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罗西图序章》 第64章 火水迷局?沙海棋弈(3) 第三章 慎辨物方?地道谋棋 夕阳的余晖如血,将西奈半岛连绵的沙丘染成一片燃烧的金红。沙粒在热风中缓缓流动,像是无数金色的蛇在蜿蜒前行。指挥所设在一个经过加固的天然岩洞里,应急灯已被关闭,几盏军用马灯悬挂在岩壁的钩子上,投下摇曳的昏黄光晕。空气中混杂着机油、汗液、旧地图的纸张味和无处不在的细沙尘土气息,每一种味道都在诉说着前线的紧张与艰苦。 徐立毅整个人几乎伏在摊开于弹药箱上的大地图。地图是羊皮纸材质,边缘因频繁使用而磨损发黄,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精确标注着沙丘走向、岩层结构和地下水位线——每一个数据点都浸透着侦察兵的鲜血与生命。他的手指紧握一把不锈钢直尺和一支HB铅笔,尺子边缘因长期摩擦已显光滑。铅笔在地图上细致地划出新的标记,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里,死海谷东南翼,”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像是在耳语,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盐层厚度十五米,电磁吸收率百分之八十七。这是整片区域盐层最薄的位置。”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身旁两名全副武装的侦察兵。他们的脸上涂着沙漠迷彩,只有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坚毅的光。 “你们从三号地道出口后,必须在这个坐标挖掘直径两米的坑洞,用于安置电磁脉冲炸弹。记住,作业窗口只有十分钟。”徐立毅的铅笔轻轻敲击着地图上的蓝色圆圈,“超过这个时间,伊斯雷尼的巡逻队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抵达该区域。” 他停顿片刻,铅笔移向地图中段一处用红色三角形标记的位置:“地道中段,坐标七区,有地下水渗出。上周的侦察显示渗水量增加了百分之十五。你们必须携带MK-III型便携式抽水机,否则积水将严重影响行进速度。” 徐立毅从地图旁拿起两份密封文件递给侦察兵:“后勤班已经准备了全密封防水服,出发前务必穿戴整齐。水渗处温度只有四摄氏度,体温流失会严重影响判断力。” 两名侦察兵郑重地点头,接过文件后仔细检查封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贴身的防水袋中。他们的动作精准而熟练,每一个步骤都经过千百次训练。其中年长的那位轻轻拍了拍胸前的口袋,那里装着一个小巧的指南针——是他入伍时女儿送的礼物。 “保证完成任务,长官。”年轻的那位低声说,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自从加入帕罗西图抵抗军,他们早已接受了一个事实:每一次出击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但为了那片土地上哭泣的孩童与老人,为了飘扬的帕罗西图旗帜,他们心甘情愿。 指挥所的另一侧,里拉正带领重机枪班进行最后的装备检查。三挺重机枪被完全分解:枪管、支架、弹药箱,每个部件都被仔细擦拭上油。战士们沉默而高效地工作着,每个人背上都负重超过四十公斤,除了机枪部件,还挂满了手榴弹、燃烧瓶和备用弹药。 里拉蹲在一名年轻战士面前,调整着他肩上的背带。那战士名叫穆罕默德,年仅十七岁,上个月才从加沙地带的难民营中逃出加入抵抗军。他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但眼神中已有了战士的坚毅。 “背带必须紧贴肩胛骨,松紧度以能插入两指为准。”里拉粗壮的手指熟练地调整着背带扣,“太松会在奔跑时晃动,太紧会影响血液循环。重机枪是我们的生命线,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它跌落沙地。” 他站起身,拍了拍穆罕默德的肩膀:“到达山崖阵地后,你跟紧我。我会教你如何搭建三层沙袋工事。记住,最底层沙袋要交错摆放,中间层填充碎石,顶层需要留出二十五厘米的射击口。这样的工事既能抵挡7.62毫米子弹,又能保证射击视野。” 穆罕默德用力点头,迷彩服下瘦削的身体挺得笔直:“明白,里拉大叔!我在难民营帮忙搬运过弹药,我不怕!” 里拉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勇敢是好事,但战场上光有勇气不够。等这次任务结束,我教你射击技巧。以你的天赋,不出一个月就能打中百米外的罐头。” 在指挥所角落,越塔正沉浸在他的数字世界里。三台军用笔记本电脑排成一列,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如同有生命的星河。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击声如同密集的雨点。他正在修改“沙燕-III”型无人机的控制程序,将其信号特征伪装成民用航拍机。 “频率调制完成,信号特征匹配贝都因部落常用的航拍模式。”他喃喃自语,又输入一行代码,“现在添加自动规避模块...雷达信号阈值设定为-70dBm,一旦检测到敌方雷达扫描,自动下降至离地五米高度,贴沙丘轮廓飞行。” 完成最后一行代码,他用力按下回车键。屏幕上弹出“程序修改完成”的提示。越塔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因长时间注视屏幕而干涩的双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身旁的战士递来一枚“纳米颗粒烟雾弹”。黑色的弹体上,绿色的橄榄枝标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越塔接过烟雾弹,熟练地拧开底部盖子,检查内部的纳米颗粒。那些黑色粉末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仿佛有生命般在容器内微微流动。 “引信必须设置为延时五秒引爆。”越塔对战士说,声音因疲惫而沙哑,“无人机投弹后,需要给我们的人留出足够的隐蔽时间。每架无人机只能携带一枚,超重会影响飞行速度和稳定性。” 战士点头表示明白,将检查完毕的烟雾弹小心地放入专用运输箱。箱内已经整齐排列着六枚同样的烟雾弹,足够覆盖计划中的三个火力点。 指挥所最安静的角落,舍利雅紧握卫星电话,正在与联合国驻加沙办事处的线人通话。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道屏障,尽可能隔绝外界的杂音。 “...阿美利卡昨天又向伊斯雷尼运送了一批最新型导弹,”电话那端,莉娜的声音因加密信号而时断时续,“但他们国内的反战游行规模在扩大。欧盟正在施加压力,要求伊斯雷尼回到谈判桌,用的是‘地区和平’的名义...” 舍利雅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莉娜是她贝鲁特大学的同窗,如今在联合国担任要职,能接触到最核心的情报。 “还有,伊斯雷尼国防部长昨天召开了紧急会议,似乎在重新评估加沙战略。内部消息称...他们可能在考虑和平谈判的可能性。” 舍利雅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莉娜,你能确认这个消息吗?他们真的有意谈判?” “还不能完全确认,只是高层流传的风声。”莉娜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但我们主任透露,联合国秘书长计划下周访问中东,试图调解伊斯雷尼与帕罗西图的冲突。如果成真...也许战争真的能看到尽头。” 结束通话后,舍利雅在原地站立良久,卫星电话仍紧握在手中。她走向指挥所中央的沙盘,目光落在那个手工制作的帕罗西图国旗模型上。旗帜中央的橄榄树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想起童年时母亲带她去贝鲁特广场的情景。成千上万的人举着“和平”的标语,呼喊声如同海啸。那时的她还不明白战争的含义,只知道那些大人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如今她懂了,和平不是口号,而是用鲜血与生命铺就的道路。而现在,这条路的前方似乎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 她走向卡沙,轻声转达了莉娜的情报。卡沙正在检查通讯设备,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指挥所的防水门帘,望向远方伊斯雷尼军营的方向。夕阳已完全沉入地平线,天边只剩一抹将逝的橘红,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他的眼神复杂难明,期待与警惕在其中交织。 “和平谈判...”他轻声重复这个词,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上的“橄榄园”模型上摩挲,“我们等待这一天太久了,久到几乎忘记希望的模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舍利雅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情感。卡沙转向她,眼神变得锐利:“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伊斯雷尼此时提出谈判,可能是因为国内压力,也可能是因为我们的行动打乱了他们的部署,需要时间重新调整。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既要为和平敞开大门,也要继续加强防御。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谈判桌上赢得尊重。” 舍利雅郑重地点头。帕罗西图经历了太多背叛与牺牲,他们不能因一线曙光就放下武器。真正的和平来自于实力,而非施舍。 “小约瑟那边准备得如何?”卡沙突然问道,目光转向正在整备装备的突击小队。 小约瑟正与队员们一起检查防弹衣和武器。每件防弹衣的右胸位置都别着一枚手工雕刻的橄榄枝徽章,那是舍利雅用营地周围的橄榄木精心制作的。虽然粗糙,却象征着不屈的希望。小约瑟正在为一把AK-47安装弹匣,动作娴熟流畅。长期握枪的手指上已经磨出了一层薄茧,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应有的手。 听到卡沙的问话,小约瑟立即抬头,声音清脆而坚定:“龙元,突击小队准备完毕!侦察兵已确认三个火力点的具体位置。待无人机投放烟雾弹后,我们将从二号地道潜入,使用C4炸药摧毁‘铁穹’系统的控制模块!” 卡沙走到小约瑟面前,拿起他手中的步枪,仔细检查了弹匣和保险装置,然后递还给他:“记住,安全优先。若遇埋伏,立即撤退,不可恋战。我与舍利雅会在指挥所全程监控,有任何情况,立即通过加密频道联络。” 小约瑟用力点头,将步枪背好,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橄榄枝徽章。那是他的护身符,每次任务前,他都会触摸它,仿佛能从中汲取家乡土地的温度与力量。 夜色渐深,指挥所内的气氛越发凝重。各小队开始按计划分批进入地道。里拉带领的重机枪班率先出发,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地道中回荡,渐行渐远。接着是徐立毅指挥的侦察小队,他们背负着抽水机和电磁脉冲炸弹,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地道深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越塔将最后一架“沙燕-III”无人机安置在发射架上。按下启动钮后,无人机的螺旋桨开始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他目送无人机缓缓升空,向着贝鲁特方向飞去,眼神中混合着期待与忧虑。 “龙元,无人机编队已出发,预计二十分钟后抵达目标区域上空。” 卡沙点头回应,走到指挥所入口,掀开防水布望向外面的夜空。风沙已停,沙漠的夜空如洗,繁星如钻石般洒满天幕。远方伊斯雷尼军营的灯光如同地狱的篝火,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想起母亲生前告诉他,每个逝去的亲人都会化作星辰,在天上守望活着的人。今夜,星空格外明亮。 舍利雅悄然来到他身边,递过一个用橄榄木雕刻的小狐狸。狐狸的身体线条流畅,尾巴微微翘起,仿佛在警惕地观察四周。雕刻精细入微,是舍利雅前夜在油灯下完成的,她的指尖为此多了几道细小的伤口。 “就像这只小狐狸,”舍利雅的声音轻柔如夜风,“我们一定能安全渡过这条‘河’,避开所有暗礁。” 卡沙接过木雕,指尖感受着木头的纹理,粗糙而温暖。他紧紧握住这只小狐狸,内心奇异地平静下来。他明白,这场“沙海棋弈”刚刚进入中盘,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存亡。但只要他们团结一心,运用“慎辨物方”的智慧,就一定能走到最后,见到真正的和平曙光。 “不是‘一定’,是‘谨慎’。”他轻声纠正,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星辰,“火在水上,看似矛盾相克。但只要我们辨清方向,终能让火焰照亮前路,让流水载我们渡河。” 在地道深处,里拉的小队突然停下脚步。最前方的战士举起拳头,示意安静。远处传来细微的机械运转声——那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设备发出的声音。里拉缓缓举起夜视镜,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止:地道侧壁出现了一道他们地图上未曾标记的裂缝,而裂缝之后,隐约可见伊斯雷尼军服的轮廓... 与此同时,越塔的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一行红色警告代码跳出:无人机03号失去联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试图重新建立连接。指挥所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闪烁的屏幕上。 卡沙缓缓放下望远镜,声音冷静得如同西奈的夜空:“计划有变。准备B方案。” 沙漠的夜,还很长。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火水迷局?沙海棋弈(4) 第四章 橄榄痕深·夜灯砺刃 夜色,并非轻柔的纱幔,而是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带着沉甸甸的质感,将西奈半岛的每一道沟壑、每一块岩石都死死捂在怀里,密不透风。 星辰遥远而冰冷,像是钉在天幕上的银钉,其下的人间,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撬动地区格局的风暴。 在这片土地深处,一条人工开凿的动脉正在沉默地搏动。 地道,帕罗西图抵抗运动的生命线,此刻正输送着致命的血液——小约瑟和他的突击小队。 橘黄色的防爆灯每隔十米一盏,如同地狱入口摇曳的引魂灯,在浓得化不开的潮湿空气里晕开一团团朦胧的光圈。 光线勉强照亮前路,却无法驱散那股混合了泥土腥气、混凝土粉尘、人体汗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发电机机油的特有气息。它钻进鼻腔,沉入肺叶,提醒着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这里既是庇护所,也是坟墓的前厅。 战士们穿着沾满泥污的黑色战术服,像一群无声的幽灵在隧道中穿行。 他们的装备——主要是磨损的AK-47突击步枪和塞满了C4炸药的战术背包——随着步伐轻微晃动,金属部件与织物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这是用血换来的经验,由老战士里拉亲手灌输:在地道里,声音是比光线更危险的叛徒。脚步声必须轻,呼吸要缓,连心跳似乎都被要求压抑到最低的频率。 小约瑟走在队伍最前端,年轻的脸庞在跳跃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坚毅,甚至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峻。 他手中举着AN/PVS-14单筒夜视仪,镜片泛着幽绿的磷光。透过这“电子眼”,世界呈现出诡异的负片效果:混凝土加固的坑道壁细节分明,上面斧凿镐刨的痕迹宛如昨天才留下,有些地方仍在缓慢渗出地下水珠,凝聚,滴落,在寂静中敲打出清晰而规律的“滴答”声,仿佛死亡倒计时的节拍器。 “还有五百米。”小约瑟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在封闭的空间里清晰地传到每个队员耳中。 他停下脚步,转身,目光扫过身后一张张年轻或已显沧桑的脸。 “最后检查装备,保险打开,保持静默。我们即将进入猎场。” 没有多余的回应,只有一连串轻微而熟练的金属撞击声和布料摩擦声。 战士们依令而行,手指灵巧地检查着枪械的每一个关键部位,确保弹匣装填到位,枪膛清洁,保险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位置。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与决绝的气氛在队伍中弥漫。 队伍中一个名叫阿卜杜勒的年轻战士,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脱的稚气,他从贴身口袋里摸索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麦饼,递向小约瑟:“约瑟,吃点吧。接下来的活儿,需要力气。” 小约瑟的目光在麦饼上停留了一瞬,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胃里早已空瘪,上一次进食还是十个小时前,一小块干硬的馕和几根咸得发苦的腌菜。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将阿卜杜勒的手推了回去:“你留着。战斗结束后,我们一起吃。” 饥饿能让人保持警觉,饱腹则可能带来迟钝。这是卡沙教导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犯任何错误。 队伍再次启动,地道逐渐收窄,从可容两人并行变成了仅能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小约瑟不得不侧着身子前进,一只手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 掌心下,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地层深处传来的、持续而微弱的震动——那是远方发电机工作的韵律,也是他们此行目标的脉搏。 他想起卡沙在战前动员时说的话:“地道是我们的根,是血脉,更是刺向敌人心脏的利刃。”此刻,他手握利刃之锋,即将破土而出。 同一片夜空下,埃拉特公路旁陡峭的山崖之上,则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没有地道的压抑,却充满了山风呼啸的凛冽。 里拉,这位帕罗西图抵抗组织中有名的“重锤”,正像一头老练的山豹,指挥着他的重机枪班构筑阵地。 他们选择的这个位置极其刁钻,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能将蜿蜒如蛇的埃拉特公路一大段尽收眼底,脚下是犬牙交错的碎石坡,为工事提供了天然的掩护和建材。 “快!把基座架稳!沙袋,三层!每一层都必须用脚踩实!不想被敌人的迫击炮弹震碎内脏,就给我把工事修得像你们家的灶台一样结实!” 里拉的声音粗粝而有力,压过了风声。他亲自监督着PKM通用机枪的组装,粗壮的手指熟练地旋紧脚架螺丝,检查供弹链是否平顺。 穆罕默德,一个刚加入不到半年的新兵,正和另一名战士合力将一个沉重的军绿色沙袋抬到预设位置。 沙袋里装满了本地的沙土,异常沉重。 汗水从他额角不断渗出,顺着年轻的脸颊滑落,滴在粗糙的岩石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用力将沙袋垒砌、压实,动作虽然还带着生涩,但那份专注和认真,让里拉暗自点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里拉大叔,您看这样行了吗?”穆罕默德指着初步堆砌好的射击掩体,语气带着请示,也带着一丝渴望被认可的期盼。 里拉大步走过去,用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狠狠踹了踹沙袋墙,感受着那坚实的反馈。 “不错!照这个标准,再垒两层!记住,”他环视周围忙碌的战士们,声音提高,“看到装甲车队,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火!放近了打,放到一百五十米内!等我喊‘打’,就往死里揍!我们要让他们以为,主力在这里!” 穆罕默德用力点头,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他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讲述里拉的传奇——如何单枪匹马操持一挺重机枪,将伊斯雷尼一个精锐排压制在峡谷里整整两个小时,为村民转移赢得了宝贵时间。如今能在这位英雄身边战斗,他感到血液都在沸腾。 死海谷地,地球的最低点,此刻却承载着极高的战略期望。 这里的环境与地道和山崖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盐腥味,刺鼻而干燥。裸露的盐岩在稀薄的星光下泛着诡异的白芒。 徐立毅带领的侦察小队,身着轻便的防水服,正挥舞着工兵锹,在一片相对隐蔽的盐岩洼地中奋力挖掘。 他们的任务,是埋设那枚足以瘫痪一整个区域电子设备的“钥匙”——电磁脉冲炸弹。 “深度!注意深度!”徐立毅半跪在坑边,手里拿着激光测距仪,不断报出数据,“至少一点五米!盐层结构能有效传导冲击波,但太浅会被提前探测或削弱电磁效应!快!” 铁锹铲入结晶的盐层,发出独特的“沙沙”声,在寂静的谷地里传得很远,让每个人都心头一紧。 一名侦察兵的手套被尖锐的盐晶边缘划破,手指瞬间渗出血珠,在白色的盐末上格外醒目。 他只是皱了皱眉,将受伤的手指凑到嘴边,用牙齿隔着破口咬紧手套勒了勒,算是简单止血,随即又抡起了铁锹。时间,是比伤口更致命的敌人。 徐立毅看了一眼腕表,夜光指针显示,距离无人机投弹窗口只剩最后十分钟。 他再也无法仅仅充当监工,扔掉测距仪,抄起一把备用锹,跳入坑中与战士们一同挖掘。 “快!再快一点!我们只有五分钟了!”他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嘶哑。每一锹下去,都仿佛在与死神赛跑。 后方,隐藏在地下的指挥室,则是这场交响乐的总控台。 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散发的热量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被分割成数个画面,其中最显眼的是“沙燕-III”无人机传回的实时俯瞰影像。 三个被标记为“静默火力点”的伊斯雷尼军前哨基地,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清晰地显示出来。 可以看见,仍有伊斯雷尼士兵在往来搬运物资,加固工事,对即将降临的毁灭毫无察觉。 越塔,这位技术核心,坐在复杂的控制台前,手指在多个键盘和触控板上飞快舞动,调整着无人机的飞行参数和航线。 “距离投弹点还有三分钟。风向稳定,能见度良好。”他的声音平稳,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卡沙站在屏幕前,双手抱胸,身形如磐石般稳定。 他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加密频道一号:“约瑟,三分钟后,烟雾将覆盖目标。你们是尖刀,出击务必迅猛、精准。” “收到,龙元!”小约瑟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清晰而冷静,“突击队已抵达出口待命区,刀刃已擦亮。” 卡沙挂断,立刻切换到频道二:“里拉,按计划行事。一旦烟雾升起,你们就是最响亮的战鼓,要把敌人的注意力牢牢钉在公路上。” “放心吧,龙元!”里拉洪亮的声音几乎要震碎听筒,“老子这挺老伙计,保证让他们好好听一场‘摇滚音乐会’!” 时间,在以秒为单位流逝。指挥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设备风扇的嗡鸣和越塔偶尔报出的倒计时声音。 舍利雅静静地站在卡沙侧后方,手中紧握着一枚古老的银色手镯,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这手镯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她在每一次行动中寻求内心平静的依托。 “一分钟……三十秒……无人机进入投弹航线……”越塔的声音越来越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屏幕上那六个代表无人机的光点上,它们正以优雅而致命的轨迹,分别逼近三个目标。 “投弹!”越塔几乎是吼出了命令,右手食指重重敲在红色的“执行”键上。 屏幕画面中,只见六架“沙燕-III”无人机腹部弹舱同时打开,数个圆柱体拖着细微的尾迹垂直落下。 它们撞击地面的瞬间,并未产生剧烈的爆炸,而是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响。 紧接着,浓密得如同实质的黑色烟雾猛地炸开,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又似地狱之门洞开涌出的魔瘴,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光线和信号,短短十几秒内,就将三个火力点完全笼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烟雾并非普通的烟尘,其中混合了特制的纳米级金属颗粒,能有效吸收和散射雷达波,并严重干扰热成像观测。 “烟雾释放成功!浓度峰值95%!预计有效干扰时间十分钟!”越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约瑟!行动!”卡沙的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斩断了指挥室内最后的沉默。 地道出口,小约瑟透过夜视仪,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在绿光视野中呈现深灰色的烟柱。 “为了帕罗西图!冲!”他低吼一声,第一个弓身冲出地道口,手中的AK-47枪口迅速指向记忆中的火力点入口方向。 夜视仪里,原本清晰的世界被翻滚的烟雾搅乱,但仍能看到许多模糊的身影在烟雾中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惊慌的呼喊声、被呛到的咳嗽声隐约可闻。 伊斯雷尼的士兵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剥夺了视线的打击搞懵了。 “保持队形!跟我来!目标A点,‘铁穹’模块!”小约瑟的声音在烟雾中穿梭,低沉而清晰。 突击队员们如同训练了千百次那样,以娴熟的战术队形,相互掩护,快速而安静地在烟雾的掩护下穿行,巧妙地避开那些混乱的敌方士兵,直扑核心区域。 几乎在同一时间,山崖上的里拉看到了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黑色烟幕。 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猛地一拍重机枪的枪身:“兔崽子们!音乐会开始!给老子往死里打!” “哒哒哒——哒哒哒——” PKM通用机枪特有的、沉重而连贯的射击声瞬间撕裂了公路的宁静。 长长的火舌从精心构筑的射击口喷吐而出,曳光弹拖着明亮的轨迹,像死神的鞭子,狠狠抽向公路上那支刚刚启动不久、正处于相对密集队形的伊斯雷尼装甲车队。 子弹打在装甲板上叮当作响,溅起一连串火花,更有些穿透了轻型装甲车的薄弱部位,引发车内阵阵混乱。 