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少爷又在黏着老婆》 1、第 1 章 2026年6月16日。 风卷云开，放逐一轮皓月与漫天繁星，在黛青色的夜空汇聚成一幕星月同辉的视觉盛宴。 b市的地标性建筑——璨星酒店灯光璀璨，与这座繁华的城市相得益彰。 璨星酒店顶楼的宴会厅装修得金碧辉煌，陈设用具一应俱全，且做工十分考究，目之所及均透着些纸醉金迷。 《绚烂的背影》剧组的庆功宴早已结束，偌大的宴会厅只剩寥寥几人。 一名身穿高定西服、长相非常帅气的男人举着酒杯倚窗而站。 男人清冷的面相、流畅的下颌线以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和高挺的鼻梁，堪称摄影师眼中上镜的典范。 “如歌，盛总到了吗？”一声悦耳的女声传来。 如歌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正朝他走来的李助理：“还没，晚高峰路上有点堵车。” “盛总刚出差回来，要不别让他来了，让小张开车送你回家吧？” “皓哥非要来接我，随他吧。” 这时，如歌的手机铃声响起。 如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是盛皓打来的，清冷的面容上不由泛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皓哥应该到了。” “人真是不经念叨，我去给你拿帽子、口罩。”李助理说完匆匆跑开了。 如歌接通电话，盛皓拖长尾音、有些黏糊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如如老婆，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了吗？” 如歌嘴角扬起的笑意根本压不住，低声回应道：“嗯，想了。”说着抬脚向助理走去，“你是不是到了？那我和子溪下楼。” “马上到，你们下吧。” 如歌挂了电话，在助理和酒店工作人员的护送下来到地下停车场。 “如歌来了！”一声喊声传来。 紧接着，一群记者蜂拥而至，将如歌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酒店的工作人员推搡着众人，避免他们靠近如歌。 如歌急忙退回电梯厅的玻璃门内。 “如歌，外界有传言《绚烂的背影》是以你的亲身经历拍摄的电影，请问是否确有其事？” “您凭借演自己拿到影帝，是否感觉受之有愧，应该把奖项还给德艺双馨的孙老！”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隔着电梯厅透明的玻璃向如歌抛出一个个刁钻的问题。 滴滴！ 一声鸣笛声传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向他们开来，虽已减速，但没有停车或者绕行的打算。 众人见状急忙后退躲闪。 车开到电梯厅门口停了下来，后排左侧车门开启，一名身高腿长、容貌英俊的男人从车里下来。 “盛总！”一名记者率先认出了男人。 盛皓用那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扫视面前的记者们，嘴角轻扯扬起一抹不正经的笑意：“哟，这么大阵仗！我老婆得了影帝，待遇还真是不一样！” 他视线依次扫过众人：“我刚才听到有人说《绚烂的背影》是以我老婆的经历拍摄的？电影主角的母亲患病去世，我丈母娘活得好好的，小心我告你们诽谤哦。” 语气中透着些玩笑的意味。 一名记者视线越过车身看向电梯厅的玻璃门：“如歌出来了！” 话音刚落，众多记者再次蜂拥而上。 盛皓脸上戏谑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一片阴翳。 霸道而充满压迫感的顶级alpha信息素从他的腺体溢出，强势地向着众人席卷而来。 在场的alpha和omega感受到信息素的压制，纷纷退避三舍。 而beta虽然不受信息素影响，但是依然被盛博医疗集团现任ceo，盛老爷子钦点的下一任掌权人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所震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 如歌在盛皓信息素的保护下急忙从右侧后排车门上了车，随即降下车窗：“子溪，上车。” “不了，我坐公司的车回去，你和盛总快走吧。” “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如歌扭头看向盛皓，“皓哥，进来吧，准备走。” 盛皓闻声正准备坐进车里。 “盛总，你强制终生标记omega一事至今还在热搜上挂着，请问你该作何解释？”一名记者突然发问。 盛皓停了下来，审视着那名挑事的记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警方已经发布了他收钱造谣的警情通报，你们若是对案件有所疑虑，可以去问警方。” “盛少之前花名在外，随便睡几个omega，穿上裤子再花钱消灾的事没少干吧？你们盛家家世显赫，让警方出个警情通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盛皓眼神微变，目光凌厉地注视着这位挑事的记者，正要开口。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身后传来如歌愤怒的声音。 盛皓扭头看向从车里出来的如歌，声音软了下来：“如如，回去。” 他等如歌重新坐回车里，收回视线，再度看向那名挑事的记者，嘴角轻扯笑了下：“盛博医院治疗脑子是在神经科，记得报我的名，给你打折。”说完也坐进了车里。 那名记者挠挠鬓角，面色有些茫然，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摄影师：“他什么意思？” “他说你脑子有病就去治。”摄影师补刀。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操”，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疾驰而去，留给众人一个渐行渐远的车影…… 劳斯莱斯库里南驾驶室和后排之间定制了一面带有嵌入式显示屏的不透明的隐私隔断，将前后排彻底隔绝，使得车内形成了一个独立密闭的空间。 盛皓按下电动窗帘的按键，窗帘缓缓移动，最终将车窗遮蔽。 盛皓一改刚才强势的状态，迫不及待地将如歌拉过来骑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着说：“如如为了我凶记者的样子好可爱！” 如歌眼皮半垂，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位对老婆的滤镜有八百层厚的人：“反正我干啥你都觉得可爱。” “那必须啊！”盛皓凑近如歌的唇亲了下，“老婆对自己的热搜懒得回应，别人说我一句，你就暴起，这多可爱呀！” “你是我老公，我当然要维护你。”如歌说。 “今天是我们正式相识八周年纪念日，我原本打算和你约会的，都被你的庆功宴搅黄了。”盛皓贱兮兮地笑了下，“所以你要补偿我。” 如歌有些无奈：“你讲不讲道理，你不也要出差吗？” “我不管，你要补偿我。”盛皓开始耍赖。 如歌早已习惯了老公平时对外霸气外露，在他面前化身黏人精加时常耍赖的状态，纵容着对方：“说吧，想要什么？” 盛皓一脸神秘地眨了下右眼：“等会儿告诉你。”随即按着如歌的后脑勺将他带向自己，吻了起来…… 如歌抬手搂住盛皓的脖子，回应着对方逐渐激烈的吻。 八年前的今天，同样在璨星酒店，盛皓仿佛夜空里那轮皎洁的皓月，随着顶楼宴会厅大门的开启，突然闯入了他的人生，驱散他心底的阴霾，照亮他前行的路…… 2018年6月16日。 璨星酒店顶楼宴会厅内宾客云集，推杯换盏，有谈生意的，有结识人脉的，一派喧嚣热闹之景。 如歌形单影只地站在宴会厅一隅，看向他唯一的好友时汐。 时汐与林宴签订了一场为期四年的协议婚约。 今晚是时汐的订婚宴，如歌不喜参加这种人多热闹的宴会，但是为了好友，还是借了时汐一套不太合身的西服过来了。 吱！ 随着沉闷的声音传来，金色的宴会厅大门被一左一右两名服务员同时推开。 “哇，快看，门口刚进来那个，是盛皓！” “哪个盛皓？” “盛博医疗集团董事长盛国强的二公子盛皓，也是林少的好朋友。” 两名omega激动的聊天声传来。 如歌闻声看向门口，只见一名面容看上去略显青涩，和自己年龄似乎相仿的男生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 男生身高腿长、五官英俊立体，在一众宾客中显得非常出众，使得如歌根本无法忽视这人的存在，目光下意识目光盛皓的移动而移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时汐与林宴身边。 林宴看了眼已经跑到自己身边的好友盛皓，笑着说：“我以为你不来参加我的订婚宴了。” “哪儿能啊！”盛皓抬起胳膊肘勾住林宴的脖子，笑着说，”你的订婚宴我必须参加呀！这不是堵车了吗？”说完下意识扭头向如歌这边看了眼。 两人四目相接…… 如歌对上盛皓那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不由心头一惊。 他下意识环顾身侧，空无一人，心说，盛皓难道在看我？ 如歌摇摇头，打消自己萌生的荒诞想法。 “嗨！”一声男人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 如歌收回看向盛皓的目光，将视线移向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一位身材特征非常符合alpha的男人。 订婚宴才开始不到十分钟，他已经被好几名alpha过来搭讪了，使得他不胜其烦。 他没有搭理这人，下意识抬脚往左侧挪了挪，与其拉开距离。 男人举着两个酒杯靠了过来：“你朋友陪林少去敬酒了，一个人肯定很寂寞吧？我姓袁，你可以叫我袁少，很高兴认识你，喝一杯？”说着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如歌。 “我不喝酒。”如歌冷冷地说。 “没度数的，算是饮料，这么多人看着，你总不好让我没面子吧？” 如歌没有接，心说，你面子关我什么事？ 袁少见如歌无动于衷，顿时有些尴尬：“你不认识我吗？我是……”说着神情傲慢地介绍自家有多牛。 如歌左耳朵进，从大脑中飘然路过，再从右耳朵出，最终只记得一句：“跟我吧？哥保证疼你！” “想约找别人！”如歌说完抬脚远离袁少。 如歌站定后，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盛皓，只见盛皓已经离开了时汐和林宴身边。 他鬼使神差地环顾宴会厅寻找盛皓的身影，只见对方走到两名眉眼和盛皓都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身边。 如歌觉得那二人可能是盛皓的alpha父亲和omega父亲，其中那名omega父亲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他怀着满满的好奇心，拿起手机上网搜盛皓双亲的资料，刚低着头搜了一会儿。 “嗨！”一声熟悉而轻浮的声音再度传来。 如歌眉头微蹙，抬眸面色不悦地看向这位阴魂不散的袁少，心说，没完了是吧！ 要不是看在时汐的订婚宴的份上，他早就翻脸了。 袁少再度将酒杯递到如歌面前：“我好歹也是要面子的人，这么多人看着，你把这杯喝了，让我挽回下面子我就走，不然我只能在这儿等了。” 如歌心中泛起一丝恼怒，但是今天是时汐的订婚宴，他不想和人起冲突，本着赶紧送走这人的目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仰头时，没有看到袁少嘴角扬起的那抹坏笑。 如歌喝完将酒杯还给袁少：“你可以走了吧？” 袁少笑着抛下了一句语气轻浮的“回见”，随即转身离开。 如歌送走这位不速之客，继续搜盛皓双亲的资料。 ** 半个小时后。 如歌百无聊赖地继续等着时汐，太阳穴的肿胀感、头脑的眩晕感逐渐加重。 难道是在宴会厅里待太久，太闷了？ 他想到此，抬脚离开了宴会厅。 宴会厅的大门隔音效果很好，门关上的瞬间也将宴会厅内的喧嚣隔绝。 如歌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感受着四周的静谧，心情瞬间舒畅了很多，但是头晕的感觉并没有消散。 他向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打听了卫生间的位置，随即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 璨星酒店的卫生间只分男女，没有分第二性别，里面全是一个个相连的独立隔间。 如歌打开水龙头洗了下脸，双手按着洗手台，看向镜中的自己，感觉头晕的症状并没有缓解。 吱！ 身后传来开门声。 如歌通过镜子看向身后，只见袁少走了进来，并随手关门，侧对卫生间门而站。 “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舒服。”袁少关心道，“是不是快来发情期了？今天的alpha太多，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说着上前准备扶如歌。 如歌今天穿的这身衣服的后领比较高遮住了后颈，他猜想袁少应该没看到他后颈没有腺体，把他当成了omega。 如歌强忍身体的不适，快步向一侧挪了下，在袁少即将触碰到他胳膊之际，甩了下：“别碰我！” 袁少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再度上前，想要伸手抓如歌：“别和我客气啊！哥哥我今晚绝对把你安全送到家！”语气中满是轻浮。 “滚！”如歌怒视袁少，继续后退，“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双拳紧握，准备随时和对方干一架。 “哟，还挺凶！”袁少笑着说，“你别误会，我真的是单纯地想送你回家，顺便和你交个朋友。” 啪！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2、第 2 章 如歌对上进来之人的那双丹凤眼不由心头一惊，是盛皓。 袁少看向盛皓的眼眸震惊中透着几分心虚，不知道盛皓是刚来，还是在门外待了一会儿。 他对盛皓强行挤出一丝笑意：“盛……盛少，你也来上厕所呀……我上好了，就先走了。”说完准备开溜。 “站住！”盛皓面色铁青地看着袁少，随即将视线移向如歌，“你先出去等我，我有话对他说。” “好。”如歌匆匆离开卫生间，并顺手关上了门。 啪！ 袁少随着关门声抖了下。 他下意识看了眼卫生间的门，从盛皓现在这个状态来看应该是听到了。 他不由庆幸，刚才是打算把如歌带走再做些别的，没有在卫生间说出些露骨之词，于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装傻道：“盛少，你找我有啥事？” “跟我来！”盛皓面色不悦地说完转身往卫生间最里面走。 袁少不太想去，但是他家的公司和身为医疗行业龙头企业的盛博医疗集团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得罪盛博医疗集团的二少，保准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惴惴不安地跟在盛皓身后，一直走到卫生间的尽头才停下来。 盛皓转过身来，怒视袁少：“少给我装傻！你刚才碰他了吗？” 强势的语气、充满压迫感的眼神袭来，使得袁少顿时如芒在背。 袁少连连摆手：“没没没！绝对没有！我就是看他有点不舒服，想要上前扶他。他不让我扶，还让我滚。” 盛皓盯着袁少的双眸：“真的？” “真的！真的！”袁少顿时如芒在背，“我真的没有碰到他，不信你等会儿可以问他。” “那就好。你在宴会厅给他喝了什么？” 袁少愣了下，没想到这个细节竟然被盛皓发现了，顿时有些心虚，故作无辜地说：“就是宴会厅里特调的没什么度数的酒。” “我问的不是酒。”盛皓眼神犀利地瞪着对方，“你有没有给他的酒里下药？” 袁少的心虚更添几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给他下药？” 盛皓冷笑一声：“是吗？今天林家的私人医生就在宴会厅，楼下也停着他家私人医院的综合型救护车，可以随时为如歌抽血化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下药！” “下……下了。” “什么药？” “一种强制发情的药。” 盛皓之前听林宴说过，如歌是beta，强制发情的药对如歌不可能起作用，但是如歌刚才的状态明显是药物起效了。 “他是beta，没有发情期。”盛皓说着抬手掐住袁少两侧的脸颊，逐渐向中心施加力道，将袁少的嘴挤得有些变形，“你这张嘴要是再不说实话……” “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是强制发情的药啊！” beta普遍长得普通，袁少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如歌竟然是beta。 他实在想不通为啥如歌看起来很难受，但盛皓一直掐着他的嘴，大有一副不说出来点什么就不会松手的架势。 袁少绞尽脑汁回想着卖药之人的话，随即恍然大悟：“哦，也可能是因为这个药会让人暂时腿软浑身没劲，方便带走，所以他才会不舒服。” 盛皓松开袁少的嘴，向他摊开手掌：“解药呢？” “没解药，等个十来分钟就好了，毕竟要等omega自己忍不住主动缠上来才不犯法，也不能一直让他没劲啊。” 盛皓掏出手机：“是你把手机号给我，还是我让人找你爸要？” “别别别，别告诉我爸！”袁少急忙报出一串数字。 盛皓存了手机号，抬眸用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直视袁少：“他是我的朋友……” 袁少没想到林家拿来当作棋子逢场作戏、协议订婚的omega的朋友竟然也是盛皓的朋友，顿时汗如雨下。 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啊，盛少，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马上出去向他赔礼道歉！” “我今天看在林宴订婚宴的份上，不想把事情闹大，暂且放过你。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他没事，你就没事，他要是有事，你给我等着！滚！” “谢谢盛少！”袁少匆匆逃离卫生间。 盛皓给林宴打了个电话说明刚才的情况，让林宴给时汐说一声，他送如歌去医院，让林宴和时汐专心招待订婚宴的宾客。 林宴让盛皓带如歌去电梯厅那儿等着，让方医生带如歌去楼下的综合型救护车上抽血检查下，里面配备了血常规、凝血等快速检测设备，以及一些应急的药，比盛皓送如歌去医院快。 盛皓挂了电话，推门走出卫生间，只见如歌正瘫坐在门外地上，看上去比刚才又虚弱了几分。 他快步上前，在如歌面前半蹲下来：“袁峰给你刚才喝的那杯酒里下了药，我送你去楼下的救护车上抽血检测下。” “好。”如歌扶着墙，想要站起身来，怎奈浑身虚软无力的症状越来越明显，根本站不起来。 他不太想和面前这位看上去应该是alpha的人有肢体接触，纠结了几秒后，还是主动向盛皓伸出手：“你……你扶我起来，我没劲儿，站不起来。” 盛皓没有扶如歌，直接将如歌打横抱起。 如歌大惊失色，人生第一次被alpha抱起，使得他浑身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你站都站不起来了，你怎么走？还是我抱着你吧。” 盛皓感觉到如歌身体的僵硬，语气温柔地说：“别怕，我和林宴从小一起长大，是好哥们。我叫盛皓，盛大的盛，皓月的皓。” 如歌没有抬手去搂盛皓的脖子，低着头礼貌回应：“我……我叫如歌。” “我知道，你是时汐的朋友，林宴之前对我提过你。”盛皓抱着如歌边走边说，“最近林家是多事之秋，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林宴和时汐今天的订婚宴再生变故，就没有追究袁峰的责任，但是事后我会找人教训他给你出气的。”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也没得逞，我毕竟是汐汐的朋友，不想让他迁怒汐汐。” 盛皓重新审视着怀中之人，嘴角轻扯笑了下，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冷若冰霜，还挺为朋友着想的。 他抱着如歌继续往前走着：“没事，我有分寸，你不用管了。” “那好吧，刚才谢谢你。”如歌说，“还好你凑巧过来了。” 盛皓笑着说：“哪有这么凑巧？他花得很，我见他跟着你离开了宴会厅，有点担心你才找过来的。” 如歌震惊地看着盛皓，只听对方继续说：“你也太没防备心了吧！陌生人给的所有吃的喝的，都不能碰，知道吗？” “正常带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订婚宴上给我下药，我哪知道他不正常？”如歌吐槽道。 盛皓笑了下：“评价的很客观，他爸经常给他收拾烂摊子，人嘛，被庇护久了，难免有恃无恐，不知天高地厚。你手机号多少？咱们等会儿加个微信吧？” “你是alpha吗？”如歌问。 盛皓不解其意，但如实回答：“我是alpha，顶级alpha。” “虽然你今天帮了我，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加alpha的微信。” 盛皓愣了下，心说，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理由？ 他笑着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学跳舞？” “你怎么知道？又是林宴告诉你的？” “不是。我爸是戏剧学院舞剧系的老师，我经常去看他排练或者演出，接触他那个圈子的人多了，能看得出来气质的不同。”盛皓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一眼鉴舞者。” 如歌：“……” “我听我爸说艺考一般会考好几个舞种，你学了哪些舞种？” “芭蕾舞、现代舞和中国古典舞。” “你在哪个舞蹈班学跳舞？” “星途。” “哇哦，这么巧！我爸的朋友张蓉阿姨就是星途的老板。既然咱们这么有缘，还是加个微信吧！” 如歌：“……” 盛皓见好就收，再次主动转移话题化解如歌的尴尬，聊起了别的。 ** 两人来到电梯厅时，林家的私人医生方医生和林宴父亲的刘秘书刘秘书已经到了。 四人下到一楼，上了停在璨星酒店广场上的综合型救护车。 医疗车上等候的医生、护士们在方医生的要求下为如歌抽了血，并用车上的检测设备进行快速检测，最终根据血液中药物的成分为如歌输了液。 方医生表示还要回宴会厅守着，以免楼上有宾客突发状况，让如歌有问题找车里的医生和护士。 如歌躺在车尾的床上，感谢了方医生和刘秘书，目送对方离开后，将视线移向坐在他身边的盛皓：“这儿有医生、护士陪着，你也回宴会厅吧。” “没事。”盛皓贱兮兮地笑了下，“我本来就不想陪我爸应酬，正好可以打着陪你的名义不用去。” 如歌：“……” “你困吗？” “暂时不困。” “那我陪你聊天呀！” 如歌：“……” 就这样，盛皓挑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和如歌套近乎，主打一个话题千千万，你没兴趣我就换。 如歌刚开始还礼貌回应，然而盛皓的嘴仿佛一个不知疲惫的永动机，滔滔不绝地持续输出。 如歌眉头微蹙，看着盛皓的嘴，问道：“你不累吗？” “啊？”盛皓一脸茫然地看着如歌，想了下，以为对方是问他陪着自己累不累，笑着说，“不累啊，陪你坐在这儿一点都不累。” “我说的是你的嘴。” 盛皓：“……” 他尴尬地挠挠头，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如歌：“……” 他抬眸看了眼还有一半液体的输液瓶：“我困了，想睡会儿，输完了叫我。”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如歌其实不困，但是这样就可以让盛皓闭嘴了。 然而他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困意汹涌而至，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盛皓坐在旁边，看着如歌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得均匀，似乎睡着了。 他看了眼坐在车头附近低着头玩手机的医生和护士，随即收回视线，微微俯身凑近如歌近距离地观察着，心脏不由加快了几拍。 不得不说，如歌真的很好看，帅气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以及紧闭的眼皮下藏着的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明明之前在宴会厅偷看了很多次，但每次再看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时间一点点在他的注视下流逝…… 如歌再次睁眼发现时汐竟然和盛皓一起坐在他身边，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如如，你醒了，好点了吗？”时汐问。 “好多了。你怎么来了？宴会结束了？” “没有，林爷爷说只需要我开场的时候陪林宴应酬，之后的应酬不需要我参与。” 如歌看了眼已经输完的吊瓶，随即看向坐在旁边的盛皓：“输完了怎么不叫我？” “反正你又没事，我看你睡得正香就不好意思打扰。我送你回家吧？”盛皓说。 如歌攥了攥手掌，感觉力气恢复，腿软的症状也消失了。 他坐起身来，看向盛皓：“不用你送，我已经没事了。”说着将视线移向时汐，“汐汐，我有点饿，想去吃点东西。” “那我们回楼上吃饭吧，你今晚一直没吃。”时汐说。 “好。” ** 三人回到宴会厅，盛皓去找他爸继续应酬。 如歌和时汐来到自助餐饮区开始吃饭。 其他宾客都在交际应酬，只有他俩在闷头吃饭，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过了一会儿。 如歌和时汐来到糕点桌前，时汐开心地吃着小蛋糕，可爱侧脸上的软肉随着咀嚼的动作而轻微晃动着。 他发现如歌一直没吃，侧目看向如歌：“这里的蛋糕都好好吃啊！你怎么不吃啊？” “吃蛋糕会胖。” “你已经很瘦了，吃一点没事的。” “不行，明年就要艺考了，我想考舞蹈学院的芭蕾舞专业，吃胖了跳舞不好看。” “这个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时汐将小蛋糕递到如歌嘴边，“要不你咬一口，剩下的我吃。我不嫌弃你咬过。” 如歌垂眸看着悬在嘴边的小蛋糕，但是没有张嘴，全然没有察觉斜后方有一双丹凤眼正像盯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他。 盛皓看到悬停在如歌嘴边的那块蛋糕，心里突然有点不爽。 他抬手拍了下站在身边的林宴的肩膀：“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小太阳，和如歌有点分寸感！” 林宴目光如炬地盯着时汐手里的蛋糕，内心醋意爆棚：“今晚过后，我会管的！” “人体信息素是很强大的，不是香水简简单单就能遮蔽的。请问林董……” 突如其来的询问声吸引了林宴、盛皓以及众多宾客的注意力。 3、第 3 章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红色礼服长裙的女士不知何时站在林老爷子面前，举着手持小型录音笔，抬高音量询问道：“请问林董，你们旗下的留住美好香水是如何突破这一科技，遮蔽住omega信息素气味的？ “这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林老爷子回答完，抬高音量，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悦，“这里是私人订婚宴，不接待记者，还请这位记者朋友下去休息。” 这时，又有几名身穿西服的人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从西服口袋掏出小型录音笔或者手机冲了上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抛出一个个刁钻的问题，句句往林正璨星集团的负面新闻上引，更有甚者当众爆料了林宴和时汐是协议婚约，为的就是帮林家推掉另一家的联姻邀约。 宴会厅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皓子，我去解决下。” 林宴说完匆匆跑到时汐身边：“汐汐，跟我走！” 他将时汐手里的蛋糕夺走，扔到一边，拉住时汐的手往记者那儿跑。 “如如，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啊！”时汐边跑边回头喊道。 两人跑到风暴中心。 林宴拉着时汐的手回应记者：“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我的omega，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订婚，但考虑到时爷爷的身体状况才提前。” “请问林少，您今晚除了开场那会儿，其余时间都没有与您的omega在一起该如何解释？” “我的omega今年才高二，不擅长应付酒局。他不喜欢做的事，我都不会勉强，他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地待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就行。” 林宴说完反问那名挑事的记者：“那你觉得怎样才能体现我爱他？” 他突然松开时汐的手，转而搂住时汐的腰，用力一带将时汐带向自己，使得两人腹部相贴，不留一丝缝隙：“是要全程这么搂着？还是……” 林宴抬起另一只手按住时汐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了时汐的唇，顶开齿关，将舌头探进去，激烈地吻了起来…… 全场皆惊，包括站在远处围观的如歌。 如歌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对人喜欢的了解都是通过电影、电视剧的艺术呈现。 这种程度的吻，比电影、电视剧的还激烈，总觉得超越了作秀的程度。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打算等会儿发给时汐看。 林宴吻完时汐，打横将他抱起：“我的omega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我们就先行离场了。我的爷爷和父亲将会继续招待各位来宾，还请大家见谅。”说完快步朝着宴会厅大门处走去。 盛皓和刘秘书紧随其后。 如歌见状急忙将手机塞进裤兜，抬腿想要跑过去追上他们，然而他借时汐的这套西服有点紧，迈不开腿，只能改为快走。 等他走出宴会厅，环顾四周，时汐等人早已不知所踪，目之所及唯有盛皓一人。 “如歌！”盛皓抬手向如歌招了下手，加快步伐走到如歌面前停下，“时汐、林宴在宴会结束前都不会回来了，他们让我送你回家。” 如歌忽略盛皓的这句话，忧心忡忡地问：“汐汐他们去哪儿了？” “楼下开了间蜜月套房。” 蜜月套房！ 如歌顿时内心升腾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们去蜜月套房干嘛？” “害！还能干嘛，当然是……”盛皓说到此，突然对上如歌一本正经的眼眸，将后半句的虎狼之词咽回肚子里，清了清嗓子，“当然是躲记者。” 如歌：“……” “知道了。”如歌大步向电梯厅走去，从兜里掏出手机，边走边给时汐发消息。 “走吧，我送你回家。”盛皓亦步亦趋地跟着如歌。 “不用，我坐地铁回家就好。”如歌说。 “不太好吧，我答应了林宴和时汐送你回家，你这样显得我言而无信。” 盛皓见如歌嘴唇微张似乎又要拒绝，当即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我和林宴经常互损对方，你要是不让我送你，林宴以后肯定动不动就会拿这事损我，你看在我今天救了你的份上，帮我个忙，行吗？” “救了你”三个字正中靶心。 如歌一咬牙：“行吧。” 盛皓嘴角偷偷扬起一抹笑意，心说，心真软啊！ 两人一路闲聊着来到地下停车场。 如歌看到盛皓的那辆黑色的非常拉风的跑车突然有点后悔了。 当年那个alpha人渣就是开着跑车蛊惑了妈妈的心，又抛弃了他和妈妈。 他不想坐alpha开的跑车，还是和那个人渣一样家世显赫的alpha开的跑车。 “我……我还是坐地铁吧。”如歌说完转头便走。 盛皓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有点懵，急忙追上如歌：“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如歌心说，只是不想上你的跑车。 “那你干嘛突然反悔？” “呃……”如歌福至心灵，当即找了另一个借口，“你成年了吗？要是没成年的话，还是不要开车比较好。” “下个月2号18岁。”盛皓解释道，“你是beta，可能不太清楚，顶级alpha16岁就可以考驾照，这样出行方便很多，我驾龄快两年了。” 如歌震惊地看着盛皓，盛皓竟然也是7月2日生日，比他大了整整一岁！ 怎么会这么巧同一天生日啊！ 盛皓察觉到如歌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那你喝……” “我也没喝酒。”盛皓贱兮兮地笑了下，“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 如歌：“……” 他一时间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又不想告诉盛皓真实的原因，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盛皓的车。 ** 法拉利812在八十年代老旧的小区下狭窄的小道上缓慢行进着，与周遭破旧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车灯的光源不断向前延伸，将四周的昏暗驱散…… 盛皓将车开到了一栋六层居民楼楼下，抬眸看了眼窗外。 “你家在几楼？” 如歌没有回答，感谢了盛皓，打开车门下了车，转身向着楼道口走去。 “如歌！”身后传来盛皓的声音。 如歌转身看向盛皓：“怎么了？” “今天和你聊天很开心，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不和alpha做朋友，不好意思。” 如歌说完转身快步走到楼道口，刷开了防盗门。 啪！ 防盗门被关上，将如歌的身影彻底隔绝。 盛皓看着紧闭的防盗门，困惑地抬手挠挠鬓角。 之前不加alpha微信，现在又不和alpha做朋友。 这对alpha莫名其妙的排斥是怎么回事？ ** 翌日。 盛皓大清早醒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回忆起昨晚的如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其实他和如歌不是第一次见面。 两年前在璨星百货负一层，如歌和时汐在买奶茶，林宴过去打招呼。 盛皓因为和人打架眼睛被打了乌眼青，戴着墨镜没好意思过去，只远远地看着如歌。 也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昨晚再次见到如歌时便有些怦然心动，加上两人聊了很久，使得他对如歌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如歌看似冰冷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盛皓有点想追如歌。 但是手机号都没要到，追个毛线啊！ 盛皓烦躁地揉了揉睡乱的头发，将头发揉成了鸡窝头。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林宴应该还没醒，要不晚点再联系林宴？ 但是如歌挠得他心痒难耐，他最终没忍住，还是给林宴发了条微信消息。 【h：醒了吗？昨晚和你家小太阳发展得如何？】 【林宴：滚！】 【h：你这样对我，我们从开裆裤建立起来的友情小船可是会翻哦！】 【林宴：给你100，去翻了它。】 【h：才100，要不要这么抠？100呢？你有本事先发啊！】 【林宴：钱要留着养老婆。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睡了。】 【h：有。嘿嘿，我喜欢上如歌了，想追他，帮我向时汐要一下如歌的手机号呗。我昨天给如歌要，他不给我。】 【林宴：那是汐汐的朋友，想玩找别的omega，离他远点，而且他是beta。】 【h：没玩，beta怎么了？我认真的！帮我要一下呗！】 【林宴：我试下吧，就算我帮你要到了，他也不一定加你。】 【h：没事，你给我手机号就行，后面我自己会追。感谢大佬！】 【林宴：口头感谢没诚意，我和汐汐的份子钱双倍就行。】 【h：万恶的资本家！】 ** 中午。 如歌突然收到了时汐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如如，我把你的手机号给林宴了，他说要加你微信，方便以后和你联系。】 如歌同意后便加了林宴的微信。 对方说了些拜托他在学校照顾时汐的话。 两人短暂的聊天结束后，如歌便收到了盛皓的微信好友添加申请。 对方在打招呼栏里备注了一句：【我是盛皓，你今天身体不难受吧？alpha各不相同，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了解彼此的机会】。 如歌突然有些怀疑林宴给时汐要手机号不是为了和他联系，而是为了帮盛皓要手机号。 诡计多端的alpha！ 如歌没有通过盛皓的微信好友申请，而是在打招呼栏里回了句：【不难受，谢谢。我不加alpha微信，不好意思。】 他吃完饭后在家午睡了下，便去星途上课了。 ** 下午五点，星途的芭蕾舞课准时结束。 同学们感谢张老师后纷纷离开舞蹈教室，去更衣室换衣服。 “如歌，你今天还加练吗？”张蓉老师问。 “嗯，我想再练会儿。” “我今晚约了人在办公室谈事，会晚点走，你可以用我的笔记本电脑。音频文件在e盘，你用完了把电脑送到我办公室就行。” “好的，谢谢张老师。” 如歌下意识看向门口，只见门外站着个人。 教室屋顶的吸顶灯很亮，将教室外的走廊衬托得一片昏暗，也使得如歌看不清门外之人的面孔，但是从对方高大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alpha。 平时就有保安或者这层楼其他培训班的人围观他们跳舞，如歌没在意，走到放置有笔记本电脑的桌子前，重新播放音乐。 他伴随曲调的前奏快步跑到落地镜前，随后在悠扬的乐曲声中翩然起舞…… 一门之隔，盛皓双手插兜静静地站在门外，隔着玻璃门看如歌跳舞。 不是订婚宴上见到的那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纤瘦身材，而是在芭蕾紧身衣的衬托下彰显着肌肉线条美感、仿佛被造物者用刻刀精雕细琢过的好身材。 如歌伴随着曲调腾空跃起，双腿在空中快速交叉数次，完美展示着芭蕾舞的“击腿跳”所需要展示的肌肉力量和滞空感，而背部与双臂的肌肉也伴随着舞蹈动作同样展示着力量的美感。 他跳了一会儿，随着曲调变换，踮起脚尖翩然起舞…… 男芭蕾舞者不需要穿足尖鞋，而是穿芭蕾软底鞋，如歌脚尖点地翩然起舞的样子，又为门外站着的盛皓呈现出一幕彰显柔美与优雅的视觉盛宴。 “刚柔并济”这个词此刻在如歌身上得到了具象化的体现。 盛皓痴痴地看着如歌，心说，跳得真好啊！ 好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时，张蓉推门走了出来。 盛皓和张蓉打了招呼，说omega爸爸在办公室等他，之后和张蓉寒暄了几句，目送其离开后继续看如歌跳舞。 他在门外看了几分钟，贪心地想要再靠近一点，于是推门而入。 4、第 4 章 盛皓高大的身影和英俊的面容映照在落地镜上，且随着他的逐渐靠近，最终清晰地呈现在如歌的眼眸。 如歌看清来者是谁后顿时乱了方寸，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舞步也出现了鲜有的错误。 “你……你来这儿干嘛！” “我爸和张阿姨有事要谈，张阿姨说很久没见我了，让我爸把我带上一起吃晚饭。我也没想到他们今天有约。”盛皓笑着说，“巧了不是！” 如歌昨晚在宴会厅感觉盛皓的omega父亲有些眼熟，于是搜了盛皓双亲的资料，终于想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盛皓的omega父亲了。 是在电视上。 盛皓的双亲均为父亲，其中omega父亲姚清1970年生，今年48岁，是戏剧学院舞剧系的教授，擅长现代舞和中国古典舞，曾多次荣获过国际、国内的舞蹈大奖，还担任过不少电影、电视剧的舞蹈编导。 姚清嫁入资藉豪富的盛家后没有安于享乐、荒废事业，依然在自己热爱的领域绽放光彩，成为享誉舞坛的舞蹈家和受人尊敬的教授。 这让如歌对姚清的好感与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虽然张老师刚才对如歌说了约人谈事，而昨晚盛皓也说过张老师和omega爸爸姚清是朋友，但是如歌总觉得盛皓是听说姚老师要来星途，缠着omega爸爸非要跟过来。 只是他没证据。 芭蕾舞的衣服很紧，让盛皓这个alpha近距离地围观他跳芭蕾舞，会让他觉得很别扭。 更何况对方对他表现出了想要拉近彼此距离的意图，这让他内心警钟敲响，对alpha的防备心瞬间拉满。 如歌委婉地下逐客令：“你不去找张老师吗？” “害！他们不让我打扰他们谈事。”盛皓胡诌了个理由。 如歌：“……” 他纠结片刻，决定不跳了，早点回学校，去学校的舞蹈教室继续跳，随即转身向放置笔记本电脑的桌子那儿走。 “你要重放这段音乐吗？”盛皓说着向如歌走去，“我帮你啊，我以前看我爸练舞的任务就是帮他换音乐，可会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如歌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班长打来的。 他接了电话，班长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如歌，学校附近施工不小心把电缆挖断了，今晚来不了电了。你是不是还在舞蹈班？那你可以多练会儿，王老师说没到校的今晚不用来了。” 如歌：“……” 他脖颈机械式地转向已经走到他身边的盛皓，眼眸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这人有外挂吧…… 盛皓没读懂如歌眼神的意味，但从电话那头的人的大嗓门使得他清楚地听到如歌学校停电，不上晚自习了。 他内心泛起一丝暗戳戳的小激动。 感谢施工队！ 感谢电缆！ 盛皓笑着说：“你去跳，我帮你控制音乐。” 如歌苦大仇深地盯着盛皓笑嘻嘻的脸，陷入了回家还是留在这儿继续练舞的纠结中…… 本来每周练舞的时间就很有限，他不想因为盛皓的存在就减少练舞的时间，决定留下来。 打不过就加入。 既然赶不走这个外挂，那就用一下。 “你不是说你很会换音乐？那你来。”如歌说。 盛皓大喜过望：“好嘞！”随即按照如歌的指示为他播放音乐。 时间一点点在如歌孜孜不倦的练习中悄然流逝…… 盛皓盘腿席地而坐，痴迷地看着如歌跳舞，期间不时为如歌放在墙边的杯子里接水，递给如歌。 刚开始如歌是抗拒的，架不住对方厚着脸皮在他每次短暂休息的间隙送水，他只带了这么一个杯子，不得不喝。 打不过就再次加入。 如歌彻底摆烂，接受着盛皓的递水。 两人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玻璃门外，一男一女两人静静地看着舞蹈教室内的一切。 盛皓的omega父亲姚清和如歌的舞蹈老师张蓉站在门外，姚清低声对张蓉说：“如歌什么时候开始在你这儿学跳舞的？” “高一。怎么，你认识这孩子？”张蓉惊讶道。 “算是认识吧，我认识他妈妈如梦。” “如歌高三艺考班的学费交了吗？”姚清问。 “还没。他妈妈找过我，想给如歌报中间价位那档的艺考班，但是还没凑够学费，希望我给如歌留个名额，她最晚9月就把学费交齐。”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最贵的那档半年12万，小班教学，由舞蹈学院或者戏剧学院的退休教授亲自授课。你让如歌去最贵的那个班上课，学费我出。” “啥！”张蓉一副难以置信地神情看着姚清，“你出？” “嘘！小声点，别让孩子们听到了。” 姚清说完急忙看向玻璃门内，只见如歌正伴随着音乐继续跳舞，盛皓专注得看着，没注意到这边，不由松了口气。 张蓉仿佛瓜田里的猹，怀揣着吃瓜的激动心情凑近姚清低声问：“你和如歌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多年前，我俩在一场大学生舞蹈比赛上认识，我是评委，他妈妈是选手。”姚清说。 “只是个比赛，你帮她儿子交十二万的学费？你骗谁呢！”张蓉显然不相信。 “没骗你，我就是看她一个omega孤身养大孩子不容易，想帮一下，你就当我钱多烧的慌。” 张蓉摆了下手：“行行行，你不想说算了，反正是我赚钱，我现在就把账号发你。” “走吧，进去找他们。”姚清说完推开舞蹈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吱！ 舞蹈教室的门被推开。 盛皓闻声看向门口，只见omega父亲和张阿姨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他从地上起来，向omega父亲和张阿姨走去：“爸，你们结束了吗？” “嗯，准备去吃饭吧。” 如歌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姚清。 如歌对姚清问了声好。 姚清笑着回应的同时打量着如歌。 十几年没见，这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眉眼更像如梦，但依然能从如歌脸上看到他的alpha父亲年轻时候的影子。虽然他的alpha父亲是个人渣，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人真的很帅，如歌完美继承了父母长相的优点。 姚清打量完如歌，邀请他晚上一同吃饭。 如歌虽然不太想去，但又不好意思驳长辈的面子，还是答应了。 盛皓站在一旁，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爸您真是人帅心善神助攻！ ** 夜晚华灯璀璨，一辆白色的宾利欧陆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库里南一前一后行驶在b市宽敞的马路上。 如歌坐在劳斯莱斯库里南的副驾驶座上，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 如此近距离和alpha同处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让如歌有些局促不安。 车厢内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盛皓开着车，左手指尖一下下地有规律地轻点着方向盘。 今天和如歌相处的氛围很好，他坐在舞蹈教室的地上看如歌跳舞，如歌也没赶他走。 也许可以试着更进一步？ 他想到此，将指尖落回方向盘上，率先打破车内的静谧：“如歌，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你能通过一下我的微信好友申请吗？” 如歌从恍惚的精神状态中抽离出来，瞥了眼盛皓：“你真的只是单纯想和我做朋友吗？” 一副动机不纯的样子。 盛皓抬眼看了下前方十字路口的交通信号灯，黄灯闪烁了几下后切换成红灯。 他将车停下，扭头看向如歌，一本正经地说：“是，我不是单纯想和你做朋友。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男朋友。” “我们才见过几面，你就说喜欢我，你的喜欢未免太草率了吧？”如歌冷冷地说。 “不草率。”盛皓真诚地注视着如歌的眼眸，“喜欢本来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每次看你一眼都会怦然心动的人。所以你让我追一下，给我们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行吗？” 如歌眨着眼，愣愣地看着盛皓。 对方眼神真诚、炽热，干净得不夹杂一丝欲念。 是他在电影、电视剧里见到的那种少年人青涩的喜欢，不似昨晚那个袁少那般轻佻。 面对袁少那样的轻浮的人，他一般会让对方滚，不滚就骂到或者打到对方滚。 但是真诚就是必杀技。 面对盛皓这样真诚的表白，他没办法恶语相向。 如歌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谈恋爱，你换个人喜欢吧。” 说话时依然扭头看着右侧车窗，将后脑勺递给盛皓。 “大家拒绝别人不都用这个借口。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多和我接触下，说不定你就日久生情喜欢上我了。” 如歌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看似平静的眼眸下暗潮汹涌。 他纠结片刻，再度开口：“不是借口，我不会和任何人谈恋爱，更不会结婚，我只想一个人，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盛皓眉毛微挑，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儿。 他试探性地问：“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暗恋过别人吗？” “没有。” 滴滴滴！ 后车喇叭的催促声响起。 盛皓看了眼交通信号灯，已经绿灯了，随即重新启动车，跟随着前方张蓉的那辆白车在宽敞的车道上匀速前行。 车内重回静寂，落针可闻。 盛皓左手食指一下下有规律地点着方向盘，陷入了沉思…… 如歌没有失恋过，也没有尝过暗恋的苦涩，这种对alpha排斥，还恐恋恐婚的状态从何而来？ 如果和爱情无关，那么会不会是…… 昨晚送如歌回家的路上，如歌和妈妈打过电话报备行程…… 如歌是男生，不管他妈妈的第二性别是alpha、beta，还是omega，他的另一位亲人一定是爸爸…… 如歌一路上没有和他聊过任何与爸爸有关的话题…… 盛皓隐隐感觉猜到了什么。 他换回有些吊儿郎当的神情，笑着说：“害！没事！不喜欢就不喜欢，你用你觉得舒服的方式对待我就好。我这人脸皮厚，只要你开心，怎么对我都可以，我都不会生气的。” 如歌扭头看向盛皓，目光中透着些恍惚与惊愕。 他盯着盛皓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盛皓的那句“你用你觉得舒服的方式对待我就好”。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直视前方，很轻地点点头：“好。” “今晚难得出来玩，别因为我的表白影响心情。”盛皓强行将话题拉到如歌感兴趣的舞蹈上，“你知道宋知秋导演吗？我爸最近接了个活，担任宋导的新戏的舞蹈编导……” 两人聊着和舞蹈有关的话题，车内的氛围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 四人来到姚清预定的那家音乐餐厅。 如歌环顾四周，感觉装修风格看起来很高档。 餐厅内暖黄色的灯光与舒缓的曲调相互交织，渲染出温馨、惬意的氛围。 四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姚清提前预定的一个能看到舞台的靠墙放置的卡座落座。 两个棕色的皮质沙发卡座相对而放，中间放着一个棕色的木质长条桌，桌上点着蜡烛、香薰，与餐厅暖黄色温馨的氛围相得益彰。 姚清和张蓉率先坐到其中一个棕色皮质沙发上，将对面的另一个沙发留给如歌和盛皓。 沙发看起来宽度不够，和盛皓坐在一起可能会离得很近。 如歌看着已经落座的两位长辈，硬着头皮坐到了沙发里面。 盛皓等如歌进去落座后，顺势坐下来。 如歌用余光瞥了眼盛皓的大腿，对方没有借机和他大腿相碰，而是刻意隔了一点安全距离。 如歌如释重负，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不算太大的长方形舞台。 舞台上，一名歌手坐在高脚凳上怀抱吉他，对着面前的麦克风深情弹唱。 歌手身后的舞台上伫立着一个钢管，如歌抬手指着那个钢管问道：“这儿还跳钢管舞吗？” “这里九点以前是音乐餐厅，九点以后改为酒吧，有钢管舞表演。” 姚清担心如歌身为学生有所顾虑，又补充道：“我和你张老师之前已经预定了位置，不想取消了。没事，现在才7点多，等这里变成酒吧的时候，咱们早就吃完饭离开了。” “哦，这样啊。” 如歌平时不喜与时汐、妈妈以外的人打交道，但今天的话题全是和舞蹈有关的，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他兴趣盎然地听着两位长辈讲述一些他闻所未闻的事，对舞蹈这个圈子的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四人相谈甚欢。 饭早已吃完，姚清又点了一些果盘和饮品，伴随着舒缓的情歌继续畅聊着。 突然，暖黄色的灯光熄灭，五彩斑斓的灯光亮起并交替闪耀，而舒缓的情歌也被激情的音乐替代，四周充斥着张扬与自由的意味。 这家主打温馨意境的音乐餐厅就这样在如歌的注视下变换成了酒吧。 “哎哟，竟然九点了！我都没看时间。”姚清说，“皓皓和如歌还没成年，不适合来酒吧。我们走吧，改天有机会再聊。” 四人同时起身，如歌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我想再去上个厕所。” “那我也去一趟。”盛皓说。 “行，我在车里等你们。”姚清说。 如歌与盛皓并肩同行，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激情的音乐响起…… 一名身材婀娜、穿着低胸上衣和热裤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上舞台，抓住舞台上的那根钢管，随着音乐跳起了热辣的钢管舞。 挑逗意味的笑声和轻浮的口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如歌闻声看向舞台，当即僵在原地，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是妈妈。 5、第 5 章 如歌震惊地看着舞台上跳钢管舞的妈妈。 妈妈的舞团虽小，但接的都是商场里或者广场上的那种商品促销活动、开业或者公司周年庆等活动的演出，不会接夜场的钢管舞。 妈妈明明今天在他出门上舞蹈课前告诉他会在家休息、哪儿也不去。 然而妈妈骗了他，竟然在这儿跳钢管舞。 聚光灯自上而下打下，在地面投射出一团圆形的光影，将妈妈纤瘦单薄的身躯照亮。 作为一本院校舞蹈学院优秀学生的妈妈本应站在更好的舞台上，站在聚光灯下璀璨闪耀，迎来台下观众对优秀舞蹈演员表达的赞美声与掌声。 而不是为了给他赚学费，此刻站在酒吧狭窄的舞台上，身着暴露的衣服，迎来一声声带着挑逗意味的笑声与口哨声。 泪水偷偷在眼底打转，模糊了视线，随着如歌的眨眼悄然滑落。 一旁的盛皓以为如歌只是好奇围观钢管舞，也没在意，陪他看了快一分钟，考虑到爸爸和张阿姨在外面等着，决定还是打断如歌的观看。 “如歌，我们去上厕……” 盛皓歪头看向如歌，只见泪水一遍遍滑过如歌有些苍白的脸颊，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他将没说完的话咽回去，顺着如歌的视线看向舞台，感觉舞台上的女人眉眼和如歌有几分相似。 盛皓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很快被他推翻。 他的alpha父亲盛国强今年49岁，omega父亲姚清48岁，就算如歌的妈妈结婚再早，毕竟有这么大一个儿子，怎么说也应该四十多岁，而舞台上的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如歌，舞台上的人是谁？”盛皓问。 “我妈。”如歌声音中带着哽咽。 盛皓用力眨了下眼，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舞台上正在卖力跳钢管舞的女人。 竟然真的是如歌的妈妈！ 这……这保养的也太好了吧？完全看不出来四十多岁！ 如歌不忍再看妈妈跳舞，抬腿向卫生间的方向狂奔而去。 盛皓急忙追过去，在如歌进入男卫生间后一把抓住如歌的胳膊：“如歌……” 如歌甩开盛皓的手：“我要上厕所。”随即推开就近的一个隔间门走了进去。 插销插上的那一刻，泪腺彻底失控，泪水奔涌而出。 卫生间的门不太隔音，酒吧聒噪的音乐飘了进来…… 如歌捂着嘴，将抽泣声藏在喧嚣的音乐声中…… 隔间外传来盛皓的声音。 “爸，我想解大手，您多等我一会儿，让张阿姨先开车走吧。” “行，我和如歌等会儿去车里找您。” 盛皓挂了电话，凑近紧闭的隔间门，没有听到上厕所的水流声，反而听到如歌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他很想冲进去，将如歌拥入怀中安慰，但是他现在没立场。 下垂的双手默默攥紧，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着，隐隐作痛。 