,不是危险区域。 是出生口。 喜欢青铜勺:逆转镜界请大家收藏:()青铜勺:逆转镜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