穆罕默德看准时机,奋力将一个自制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掷向车队前方公路。 “砰!”玻璃瓶碎裂,混合了橡胶屑和汽油的粘稠燃料猛烈燃烧起来,瞬间形成一道火墙,不仅照亮了目标,更极大地阻碍了车队的机动和前路。 “打得好!”里拉大声鼓励,手中的机枪持续喷吐着火舌,枪管在连续射击下已经开始泛出暗红色,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保持火力!别让他们判断出我们的真实兵力!” 公路上的伊斯雷尼军队果然陷入了极大的混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地跳下车辆,依托车体或路基,盲目地向山崖方向倾泻子弹,轻重武器的射击声杂乱无章,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火力。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呼喊被淹没在爆炸和枪声中。 死海谷地,徐立毅几乎是看着腕表上的秒针跳完最后一格。 “引信设置完毕!撤!快撤!”他嘶吼着,和战士们一起,像受惊的羚羊般从埋设点跃起,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数十米外的备用隐蔽地道入口。 他们刚连滚带爬地钻进去,身后就传来了并非巨响,而是一种奇特的、沉闷中带着高频震颤的“嗡轰——”声。 仿佛无形的巨锤敲击在胸口,整个盐岩地层都在剧烈一震。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臭氧特有的腥甜味。没有冲天的火光,没有飞溅的破片,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枚电磁脉冲炸弹已经成功起爆。 以爆心为中心,半径一点五公里内的所有未加防护的电子设备——雷达、通讯器、车载电脑、甚至单兵电台——将在强大的电磁风暴中瞬间瘫痪,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 “成功了!电磁脉冲释放正常!”徐立毅靠在潮湿的地道壁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却绽放出胜利的笑容。 火力点核心区域,小约瑟带领的突击队凭借精准的情报和夜视装备的优势,已经突破了外围的轻微抵抗,找到了他们的终极目标——三套“铁穹”防空系统的雷达指挥模块和发射单元。 它们被安置在一个临时加固的半地下工事内,银灰色的方舱集装箱整齐排列,粗大的电缆和数据线像藤蔓般缠绕连接。 几名负责守卫的技术兵和士兵还没来得及组织有效抵抗,就被精准的点射放倒。 “安装炸药!覆盖所有关键节点!定时两分三十秒!”小约瑟迅速下达指令。 队员们立刻从背包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C4塑胶炸药,熟练地捏成合适的形状,贴上磁性引信,安置在模块的电源、处理器和发射接口等要害部位。 滴滴的定时器启动声,在此刻如同天堂的钟声。 “撤!” 没有一丝留恋,突击队沿着原路快速回撤。当他们冲出烟雾边缘,重新感受到清冷夜风的瞬间,身后传来了连环的、震耳欲聋的猛烈爆炸声! “轰!轰隆隆——!” 巨大的火球裹挟着破碎的金属和零件冲天而起,甚至暂时驱散了部分纳米烟雾。 三处价值数百万美元、支撑着伊斯雷尼南部空中屏障的“铁穹”系统核心模块,在短短几分钟内化为乌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目标摧毁!重复,目标已摧毁!”小约瑟一边快速向地道口撤退,一边对着喉部通话器激动地报告。 指挥室里,屏幕上代表三个火力点的信号源先后变成了代表“摧毁”的红色叉号。 无人机传回的最后画面显示,原本工事林立的区域已是一片狼藉,浓烟与尚未散尽的纳米烟雾混合,如同给废墟盖上了一层裹尸布。 埃拉特公路上的伊斯雷尼装甲车队彻底失去了统一指挥,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偶尔有车辆试图组织反击,立刻就会招致山崖上精准而凶猛的火力打击。 卡沙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吐出,仿佛要将积压在胸中许久的巨石一并排出。 他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柔和下来,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在嘴角绽开,虽然短暂,却无比真实。 “我们……成功了。”舍利雅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紧握银镯的手终于微微松开,掌心已被烙印出深深的痕迹。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喜悦,是 放松,更是对逝去同胞的无言告慰。 卡沙转过身,目光扫过指挥室里每一张激动而疲惫的脸庞,最终落在中央沙盘上。 那面小小的、代表帕罗西图的蓝白色旗帜,依旧顽强地矗立着,旗帜中央刺绣的橄榄枝图案,在灯光映照下,仿佛焕发出新的生机。 “我们赢了这一局,”卡沙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比以往更加厚重,“但这只是撕开了敌人防线的一个口子。国际社会,特别是联合国,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秘书长下周的亲临调解,是一次机遇,也可能是新的挑战。”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地层和漫长的黑夜,看到了某种未来的光影。 “伊斯雷尼在承受军事失败和国际压力的双重打击下,可能会被迫坐上谈判桌。但我们绝不能将民族的命运完全寄托于敌人的‘善意’或大国的‘调停’。”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一手握着橄榄枝,为公正的和平谈判竭尽全力;另一手,要紧握我们的枪,磨利我们的刃,确保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再将战争强加给我们。” 他走向沙盘,手指轻轻拂过那面小小的国旗,动作近乎虔诚。 “我们要建立的,不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庇护所,而是一个真正和平、独立、拥有完整主权的帕罗西图国。 一个让孩子们能在阳光下安心采摘橄榄,而不是辨认武器型号的国度;一个让母亲们不再需要夜夜祈祷孩子能从战场上平安归来的家园。 这条路注定漫长而艰难,但今夜,”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我们证明了,我们有能力,也有决心,将这条路走下去!直到终点!”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低沉的欢呼。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与卡沙眼中同样的火焰——那是历经战火淬炼、深埋于废墟之下,却永不熄灭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夜色依旧深沉,但黎明的种子,已然在这场精心策划、果断执行的砺刃之夜,悄然播下。 ---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章 火水迷局?沙海棋弈(5) 第五章 沙海落子?星火向和 凌晨的西奈半岛,寒意如同无形的纱幔,渗透进指挥所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冻结那来之不易的兴奋。 灯光下,悬浮的尘埃在光柱中缓慢舞动,如同战场上未定的余烬。 卡沙、舍利雅、越塔和徐立毅围在巨大的沙盘旁,疲惫刻在他们的眼角眉梢,但瞳孔深处跳跃的光焰,却昭示着刚刚取得的胜利——代号“断爪”的行动成功摧毁了伊斯雷尼赖以依仗的“铁穹”核心模块,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强电磁脉冲瘫痪了对方前线近三分之一的电子设备,使其精心构建的防线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与裂隙。 这是一次精准而狠辣的反击,像一柄手术刀,切入了对手的神经中枢。 然而,胜利的甜美尚未完全浸润心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如同沙漠中的蝎子,潜伏在阴影里。 小约瑟和里拉率领的接应小队尚未归来。 他们必须在伊斯雷尼的巡逻队像猎犬一样嗅到踪迹前,在天亮前的最后一段黑暗中,安全撤回错综复杂的地道网络。 卡沙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滑向腕表。 秒针规律的跳动,在此刻听来竟有些惊心。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回沙盘,那上面标注的敌我态势,清晰地显示着他们创造的战机,但也预示着敌人可能到来的疯狂反扑。 “龙元,你看!”越塔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他指着电脑屏幕上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语调兴奋,“三号、五号公路,伊斯雷尼的装甲车队正在大规模后撤!看他们的速度,几乎是溃退!还有之前标记的七个火力点,现在只剩下残骸和零星几个像是丢了魂的士兵在收拾。” 卡沙俯身过去,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画面中,涂着沙漠迷彩的装甲运兵车和轮式战车,正沿着公路向北方疾驰,卷起漫天黄尘,确实透着一股狼狈。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了些许。 “电子眼被戳瞎,‘铁盾’被砸烂,他们怕了。怕我们借着这混乱,再给他们来一下更狠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分析后的冷静,但眼底深处那抹担忧并未完全散去。 真正的猎手,往往在受伤后最为危险。 “这是所有人拼来的结果,”舍利雅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庞,“小约瑟他们突击时的果决,里拉班组用重火力压制时的坚韧,越塔的无人机为我们提供了上帝视角,还有徐参谋…”她看向徐立毅,“你那颗‘无声惊雷’(电磁脉冲炸弹),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 徐立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他微微摇头:“集体的力量。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按下了按钮。真正冒险的是前方直面枪火的同志们。” 他的谦虚背后,是极强的专业自信和对局势的精准判断。 “叮——” 卫星电话特有的尖锐铃声骤然划破空气,像一根针,刺破了指挥所内刚刚升起的些许轻松。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卡沙手边那台沉重的通讯设备上——是小约瑟的专用频道。 卡沙几乎是瞬间抓起听筒:“约瑟,报告情况!是否安全?” 他的声音平稳,但离他最近的舍利雅能看到他喉结不易察觉的滚动。 “卡沙哥!我们回来了!全员安全,无一减员!” 小约瑟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以及压抑不住的兴奋,“不仅完成了接应任务,我们还顺手牵羊,缴获了两把伊斯雷尼最新型号的‘毒蝎’手枪,品相完好!” 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卡沙的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干得漂亮!立刻返回营地休整,警戒不能松懈。” 结束与小约瑟的通话,他立刻又接通了里拉的频道,得到了同样安全撤回,正在返程途中的确认。 指挥所内最后一丝凝滞的空气终于流动起来。 越塔像是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锡纸仔细包裹的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掰成几块,分给众人:“我姐姐从贝鲁特捎来的,一直没舍得碰。今天这场胜利,值得分享。” 巧克力在口中融化,浓烈的苦涩之后,是丝丝缕缕的回甘,仿佛正是他们此刻命运的写照——在战争的残酷中,品尝着微小却真实的胜利滋味。 卡沙感受着那抹甜意在舌尖蔓延,恍惚间,记忆被拉回到许多年前,母亲将一小块珍贵的巧克力塞进他手心,那味道,是童年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支撑他走过无数艰难岁月。 “对了,龙元,”舍利雅似乎被这甜味唤醒了一个重要的讯息,她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得十分仔细的纸条,边缘已经有些毛糙,“莉娜刚通过加密通道发来的最新消息。联合国秘书长已正式确认,下周将在开罗召开伊斯雷尼与帕罗西图的和平谈判预备会议。阿美利卡和欧盟都将派遣高级别特使参与斡旋。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语气加重,“莉娜强调,伊斯雷尼方面已‘原则上’同意参与谈判,并可能在领土划分和难民回归问题上做出‘实质性让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卡沙接过那张承载着巨大信息的纸条,上面的字迹确实潦草,显然是莉娜在极度紧迫或隐蔽的情况下仓促写就。 他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眼神中交织着期待与一种历经背叛后形成的本能谨慎。 “和平的曙光…我们等待了太久。”卡沙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个脆弱的希望,“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忘记历史的教训。上一次他们高喊谈判,却在谈判桌下悄悄调动了三个装甲旅。鲜血染红的沙丘,还在我们眼前。”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同伴,“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确保这次谈判不再是缓兵之计,而是真正能为我们的人民换来生存空间与尊严的契机。” 徐立毅赞同地点头,接口道:“没错。谈判策略必须立即着手制定,我们的核心底线要清晰且不可动摇:帕罗西图的独立主权必须获得国际社会的普遍承认;加沙城的完全自治权与杰里科山区的归属必须明确;所有因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拥有返回家园的不可剥夺的权利。这三条,是基石,没有退让余地。” “国际舆论场也是关键战场,”舍利雅补充,她曾在贝鲁特大学研修国际关系,深谙此道,“莉娜提到,欧盟内部倾向于支持我们建立独立国家,以稳定地区局势。阿美利卡国内的反战情绪日益高涨,国会内部对伊斯雷尼的无限度军事援助出现了质疑声音。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通过外交渠道和媒体,向伊斯雷尼及其背后的支持者施加压力,迫使其在谈判桌上拿出诚意。” 卡沙将纸条重新折好,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折叠一个民族的命运。 他将其放入胸前最内侧的口袋,紧贴着心跳的位置。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沙盘,凝视着那面小小的、手绘的帕罗西图国旗模型,旗帜中央的橄榄树图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棵橄榄树,象征着他们世代追求的和平与扎根于故土的渴望。 “那么,接下来,我们分三步走。”卡沙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决断力,他像一位棋手,开始在更广阔的沙盘上布子,“第一,军事层面,绝不能因和谈风声而松懈。立即着手修复和加固所有前沿地道,补充弹药和给养,尤其是防空和反装甲武器。我们要让伊斯雷尼知道,即便在谈判期间,任何军事冒险都将付出惨重代价。” “第二,政治与法律层面,立毅,由你牵头,成立一个专门小组。系统整理我们所有的诉求,以及支撑这些诉求的证据——包括伊斯雷尼历年来的侵占记录、军事行动对我们平民造成的伤害、国际法理依据,以及难民的苦难见证。我们要编织一条无法被轻易驳倒的证据链,让全世界看清真相。” 徐立毅推了推眼镜,目光中闪烁着学者般的严谨与战士般的决心:“明白。我会调动所有档案和智库资源,确保我们的声音有理、有据、有节。” “第三,外交与代表选拔。”卡沙的目光转向舍利雅,充满信任与期待,“舍利雅,你在国际法、外交辞令以及对外沟通上的能力,是我们之中最出色的。我希望,由你来担任我们帕罗西图的首席谈判代表,在开罗的谈判桌上,为我们的人民发声,争取那份应得的未来。” 舍利雅身体微微一顿。 这个任命重若千钧,意味着她将独自面对外交场上无形的刀光剑影,承担起一个民族命运系于一身的重压。 但她眼中仅仅闪过一丝波动,随即便被磐石般的坚定所取代。 她挺直脊梁,清晰而有力地回答:“这是我的荣誉,更是我的责任。龙元,我接受任命。我必将竭尽所能,运用一切智慧与勇气,在谈判桌上扞卫帕罗西图的每一寸权利,直至最后一刻。” 卡沙深深地点了点头,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又看向徐立毅和越塔:“立毅,你的小组全力配合舍利雅,提供她所需的一切数据和分析支持。越塔,你的技术保障至关重要。不仅要修复和升级我们的无人机侦察网络,还要建立一套安全的远程通讯系统,确保我们在开罗的代表团能与总部保持即时、加密的联系,防止信息被窃听或篡改。同时,继续监控伊斯雷尼的电子信号活动,我怀疑他们的技术部门不会坐视‘铁穹’被毁而无动于衷。” 越塔用力拍了拍胸脯,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技术专家的自信:“放心,龙元!我会让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变得更亮、更灵。他们要是敢搞小动作,我的设备第一个不答应!” 窗外的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由墨黑转为深蓝,东方地平线上,一丝鱼肚白正顽强地撕裂夜幕,预示着黎明的到来。 初升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子,透过指挥所布满灰尘的窗户,斜斜地洒在沙盘上,将那面小小的帕罗西图国旗模型笼罩在一片温暖而充满希望的光晕之中。 卡沙走到窗边,凝视着这片正从黑暗中苏醒的土地。 干涸的河谷、连绵的沙丘、远处依稀可见的残破建筑轮廓……这一切,都承载着太多的伤痛与记忆。但他的心中,此刻却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那是希望之火重新被点燃的感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一定会建立起一个和平、独立的帕罗西图,”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立下一个神圣的誓言,又像是在安抚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一个让孩子们可以在橄榄树下无忧无虑玩耍,让母亲们不再需要为失去子女而哭泣,让每一个帕罗西图人,都能为自己的身份和国家感到由衷自豪的国度。” 舍利雅、徐立毅和越塔不约而同地走到他的身边,并肩而立,望向窗外那片正被晨曦缓缓浸染的天地。 他们深知,前方的道路依然布满荆棘,开罗的谈判桌绝不会风平浪静,伊斯雷尼及其背后势力的妥协限度犹未可知,内部也可能出现不同的声音。但此刻,团结一致的信念如同初升的太阳,给予他们无穷的力量。 远处,隐约传来了营地方向的欢呼声,那是凯旋归来的小约瑟、里拉和战士们正在庆祝。 他们的声音穿透清晨微凉的空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为未来而战的昂扬斗志。 卡沙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个从不离身的橄榄木雕刻的狐狸摆件。 木质温润,狐狸的形态灵动,尾巴微微翘起,眼神狡黠而坚定,仿佛正眺望着远方,眺望着那个存在于所有人梦想中的、和平独立的帕罗西图。 这场以沙海为棋盘、以无数人命运为赌注的棋局,他们刚刚落下了一记妙手,暂时赢得了“火水迷局”的这一回合。 然而,真正的“沙海棋弈”正进入一个全新的、更为复杂和凶险的阶段——从血肉横飞的战场,转移到不见硝烟却同样残酷的外交谈判场;从单纯的武装抵抗,迈向更为艰巨的国家构建。 道路漫长,危机四伏。但星火已燃,向着和平与自由的方向,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前行。 就在卡沙等人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时,远在数百公里外的伊斯雷尼国防部地下指挥中心,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铁穹”模块被摧毁区域的警报依旧刺眼地闪烁着红色。 一名肩扛将星、面色阴沉的中年军官——伊斯雷尼国防军副总参谋长,莫迪凯·扎尔曼将军,正背对着下属,凝视着屏幕上代表帕罗西图抵抗力量活动区域的几个光点。 “确认了吗?‘铁穹’α模块完全损毁?数据有没有备份成功?”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将…将军,α模块核心区被电磁脉冲和后续的爆炸彻底摧毁。备份数据…在传输过程中被强力干扰,只恢复了不到40%…”一名技术军官声音颤抖地汇报。 扎尔曼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神像沙漠中的秃鹫,锐利而残忍。 “一群废物!被一群拿着落后武器的老鼠,咬断了最关键的神经!”他猛地一拍控制台,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 “将军,联合国和美国人都在施压,要求我们克制,并参与和谈…”一名文职官员小心翼翼地提醒。 “和谈?”扎尔曼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那不过是给国际社会看的表演。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另一块屏幕前,上面显示着西奈半岛的卫星地图,“他们以为摧毁了‘铁穹’,就能高枕无忧?太天真了。” 他指向地图上几个不起眼的点:“启动‘沙漠之影’计划。让‘幽灵’小队渗透过去,找到他们的指挥节点,尤其是那个叫卡沙的‘龙元’。还有,技术部门,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在一周内,我要看到我们新的电子战系统投入测试。谈判桌上拿不到的,就用别的方式拿回来!” “另外,”他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心腹副官说,“联系我们在开罗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帕罗西图的谈判代表,特别是那个叫舍利雅的女人,太过顺利地出现在谈判桌上。给他们制造点…‘意外’。” 副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与此同时,在帕罗西图营地,庆祝的喧嚣渐渐平息,战士们开始按照命令检修工事、清点物资。 小约瑟和里拉来到指挥所向卡沙复命。 “卡沙哥,我们在撤回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小约瑟卸下装备,神情变得严肃,“伊斯雷尼的撤退虽然仓促,但在几个预设的伏击点,我们探测到了微弱的、非他们制式的信号源,很像是…某种远程监控设备或者…定位信标。” 里拉补充道:“而且,他们的巡逻队虽然减少了,但出现的频率和路线变得很没有规律,像是在掩饰什么。” 卡沙的眉头重新皱起。胜利的喜悦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底下坚硬的、充满风险的现实礁石。 “我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这些细节非常重要。”他转向越塔,“越塔,重点排查这些区域。我怀疑,他们的撤退,并非完全是因为失败,可能还包含着新的阴谋。” 越塔立刻坐到控制台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操作起来。 舍利雅看着这一幕,心中那份即将踏上外交战场的使命感,混合了一丝不安。 她深知,开罗之行,绝非仅仅是在谈判桌上唇枪舌剑那么简单。无形的杀机,可能早已潜伏在通往和平的道路两旁。 徐立毅默默打开随身携带的加密笔记本电脑,开始草拟谈判要点和底线清单,同时也开始梳理内部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他有一种直觉,敌人不会只在明处发力。 夜幕再次降临,西奈半岛的风带着呜咽声刮过沙丘。 营地的灯光在黑暗中星星点点,如同希望的烽火。 卡沙站在指挥所外,手中的橄榄木狐狸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他眺望着伊斯雷尼控制区的方向,目光深邃。 棋局已至中盘,对手的下一步是妥协,还是更隐蔽、更凶狠的杀招?开罗的谈判桌,是希望的起点,还是另一个陷阱的开端? 沙海落子,星火向和。但这缕星火,能否穿透重重迷雾,最终燎原?答案,隐藏在即将到来的、充满未知与危机的每一天里。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集 墟上晨雾 黎明的光还没穿透加沙南部的晨雾时,瓦砾堆里已经有了动静。不是伊斯雷尼巡逻队的履带声,也不是无人机的嗡鸣 —— 是更细碎、更坚韧的声音:铁铲刮过混凝土碎块的刺啦声,塑料桶接雨水的滴答声,还有孩子踩着断钢筋时发出的、被刻意压低的咯吱声。 卡沙靠在半截图书馆的立柱上,看着眼前这片被称作 “三城废墟” 的地方。立柱上还贴着半张残破的书脊,能辨认出 “阿尔-基塔布” 三个字,油墨被硝烟熏成了灰黑色,像一道凝固的泪痕。他身上的军装洗得发白,左胸口袋缝着块褪色的红布,那是去年从被炸塌的孤儿院废墟里捡的,里面裹着半块孩子没吃完的饼干,现在硬得能当武器。 “队长,勘察组准备好了。” 小约瑟跑过来时,帆布靴上沾着的泥浆滴在卡沙的裤脚。这孩子才十七岁,下巴上刚冒出些软毛,却已经能熟练地拆装旧步枪 —— 那枪是从伊斯雷尼俘虏手里缴的,枪托上还刻着希伯来文的 “忠诚”。 卡沙点点头,目光扫过不远处排队接水的人群。队伍里大多是老人和女人,每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容器:裂了口的陶罐、剪去上半部分的塑料瓶,还有个老太太抱着个掉了底的铝锅,锅底垫着块破布,勉强能盛些水。负责分水的是徐立毅,他蹲在临时挖的蓄水池边,用个带刻度的旧量杯,给每个人分两百毫升水,动作慢得像在数米粒。 “水够吗?” 卡沙走过去时,徐立毅正把量杯里最后一点水倒进一个小女孩的奶瓶。那孩子裹在满是补丁的毯子里,小脸皱巴巴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正盯着徐立毅手腕上的旧手表 —— 表盘裂了,指针停在三点十四分,那是三天前伊斯雷尼空袭的时间。 “蓄水池里还剩不到三百升,” 徐立毅直起身,揉了揉腰,他的腰是去年在杰宁突围时被弹片划伤的,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身,“昨天的雨比预想的小,蒸发得又快,最多撑到明天中午。” 卡沙没说话,低头看着蓄水池里浑浊的水。水面上飘着些灰尘和草屑,偶尔有气泡冒上来,是底下的淤泥在发酵。他想起昨天开会时阿卜杜拉的话:“先把防线修起来!伊斯雷尼的坦克随时可能过来,没防线,有再多水也喂炮弹!” 阿卜杜拉此刻正蹲在废墟边缘,指挥几个队员加固临时掩体。