一门之隔。 一人默默哭泣…… 一人静静陪伴…… 如歌在隔间里哭了一会儿，感觉哭够了，才开始上厕所。 他上完厕所出来，发现盛皓正站在隔间等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如歌……” “我没事，你上厕所了吗？” “还没。” “你去上吧，我在门口等你。” “那你别走远啊，我很快就好。” 如歌点点头，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打开水龙头将脸上的泪痕洗掉，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卫生间门外的这条走廊很长，走廊两侧的墙壁上贴着精美的瓷砖。 如歌不想站在卫生间门口，让过往的人看到他红肿的眼睛，决定到走廊的尽头等盛皓。 他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了一半，隐隐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才跳这么一场就想走？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刚才好像看见我儿子了，我必须要走，演出费我不要了。” 如歌闻声猛然抬头。 是妈妈的声音。 周围的音乐声很吵，能如此清晰地听到妈妈的声音，说明妈妈就在附近，但是这条走廊两侧没有房间，如歌焦急地往前跑。 “想走可以啊，五万违约金先付了。” “合同根本没有写这条。”声音越来越小…… 如歌感觉不对劲，又折返回来，声音逐渐变大。 “我说有就有，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付不起没关系啊，肉/偿就行。” “你这是无赖……你放开我！我要报警！” “你报啊！能开这种场所的人哪个没点儿关系。” 如歌焦急地打量着面前的瓷砖墙，发现了一个和墙体融为一体的隐形门，刚才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 他在妈妈的喊声中用力踹开门。 门大力撞击到门后的墙壁上又弹了回来，随着他的进入而再度关上。 这里是一间休息室，此时如梦正被一名身材健壮的男人压在沙发上。 如歌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把揪着男人的胳膊，将他拽开，随即一脚踹了上去，将男人踹翻在地，对男人拳打脚踢起来。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有点懵，等反应过来后反客为主，和如歌扭打在一起。 如梦急忙坐起身来，系上被程经理解开的两个扣子，冲上去拉架。 “小歌、程经理，你们别打了！” “妈，您别管！” “滚一边儿去，别碍事！” 程经理用力推开如梦，将穿着高跟鞋的如梦推翻在地。 脚踝传来痛感—— 如梦强忍脚痛站起来，想出去叫人，但一想到这里是程经理的地盘，出去叫人可能会变成多人联手打儿子，只得作罢，改为口头劝两人别打了。 如歌只攻不守，哪怕程经理的拳头重重地落到他的身上、脸上都无所畏惧。 目的只有一个，暴打这个欺负妈妈的人。 程经理被如歌的打架方式惊到了。 按理说如歌的体型、力量都不及他这个alpha，是打不过他的，但是这小子打起人来不要命，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只一味地疯狂输出。 这种豁出去的打架方式，使得程经理很快便处于下风，被如歌按在地上暴打。 嘭！ 休息室的门再度被踹开。 盛皓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 盛皓刚才上完厕所出来不见如歌的身影，心急如焚地四处找如歌，最后循声找到了这个隐形门。 然而进来后，盛皓惊到了。 只见纤瘦的如歌竟然把健壮的程经理按在地上打。 但是当盛皓看到如歌脸上的淤青，顿时火冒三丈。 他快步上前，如同提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将体重不轻的程经理提起来，随手甩到地上，一脚跺了上去：“敢打我的人，找死！” 如歌、如梦闻声同时看向盛皓，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如歌：谁是你的人！ 如梦：小歌早恋了？ 6、第 6 章 顶级alpha力气很大，盛皓没有使用信息素压制就能单方面吊打程经理。 程经理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来人啊！外面有人吗！” “你敢打我，我等会儿就报警抓你！” “你放开我！” 如梦不想把事情闹大，急忙上前拉架：“别打了，程经理还没有对我怎么样，小歌就进来了，就这吧，再打该出事了。” 盛皓松开程经理：“今天暂且放过你。” 程经理站起身来，趾高气昂地看着盛皓：“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今天谁放过谁还不一定！” 他说完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摇人。 “你的地盘？”盛皓冷笑一声，“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向家的产业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程经理在盛皓说话时打通了电话：“来厕所这边的休息室一趟，有人闹事，多带几个人过来，快点！” 盛皓无视程经理的电话，走到如歌和如梦身边，准备带他们走。 “我身上这套是餐厅的工作服。”如梦指着靠墙放置的衣帽架，“我得把衣服换了。” 如歌下意识环顾这间休息室。 衣帽架上挂了一件妈妈的连衣裙和妈妈的包，地上放着妈妈的高跟凉鞋，休息室里看不到其他员工的衣物，说明还有别的更衣室。 程经理将妈妈单独安排在这间休息室换衣服，本就心怀不轨。 如歌不免感到一丝后怕，还好今天随姚老师和张老师过来吃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好，您慢慢换，我们出去等您。” “把我打成这样就想走？”程经理摸了下被打得有些疼的脸，“没那么容易！” “那你想怎样？”盛皓问。 “给我道歉！让我打你一顿出出气，这事才算完！” “想打我？”盛皓迈着充满压迫感的步伐向程经理走去，边走边说，“有的人啊，顶着个什么总、什么经理的头衔就觉得自己有能耐了，忘乎所以、不可一世……” 程经理一脸迷茫地看着对方：“你什么意思？” 盛皓走到程经理面前停下，左手用力按住程经理的肩膀将他禁锢住，抬起右手拍着程经理的脸：“意思就是先去打听下我是谁，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如歌第一次见这样的盛皓，和之前对他嬉皮笑脸的状态完全不同。 明明很年轻，但浑身散发的气场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强势。 如歌昨晚搜索完盛皓的双亲，等时汐等得无聊，又顺便搜了下盛皓家的盛博医疗集团以及林宴家的林正璨星集团，继而又搜到了很多和他们相关的信息。 作为商业四巨头的崔、林、盛、向四家，确实没多少人敢招惹，更何况这四家私交非常好且生意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得罪其中一家，和得罪另外三家没什么区别。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见人下菜。 如歌觉得这位程经理大概是个新来的，不认识盛皓，今天算是碰到铁板上了。 程经理内心忐忑不安：“你……你是谁？” 盛皓冷笑一声：“在b市开这种高端的餐厅，连该认识的人都认不全，就敢在这儿叫嚣，向叔的这家店交给你打理，离倒闭也不远了。” 话音刚落。 嘭！ 门被推开，几名身材健壮的男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一人喊道：“程经理！谁在闹事？”随即将视线移向盛皓，惊呼出声，“盛少！” 程经理闻声顿时慌了：“哪……哪个盛少？” “还能有哪个？盛博医疗集团董事长家的二少啊！咱们小少爷的好朋友，几个月前和林少一起来吃过饭。”那人说着不忘贴心地为程经理找台阶下，“那时候是王经理在，程经理你还没来这儿上班，不认识也正常。” 如梦闻声惊愕地看着盛皓，心说，原来是皓皓，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和他爸年轻的时候真像啊…… 程经理重新打量着面前这位依然按着他肩膀的男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盛家的少爷，顿时如芒在背，身上泛起一层冷汗。 他一改刚才傲慢的态度，语气软了下来：“盛少，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盛皓松开固定着程经理肩膀的手，视线依次扫过如歌和如梦，最终落回程经理脸上：“道！歉！” 程经理满含歉意地说：“盛少，对不起啊！” “不是对我。”盛皓微抬下巴指了下此刻正并肩而站的如歌和如梦。 程经理急忙对如歌和如梦满怀歉意地说：“两位，对不起啊。如梦，我明天就让财务把你今天的工资打你卡上。” 盛皓目光在如梦和如歌脸上游移了一个来回，最终定格在如歌脸上。 如歌竟然跟妈妈姓！ 难道如歌是单亲家庭？ 盛皓感觉自己刚才在车上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但是又似乎没有完全得到验证。 他觉得如歌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可能是因为父母婚姻不幸福，对如歌造成了恐恋、恐婚的不良影响。 他刚才见如梦后颈有腺体，从如梦的身高体型来看应该是omega。 alpha和omega生不出beta，如歌是男beta，那么如歌的另一位亲人一定是男beta。 如果如歌因为父母婚姻破裂而对爸爸的性别的人有着偏见和抵触情绪，那么也应该是对beta，而不是对alpha。 如歌对alpha的排斥从何而来？ 这让盛皓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让逻辑不通。 如歌、盛皓等人离开休息室。 程经理和手下的员工以还要招呼店里的生意为由溜之大吉，只剩如歌、盛皓两人守在门口。 盛皓掏出手机拨打了好友向明泽的电话。 如歌静静地在一旁听着盛皓打电话，从电话的内容来看，这位程经理明天就要失业了。 盛皓打完电话，如梦也换好连衣裙出来了。 如歌敏锐地捕捉到妈妈走路有点跛，刚才摔倒应该崴到脚了，随即半蹲下来，将后背递给妈妈：“妈，上来，我背您！” “还是我背吧。”盛皓说。 “不用。妈，您上来，我背您。”如歌又强调了一次。 如梦不想让儿子背，但架不住儿子的坚持，只得同意。 如歌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虽然是beta，但是不比alpha差，然而当妈妈的重量压上来时，他才意识到背起一个成年人的难度。 他步履蹒跚地缓慢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汗水一遍遍顺着额角滑落…… “要不还是我背吧，我比你有劲儿。”盛皓又要求了一次。 “不用。”如歌冷冷地说。 盛皓无奈地叹息一声，太倔了，不是什么事都非要自己扛。 好在即将到大门口了，他只能任由如歌倔强地背着。 三人走出餐厅，姚清见状急忙下车，向他们跑来，在看清如歌背着的人的长相后，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震惊。 如梦同样震惊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姚清，在心里叫了声，姚老师…… 姚清走到三人身边，厉声训斥：“皓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让如歌背他妈妈！” “我要背的，如歌不让我背。”盛皓说到此震惊地看着姚清，“爸，您怎么知道如歌背着的人是他妈妈，您认识如阿姨！” “嗯，认识。”姚清说完看向如梦，“如梦，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姚老师，崴到脚了而已。” 如歌和盛皓面面相觑，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原来不是姚清单方面认识如梦，而是他俩互相认识。 四人上了盛皓的车。 盛皓启动车，用余光瞥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爸爸，好奇打听爸爸和如梦是怎么认识的。 姚清没有立刻接话，沉默了几秒才说：“十几年前，我们参加一场舞蹈比赛的时候认识的。” 如歌显然不相信姚清的这番说辞，毫不留情地戳穿姚清话中的漏洞：“您和妈差11岁，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更不在同一个水平层级上，怎么可能参加同一场舞蹈比赛？” 盛皓瞪大双眼，震惊地直视前方。 大11岁！ 怪不得如阿姨看起来这么年轻，原来不是看起来年轻，是真的年轻！ 他往前推算着时间线，如歌今年17岁，那岂不是如阿姨19岁怀孕，20岁生下如歌？这个年龄应该在上大学吧？ 学生时代的记忆重回脑海，如梦脸上泛起一抹忧伤：“是同一场比赛，不限舞种，混合竞技。我是选手，姚老师是评委之一。” “如阿姨拿奖了吗？”盛皓随口问道。 “拿了，冠军。”如梦眼中的忧伤更添几分。 如歌顿时猜到是哪场比赛了，那是妈妈大学期间参加的一场大学生舞蹈比赛，妈妈第一次拿冠军，也是最后一次拿冠军。 因为之后没多久，妈妈被那个人渣alpha终生标记并怀孕了，使得之后的人生逐渐脱轨，一步步走向深渊。 如歌敏感得捕捉到妈妈情绪的低落，主动转移话题：“妈，今天学校停电不上晚自习，姚老师和张老师请我吃饭，还给我讲了很多我闻所未闻的事……” 说着主动为妈妈分享趣事，讨妈妈开心。 盛皓越听越震惊，倒不是话题的内容多劲爆，而是如歌一改之前话少的状态，和妈妈聊个没完。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如歌也是能聊的，只是不想和他聊。 ** 如梦的脚踝肿得厉害，她觉得骨头没事，不想去医院浪费钱，但是被盛皓开车强行带到了医院。 姚清推着轮椅陪如梦去拍片，让如歌留下来冰敷下脸，免得明天脸肿。 如歌和盛皓坐在急诊室外走廊的椅子上，等急诊的护士去拿冰块。 盛皓扭头看向如歌，满眼心疼，随即忍不住抬手想去触碰如歌泛着淤青的嘴角。 指尖即将碰到嘴角之际，被如歌偏头躲闪过去。 “别碰我。”如歌的语气冷了几分。 盛皓将手收回：“不好意思。疼吗？” “不疼。”如歌嘴硬道。 “程经理应该是alpha，我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打架这么猛，把alpha按在地上打。” “打架不就是拼谁豁得出去。”如歌说得云淡风轻。 “这只是一方面，打架讲究技巧，我看你刚才打架的架势，平时没少打架吧？” “那又怎样？”如歌满不在乎。 “为什么打架？” “没为什么。”如歌冷冷地说，“想打就打了。” 其实大多数时候打架是为了妈妈。 妈妈长得非常漂亮，身材、气质又好，从他小时候起到现在，爱慕者不断。 然而妈妈性格软弱，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知道妈妈孤儿寡母，没有丈夫保护，难免心生歹意，想占妈妈便宜。 如歌从初一的某天无意中得知这一情况后，便肩负起保护妈妈的重担。 只要得知谁想欺负妈妈，他就会去暴打对方。 他要上课，不可能24小时保护妈妈，又没法让妈妈不去工作，只能私下打到对方有所忌惮。 从刚开始的打不过，被对方打，到后来可以把对方按在地上打。 五年时间一路走来，跌跌撞撞、遍体鳞伤，走得十分艰难。 所以，他有时候鼻青脸肿地回家，只要妈妈问，就是在学校和alpha打架了，反正妈妈也知道他讨厌alpha，这个理由屡试不爽。 这时，护士拿着冰袋走了过来。 如歌想要伸手接冰袋，被盛皓抢先拿走。 “你看不到淤青在哪儿，我来吧。” 盛皓拿着冰袋走到如歌正前方蹲下来，将冰袋按在了如歌脸上的淤青处，仰视着他，语气温柔地说：“以后别打架了，行吗？” 他说完在心里说着，你这种打架方式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看着让人心疼。 如歌注视着盛皓，但是没有回应。 盛皓等了几秒，没有等来回应，随即继续说：“如果真有需要打的人，告诉我，我替你打，好吗？” 7、第 7 章 如歌呆呆地看着盛皓，片刻后回避对方的注视，冷冷地说：“不用。” 盛皓在心底叹息一声，把之前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不是所有事都必须自己扛。” 如歌：“……” “我有时候遇到问题也会找人帮忙，偶尔的示弱或者求助并不代表软弱，只是一种更加快捷高效的处事方式。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有什么交换条件？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alpha不都以自身利益为先吗？”如歌说。 就像林家为了利益，让时汐与林宴协议订婚，作为帮林宴推掉另一家联姻邀约的棋子。 时家为了利益，让时汐与林宴协议订婚，作为换取与林家继续商业合作的筹码。 而那个人渣为了利益，与他人联姻，抛弃了他和妈妈。 “谁说alpha都会以利益为先。”盛皓有些无奈，“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奇奇怪怪的偏见？人各有异，不是所有alpha都这样，至少我不会。” “说得好听。”如歌垂眸看了眼盛皓扶着冰袋的手，“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追我吗？这难道不是交换条件？” “你语文是不是不及格？” “你什么意思？”如歌一脸困惑地看着盛皓。 “意思就是，我帮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做我男朋友，这叫交换条件。我帮你，不需要你答应我任何事，只是纯粹地想帮你，这叫疼惜喜欢的人，懂吗？” 如歌眨着眼，呆呆地看着盛皓，从盛皓的眼眸中看到了两个字——真诚。 同时也反应过来对方在委婉地说他理解能力有问题。 他别别扭扭地为自己找补，低声嘟囔道：“我上次月考语文137。” 盛皓看着如歌别别扭扭的样子，心说，真可爱啊！ 于是他没忍住，抬起闲着的另一只手宠溺地揉了一把如歌柔软的短发，笑着说：“行，你没有不及格，我说错话了，小学霸。” “别摸我头。”如歌不满地嘟囔道。 明明还是拒绝的话，但是语气明显比之前的那句“别碰我”弱了很多。 盛皓嘴角勾起一抹很浅的笑意。 他右手扶着冰袋，左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单手操作着拨打了如歌的电话，响了两声又挂断，随后将手机放在如歌旁边的椅子上。 “你现在不想加我微信没关系，等你以后什么时候想加了再加，但是你要存一下我的手机号。这样万一你将来遇到困难了，也好有个方式能随时联系上我，行吗？” 如歌纠结片刻，点点头。 ** 700多万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再次在八十年代老旧的小区里缓慢地行进着，与周遭破旧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车灯的光源不断向前延伸，将四周的昏暗驱散…… 盛皓将车开到了如歌家楼下。 他上次送如歌回来，从走廊逐渐亮起的感应灯推测如歌家可能在五楼，但还是扭头看向后排问道：“如阿姨，您住几楼？” “五楼。” 果然是五楼。 盛皓抬眸看向五楼，没电梯，这要怎么上去？ 如歌下了车，快步绕到另一侧车门处，将妈妈搀扶下来，随即背对着妈妈半蹲着：“妈，上来，我背您上楼。” “不用，妈妈走上去就行。” “不行！医生说了，虽然骨头没事，但是不让您右脚使劲儿。上来，我背您。”如歌又强调了一遍。 盛皓下了车，快步走到母子俩身边：“上楼比平地更难背，你背阿姨，万一翻下来咋办？你忘了在医院我对你说的话了？我来背吧。” “你俩说了什么？”如梦问。 如歌被问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看向盛皓。 盛皓收到如歌的眼神，举起胳膊，借着楼下昏黄的路灯展示自己的肌肉，笑着说：“我对如歌说，我平时都没机会炫耀顶级alpha的力量，所以打算背您上楼，向你们炫耀一下。” 他说完很轻地推开如歌，背对着如梦半蹲下来：“阿姨，上来，我背您。” “让皓皓背吧。”姚清说，“他一个顶级alpha这时候不用他，什么时候用？” 如梦犹豫了下，趴在了盛皓的背上：“那就麻烦你了。” 盛皓轻而易举地背起了如梦，往前走着：“阿姨，您也太轻了，以后一定多吃点饭。” 如梦正想说自己有点沉，让盛皓辛苦了，结果话到嘴边，被盛皓抢先这么一说，反而说不出口了。 盛皓步履如常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目光呆滞、若有所思的如歌，喊道：“如歌，你还站着干嘛？去开门啊！” 如歌回过神来，快步跑到楼道口，掏出门禁卡刷开楼道的防盗门，拉开门让盛皓等人进去。 他跟在三人身后，看着盛皓背着妈妈上楼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顶级alpha，尤其是这种家世显赫的家族里养出来的顶级alpha眼高于顶，不可一世。 然而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没有一点少爷架子，从昨晚到现在，为他做了很多事，一次次刷新着他对alpha的认知。 他心思敏感，善于把握他人情绪，盛皓为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达目的的曲意逢迎，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忙。 如歌抬眸再次看了眼走在他前面、背着妈妈爬楼梯的盛皓，心说，因为怕我背妈妈爬楼梯辛苦，所以要替我背。 这就是所谓的“疼惜喜欢的人”吗…… ** 四人上到五楼，来到了如歌自打记事起就居住的只有60平的两室一厅的家。 家里的装修、陈设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非常破旧，装修风格是八十年代的姜黄色木质风。 盛皓将如梦放到沙发上，打量着这个家。 比他想象中的环境要差得多，这就是如歌从小生活的地方吗？ 如歌打开有些掉漆、但依旧不舍得换掉的姜黄色鞋柜，从里面取出拖鞋，放到妈妈脚边为妈妈换上。 如梦拍了下沙发，让姚清和盛皓快坐下歇歇，又让如歌去倒水。 姚清故作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给如梦买拐。皓皓，你去附近找个晚上还在营业的药店买个拐。如歌，皓皓对这片不熟，你陪他去吧。” 如歌路上光顾得和妈妈聊天，逗妈妈开心，也把这茬忘了。 他应了声“好”，便和盛皓一起离开了。 两人下了楼走远些，如歌回头看了眼家里窗户亮着的灯，收回视线看向盛皓：“我怎么感觉你爸想支开我们？” “我也觉得，可能他们有话要聊，不想让我们听到？”盛皓眼珠一转，笑着说，“要不等会儿我回家的路上问问我爸，咱们加个微信，等我问出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呃…… 竟然还惦记着加微信这事！ 如歌侧目看了眼盛皓，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盛皓，一本正经地说：“盛皓，我有话对你说。” 盛皓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身与如歌相视而站：“想说什么？” “今天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还是那个态度，我不谈恋爱，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真的没意义。” “没让你马上改变态度啊，你要是这么快改变，那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不叫真情流露，那叫许愿……”盛皓嘴角上扬，笑得有些不正经，“许愿池里的王八都没我灵。” “噗嗤！哈哈哈……”如歌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哪有人和王八比谁灵的，哈哈哈哈哈……” 皓月当空，照亮如歌脸上的笑容。 盛皓痴痴地看着如歌，心说，笑起来真好看啊，以后一定要让如歌多笑笑。 这是如歌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 他没有提醒如歌，免得对方意识到，反而不笑了。 如歌笑着对上盛皓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以及那张英俊的面容。 以前只顾得回避alpha了，没有认真看过这张脸。 也许是今晚发生的事让他心里有了一些改变，可以稍微放下一点对alpha的成见，去认真审视这张脸。 帅还是如初见时那样帅。 但是细看下来，盛皓的整体面相不似有的顶级alpha那般傲慢与锋利，反而多了些随性与柔和。 两人均未从刚才盛皓和许愿池里的王八比谁灵的玩笑话中抽离，眼眸中都残存着笑意。 就这样，两双笑眼四目相接…… 时间仿佛停滞…… ！！！ 怎么盯着盛皓看起来了！ 如歌意识到这点后急忙眼神闪躲，不知所措地想要逃避，随即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盛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故意等了几秒，给如歌缓和的时间，然后笑着对渐行渐远的如歌喊了声：“哎？如歌，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他快步追了上去，与如歌并肩同行着。 头顶皓月当空，照亮两人前行的路。 沿途路灯相伴，将两人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拉得纤长。 左边的影子不时手舞足蹈地逗右边的影子，看上去一片欢乐…… 8、第 8 章 两人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药店门口的墙上贴着很大的彩色海报，上面写着：促销活动！！！部分商品满100减20，欢迎惠顾！！！ 两人走进药店，药店唯一一名店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里玩手机，听到动静急忙放下手机，站起身来热情相迎。 如歌向店员问了下有没有卖拐，店员很快拿来一个可伸缩的便携式拐，并向如歌介绍这款钛合金的拐材料轻，结实耐用，非常适合家中老人出门随身携带，售价只需229元。 如歌额角挂着三根黑线，心说，你怕不是对“只”这个字的理解有偏差。 他问了下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拐，店员告诉他只有这一种。 “我看你店门口的海报上写着满100减20，你这拐不得便宜40？”盛皓问。 “只有洪因生物的药和医疗用品满100减20，他们公司做活动，很划算的，你们要不要给家里备点常用药？” “洪因生物”四个字正中靶心。 如歌浑身一颤，拿着拐的右手默默加重了力道。 “不用，结账吧。”如歌的声音听起来冷若冰霜、寒意刺骨。 店员没察觉到如歌的异样，本着销售人员坚持不懈就有业绩的精神，一边往收银台走，一边继续推销洪因生物的产品，毕竟这个活动销售人员有返点。 “……洪因生物……” “……洪因生物……” 别的字是什么，如歌完全没听进去，只觉得“洪因生物”四个字不停地从店员嘴里说出来，强行往他的耳朵里挤，显得非常聒噪。 “别说了！我不买！有完没完！”如歌怒吼道。 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沉默着走到收银台前，将拐放上去。 店员被如歌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得打了个哆嗦。 盛皓也被震惊到，但很快从震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快步走到如歌身边打圆场：“他妈妈脚扭伤了，他心情不好，急着回家，见谅啊！”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啊，是我耽误你们时间了，我这就结账。”店员快步走到收银台结账。 如歌、盛皓两人同时将付款码出示给店员，抢着结账。 盛皓对拿着扫码枪左右为难的店员笑着说：“扫我的。”随即抽走了如歌手里的手机，藏到身后。 如歌身体歪斜着去拿手机，对方突然侧转躲闪了下，使得他扑了个空，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小心！” 伴随着盛皓紧张的声音，一个结实的臂弯迅速捞住如歌的腰，随即向后用力一带。 如歌后背直接撞到了盛皓宽厚的胸膛上。 不留一丝缝隙。 “吓死我了！”盛皓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还好我反应快。” 对方说话时胸膛的起伏感穿透如歌的脊背直达心房。 噗通！噗通！ 心脏怦怦直跳，快得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第一次被alpha从后面抱住，如歌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忘了推开盛皓。 “结好了，需要用塑料袋装一下吗？”店员的声音传来。 盛皓垂眸看着如歌通红的耳朵，笑了下，随即假装淡定地松开如歌，转身对店员说：“装吧。” 后背结实的触感消失，但如歌依然呆呆地僵在原地。 药店里怎么这么热，没开空调吗？ 他下意识看向收银台附近的立式空调，是开着的…… “我……我出去等你。”如歌如同木偶般同手同脚地走出药店。 夏日的夜风从他燥热的面颊拂过，没有卷走一丝热意。 如歌抬手往脸上扇风，在内心吐槽着，六月的天气怎么这么热！ “很热吗？”盛皓走了出来，笑着逗完如歌，不给他尴尬的时间，紧接着说，“走吧。” “哦。” 如歌与盛皓并肩同行，偷瞄了眼盛皓，收敛刚才的紧张情绪，语气如常地说：“我把钱转你。” 盛皓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行啊，你通过我的微信好友申请，微信转我。” 如歌：“……” 又绕回来了。 “那我支付宝转你，手机号给我说下。” “行啊，支付宝也能聊天，咱们支付宝加个好友吧？” 如歌：“……” “那你给我个银行卡号，我转你。” “一个拐而已，别和我客气。这是我爸交给我的任务，你要是不让我买，你信不信，咱们回去我爸就得说我，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让我少被我爸说一次，行吗？” 声音听起来舒缓、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如歌扭头，呆呆地看着盛皓，陷入了纠结。 真可爱啊！盛皓在心里感慨道。 他早就发现如歌每次纠结、震惊以及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都会流露出这种有点呆萌的神情。 好想拍下来啊，存在手机里反复观看。 如歌没有察觉到盛皓的心思，纠结许久觉得让盛皓被爸爸说也不好，但是他又不想占盛皓便宜。 思来想去，一咬牙！ “要不等你生日，我送你个礼物吧？算是还你这个钱了。” 盛皓又惊又喜，开心得嘴角根本压不住：“好，我上次给你说过，我生日7月2号，你几月几号？” “呃……”如歌目视前方继续往前走着，回避盛皓的注视，“和……和你同一天。” “咱俩同一天！这么巧！” 盛皓暗戳戳地很激动，和喜欢的人同一天生日，瞧瞧这缘分，这不是天注定的缘分是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夜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如歌不时用余光偷瞄盛皓，总觉得对方虽然好像嘴上聊着，但心里在想别的，聊得有点心不在焉。 不会是心里憋着什么事吧？ 正当他琢磨盛皓到底在想什么时，对方主动开口了：“如歌，你听说过洪成杰吗？” ！！！ 如歌震惊地直视前方，好家伙！果然憋了个大的！ 他用余光偷瞄了眼盛皓，借着夜幕的遮挡，迅速回归平静，故作淡定地说：“没听说过，怎么了？” 盛皓偷偷观察着如歌的反应，继续抛出新的诱饵：“洪成杰是洪因生物的ceo，也是洪因生物董事长唯一的alpha儿子。” 如歌面上不动声色地往前走着，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了句，人渣！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刚才店员提到洪因生物，我就突然想起来我爸的公司最近和洪因生物在抢一个上亿的大项目，那个项目洪因生物的负责人就是洪成杰。” “这样啊，那预祝叔叔能拿到那个项目。”如歌心说，希望洪成杰那个人渣拿不到！ 盛皓观察着如歌的表情，继续说：“如果集团拿到那个项目，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请你吃饭，感谢你的金口玉言。” “好。”如歌心说，想知道洪成杰失败的消息，想想就很开心！ 盛皓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 他刚才和如歌边走边聊，聊得并不专心，心里一直在琢磨一个事：如歌为什么会对洪因生物表现出过激的反应？ 如歌性格冷淡，偶尔烦了会怼他一句，但不是容易发怒的人，除非有人触发了如歌发怒的点，比如袁少、程经理。 盛皓觉得如歌对洪因生物引发情绪波动，与生意无关，很有可能是与洪因生物的某个人有关。 于是，他刚才挑选了洪因生物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洪成杰，试探性地抛出诱饵。 要是对洪成杰没反应，就再换人试探。 结果没想到一击命中。 洪成杰年轻的时候非常花心，换omega换的那叫个频繁，至今仍有一些风流韵事被人津津乐道，追明星，追舞蹈演员那叫一个家常便饭…… 如歌的妈妈19岁怀孕，20岁生下如歌…… 如歌没爸，对alpha非常排斥，对洪因生物和洪成杰都表现出异常的反应，而洪成杰是alpha…… 盛皓想到此，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洪成杰是如歌的爸爸？ 但是逻辑不通啊！ 如歌是beta，妈妈是omega，他的爸爸只可能是beta，不可能是alpha，除非…… 一道白光从盛皓脑海中横穿而过—— 除非如歌不是beta，那么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都得到了解答。 人的长相主要是由基因决定的，如歌的外形更偏向omega的特征。 盛皓思考到此，继续抛出新的诱饵：“如歌，你出生的时候是beta，还是omega？” ！！！ 如歌刚刚平复的情绪再起波澜。 来了个更大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盛皓，只见对方正盯着他的脸看，顿时有点心虚：“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哥的未婚夫是盛博医学院腺体与信息素学的本硕博连读的学生，目前在盛博医院腺体科实习。我之前听他说过，如果omega在青春期发育以前因为某些原因腺体萎缩退化成beta……” 盛皓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后颈：“那么他的后颈这里就不会发育出腺体的外在特征。” 如歌：“……” “人的长相与基因有很大关系，beta普遍长得一般。”盛皓看向如歌，“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想问问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omega？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腺体萎缩了。” 如歌心头一惊，竟然被盛皓猜中了！ 他不敢与盛皓对视，害怕对方从他心虚的眼神中看出端倪，随即直视前方，强装镇定地说：“我不是omega，我是beta，我妈好看，我自然也好看。” “好吧，你说是beta就是beta吧。”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显然不信。 如歌突然意识到，盛皓比他想象中要聪明的多。 从昨晚两人相识到现在也就过去二十六、七个小时，盛皓竟然通过寥寥的信息直达真相。 会不会盛皓连辜负妈妈的人渣就是洪成杰都猜到了？不然为什么突然提洪成杰。 如歌觉得他被盛皓有时候不正经的样子迷惑了，而忽略了对方是顶级alpha，还是被家世显赫的盛家培养出来的顶级alpha。 如今细想下来。 在舞蹈教室，默许盛皓帮他控制音乐，默许盛皓给他递水杯。 在医院，同意盛皓帮他敷冰袋，存了盛皓的手机号。 在自家楼下，同意盛皓背妈妈上楼。 而刚才竟然又同意盛皓为妈妈的拐买单，自己还稀里糊涂地说要送盛皓生日礼物。 看似是盛皓好声好气地征求他的意见，但最终结果都是按照盛皓的意愿去做了。 总感觉盛皓在用温和的方式做着霸道的事。 这人有点可怕啊！看来以后和他相处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注意。 如歌瞪大双眼，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 他内心的暴躁小人烦躁得将头发揉成了炸毛鸡，随即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 以后相处个毛线啊！ 没有以后了！ 今晚过后就离他远一点！ 9、第 9 章 两人回到家时，如梦告诉如歌，姚清给张蓉说了让如歌高三免费上星途最贵的艺考班。 理由是不管那个小班有几个学生，张蓉给前来授课的退休教授支付的报酬都是那个金额，多塞一个人进去也没什么，只要如歌不告诉其他同学就行了。 如歌感谢了姚清，之后将姚清和盛皓送下楼，目送他们开车离开后才返回家里。 妈妈此时已经不在客厅，而是拄着拐来到了卫生间，正对着镜子在卸妆。 如歌倚着卫生间门框，通过镜子看向妈妈：“妈，为什么骗我？” 该来的总要来。 如梦只得向儿子坦白想给如歌报星途中间档的那个舞蹈班，5万块学费没凑够，想多赚点钱才接了跳钢管舞的工作。 “那你之前骗我说学费够了？” 如梦有些理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卸着妆。 “妈，以后别去跳舞了，行吗？我说过了，我一定可以拿到一等奖学金，足够支付高三的所有费用。” “你上大学也需要钱。” “大学我可以勤工俭学，可以去打工，可以接演出，有的是办法赚钱。我长大了，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您，您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如歌说。 “我知道你懂事，但是我还没老，用不着这么早退休，你看你同学的家长不也都在上班吗？大不了我以后少接点演出。”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哪次少了？” “现在不一样，姚老师让你免费上12万的那一档，学费问题解决了，妈妈以后一定少接演出，行吗？” 如歌想了下：“行。妈，您和姚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竟然为我向张老师说情免学费。别说姚老师的那套说辞，我不信。” “我们确实是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很多年没见了。”如梦卸着妆，以此掩盖撒谎的心虚，“姚老师当年比较看好我，所以看我现在过得不容易就想着帮一把，这些事对于咱们来说很难，但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那他干嘛支开我和盛皓？”如歌继续提出质疑。 “姚老师想关心下咱俩的情况，又担心你俩在，有的话不便说，才支开你们。”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还能是啥。咱家这条件能和盛家有啥关系？”如梦故意反问儿子。 “哦，也是。那妈您继续卸妆吧。”如歌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小歌。”身后传来如梦的声音。 如歌转身看向妈妈：“怎么了？” 如梦脸上挂着水渍，扶着门框问：“你……你和盛皓谈恋爱了？” “啊？” 如歌猜想妈妈肯定是因为盛皓的那句“我的人”想歪了，急忙解释：“没有。我昨天第一次见他，怎么可能和他谈恋爱？他对程经理那么说大概是为了镇住对方。” “你们……”如梦心说，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小时候就见过。 如歌等了半天见妈妈欲言又止，一直没把后半句说出来，问道：“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盛家条件那么好，不是咱家能高攀的，你们不合适。既然你说你俩没什么，那妈妈就放心了。” “本来就没什么。”如歌说。 反正他不会和盛皓在一起，没必要告诉妈妈盛皓在追他的事。 ** 夜深人静。 如梦倚靠着床头，翻着一本厚厚的硬皮相册，里面全是如歌从小到大的照片。 她翻到某一页停下来，伸手轻抚着其中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宝宝瘦瘦小小的，闭着眼睛躺在医院的保温箱里睡觉，看上去那么脆弱，弱到让人必须用尽全力去保护…… 如梦将照片从相册的透明保护膜里抽出，翻过来，只见照片后面用黑色中性笔写着：摄于盛博医院产科，2001年7月2日。 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开启，往事历历在目…… 咚！咚！咚！咚！咚！咚！ 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别墅客厅里，一个看上去做工精致、价格不菲的欧式座钟敲响了六下。 如梦挺着八个多月的孕肚倚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 虽然孕期不施粉黛，但依然非常漂亮。 防盗门被打开，一名身材高大挺拔、长相帅气的男alpha走了进来。 如梦闻声回头，见洪成杰回来了，对他露出幸福的笑容：“你回来了！最近怎么都不来看我？我和宝宝都想你了。” 她开心地抚摸着孕肚：“你什么时候才能给宝宝想好名字？都拖了好久了呢！” 声音中全无责备之意，反而多了些撒娇的意味。 “不需要名字……”洪成杰眼神飘忽，“梦梦，咱们把这个孩子打了吧。我已经为你预约了明天上午的引产手术，明天早上会有人带你去医院。” “引产手术”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如梦脑中炸响。 如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精神恍惚地看着洪成杰，甚至怀疑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幻听。 “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洪成杰神色一本正经，看不出来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如梦恍惚片刻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洪成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怀孕八个多月了！你知道八个多月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宝宝已经完全成型了！我现在去医院剖腹产生下宝宝，放进保温箱里就能活！” 洪成杰走到如梦身边坐下，按住她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劝说：“梦梦，听话，把这个孩子打了。你还在上大学，我帮你办的休学也快到期了，正好把孩子打了，你9月可以回去从大二重新上起。” 如梦用布满血丝的双眸怒视着洪成杰：“当初是你让我生下来的！现在你又不想要这个孩子！” “是你当时太想要，我于心不忍……” “现在又忍了是吗！”如梦声泪俱下，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洪成杰！你到底有没有心！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杀死他！” 洪成杰愣了下，颇感意外：“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月前，在璨星百货，我看到那个女人挽着你的胳膊在逛街。” 话说到这份上，洪成杰也不装了：“梦梦，我们分手吧。我会给你一百万，我之前为你买的跑车依然归你，这栋别墅也会过户到你名下，算作我对你引产和洗去终生标记的补偿。” 分手…… 引产…… 洗去终生标记…… 这三个词如同三柄利刃一次次地扎入如梦心中。 泪水迅速聚满眼眶，模糊了视线，使她看不清面前的男人。 她突然感觉这个男人好陌生，明明之前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如今为了和那个女人结婚竟然逼她做这么残忍的事！她肚子里怀的可是男人的亲生骨肉！ 泪水随着眨眼从如梦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滑落…… 她突然抓着洪成杰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天真与渴求：“你刚才在骗我，对不对？你说过你爱我，会一辈子对我好！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洪成杰拧着眉，扒拉掉如梦的手，站起身来：“对不起。如果你觉得一百万外加这栋别墅不够，你开个价，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你好好考虑下吧，留给你的时间没你想象的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梦精神恍惚地看着洪成杰渐行渐远的背影。 昔日恩爱的画面分崩离析，破碎成一片一片锋利的碎片，将她的内心扎的千疮百孔、血流如注。 肚子里的宝宝仿佛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突然疯狂地踢着如梦。 如梦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孕肚，眼底突然泛起一抹坚强，来自于母爱的坚强。 她站起身来，对着洪成杰喊道：“等一下！” 洪成杰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语气冰冷地说：“还有什么事？” “我可以分手，也可以洗掉终生标记，你让我把宝宝生下来好不好？” 洪成杰猛然转身，怒视如梦：“不行！” “宝宝陪伴了我八个多月，我不想打掉他。”如梦哀求道，“我求求你！你让我留下他好不好？我自己养大他，保证以后不会和宝宝来找你，绝不打扰你……”她心如刀绞，却又不得不说，“你们的生活。”。 “不行！这个孩子必须打掉！”洪成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与决绝。 如梦心如刀绞，默默攥紧双拳。 明天是周一，b市的早高峰永远那么堵…… 也许可以放手一搏…… 她沉思到此，对已经走到门口的洪成杰喊道：“好，我可以把孩子打掉，但是一百万不够，我要三百万。” 三百万在2001年是个不小的数字，但是她知道洪成杰给得起。 洪成杰脸上的不悦情绪稍退：“好，我答应你。三百万、这栋别墅以及你平时开的那辆跑车都给你。”说完推开防盗门让门外的两名保镖进来，“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如梦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孕肚，心说，宝宝别怕，妈妈保护你！ ** 翌日。 如梦以肚子太大上车不便为由要求坐在后排右侧，一路上非常配合，放松押送之人的警惕。 如她所料，周一的早高峰非常堵，车被堵在了路上。 如梦在车堵了一会儿，司机彻底把车熄火后，指着左侧说：“哎？你们看对面车道是怎么回事？” 司机和看守她的人闻声同时看向左边。 如梦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卧槽！人跑了，赶紧追！” 如梦挺着大肚子跑不快，但是她孤注一掷，别无选择，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为宝宝谋求一线生机。 “救命啊！救命啊！”她大声呼喊着，寻求路人的帮助，同时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宝宝别怕！妈妈保护你！” “宝宝别怕！妈妈保护你！” “妈妈保护你！” 睡在隔壁卧室的如歌听到妈妈的喊声猛然惊醒，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冲到妈妈的卧室，只见妈妈躺在床上似乎在做噩梦，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他冲到床边，用力摇晃着妈妈：“妈！妈！您醒醒！醒醒！” 如梦被晃醒，还没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精神恍惚地看着儿子，猛然坐起身来，一把将儿子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宝宝别怕，妈妈保护你！” 是宝宝，而不是小歌…… 如歌大概猜到妈妈梦到什么了。 其实今天不是妈妈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当年的事如同梦魇一般萦绕着妈妈，使得妈妈不时会梦到那个人渣，哭喊着惊醒。 如歌抬手抱住妈妈，轻拍着妈妈因为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而颤抖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好，我不怕。” 十七年前，妈妈拼尽全力保护他。 如今他长大了，也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他的妈妈。 ** 夜深人静，皎洁的月光从窗帘缝隙中溜进盛家别墅二楼主卧。 姚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当年的事…… 盛国强震耳欲聋的鼾声不断飘入姚清耳中，姚清越听越烦，用力推了几下盛国强：“你去客房睡，吵死了！” 盛国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没听到老婆刚才说什么，但发现老婆从怀里跑了，伸手将老婆重新搂进怀里：“你刚才说什么？” 姚清推搡着盛国强：“我说让你去客房睡！鼾声吵死了！” 盛国强不但没松开，反而把老婆搂得更紧了：“失眠了吗？为什么失眠？给我说说，咱们讨论一下怎么解决。” 姚清晚上睡前只给盛国强说了遇到如梦和如歌的事，但是没有说另外一件重要的事，结果越想越烦，彻底失眠了。 他和盛国强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是感情依然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于是纠结片刻在老公怀里翻了个身，面朝对方侧躺着：“皓皓好像喜欢上如歌了。” “……” 卧室内突然陷入沉寂。 四周光线昏暗，使得姚清看不清盛国强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等了一会儿，见盛国强始终缄默，主动开口：“怎么不说话？” “你确定？” “确定啊，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喜欢我的样子。皓皓今晚一直围着如歌转，眼睛都快黏如歌脸上了。” “那如歌什么态度？” “如歌应该不喜欢皓皓，对皓皓还有一点排斥。” 盛国强深思片刻又问：“如歌知道当年的事吗？” “只知道洪成杰的那部分。咱们当年和洪成杰做了交易，保下了他们母子，如梦怕如歌年龄小，口无遮拦对外说了不该说的，就骗如歌，说路上一群好心人见状阻拦保镖带走她，她当时也没顾上问那些好心人的名字。” 盛国强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告诉皓皓当年如梦那事了吗？” “皓皓对我和如梦之间的事以及如歌爸爸到底是谁非常好奇，回家的路上追问了我半天，我糊弄过去了。” 姚清说到此，叹了口气：“本来告诉他也无妨，但是我今天发现他喜欢如歌，反而不敢说了。 虽然当年是皓皓无意识的举动，但归根结底，如歌的命是皓皓救的，我怕说了让皓皓觉得和如歌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对如歌更加上头，不去和绵绵相亲怎么办？”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失眠的吧？”盛国强轻抚着老婆的脊背，“那就先不告诉他如歌的事，也别告诉他下周六晚上要相亲的事，就说是两家人聚餐，把人骗过去再说。” “皓皓知道肯定会生咱俩的气。” “生气就生气，反正皓皓气不长，很快就消气了。咱们这是为他好，爸看人的眼光是真的好，绵绵这孩子各方面都没得挑，咱们给皓皓挑个最好的媳妇有什么错？” 姚清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下周六早上再告诉他两家人聚餐吧，免得说早了节外生枝。” “行。” 10、第 10 章 翌日早上。 如歌抵达班级时，震惊地发现时汐竟然已经到了。 时汐不住校，又爱睡懒觉，经常踩着即将迟到的点跑进班里，今天竟然一反常态早早来了，这让如歌颇感意外。 如歌走到座位旁，取下挂在右肩上的书包随手甩在课桌上，垂眸看着时汐课桌上的语文课本。 盛皓之前在医院走廊上为他冰敷脸时说的那句“你语文是不是不及格”跃然于脑海。 紧接着，盛皓对他做的事、说的话，一桩桩、一句句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和盛皓本人一样黏人，挥之不去。 “如如，你来了！”时汐开心的声音打断了如歌的思绪。 “汐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时汐眨着圆圆的杏眼，抬眸看向站在座位旁的如歌，可爱的面容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哎？如如，你脸怎么了，前天晚上还好好的，你昨天又和人打架了？” 两人知道彼此很多秘密，时汐知道如歌打架基本上都是为了妈妈，忧心忡忡地问：“又有人想欺负阿姨了吗？” “嗯。”如歌坐下，“已经教训过了，以后不会了。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时汐激动地告诉如歌，林宴把他从坏二叔家接走了。他和林宴昨晚已经搬到学校隔壁的小区住了，之后会一直住到期末，暑假去林宴家住。 时汐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林宴能保护时汐，如歌当然求之不得。 但是如歌也捕捉到时汐话里的关键词：“你和林宴同居了？” “对呀。”时汐笑得一脸幸福，“林宴保送q大了，暑假没事干，说过来陪我住，辅导我学习。” 如歌额角挂着三根黑线。 你可长点心吧！ 林宴吻你的时候都快把你吃了！ 住到一起还了得？早晚把你吃干抹净。 如歌回头看了眼周围，凑近时汐耳畔低声说：“我之前在网上看过，顶级alpha生理需求好像挺多的，你俩只是协议订婚，林宴要是晚上想和你发生关系，你一定要拒绝他，不然吃亏的就是你，知道吗？” 时汐当即面红耳赤：“如如！”随即紧张地看了眼周围，同样压低声音，“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林宴又不喜欢我，不会和我那个的。” 如歌心说，我的傻汐汐，林宴明明就很喜欢你啊！ 关键是他的这位好朋友就是不信，非说林宴是逢场作戏。 但是相信又如何？林宴生在这样的家族，注定不会娶时汐的。 就像盛皓喜欢他，同样不会娶他，最终会在爱情和利益之间选择利益，和门当户对、成就自己事业的家族的人联姻。 所以早点让盛皓放弃，别再来找他才是最佳选择。 如歌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他觉得以盛皓的个性，说不定这周会想方设法地追求他。 