他手里拿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时不时用拳头捶捶掩体的土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看见卡沙过来,他把钢筋往地上一戳,扬起的尘土溅在两人之间:“队长,南边的掩体还缺二十根钢筋,东边的沙袋不够,得让勘察组优先找建材,别总盯着那些破房子里的瓶瓶罐罐。” “那些‘破房子’里住着人。” 卡沙的声音不高,却让阿卜杜拉的火气降了些。阿卜杜拉是个老兵,打了五年仗,身上有三处枪伤,最严重的那次是在加沙城中心,子弹从锁骨穿过去,差点打穿动脉。他不是不心疼民众,只是见多了 “没防线就没活路” 的场面 —— 去年在拉法,他们就是因为没及时加固掩体,被伊斯雷尼的装甲车冲散,三十多个弟兄没回来,还有五个平民被流弹击中。 “人要活,也得能扛住炮弹。” 阿卜杜拉捡起块碎石,用力扔向远处的断墙,“昨天巡逻队看见伊斯雷尼的坦克在三公里外集结,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咱们现在就像光着膀子站在枪口下,连件像样的盔甲都没有。” 卡沙没反驳,他走到掩体边,用手摸了摸土坯。土是湿的,捏在手里能成团,这是昨天的雨水渗进去的。掩体只有半人高,上面铺着些破铁皮和木板,要是真遇到坦克,确实跟纸糊的没区别。但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临时棚屋区,有个女人正蹲在地上,用三块石头支起个小灶,灶上放着个豁了口的铁锅,锅里煮着些野菜汤,蒸汽袅袅地升起来,在晨雾里散成淡白色的烟。 “阿卜杜拉,” 卡沙的目光落在那锅野菜汤上,“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吗?” 阿卜杜拉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盯着地上的裂缝:“为了把伊斯雷尼赶出去。” “不止是这样。” 卡沙蹲下来,捡起块碎瓷片,瓷片上还留着朵蓝色的花纹,像是个盘子的一部分,“去年在汗尤尼斯,我们救了个老太太,她家里人都被炸死了,就剩她一个,怀里抱着个装着种子的布包。她说只要种子还在,春天就能种庄稼,人就能活下去。” 他把瓷片放在掩体上,瓷片反射着微弱的晨光:“防线要修,但不能抢民众的活路。勘察组先去清理西边的居民楼废墟 —— 那里以前是个超市,可能有剩下的罐头和饮用水,还有地下室,能当临时避难所。建材的事,我让徐立毅联系周边的小据点,看看能不能调些过来。” 阿卜杜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见几个孩子跑过掩体,手里拿着些用树枝编的小篮子,正往西边跑。领头的孩子手里举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野草莓 —— 是昨天勘察组在废墟缝隙里发现的,分给了孩子们。阿卜杜拉的喉结动了动,最终把钢筋扛在肩上:“行,听你的。我带两个人去西边帮忙清理,让兄弟们小心点,那片楼塌得厉害,别出意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卡沙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卜杜拉的肩膀上有块明显的凸起,是上次中弹后没取出来的弹片。“注意安全,” 卡沙说,“让队员们两两一组,别单独行动,遇到情况先躲,别硬拼。” 阿卜杜拉点点头,转身招呼队员去了。卡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沉。他知道阿卜杜拉的顾虑不是多余的 —— 伊斯雷尼的攻势越来越频繁,上个月他们在南部边境损失了一个小队,全是被无人机炸死的,连尸体都没来得及收。但他更清楚,要是民众没了活路,这防线守得再牢,也只是座孤城。 “队长,勘察组可以出发了。” 小约瑟的声音把卡沙拉回现实。勘察组一共五个人,除了小约瑟,还有三个二十多岁的队员,都是本地人,还有一个叫阿米娜的女人,她以前是护士,现在负责勘察时的急救工作。阿米娜手里拿着个旧医药箱,箱子上贴着个卡通贴纸,是她女儿的,她女儿去年在空袭中没了。 卡沙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个用防水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小约瑟:“这是昨天画的简易地图,西边那片楼的结构标在上面了,注意避开承重墙坍塌的区域。遇到空罐头或者密封的水瓶,先收起来,别轻易打开,小心里面有有害物质。” 小约瑟接过地图,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贴身放着。“知道了队长,”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们会尽快找到水和食物的,让大家能喝上干净水,吃上热乎饭。” 卡沙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稍微松了些。这孩子总是这样,再难的处境也能找到乐子 —— 上次他们在废墟里饿了两天,小约瑟还能从瓦砾堆里找出个没炸坏的收音机,修好后居然能收到联合国电台的信号,虽然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但足够让大家高兴半天。 “阿米娜,” 卡沙转向那个沉默的女人,“医药箱里的绷带和消毒水够吗?要是遇到受伤的民众,先简单处理,严重的话派人回来报信,我们派担架过去。” 阿米娜点点头,声音很轻:“够,昨天徐立毅从北边据点调了些过来,还有两瓶抗生素,省着点用能撑一阵。”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棚屋区,那里有个孕妇正扶着墙慢慢走,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要是能找到些 prenatal vitamins(孕期维生素)就好了,那个孕妇快生了,营养跟不上。” 卡沙记在心里,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让勘察组出发。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的废墟里,卡沙转身走向临时指挥点 —— 那是个半塌的图书馆阅览室,里面还剩下些书架,上面堆着队员们的背包和武器,中间放着张破桌子,桌子上摊着张更大的地图,用图钉固定着各个据点的位置。 徐立毅正在桌子边写着什么,他用的是支没了笔帽的铅笔,纸是从旧书里撕下来的,背面还印着英文的 “和平”。看见卡沙进来,他把纸推过去:“这是各据点的资源清单,北边的哈马斯据点能调五十个沙袋,东边的法塔赫据点有十根钢筋,但他们要换些药品 —— 他们那里有五个伤员,需要消毒水和止痛药。” 卡沙拿起纸,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徐立毅的字写得很工整,每个数字都圈了圈,生怕看错。“可以换,” 卡沙说,“让他们把建材送过来,我们给他们二十瓶消毒水和十片止痛药,再让阿米娜过去帮他们处理下伤员的伤口。” “好,我这就去联系。” 徐立毅收起纸,放进怀里的旧文件夹 —— 那文件夹是他从大学办公室里带出来的,里面还夹着他女儿的照片,他女儿现在在埃及的难民营,已经半年没联系上了。 卡沙坐在破椅子上,椅子腿有些不稳,他用脚抵住地面,才让椅子不晃。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递给徐立毅一半。这饼干是三个月前联合国援助的,已经过期了,但没人舍得扔,咬一口能噎得人直瞪眼,得就着水才能咽下去。 “吃点吧,” 卡沙说,“等勘察组回来,说不定能找到些好东西。” 徐立毅接过饼干,慢慢嚼着,眉头皱成一团:“这饼干比石头还硬,上次我咬的时候,差点把牙崩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饼干嚼得很碎,一点一点咽下去 —— 他知道,现在每一口食物都来之不易,上个月有个孩子因为吃了发霉的面包,得了急性肠胃炎,差点没救过来。 两人沉默地吃着饼干,外面传来民众的说话声,还有孩子的笑声。卡沙透过窗户的破洞,看见那个抱着铝锅的老太太,正把分到的水倒进锅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锅放在灶上,似乎想烧点热水。旁边有个年轻女人走过去,帮她添了些柴火 —— 那柴火是从废墟里捡的木板,上面还留着钉子。 “队长,” 徐立毅突然开口,“你说我们能守住这里吗?” 卡沙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徐立毅。他看见徐立毅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也没刮,显得很疲惫。这半年来,他们从加沙城退到南部,丢了很多地盘,也丢了很多弟兄,每个人心里都憋着股劲,却又藏着些不安 ——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伊斯雷尼的坦克攻破防线,会不会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卡沙没有立刻回答,他看向窗外的晨雾。雾正在慢慢散去,露出远处的断墙和天空,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只有些微弱的光,像蒙着层纱。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耶路撒冷,那时候天很蓝,街上有很多人,卖冰淇淋的小贩推着车,到处都是笑声。现在那些都没了,只剩下废墟和战争。 “能守住。” 卡沙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在对徐立毅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只要我们还在,只要民众还在,就一定能守住。我们守的不是这片废墟,是活着的希望 —— 只要希望还在,就没有守不住的地方。” 徐立毅看着卡沙,点了点头。他知道卡沙从不说空话,去年在加沙城被围困时,所有人都以为要完了,是卡沙带着他们从下水道突围,硬生生杀出一条路,还救了两百多个平民。那时候卡沙的胳膊被弹片划伤,流了很多血,却还是坚持走在最前面,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喊叫声:“队长!队长!出事了!” 卡沙和徐立毅同时站起来,快步走出指挥点。只见一个队员从西边跑过来,脸上满是尘土,嘴角还带着血,帆布靴的鞋带断了一根,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怎么了?” 卡沙抓住他的胳膊,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勘察组…… 勘察组在西边的居民楼遇到余震,楼塌了一部分,小约瑟和阿米娜被埋在下面了!” 队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想挖,但是瓦砾太多,还在往下掉,不敢硬挖……” 卡沙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转身,对徐立毅说:“你留在这,看好据点,联系各据点尽快送建材和药品过来,再组织些民众帮忙 —— 小心点,别让老人和孩子靠近危险区域。” “你小心点!” 徐立毅拉住他的胳膊,“余震可能还会来,别太急。” 卡沙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招呼附近的队员:“带齐工具,跟我去西边!动作快!” 十几个队员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拿起铁铲、撬棍和绳索,跟着卡沙往西边跑。路上遇到些民众,听说勘察组被埋了,也纷纷拿起家里的工具跟过来 —— 有个老头扛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还有个女人抱着个破脸盆,盆里装着些水,说是挖人的时候能解渴。 跑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西边的居民楼废墟。这里以前是栋六层的居民楼,现在只剩下三层还勉强立着,上面的楼层塌下来,把底层埋得严严实实。几个勘察组的队员正蹲在瓦砾堆边,用手挖着碎石,手指已经磨出了血,却不敢停。 “队长!” 看见卡沙过来,一个队员立刻站起来,指着瓦砾堆的一个角落,“小约瑟和阿米娜就在下面,刚才还听见小约瑟喊了一声,现在没声音了!” 卡沙蹲下来,仔细观察瓦砾堆的结构。上面的预制板已经断裂,斜插在碎石里,下面有个不大的空间,隐约能看见阿米娜的医药箱露在外面。他用手敲了敲预制板,声音很沉闷,说明下面还有支撑,暂时不会完全坍塌,但余震随时可能来,必须尽快把人救出来。 “所有人听着,” 卡沙站起来,大声说,“分成三组,一组用撬棍顶住预制板,防止它往下塌;二组用铁铲清理周围的碎石,注意别碰到下面的人;三组跟我一起,从侧面挖通道,慢慢靠近他们。动作要轻,别用力过猛,避免引发二次坍塌!”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两组队员用撬棍顶住预制板,撬棍下面垫着石块,防止打滑;另一组队员用铁铲小心翼翼地清理碎石,动作慢得像在绣花。卡沙则带着几个人,从侧面开始挖通道。他手里拿着把旧工兵铲,一铲一铲地挖着碎石,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军装,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碎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挖了大概二十分钟,通道终于挖进去一米多。卡沙趴在地上,往里看了看,能看见小约瑟的腿露在外面,裤子被碎石划破了,渗着血。他立刻喊:“小约瑟!能听见吗?” 里面没有回应。卡沙的心揪紧了,他加快速度,用手扒开面前的碎石,手指被尖锐的石头划破,流出血来,他却没感觉到疼。 “小心!” 突然,一个队员大喊一声。卡沙抬头,看见上面的预制板动了一下,有几块碎石掉下来,砸在他的背上,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快顶住!” 卡沙大喊。顶住预制板的队员立刻用尽全力,撬棍被压得咯吱响,像是随时会断裂。 就在这时,卡沙突然感觉到手心发热,像是有股暖流从手心涌出来,顺着手臂传遍全身。他没在意,只想着尽快把人救出来。他伸出手,想抓住小约瑟的腿,把他拉出来,却没想到,就在他用力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里爆发出来,他面前的几块碎石突然被推开,露出了更大的空间。 卡沙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手心还是热的,却没什么异常。旁边的队员也愣住了,刚才那一下,他们都以为卡沙要用很大的力气,却没想到碎石像是被风吹开一样,轻易就动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别愣着!继续挖!” 卡沙反应过来,立刻喊道。队员们也回过神,继续清理碎石。 又挖了十分钟,终于把小约瑟和阿米娜救了出来。小约瑟的腿被砸伤了,晕了过去,阿米娜则是被碎石砸中了头,额头上流着血,但还有呼吸。卡沙立刻让队员把他们抬到安全的地方,让跟着来的民众帮忙打水,清洗伤口。 阿米娜很快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小约瑟…… 小约瑟怎么样了?” “他没事,就是腿受伤了,已经包扎好了。” 卡沙蹲在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 阿米娜接过水,喝了一口,才松了口气。她看着卡沙,突然指着他的手说:“队长,你的手流血了。” 卡沙低头看了看,手心和手指上有好几道伤口,还在流着血。他刚才没感觉到疼,现在才觉得手指发麻。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块破布,随便擦了擦:“没事,小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卡沙抬头,看见两架伊斯雷尼的 F-16 战斗机从天空飞过,留下两道白色的尾迹。他立刻站起来,对所有人说:“所有人立刻撤离这里,回到据点!战斗机过去了,可能会有空袭!” 队员们立刻扶起小约瑟和阿米娜,跟着卡沙往据点跑。民众也纷纷收拾东西,往临时避难所跑。刚才还热闹的废墟,很快就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断墙的声音。 跑回据点时,徐立毅已经组织好民众,躲进了地下室。卡沙把小约瑟和阿米娜交给徐立毅,让他安排人照顾,然后走到据点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战斗机已经不见了,但他知道,威胁还没过去 —— 伊斯雷尼的空袭总是来得突然,说不定什么时候,炸弹就会落在这片废墟上。 “队长,你的手没事吧?” 小约瑟被扶到一边坐下,看见卡沙的手还在流血,忍不住问。 卡沙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查看他的腿伤。伤口已经用绷带包扎好了,阿米娜刚才醒过来时,特意叮嘱过要每隔一小时换次药。“我的手没事,” 卡沙说,“你的腿怎么样?还疼吗?” 小约瑟摇摇头,咧嘴笑了笑:“不疼,就是有点麻。队长,刚才挖我的时候,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碎石推开了,我还以为是超人来了呢。” 卡沙愣了一下,想起刚才手心发热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手心又开始发热,像是有股力量在里面涌动。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难道是最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可能是运气好吧,” 卡沙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你好好休息,等腿好了,还要跟我一起勘察呢。” 小约瑟点点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他太累了,刚才被埋在下面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好卡沙及时赶来。他想起刚才在废墟里,看见阿米娜把医药箱紧紧抱在怀里,说是里面有给孕妇的止痛药,不能丢。他觉得,有卡沙这样的队长,有阿米娜这样的伙伴,他们一定能守住这片废墟,一定能等到和平的那一天。 卡沙站起来,走到据点门口,看着外面的废墟。晨雾已经完全散去,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断墙上,给灰色的废墟镀上了一层金色。不远处的临时棚屋区,那个老太太正把煮好的野菜汤分给孩子们,孩子们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卡沙握紧拳头,手心的热度还在。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会带来什么,但他知道,只要这股力量能保护民众,能守住这片废墟,他就会好好利用它。他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默念着:“只要还有人在,只要还有希望,就一定能守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无人机的嗡鸣。卡沙立刻警惕起来,他掏出望远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架伊斯雷尼的无人机正低空飞行,朝着据点的方向过来。他立刻对队员们喊:“所有人隐蔽!无人机过来了!” 队员们立刻拉着民众躲进地下室,卡沙则留在门口,用望远镜盯着无人机。无人机在据点上空盘旋了一圈,似乎在观察情况,然后慢慢飞走了。 卡沙松了口气,靠在门框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伊斯雷尼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再来,还会发动进攻。但他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并肩作战的队员,有需要保护的民众,还有那股莫名出现的力量 —— 他相信,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一定能守住这片废墟,守住活下去的希望。 夕阳慢慢落下,给废墟染上了一层橘红色。卡沙站在据点的屋顶上,看着下面的民众。孩子们在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玩耍,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女人们则围在一起,缝补着破旧的衣服,偶尔传来几声笑声;男人们则在加固掩体,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没人抱怨。 徐立毅走上屋顶,递给卡沙一瓶水:“勘察组找到的罐头和水已经分下去了,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点,还有几盒没过期的牛奶,给孩子们喝了。” 卡沙接过水,喝了一口,水很凉,顺着喉咙下去,舒服得让他叹了口气。“徐,” 他说,“明天我们继续清理废墟,把地下室再加固一下,准备迎接伊斯雷尼的下一次进攻。另外,让阿米娜多准备些急救用品,说不定会有伤员。” “好,我明天一早就安排。” 徐立毅点点头,看着下面的民众,“你看他们,虽然苦,但还是有笑容。只要他们还能笑,我们就没白守。” 卡沙看着下面的笑容,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小时候父亲说过的话:“战争会摧毁很多东西,但摧毁不了人的希望。只要希望还在,就总有重建家园的一天。” 他握紧手里的水瓶,看着远处的夕阳。明天会很艰难,也许会有伤亡,也许会失去更多,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知道,他守的不是这片废墟,是这些人的笑容,是活下去的希望,是重建家园的可能。 夕阳最后一点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慢慢降临。卡沙站在屋顶上,看着远处伊斯雷尼据点的灯光,心里默念着:“明天,我们继续战斗。”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集:残垣医影(1) 第一章 急救室的铁规 赤岩城废墟的晨雾像被打碎的裹尸布,黏在断墙残垣上不肯散去。铁锈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钻进鼻腔时,小约瑟的军靴正好踩碎第八片瓦砾——比卡沙队长规定的安全行进瓦砾数多了一片。他后腰抵着一截布满弹孔的混凝土断墙,左手死死扛着奥妮亚的胳膊,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制式手枪。枪套是用旧皮带改的,边缘磨得他胯骨生疼,可这点疼根本压不住心里的慌。 “卡沙队长,人带回来了。”他把奥妮亚轻轻放在临时医疗点的门板上,声音比晨雾还轻。门板下垫着两层破军毯,是据点里能找到的最软的东西,可奥妮亚后肩的伤口还是渗出血来,暗红色的血渍在军毯上晕开,像极了三个月前他家屋顶被炮弹炸穿时,糊在窗棂上的晚霞。 医疗点设在一座塌了一半的百货商店底层,承重墙用粗壮的原木斜撑着,墙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靠里的角落,三个阿莱比恩族老人正围着铜锅煮雨水,柴火是拆下来的货架木板,烧得噼啪作响,蒸汽里飘着点麦麸的香气——那是昨天巡逻队在断塔城废墟找到的半袋发霉面粉,马鲁克医生说煮成糊糊至少能填肚子。 中间的货架被改造成了药品台,用铁丝绑着的玻璃瓶里装着草药汁,标签是徐立毅用炭笔写的“止血草”“退烧花”,字迹歪歪扭扭,却每一个都用力刻得很深。最外沿,两个帕罗西图的年轻士兵正帮一个断腿的难民缠绷带,绷带是用旧军装撕的,边角都磨得起毛,缠到第三圈时,难民疼得哼了一声,瘦高个士兵立刻放缓了动作:“忍忍,老哈米德,缠紧点才好得快。” 卡沙刚从断塔城废墟的前哨站回来,军装上还沾着墙灰和暗红色的泥土——那是前几天暴雨冲刷后露出的血迹。他的制式步枪斜挎在肩上,枪托处缠着防滑的布条,枪管上还挂着半片干枯的石楠叶,那是石楠据点的标志。他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奥妮亚的颈动脉,指腹能感受到微弱却坚韧的跳动,像暴雨前藏在云层后的鼓点。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医护包上:深绿色的帆布,边角绣着银色的鹰徽,鹰爪抓着橄榄枝,那是伊斯雷尼军医的专属标志。包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玻璃注射器和一张折叠的油纸。卡沙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伊斯雷尼军医的装备向来规整,这包链松垮的样子,倒像是匆忙中被人动过。 “马鲁克医生,”卡沙抬头喊了一声,声音穿透蒸汽和伤员的低吟,“准备清创。碘酒、镊子、止血棉,还有那瓶从利巴耐国带回来的缝合线。” 马鲁克从铜锅边转过身,花白的胡子上还沾着麦麸。他是前利巴耐国陆军医院的外科主任,战乱时带着一套手术器械逃到赤岩城,现在是石楠据点唯一的正式医生。“队长,她是伊斯雷尼人。”马鲁克走到门板边,目光扫过奥妮亚左胸的姓名牌——奥妮亚·吉尔梅尼,“我们的磺胺只剩下三支了,昨天阿卜杜勒的孩子还在发四十度的高烧,肺里全是痰,再不用药……” “先救她。”卡沙打断他,语气没起伏,但每个字都像从枪膛里退出来的弹壳,沉得能砸出坑。他伸手把奥妮亚的医护包解下来,拉链拉开时发出“刺啦”的轻响:里面除了注射器、纱布、止血粉,还有一小瓶印有伊斯雷尼军方标志的抗生素,标签上的文字是古希伯来语,卡沙只认得“青霉素”的词根。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家书,信纸边缘被水浸过,字迹模糊,只能看清“妈妈”“耶路撒冷”“橄榄园”“平安”几个词,还有右下角一个小小的手绘鹰徽,比医护包上的更精致。 小约瑟在旁边攥紧了枪带,指关节泛白。他昨天在枯河城废墟的地下室发现奥妮亚时,她正躲在一堆破家具后面,后肩被弹片划开一道口子,血把深灰色的军装浸成了黑褐色。昏迷前她还紧紧护着这个医护包,指甲都嵌进了帆布缝里。当时他第一反应是扣扳机——伊斯雷尼的士兵,哪怕是个女兵,也是炸了他家乡的敌人。可卡沙在无线电里说“救治所有伤者,不管他胳膊上戴的是鹰徽还是橄榄枝”,他只能照做。 “队长,万一她醒了反抗怎么办?”小约瑟忍不住问,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被煮雨水的老人听见了,其中一个穿蓝布头巾的老人抬了抬眼,又低下头去拨弄柴火,“她是军医,说不定知道伊斯雷尼的布防,知道银鹰巡逻队的动向……我们把她留在据点,跟留个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卡沙把家书折好放回医护包,抬眼看了看小约瑟。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三个月前还是个在集市上帮父亲卖石榴的少年,现在脸上已经有了硝烟的痕迹。“她现在是伤员。”卡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石楠据点的规矩,第一条,先救活人,再问身份。第二条,枪口永远对准带枪的敌人,不是躺在门板上的伤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马鲁克没再反驳,转身从药品台上拿了个搪瓷盆——盆底有个小洞,用橡皮膏粘住了——倒了点煮过的雨水,又找出仅有的一块肥皂。那是红十字会空投物资里剩下的,只剩下巴掌大一块,马鲁克平时都舍不得用。他蹲到门板边,刚要剪开奥妮亚的军装,卡沙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小心点,弹片可能还在里面。我在断塔城见过伊斯雷尼的反步兵地雷,弹片是锯齿状的,容易嵌进骨缝里。” 奥妮亚的军装是深灰色的府绸面料,耐磨且防水,左胸的姓名牌是铝制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后肩的伤口有两指宽,边缘的皮肤已经红肿发黑,渗血里带着点黄绿色的脓液——马鲁克用镊子轻轻拨开伤口周围的皮肤,奥妮亚的眉头皱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像受伤的小兽。 “弹片没进太深,但有严重的感染迹象。”马鲁克抬头看卡沙,眼神里带着担忧,“得用抗生素,我们的青霉素上周就用完了,只剩下三支磺胺,她包里那瓶是伊斯雷尼军方的青霉素G,浓度比我们的高,效果更好,但……” “用她的。”卡沙毫不犹豫,“先稳住伤势,感染扩散到血液里,神仙都救不活。”他转头看向那个断腿的难民老哈米德,“老哈米德,你的腿怎么样?昨天换的草药还管用吗?” 老哈米德咧嘴笑了笑,露出只剩两颗牙的牙床:“管用,卡沙队长,马鲁克医生的草药敷上,疼就轻多了。那姑娘是伊斯雷尼人?我年轻的时候去过耶路撒冷,那里的橄榄园可大了,不像现在,到处都是断墙。” 小约瑟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三个月前,伊斯雷尼的F-16战机编队掠过他家乡的上空,炸弹落下时,他看到父母经营的石榴摊被气浪掀翻,红色的石榴滚了一地,像一颗颗炸开的血珠。他跟着难民逃到石楠据点,是卡沙给了他第一块饼,第一支枪,还有一句让他记到现在的话:“废墟里的恨够多了,别让你的枪再添新的。”可奥妮亚是伊斯雷尼人,是那些战机驾驶员的同胞。 “队长,”小约瑟走到卡沙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卡沙的耳朵上,“昨天银鹰巡逻队还在枯河城搜,他们的装甲运兵车在废墟里开得震天响,我躲在断墙后面,听见他们用对讲机说‘要找一个带鹰徽医护包的女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救了她,他们肯定会打过来,我们的防线……” 卡沙的目光冷了下来。银鹰巡逻队是伊斯雷尼军方的精锐部队,装备着M113装甲运兵车和M4卡宾枪,上个月还偷袭了帕罗西图的补给队,抢走了三车药品和弹药。石楠据点的防线是用沙袋和断墙堆起来的,最重型的武器就是两门迫击炮,真要是硬碰硬,根本不是对手。 “知道了又怎么样?”卡沙的目光扫过医疗点里的人,最后落在奥妮亚的医护包上,“他们敢来,我们就敢守。徐立毅!”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士兵从药品台后面探出头来,他是据点里的通讯兵,负责监听无线电和绘制地图。“队长,我在。” “去把防线的布防图拿来,再调一下今早的无线电监听记录,看看银鹰巡逻队有没有新动向。”卡沙吩咐道,然后转头看向所有人,“大家听着,从今天起,这个姑娘在据点里的安全,我负责。谁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就是跟我卡沙过不去,跟石楠据点的规矩过不去。” 没人说话。煮雨水的老人停下了手里的木勺,蒸汽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凝结成水珠;缠绷带的士兵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坚定;连角落里一个一直在哭的小孩都安静了下来,攥着母亲的衣角,好奇地看向门板上的奥妮亚。卡沙的话在狭小的医疗点里回荡,像一块石头落进深潭,激起的不是质疑,是信任——从收复南部三城废墟开始,卡沙说过的“保民生、守家园”,从来没食言过。去年冬天,据点断粮的时候,他把自己的那份压缩饼干分给了难民,自己饿了三天,差点晕在放哨的岗位上。 马鲁克打开了奥妮亚的青霉素瓶,用注射器抽了半支——剂量太大怕她过敏。正要往奥妮亚的静脉里推,奥妮亚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树叶。紧接着,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目光先是扫过马鲁克胸前别着的听诊器,又落到卡沙肩上的步枪,突然猛地挣扎起来,想要坐起身。 “别碰我!”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你们是谁?!放开我!” 小约瑟立刻扑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卡沙伸手拦住他:“让她动。她现在很虚弱,翻不了天。” 奥妮亚挣扎着想要推开小约瑟,后肩的伤口一扯,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断墙、破军毯、陌生的脸,还有卡沙胸前帕罗西图的徽章——那是一个圆形的标志,中间是一棵橄榄树,周围环绕着麦穗,是她从小被教导要“消灭”的敌人标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们是帕罗西图?”奥妮亚的声音里带着恐惧,还有一丝不甘,她的手摸索着腰间,却发现医护包不见了,“我是伊斯雷尼军医,编号7349,你们不能抓我!根据《日内瓦公约》,军医享有交战豁免权!” 卡沙蹲在她面前,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避免让她感到压迫。“我们没抓你,是救你。你在枯河城废墟的地下室昏迷了十二个小时,我的人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因为失血和感染休克了。”他指了指旁边的药品台,“你的医护包在那里,我们没动里面的东西,除了这支青霉素——马鲁克医生要用它救你的命。” “救我?”奥妮亚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血沫从她的嘴角溢出,“帕罗西图会救伊斯雷尼人?别骗我了!上个月,你们的人在纳布卢斯城抓了我们的三个军医,到现在都没放回来!你们是想拿我当人质,换你们被我们俘虏的飞行员!” 马鲁克叹了口气,把注射器举到她眼前:“姑娘,我不管你是伊斯雷尼还是帕罗西图,我只知道你现在伤口感染很严重,再不注射青霉素,不出六个小时,感染就会扩散到全身,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我现在给你推药,不想死就别动。” 奥妮亚盯着马鲁克手里的注射器,又看了看卡沙。卡沙的眼神很平静,像枯河城废墟里的深潭,没有敌意,也没有算计,就像在看一个普通的伤者。她想起昏迷前的画面:伊斯雷尼的飞机在枯河城上空盘旋,炸弹落下时,烟尘弥漫,她看到一个阿莱比恩族的女人抱着孩子躲进地下室,那女人的眼神和她妈妈当年抱着她躲火箭弹时一模一样,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那天她本来是跟着银鹰巡逻队去枯河城搜救幸存者的,可巡逻队的队长却命令他们“优先清理敌对分子”,当她看到那个女人和孩子时,她偷偷把她们藏进了地下室,自己却被一枚流弹击中了肩膀。昏迷前,她好像听到巡逻队的人在喊“那个军医跑了,找不到就炸了地下室”。 “你们的药品,够救所有人吗?”奥妮亚突然问,声音低了下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她看到药品台上那些用铁丝绑着的玻璃瓶,里面的草药汁少得可怜,还有那个断腿的难民,腿上缠着的旧军装绷带已经渗出血来。 卡沙愣了一下,然后诚实地摇头:“不够。昨天我们的补给线被银鹰巡逻队切断了,红十字会的空投物资落在了交战区,根本拿不回来。但我们有规矩,优先救最危险的。你现在的感染程度,比老哈米德的断腿、阿卜杜勒的孩子都危险。” 奥妮亚沉默了。她看着医疗点里的人:断腿的老哈米德正冲她笑,煮雨水的老人把一块麦麸饼递到她面前,年轻的士兵们各司其职,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没有她从小听到的“凶残”和“野蛮”。她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指缝里还沾着医护包上的帆布纤维。“推吧,”她对马鲁克说,“别手抖,我怕疼。” 马鲁克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针头扎进奥妮亚的静脉,青霉素缓缓推入。奥妮亚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药物进入血管时的凉意。卡沙站起身,拍了拍小约瑟的肩膀:“你在这守着,别让任何人打扰她,包括那些好奇的孩子。要是她醒了想吃东西,就把我的那份压缩饼干拿给她——是巧克力味的,比麦麸饼好吃。” “队长,那你吃什么?”小约瑟问。 “我去前哨站看看,老穆萨那里应该还藏着半袋椰枣。”卡沙笑了笑,转身向医疗点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卡沙回头看了一眼。奥妮亚靠在门板上,眼睛闭着,眉头却还皱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晨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断墙的缝隙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落在她的医护包上,银色的鹰徽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又很快被阴影盖住。医疗点里,马鲁克正在收拾器械,煮雨水的老人又开始搅动铜锅,麦麸的香气更浓了,混合着青霉素的药味,形成一种奇怪却让人安心的味道。 走出医疗点,据点里的景象映入眼帘。石楠据点建在赤岩城废墟的制高点,周围用沙袋和断墙筑起了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上布满了绊发雷,拉雷的铁丝拴在周围的断柱上,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第二道防线设置了六个火力点,每个火力点都配备了一挺PK通用机枪,机枪手正趴在沙袋后面,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废墟;第三道防线是据点的核心,那里有通讯室、弹药库和临时指挥部,屋顶上架着一部雷达,虽然老旧,但还能监测到十公里内的飞机动向。 “队长!”通讯兵徐立毅拿着一张地图跑了过来,他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上,“刚监听到银鹰巡逻队的通讯,他们在枯河城废墟没找到人,现在正往石楠据点方向移动,大概有一个排的兵力,还带着两辆M113装甲运兵车。” 卡沙接过地图,铺在旁边的一块平整的断墙上。地图上用红笔标出了银鹰巡逻队的路线,用蓝笔标出了石楠据点的防线。“他们的速度怎么样?预计什么时候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速度不快,废墟里不好走,预计中午十二点左右能到我们的警戒范围。”徐立毅推了推眼镜,“队长,要不要把那个伊斯雷尼女人藏起来?要是让银鹰巡逻队知道我们救了她,他们肯定会以此为借口进攻。” 卡沙盯着地图,手指在银鹰巡逻队的路线上划过。“藏不住,他们肯定有红外热像仪,据点就这么大,藏哪儿都能被找出来。”他抬起头,看向第一道防线,“通知各火力点,加强警戒,尤其是西北方向——那里的断墙最矮,容易被突破。让前哨站的老穆萨带两个人,去西北方向的废墟里设置几个饵雷,延缓他们的速度。” “是!”徐立毅转身跑去通讯室。 卡沙走到第二道防线的一个火力点旁,机枪手是个叫阿里的年轻人,他正擦拭着PK通用机枪的枪管。“阿里,子弹够吗?”卡沙问。 “够,队长,昨天刚从弹药库领了两百发子弹。”阿里笑着说,露出一口白牙,“就是这机枪有点老了,打长了容易卡壳。” “老归老,关键时刻能救命。”卡沙拍了拍机枪的枪托,“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我们的弹药不多,要把每一颗子弹都用在刀刃上。” 阿里点点头:“放心吧队长,我心里有数。” 卡沙又走到弹药库,管理员是个叫萨利姆的老人,他正把子弹装进弹链。“萨利姆大叔,迫击炮的炮弹还有多少?” “还有八发高爆弹,两发烟幕弹。”萨利姆叹了口气,“要是银鹰巡逻队真的打过来,这点炮弹怕是不够用。” “够了,先用烟幕弹掩护,再用高爆弹炸他们的装甲运兵车。”卡沙说,“装甲运兵车的侧面装甲薄,高爆弹能炸穿。” 从弹药库出来,卡沙走到前哨站。前哨站设在据点西北方向的一座断塔上,老穆萨正拿着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废墟。“队长,你来了。”老穆萨放下望远镜,“刚看到几个银鹰巡逻队的侦察兵,在三公里外的废墟里活动。” “知道了,我让徐立毅通知你,带两个人去设置饵雷。”卡沙说,“用那种跳雷,威力不用太大,能伤到人就行,主要是延缓他们的速度。” “明白。”老穆萨拿起放在旁边的两枚跳雷,“我这就去,保证让他们尝尝滋味。” 卡沙站在断塔上,向远处望去。赤岩城的废墟绵延数公里,断墙残垣像一具具巨大的骨架,在阳光下沉默地矗立着。远处,银鹰巡逻队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前进,装甲运兵车的履带碾过瓦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阿尔-基塔布》,那是他爷爷留给他的,封面已经磨损,扉页上用阿拉伯语写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前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爷爷说等他经历了战争,就明白了。现在他有点明白了——天地对万物都一样,没有偏爱,也没有憎恨,炸弹落在帕罗西图人的头上,和落在伊斯雷尼人的头上,都是一样的疼。 “队长!”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医疗点那边出事了!那个伊斯雷尼女人醒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很紧急!” 卡沙心里一紧,难道奥妮亚要反悔了?还是银鹰巡逻队有什么新的动向她知道?他立刻跑下断塔,向医疗点奔去。 冲进医疗点,卡沙看到奥妮亚坐靠在门板上,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她看到卡沙进来,立刻说道:“卡沙队长,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银鹰巡逻队这次来石楠据点,不只是为了找我。” 卡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什么情报?” “他们接到了命令,要摧毁石楠据点的通讯塔。”奥妮亚的声音很急促,“昨天我在枯河城的时候,听到巡逻队的队长跟上级通讯,说石楠据点的通讯塔是帕罗西图的重要联络点,摧毁它就能切断你们和其他据点的联系。他们还带了火箭筒,专门用来炸通讯塔的!” 卡沙的脸色变了。通讯塔是石楠据点的生命线,一旦被摧毁,他们就无法和其他据点联系,也无法请求支援,只能孤军奋战。“你说的是真的?”他问,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他不确定奥妮亚是不是在骗他,毕竟她是伊斯雷尼人。 “是真的!”奥妮亚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递给卡沙,“这是我的身份牌,编号7349,你可以去查。我没必要骗你,要是通讯塔被炸毁,你们守不住据点,我也活不了。银鹰巡逻队的队长是个疯子,他根本不在乎平民的死活,上次在纳布卢斯城,他为了抓一个帕罗西图的士兵,炸了一整个街区!” 卡沙接过身份牌,上面刻着奥妮亚的名字和编号,还有伊斯雷尼军方的标志。他相信了奥妮亚的话——身份牌做不了假,而且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恐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卡沙站起身,“徐立毅!” 徐立毅跑了进来:“队长,怎么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立刻通知通讯室,把通讯塔转移到地下掩体里,快!”卡沙命令道,“再让萨利姆大叔准备四发烟幕弹,等银鹰巡逻队靠近,就用烟幕弹掩护通讯塔转移!” “是!”徐立毅转身跑去通讯室。 奥妮亚看着卡沙忙碌的身影,突然说道:“卡沙队长,我还有个请求。” 卡沙回头看她:“你说。” “我想帮你们。”奥妮亚说,“我是军医,我可以帮马鲁克医生救治伤员。而且我知道银鹰巡逻队的战术,他们喜欢从侧翼进攻,尤其是西北方向的断墙那里,那里的防御最薄弱。” 卡沙看着奥妮亚,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想起了那句“废墟里的恨够多了”,也许,仇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信任和合作才是。“好。”卡沙点了点头,“马鲁克医生,你带奥妮亚熟悉一下医疗点的情况,给她准备一套干净的手术服。” 马鲁克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队长。” 卡沙又看了奥妮亚一眼,然后转身向指挥部走去。阳光透过断墙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奥妮亚的身上,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她来到石楠据点后,第一次露出微笑。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敌人,而是这个据点的一员。 指挥部里,卡沙看着墙上的地图,眉头紧锁。银鹰巡逻队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了,他们必须在这一个小时内转移通讯塔,加强西北方向的防御。他拿起对讲机,对着里面说道:“各单位注意,银鹰巡逻队即将到达,做好战斗准备。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守住据点,保护平民,不是消灭敌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对讲机里传来各个单位的回应:“收到,队长!” 卡沙放下对讲机,走到窗户边,看向远处的废墟。银鹰巡逻队的身影越来越近,装甲运兵车的履带碾过瓦砾,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一场恶战即将开始,石楠据点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这些人的手里。 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阿尔-基塔布》,爷爷的话在他耳边响起:“战争不是目的,和平才是。哪怕在废墟里,也要种下橄榄树的种子。”卡沙知道,奥妮亚就是那颗种子,一颗在仇恨的废墟里种下的和平种子。他相信,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发芽,会长成参天大树,为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带来和平。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集:残垣医影(2) 第二章 粮与药的天平 石楠据点的粮仓在一座半塌的银行地下室里,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是徐立毅写的 “按人定量,一日两餐”。卡沙走进去时,徐立毅正蹲在粮堆前,用勺子把麦麸和麦粒分开。 “队长,你来了。” 徐立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昨天从断塔城运回来的麦子,筛完之后能吃的只有这么点。” 他指了指旁边的麻袋,里面的麦粒还没半袋,麦麸倒堆了满满一筐。 卡沙蹲下去,抓起一把麦粒,颗粒很小,还有不少是瘪的。“够多少人吃?” “据点现在有三百二十七个人,老弱妇孺占一半。按每人每天二两算,这些麦子顶多撑五天。” 徐立毅叹了口气,“而且我们的盐也快没了,昨天去枯河城废墟找,只找到半袋受潮的。” 卡沙把麦粒放回麻袋,站起身:“再派两队人去赤岩城废墟搜,重点找以前的粮店和超市,注意安全,避开伊斯雷尼的巡逻队。” “我已经安排了,沙雷带着一队去了,应该中午能回来。” 徐立毅顿了顿,“对了,医疗点那边…… 那个伊斯雷尼女兵,真要一直救着?” “怎么了?” “刚才马鲁克来说,她的伤口需要每天换药,我们的纱布和止血粉本来就紧张,再给她用,其他人可能就不够了。” 徐立毅的声音很轻,“还有,难民里有人在说,凭什么救敌人,不救自己人。” 卡沙沉默了。他知道徐立毅说的是实话。石楠据点的资源就像一杯水,给了奥妮亚,其他人就只能少喝一口。可他忘不了奥妮亚睁开眼时的恐惧,忘不了她最后松开拳头的样子 —— 那不是敌人的样子,是一个在战乱里想活下去的人的样子。 “去医疗点看看。” 卡沙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上面传来争吵声。是沙雷的声音,很冲,带着火气。 “我不同意!凭什么把药给那个伊斯雷尼女人?阿卜杜勒的孩子发了三天烧,退烧药都快没了,你让马鲁克先救他!” “沙雷,卡沙队长说了,先救最危险的。那个女兵伤口感染,再不治会败血症的。” 是小约瑟的声音,有点急,却没那么有底气。 卡沙加快脚步走上去,看到沙雷正站在医疗点门口,手里攥着个药瓶,脸涨得通红。小约瑟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马鲁克站在里面,一脸为难。奥妮亚靠在门板上,眼睛睁着,看着门口的争执,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回事?” 卡沙开口,声音不高,却让争吵声立刻停了。 沙雷看到卡沙,立刻走过去,把药瓶递给他:“队长,这是最后一瓶退烧药,阿卜杜勒的儿子烧到 39 度,马鲁克却说要先给那个女人换伤口的药,你说这像话吗?” 卡沙接过药瓶,看了一眼,是利巴耐国生产的退烧药,标签都快掉了。他看向马鲁克:“阿卜杜勒的孩子现在怎么样?” “烧一直没退,刚才还咳嗽,怕是肺炎。” 马鲁克说,“但奥妮亚的伤口也很严重,昨天换的纱布已经渗血了,必须重新清创,不然感染会扩散。” “那就先给孩子用退烧药。” 卡沙把药瓶递给沙雷,“你去把药给阿卜杜勒,让马鲁克等会儿再给奥妮亚换药。” 沙雷愣了一下,好像没料到卡沙会这么说。小约瑟也愣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卡沙用眼神制止了。 奥妮亚突然开口:“不用等。” 她撑着门板想坐起来,动作有点吃力,“我的伤口我自己能处理,你们的药,先给孩子。” 所有人都看向她。沙雷皱了皱眉,没说话,好像不相信她会这么说。小约瑟急了:“不行,你自己怎么处理?伤口那么深 ——” “我是军医。” 奥妮亚打断他,从身边的医护包里拿出一小卷纱布和一瓶消毒水,“我包里还有点药,够我用两次的。你们的药,留给更需要的人。” 卡沙看着奥妮亚手里的医护包,突然想起昨天看到的家书。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你的药够吗?” “够。” 奥妮亚点头,眼神很坚定,“我既然当了军医,就知道怎么在缺药的情况下处理伤口。你们不用为难,先救孩子。” 马鲁克叹了口气:“姑娘,你的心意我懂,但清创需要工具,你自己弄不了。这样吧,我先去给阿卜杜勒的孩子喂药,回来就给你处理伤口,最多半小时,行吗?” 奥妮亚点头:“行。” 沙雷没再说什么,拿着退烧药转身走了。小约瑟松了口气,靠在门框上,对奥妮亚说了句 “谢谢”。奥妮亚没理他,闭上眼睛,靠在门板上休息。 卡沙没走,蹲在她旁边,看着她的医护包:“你包里的药,是你自己带的?” “嗯。” 奥妮亚睁开眼,“我们出任务时,医护包都会备足三天的药,以防万一。” “你为什么要当军医?” 卡沙突然问。 奥妮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我妈妈是护士,当年帕罗西图的火箭弹炸了我们家,我妈妈为了救邻居,被弹片划伤了腿,后来感染死了。我那时候就想,要是我能当医生,就能救更多人,不管是伊斯雷尼人,还是阿莱比恩族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卡沙没说话。他想起自己的爷爷,也是医生,在胡拉西国学医,回来后在赤岩城开了个小诊所,不管是谁来求医,都不收钱。后来伊斯雷尼的军队来了,爷爷为了保护一个阿莱比恩族的病人,被士兵开枪打死了。 “可现在,你却在为伊斯雷尼的军队做事。” 卡沙说。 奥妮亚的眼神暗了下来:“我没得选。伊斯雷尼规定,每个年轻人都要服兵役,我学医,只能当军医。我不想杀人,只能救能救的人。” 她顿了顿,“昨天在枯河城,我看到你们的飞机炸了平民区,有个女人抱着孩子躲进地下室,跟我妈妈当年一模一样。我那时候就在想,这场仗,到底要打多久?” 卡沙看着她,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他一直以为,伊斯雷尼的士兵都是冷酷的,都是把阿莱比恩族人当敌人的。可奥妮亚不是,她跟他一样,只是个想在战乱里救几个人的普通人。 “会有停火的一天的。” 卡沙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只要还有人想着救别人,不管他是哪个阵营的。” 奥妮亚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暗了下去:“希望吧。不过我估计,等我伤好了,你们还是会把我交给伊斯雷尼,或者……”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不会。” 卡沙摇头,“我答应过你,会保证你的安全,直到你伤愈。到时候你想走,我可以放你走;你想留下,只要不跟我们为敌,石楠据点也有你的位置。” 奥妮亚愣住了,看着卡沙的眼睛,好像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比如谎言,比如算计。可她看到的,只有平静和真诚。她突然想起妈妈临终前说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信,好人比坏人多。” 马鲁克回来了,手里拿着清创的工具。“姑娘,现在可以给你换药了。” 奥妮亚点头,把医护包递给马鲁克:“里面有消毒水,比你们的好用,你用这个。” 马鲁克接过医护包,打开看了看,惊讶地说:“这是阿美莉卡国生产的消毒水,效果比我们的好太多了。你真是……” 他没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开始给奥妮亚清创。 卡沙站起身,对小约瑟说:“你继续在这守着,有情况随时报告。” 然后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听到奥妮亚对马鲁克说:“医生,等会儿换药完,能不能把剩下的消毒水给你?你们的药太少了,这个能救更多人。” 卡沙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暖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阿尔-基塔布》,翻到昨天看到的那一页:“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他好像有点懂了,真正的善良,不是只对自己人好,而是像水一样,滋养所有需要的生命,不管它是什么颜色,什么阵营。 石楠据点的广场上,几个孩子正在断墙边玩石子。他们的衣服很破,脸上带着灰,但笑声很响。卡沙看着他们,突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难,只要还有这样的笑声,还有奥妮亚这样愿意把药让给别人的人,这个废墟里,就还有希望。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集:砾土饮露 —— 陌生医者的第一夜(1) 第一章 断墙下的 “异类”:带回据点的抉择 赤岩城的断墙在暮色里像一排枯骨,风卷着沙尘掠过弹孔密布的混凝土,把远处零星的枪声揉成模糊的闷响。卡沙蹲在一处坍塌的商场二楼,指尖划过墙面上残留的儿童涂鸦 —— 蓝色的太阳、黄色的小花,颜料早已被硝烟熏得发黑,却还固执地透着几分未被碾碎的生气。 “首领,西街区清理完了,没发现残余的伊斯雷尼巡逻队,只找到三个受伤的难民,还有…… 一个‘活的’。” 小约瑟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几分犹豫,“是伊斯雷尼的兵,女的,穿医护服,昏过去了,胸口有弹伤,还攥着医护包。” 卡沙的手指顿了顿。收复赤岩、枯河、断墙三城的废墟刚过去四个小时,游击队的士兵们还在忙着加固临时防线,难民们则在断壁间捡拾能用的木板和布料,整个 “砾石营”(临时据点的名字,因遍地碎石得名)都笼罩在 “战后初定却危机四伏” 的紧绷里。此时带回一个敌方士兵,尤其是伊斯雷尼的 —— 哪怕是医护兵,也注定会引发争议。 “她有武器吗?” 卡沙站起身,俯瞰着楼下忙碌的人群:几个老人正把捡来的塑料布搭成简易帐篷,一个穿破洞毛衣的小孩抱着半块发霉的面包,眼神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士兵。这是他坚持 “先保民生再整防线” 的原因 —— 废墟里的人,比钢筋水泥更需要 “防线”。 “搜过了,医护包里只有绷带、止血粉、注射器,还有一本写满伊斯雷尼文字的手册,腰侧有把匕首,已经收了。” 小约瑟的声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她的伤不轻,要是扔在这儿,今晚的低温就能把她冻没了…… 您早上说过,‘所有伤者,不管是谁,都得救’。” 卡沙沉默了。早上在临时会议上,卡里姆就反对过这个决定 ——“伊斯雷尼的子弹没长眼,他们杀我们的人时可没手软,凭什么救他们的兵?” 当时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和他们的区别,不是杀不杀人,是能不能守住‘不放弃生命’的底线。” 可真到了眼前,这 “底线” 却要面对实实在在的风险:士兵的不满、难民的恐惧、甚至可能隐藏的情报威胁。 通讯器里传来小约瑟轻微的咳嗽声,卡沙抬头看向西街区的方向 —— 那里的夕阳正沉下去,把断墙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想起三天前在枯河城见到的场景:一个伊斯雷尼的医护兵跪在被炸塌的医院前,抱着一个死去的朱伊斯族小孩,哭得浑身发抖。那时卡里姆要开枪,是他拦住的 ——“她的枪没对着我们,她的眼泪也没装假。” “把她带回来,送到三号医疗点,派两个人看守,别让她靠近防线和难民聚集区。” 卡沙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告诉医疗组,优先处理难民的伤,她的伤…… 找个懂点外科的士兵先处理,等明天再说。” “明白!” 小约瑟的声音松了口气。 卡沙关掉通讯器,转身走向楼下的临时指挥点。刚下到一楼,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卡里姆 —— 后者肩上扛着一挺重机枪,脸上沾着沙尘,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听说你要把伊斯雷尼的兵带回据点?” 卡里姆把机枪往地上一放,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火气,“现在防线还没扎稳,难民里一半人都有家人死在伊斯雷尼手里,你把敌人带进来,是想让大家内讧吗?” “她是医护兵,受伤了。” 卡沙看着卡里姆,语气平静,“我们收复的是三城废墟,不是‘只许活自己人’的坟墓。要是连个受伤的医护兵都容不下,我们和那些炸医院的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就是她手里的枪可能杀过我们的兄弟!” 卡里姆往前走了一步,拳头攥得发白,“你忘了断墙城的医院是怎么被炸的?忘了那些躺在手术台上就没了呼吸的人?现在你让我们救她?” 卡沙的眼神沉了沉。断墙城医院的事他没忘 —— 三天前,伊斯雷尼的空袭精准击中了标着红十字的建筑,二十三个医护人员、五十六个病人,全没了。可他也没忘,昨天在赤岩城的废墟里,一个伊斯雷尼的小兵冒着炮火把一个阿莱比恩族的老太太抱到安全区,最后自己被流弹击中。 “我没忘。” 卡沙的声音缓了些,“但我也没忘,我们打仗,是为了让更多人能活下来,不是为了把‘恨’变成新的杀人理由。她是伊斯雷尼的兵,但她现在是个伤者,没武器,没威胁。要是我们连这点容身之地都不给,那我们守护的‘民生’,也只是个空架子。” 卡里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浑浊的水,对卡沙说:“首领,西街区的孩子都渴了,储水罐里的水只够明天早上的,能不能…… 找些水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卡沙接过碗,指尖触到冰凉的陶壁,水里还飘着细小的沙粒。他抬头看向卡里姆,眼神里多了几分恳求:“防线要建,水要找,人也要救。卡里姆,我们现在缺的不是‘恨’,是能让大家一起活下去的底气。这个伊斯雷尼的医护兵,或许…… 能帮上忙。” 卡里姆盯着卡沙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机枪:“我会派两个人看守她,要是她敢耍花样,我第一时间毙了她。” 说完,他转身走向防线的方向,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僵硬。 卡沙看着卡里姆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水。风又起了,卷起地上的沙尘,迷了眼。他想起《阿尔-基塔布》里的那句话 ——“道可道,非常道”,或许这就是 “未知” 的境遇:你不知道救的人会不会带来危险,不知道坚持的 “善意” 会不会被辜负,但你只能选一条路走下去,因为这条路的尽头,藏着大家活下去的可能。 这时,通讯器又响了,是小约瑟:“首领,人带回来了,已经送到三号医疗点,医疗组的老胡正在给她处理伤口,她说…… 她叫奥妮亚?吉尔梅尼。” “奥妮亚?吉尔梅尼。” 卡沙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记住一个即将闯入他们 “生存棋局” 的陌生棋子。他把碗里的水递给身边的通讯兵:“给西街区的孩子送去,告诉徐立毅,明天一早,带一队人去旧泉坑(废弃水井的名字)看看,能不能把井清理出来,我们需要水。” “是!” 卡沙转身走向三号医疗点。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据点里亮起了煤油灯,昏黄的光在断墙间摇曳,像一片微弱却倔强的星火。他知道,这个叫奥妮亚的伊斯雷尼医护兵,只是他们 “生存突围” 路上的第一个 “意外”,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他们 —— 缺水、缺粮、缺建材,还有随时可能再来的空袭。 但至少,今晚,他们给了一个敌人 “活下去” 的机会。这或许不算什么,却也是废墟里,一点微弱的 “道”。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集:砾土饮露 —— 陌生医者的第一夜(2) 第二章 砾石营的夜:缺水危机与警惕的目光 三号医疗点的铁皮招牌在夜风里发出“哐当”的震颤声,这处依托坍塌超市仓库改建的临时医疗站,屋顶被122mm榴弹炸开的破洞用三层塑料布和加固木板拼接覆盖,边缘用铁丝紧紧勒在断裂的钢梁上。风从塑料布的缝隙里钻进来,裹挟着沙尘扑向悬在房梁上的煤油灯,橙黄色的火苗剧烈摇晃,将墙上医护人员的影子扯成扭曲的怪形。 卡沙的作战靴踩过满地碎玻璃时发出清脆的“咯吱”声,他刚走到用弹药箱堆砌的门槛前,就见老胡掀开门帘出来。这位鬓角斑白的医疗组长手里攥着卷沾血的绷带,绷带边缘还在滴落暗红色液体,眉头拧成了疙瘩,鼻梁上架着的塑料框眼镜蒙着层灰雾。 “怎么样?”卡沙迎上去,右手下意识按在腰间的P226手枪握把上,声音压得极低——医疗点里躺着三个重伤员,任何嘈杂都可能撕裂他们脆弱的意识。 老胡把绷带扔进旁边标注“医疗废弃物”的铁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左胸贯通伤,距离心脏仅2.3厘米,万幸没打穿肺叶,但肋间动脉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我用吸收性明胶海绵做了压迫止血,静脉推注了500ml平衡液,现在血压勉强维持在90/60mmHg。”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人还在浅昏迷,瞳孔对光反射存在,预计明早五点左右能醒。这姑娘体质真是硬,要是普通难民,这种出血量撑不过四十分钟。” 老胡顿了顿,往医疗点里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她那个棕色医护包是伊斯雷尼陆军制式装备,我检查过了,里面除了三支头孢曲松钠、两瓶利多卡因,还有个微型注射器——不是医用规格,像是……情报部门用的毒剂注射装置。不过里面是空的,保险栓也没打开。” 卡沙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掀开塑料门帘往里看,仓库角落用防潮垫和军绿色毯子铺成临时病床,奥妮亚躺在上面,浅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她的左手始终紧紧攥着那个医护包,指节泛白,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木。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病床两侧,九五式自动步枪的枪口朝下,但保险都处于半开状态,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奥妮亚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把她的医护包收进弹药箱锁好,钥匙由你保管。”卡沙对老胡吩咐道,转而看向两名士兵,“除了必要的医疗检查,不准让她接触任何金属物品,包括你们的枪托。通讯器全部关机放在值守点,谁跟她多说一句话,按违反战时纪律处理。” “是!”两名士兵齐声应答,声音里没有丝毫含糊。 卡沙又转向老胡:“难民的伤情统计出来了吗?今天接收的人数不少。” 老胡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借着煤油灯光念道:“截至19时,共接收12名难民伤员:7名砸伤,3名划伤,2名胫骨骨折。砸伤的用碘伏消毒后包扎完毕,骨折的用夹板和弹性绷带做了固定。问题是……”他的声音沉了下去,“缺水。清洗伤口只能用沉淀过滤后的雨水,杂质还是很多,刚才给奥妮亚处理伤口用了450ml纯净水,现在储水罐里只剩47升了。” “47升?”卡沙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砾石营现有312人,其中战斗人员87人,难民225人,包括43名老人和58名儿童。按照战时最低用水标准——每人每天500ml,这些水连明天中午都撑不过。更要命的是,医疗用水需要绝对纯净,伤员感染的风险会随着水质下降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想起上午在断墙城看到的场景:伊斯雷尼军队撤退时炸毁了所有供水设施,自来水厂的储水塔像个残破的巨人矗立在废墟中,里面空空如也。徐立毅勘察回来报告说,旧泉坑可能还有可用水源,但那里距离据点三公里,处于交战缓冲区,清理碎石、安装抽水泵都需要时间,还得防备敌人的巡逻队。 “明天凌晨四点,我跟徐立毅带技术组去旧泉坑。”卡沙拍了拍老胡的肩膀,掌心能感受到对方肩胛骨的突出,“你今晚把所有伤员的病历整理好,尤其是那两个骨折的,每小时测一次体温。抗生素省着点用,优先给儿童和老人。” “放心吧首领,我让小王和小李轮班值守。”老胡把笔记本塞回口袋,又拿起铁桶旁的消毒喷雾,对着门帘喷洒起来。 卡沙离开三号医疗点时,夜色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据点里实行严格的灯火管制,只有值守点和医疗点亮着微弱的煤油灯。他沿着用沙袋堆砌的防御墙往前走,作战靴踩在沙土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防御墙外侧埋着两排跳雷,拉发线用细铁丝固定,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路过难民聚集区时,卡沙放慢了脚步。二十多顶迷彩帐篷和临时搭建的塑料棚散布在断墙之间,不少人还没睡。一个穿补丁外套的中年男人正用捡来的针线缝补破洞的裤子,针脚歪歪扭扭;几个孩子围坐在一个老妇人身边,听她讲战前的故事,眼神里满是向往;还有个年轻女人靠在断墙上,怀里抱着熟睡的婴儿,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是伊斯雷尼控制区的方向,眼神里混杂着恐惧与迷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首领叔叔!”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卡沙低头,看到个穿红色外套的小女孩从帐篷里跑出来,手里抱着个缺了口的陶罐,罐身上还印着战前超市的商标。小女孩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明天……明天能有水喝吗?我的罐子已经空了,妈妈说再没水,弟弟就会生病。” 卡沙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她的头发又干又黄,像枯草一样,脸上沾着沙尘,只有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他接过陶罐,里面确实空空如也,内壁上还留着干涸的水渍,手指能摸到细小的盐粒——那是最后一点水蒸发后留下的痕迹。 “能。”卡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天太阳升起前,叔叔一定给你的罐子装满干净水,让弟弟能喝上甜甜的水。”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压缩饼干,这是他今天的晚餐份额,掰成两半递给小女孩,“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小女孩接过饼干,用力点了点头,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谢谢叔叔!妈妈说,首领叔叔是好人,跟着您就能活下去。”说完,她抱着陶罐和饼干,像只小兔子似的跑回帐篷,钻进妈妈的怀里。帐篷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随后是一声压抑的啜泣。 卡沙站起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望着那些在黑暗中闪烁的煤油灯光,每一盏灯下都是一个挣扎求生的家庭。他们是战火中的幸存者,却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把砾石营当成了最后的避风港。他不能让他们失望,更不能让他们失去希望。 卡沙继续往前走,来到据点的制高点——一座坍塌的水塔顶端。这里被改造成了观察哨,四个方向都架设了夜视望远镜。他爬上用梯子搭建的简易平台,值班的哨兵立刻起身敬礼:“首领好!” “情况怎么样?”卡沙回了个军礼,接过哨兵递来的夜视望远镜。 “西北方向三公里处,伊斯雷尼的探照灯每十分钟扫描一次,没有发现人员活动迹象。东南方向的废弃工厂里,有三只野狗在游荡。”哨兵汇报道,语气一丝不苟。 卡沙透过夜视望远镜望去,整个砾石营的全貌尽收眼底。星星点点的煤油灯散布在断墙与帐篷之间,像一片微弱的星海;防御墙外侧的跳雷拉发线在夜视镜下泛着绿色的荧光;远处的伊斯雷尼控制区一片漆黑,只有几个岗哨的探照灯在来回扫射,光柱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猎物。 他想起白天收复砾石营时的场景:陆锋带领突击组从东侧突破,用炸药包炸开敌人的铁丝网防线;徐立毅的技术组紧随其后,快速修复了被破坏的通讯设备;难民们则跟在战斗人员后面,捡拾能用的物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终于有个地方落脚”的庆幸,却也藏着“不知道能住多久”的不安。 “首领,您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卡沙回头,看到徐立毅拿着一卷地图爬上平台,他的眼眶里布满血丝,显然是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 “看看防线情况。”卡沙放下望远镜,指了指下面的据点,“水的问题必须在明天解决,否则不用敌人进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徐立毅展开地图,借着月光指了指上面的红点:“旧泉坑的位置确认无误,在枯河城以西3.2公里,坐标北纬37°21′,东经112°35′。根据战前资料,这是个深27米的民用水井,配备了潜水泵。轰炸时井口被碎石和倒塌的房屋掩埋,初步估计清理需要3-4小时。我已经让技术组准备了工兵铲、撬棍和便携式发电机,明天凌晨四点准时出发。” “我跟你们一起去。”卡沙说,“陆锋留在据点坐镇,让他重点加强西侧防线的布防。伊斯雷尼最近在缓冲区活动频繁,很可能会来试探我们的虚实。” 徐立毅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那个伊斯雷尼医护兵……您打算怎么处理?老胡刚才跟我说,她的医护包里有情报部门的装备,说不定是个间谍。” “现在还不能确定。”卡沙的目光投向三号医疗点的方向,“她的伤还没好,暂时没有威胁。老胡说她的医护包里有抗生素,这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那两个骨折的难民已经出现低热症状,很可能是感染的前兆。” “可万一她是间谍呢?”徐立毅的语气里带着担忧,“我们现在的防御工事还没完善,通讯系统也不稳定,要是她向伊斯雷尼传递情报,据点就危险了。” 卡沙沉默了几秒。他知道徐立毅说得有道理,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导致灭顶之灾。但他也无法忽视奥妮亚医护兵的身份——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或许在立场之外,还有人性的存在。 “我会亲自审问她。”卡沙终于开口,“在她醒来前,让士兵24小时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她。如果她真的是间谍,我会按战时纪律处理;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医护兵……我们不能因为仇恨,就放弃一个可能拯救生命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徐立毅叹了口气,没再反驳。他知道卡沙的性格——在残酷的战争中,依然坚守着内心的原则。这份原则或许在有些人看来“不切实际”,但正是这份原则,让砾石营的人们凝聚在一起,在绝望中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夜风更冷了,卷起地上的沙尘,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卡沙裹紧了身上的战术外套,看向远处的探照灯。光柱在黑暗中移动,像一把冰冷的刀,割裂了夜空。他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缺水的危机、敌人的威胁、奥妮亚的谜团,像三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走吧,去指挥点看看陆锋的防线部署。”卡沙拍了拍徐立毅的肩膀,率先走下平台。 临时指挥点设在一处完好的地下室里,门口由两名士兵值守,手里的自动步枪上装着消音器。卡沙和徐立毅走进去时,陆锋正在用粉笔在墙上的地图上标注防御位置。他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胸前的战术背心挂满了弹匣和手雷,脸上还带着未擦去的油污——下午他亲自检修了三辆装甲车,确保随时能投入战斗。 “首领。”陆锋看到他们进来,停下手里的动作,敬了个军礼。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 “西侧防线怎么部署的?”卡沙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代表砾石营的蓝色区域上。 陆锋指着地图上的防线标记:“我把87名战斗人员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30人,负责前沿阵地的警戒,每5人一组,设置6个观察哨,配备夜视仪和对讲机;第二梯队40人,作为机动力量,部署在防线后侧,一旦发现敌人,能在3分钟内抵达支援;第三梯队17人,负责据点内部的安保,重点看守医疗点、储水点和弹药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在西侧防线外500米处设置了三道绊发式信号弹,只要有人触发,我们就能第一时间收到警报。装甲车停在指挥点附近,随时可以出动。” 卡沙满意地点点头。陆锋的部署周密严谨,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明天我和徐立毅去旧泉坑找水,据点就交给你了。”他说,“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主动开火。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缺水问题,不是跟伊斯雷尼硬碰硬。” “放心吧首领。”陆锋的眼神坚定,“只要我在,就不会让敌人踏进砾石营一步。那个伊斯雷尼医护兵……需要我派专人看守吗?” “不用,医疗点已经有士兵值守了。”卡沙说,“你重点关注防线情况,有任何异常立刻用加密频道联系我。” “是!” 卡沙走到指挥点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铁皮柜,柜子里是据点的储水情况记录表。他翻开本子,上面详细记录着每天的用水量和储水量:3天前储水200升,2天前150升,昨天100升,今天……47升。每一个数字都在提醒他,时间紧迫。 “首领,喝点水吧。”徐立毅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这是今天省下来的纯净水。” 卡沙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有点凉,却带着一丝清甜,滋润着干渴的喉咙。他喝了两口就拧上盖子,递给徐立毅:“你也喝点,明天还要干活。” 徐立毅推辞道:“我不渴,您留着吧。” “拿着。”卡沙把水壶塞到他手里,“我们都得保持体力,才能解决水的问题。” 徐立毅不再推辞,喝了一口,把水壶收进战术背心的口袋里。 卡沙走到指挥点的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夜色更深了,据点里的煤油灯大多已经熄灭,只有巡逻士兵的手电光在黑暗中移动,像一颗颗流动的星。他想起白天那个穿红色外套的小女孩,想起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抱着空陶罐问“明天能有水喝吗”的样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阿尔-基塔布》,这是他从断墙城的图书馆废墟里捡来的。封面已经被烧毁了一半,里面的纸页也泛黄发脆,但他依然每天都会翻看。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卡沙轻声念着这句话。在这片被战火撕碎的土地上,生存之道或许就是这样——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不变的规则,只能在绝境中寻找希望,在仇恨中坚守善良。那个叫奥妮亚的伊斯雷尼医护兵,就像是这条路上的一个岔路口,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走下去,因为他身后是三百多个等待活下去的生命。 “首领,该休息一会儿了,明天还要早起。”徐立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卡沙点点头,把书放回口袋。他在指挥点的行军床上坐下,却没有丝毫睡意。脑海里不断闪过缺水的危机、敌人的探照灯、奥妮亚紧攥医护包的手、小女孩期待的眼神……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始终紧绷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卡沙立刻警觉起来,右手按在手枪握把上。只见一名哨兵掀开帘子走进来,敬礼道:“首领,三号医疗点传来消息,那个伊斯雷尼医护兵醒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卡沙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我马上过去。徐立毅,你留在指挥点,跟技术组确认明天出发的准备情况。卡里姆,防线交给你了,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是!”徐立毅和陆锋齐声应答。 卡沙快步走出指挥点,夜色中的风更急了,煤油灯的火苗在他身后摇曳,像一个跳动的警示信号。他知道,一场新的考验即将开始,而他必须谨慎应对,因为这不仅关乎奥妮亚一个人的命运,更关乎整个砾石营的生死存亡。 三号医疗点的煤油灯依旧亮着,奥妮亚已经坐起身,靠在断墙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醒。她看到卡沙走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身边——那里原本放着她的医护包,现在已经不见了。 “我的医护包呢?”奥妮亚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卡沙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安全的地方。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断墙城?伊斯雷尼军队已经撤退了,你留在那里做什么?” 奥妮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她环顾四周,看到两名士兵正用枪指着她,老胡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注射器,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我……我是来救伤员的。”奥妮亚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断墙城还有很多平民被困,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救伤员需要带情报部门的微型注射器吗?”卡沙的语气冰冷,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别跟我撒谎,在这片土地上,谎言救不了任何人。” 奥妮亚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的警惕更浓了。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冲进医疗点,脸色慌张:“首领!西侧防线外的信号弹被触发了!好像是伊斯雷尼的巡逻队!” 卡沙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转身对两名士兵吩咐道:“看好她,不准她离开这里半步!”说完,他快步冲出医疗点,夜色中的警报声已经响起,砾石营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一场紧张的对峙即将展开……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集:残垣医影(3) 第三章 银鹰的疑影 中午的太阳像块烧红的烙铁,把赤岩城的残垣断壁烤得发烫。卡里姆带着搜查队的身影出现在据点入口时,扬起的尘土被热浪扭曲成怪异的波纹。他肩上扛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步伐却比去时沉重,那张晒得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搜寻到物资的喜悦,只有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队长,赤岩城废墟里搜遍了,就找到这点家当。”卡里姆把麻袋重重放在粮仓门口的青石板上,袋口松开的缝隙里滚出两个带着泥土的土豆,“大部分能吃的都被先头部队搜刮过了,这是藏在倒塌灶台里的土豆和玉米,还有半瓶没开封的粗盐。”他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额头的汗,汗珠砸在石板上,瞬间洇出一小片深色,又迅速被蒸发。 