就像电影、电视剧上演的那样，要不寄礼物，要不来学校找他，要不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到时候他统一冷漠处之，晾着盛皓。 盛皓作为被人捧惯了的小少爷一定会备受打击，最终选择放弃。 然而盛皓走了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从周一到周五都没有采取任何追求行动，反过来晾着他。 如歌感觉自己仿佛准备了一套兵法，等敌方兵临城下便可予以应对，结果站在城楼上硬生生等了五天，发现敌方根本没来。 显得他自作多情期盼盛皓找他似的，这让如歌感到非常郁闷。 欲擒故纵是吧？ 很好！爱来不来！ ** 周六中午放学。 学校门口停了辆黑色的法拉利812，虽然不是扎眼的红色，而是低调的黑色，但这辆车停在学校门口就注定了低调不起来，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学生的目光，其中也包括如歌。 这时，车门开启，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从驾驶室下来，抬手向如歌招了下手：“如歌！” 欲擒故纵的家伙来了！ 如歌没回应，气鼓鼓地闷头加快步伐往前走，不时用余光瞥向斜后方，只见盛皓追上来了。 “如歌，你别走这么快啊，我送你回家！” “不用。” 如歌冷冷地说完，以更快的速度闷头往前走，与盛皓硬生生在校门口走成了竞走比赛。 盛皓垂眸看了眼如歌手里提着的一个装了脏衣服的袋子，伸手去拿：“我帮你提袋子吧？” 如歌闻声下意识躲闪。 不躲还好，一躲直接躲到了盛皓的手心里。 盛皓宽厚的手掌就这么直接抓住了如歌比他小了一圈的手。 两人皆惊，同时垂眸向下看了眼，又同时抽离。 袋子也因为如歌的手抖而坠落在地。 “哎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盛皓急忙解释。 如歌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上面残留着盛皓的体温。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想要将体温抹去。 盛皓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袋子：“你上次答应我，如果盛博医疗集团拿到那个项目，就和我吃饭，你不能言而无信。” 如歌震惊地看着盛皓：“拿到项目了！什么时候？” “前天，双方已经在走合同流程了。我想着你手机上交到老师那儿，就没给你说，不然我肯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汇报这个好消息。” “谁说我手机上交了？”如歌说。 “啊？你没交啊。我还委婉地向我初中同学打听了下，他在你隔壁班，说你们学校要求到校交手机，周六中午放学再找班主任要，我以为你交了。” 原来不是欲擒故纵，而是以为手机不在身边，所以没有联系。 如歌想到此，心里的不悦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走，我请你吃饭。”盛皓说，“顺便给你讲讲集团和洪因生物竞争的那个项目，我爸给我说过中间的过程，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正愁没人分享。” 如歌在去和不去之间反复纠结之际，盛皓再度开口：“你之前都答应我一起吃饭了，我觉得你这样的好学生是不会言而无信的。” 台阶都给了，如歌一咬牙，顺势下来：“谁说我言而无信了，去就去。” 他回头看了下盛皓停在校门口马路边的车：“你的车太张扬了，你去把车开过来，我不想在学校门口上你那辆车。” “好嘞！书包给我，我先放车里。” 盛皓从如歌肩上扯走书包，开心地往校门口跑去。 ** 两人去璨星百货的路上，如歌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之后在学校多写会儿作业再回家。 盛皓听着如歌语气如常地向妈妈撒谎，等如歌挂了电话，笑着开玩笑：“啧啧，演技这么自然，不当演员可惜了。” 如歌回怼盛皓：“和某人的演技比，我差远了。” 盛皓惊了下，随即喜出望外，没想到如歌竟然会回应他的玩笑。 他乘胜追击，继续和如歌闲聊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直聊到了璨星百货的地下停车场。 盛皓找了个车位，正在往里倒车。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如歌看了眼盛皓放在中央扶手箱上的手机：“姚老师找你。” “你帮我接一下，开免提。” 如歌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并点开免提。 “皓皓，你在哪儿？”姚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在璨星百货。”盛皓说。 “哟，对绵绵的事很上心嘛！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还怕你忘了给绵绵买礼物，专门打电话提醒你。” “卧槽，我真忘了要给弹棉花买礼物！”盛皓不好意思地笑笑，“爸您这电话打的真及时，不然我晚上空着手去，爷爷肯定说我。” 弹棉花？ 如歌一脸茫然地看向盛皓，只听姚清说：“你这孩子，人家叫谭绵绵！什么弹棉花！” 如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吓得他急忙捂住嘴，心说，你真的没有因为嘴欠被人打吗？ “你……你旁边还有人？” “有啊，如歌，我请他吃饭。” “……”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传来姚清的声音：“你……你请他吃饭干嘛？” “害！还能干嘛！追他啊，男朋友又不会免费送，我当然要努力追。” 如歌拿着手机的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抖掉。 他脖颈机械式地转向盛皓，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家世显赫的家族培养出来的alpha，除非和门当户对的人谈恋爱才会公开，否则不会正式通知家长。因为不会结婚，说了也没意义。 然而此刻盛皓竟然大大方方地对姚清说出来了。 盛皓再一次颠覆了他对alpha的认知。 “……”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再度传来姚清的声音：“那你们去吃吧。你……你给绵绵买礼物一定亲自挑啊，别麻烦如歌，用点心。咱们两家这次合作的生意很大……” “是是是，我知道。”盛皓拖着慵懒的尾音敷衍地阻止爸爸的絮叨，“我一定用心挑，保证促成爸的这桩生意！好了，不和您说了，我要和如歌去吃饭了，先挂了啊。” 如歌侧目看向盛皓，眼神里的震惊之色仿佛成了半永久，挥之不去。 盛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极尽耐心，对他的事也非常上心，这是他第一次见盛皓说话敷衍，甚至有点不耐烦，对爸爸交代的重要之事也没放在心上。 这妥妥的双标…… 这种专属的待遇…… 有点满足…… 如歌瞬间瞪大双眸，被自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震惊到了。 就算对方是陌生人，被重视也会有满足感啊。 嗯，一定是这样的。 他自我洗脑后，长舒了一口气。 “如歌，下车吧。”盛皓的声音传来。 如歌回过神来，解开安全带的同时说道：“你没必要告诉你爸，反正……” “反正你早晚是我男朋友。”盛皓笑着曲解如歌的意思，但眼神中透着坚定。 11、第 11 章 两人来到13楼的一家高档餐厅吃饭。 吃饭期间，如歌听盛皓说，洪因生物和盛博医疗竞争的那个项目价值上亿，如今洪因生物正在转型升级的关键节点上，拿到这个项目可谓如虎添翼。如今丢了这个项目，洪成杰肯定气死了。 如歌听得身心舒畅，和盛皓吃饭都变得愉快起来。 他隐隐觉得盛皓可能已经猜出来他和洪成杰的关系了，但是他不敢试探，怕万一是他想多了，反而不打自招。 两人吃完饭，如歌提出想给张老师和姚老师各送一份礼物，作为答谢他们免除星途学费的谢礼。 盛皓热情地帮如歌出谋划策，尽可能地物美价廉地买了两份礼物。 礼尚往来，如歌也决定陪盛皓去给谭绵绵买礼物。 两人在一楼的众多高奢店转了一圈，最终挑选了一条项链，送给谭绵绵，夏季搭配连衣裙一定很好看。 两人走出店门，如歌侧目看向盛皓：“你先回家吧，我想去隔壁的书城买点高三的辅导书，暑假提前预习用。” “我陪你吧，反正我暑假没事干，正好帮你参谋下。” 如歌想了下：“也行。” ** 两人来到距离璨星百货不算太远的四层楼的书城的高中辅导书区。 如歌站在书架前开始挑选辅导书，一本辅导书突然递到脸前。 “数学买这本，你是文综还是理综？” 如歌震惊地看着盛皓，愣神了几秒才回答：“理综。” 盛皓捕捉到如歌的表情，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刚才说帮你参谋辅导书是随便说说？” 如歌：“……” 盛皓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如歌的头：“我对你的事从不敷衍，感动不？” 如歌回避盛皓眼眸中的柔情，看向手里的辅导书，低声嘟囔道：“别摸我头。” “可是你头发软软的，摸起来手感真的很好。”盛皓突然抓住如歌的手放到自己头上，“你摸回来，咱俩不就扯平了？” 心脏突然加速，怦怦直跳！ 如歌神色慌乱地急忙将手抽回，随手拿起面前的一本辅导书开始翻，同时强行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帮我挑辅导书吗？快挑啊。” 盛皓看着如歌通红的耳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视线下移看向如歌手里的书，笑的有些不正经：“不愧是小学霸，书拿反了都看得这么认真。” 如歌这才发现书拿反了，急忙正回来：“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啊。”盛皓凑近如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那以后你管着我，行吗？” 如歌的耳朵烧得更红了。 ** 晚上7点。 华灯初上，准备迎接夜幕的降临。 夏日的夕阳带着一丝残红滞留天边，与逐渐昏暗的苍穹缠绵缱绻。 如歌在厨房刷完锅碗，路过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妈妈说了声：“我回屋学习了。”便返回自己的卧室。 他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被他放在书桌一隅的那几本和盛皓一起买的辅导书，下午和盛皓在书城的情形重回脑海…… 他选好辅导书后没有立刻去结账走人，反而和盛皓在书城逗留了一个小时。 两人互相分享各自喜欢看的书籍，并肩站在书架前看书，最后甚至没有拒绝盛皓送他回家。 可能是因为盛皓上周日对他和他妈妈所做的一切终究在心里生根发芽，也可能是因为盛皓无意识的欲擒故纵让他惦记了盛皓一周起了作用，亦或者兼而有之。 总之，如歌对盛皓的排斥感越来越弱，甚至有点喜欢和对方待在一起。 非常舒服，也很有趣，经常会被盛皓突如其来的玩笑话逗笑，真的很开心。 但是他不想谈恋爱，不想重蹈妈妈的覆辙。 其实没必要那么排斥盛皓，不做恋人，做朋友也很好啊，如果盛皓愿意的话。 如歌想到此，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点开微信，有点想通过盛皓的微信好友的申请，但是他又怕给盛皓希望，以为自己可能会谈恋爱。 他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纠结，最终决定等盛皓下次提出添加微信好友的诉求时顺势加上。 他觉得盛皓会提的。 如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7点02，盛皓这会儿应该在饭店和谭家人吃饭吧？ 盛皓陪他挑了那么久的礼物，礼尚往来，所以他也在用心帮盛皓选礼物。 那条项链与其说是盛皓挑的，不如说是他挑的。 如歌瞥了眼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心说，不知道谭绵绵会不会喜欢我挑的这条项链？ ** 一家高档的饭店的包间内，盛皓将项链送给了谭绵绵。 大家围桌而坐，盛皓被长辈安排和谭绵绵坐在了一起，还让两人互相加了微信，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谭绵绵和盛皓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长得漂亮，虽然和盛皓一样大，但是可能经常被谭家长辈带着参加饭局，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席间更是和盛家的长辈侃侃而谈，甚至在聊天冷场的时候会控场。 大家话赶话，不由聊到了盛皓和谭绵绵的高考成绩。前天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满分750，盛皓考了720分，上q大的生物医学工程专业是十拿九稳。 爷爷盛怀德又问了谭绵绵打算报哪个学校。 谭绵绵表示还没想好，下周一学校组织老师们辅导学生填报志愿，有需要的学生可以返校找老师咨询，她打算回一中咨询下。 盛怀德闻声看向自己的宝贝孙子：“皓皓，你后天没事陪绵绵去一趟一中吧……” 去一中？ 那岂不是可以顺便找如歌？ 盛皓闻声内心泛起一丝暗戳戳的小激动。 这时，盛怀德的话继续传来：“正好你们可以多接触下，培养一下感情。” 感情！ 盛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一抹惊愕。 他看向爷爷，问道：“爷爷，您什么意思？” “你爸没给你说吗？” “说什么？”盛皓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一旁的谭绵绵小声说：“今天是咱俩的相亲，原来你不知道啊……” “相亲！我……我不知道啊……” 盛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将视线移向盛国强和姚清。 盛国强回避儿子的注视，看向老婆：“哎哟，我以为你说了，你没说啊。” 姚清夫唱夫随：“我没说啊，我以为你说了。” 盛怀德老谋深算，很快猜出来是怎么回事，笑着打圆场：“你看看你俩，闹笑话了吧！还是皓皓有心，以为是两家人聚餐，知道给绵绵买条项链作为见面礼，比你们俩靠谱多了。” 项链…… 盛皓猛然扭头看向谭绵绵。 他送给谭绵绵的这条项链是如歌挑的。 如歌亲自为他的相亲对象挑了条项链…… 盛皓想到此，藏在餐桌下的手默默攥紧了双拳。 他没有让爷爷和爸爸们难堪，硬着头皮吃完了这顿相亲宴，又被爷爷要求送谭绵绵回家。 谭绵绵来的时候有车坐，回去的时候反而没车坐了，需要他送。 他没拒绝，正好在路上给谭绵绵把话说清楚。 ** 法拉利812行驶在夜幕中…… 车内一片静寂。 坐在副驾驶座的谭绵绵不时用余光看向盛皓，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盛皓安静地开了一会儿车，将内心泛起的愤怒消化掉，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没办法接受这个相亲。” “你不用道歉，本来就是长辈们一厢情愿的事。我今天见到你还挺有好感的，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谭绵绵耸耸肩，“那就算了。” 她从包里掏出那条装在精美礼盒里的项链，放到中央扶手箱上：“项链还你，拿去店里退了吧。” “谢谢。” 盛皓原本就打算向谭绵绵索要项链，没想到谭绵绵比他想象中的通情达理，竟然主动归还了。 “见面礼还是要送的，但是这条项链是他挑的，我不能送给你。我改天去店里给你换条别的款式，你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告诉我。” “不用了，你既对我无意，又何必在你我之间横添一份贵重的礼物，现在这样互不相欠挺好的。”谭绵绵说。 “不行，我得送，你要是不想戴扔家里就行。我要是退了，你信不信，柜姐分分钟脑补一出狗血的豪门大戏。” 谭绵绵笑了下：“没想到你还挺幽默。我听我爸说你快生日了，我送你个生日礼物吧，这样咱俩就算扯平了。” “也行。”盛皓说。 “你这么幽默，他和你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 盛皓脑海中浮现如歌清冷的面容上绽放的笑颜，虽然没有像那晚自己比作王八时那样开怀大笑，但是今天肉眼可见地开心了很多，回来路上还被自己逗笑了很多次。 他“嗯”了一声：“和我在一起后，确实开心了很多。” “他是什么样的？”谭绵绵好奇道。 盛皓想了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很白，很好看，高高瘦瘦的。学习和跳舞都非常好，很优秀，也很努力。就是性格有点冷，有时候会因为别扭或者发呆露出呆萌的表情，非常可爱。” 谭绵绵：“……” 她眼皮半垂，有些无语。 一个性格很冷的男生给人的感觉可以帅，可以酷，但是“可爱”这个词绝对和这人八竿子打不着。 盛皓竟然觉得对方可爱！！！ 这爱情的滤镜估计得有八百层厚吧！ 之后，两人商量了下怎么各自劝说各家长辈，不再撮合他们。 交谈间，盛皓发现他们两家真的有生意要谈，爸爸们在这一点上没有骗他，只是隐瞒了相亲这件事。 ** 盛皓送完谭绵绵返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在玄关换了拖鞋，来到客厅发现姚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于是走了过去，边走边说：“爸，您怎么不上楼休息？” “我在等你。”姚清站起身来，“我们去你房间，我有话对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对您说。” 12、第 12 章 三楼的走廊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安静地走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姚清推开盛皓的卧室的门，率先走了进去，盛皓紧随其后。 啪！ 随着关门声响起。 盛皓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彻底爆发：“爸，您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如歌！” “没全骗你，咱们两家确实有笔大生意要谈。” “我知道，谭绵绵已经告诉我了，但是您隐瞒了相亲的事。”盛皓说着抬手晃了下手里的项链盒：“爸，您知不知道这条项链是如歌帮我挑的……” 他满含怒意的脸上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我竟然让我喜欢的人帮我的相亲对象挑了礼物！还有比这更炸裂的事吗？” “我挂电话前强调了没，让你亲自挑，不要麻烦如歌，结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反而怨起我了？” 盛皓无奈地叹息一声：“如歌心思敏感，又缺乏安全感，我怕他觉得我对谭绵绵也像对他一样上心才让他挑的。您直接明说今晚是相亲宴，我肯定就不让如歌挑了啊！” “我说了你还会来吗？这是你爷爷亲自为你安排的相亲，难道你要让你爷爷难堪？” 姚清说完垂眸看了眼盛皓手里拿着的项链盒：“你是不是告诉谭绵绵你喜欢如歌？” “是，改天我会去店里换一条项链给谭绵绵，但这是作为生意往来的见面礼，而不是相亲。”盛皓的眼神与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与决绝。 “绵绵这孩子真的很不错，你多了解一下再下定论。”姚清说。 “她不错关我什么事！”盛皓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不喜欢她啊！爸，您一直教育我要认真对待感情，我对如歌是认真的。” “你认真又怎样？如歌不喜欢你，你何必剃头挑子一头热！” “您当年不喜欢爸，后来被爸追得不也喜欢上爸了。如歌今天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我再追一段时间，他肯定会喜欢上我的。” “如歌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姚清：“……” 盛皓见爸爸欲言又止，说道：“您了解我的，我从小到大只要认定的事就没有放弃过。您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弃的。” 姚清纠结片刻叹了口气：“你知道如歌的爸爸是谁吗？” “是不是洪成杰？”盛皓说完从爸爸震惊的眼眸中得到了答案，“果然是他。”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那天和如歌去药店买拐，店员提了洪因生物，如歌出现了强烈的应激反应，我试探了下就试出来了。” 姚清颇感意外：“那天回去的路上你问我如歌的爸爸是谁时，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是不是洪成杰？” “您一直在糊弄我您和如阿姨的关系，我怕万一不是洪成杰，我问了，您用我的错误猜测糊弄我。”盛皓说。 “你既然知道如歌是洪成杰的儿子就应该放弃，你爷爷不会同意你和洪家的人有来往的。” “洪成杰抛弃了如阿姨和如歌，如歌就和洪家没关系了。如歌以后是我的人，是盛家的人。” 姚清震惊地看着儿子：“你……你已经考虑得这么长远了吗？” 盛皓一本正经地看着爸爸：“是您教育我，谈恋爱要奔着过一辈子的态度去谈。我喜欢如歌，既然想和他谈恋爱，当然要对他负责。难道您要让我做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如歌的情况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等你了解了如歌的过去再决定要不要收回你的这句话。”姚清指了下靠墙放置的布艺沙发，“我们坐那儿说吧。” “好。” ** 2001年7月2日。 周一的早高峰交通拥堵，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马路上走走停停，最终彻底堵在某条道路上。 “呜呜呜呜呜呜……” 刚满一岁的小盛皓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不停地哭闹。 坐在后排的盛铭拿着玩具逗坐在中排左侧的弟弟：“皓皓，看这是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 盛铭将玩具扔到一边，也懒得哄了：“爸爸，怎么回事啊？皓皓一直哭，烦死了。” “应该是堵得太久了，皓皓有点烦。”姚清看向坐在后排的盛国强，“老公，要不咱们绕道去爸那儿吧？” “行。小陈，改道吧。” 司机闻声看了眼路况，右转道没车，于是打了右转向灯开始变道。 车刚变道，小盛皓瞬间不哭了，眼角挂着泪珠，用可爱的小手指着窗外，奶声奶气地说：“车车……” 盛铭震惊地看着弟弟：“皓皓，你是戏精吗？不会是为了变道故意哭给我们看的吧？之前在家也是，不合你意就哭。” 姚清笑着说：“你小时候也这样。” “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闻声纷纷看向前挡风玻璃，只见一名孕妇挺着孕肚疯狂地向车头跑来，她的斜后方，两名身材高大健壮的alpha匆匆从车里下来。 “卧槽！” 司机急忙刹车，虽然刚变道，车速不快，但还是很轻地撞了下孕妇，把孕妇撞倒在地。 他抬手指着左前方，紧张得结巴起来：“刚……刚才……这人突然从那辆车上下来，我……我来不及……” “没事，小陈，你去车后放三角架，我下去看一下。”盛国强说。 “我也去，这人我认识。” 姚清说完下了车，快步走到如梦身边：“如梦，你有没有事啊？我现在就打120。” “我打吧。”盛国强掏出手机拨打120。 如梦闻声看向走到她身边的两人，随即将视线定格在姚清脸上，震惊的眼眸中夹杂着激动的星光。 她抬手紧紧地抓住姚清的裤腿，痛苦的声音中透着哀求：“姚……姚老师！救……救救我的宝宝！” 追逐如梦的两名alpha跑了过来，俯身想要扶起如梦。 姚清急忙伸手阻拦：“别扶她起来，小心流产，救护车很快就到。” “不用等救护车，我们会送她去医院。”alpha们不顾如梦的身体状况，想要强行将如梦拽起来。 “我不走！你们放开我！”如梦紧紧地抓住姚清的裤腿，“姚老师，我求求你，不要让他们带我走，他们要带我去做引产手术！” 姚清闻声用力推开alpha，将如梦护在身后：“今天除了救护车，谁都别想带走她！” “滚开，你他妈的少管闲事！”一名alpha去拉姚清，另一人去拉如梦。 盛国强正在向120说此刻的位置，见状释放顶级alpha的信息素对两名alpha进行压制：“放开他们！” 强势的气场和来自顶级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使得两名alpha不得不松手。 盛国强停止释放信息素，继续向120说完刚才被打断的话，随后在原地等救护车。 姚清蹲在地上，问道：“如梦，孩子是谁的？他电话是多少？我帮你通知他。” 如梦看了眼一旁的alpha，收回视线看向姚清，低声说：“是洪成杰的，就是他安排的引产手术。你让救护车送我去你老公家的医院好不好？我怕去别的医院，洪成杰再安排人害宝宝。” 姚清和盛国强面面相觑，没想到如梦怀的竟然是洪家的孩子。 他们前几天听说洪成杰要与位高权重的祝姓官员的女儿联姻，如今看来洪成杰为了成功联姻，竟然派人带如梦去打胎，以绝后患。 盛、洪两家是对家，在生意场上斗了很多年。 如果今天管了这个闲事，必然为盛家惹来麻烦，但是姚清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思忖片刻对盛国强说：“今天是皓皓的生日，我们见死不救，有损福报，你等会儿跟着救护车走，亲自把如梦送去盛博医院，就当为皓皓积福了。” 盛国强同意了。 他是顶级alpha，有他在，这些人很难把如梦带走。 ** 盛博医院安静的走廊上，姚清抱着小盛皓，和盛铭、盛国强并肩站在玻璃窗外，看着距离窗户不太远的新生儿培养箱。 此刻，刚出生的小如歌正躺在培养箱里，鼻孔中插着cpap呼吸机的软管，瘦瘦小小的身体上贴着血氧饱和度传感器、心电监测电极片、体温传感器等众多监测设备，看上去十分脆弱，却又非常顽强。 “还好宝宝活下来了。”姚清感慨道。 小盛皓刚学会说几个简单词汇，伸出小手指着玻璃窗，奶声奶气地学爸爸说话：“宝……宝……” “今天也要感谢皓皓。我们要是不变道，这个宝宝应该就被打掉了。”姚清笑着看向儿子，”皓皓，这是你救下来的宝宝，可爱吗？” 小盛皓没听懂，见爸爸笑了，肉乎乎的小脸蛋上也跟着绽放甜甜的笑容。 盛铭踮着脚尖，看向玻璃窗内：“爸爸，他是alpha，beta，还是omega？” “已经抽血送去做基因检测了，结果还没出来，反正肯定不是beta。” “他这么小小的一个，我觉得肯定是omega。” “也许吧。” “他们在那儿！”一声喊声传来。 姚清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群身材健硕的男人向这边跑来。 盛国强夫夫管了这个闲事，自然料到洪成杰不会善罢甘休，于是紧急招来了盛家的保镖在这儿守着。 保镖们见状冲上去，阻拦对方的靠近。 双方推推搡搡，对方为首的一人说道：“我受孩子父亲所托，来接孩子转院。” 盛国强冷笑一声：“是转院，还是灭口？” “……” 那人哑然，回避盛国强的问题又要了一次人，见盛国强不给，便仗着他们人多势众，准备破门而入，硬抢。 反正洪成杰给了丰厚的酬劳，大不了抢走如歌后被拘留几天，也很值。 一时间，两拨人马在医院走廊上推推搡搡，场面十分混乱。 早产儿本就不容易成活，生下来活不了几天的大有人在，一旦孩子被这些人带走，到底是正常死亡，还是被伪装成正常死亡就难说了。 “都给我住手！”盛国强怒喝一声，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来自顶级alpha和盛博医疗集团董事长的强势与威严，“我叫盛国强，回去告诉你们东家，不想我对外爆料这件事，就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我等着他！” ** 盛博医疗和洪因生物在医院、药品和医疗器械等医药行业都有业务，属于竞争关系。 洪因生物经常为了项目暗地里阴盛博医疗，多次造成盛博医疗经济和名誉上的双重损失，盛家对此非常头疼。 盛国强知道洪家要和祝家联姻，祝老爷子位高权重，一直对外塑造了非常好的人设，如果知道洪成杰有私生子，还要杀死私生子，一定会取消女儿的这门婚事。 