卡沙正蹲在了望塔下检查加固工事用的铁丝网,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阳光透过钢盔的护檐在脸上投下两道阴影,目光锐利如鹰:“只有这些?” “是,队长。”卡里姆的声音压得更低,“更麻烦的是,我们在城郊的沙棘丛里发现了银鹰巡逻队的脚印。至少五个,鞋印边缘还沾着晨露结的霜,应该是今天破晓后留下的。看方向……是冲着咱们石楠据点来的。” 卡沙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铁丝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快步登上了望塔,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塔顶的风带着干燥的沙砾,吹动了悬挂的了望旗。他抓起架在三脚架上的蔡司8×30望远镜,镜头迅速对准西北方向三公里外的黑松坡。 望远镜的视场里,五个穿着银色作战服的身影正趴在坡顶的岩石后面,制式头盔上的鹰徽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点。他们呈扇形展开,中间两人举着高倍观瞄镜,明显是在对石楠据点进行抵近侦察。银鹰巡逻队——伊斯雷尼陆军最精锐的快速反应部队,以穿插迅猛、单兵作战能力强着称,去年在萨拉峡谷一役中,曾以一个小队击溃帕罗西图的一个加强排。 “他们是冲着奥妮亚来的。”卡沙放下望远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站在他身边的徐立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拧成了疙瘩。徐立毅是半年前加入据点的技术兵,曾经在帕罗西图正规军的工程连服役,脸上还留着去年巷战时被弹片划伤的疤痕。 “奥妮亚……那个伊斯雷尼军医?”徐立毅的声音有些发紧,“可她不是被我们救下来的战俘吗?银鹰巡逻队至于为了一个军医兴师动众?” “她的身份不简单。”卡沙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黑松坡,“昨天换药时我看到她领口内侧绣着的微型编号,那是伊斯雷尼总参谋部直属医疗队的标识。能让银鹰亲自来寻的,绝不是普通军医。”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她随身携带的医护包里有神经毒素解毒剂——那是只有在处理生化武器伤员时才会配备的药品。” 徐立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那我们怎么办?据点现在能战斗的士兵满打满算只有四十七个,还得分兵看守三个出入口和防空洞。防线虽然用铁丝网和沙袋加固过,但要是银鹰发起强攻……”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据点里还有三百二十一名难民,其中大半是老人、妇女和儿童,一旦开战,平民伤亡将不堪设想。 “先沉住气。”卡沙拍了拍徐立毅的肩膀,声音沉稳如磐石,“他们现在只是观察,没有贸然行动,说明还不确定奥妮亚是否在我们这里,也在评估据点的防御实力。传令下去:第一,让所有战斗人员进入预设阵地,重机枪架在东门和北门的碉堡里,注意伪装;第二,组织难民分批转移到地下防空洞,带上三天的干粮和饮水,告诉他们是例行演练,别引起恐慌;第三,让马鲁克立刻去给奥妮亚换药,顺便探探她的口风。我们得在天黑前做决定。” 徐立毅应声跑下了望塔,清脆的哨声很快在据点里响起。卡沙再次拿起望远镜,黑松坡上的银鹰队员依旧保持着警戒姿势,只是其中一人站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信号枪,朝着天空发射了一枚绿色信号弹。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形成一朵短暂的绿花——那是他们在召唤支援。 “麻烦了。”卡沙低声自语。银鹰巡逻队通常不会单独行动,一旦发出支援信号,最多两小时内就会有后续部队赶到。他必须在支援部队到来前破局。 “队长!”小约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脸颊因为奔跑而涨得通红。他今年十四岁,是据点里最年轻的通信兵,父母在三个月前的轰炸中去世,卡沙收留了他。“马鲁克医生说,奥妮亚女士的伤口处理完了,她……她坚持要见您。” 卡沙点点头,把望远镜放回皮套:“我马上下去。”他跟着小约瑟走下了望塔,沿途看到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进入阵地,难民们在医护兵的引导下,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向防空洞入口。阳光依旧毒辣,但空气中已经弥漫开一股无形的紧张感,像一张绷紧的弓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医疗点设在据点中心的一座废弃教堂里,彩色玻璃窗早已破碎,只剩下残缺的框架。奥妮亚靠坐在祭坛旁边的石墙上,背后垫着一件军绿色的毛毯。她的后肩缠着新的无菌纱布,那是从她自己的急救包里取出来的,比据点里用的粗棉布纱布白净许多。看到卡沙走进来,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你都知道了?”卡沙蹲在她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奥妮亚轻轻点头,左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右手腕上的一个银色手镯——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饰品,但卡沙注意到手镯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刚才换药时,我听到外面的哨声和士兵的脚步声。还有,黑松坡方向的信号弹,我在教堂里也看到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是银鹰巡逻队,对吗?他们是来找我的。” “是。”卡沙没有隐瞒,“他们在黑松坡设了观察哨,还发射了支援信号弹。最多两小时,他们的支援部队就会赶到。” 奥妮亚沉默了片刻,教堂里只剩下外面传来的零星脚步声和风吹过破窗的呜咽声。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卡沙:“我跟他们回去。” 卡沙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你想清楚了?伊斯雷尼的军事法庭对‘被俘’后与敌方接触的士兵审查极为严格,尤其是你这种总参谋部直属单位的人员,回去很可能会被判定为通敌。” 奥妮亚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重新亮起来:“我知道。但我是伊斯雷尼的军人,宣誓过要服从命令,哪怕付出生命代价。”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而且,不能因为我让石楠据点陷入险境。这里有三百多个无辜的难民,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战争的苦难。” 卡沙看着她,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女军医,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想起昨天救她的时候,她虽然中了枪,却还在昏迷中紧紧抱着一个装满药品的箱子,嘴里念叨着“病人还等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通敌者? “你包里的神经毒素解毒剂,是怎么回事?”卡沙突然问道。 奥妮亚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所在的医疗队确实负责处理生化武器相关的伤员。半个月前,伊斯雷尼北部的一个秘密生化实验室发生泄漏,我们奉命前往救援,途中遭到伏击,我和部队失散了。”她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坠,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微型存储卡,“这里面有实验室泄漏的详细数据,还有……伏击我们的并非帕罗西图军队,而是一支穿着帕罗西图军装的雇佣兵。” 卡沙的瞳孔骤然收缩。生化实验室泄漏、雇佣兵伪装伏击……这背后牵扯的利益链条绝不简单。如果银鹰巡逻队的真实目的不是带回奥妮亚,而是要销毁这张存储卡和她这个人呢? “我不能让你回去。”卡沙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至少现在不能。银鹰巡逻队的队长是拉扎尔少校,我在三年前的停火谈判中见过他,此人手段狠辣,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你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奥妮亚急了:“可他们的支援部队很快就到了,据点根本守不住!” “守不住也要守。”卡沙的目光扫过教堂里摆放的医疗用品,突然灵机一动,“不过,我们可以跟他们谈条件。”他俯下身,在奥妮亚耳边低语了几句,奥妮亚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十五分钟后,卡沙带着卡里姆和两名背着步枪的士兵走出了据点东门。卡里姆手里提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木箱,脸上满是疑惑:“队长,咱们真要跟拉扎尔那家伙谈判?那可是个出了名的硬茬。” “硬茬也有软肋。”卡沙紧了紧腰间的手枪套,“伊斯雷尼现在正面临联合国的人道主义调查,要是石楠据点的平民因为他们的进攻出现大量伤亡,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他抬头看了看黑松坡的方向,那里已经多了十几个银色的身影——支援部队到了。 走到距离黑松坡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卡沙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自己独自往前走。坡上的银鹰队员立刻举起了枪,瞄准了他的胸膛。“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开枪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别紧张,我是来谈判的。”卡沙停下脚步,缓缓举起双手,“让拉扎尔少校出来说话。”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他穿着笔挺的银色作战服,肩章上是少校军衔,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正是银鹰巡逻队的队长拉扎尔。“卡沙队长,我们又见面了。”拉扎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怎么,想通了要把人交出来?” “人可以交,但我有条件。”卡沙直视着拉扎尔的眼睛,“第一,你的人立刻撤回三公里外,不得在据点周围设防;第二,保证奥妮亚的安全,不得对她进行任何形式的审查和拘禁;第三,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粮食和药品,作为交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拉扎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卡沙,你是不是被太阳晒傻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据点,也配跟我谈条件?”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卡沙,“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奥妮亚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下令进攻!” “你可以试试。”卡沙的语气依旧平静,“我已经让手下把奥妮亚转移到了防空洞最深处,那里布满了炸药。只要我一声令下,不仅奥妮亚会死,防空洞里的三百多个难民也会跟着陪葬。到时候,我会把这件事捅给联合国维和部队,让全世界都看看伊斯雷尼军队是如何屠杀平民的。” 拉扎尔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知道卡沙说的是实话,一旦发生大规模平民伤亡事件,他这个少校不仅当不成,还得上军事法庭。“你想要什么?”拉扎尔咬牙切齿地问。 “我要一辆越野车,足够五个人吃一周的干粮和饮水,还有一套完整的医疗设备。”卡沙说,“明天早上六点,在赤岩城的老广场交接。你带着这些东西来,我把奥妮亚交给你。但在此之前,你的人必须撤到三公里外,不准靠近据点半步。” 拉扎尔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如果明天你敢耍花样,我会把石楠据点夷为平地!” 卡沙冷笑一声:“彼此彼此。”说完,他转身往据点走去。走到卡里姆身边时,卡里姆小声问:“队长,咱们真要明天交人?” “交,但不是真交。”卡沙压低声音,“今晚零点,你带着奥妮亚和那几个懂机械的难民,坐咱们藏在西谷的那辆皮卡先走。我会在这里吸引拉扎尔的注意力,等你们安全了,我再想办法脱身。” 卡里姆愣住了:“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卡沙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一定要把奥妮亚送到帕罗西图的临时首都,让她把那张存储卡交给总参谋部。这比我个人的安危重要得多。” 回到据点,卡沙立刻召集了徐立毅、马鲁克和小约瑟等人开会。他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徐立毅当即表示反对:“队长,要走一起走!你不能一个人留下来冒险!” “不行,据点里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卡沙摇了摇头,“我留下来,拉扎尔才不会起疑心。你们明天早上按照计划行事,等卡里姆他们安全了,就带着难民转移到东边的鹰嘴崖据点,那里地势更险要,易守难攻。” 马鲁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卡沙:“这里面是我配的麻醉剂,喷在脸上能让人昏迷半小时。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关键时刻能用来防身。” 小约瑟也把自己最宝贝的一个无线电发报机塞给卡沙:“队长,这个你拿着,要是有危险,就给鹰嘴崖据点发信号,我们会来救你的!” 卡沙看着眼前这些生死与共的战友,心里一阵温暖。他接过东西,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夜幕悄然降临,石楠据点里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卡沙站在了望塔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思绪万千。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带着他在诊所里看病,教他识别草药;想起了妈妈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要保护好身边的人”;想起了加入军队时,对着国旗宣誓“为和平而战”。这些记忆像一颗颗星星,在黑暗中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零点整,西谷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引擎声,卡里姆他们出发了。卡沙松了口气,转身下了了望塔。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从明天早上开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卡沙就带着两名士兵来到了赤岩城的老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纪念碑,上面刻着“为自由而战”的字样,只是现在已经模糊不清。拉扎尔带着一辆越野车和五个士兵早已等候在那里,车上装满了粮食、饮水和医疗设备。 “人呢?”拉扎尔看到卡沙,立刻警惕地问。 “别急。”卡沙指了指纪念碑后面,“奥妮亚在那里。但你得先让你的人把东西卸下来,然后后退五十米。” 拉扎尔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让士兵照做。等士兵们退到五十米外,卡沙吹了一声口哨,纪念碑后面走出一个穿着奥妮亚衣服的难民——那是马鲁克找的一个和奥妮亚身材差不多的妇女,脸上蒙着面纱。 “奥妮亚!”拉扎尔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 “站住!”卡沙立刻举起枪,“让你的人把越野车开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拉扎尔没办法,只好让士兵把越野车开过来。卡沙趁机绕到车后,迅速跳进了驾驶室。他启动引擎,对着拉扎尔大喊:“谢谢你的礼物!后会有期!”说完,越野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拉扎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他气得暴跳如雷,大喊道:“开枪!快开枪!”士兵们立刻举枪射击,但越野车已经开远了,子弹只打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卡沙开着越野车,一路朝着鹰嘴崖据点的方向疾驰。他打开无线电发报机,给徐立毅发了一条安全信号。发报机里传来徐立毅激动的声音:“队长,你没事太好了!我们在鹰嘴崖等你!”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洒在卡沙的脸上。他看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战争还没有结束,危险依然存在,但他知道,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就一定能等到和平到来的那一天。 越野车翻过一道山梁,鹰嘴崖据点的轮廓出现在眼前。卡沙踩下油门,朝着那座充满希望的据点驶去。他知道,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他身后,是三百多个需要他保护的人,是一份在废墟中萌生的希望,更是对和平的执着追求。 然而,卡沙并不知道,在他离开赤岩城老广场后,拉扎尔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计划失败了?” “是的,长官。卡沙那家伙太狡猾了,让他跑了。”拉扎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没关系。”神秘人淡淡地说,“石楠据点和鹰嘴崖据点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奥妮亚手里的存储卡才是关键,我们必须在她把存储卡交给帕罗西图总参谋部之前拿到它。通知‘幽灵小队’,让他们行动吧。” “是,长官!”拉扎尔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他拿起对讲机,对着里面喊道:“幽灵小队,目标鹰嘴崖据点,行动!” 与此同时,正在鹰嘴崖据点休整的卡沙和奥妮亚还不知道,一支更为凶险的力量已经向他们袭来。鹰嘴崖据点的四周,茂密的树林里,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他们的脸上涂着油彩,手里拿着消音步枪,眼神冰冷如刀。“幽灵小队”——伊斯雷尼最神秘的特种部队,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却在多次秘密行动中留下了血腥的印记。 小约瑟正在据点门口的哨位上执勤,他揉了揉眼睛,总觉得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却什么也没看到。“可能是太紧张了吧。”小约瑟自言自语道,放下了望远镜。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大树上,一个黑影正缓缓举起了消音步枪,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小心!”就在这时,卡沙突然从据点里跑了出来,一把将小约瑟扑倒在地。“砰”的一声轻微枪响,子弹打在了小约瑟刚才站着的地方,溅起一片碎石。 “有敌人!”卡沙大喊一声,据点里立刻响起了警报声。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冲向各个防御阵地。奥妮亚也从医疗点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树林里的黑影们见行踪暴露,不再隐藏,纷纷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朝着据点发起了进攻。他们的动作极其敏捷,战术配合默契,很快就突破了据点外围的铁丝网防线。 “重机枪!压制住他们!”卡沙大喊道。东门碉堡里的重机枪立刻响了起来,密集的子弹朝着黑影们扫射过去。然而,黑影们早有准备,他们利用地形掩护,不断变换位置,重机枪很难命中他们。 一个黑影突然甩出一枚手榴弹,落在了重机枪碉堡旁边。“快躲开!”卡沙大喊着,冲过去一把推开正在操作重机枪的士兵。手榴弹“轰”的一声爆炸,碉堡的墙壁被炸塌了一角,卡沙和士兵都被气浪掀飞了出去。 卡沙挣扎着爬起来,感觉浑身酸痛。他看到那个黑影正朝着医疗点的方向冲去,显然是冲着奥妮亚来的。“奥妮亚,小心!”卡沙大喊着,举起手枪朝黑影射击。黑影中枪倒地,但很快又有两个黑影冲了过来。 奥妮亚也举起手枪射击,打死了一个黑影,但另一个黑影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举起刀朝着她砍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鲁克拿着一把手术刀从旁边冲了出来,一刀刺中了黑影的后背。黑影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谢谢你,马鲁克医生。”奥妮亚喘着粗气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马鲁克说着,又拿起一把步枪,加入了战斗。 战斗越来越激烈,据点里的士兵伤亡不断增加。卡沙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个办法击退敌人。他看了看据点后面的悬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徐立毅!”卡沙大喊道,“你带几个人去把悬崖边的那几棵大树砍倒,堵在西门!” 徐立毅立刻明白了卡沙的意思,他带着五个士兵,拿着斧头朝着悬崖边跑去。悬崖边有几棵粗壮的松树,砍倒后正好可以堵住西门,阻止敌人从那里进攻。 黑影们很快就发现了徐立毅他们的意图,立刻分出几个人去阻止。卡沙见状,带着卡里姆和十几个士兵冲了过去,牵制住那些黑影。“快砍!”卡沙大喊道,一边开枪一边和黑影们周旋。 徐立毅他们拼命地砍着树,汗水湿透了衣服。终于,“轰隆”一声,一棵大树倒了下来,正好堵在了西门。紧接着,第二棵、第三棵大树也相继倒下,西门被彻底堵住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黑影们见西门被堵,进攻的势头减弱了不少。卡沙趁机组织士兵发起反击,把黑影们逼回了树林里。“别追了!小心有埋伏!”卡沙大喊道,士兵们立刻停了下来。 战斗暂时平息了下来,据点里一片狼藉。士兵们伤亡惨重,有十五个士兵牺牲,二十多个士兵受伤。难民们也受到了惊吓,蜷缩在防空洞里不敢出来。 卡沙走到悬崖边,看着树林里的动静。他知道,“幽灵小队”不会就这么放弃,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我们得尽快转移。”卡沙对徐立毅和奥妮亚说,“鹰嘴崖据点已经暴露了,这里不安全了。” “那我们去哪里?”徐立毅问。 “去黑风寨。”卡沙说,“黑风寨在深山里,地势险要,而且那里有我们之前藏起来的一批武器和粮食。‘幽灵小队’很难找到那里。” 奥妮亚点了点头:“好,就去黑风寨。我这就去通知难民们收拾东西。” 很快,难民们就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在士兵们的护送下,朝着黑风寨的方向出发了。卡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警惕地观察着身后的动静。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未来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他坚信,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等到和平到来的那一天。 队伍在深山里艰难地行进着,山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小约瑟走在卡沙身边,累得气喘吁吁:“队长,还有多久才能到黑风寨啊?” “快了,再走两个小时就到了。”卡沙摸了摸小约瑟的头,“坚持一下,到了黑风寨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就在这时,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怎么回事?”卡沙立刻跑了过去。只见前面的路上出现了一群山贼,手里拿着刀枪,拦住了队伍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山贼头目大喊道,他长得五大三粗,脸上留着络腮胡子,手里拿着一把大刀。 卡沙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山贼。“我们是逃难的,没有什么财物,还请各位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卡沙尽量客气地说。 “逃难的?”山贼头目冷笑一声,“我看你们像是当兵的吧?身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卡沙知道,和这些山贼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使了个眼色给卡里姆,卡里姆立刻带着几个士兵悄悄绕到了山贼的后面。“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了!”卡沙大喊一声,举起手枪朝着山贼头目射击。 山贼头目没想到卡沙会突然开枪,吓得赶紧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卡里姆他们趁机从后面冲了出来,和山贼们打了起来。山贼们虽然人多,但大多是乌合之众,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的对手。很快,山贼们就被打败了,山贼头目也被俘虏了。 “饶命啊!大侠饶命啊!”山贼头目跪在地上求饶道。 卡沙看着山贼头目,说:“我们不想伤害你,只要你告诉我们黑风寨怎么走,我们就放了你。” 山贼头目连忙点头:“我说,我说!黑风寨就在前面的那座山头上,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到了。” 卡沙点了点头,让人把山贼头目放了。队伍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黑风寨。黑风寨果然地势险要,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以上去。寨门紧闭着,上面站着几个山贼哨兵。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哨兵大喊道。 卡沙上前一步,说:“我们是来投靠黑风寨的,希望寨主能收留我们。” 哨兵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哨兵说:“你们等着,我去报告寨主。”说完,他转身跑进了寨子里。 不一会儿,寨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就是黑风寨的寨主,姓赵,大家都叫他赵寨主。赵寨主上下打量着卡沙他们,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投靠我?” 卡沙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们知道寨主是个义薄云天的人,希望寨主能收留我们,我们愿意为寨主效力。” 赵寨主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以收留你们,但你们必须遵守寨子里的规矩。” “多谢寨主!我们一定遵守寨子里的规矩!”卡沙连忙说道。 就这样,卡沙他们终于在黑风寨安定了下来。赵寨主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还提供了食物和水。卡沙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定,“幽灵小队”肯定还会找到这里来的。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联系上帕罗西图的总参谋部,把奥妮亚手里的存储卡交出去。 当天晚上,卡沙找到了赵寨主,希望他能帮忙联系帕罗西图的总参谋部。赵寨主犹豫了一下,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帕罗西图的联络员,但他现在在三十公里外的红石镇。要联系他,得派个人去红石镇。” “我去!”卡沙立刻说道。 “不行,你是他们的队长,不能轻易离开。”赵寨主摇了摇头,“让你的那个叫卡里姆的手下去吧,他看起来很机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卡沙想了想,觉得赵寨主说得有道理。他找来卡里姆,把事情交代了一下,还给了他一张写着联络员联系方式的纸条。“路上一定要小心,‘幽灵小队’可能还在搜捕我们。”卡沙叮嘱道。 “放心吧,队长,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卡里姆坚定地说。说完,他收拾了一下行李,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黑风寨。 卡里姆走后,卡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卡里姆能不能顺利联系到联络员,也不知道“幽灵小队”什么时候会找到黑风寨。奥妮亚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别担心,卡里姆很能干,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准备,等待支援。” 卡沙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我们得加强黑风寨的防御,不能再像鹰嘴崖据点那样被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卡沙和徐立毅一起,带着士兵们加固黑风寨的防御工事。他们在寨门外面挖了战壕,设置了铁丝网和陷阱,还把寨子里的几门旧火炮搬了出来,架在寨墙上面。赵寨主也很支持他们,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帮助。 第四天早上,卡里姆终于回来了。他跑得满头大汗,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队长,我联系到联络员了!他说帕罗西图总参谋部已经知道了情况,会在三天后派一支特种部队来接应我们!” 卡沙听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激动地说,“我们终于有救了!” 然而,就在这时,寨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不好,‘幽灵小队’来了!”卡沙大喊一声,立刻带着士兵们冲到了寨墙上面。只见寨门外,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正朝着寨门发起进攻,正是“幽灵小队”。 “开火!”卡沙大喊道。寨墙上的士兵们立刻开枪射击,火炮也朝着“幽灵小队”的方向轰击。“幽灵小队”没想到黑风寨的防御这么坚固,一时之间很难突破。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幽灵小队”发起了多次进攻,但都被卡沙他们击退了。到了晚上,“幽灵小队”见一时无法攻破黑风寨,只好暂时撤退了。 卡沙知道,“幽灵小队”只是暂时撤退,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但他现在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三天后,支援部队就会来了。他看着身边的战友们,看着那些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难民们,心里充满了希望。他坚信,只要坚持下去,和平就一定会到来。 三天后,天刚蒙蒙亮,远处就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卡沙跑到寨墙上面一看,只见几架帕罗西图的军用直升机正朝着黑风寨飞来。“支援部队来了!”卡沙激动地大喊道。 直升机降落在黑风寨附近的空地上,一支特种部队从直升机上下来,迅速朝着黑风寨跑来。“卡沙队长,我们奉命来接应你们!”特种部队的队长说道。 卡沙握着特种部队队长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奥妮亚也走了过来,把那张存储卡交给了特种部队队长:“这是伊斯雷尼生化实验室泄漏的证据,还有伏击我们的雇佣兵的线索。” 特种部队队长接过存储卡,郑重地说:“谢谢你,奥妮亚女士。我们一定会把这些证据交给总参谋部,让那些罪恶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就这样,卡沙他们终于安全了。他们乘坐直升机,离开了黑风寨,朝着帕罗西图的临时首都飞去。坐在直升机上,卡沙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感慨万千。这场历时三天的危局终于结束了,但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不过,他已经不再迷茫,因为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他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邪恶,迎来和平的曙光。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集:残垣医影(4) 第四章 残垣的余温 奥妮亚走后的第三天,石楠据点迎来了一场小雨。雨丝细如牛毛,裹着北非高原特有的干燥尘土,在残垣断壁的砖缝里洇出深色的痕迹。卡沙站在医疗点门口的廊柱下,看着马鲁克给一名伤兵换药——那是昨天搜粮队在赤岩城西区遭遇流弹擦伤的二等兵,伤口虽不深,但被废墟里的铁锈污染,红肿得厉害。 马鲁克捏着镊子的手稳如磐石,正将最后一点奥妮亚留下的聚维酮碘倒在纱布上。透明玻璃瓶壁上已经结了层薄薄的药垢,瓶底只剩不到五分之一的液体。“队长,这伊斯雷尼的消毒水真邪乎,昨天还流脓的伤口,今天就结痂了。”他抬头时,胡茬上还沾着些许药沫,“就是太少了,咱们据点现在有十七个外伤员,这点存货撑不过三天。” 卡沙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制式手枪套——那是三年前从一名阵亡的伊斯雷尼中尉身上缴获的,皮革早已被汗水浸得发亮。“徐立毅早上发了无线电,联系了鹰嘴崖和红石坡的两个友邻据点。”他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广场上晾晒的难民衣物,“红石坡能匀出两箱磺胺,但要我们自己派人去取,路线得绕过银鹰的巡逻区。” “那可得小心。”马鲁克刚缠完纱布,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小约瑟举着一顶破军帽,裤脚还沾着泥点,像阵风似的冲过来:“队长!卡里姆大哥回来了!他说在枯河城医院地下室找到个秘密仓库,里面有整整三卡车的物资!” 卡沙猛地直起身,军靴踩在积水的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跟着小约瑟疾步走向粮仓,远远就看见卡里姆正指挥着八个士兵卸物资——帆布口袋里的小麦倾倒时发出“哗哗”的声响,金属药箱堆叠在一起,在雨幕中反射着冷光。“队长你看!”卡里姆抓起一瓶印着英文标签的阿莫西林,瓶身上“USAID”的标志还很清晰,“这仓库被砖墙封死在X光室后面,要不是我用洛阳铲探到金属反光,根本发现不了!” 徐立毅正蹲在地上清点,笔记本上已经记了满满三页:“小麦2.5吨,压缩饼干120箱,青霉素针剂400支,还有十箱止血棉。最绝的是找到两箱MRE单兵口粮,虽然是2023年产的,但密封完好!”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有了这些,咱们据点三百二十一口人,至少能撑两个月!” 卡沙却没那么乐观。他拿起一盒MRE,手指在印着伊斯雷尼陆军徽章的封条上摩挲——这种专供快速反应部队的口粮,怎么会出现在废弃医院的地下室?“仓库里有没有发现人员活动痕迹?”他突然问。卡里姆愣了一下:“没……除了几只死老鼠,就只有散落的几个空罐头盒,看日期是上个月的。” “派两个班警戒,另外抽十个人跟我再去一趟。”卡沙扣紧头盔的下巴带,“徐立毅,你留守据点,用铁丝网把粮仓周围圈起来,设置三个明暗哨。马鲁克,把新到的药品分类登记,特别注意抗生素的批号。”他的直觉在隐隐作祟——银鹰巡逻队既然能找到石楠据点,没理由放过近在咫尺的枯河城废墟。 第二次前往枯河城的路上,卡沙让队伍呈楔形前进。狙击手阿里趴在断墙顶端,M24狙击步枪的枪管裹着伪装布,视线扫过每一处可能的伏击点。“队长,前面三百米有个倒塌的岗亭,”阿里通过步话机报告,“里面有新鲜的烟蒂,还是骆驼牌的,和银鹰队员抽的一样。” 卡沙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匍匐到岗亭边,烟蒂还带着余温,地面上有四个清晰的鞋印——是伊斯雷尼制式的沙漠作战靴,鞋跟处有银鹰部队特有的鹰徽压印。“撤。”他低声下令,“物资分批运回,每次运输都要有狙击手掩护。” 回到据点时,雨已经停了。夕阳穿透云层,给残垣断壁镀上一层金边。卡沙刚走进指挥部,徐立毅就拿着一张纸条跑进来:“队长,刚才巡逻队在东门发现这个,用石头压在哨位旁边。”纸条是用粗糙的草纸写的,字迹歪歪扭扭:“仓库是陷阱,银鹰三天后到。” 卡沙的手指攥紧纸条,指节泛白。他突然想起奥妮亚临走时说的话:“银鹰从不打无准备之仗。”难道枯河城的物资真是诱饵?可那些药品和粮食又真实地堆在粮仓里。“把卡里姆叫来。”他沉声道。 卡里姆进来时还在擦汗:“队长,您找我?”“仓库里的药品箱,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卡沙问。卡里姆挠了挠头:“好像……最里面那箱止血棉的封条有点松,我以为是运输时蹭到的。” 两人立刻赶到粮仓。卡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拆开那箱止血棉——最底下的一层棉垫被切开,里面藏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天线还在微微闪烁。“是GPS追踪器。”徐立毅脸色发白,“频率和银鹰巡逻队常用的一致,半径能覆盖五公里。” 卡沙猛地站起身,踢翻了旁边的木箱:“难怪他们能精准找到奥妮亚,原来早就用这招了!”他快步走向了望塔,拿起望远镜看向黑松坡方向——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乌鸦在枯树上盘旋,但他知道,暗处的眼睛从未离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全员进入三级戒备!”卡沙通过步话机下令,“第一小队加固东门碉堡,把重机枪换成穿甲弹;第二小队在据点外围埋设防步兵地雷,间距五十公分;难民全部转移到地下防空洞,每人只带三天干粮和水!” 夜幕降临时,据点里一片忙碌。士兵们扛着沙袋奔跑,铁锹撞击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小约瑟抱着一摞弹药箱,路过医疗点时,看到马鲁克正给阿卜杜勒的孩子喂药。孩子的肺炎已经好转,此刻正睁着大眼睛,手里攥着奥妮亚留下的糖果纸。“约瑟哥哥,奥妮亚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他小声问。小约瑟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等战争结束了,她就回来了。” 卡沙站在了望塔上,夜风带着寒意。他想起奥妮亚临走时的眼神,清澈又坚定,像极了妈妈年轻时的样子。“队长,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徐立毅递来一块压缩饼干,“卡里姆说,他在仓库里还找到几罐牛肉罐头,是你最爱吃的那种。” 卡沙接过饼干,却没胃口。他突然想起那张神秘纸条:“写纸条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徐立毅摇头:“不知道,但字迹像是女人写的,而且用的是帕罗西图的土产草纸,只有附近的 villages 才有。” 第二天一早,派去红石坡取药的小队失联了。卡沙派出搜索队,在距离据点八公里的峡谷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三名士兵都被一枪爆头,武器和药品不翼而飞,只有一名重伤的士兵还剩一口气。“是……幽灵小队……”士兵咳着血,“黑色作战服……消音步枪……”话没说完就咽了气。 “幽灵小队?”卡里姆脸色铁青,“那不是伊斯雷尼的秘密特种部队吗?传说他们从来不留活口!”卡沙沉默着,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红石坡到这里,只有两条路。他们既然能伏击我们的小队,说明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动向。” 中午时分,据点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包裹。和上次奥妮亚送的一样,用深绿色帆布包着,上面写着“卡沙队长收”。卡沙让狙击手瞄准包裹,小心翼翼地用长杆挑开——里面是奥妮亚的医护包,还有一张新的纸条。 字迹还是奥妮亚的,但笔画有些颤抖:“他们在逼我说出据点位置,追踪器是我偷偷放的,想提醒你们。幽灵小队明天拂晓进攻,带头的是拉扎尔少校。我被关在枯河城教堂地下室,救我……”纸条的末尾,有一滴暗红色的血迹。 卡沙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向卡里姆:“你带五个精锐,今晚十点出发,去枯河城教堂救奥妮亚。记住,用消音武器,尽量别惊动敌人。”“那据点怎么办?”卡里姆问。“我守着。”卡沙眼神坚定,“你们救回奥妮亚后,直接去鹰嘴崖据点,那里有我们的后备物资。” 夜幕再次降临。卡里姆带着小队消失在夜色中,卡沙则在据点里布置防御。他把重机枪架在四个角楼,在每个碉堡里安排两名观察员,又让徐立毅在防空洞门口设置了炸药——万不得已时,至少能给难民争取逃跑时间。 凌晨三点,步话机里传来卡里姆的声音:“队长,教堂里没人,地下室只有几个稻草人。是陷阱!”卡沙心里一沉:“快撤!他们可能在围堵你们!”话音刚落,东门突然传来爆炸声——地雷被触发了。 “幽灵小队来了!”观察员大喊。卡沙跑到东门,看到十几个黑色身影正朝着据点冲锋,他们穿着防弹衣,手里拿着HK416步枪,动作敏捷如猎豹。“开火!”卡沙大喊,重机枪立刻喷出火舌,子弹在地上犁出一道道沟。 战斗异常激烈。幽灵小队的战术配合极其默契,两人一组交替掩护,很快就突破了外围的铁丝网。一名士兵刚扔出 grenade,就被对方的狙击手击中肩膀。“队长,南门也有敌人!”徐立毅跑过来,脸上沾着血,“他们是分两路进攻!” 卡沙咬牙,调出最后预备队:“去南门支援!告诉马鲁克,把医疗点转移到防空洞,伤员全部带走!”他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黑色身影爬上了寨墙,手里的刀朝着他砍来。卡沙侧身躲开,抽出腰间的军刀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那人身手极快,脸上涂着油彩,眼神冰冷。卡沙看准时机,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趁他倒地的瞬间,军刀刺穿了他的喉咙。他捡起对方的步枪,突然发现枪托上有个熟悉的标记——和奥妮亚医护包上的鹰徽一模一样。 “队长!卡里姆他们回来了!”小约瑟大喊。卡沙抬头,看到卡里姆带着小队从敌人后方冲过来,手里拿着缴获的火箭筒。“瞄准敌人的机枪点!”卡里姆大喊,火箭筒“轰”的一声,敌人的火力点瞬间被炸毁。 腹背受敌的幽灵小队开始撤退。卡沙没有下令追击——他知道,这只是试探性进攻。战斗结束后,据点里一片狼藉,有五名士兵牺牲,十二人受伤。马鲁克正在防空洞里给伤员做手术,手术灯的光芒在岩壁上晃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卡沙走到粮仓,拿起奥妮亚的医护包。包的夹层里,他发现了一张微型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地点——赤岩城郊外的废弃雷达站。地图背面写着:“存储卡藏在这里,里面有生化武器的证据,别相信任何人。” “别相信任何人……”卡沙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那个送纸条的神秘人,想起幽灵小队精准的进攻路线,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据点里有内奸。 第二天早上,卡沙召集所有士兵和管理人员开会。他把地图放在桌子上:“谁知道这个雷达站?”众人面面相觑,只有负责后勤的老默罕默德颤巍巍地举手:“我……我年轻时在那里当过看守,后来雷达站被炸毁了,里面有个地下保险库。” 卡沙盯着老默罕默德:“你去过枯河城仓库吗?”老默罕默德眼神闪烁:“没……没有。”徐立毅突然上前一步,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无线电发报机——和幽灵小队使用的型号完全一致。“是你给他们报信的!”卡里姆怒吼着,举起了枪。 老默罕默德扑通一声跪下:“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的孙子,说不配合就杀了他!”卡沙叹了口气,让士兵把他关起来:“等事情结束,我会派人去救你的孙子。” 解决了内奸,卡沙决定主动出击。他带着卡里姆、徐立毅和五名精锐士兵,趁着夜色前往雷达站。雷达站早已成了一片废墟,钢筋裸露在外,像狰狞的白骨。老默罕默德说的地下保险库在雷达塔的地基下,需要用炸药炸开入口。 “小心点,可能有陷阱。”卡沙贴在墙壁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卡里姆安装好炸药,倒计时结束后,“轰隆”一声,入口被炸开。里面一片漆黑,弥漫着霉味。徐立毅打开夜视仪,率先走了进去。 保险库的门已经被破坏,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打开的铁盒。卡沙拿起铁盒,里面没有存储卡,只有一张纸条:“想要证据,明天中午到赤岩城老广场,一个人来。”纸条上的字迹,和奥妮亚的一模一样。 “队长,不能去!是陷阱!”卡里姆拉住他。卡沙摇头:“奥妮亚还在他们手里,我必须去。”他把铁盒交给徐立毅:“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带着难民去鹰嘴崖,把这个交给帕罗西图总参谋部。” 第二天中午,卡沙独自来到赤岩城老广场。广场中央的纪念碑早已倒塌,只剩下半截碑身。拉扎尔少校带着五个幽灵小队队员站在碑前,奥妮亚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卡沙队长,很守时。”拉扎尔冷笑,“把存储卡交出来,我可以放她走。” “先放了她。”卡沙举起手,示意自己没带武器。拉扎尔挥手,一名队员解开了奥妮亚的绳子。奥妮亚冲向卡沙,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他。“小心!”卡里姆突然从旁边的断墙后冲出来,一枪击中了奥妮亚的肩膀。 拉扎尔没想到会有埋伏,立刻下令开火。卡沙趁机扑倒拉扎尔,两人扭打在一起。徐立毅带着士兵们冲了过来,双方展开激烈枪战。奥妮亚倒在地上,看着卡沙,眼泪流了下来:“对不起……他们用我家人威胁我……” 最终,幽灵小队被全歼,拉扎尔被卡沙俘虏。奥妮亚被带回据点治疗,她交出了真正的存储卡——藏在她的银色手镯里。卡沙打开存储卡,里面果然有伊斯雷尼生化实验室泄漏的证据,还有他们雇佣雇佣兵的转账记录。 三天后,帕罗西图总参谋部派来直升机,接走了奥妮亚和存储卡。临走时,奥妮亚抱着卡沙:“谢谢你相信我。”卡沙拍了拍她的背:“等和平了,来石楠据点,我请你吃马鲁克做的麦粥。” 直升机飞走后,卡沙站在据点门口,看着夕阳下的残垣断壁。小约瑟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朵野花:“队长,你看,废墟里开的花。”卡沙接过野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他知道,战争还没结束,但只要还有希望,废墟里就会开出鲜花。 徐立毅走到他身边:“总参谋部来电,说存储卡的证据很重要,可能会让联合国介入调查。我们或许能迎来停火。”卡沙点头,望向远方的群山。他仿佛看到,和平的阳光正透过云层,洒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二集:残垣医影(5) 第五章 危巢觉醒 奥妮亚的包裹送来后的第十天,石楠据点的晨雾还未散尽,了望塔上的警戒哨就扯响了三短一长的信号铃——这是“紧急情报”的标识。卡沙正蹲在军械库前检查改装的地雷引信,听到铃声时手指顿了顿,指尖沾着的机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直起身时,肩胛骨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三个月前在赤岩城废墟里被弹片划伤的纪念。 “队长!徐立毅从黑松据点回来了,脸色跟纸一样白!”小约瑟跌跌撞撞跑过来,帆布军靴在碎石路上踢起尘土,他胸前挂着的望远镜还在摇晃,镜带磨红了脖颈。卡沙快步走向指挥棚,远远就看见徐立毅瘫坐在木凳上,手里攥着的无线电收发报机还在滋滋作响,发报键上沾着他的冷汗。 “说清楚,到底什么事。”卡沙按住徐立毅颤抖的肩膀,指腹触到对方浸透汗水的粗布衬衫。指挥棚里弥漫着柴油和油墨的气味,墙上钉着的作战地图上,伊斯雷尼和帕罗西图的控制区用红蓝铅笔标注得密密麻麻,石楠据点就像颗孤钉嵌在两线之间。 徐立毅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得异常明显:“停火...利巴耐国调解,伊斯雷尼和帕罗西图达成了一个月停火协议。黑松据点的联络员亲眼看见,利巴耐的外交官在双方军营签了字——明天日出起,禁止一切进攻行动,包括平民区袭击。”他说话时牙齿在打颤,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飘出来的。 “哐当”一声,卡里姆刚走进指挥棚就撞到了门框,他手里的AK-74U短突步枪滑落在地,枪托磕在铁桶上发出刺耳声响。“你他妈再说一遍?停火?那些伊斯雷尼人会乖乖停火?”他冲过去揪住徐立毅的衣领,眼睛里布满血丝——上个月他的弟弟就是在伊斯雷尼的空袭中被炸断了腿。 “是真的!”徐立毅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复印件,“这是协议摘要,黑松据点传过来的。利巴耐人派了维和小队驻守缓冲区,还设置了监督热线...”卡沙接过复印件,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潮,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伊斯雷尼军方的鹰徽印章清晰可见。他指尖摩挲着印章上的纹路,忽然想起奥妮亚包裹里那枚刻着橄榄枝的银币。 消息像野火般烧遍了整个据点。当卡沙走出指挥棚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几十号难民,人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错愕变成难以置信的狂喜。拄着拐杖的老马赫德把头巾扔向空中,他的孙子趴在断墙上大喊“不用躲炸弹了”,几个妇女相拥而泣,泪水在布满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马鲁克从医疗棚里搬出珍藏的麦酒桶,橡木桶塞子被拔出时发出“啵”的声响,琥珀色的酒液在锡杯里晃出涟漪。 “队长,我们真的能回家了?”小约瑟拽着卡沙的衣角,他的军裤膝盖处磨出了破洞,露出的皮肤上还有未愈合的伤疤。卡沙蹲下来,帮他把歪掉的帽檐扶正:“等缓冲区稳定下来,我们就组织人手清理赤岩城废墟。你的课本还在吗?重建家园时,得先盖所学校。”小约瑟用力点头,把藏在怀里的语文课本掏出来,书页边缘已经卷成了波浪形。 徐立毅端着两杯麦酒走过来,他的手还在轻微颤抖:“队长,这杯敬你。要不是你坚持‘先保民生再整防线’,我们早就在上个月的饥荒里垮了。黑松据点的人都说,石楠是这一带唯一能吃上热土豆的据点。”卡沙接过酒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他的军靴上。他看向广场角落,卡里姆正蹲在那里擦拭步枪,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少了几分往日的戾气。 “过来喝一杯吧,卡里姆。”卡沙喊道。卡里姆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过来,手里握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步枪。“队长,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低声说,“伊斯雷尼人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他们突然停火,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卡沙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麦酒递过去:“我已经让了望塔加派了双岗,无线电24小时监听。但现在,先让大家高兴一会儿吧——他们太久没笑过了。” 篝火在黄昏时分燃起,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人们的脸庞。马鲁克弹起了他的乌德琴,悠扬的琴声在废墟上空回荡,难民们跟着节奏唱起了古老的民谣。卡沙坐在一截断墙上,手里拿着奥妮亚送的那本《阿尔-基塔布》,晚风翻动书页,停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那一页。他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战争最可怕的不是死亡,是让人们忘记如何去爱。” “队长在想什么?”徐立毅走过来坐下,递给卡沙一块烤土豆。卡沙咬了一口,滚烫的土豆在嘴里烫得他直哈气:“在想奥妮亚。她说过,等战争结束,要带我们去看伊斯雷尼的樱花。”徐立毅笑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伊斯雷尼人坐在一起喝咖啡了。”卡沙没有说话,他看向东方,那里是伊斯雷尼军营的方向,夜色已经开始笼罩地平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半夜时分,卡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抓起枕边的手枪,迅速冲出帐篷——了望塔上的哨兵正朝着指挥棚方向挥手,手里的信号旗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残影。