盛国强是生意人，既然救了如梦，蹚了这浑水，自然要捞点好处。 于是，他利用这次机会和洪成杰私下谈判，达成了一笔交易。 洪因生物退出两家正在竞争的那个大项目，并且以后不准再背地里阴盛家，盛家会保守这个秘密，也会保证如梦以及他的孩子未来不再和洪家来往。 如歌从某种意义上成为了盛家用来牵制洪家的人质。 然而这个牵制作用仅维持了一年。 洪成杰的老婆为洪成杰生了个alpha儿子后，洪家觉得和祝家有了这个孩子作为纽带，关系更加稳固，于是单方面毁约，继续和盛家斗了起来。 姚清对盛皓讲完当年自己的亲身经历，又把从如梦那儿听说的如梦视角的经历对盛皓讲了下，使得整个事件更加完整。 盛皓没想到如歌的出生搅合上了两家的生意。 也没想到他当年竟然无意识救了如歌，怪不得他和如歌同一天生日。 更没想到洪成杰为了报复如梦不听话生下孩子，在如梦休学结束后，动用人脉把如梦从舞蹈学院开除，断送了如梦的大好前程。 盛皓震惊之余，内心不由泛起一股恼怒：“爸，如歌知道这些事吗？” “只知道洪成杰的那部分。因为涉及两家之间的交易，如梦就骗如歌说是好心的路人们联合救的，当时情况紧急，急着去医院，忘了问那些人的名字。” 盛皓心说，原来知道亲生父亲为了联姻要杀死他啊！ 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alpha不都以自身利益为先吗…… 不知怎的，如歌曾经在医院走廊上对盛皓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在盛皓脑中炸响。 原来如此。 盛皓总算明白如歌当时说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了。 更明白了如歌为什么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 盛皓抬手摸了下心脏。 这里隐隐作痛。 姚清叹了口气：“如梦当年不应该把这些告诉如歌的，至少不应该在如歌很小的时候告诉他。童年造成的创伤有时候需要一生去抚平。” 他抬手按住儿子的肩膀：“你现在正对如歌上头，他的缺点在你眼里都是优点。 一旦激情褪去，你又受不了如歌的性格问题想分手，如歌一定会觉得他重蹈了妈妈的覆辙，这对他造成的伤害是很大的。” “我不会和他分手的！”盛皓语气中透着坚定。 “话别说太满，每一对热恋期的情侣都这么说，但是有多少人能熬得过柴米油盐与岁月漫长？ 就算你始终如一，你爷爷一定不会同意，你能扛得住未来的诸多不确定因素和压力吗？ 如果你负担不起如歌的未来，就不要开始。 绵绵活泼大方，各方面都很优秀，你和她在一起会轻松很多，对你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到底作何选择，你好好考虑清楚。” 姚清说完起身离开了。 啪！ 门被关上。 卧室内回归静谧。 盛皓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爸爸刚才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 盛皓彻底失眠了，干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睡着。 他睡到下午才醒，给正在戏剧学院上课的姚清发了条微信消息。 【h：爸，我考虑清楚了。我负担得起如歌的未来，我会一辈子对他好。他心灵有创伤没关系，我会用爱为他抚平，希望您支持我。】 他等了一会儿，没收到爸爸的回复，便去洗漱收拾了。 正当他觉得爸爸不会回了，坐进车里，准备开车去找如歌的时候。 叮！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盛皓拿起手机看了下，只见姚清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o爸：那就好好对如歌，你alpha爸爸那边我来解决。先别告诉你爷爷，等你追上了如歌再说吧，免得惹爷爷生气。】 【h：好，谢谢爸。】 盛皓放下手机，启动了车，带着对如歌满满的心疼，向着星途艺考班出发…… 13、第 13 章 翌日下午。 今天是星途高二芭蕾舞班的最后一节课。 如歌没有报暑期班，暑期班是集训营，他不想因为这个费用让好不容易决定多休息一些的妈妈再背着他疯狂接演出。 舞蹈课结束，大家感谢了张老师纷纷离开，舞蹈教室里依然只剩如歌一人在加练。 盛皓默默地站在玻璃门外，此时再看如歌跳舞，内心五味杂陈。 他之前和如歌聊天问过如歌想报哪所学校，如歌坚定不移地说出想报舞蹈学院的芭蕾舞专业。 如今再看如歌，他终于明白，如歌跳的不是舞，是妈妈未完成的梦想。 在如歌心里一定觉得妈妈本应打掉他，拿着洪成杰给妈妈的一切开启更好的人生。 然而妈妈为了他，丢掉了梦想，将之后的人生过得穷困潦倒，甚至为了给他赚学费穿着暴露的衣服去跳钢管舞。 一定很内疚吧…… 一辈子亏欠一个人…… 玻璃门被推开。 盛皓带着对如歌满满的心疼走了进去…… 如歌通过落地镜看向盛皓，脚下的舞步不停，继续跳着舞，随口问道：“刚才为什么站在门外不进来？” “怕打扰你跳舞。”盛皓胡诌了个理由。 “现在就不怕了？” “门口太远……”盛皓一语双关地说，“看不清你，我想离你近一些。” 如歌继续跳着舞，在盛皓走到他身边时，看了眼，随即停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盛皓主动中断跳舞。 因为他看到盛皓眼底泛着乌青，看上去一副熬夜没睡好的 “你昨晚没睡好吗？”如歌关心道。 关心的话伴随着舞蹈音乐飘入盛皓耳中。 盛皓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如歌。 如歌竟然关心他！ 按理说应该开心的，但是他此刻内心被满满的心疼塞满，腾不出一丝空隙给开心。 “你干嘛这副表情看着我？”如歌问。 “没……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关心我。”盛皓面无表情地说。 如歌盯着盛皓看了会儿，总觉得盛皓今天怪怪的，脸上也没了平时见他时那副嬉皮笑脸的状态、 “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有心事吗？”他再一次主动关心盛皓。 “没心事，我状态很好啊。” “你这叫状态好？你状态好的话，应该是……” 如歌说到此模仿盛皓的语气和神态，仿佛盛皓附体般说道：“哇哦，你竟然关心我，我好开心啊，嘿嘿！” 说完踮起脚尖，抬手在盛皓的头上摸了摸：“让我摸一下，嘿嘿，手感真好。” 如歌说完回归自己本来的语气：“你状态好应该是这样的，而不是刚才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没想到你会关心我’。” 盛皓从刚才的状态中抽离出来，震惊地看着如歌，不由惊呼出声：“卧槽，你学得也太像了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贱兮兮的笑意：“没看出来，你还有演戏天赋！要不别跳芭蕾舞了，学表演吧，以后当演员，我给你投资，捧你当影帝。” 如歌顺着盛皓的玩笑话继续说：“你给我投资？那你真要赔的倾家荡产了。” “那不正好！”盛皓向前迈了一步，故意弯腰凑近如歌，与他的脸近在咫尺，“我倾家荡产了就住你家，你收留我啊。” 心脏又一次怦怦直跳！ 如歌与盛皓泛着笑意的眼眸四目相接，片刻后眼神闪躲瞥向一边：“越……越说越没个正行，不和你说了。”说完转身便走。 “你要去干嘛？” “重放音乐。”如歌加快步伐远离盛皓这个随意开撩的大坏蛋。 盛皓笑着追上如歌，看着他泛红的耳朵，抬手揉了揉如歌的头：“你刚才摸了我的头，公平起见，我要摸回来。” 这一次，如歌没有言语抗拒，而是任由盛皓摸着他柔软的短发，心说，摸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一点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如歌不依不饶地问。 盛皓没想到如歌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 看来不找个理由搪塞是绕不过去了。 盛皓福至心灵，当即胡诌了个理由：“你之前不是说你很想找份暑期工帮如阿姨分担，但是因为未成年一直找不到，我就想让你在我alpha爸爸的公司上班，结果我爸说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没同意，我就有点郁闷。” 他心说，爸，对不起了，谁让你骗我。 反正如歌和alpha爸爸也不会双向验证他胡诌的这个理由的真假。 “这样啊。”如歌心说，原来是为了我而烦心啊。 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开心。 他故作淡定地说：“没事，我那天就是随口一说。对了，张老师的礼物我今天已经送了，姚老师的还没送，你哪天带我去见他吧，我把礼物亲自送给他。” “等你期末考试完了吧，叫上如阿姨，咱们四个约个饭。你期末考试什么时候？” “7月2号-4号，4号最后一门下午3点考完。”如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随即把自己惊到了。 他心说，干嘛说这么详细啊！好像在汇报行程，等盛皓那天来学校门口接似的。 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如歌战术性地忙碌起来，没有避讳盛皓在旁边，当着盛皓面输入密码070266，解锁了手机。 他将手机递给盛皓：“你不是很会控制音乐吗？给你。” “好嘞！”盛皓开心地接过手机，“保证完成任务！” 舞蹈音乐声响起…… 如歌伴随着音乐翩然起舞…… 他跳了一会儿，只听盛皓有些不正经的声音传来：“要不你为我打工吧？不是有那种陪打游戏的工作吗？你暑假陪我打游戏。” 如歌舞蹈动作不停：“我不会打游戏，没打过。” 时间都用来练舞和学习了。 “那我教你，我会的游戏可多了，到时候我们挑一个你感兴趣的。保证一个暑假就把你带出师！” 如歌眼皮半垂，瞥了眼盛皓：“我为你打工，工作的内容是你教我打游戏。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盛皓贱兮兮地笑了下：“我这不是暑假想多点时间和你待在一起，好不好？” “再说吧。”如歌边跳边说。 是再说吧，而不是拒绝。 盛皓内心泛起一股暗戳戳的小激动。 ** 如歌按照习惯练到6点，锁了舞蹈教室门，和盛皓一起离开了。 他没有拒绝盛皓送他回学校，两人聊了一路，途中还在路边的一家面馆简单地吃了两碗面，最后被盛皓送到了他学校附近。 盛皓没有把车停到校门口，而是稍微停远了些，试探性地问：“你不想我的车停学校门口，我以后接送你都停这附近，行吗？” 如歌垂眸看着盛皓放在中央扶手箱上的手机，心说，为什么盛皓一直不提加微信好友的事？ 我同意他接我，盛皓应该就会提出来加微信好友的事了吧？ 如歌想到此，点点头：“好。” 如歌竟然没有拒绝，盛皓心里偷偷乐开了花：“好嘞，以后我就停这儿了，你快回学校吧。” 如歌懵了。 为什么还不提加微信的事啊？ 加个微信好友，来接我不是更方便吗？ 他坐在车座上没有动，纠结片刻，扭头看向盛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盛皓一脸茫然。 如歌：“……” 盛皓歪头看着如歌，对方既不下车，也不说话，看上去别别扭扭的。 真可爱啊！ 他欣赏了一会儿如歌的可爱，见对方一直等着他回答，于是抬手在如歌的头上宠溺地揉了一把：“晚自习好好学习，加油！” 如歌眼皮半垂，非常无语，心说，谁要你加油啊！加微信！加微信啊！ 之前厚着脸皮多次提出要加微信，今天聊天的氛围不错，难道不应该顺势提出来加微信吗？ 这人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不给台阶，我怎么下！ 关键是他的闷骚体质上线，实在是说不出口自己想加盛皓微信的事。 “我走了！”如歌打开车门，气鼓鼓地下了车。 盛皓挠挠鬓角，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 盛皓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一看，震惊地差点把眼珠从眼眶里瞪出来。 只见如歌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申请，并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聚光灯下的芭蕾：晚饭多少钱？我转你。上次你请我，这次算我请你。】 盛皓下意识看了眼车外渐行渐远的如歌，彻底懵了。 如歌这是什么意思啊？ 盛皓想了下，终于反应过来，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怪不得如歌下车前别别扭扭的，原来是想等我主动提出加他微信。 别别扭扭的样子真可爱啊！ 打着给饭钱的名义加微信，是如歌能做出来的事。 反正两碗面外加两瓶汽水也没多少钱，盛皓索性不戳穿如歌，回了条微信消息。 【h：40】 如歌看着盛皓发来的40，边走边给盛皓发了个红包。 对方收了红包，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h：我可不可以叫你如如？我比你大，叫歌歌好像你占我便宜。】 又是如如！ 如歌盯着这两个字，时汐平时叫他如如，现在盛皓也这样。 如如听起来确实比歌歌亲切，但是这个称呼好像有点太亲密了。 他盯着这句话反复纠结，仿佛要把手机盯出个窟窿。 “如如，专心走路，别看手机！”盛皓的声音传来。 如歌扭头看去，只见盛皓的车正在龟速和他并行，车窗被降了下来，能清楚地看到盛皓脸上泛着的笑意。 “我叫你如如，你扭头了，说明你同意了，那我以后就叫你如如了！我走了啊！” 如歌还没来得及回应，对方就这么直接把车开走了。 他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如如就如如吧，叫如如又不会掉块肉。 如歌想到此，低头将盛皓的微信备注成了“盛皓”。 他将手机塞进书包里，迈着欢快的步伐向学校大门口走去。 ** 晚上。 如歌洗漱完，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看盛皓发来的搞笑视频。 一阵很轻的笑声传来—— 宿舍的其他室友见平时不苟言笑的如歌竟然抱着手机在笑，纷纷投去诧异的目光，随即面面相觑。 眼神中均传达着三个字：活久见！ 如歌沉浸在盛皓带给他的快乐中，完全没有察觉室友们的注视。 他看完搞笑视频，看着盛皓最后发来的那句【晚安~~】，也想给盛皓回个【晚安】。 但是睡前互诉晚安好像有点亲昵。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没忍住，还是给盛皓回了句：【晚安】 14、第 14 章 翌日。 如歌大清早便收到了盛皓的微信消息。 【盛皓：如如，你起床了吗？你是不是要去跑操？】 他指尖快速敲击着屏幕给盛皓回微信消息：【起了，夏季不跑操，准备洗漱完去教室上自习。】 【盛皓：应该是洗漱完去食堂吃饭，再去上自习，早饭一定吃，别老想着减肥。】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关心的话，但是如歌感觉心里暖暖的。 他嘴角挂着笑意回了句：【好，我等会儿就去吃。】 如歌回复完盛皓，林宴的消息紧接着发来。 他心说，这俩好朋友是约好的吗？还挨着发。 他点开林宴的微信，只见林宴告诉他，时汐今天有可能会来发情期，但是由于临近期末考试了，时汐非要来学校上课，所以拜托他帮忙看着点时汐，要是时汐发情了，及时和林宴联系，林宴去学校接走时汐。 如歌和林宴简单地聊了下，答应林宴一定看好时汐，便去洗漱了。 然而他答应了，却食言了，因为时汐在大课间升旗快开始的时候突然说自己拉肚子要去厕所，如歌也要跟去，被班主任拦了下来。 如歌升旗结束后急忙跑到离操场最近的教学楼一楼的厕所找时汐，然而没找到。 他又匆匆跑回教室拿手机，准备给时汐打电话，结果发现林宴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说时汐发情了，已经被林宴接走了。 如歌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距离上课只剩五分钟，但是他突然想喝点冰的压压惊，于是将手机塞进裤兜里，离开了教室。 ** 如歌来到小卖部从冰柜里拿了瓶听装的冰可乐，走到靠近门口的收银台结账。 “绵绵，你和盛皓的相亲怎么样了？”一名女生的声音从小卖部敞开的门外飘了进来。 相亲！ 如歌闻声猛然扭头，只见两名女生挽着胳膊走进了小卖部。 谭绵绵看了眼站在收银台前的这位长得非常帅的男生，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收回视线看向朋友：“店里有人，等会儿出去我再给你说。”说着从如歌身边经过，往放饮料的冰柜走去。 “同学，已经结好账了。”收银员的声音传来。 如歌从两人的对话带给他的惊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拿走收银台上的可乐，快步离开小卖部。 嘭！ 可乐瓶被如歌攥紧的手捏爆。 带着泡沫的可乐飞溅，溅脏了校服裤腿。 他走到垃圾箱前，将可乐扔了进去，用另一只干爽的手指操作着手机，将盛皓的微信号删掉了。 ** 盛皓不确定如歌的手机有没有关机或者调成静音。万一开了震动，他突然联系如歌被老师发现，害如歌的手机被没收就遭了。 他忍了一上午，掐着一中上午放学的时间点给如歌发了条微信，提醒对方好好吃午饭，别老想着减肥。 结果消息刚一发出，如歌不是他的好友的系统提示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聊天界面上。 盛皓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愣神半晌才回过神来，又给如歌发了条微信消息。 不是好友的系统提示再次弹出。 盛皓上网搜了下微信拉黑和删除的区别方法后，确认如歌把他的微信删除了。 一上午没联系，如歌竟然把他删了。 关键是他什么都没做，不可能惹如歌生气。 中间肯定哪儿出了问题。 盛皓将早上和如歌短暂的聊天记录逐字逐句地回顾了一遍，感觉没问题啊。 于是他给如歌发了条短信： 【如如，你干嘛把我的微信删掉？我是不是哪儿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 如歌盯着盛皓发来的这条短信看了几秒，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在拉黑盛皓的手机号和不拉黑之间反复徘徊。 刚才在小卖部太气了，当场就删除了盛皓的微信。 如今冷静下来，他觉得盛皓是不知情的，可能是被家人骗去相亲的。 但是那又如何？ 洪成杰之前明明说爱妈妈，然而一旦涉及利益，就会趋利避害，选择与高官的女儿联姻，将曾经的甜言蜜语践踏在脚下，成为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垫脚石。 盛皓生于盛家那样家世显赫的家族，终究会为了利益选择与合适的对象联姻。 如歌想到此，将盛皓的手机号拉黑了。 他抬手摸了下心脏，不知为什么，这里被狠狠地揪了下，有点疼。 本来也不打算和盛皓在一起，删除盛皓的微信，拉黑盛皓的手机号，让一切回归起点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有点难受？ 此时，同学们都去食堂吃饭了，教室里只剩如歌一人形单影只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涣散地发着呆。 如歌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闷头写作业。 他在收到盛皓这条短信之前收到了林宴的微信，林宴说给时汐请了一周假，时汐期末考试前都不来学校了。 所以如歌还不能去吃饭，要在班里等林宴来教室拿走时汐的书本。 他低着头边写作业边等林宴，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提着大行李箱来到教室的林宴。 “你来了，汐汐现在咋样了？”如歌关心道。 “好多了，这会儿在家里睡觉。” “那就好。” 两人把时汐的书本装进行李箱，如歌将之前借时汐的那套已经送去干洗店干洗过的西服递给林宴，让林宴转交时汐。 他将林宴送到教室门口：“汐汐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了。” “嗯，我会的。”林宴说，“你学习吧，不用送了。这两年多亏你对汐汐的帮助，让汐汐的成绩提高了很多，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当面对你道谢，谢谢。” 如歌震惊地看着林宴。 他觉得像林宴这种家世显赫、成绩优异的顶级alpha骨子里高高在上，根本不可能向他道谢。 “有这么震惊吗？”林宴笑着对如歌摆了下手，“走了啊，祝你期末考试考到年级第一。” “谢谢。”如歌突然想到一件事，追问道，“你对汐汐表白了吗？” 他虽然是beta，但是生理卫生课有认真听课，知道alpha怎么帮omega缓解发情热。 时汐在父母去世后休学过一年，所以比他大一岁，已经成年了。 他觉得林宴不一定忍得住，说不定会帮时汐缓解发情热。 发情期和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和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是两种体验。 前者会很开心，后者会很煎熬。 所以，如歌今天早上给林宴发了微信，帮林宴和时汐捅破了彼此双向暗恋的这层窗户纸。 他希望他的好朋友开心。 “嗯，表白了，汐汐也承认了他喜欢我。”林宴笑着说，“等我们结婚了，你必须坐主桌！” 如歌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宴：“你真的会娶汐汐吗？不是四年的协议订婚吗？” “那是爷爷的安排，不代表我会听从。我会娶他，爷爷和爸爸那边的障碍我会逐步解决，他爷爷和二叔的问题我也会尽快解决。汐汐只需要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待在我身边就好。” “汐汐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如歌说。 “我会的！走了啊！”林宴推着行李箱离开了。 如歌呆呆地站在走廊上，林宴的那句“那是爷爷的安排，不代表我会听从。我会娶他……”反复在脑海中回荡…… 那盛皓呢？ 盛皓也会这样吗？ 如歌想到此，猛然瞪大双眼，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被自己吓到了。 ** 如歌拉黑的比较全面，没有再收到盛皓的任何消息。 期间有个陌生号打来电话，他觉得是盛皓换手机号打的，没有接。 于是没多久，他又收到了那个陌生号发来的短信。 【如如，我是盛皓，你为什么连我的手机号也拉黑了？你给我说个理由啊！】 果然是盛皓。 如歌没有回，把这个陌生号也拉黑了。 没多久，他又收到了林宴发来的微信消息：【皓子让我问你为啥拉黑他的手机号？你给他个理由，也好让他解释下。】 如歌回了林宴一句：【没啥好解释的，你让他滚！】 ** 翌日。 如歌大清早在宿舍洗漱时，收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他怕是盛皓又换了一个手机号打来的，于是没接。 对方不依不饶地打了几次无果后，改为给他发短信。 【如歌先生您好，盛皓先生为您预定的高中生营养餐十五分钟后会为您送到门卫室，请及时取餐。】 如歌无视了这条短信，继续洗漱完前往食堂吃饭。 食堂里，学生们嬉笑聊天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人心生烦躁，明明平时也这样。 如歌食欲全无，离开食堂直接回班了。 然而他回到教室后，震惊地发现他的课桌上竟然放着一个外卖用的保温袋。 外卖袋上贴了张纸，上面打印着如歌的名字和班级，以及店里的订餐电话，看上去是店里专送，而不是外卖软件的骑手送的。 如歌内心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歌，我刚才去取外卖，见有个送外卖的在门卫室等你取餐，就顺便帮你取回来了。”一名正在吃饭的同学说。 呃…… 如歌僵在了课桌旁，额角挂着三根黑线，在内心呐喊着，为什么不想要，还有人好心帮忙送上门啊！ 他转身看向那名同学：“谢谢你啊。” “没事，举手之劳。”那名同学感慨道，“给你送饭的那个外卖员又高又帅！现在送外卖的颜值都这么高吗？” 如歌对外卖员的长相没兴趣，满脑子都在纠结怎么处理这份外卖。 他吃了这份早餐，同学会认为是他点的外卖；他一直放着不动或者扔了，同学估计该八卦这份外卖是谁点的了。 如歌苦大仇深地盯着外卖袋看了足足一分钟，在吃与扔之间选择了前者。 ** 中午放学。 如歌见早上那个外卖员在十分钟前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午饭送到了，老板因为我早上没有把饭亲自送到你手上，所以扣了我的工资。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你下课了来学校门口找我，我一定要把午饭送到你手上，不然老板还会扣我工资。】 如歌回复外卖员，让对方把饭扔了。 然而对方说自己不擅长撒谎，怕回去被老板识破，求如歌一定要拿走。 如歌心一软，决定过去把饭拿走，再扔掉。 他一路小跑来到校门口，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校门外，对方戴着鸭舌帽、口罩，手里提着饭。 如歌总觉得这个身形有点眼熟，但还是跑了过去。 他走出校园，来到外卖员身边，对上外卖员那双丹凤眼时大惊失色。 是盛皓。 如歌转身要逃，被盛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胳膊。 “如如……” 15、第 15 章 如歌用力甩了下，试图甩掉盛皓的手：“你放开我！” “不放。”盛皓紧紧地抓住如歌，“如如，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不想再和你联系了，你放开我！” “这叫没生气？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为什么中午就生气了？” “没为什么！你放开我！”如歌继续甩着，然而顶级alpha力气太大，根本甩不掉。 就在两人纠缠之际，门卫见状走了过来：“你们干什么！” “门卫叔叔，我不认识这个人，他非要拉着我！”如歌喊道。 盛皓不想闹得太大，于是松开如歌，对一旁的门卫解释道：“他是我朋友，我们吵架了，我来向他解释。” 他说完对着迅速跑开的如歌喊道：“如如，你把午饭拿走！” 如歌没有回应，闷头往前跑。 盛皓叹了口气，将外卖袋交给门卫，拜托他帮忙送到如歌的班里。 结果门卫没有放下对他的防备，不但不愿意送，还把他赶走了。 盛皓隔着校门看着渐行渐远的如歌，烦躁地挠挠头。 经过这次一闹，如歌必然提高警觉，之后再把人骗出来应该会难上加难。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找到问题根源，就算找来，如歌还是一样的态度。 如歌下周期末考试，盛皓思来想去决定暂时不打扰如歌，等如歌考完试再来学校门口蹲守，到时候当年问个清楚。 他主意已定，便转身离开了。 ** 如歌觉得没有食欲，不想去食堂吃饭，于是回到班里刷题。 不一会儿再次收到盛皓用那个陌生手机号发来的短信。 【如如，你把我的微信加回来好不好？万一你和如阿姨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保证在你期末考试前除了给你发生日祝福都不联系你。咱们之间肯定有误会，如果你不想沟通的话，我等你考完最后一门再来找你，你安心备考。你要是不答应，我爸认识你们学校的校长，我想进校门随时都能进。】 如歌震惊地看着这条带有威胁意味的短信。 他觉得盛皓虽然经常对他温声软语，但是骨子里是强势的，他不答应对方真的会来学校。 如歌纠结片刻，决定暂时把盛皓的微信加回来，等期末考试后再把他拉黑，免得他突然来学校，被同学们说三道四。 如歌刷了一会儿题，部分没有回宿舍午休的同学吃完饭陆陆续续返回教室。 他越刷越烦躁，习题集上的数学符号仿佛汇聚成了一个盛皓小人，贱兮兮地在纸张上跳来跳去，勾引他的注意。 “来呀！看看我呀！” “如如，你原谅我呗！” 如歌越来越烦躁，随手扔了笔，抬手将他柔软的短发揉成了炸毛鸡。 同时，内心的暴躁小人跳到纸上，腾空跃起，“哈！”的一声，一脚将盛皓小人踹飞。 ！！！ 后排的一男一女两位同学同时被如歌突如其来揉乱头发的举动震惊到。 两人看着如歌的鸡窝头，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了几句，随即互相用胳膊肘推搡着对方，怂恿同桌去问。 男同学战战兢兢地将手伸向如歌，轻拍了下他的后背，语气中透着些小心翼翼：“如歌，你……你没事吧？你已经年级第一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要不你回宿舍午休下？” “对啊，题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很正常。”女同学说完将自己梳刘海的小梳子递给如歌，“你……你发型乱了，需要梳子吗？” 如歌深呼吸了几下，迅速平复情绪，回头看向后排的同学：“谢谢，我没事，不用梳子。”随即徒手将炸毛的头发捋顺。 ** 7月1日，星期天。 盛皓在家闲着没事又被爸爸拉去看排练了。 姚清前段时间接了宋知秋导演拍摄的爱情轻喜剧《书院不差钱》的舞蹈编导的工作。 他向导演推荐了他的几位优秀的学生来担任这部戏的演员的舞蹈替身。 这部戏差不多快拍完了，宋导考虑到姚清的学生还要上课，7月23日放暑假，所以将舞蹈部分的拍摄日期定在了7月25-26日，让姚清7月23日提前带学生们去剧组。 盛皓眼睛看着姚清指导学生们跳舞，但是思绪早被如歌勾跑了。 他这几天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如歌生气的点，好在终于快熬到7月4日了，等如歌4日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就找如歌问个明白。 “大家休息会儿吧。”姚清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盛皓的思绪。 盛皓拿着杯子向姚清走去，随即视线穿过姚清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爸，您学生好像要找您。” 姚清转身看去，只见是他的学生曲千殇匆匆向他跑来。 曲千殇是姚清非常喜欢的学生之一，舞技水平算得上曲千殇这一届舞剧系众多学生中的佼佼者。 “姚老师！”曲千殇走到姚清身边停下，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我……我有话对您说。” “你说。” “姚老师，对……对不起啊！我……我可能不能继续排练了。” “你说什么？”姚清震惊地看着曲千殇，“你给我个理由。”语气中听得出明显的不悦。 曲千殇低着头，不敢与姚清对视：“凌兆昆导演推荐我在他的戏里演个配角，档期和这部戏的档期撞了，所以我……只能二选一，对不起啊。” 姚清面色沉了下来：“今天已经7月1号了，7月23号我就要带你们去影视城，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跳了？” “对……对不起啊，姚老师，我昨晚才接到凌导的通知，机会难得，我不想放弃……”曲千殇声音越来越小，“四场舞加起来的总时长也不到十分钟，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换人重新排练了。” 姚清顿时怒火中烧，厉声训斥：“是足够了！但是当初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位置，是你的诚意打动了我，我也觉得你跳得不错，能为电影呈现出宋导想要的舞蹈效果，才力排众议推荐了你。你现在说不跳就不跳，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盛皓急忙轻拍着姚清的脊背，帮他顺气：“爸，您别生气，气大伤身！”随即看向曲千殇，“我记得你和剧组签过合同了吧？违约金好像是三倍。” “凌导说剧组会帮我赔的。” 姚清闻声眉毛微挑，意味深长地看着曲千殇，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他懒得管学生的私生活，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考虑清楚了？你知道我的原则吧？” 姚清因为经常担任舞蹈编导，和娱乐圈的很多导演、制片人等都认识，有时候会把一些资源介绍给他的优秀学生。 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轻易得到的东西从不珍惜。 像曲千殇这样答应了又爽约的大有人在，所以姚清有个原则：一次爽约，终生不用，以后娱乐圈的任何资源都不会再给这个学生。 这个原则在学生们之间口口相传，曲千殇自然也知道。 曲千殇点点头，嘴上满含歉意地说：“我知道，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给您带来麻烦，实在很抱歉。” 心里却想着，当初我没得选，自然稀罕这个不配露脸的舞替，如今凌导给我的可是电影的配角！ 舞替算什么东西！ 孰轻孰重，我当然分得清！ 姚清摆了下手：“那你走吧！舞蹈演员多的是，我不缺你这一个！” “谢谢姚老师，那我先走了。”曲千殇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姚清视线依次扫过围观的其他学生：“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我先替曲千殇的位置配合大家排练。你们之中或者身边的人有和曲千殇身形相似，想报名试一下的都可以向我报名，我会结合所有候选人综合考量，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他话音刚落，就有学生自告奋勇报名。 盛皓抬手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舞替，不就是一份妥妥的暑期工吗？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此刻已经走到舞蹈教室门口正准备出去的曲千殇，身高体型和如歌看起来挺接近的…… 如果如歌能担任舞替，不但可以解决暑期工的问题，还可以让他和如歌暑假有很多相处的机会。 他可以厚着脸皮天天来看如歌排练，再跟着如歌去剧组，这样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想想都很开心！ 盛皓内心泛起一股暗戳戳的小激动。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盛皓和姚清离开舞蹈教室。 盛皓边走边说：“爸，必须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吗？我可以推荐外校的舞蹈生吗？” “你不会想推荐如歌吧？”姚清问。 盛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还是爸您了解我。我之前在林宴的订婚宴上问过如歌，他除了芭蕾舞，也学了现代舞和中国古典舞，宋导的这部电影正好就涉及这两个舞种，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姚清不想泼儿子冷水，说道：“可以是可以，但这是电影，涉及票房，马虎不得，除非他能跳出曲千殇的水平，否则免谈。” “没事，您让他试试。” 盛皓心说，我觉得如如一定可以的！ ** 翌日。 上午10点半，一中高二第一场语文考试在刺耳的铃声中宣布结束。 同学们交了试卷纷纷走出考场。 如歌将书包随手甩在右肩上，从一考场的教室里走出来，只见走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这边狂奔而来。 “如如！”时汐在走廊里喊了声，规规矩矩地背着双肩包，从六考场冲到一考场门口，圆圆的杏眼笑成了半圆形，“如如，生日快乐！” “谢谢。” “我们走吧！孙阿姨刚才给我发微信说店家已经把蛋糕送到家里了，是巧克力味哒！我们吃完饭，睡个午觉。” 时汐说着举起右臂比划了个“冲鸭”的姿势，笑着说：“下午让我们一起决战数学！” “小宴哥哥？你改称呼了。”如歌问。 时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宴哥哥非让我叫回小时候对他的昵称，显得亲切点。” “挺好的。”如歌一周没见时汐，感觉时汐肉眼可见地开心了很多。 他真心为朋友感到开心，也由衷地希望林宴能如那天在教室门口对他承诺的那样尽快解决两边长辈的问题，和汐汐幸福地在一起。 他此刻这么天真地认为着。 “我们下楼吧。”如歌说。 “等一下。”时汐激动地藏不住事，取下书包一脸神秘地看着如歌，“如如，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什么？我猜不出来。” 时汐从书包里取出了三张长方形的硬纸片，在如歌面前晃了下：“噔噔噔噔！你和如阿姨最喜欢的芭蕾舞演员的世界巡演的门票！喜不喜欢？” 他说着将门票塞进如歌的手里：“一共三张，到时候你、我，还有如阿姨一起去看。9月8日晚上在大剧院，小宴哥哥专门买了第五排中间的位置。” 如歌垂眸看着门票上印的金额，又将门票塞回时汐手里：“这……太贵了，我不能要。” “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吧。小宴哥哥花的钱，他有钱，没事的。原本这会儿是拿不到票的，但是你生日嘛，还是要有仪式感，我就拜托小宴哥哥找了人，提前把票打印出来了。” 时汐绕到如歌身侧，拉开对方的书包拉链将三张票放进去：“我的这张票也交给你保管，到时候咱们三个在大剧院门口汇合。” 他拉好拉链，又回到如歌面前，踮起脚尖在如歌头顶比了个戴皇冠的手势：“提前祝如如艺考一举夺冠，将来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如歌笑着说：“你这也太提前了吧？明年艺考前再对我说这句话都行。” “我到时候肯定会对你说，不过生日嘛，当然要说你最想实现的愿望。快说你收下了！” “好好好，我收下了，谢谢汐汐！”如歌笑着说。 他的这位朋友从高一开学时便强行闯入了他的人生，不满足于只做同桌，非要和他做好朋友。 时汐热情、充满活力，仿佛一轮耀眼而温暖的小太阳，温暖着他冰冷的心，时常逗他开心，使他不再形单影只，肉眼可见地比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开心了很多。 两人出了学校，如歌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只见盛皓十分钟之前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如如，生日快乐，祝你期末考试考到年级第一。我……】 “我”后面还有内容，但是不点进去就不知道后面写了什么。 不应该点进去的，但是盛皓的微信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使得他指尖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 16、第 16 章 【如如，生日快乐，祝你期末考试考到年级第一。我之前答应你的，只给你发生日祝福，其他时间不会联系你。你安心考试，不要因为我影响考试心情。】 如歌盯着聊天界面，只见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说明此刻盛皓正在看着两人的聊天界面。 不同空间，一条消息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相连…… 盛皓一边看着如歌的微信聊天界面，一边在爷爷家占地5800平的三进式宅邸门口等林宴。 今天天气很好，上方晴空万里、蓝天白云，与下方黑瓦红墙、亭台楼阁的古典建筑群相得益彰，强烈对比的色彩碰撞，绘制出一幅富含古典韵味的美学画卷。 爷爷盛怀德居住的这座宅邸旧时是座王府，后来被盛家祖上买了世代居住着。 双开的棕红色仿木质外形的防盗门向内敞开着，门楣上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皓子！”林宴的声音传来。 盛皓抬头看去，只见一辆迈巴赫停在了他面前。 林宴从后排下来，让司机李叔去停车，拿着个礼盒向盛皓走去。 盛皓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笑得有些不正经：“哟，这么准时！”随即将手机塞入裤兜。 “难得见你一本正经地约我提前过来，我必须准时啊。”林宴将手里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盛皓，“十八岁生日快乐。” 盛皓接过礼盒，道了谢，和林宴一起踏入宅邸大门。 “今天家里人多口杂，我们去后花园说。” ** 两人沿着红色的风雨连廊来到了后花园，盛皓将姚清告诉他的关于如歌的事详细告知。 林宴越听越震惊，没想到如歌竟然是洪成杰的儿子。 他抬眸看了眼前方的池塘水榭、假山绿植，以及池塘附近的一座二层观景阁楼。 这些寻常人只能在景区见到的景物却属于盛家的私人财产，对于如歌来说，盛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你和如歌家境差太多，盛爷爷一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说不定会给你安排联姻。” “已经安排了，给我介绍了谭家的女儿。不过你来之前我已经给爷爷说了，我对女omega没兴趣，爷爷说会再帮我物色好的男omega。” 盛皓说到此，耸耸肩，不以为意：“反正爷爷眼光高，也不可能那么快能物色到，先拖着吧，等他物色好了，说不定我已经追上如歌了。” “你没告诉盛爷爷你喜欢如歌吧？” “没，我怕说太早了横生枝节，等追上了再说。”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你就去追，但是我有言在先……” 林宴说到此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一本正经地看着盛皓：“如歌是汐汐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你像洪成杰抛弃如阿姨那样抛弃如歌，那咱俩的友情就到头了。” 盛皓同样一本正经地回应林宴：“放心吧，我不会抛弃如歌的。像如歌这样身世的人更加应该被好好珍惜，而不是随意践踏。 我以后会好好对待他，温暖他的心，弥补他缺失的爱，去治愈他曾经受过的伤。” 林宴抬手拍了两下盛皓的肩膀：“那就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叮！ 林宴的手机传来微信消息提示音。 林宴垂眸看了眼手机，发现时汐发来了一句话和三张照片。 【汐汐：小宴哥哥，蛋糕好好吃~~】 【汐汐：巧克力蛋糕.jpg】 【汐汐：满满一桌菜.jpg】 【汐汐：时汐如歌合影.jpg】 林宴看了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快11点了，笑着回复时汐：【现在就开始吃饭了吗？是不是有点早？】 【汐汐：早点吃完能多睡会儿，下午还要考数学。】 盛皓瞥了眼林宴的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可以把这张照片发我吗？我还没有如歌的照片。” 林宴笑着说：“你都开始追人了，还愁没照片？” “这不是现在没吗？”盛皓眼中闪烁着期盼的星光，“发我一下呗，如歌这张拍的真好看！” 林宴把照片裁剪了下，把如歌的那一半发到了盛皓的微信上。 盛皓颇为嫌弃地撇撇嘴：“啧啧啧，看看这alpha的占有欲！”说着开心地把如歌的照片存入手机。 ** 盛皓其实不想大办生日宴，但今天毕竟是他十八岁生日，爷爷非要广邀宾客，为他举办一场隆重的生日宴，谭家也在邀请的名单内。 两人回到宴会厅时，部分宾客已经到了。 舒缓的音乐声和嘈杂的聊天声相互交织，使得宴会厅里非常热闹。 好友向明泽开心地跑了过来，把生日礼物递给盛皓：“你跑哪儿了？刚才给你打电话都不接。生日快乐！” 盛皓接了生日礼物：“谢谢，刚才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向明泽一把揽住盛皓的脖子，微抬下巴指了下右前方，悄声说：“皓子，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烫着大波浪的非常漂亮的女生是谁？” 盛皓闻声看去，正是谭绵绵。 他没有直接回答向明泽的问题，反问道：“怎么了？你问她干嘛？” “我觉得我的真爱来了！” 林宴眼皮半垂，一脸无语地看着他的这位好兄弟：“又是一见钟情？你能不能学点好，别学皓子！” “一见钟情怎么不好了？”向明泽说着唱了起来，“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盛皓突然起了逗弄之心，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她叫谭绵绵，是我的相亲对象。” 一把来自好兄弟的刀狠狠地插在向明泽的心尖上。 向明泽的歌声戛然而止，震惊地看向盛皓，随即义愤填膺地说：“你不是喜欢……” 盛皓急忙捂住向明泽的嘴：“这么多人，你小声点，我暂时不想让爷爷知道。” 向明泽将声音闷在盛皓的掌心里，压低声音说：“你不是喜欢如歌吗？怎么还相亲啊！你这样对得起如歌吗？亏我上次还好心找了个理由，让我爸把程经理开除了。” “逗你呢！”盛皓松开向明泽的嘴，“爷爷安排的相亲，不过我今天早上已经推掉了。” “推掉了啊！”向明泽如释重负，笑嘻嘻地说，“那我可去追了啊！” “你去，谭绵绵人不错，你早点把她追走，也省得我alpha爸爸老夸谭绵绵好，想让她做我老婆。”盛皓说。 “那你介绍我俩认识啊，我刚才想去打招呼的，又怕贸然上去，她不理我。” 三人来到谭绵绵身边，和谭绵绵打了声招呼。 盛皓主动向谭绵绵介绍了向明泽。 谭绵绵对向明泽没兴趣，无视向明泽的寒暄，将盛皓单独约到宴会厅一隅，打听盛爷爷那边的态度。 她得知盛爷爷又要给盛皓物色新人，不免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要不直接向盛爷爷公开吧？” “我这不是没追上他嘛，追上了肯定告诉爷爷。”盛皓烦躁地挠挠鬓角，“最近不知道哪儿惹到他了，正在和我冷战。” “啊？你俩没谈啊！” 谭绵绵对如歌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看不上盛家的少爷，盛皓明明就很好啊。 “他长什么样，有照片吗？我想看。” “害！巧了不是！我刚从林宴那儿弄来了照片。”盛皓点开手机相册，将照片展示给谭绵绵，随即看着照片里的如歌，眼眸中流露出满满的喜欢，“好看吧？” 谭绵绵大惊失色：“是他！” “怎么，你认识他？”盛皓一脸自豪地说，“你俩一个学校的，他考年级第一，应该经常代表学生上台演讲，你认识他也正常。” “不是……”谭绵绵心说，这么近的距离，应该听到了吧…… 她想到此，问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和你冷战的？” “上周一中午，也可能更早，反正我发现的时候是中午。”盛皓说。 “我……我可能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了。” 谭绵绵将上周一在学校小卖部偶遇如歌的事详细告知。 “卧槽！这都能让你俩遇到！” 盛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谭绵绵说话说一半可不是让如歌误会嘛！ 他不由叹息一声：“我想了整整一周都没想明白到底哪儿惹他生气了，可算找到问题的根源了。” “不好意思啊，我当时见店里有人就没对朋友细说，反而让他误会了。”谭绵绵说。 “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错。我以为他不会知道的，就没有说，谁知道会这么巧。” 盛皓说完有点想给如歌发微信解释下，但是他刚给如歌说了考试期间不打扰如歌，如今再发显得他言而无信。 他想了下，觉得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还是等后天如歌考完试再去找如歌，当面解释清楚。 ** 7月4日下午3点，为期三天的期末考试顺利结束，幸福的暑假生活即将来临。 不过对于高三来说并不算幸福，因为学校只放一个月的假，还布置了数量惊人的暑假作业。 如歌和时汐聊着天，并肩向学校门口走去。 “汐汐！”一声熟悉的喊声传来。 如歌闻声看去，只见林宴双手插兜站在校门外，声音正是林宴发出来的。 而林宴身边并肩站着另一人。 对方英俊的五官、挺拔高大的身材，仿佛一道耀眼的风景线，非常引人注目。 盛皓来接他了。 17、第 17 章 如歌看向站在林宴身边的盛皓，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周围熙熙攘攘的学生不时从如歌身边经过。 “小宴哥哥！”身边的时汐喊了声，开心地向林宴挥挥手。 时汐压抑着想要冲过去扑到林宴怀里，挂在他身上的冲动，看了眼林宴身边的盛皓，凑近如歌低声问：“如如，你和盛皓最近怎么样了？” 如歌瞥了眼盛皓，脸上的不悦情绪更添几分。 他脚下的步伐不停：“没怎么样。”语气听得出来明显的不悦。 “你别看盛皓说话有时候没个把门的，我听小宴哥哥说，盛皓其实没谈过恋爱，就是单纯口嗨，人还是很靠谱的，不然小宴哥哥也不会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你要不要给盛皓一个机会？”时汐说。 “不给。”如歌想到盛皓和谭绵绵相亲，面色沉了下来，语气冷漠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霜，“他生在那样的家族，最终一定会为了利益和别的家族联姻。给他机会又如何，最终还是会被抛弃。” 就像洪成杰那个人渣抛弃妈妈一样！ 时汐猜想如歌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alpha爸爸，也不勉强，耸耸肩：“那就算了，不想给机会就不给！我们如如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更好的alpha！” “我不会找alpha。”如歌默默地攥紧拳头，积压了十七年的仇恨在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永远！不会！” 盛皓在两人刚一走出校门口，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伸手去拿如歌背上的书包：“如歌，我帮你背！” 如歌抬手拍掉盛皓的手，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想当面对你说一下，所以就过来了。” 如歌白了盛皓一眼：“没兴趣。”随即看向时汐，“汐汐，我走了。”说完与盛皓擦肩而过，快步离开。 “林宴、时汐，我先走了。”盛皓急忙追了上去，“如歌，你等等我啊！” 他追上如歌，伸手抓住了如歌的胳膊，换回亲昵的称呼：“如如，你听我解释。” “别叫我如如！”如歌甩开盛皓的手，“滚开！” 他说完收到周围路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抬脚狂奔而去。 盛皓急忙追上如歌，边跑边解释：“我不知道家人给我安排了相亲。我不会和谭家联姻，已经推掉了，我喜欢的人只有你……” 他不管如歌听不听得进去，把被骗去相亲以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如歌帮忙挑选项链等事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地给如歌解释了下。 如歌看似不搭理盛皓，一直在狂奔，但盛皓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听着。 原来把和谭家的联姻推掉了，还把我为谭绵绵挑的项链也拿回店里退掉了。 如歌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 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姚老师明明知道盛皓喜欢他，依然骗盛皓去相亲，显然没有把他当回事，继续在为盛皓物色新人。 如今两家人吃了相亲宴，又取消了联姻，说明盛家没看上谭绵绵呗！ 虽然谭绵绵很漂亮，但是像盛家这样家世显赫的家族，光有长相是不够的，不能为盛家带来利益的人终究会被舍弃。 就像当年漂亮的妈妈被洪成杰那个人渣抛弃一样！ 差点就被盛皓的花言巧语骗了。 真是alpha的嘴，骗人的鬼！ 如歌想到此，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滚！别烦我！”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而去。 盛皓僵在原地，彻底懵了。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为什么如歌还在生气？ 盛皓再次追逐如歌而去…… 这时，一名中年男人急忙从一辆四座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驾驶室下来，对着路过车边、但没有停下来的盛皓喊道：“少爷，你去哪儿？” 盛皓奔跑的步伐不停：“我马上回来。” 他一路狂奔追上如歌，一把抓住了如歌的胳膊将他截停：“如如，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我爸让他向你解释。” “我信，但是关我什么事！”如歌用力甩了下胳膊，没甩掉，随即怒视盛皓，“放手！” “不放。”盛皓紧紧地抓住如歌，“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生气，我可以向你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放手！”如歌再次甩了几下，还是没甩掉。 他见盛皓既不说话，也不放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盛皓看似平静的眼眸下暗潮汹涌，似乎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正悄然向他逼近…… 盛皓突然松开如歌，结实有力的胳膊一把揽住如歌的腰，一抬手，直接把人扛到了肩膀上，转身大步朝车边走去。 “卧槽！” 一名路人率先发出了惊呼声。 如歌被盛皓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到。 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看向周围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只觉脸颊发烫。 他惊慌失措地在盛皓肩膀上扑腾着：“你放我下来！这是在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又怎样！”盛皓理直气壮地说，“我扛我老婆，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你放我下来！” “你早晚是我老婆。” 如歌继续挣扎着，然而顶级alpha力气太大，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书包也在挣扎的过程中掉落。 “我书包掉了，你放我下来！”如歌继续扑腾着。 盛皓扛着如歌竖直蹲了下去，捡起如歌的书包又站了起来，当即在学校门口秀了一把原地负重蹲起。 “好了，捡起来了。”他扛着人继续往车边走。 如歌：“……” 盛皓走到车边，将如歌的书包扔给司机：“陈叔，准备开车走。” 陈叔打开后排车门，助纣为虐地让盛皓把人扛进去，等盛皓和如歌进去后，关了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以最快的速度启动了车。 劳斯莱斯幻影驾驶室和后排之间有着一整面带有嵌入式显示屏的不透明的隐私隔断，将前后排彻底隔绝，使得车内形成了一个独立密闭的空间。 如歌刚坐起来，只见盛皓突然凑了过来，半蹲在他的正前方，并随手按了电动窗帘的按键。 窗帘开始缓缓移动，最终将车窗遮蔽。 如歌如临大敌，想要往右挪，远离盛皓，被盛皓按住了肩膀，固定在座椅上。 他双手推搡着盛皓：“你……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你放开我！我要下车！” “如如，车里的隐私隔断做了隔音处理，陈叔听不到咱们的对话，窗帘我也拉上了，这里只有你我。” 盛皓注视着如歌的眼眸，没了刚才扛如歌时的强势，语气中透着温柔：“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好吗？” 如歌：“……” 盛皓等了一会儿，见如歌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配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要是再这样拒绝沟通……”他说着凑近如歌的唇，“我现在就亲你，反正我喜欢你，早就想亲你了。” 