“队长!无线电监听捕捉到异常信号!”哨兵大喊道。卡沙快步跑向指挥棚,徐立毅已经坐在收发报机前,眉头紧锁地调整着频率,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摩尔斯电码声。 “怎么回事?”卡沙问道。徐立毅摘下耳机,脸色凝重:“是伊斯雷尼军方的加密频道,我们破解了一小部分,提到了‘夜莺计划’和‘缓冲区渗透’。还有...提到了石楠据点。”卡沙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作战地图前,手指在石楠据点周围的标记上滑动:“加派巡逻队,重点巡查东北方向的废弃工厂区——那里是缓冲区的薄弱点。让卡里姆带人把反坦克地雷部署在隐蔽处,设置绊发式信号弹。” “明白!”徐立毅抓起对讲机,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傍晚的激动。卡沙走到了望塔下,仰头看向塔顶的哨兵:“用热成像仪观察伊斯雷尼军营方向,有任何动静立刻报告!”哨兵敬了个礼:“是,队长!”卡沙摸了摸口袋里的《阿尔-基塔布》,书页的棱角硌得他手心发疼。他突然意识到,和平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到来,就像废墟里的野草,需要小心翼翼地守护才能存活。 凌晨三点,了望塔传来报告:“队长!发现三辆越野车从伊斯雷尼军营方向驶出,正朝着缓冲区移动!”卡沙立刻爬上了望塔,接过望远镜——月光下,三辆涂着迷彩色的越野车正沿着公路疾驰,车灯被黑布蒙住,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是伊斯雷尼的侦察部队?还是...”卡里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握着步枪,眼神警惕地盯着远方。 “不一定。”卡沙放下望远镜,“如果是侦察部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通知各岗位进入一级戒备,但不要主动开火——我们先看看他们的目的。”他拿起对讲机,调到全频道:“所有人注意,保持隐蔽,禁止暴露火力点。徐立毅,继续监听加密频道,务必破解‘夜莺计划’的内容。”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收到”声。 越野车在缓冲区边缘停了下来,下来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地图,在公路旁比划着什么。卡沙通过热成像仪观察,发现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武器装备,但腰间似乎挂着什么东西。“队长,他们好像在安置什么装置。”哨兵低声说。卡沙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奥妮亚信里提到的“军营里的异常调动”——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卡里姆,你带两个人从侧面绕过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注意隐蔽,不要被发现。”卡沙命令道。卡里姆点点头,带着两个士兵消失在夜色中。卡沙再次拿起望远镜,看着那几个黑衣人忙碌的身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这场停火就像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而他们正一步步走向深渊。 二十分钟后,卡里姆通过对讲机报告:“队长,他们安置的是信号发射器,而且...我在其中一个人的背包上看到了利巴耐维和部队的标志。”卡沙瞳孔骤缩:“利巴耐人?他们为什么要帮伊斯雷尼人安置信号发射器?”徐立毅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队长!破解了!‘夜莺计划’是伊斯雷尼军方的秘密行动,他们利用利巴耐维和部队的身份,在缓冲区设置信号塔,为空袭定位!目标是...石楠据点和周边的几个难民据点!” “什么?”卡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立刻拿起对讲机:“卡里姆,立刻摧毁信号发射器!徐立毅,通知黑松、红石据点,让他们做好防空准备!所有人进入防空掩体,快!”命令下达的瞬间,据点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人们从睡梦中惊醒,在士兵的引导下朝着防空掩体奔跑。孩子们的哭声、妇女的尖叫声和士兵的口令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卡里姆那边传来了枪声,对讲机里夹杂着激烈的交火声:“队长!他们有埋伏!我们遭到袭击了!”卡沙握紧拳头,对着对讲机大喊:“坚持住,我马上带人支援你!”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跟我来!”说完,抓起步枪就朝着东北方向跑去。月光下,废墟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卡沙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当卡沙赶到时,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三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卡里姆正和剩下的两个人缠斗。卡沙立刻开枪,击中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转身就跑。卡里姆趁机扑上去,将另一个黑衣人按在地上,用枪托砸晕了他。“信号发射器摧毁了吗?”卡沙问道。卡里姆喘着粗气点头:“已经炸了,但他们肯定会派更多人来。” “撤!回据点!”卡沙喊道。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卡沙抬头一看,三架伊斯雷尼的苏-25攻击机正朝着据点方向飞来,机翼下挂着的炸弹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快跑!”卡沙大喊着,拉起身边的士兵就往回冲。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炸弹落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据点里的帐篷被炸毁,燃起熊熊大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队长!医疗棚着火了!”小约瑟的声音传来,他正抱着一个受伤的难民往防空掩体跑。卡沙立刻冲过去,一把推开燃烧的帐篷布,马鲁克正蹲在里面抢救药品,脸上被烧伤了一大块。“快走!”卡沙拉起马鲁克,将他推出医疗棚。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整个医疗棚轰然倒塌,药品和医疗器械在火中化为灰烬。 空袭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当卡沙从防空掩体里出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广场上的篝火变成了熊熊烈火,难民的帐篷被炸毁了大半,地上躺着受伤的人们,呻吟声和哭声不绝于耳。徐立毅跑过来,脸上满是烟灰:“队长,黑松据点传来消息,他们也遭到了空袭,损失惨重。红石据点...联系不上了。” 卡沙走到指挥棚前,作战地图已经被炸毁了一半,红蓝铅笔的痕迹在火中扭曲变形。他捡起地上的《阿尔-基塔布》,书页已经被烧得焦黑,但“道可道,非常道”那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见。他突然明白,爷爷说的“道”不仅仅是和平与善意,更是在认清战争的残酷后,依然选择守护希望的勇气。 “卡里姆,清点伤亡人数,组织人手抢救伤员。”卡沙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徐立毅,修复无线电,继续尝试联系红石据点。马鲁克,搭建临时医疗点,用剩下的药品救治伤员。小约瑟,带领孩子们在防空掩体里待着,不要出来。” “队长,那伊斯雷尼人...我们就这么算了吗?”卡里姆咬牙切齿地问。卡沙看向东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他握紧了手中的步枪:“不,我们不会算了。但我们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这场停火是个陷阱,我们必须弄清楚‘夜莺计划’的全部内容,找到他们的破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的士兵和难民,“我们失去了很多,但只要我们还在,石楠据点就还在,希望就还在。” 就在这时,小约瑟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被烧得边角发黑的信:“队长,这是从被炸坏的邮包堆里找到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卡沙接过信,信封已经被烟熏得发黄,但依然能看出是深绿色的,上面印着伊斯雷尼的军徽。他拆开信封,里面的信纸有些破损,但字迹依然清秀,是奥妮亚的: “卡沙队长,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被调离军营了。我无意中发现了‘夜莺计划’的秘密,他们利用停火协议麻痹你们,实际上在策划大规模空袭。我试图阻止,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他们监视起来。我偷偷把这封信寄出来,希望能提醒你们。请一定要小心,保护好据点里的人。如果我能逃出来,一定会去找你们。奥妮亚?吉尔梅尼。” 卡沙拿着信纸,手指微微颤抖。他抬头看向伊斯雷尼军营的方向,阳光已经照亮了地平线。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没有结束,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因为他明白,真正的“觉醒”不是找到和平的捷径,而是在黑暗中依然选择坚守正义与善良。 他将信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走到广场中央,举起手中的步枪:“所有人听着!伊斯雷尼人背叛了停火协议,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们,但他们错了!我们经历过饥荒,经历过空袭,经历过无数困难,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今天,我们要重建据点,重建防线,更要让那些背叛和平的人付出代价!” 广场上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看着卡沙,眼神里从最初的绝望变成了坚定。卡里姆举起步枪,大喊道:“为了石楠!为了和平!”“为了石楠!为了和平!”士兵和难民们齐声呐喊,声音响彻废墟上空,仿佛要将黑暗彻底驱散。 卡沙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未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想起奥妮亚的信,想起那些为了和平而努力的人们,突然觉得,所谓的“道”,就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背叛中坚守信任,在战争中守护人性的光辉。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洒在废墟上,给断墙和瓦砾镀上了一层金色。卡沙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夜莺计划”有多可怕,不管伊斯雷尼人的攻势有多猛烈,他都会带领石楠据点的人们战斗下去,直到真正的和平降临。因为他知道,这个废墟里的希望,这个跨越阵营的友谊,这个来之不易的信念,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 徐立毅走到卡沙身边,手里拿着修复好的无线电:“队长,黑松据点说他们愿意和我们联手,共同对抗伊斯雷尼人的‘夜莺计划’。还有...我们收到了一个加密信号,对方说知道奥妮亚的下落。”卡沙眼睛一亮:“快,破解信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找到奥妮亚。”徐立毅点点头,转身投入到工作中。 卡里姆正在组织士兵搭建防御工事,他将反坦克地雷埋在据点周围的隐蔽处,又在断墙上架设了重机枪。小约瑟带领着孩子们帮忙搬运石块,虽然脸上还带着泪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马鲁克在临时医疗点里忙碌着,为受伤的人们包扎伤口,嘴里还哼着古老的民谣,给大家带来一丝慰藉。 卡沙走到了望塔下,抬头看向塔顶的哨兵。哨兵敬了个礼:“队长,一切正常!”卡沙点点头,目光投向远方。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阿尔-基塔布》和奥妮亚的信,心里充满了勇气。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度过难关,迎来真正的和平。 风从废墟上吹过,带来了远处的枪声,但石楠据点里的人们没有丝毫畏惧。他们在废墟中重建家园,在战火中坚守希望,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什么是真正的“觉醒”。而卡沙知道,这只是序章,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三集:砾土饮露 —— 陌生医者的第一夜(3) 第三章 晨光中的苏醒:敌对与医者的本能 天刚蒙蒙亮,砾石营就醒了。士兵们开始整理防线,难民们则拿着容器排队,等着领取早上的那点水 —— 每人半杯,刚好够润润嗓子。卡沙洗漱完,刚走到指挥点门口,就看到老胡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首领,那个伊斯雷尼的兵醒了!” 老胡的声音有点大,引得旁边的士兵都看了过来,“她醒了就问自己在哪,还想摸医护包,被看守的士兵拦住了,现在情绪有点激动。” 卡沙心里一紧,对老胡说:“带我过去。” 两人快步走向三号医疗点。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 带着几分沙哑,却很坚定,是伊斯雷尼语。卡沙懂一点伊斯雷尼语,能听出她在问 “这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 走进仓库,卡沙看到奥妮亚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墙上,脸色还是苍白,但眼神很亮,带着警惕和敌意。两个看守的士兵正用枪指着她,气氛很紧张。看到卡沙进来,奥妮亚的眼神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 卡沙穿着洗得发白的迷彩服,肩上没有军衔,却带着一种 “领导者” 的气场,她应该能猜到,这是这里的首领。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奥妮亚开口了,这次用的是通用语,口音有点重,却很清晰。 卡沙走到她面前,距离两米远,停下脚步,语气平静:“我是卡沙,这里是砾石营,是我们的临时据点。你在赤岩城的废墟里受伤昏迷,我的人把你救了回来。” 奥妮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警惕:“你们是‘帕罗西图’的人?”(策划案中 “帕罗西图” 对应巴方武装) 卡沙没否认:“我们是收复三城废墟的游击队,目的是让这里的人能活下去。你现在很安全,只要你不惹麻烦,我们不会伤害你。” “安全?” 奥妮亚冷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嘲讽,“你们抓了我,还说我安全?我是伊斯雷尼国防军的医护兵,你们应该知道,绑架军人是违反国际法的。” “我们没绑架你。” 卡沙的语气没变化,“你受伤昏迷,我们救了你,这是人道援助。如果你想走,等你伤好了,我们可以放你回去,但现在,你需要养伤。” 奥妮亚盯着卡沙看了几秒,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缠着干净的绷带,比她自己处理的还要专业。她又摸了摸身边的医护包,还在,只是里面的匕首不见了,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我的通讯器呢?” 奥妮亚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要跟我的部队联系,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你的通讯器在我们这里。” 卡沙说,“在你伤好之前,不能用通讯器。我们不确定你的部队会不会因为你的位置,对这里发动袭击 —— 这里有三百多个难民,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奥妮亚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有权跟我的部队联系!” “你有权,但我们也有保护这里所有人的权利。” 卡沙的语气坚定了些,“要么,在这里养伤,等伤好后我们放你走;要么,现在就走,但你的伤还没好,出去后能不能活下去,看你的运气。你选哪个?” 奥妮亚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的伤 —— 左胸的弹伤虽然没打穿肺,但稍微一动就疼,要是现在出去,别说找自己的部队,就算遇到流民,也可能被欺负。而且,她看了一眼仓库外的景象:断墙、帐篷、排队领水的难民,这里虽然简陋,却有一种 “秩序”,比她之前在伊斯雷尼控制区看到的 “混乱” 要好得多 —— 那里的士兵只顾着防守,根本不管难民的死活。 “我需要知道,你们不会虐待我。” 奥妮亚最终妥协了,语气软了些,“还有,我的医护包,里面的药品都是医用的,你们不能拿走。” “我们不会虐待你,也不会拿你的药品。” 卡沙点点头,对老胡说,“给她倒杯水,再拿点吃的 —— 早上的压缩饼干,给她半块。” 老胡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仓库里只剩下卡沙、奥妮亚和两个士兵,气氛缓和了些,但还是带着几分 “敌对” 的距离。 “你为什么要救我?” 奥妮亚突然问道,眼神里带着困惑,“我们是敌人,你的人应该恨我才对。” 卡沙看着她,想起昨天卡里姆的话,想起断墙城医院里死去的人,却也想起那个抱着朱伊斯族小孩哭的伊斯雷尼医护兵。他说:“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伊斯雷尼人,也不是因为你是医护兵,是因为你是个‘伤者’。在我们这里,只要是伤者,不管是谁,都能得到救治 —— 这是我们的原则。” 奥妮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感动,又像是不信。她在伊斯雷尼的部队里待了三年,见过太多 “以牙还牙” 的事 —— 帕罗西图的人杀了伊斯雷尼的士兵,伊斯雷尼的部队就会轰炸帕罗西图的据点;伊斯雷尼的医护兵被抓,帕罗西图的人就会折磨她。像卡沙这样 “救敌人” 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这里…… 很缺医少药吧?” 奥妮亚看了一眼仓库里的情况 —— 角落里堆着几卷绷带,都是重复使用过的,铁桶里装着浑浊的水,旁边还有几个空的药瓶,上面的标签已经看不清了。 卡沙没否认:“三城被轰炸后,医院都没了,医护人员也走了,现在只有老胡一个人懂点医术,药品更是缺得厉害,昨天给你处理伤口的抗生素,我们这里只有三支。” 奥妮亚沉默了。她的医护包里有五支抗生素,还有不少止血粉和绷带 —— 这些都是她从部队的医疗站 “多拿” 的,本来是想给那些在冲突中受伤的平民用,却没想到自己先用上了。她看着卡沙,心里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却又有点犹豫。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士兵跑进来,对卡沙说:“首领,西街区有个难民被碎石砸伤了,腿上流了很多血,老胡正在处理,但是止血粉不够了!” 卡沙心里一紧,对士兵说:“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奥妮亚叫住了。 “等一下!” 奥妮亚的声音有点急,“我的医护包里有止血粉,还有绷带,比你们的好用,我可以…… 帮你们处理。” 卡沙愣了一下,看着奥妮亚 —— 她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旁边的士兵也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没想到这个 “敌人” 会主动帮忙。 “你确定?” 卡沙问道,“你是伊斯雷尼的兵,帮我们的难民处理伤口,对你没好处。” “我是医护兵。” 奥妮亚的语气很坚定,“不管是伊斯雷尼人,还是帕罗西图的人,只要是伤者,我都有义务救治 —— 这是我的本分,跟‘阵营’没关系。” 卡沙看着奥妮亚的眼睛,里面没有敌意,只有 “医者” 的本能。他想起老胡说的 “她的药很全”,想起西街区那个受伤的难民,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带你过去。但你要记住,别耍花样,这里的人对伊斯雷尼的兵很敏感,要是你让他们觉得有威胁,我也保不住你。” “我明白。” 奥妮亚说着,就要起身,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皱了皱眉。 卡沙伸手想扶她,又停住了 —— 毕竟是敌人,太过亲近会引起误会。旁边的老胡刚好拿着水和饼干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放下东西,扶着奥妮亚:“慢点,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太用力。” 奥妮亚对老胡说了声 “谢谢”,然后拿起身边的医护包,跟着卡沙往外走。走出仓库,阳光照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 好久没见过这么安静的晨光了,没有炮火,没有枪声,只有远处传来的难民的说话声,还有士兵整理防线的声音。 一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奥妮亚 —— 穿着伊斯雷尼的医护服,跟在卡沙身边,手里拿着医护包。难民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敌意,有的甚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骂着 “伊斯雷尼的刽子手”。奥妮亚的脸色有点白,却没停下脚步,只是紧紧攥着医护包,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卡沙注意到了难民的反应,对身边的士兵说:“跟大家说,她是来帮忙处理伤口的医护兵,不要为难她。” 士兵应了一声,大声向周围的难民解释。难民们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奥妮亚,像盯着一个 “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走到西街区,卡沙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 他的腿被碎石砸伤了,血流了一地,老胡正用一块沾着水的布按压伤口,却止不住血,脸色很着急。 “老胡,怎么样?” 卡沙走过去,问道。 “不行,伤口太深,止血粉用完了,止不住血!” 老胡的声音带着绝望,“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死的!” 奥妮亚挤了进去,蹲在中年男人身边,快速检查了伤口 —— 伤口在小腿,有五厘米长,深可见骨,还在不断流血。她抬头对老胡说:“拿干净的布来,还有热水,要温的。” 老胡愣了一下,赶紧让人去拿。奥妮亚打开医护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止血粉 —— 是伊斯雷尼军方用的,效果比普通止血粉好很多。她先把伤口周围的沙尘清理干净,然后撒上止血粉,用手轻轻按压,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医护兵。 中年男人疼得哼了一声,奥妮亚抬头对他说:“忍一下,很快就好。” 她的通用语虽然口音重,却很温柔,让中年男人的情绪平静了些。 几分钟后,血终于止住了。奥妮亚又从医护包里拿出绷带,一圈圈缠在伤口上,松紧刚好。她站起身,对老胡说:“伤口不能碰水,每天换一次绷带,要是有感染的迹象,就用抗生素,我的医护包里有。” 老胡看着奥妮亚,眼神里带着感激:“谢谢你,姑娘。” 奥妮亚摇了摇头,没说话。她看向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 有感激,有警惕,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低声说了句 “谢谢”,然后把头扭向一边,不敢再看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卡沙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有几分触动。他想起昨天卡里姆说的 “她的枪可能杀过我们的兄弟”,却也看到了现在这个 “不顾阵营,只救伤者” 的奥妮亚。或许,人真的不能只用 “阵营” 来定义 —— 伊斯雷尼的兵里,也有像奥妮亚这样的医护兵;帕罗西图的人里,也有像卡里姆这样的强硬派。 “我们回去吧。” 卡沙对奥妮亚说。 奥妮亚点点头,跟着卡沙往三号医疗点走。这次,难民们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复杂 —— 他们看到了奥妮亚救人的样子,知道这个 “伊斯雷尼的兵”,和那些炸医院的人不一样。 走到半路,徐立毅跑了过来,对卡沙说:“首领,技术组的人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去旧泉坑了。” 他看到奥妮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对卡沙点了点头,没多问。 “好,我马上跟你们走。” 卡沙对奥妮亚说,“你回医疗点好好休息,老胡会照顾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看守的士兵说。” 奥妮亚看着卡沙,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句:“小心点,旧泉坑附近,可能有伊斯雷尼的巡逻队。” 卡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谢谢提醒。” 奥妮亚别过脸,转身走回三号医疗点。卡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觉得,这个叫奥妮亚的伊斯雷尼医护兵,或许真的能成为他们 “生存突围” 路上的一个 “意外助力”。 徐立毅拍了拍卡沙的肩膀:“走吧,再不去,中午就赶不回来了。” 卡沙点点头,跟着徐立毅走向据点门口。阳光正好,照在断墙上,反射出温暖的光。他想起《阿尔-基塔布》里的 “道可道,非常道”—— 或许,“善意” 就是这样,不分阵营,不分敌我,在废墟里开出一朵小小的花,然后慢慢长大,成为支撑大家活下去的力量。 旧泉坑的路,还很长;缺水的危机,还没解决;伊斯雷尼的威胁,还在身边。但卡沙心里,却多了几分底气 —— 因为他知道,在砾石营里,不仅有士兵的枪,有难民的坚持,还有像奥妮亚这样的 “陌生医者”,在用他们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废墟里的 “生命”。 这,就是他们的 “道”。 喜欢帕罗西图序章请大家收藏:()帕罗西图序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