说话的热气喷在如歌的唇上，使得如歌白皙的脸颊瞬间烧红。 噗通！噗通！噗通！ 明明在生盛皓的气，但心脏没出息地剧烈跳动着，仿佛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你……你这是无赖！”如歌紧张的声音中带着颤音。 “我真正无赖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盛皓喉结滚动，克制住现在就吻上去的冲动，威胁如歌，“不想我亲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如歌垂眸看着盛皓近在咫尺的唇，气鼓鼓地坦白道：“你早晚要和别人联姻，又何必再来纠缠我！” “我不会和别人联姻，我刚才说了，我已经推掉了。” “推掉了又如何，不过是因为谭绵绵并非最佳选择罢了。一旦满足利益最大化，你终究会选择对你最有利的联姻对象结婚。” 如歌说着冷笑一声，带着对洪成杰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一样！” “别拿我和洪成杰那个人渣比！”盛皓愤怒地脱口而出，“我们不一样！” 他说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歌生气的点竟然是觉得他推掉了谭家，未来还会有别家，他以后总会和别人结婚的。 这和吃醋耍小脾气有什么区别！ 盛皓顿时喜上眉梢，看来最近对如歌的追求简直太有成效了。 如歌已经被他追得不知不觉把自己放在了未来会和他在一起的立场里。 盛皓不打算提醒如歌，毕竟如歌因为洪成杰那个人渣对谈恋爱、结婚这种事有抵触情绪。 两人现在只是暧昧状态，没到那个份上，说得太直白反而让如歌警钟敲响，重拾对他的戒备心。 就这么一步步引导，总有一天如歌会为他沦陷的。 他坚定地认为着。 如歌没有察觉到盛皓的异样，沉浸在盛皓果然猜到洪成杰是辜负妈妈的人渣这件事中。 那天他在药店表现出了强烈的应激反应，盛皓猜到了也是情理之中。 “你果然猜到了。”如歌说。 盛皓不想告诉如歌是从omega爸爸那儿得知的，顺着如歌的话说：“是，我猜到了。我不仅猜到了他是你爸，还知道他当年和祝家联姻的事。” “他不是我爸！他是人渣！”如歌再次情绪激动起来，“你放开我！我要下车！” “如如，你别激动。”盛皓松开如歌的手，心疼地将如歌拥入怀中，“我说错话了，他不是你爸，他是人渣！” “你别抱我！”如歌抬手用力地推搡着盛皓。 盛皓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如如，谭绵绵确实不是最佳选择，我的最佳选择永远都是你，推掉联姻也是因为你。” 如歌现在不是omega，盛皓没办法释放信息素安抚如歌，只能边说边温柔地爱抚着如歌柔软的短发，安抚他的情绪。 “你少骗我！姚老师明明知道你喜欢我，还让你去相亲，如今又同意你推掉联姻，肯定是因为没看上谭绵绵，怎么可能是因为我？”如歌语气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怀疑。 盛皓松开如歌，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如歌的眼眸：“那是因为和谭家相亲是在林宴的订婚宴之前就已经定下的，爸爸们害怕我不去，让两家人难堪，才把我骗去的。 omega爸爸他真的很好，相亲完回家的那天晚上，我们因为你聊了很久。他知道我非你不可后，让我好好待你，对你的未来负责，还帮忙说服了alpha爸爸。” 如歌难以置信地看着盛皓：“这……这怎么可能！你又骗我！” “没骗你。这辆车是alpha爸爸的，我给我爸说想借他这辆车和他的司机陈叔一起来学校接你，他就借给我了。他要是反对我追你，怎么可能又给车又给人？” 如歌震惊地看着盛皓，一时间有些恍惚。 盛皓将如歌的手握在掌心：“如如，我知道你因为那个人渣对我这样家境的alpha有偏见，这个偏见仅凭我三言两语很难消除，但是没关系，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 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如歌：“如果有一天，你和利益站在天平的两端，逼我只能二选一做出选择，那么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 18、第 18 章 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如果有一天，你和利益站在天平的两端，逼我只能二选一做出选择，那么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盛皓的话不断在如歌脑海中循环，循环到最后只剩下那句“我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盛皓见如歌又露出那种可爱呆萌的表情，嘴角轻扯笑了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啊？”如歌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我哪儿可爱了，你眼睛有问题！” “明明很可爱啊！”盛皓宠溺地揉了揉如歌的头。 “别摸我头！” 语气中没有了刚才的冷漠与怒意，反而回归了之前暧昧时别别扭扭的那个腔调。 盛皓如释重负，心说，总算哄好了。 看来以后有事还是尽量不要瞒着如歌，以免又出现像谭绵绵这样的巧合，让两人产生误会。 但是有一件事，他必须隐瞒，那就是他当年无意识救下如歌的这件事。 他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发现，如歌虽然外在有些冷，但是内心还是很柔软的。 感恩是感恩，爱情是爱情。 他不希望如歌是因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答应和他在一起，而是出于真正爱上他，发自真心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他不仅要如歌的人，更要如歌的心！ 问题已解决，盛皓故意发出一声：“哎哟～～” “你怎么了？”如歌紧张地询问。 “我腿蹲麻了。”盛皓抓着如歌的胳膊，“如如，你快扶我坐下。” 如歌急忙往右挪了挪，让开左边的位置给盛皓，小心翼翼地扶着盛皓坐下来。 “谁让你放着座椅不坐，非要蹲我面前，哪条腿麻？严不严重啊？”如歌语气中毫无责备，反而平添了几分担忧。 盛皓心里乐开了花，如如又在关心我！ 他故意夸大效果，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两条都麻，我这不是想和你正面交流。” “那怎么办？”如歌忧心忡忡地看着盛皓的腿，“要不让司机靠路边停车，你下车活动下腿？” “没事，我在座位上活动下就好。”盛皓说完开始往如歌身边挪，最终和如歌贴着坐。 如歌眼皮半垂，严重怀疑身边这人借着腿麻和他贴贴。 但是他没证据。 如歌侧目看了眼盛皓身后被收起来的中央扶手，委婉地赶盛皓走：“要不把扶手放下来，你扶着？” “不用，我这么坐着就很好。” 如歌：“……” 盛皓开心地和如歌贴着坐，将话题拉回今天另一件重要的事上：“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我omega爸爸接了宋知秋导演的新电影的舞蹈编导的工作吗？” 如歌点点头：“记得。” 盛皓将曲千殇毁约，以及需要跳两场独舞和两场群舞，舞种是现代舞和中国古典舞等事详细告知。 如歌觉得半个多月的时间排练四场舞蹈，时间上绰绰有余。 但这是宋知秋导演的电影的主演的舞替。 新人导演宋知秋去年凭借一部电影崭露头角，虽然名气不大，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会有很多优秀的候选人，哪能轮得到他一个高中生！ 如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问道：“你是不是缠着姚老师，非让他同意我来试试，姚老师才勉为其难让我今天过来？” 盛皓撇撇嘴：“啧啧啧！如如，请注意你的用语。这怎么能叫缠？我这叫为我爸分忧解难，提供一个可用的人选。” 他笑着和如歌贴得更近了些，贱兮兮地笑了下：“我只缠你，啊呸，这叫黏人，是优秀alpha的品质，也是我爱你的表现！” 如歌：“……” 盛皓撩完，见如歌没说话，但耳朵又红了，随即偷笑了下，对如歌伸出手指比了个“2”：“片酬两万。” “两万！这么多！”如歌震惊道，“我妈平时跳一场就给几百到一两千不等。” “哪儿多了？四场舞才两万，你这点儿钱都不够主演片酬的零头。不过娱乐圈嘛，见人下菜，没名气的舞替片酬确实低，这个价钱还是我爸为曲千殇争取的，结果曲千殇竟然不跳了，真是没良心。” 两万块对于娱乐圈来说也许不多，但是对于如歌来说非常多。 两万块顶得上妈妈跳几十场，如果能试上，妈妈就可以少接演出，多休息一些。 “我试！”如歌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但是我得回家拿一下我的舞鞋。我没报暑期班，把现代舞和中国古典舞的舞鞋从星途拿回家了。” 盛皓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接你之前去你家拿走了。你家把备用钥匙压在门口地垫下的习惯真的很不好。你们要是怕忘带钥匙，我改天给你家换成密码锁。” 相比于换锁，如歌捕捉到了盛皓话中更重要的事：“我妈竟然不在家？她最近没演出啊。” “她说她在逛街。”盛皓说到此，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趁机去参观了下你的卧室，你不介意吧？” 如歌眼皮半垂，心说，你都看过了才说，有意义吗？ 盛皓歪头看向如歌，笑着说：“你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你每次露出这个表情肯定在吐槽。” 如歌翻了个白眼：“看破不说破，懂？” “不懂。”盛皓凑近如歌的脸，贱兮兮地笑了下，“你以后可以当面吐槽我，我脸皮厚，不生你气。” 距离太近了。 如歌垂眸看着盛皓的唇，刚才差一点被对方吻上的画面重回脑海。 心跳不由加快了几拍。 他抬手按在盛皓的脸上，想将对方推远些。 然而，掌心刚按上盛皓脸颊的那一刻，温热甚至带着些湿润的触感袭来。 两人同时一惊！ 如歌如同被火炙般迅速将手抽离。 “卧槽，我真没打算亲你手啊！是你自己按上来的！”盛皓怕如歌误会，急忙解释。 但内心因为这个意外泛起一抹暗戳戳的小激动。 如歌垂眸看着摊开的手掌。 盛皓嘴唇柔软的触感仿佛滞留掌心，挥之不去…… “我……我们看舞蹈视频吧？”盛皓强行切换话题，缓解如歌的尴尬，“我爸交代了任务，让你路上把四场舞蹈视频多看几遍，他等会儿好教你，所以我才借了我爸的这辆车，我帮你放视频。” “好。” ** 如歌和盛皓来到戏剧学院的其中一间舞蹈教室。 教室内不见其他学生的身影，只有姚清一人对着巨大的落地镜翩然起舞。 如歌一眼便看出这是那两段独舞中的现代舞。 然而同样的舞蹈动作在姚清的舞动下呈现出了与曲千殇完全不同的视觉画面。 “爸，其他学生呢？”盛皓边走边问。 “他们下午有课。”姚清将这段舞蹈跳完，转身看向已经走到他附近的如歌和盛皓，笑着对如歌说，“考完试了？考得怎么样？” “还……还行。”如歌说。 “那就好，之前要是叔叔有什么事让你心里不舒服的，叔叔向你说声对不起，你不要往心里去。” 如歌愣了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姚清。 他以为会不了了之的，没想到姚清身为长辈竟然向他道歉。 盛皓看着如歌呆呆的表情，抬手指着如歌的脸，笑着对姚清说：“爸，你看他这个表情是不是超级可爱？我说他可爱，他非说我眼睛有问题。” 姚清笑了下：“是挺可爱的。” “如如，你是不是没想到我爸会这么说？”盛皓说。 如歌点点头：“是没想到。”说着看向姚清，“盛皓已经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了，其实您不用道歉。” “应该的，我们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无论辈分，伤到对方了就要道歉，不然让对方心生芥蒂，彼此之间便有了隔阂。”姚清说。 盛皓绕到如歌的正前方，笑着说：“所以如如你以后要是又生我的气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摊开来说，不准像今天这样拒绝沟通，好吗？” 如歌点点头：“好。” 盛皓拿出手机，点开录音键：“那你再说一遍，你以后生我的气一定会告诉我原因，不会拒绝沟通。” 如歌垂眸看了眼递到嘴边的手机：“咋还录音？幼不幼稚！” “不幼稚，我得录音，免得你到时候闹脾气又反悔。”盛皓晃了晃手机，“说呗说呗！” 如歌有些无语，只得对着手机重复了一遍盛皓刚才的话：“这样行了吧？” “行！现在有录音这个物证，还有我爸这个人证，你以后不能反悔。” “不反悔。” 盛皓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录音，将手机塞回裤兜里。 姚清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指了下墙边：“皓皓，你去搬三把折叠椅过来，我要给如歌讲一下电影舞蹈和舞台舞蹈的区别，以及舞替的注意事项。” “好嘞！”盛皓转身往墙边走。 “我帮你搬吧。”如歌抬脚紧随其后。 “不用你帮，我连你都扛得动，三把椅子算什么。” 如歌僵在原地，脸颊、耳朵瞬间烧红，心虚地偷看了眼姚清。 “皓皓被我们惯坏了，口无遮拦。你下次被他噎住，不知道怎么怼他的时候，直接上手打，我默许的。”姚清笑着说。 “不是！爸，有您这么教人的吗？”盛皓的声音传来。 如歌看了眼盛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随即对姚清点点头：“好的，姚老师，我记住了。” “不是！你俩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 盛皓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语气听起来非常开心。 盛皓走后，姚清继续向如歌讲解…… “电影中的舞蹈相比舞台舞蹈更加注重电影的叙事性，舞蹈是剧情的一部分，所以需要舞蹈演员通过舞蹈动作代替台词向观众传达主角的情感与心声……” “当演员舞蹈能力不足或者高难度动作风险较大时就需要舞蹈替身代替演员完成相应的舞蹈动作……” “电影对舞替的要求很高，除了需要外形接近，还需要具备精湛的舞技以及卓越的模仿能力、动作拆分能力等诸多能力……” “这四支舞每支时长为两三分钟，宋导会根据电影剧情对舞蹈进行剪辑，最终呈现给观众的可能只有几十秒……” 姚清滔滔不绝地为如歌讲着…… 如歌专心致志地聆听着，并将要点记录在手机备忘录里，以免忘了。 “啊~~”一身哈欠声传来。 姚清有些无语，一脸嫌弃地看着儿子：“我讲课有那么让人犯困吗？” “哪儿能啊！”盛皓贱贱地笑了下，“我这不是困，我这声‘啊’是对您精彩讲课嘹亮的肯定！”说着对如歌挑了挑眉，“是吧，如如？” 如歌笑笑不说话。 “你要是等的无聊就去买几瓶矿泉水。”姚清说。 “好嘞！我这就去！”盛皓站起身来，抬手宠溺地摸了下如歌的头，“你先听着，我很快就回来。” “别……”如歌看了眼姚清，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哎？你竟然没说别摸我头，我爸还有这功效？那我可得趁机多摸摸。” 盛皓抬手多揉了几下，把如歌柔软的短发揉成了鸡窝头。 如歌看了眼姚清，学以致用地抬手在盛皓的胸前打了下。 如歌终于会和他打闹了，盛皓被打得一脸幸福：“爸，如如被您教坏了，都会打我了，嘿嘿，我去买水！”说完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了。 姚清笑着说：“以后皓皓要是欺负你，你就打他。皓皓性格好，你怎么打他，他都不会生气的。” 如歌点点头，心说，我知道，他真的很好。《 》 19、第 19 章 欢笑结束，姚清继续把要点给如歌讲完，让如歌先换现代舞鞋热下身。 他准备等会儿带着如歌跳几遍现代舞，之后再跳中国古典舞，亲自感受下如歌到底能否胜任舞替的这个工作。 音乐声响起—— 如歌伴随着音乐和姚清同步跳着…… 他学跳舞非常快，在路上看视频就已经学会了，但是会跳和跳得好是两码事。 他虚心地接受着姚清的指点，就这么将一支现代舞反反复复地跳了很多遍。 时间在两人的教与学中悄然流逝…… 吱！ 舞蹈教室的门被推开。 如歌通过镜子看到盛皓提着塑料袋回来了。 他脚下的舞步不停，继续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舞动着。 “卧槽！我买个水的功夫，如如竟然学会了！”盛皓惊呼出声。 “他看视频就已经学会了，这会儿是在精进。”姚清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他其实在如歌来之前没有抱太大希望。 然而如歌给了他惊喜。 他没想到如歌的领悟能力、模仿能力，可塑性都非常强，每次他提出如歌需要改正的点，如歌很快就能改正过来。 盛皓走到姚清身边时，如歌刚好又跳完了一遍。 盛皓从塑料袋里取出一瓶水递给姚清，一脸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我就说如如很强的！爸，您就用如如吧！” “你别让姚老师为难，姚老师会综合考量的。”如歌说着走到盛皓身边，“给我一瓶。” 盛皓掏出一瓶水：“我帮你拧开。” “不用，我自己拧。” “没事儿，我劲儿大，我连你都扛……” 如歌大惊失色，急忙抬手捂住盛皓的嘴：“别说了！” 手心再次传来嘴唇湿热的触感。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盛皓撅嘴了，有意识地亲了下他的手心。 如歌惊慌失措地将手抽回，对上盛皓带着笑意的眼眸，只见对方对他眨了下右眼，仿佛在告诉他： 对，我故意的。 如歌用不含怒意的眼神瞪了下盛皓，心说，姚老师在呢，这人怎么这么肆无忌惮！ 如歌很白，面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非常显眼。 盛皓见如歌的脸肉眼可见地又红了，嘴角扬起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拧开瓶盖递给如歌：“给，喝点水。” 一旁的姚清眼皮半垂，一脸无奈地看着儿子，心说，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当年盛国强就是这么肆无忌惮地把他撩到手的，如今儿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 夜深人静。 车灯的光源在如歌家小区的路面上不断向前延伸，最终停留在如歌家楼下。 如歌下了车，感谢了姚老师，嘱咐了下盛皓路上开慢点，目送他们离开后转身上了楼。 楼道昏黄的感应灯随着如歌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 如歌上到四楼半。 吱—— 一声沉闷的防盗门的开门声传来。 紧接着，如梦的声音传来：“小歌？” “妈。”如歌一步两级台阶走到家门口，和妈妈一起进了家门。 “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如梦伸手拿走儿子手里的书包和装有舞鞋的袋子。 “回来的路上找了家饭店随便吃了点。”如歌扶着门口台面有些掉漆的鞋柜换鞋，“姚老师多指导了我一会儿。” “多指导了一会儿？”如梦眼眸闪烁着激动的星光，“这么说姚老师打算用你了？” “不知道，姚老师说他要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 如歌弯腰打开鞋柜门，将鞋放进去：“盛皓说您今天去逛街了，你不会又背着我去接演出了吧？” “没有，我真的去逛街了。”如梦抬手指了下沙发，“我还给咱俩各买了衣服。你看看妈妈给你买的t恤和休闲裤好不好看？不好看可以去店里换。” 如歌看向沙发，只见上面放着一件白色胸前印有简单图案的t恤、一条卡其色休闲裤和一条碎花连衣裙。 他默默松了口气：“嗯，很好看，妈您新买的裙子也好看。” 如梦抬手指了下次卧：“你书桌上有个很大的礼盒，应该是盛皓送的。” 如歌快步走回卧室，看着书桌上放着一个超大的藏蓝色礼盒，礼盒盖上粘了一朵蓝色妖姬的永生花。 他打开礼盒，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银白色的笔记本电脑、银白色的鼠标、白色的配套电源线，以及一张藏蓝色的贺卡。 如歌拿出贺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用蓝色的荧光笔手写着： 祝我的如如生日快乐，笑口常开，所得皆所愿！虽然晚了两天，嘿嘿！ 我把笔记本电脑的外包装盒扔了，退不了了，你凑合着用。你上次说也要送我生日礼物的，可以指定吗？ 字体苍劲有力，非常好看。 字的下面画了两个简笔画小人，其中一个小人抬手摸着另一个小人的脸，撅着嘴索要亲亲，另一个小人眼睛笑成了月牙。 画的右下角写了一行更小的字：我画的，左边是你，右边是我。 如歌盯着贺卡看了半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站在门口的如梦震惊地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儿子竟然对着盛皓送他的东西在笑，内心泛起一丝不安。 小歌和盛皓不会真的在偷偷谈恋爱吧？ 她没有询问儿子，转身离开了。 如歌沉浸在看盛皓亲自画的贺卡中，没有察觉妈妈的异样。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盛皓发了两条微信消息： 【聚光灯下的芭蕾：为什么下午不告诉我送礼物的事？】 【聚光灯下的芭蕾：你想要什么？】 如歌觉得盛皓在开车应该没这么快回复，于是决定先去洗澡。 等如歌洗完澡回来发现盛皓还没回，于是又拿出作业开始写暑假作业。 就这么一直等到快11点，终于收到了盛皓的回复。 【盛皓：如如，我到家了。我要是下午告诉你礼物的事，你晚上到家看到礼物就没惊喜了。】 【盛皓：我想要你为我跳一支舞，只为我跳，可以吗？】 如歌震惊地看着盛皓发来的第二条消息，陷入了纠结。 为盛皓跳一支舞…… 只为他跳…… 如歌纠结了一会儿，才回复盛皓： 【好。但是这不算生日礼物，你再想一个。】 盛皓盯着如歌发来的这条消息又惊又喜，激动地握拳来了句“yes！” 他对于如歌跳不跳其实无所谓，因为他经常在舞蹈教室看如歌单独跳舞。 他只是想通过如歌能否答应跳舞来试探如歌对他的底线是否又放低了些，进而放任他一步步走进如歌的心里。 姚清正和儿子并肩一起上楼梯，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脚下的步伐不停：“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嘿嘿，保密！” 盛皓开心地回复如歌：【那我想一想，想好了告诉你。】 两人上到二楼分道扬镳。 盛皓继续上三楼，姚清沿着长长的走廊回到了位于二楼的卧室。 卧室内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盛国强倚靠着床头看电视。 “你怎么不睡？”姚清随手将卧室的门关了。 “等你。”盛国强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今晚跳得这么晚，是在考虑用如歌吗？” 姚清震惊地看着盛国强：“你怎么知道？” 盛国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还不了解你？要是如歌没有入你的眼，你早早就结束了，不可能在学校待这么久。肯定是如歌给了你惊喜，让你想多考察下。” “是啊，我本来对如歌没抱希望，只是觉得不让如歌去跳下，皓皓不死心，没想到如歌这孩子现代舞的天赋远远超越了芭蕾舞。” 姚清走到床边坐下：“虽然如歌的中国古典舞欠了点，但是宋导的这部戏的主角董之蒙是个现代舞的舞蹈演员，无意中穿到了古代，所以戏里的中国古典舞含有浓厚的现代舞风格，反而和如歌非常适配。” “这不挺好吗？” “好是好，但是我不确定如歌半个多月的时间能否跳出我想要的效果，用他就是一场豪赌。 但是向我报名的那几名学生，只有虞舟舟还行，他上限摆在那儿，不可能超越曲千殇，电影呈现的舞蹈效果要大打折扣。两人都并非最佳选择。” 盛国强拉着姚清的胳膊，将对方拉过来横坐在自己腿上：“你认识那么多优秀的舞蹈演员，让宋导加点钱，请个好的，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以为我没找吗？”姚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找了好几个圈里和男主身形相似，又正好有档期的人，他们一听说是新人导演宋知秋的戏，男主也是个新人就不想接了，觉得接了就是自降身价。我但凡瘦点低点，我就跳了，一了百了。” 盛国强抬手在老婆面带愁容的脸上宠溺的掐了下：“看把我宝贝愁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正经的笑意：“要不你扔骰子吧？单数用如歌，双数用虞舟舟，把选择权交给天意。” “滚蛋！”姚清抬手很轻地打了下盛国强，“我正烦着，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这怎么能算馊主意，也是解决选择困难症的一种方式嘛！” 盛国强玩笑归玩笑，又言归正传，爱抚着老婆的脊背说：“你这就好比我做生意投资。选择如歌就好比投资新兴企业，潜力大，但也会面临赔本的风险。 选择虞舟舟就好比投资守旧的老企业，经营稳定，维持现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但是弊端积聚已久，想要改革又困难重重。” “是啊，那你觉得我应该选谁？”姚清问。 “选如歌吧。你今天教了如歌这么久，心里肯定更倾向于选如歌，只是涉及票房，你不敢冒险，才举棋不定。没事，选你想选的人，我给你兜底。” “说得好听，你拿什么兜底？” “我替宋导刷点票房，免得他片儿不行怪如歌的舞蹈。” 姚清想了下：“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用如歌吧。大不了跳砸了，赔上我这张老脸给宋导道歉去。” 盛国强在姚清的脸上亲了下：“我老婆一点都不老，年轻着呢！” “快五十的人了，年轻个屁！”姚清笑得一脸幸福。 “在我心里，老婆永远是最年轻的。好了，快去洗澡，准备睡觉吧。” “好。” 姚清从盛国强腿上下来，给如歌发了条微信： 【如歌，我决定用你了。你家离戏剧学院那个校区太远，我在学校附近有套房，你明天上午在家收拾下行李，下午我让皓皓去接你。之后咱俩一起住在学校这边，我要对你进行集训。】 如歌盯着这条微信，用力地眨了下眼，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他激动地向姚清道了谢，随即给盛皓发微信汇报这个好消息。 对方似乎正拿着手机，几乎秒回。 【盛皓：太好了，恭喜如如。我明天中午去找你，咱们和如阿姨在你家附近吃个饭，再去学校。不早了，快睡吧，晚安！】 【聚光灯下的芭蕾：好，我妈应该睡了，我明早给她说。晚安。】 如歌回复完，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随即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朵被他从礼盒盖上抠下来的蓝色妖姬的永生花。 蓝色妖姬的花语是清纯的爱。 就像盛皓对他纯粹的、不夹杂一丝利益的感情一样。 他在心里说了声，盛皓，谢谢你，随即抬手将床头柜的灯关了。 也许是今天既期末考试，又跳了几个小时的舞，困意汹涌而至，如歌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卧室的窗帘没拉，窗外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将卧室内的昏暗驱散，也将如歌睡着后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照亮。 ** 翌日中午。 如歌和妈妈、盛皓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饭店吃了饭，之后便和盛皓驱车前往戏剧学院。 两人坐在车里，如歌不时扭头看向盛皓，总觉得盛皓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 “你是不是有心事？”如歌直白地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