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婢女回乡啦》 第192章 满脑子花前月下 天晚的时候谢容才回了客栈,他不是周家人,也不是周家的亲戚,没有由头留下来,只能依依不舍地跟周月桥,一步三回头。 当归哪见过他家少爷这副模样,周姑娘虽然长得是俊,但也没到天仙下凡的程度吧,要知道他家少爷对姑娘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就看家里的女婢跟夫人娘家的姑娘,有哪个近过少爷的身? “少爷,我们还回江宁府吗?” 谢容正因为见到周月桥满心欢喜呢,哪肯走? “暂时不回了,我们再留一个月。” 当归嘟囔:“少爷你干脆说要跟周姑娘一起走得了,反正她也是要回江宁的。” 谢容还真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回去把箱笼归置一下,明日我要穿那件青色暗纹衣角绣竹叶的那身。” 周姑娘似乎喜欢他穿青绿色的衣裳,但她穿什么都好看。 谢容忽然又有些暗恼,怎么来惠州府好几日了只知道行医诊脉,却连惠州会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都不清楚,虽说周姑娘是来做买卖的,但总有空闲的时候,等会儿回了客栈找伙计打听一下,虽说杏花村的杏花是赶不上了,但这里还有别的花可看,总有周姑娘喜欢的。 那头谢容满脑子都是花前月下,这头周月桥忙着指挥家里人干活。 忽然的一场雨把晾着的花都给淋湿了,惹地齐春红气愤不已,但老天爷是不能骂的,齐春红只能把气撒在别处,比如刚能下地还处于笨手笨脚阶段的周大河。 这可怜孩子也是头一回出门,哪会知道自己晕船,他从前去二叔家也少,只跟大堂嫂打过招呼,哪能知道大堂嫂是这样的性子,只能乖乖被差使的团团转。 周月桥在可怜孩子被骂晕之前救了他,把人差遣去厨房烧火了,齐春红对着她抱怨一路的辛劳,吃不好睡不好的,老天爷还要跟她作对,絮絮叨叨听的人烦。 “嫂子,我们初来乍到的还是低调些,你再骂下去街坊可就要找上门来了。” 兰香巷子布局密集,一家挨着一家,哪怕是这样算大的二进院子两边也是有人家的,高墙可以阻挡视线却遮不住齐春红的大嗓门。 “你若是再说漏了嘴让旁人知道家里的买卖。”周月桥向周围瞥了眼,继续吓唬道:“我这生意做不出了,你吃什么喝什么?” 齐春红一下子就闭嘴了,白着眼睛嗓门降了好几个度,甚至压着嗓子:“你可别诓我,我就是做个洗花的活而已,能算什么买卖?” “这惠州做香粉香膏的人家可不少,说不得附近就有,别小看了这些作坊,人家时代做这个,脑子活着呢。” 周大满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往女人堆里钻,他能知道的就是眼睛里瞧见的,比如药铺在哪里,米店的门朝哪头开,但他看不见的地方呢,有些消息是聊八卦聊出来的。 但邹云娘腼腆,跟陌生人说话都紧张,齐春红咋乎,无法有效收集情报来源还有被套话的风险,周小满年纪还小,跟娘子婶子们聊不到一块去,周庆能说会道却是大男人…… 失策了,看来这回只能她自己上了。 晚上的时候周月桥点上烛火,关了门插上门栓后才从空间里拿出了自己心爱的小册子,翻到诗歌那一页,既然答应了那老叟要教新曲儿,她当然也不能食言。 太过现代的歌曲自然不行,歌词离经叛道的更不行,挑来挑去倒是挑出来两首还算满意的。 老叟还算有诚意,来的倒是早,手里还拎着条鱼。 “这是我早上去抓的。“老叟局促,讨好的看向周月桥,“家里穷,还有个要吃药的老婆子,实在没什么能孝敬姑娘的,还望公子跟姑娘不嫌弃。” 谢容来的比老叟还早,天刚蒙蒙亮呢人就来报到了,还带了路上买的烧饼给周月桥当早饭吃,把周庆邹云娘的活全给抢了。 “可认字?” 老叟摇了摇头,“我们这一行是下三流,没有先生愿意教。” “我只唱一遍,能学多少就看你俩能记得多少了。” 她又不是歌姬,也没收徒,当然不存在什么细心教导了,本就是萍水相逢,看在谢容的烂好心的份上罢了。 “我孙女记性还不错,姑娘您唱。”小姑娘跟老叟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周月桥选的是汉乐府的民歌《江南》以及她那个时代的《送别》,都是朗朗上口的小调,简单易懂。 这小姑娘记性到真是不错,嗓子也通透,音域广,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倒是很适合唱缠绵悱恻的情歌,可惜在这里不行,光明正大唱情歌的也就青楼跟暗门子,让这样正经人家的小姑娘唱无异于在大街上裸奔,是要人命的。 小姑娘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她又唱了几遍让周月桥指点,确定记熟了才罢休。 几个小萝卜头听得都呆了,哪怕是周庆见过胡姬跳舞这样大场面的人也听得入迷。 古代农人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什么娱乐项目了,听曲儿听戏这样的都属于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娱乐,家里人哪见过这个。 周月桥有些惋惜,要是这小姑娘生在她那个时代,说不定还能成歌星,可惜在这里只能是下九流的戏子,上不得台面。 老叟一脸激动,这一行是有规矩的,曲儿只能师徒传承或是自创,若是谁敢偷学那是要被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但要是请人作曲价格昂贵,真正有学识的文人也不会愿意给他们作曲儿。 他在师门也不受重视,唱了一辈子来来去去也就那几首,要不是小孙女有一把好嗓子早就没法活了,如今也是老天爷开眼,竟然有人愿意教他新曲儿。 老叟又带着小孙女跪下来,连连磕头表示感谢。 谢容眼疾手快挡在周月桥面前把她往侧边拉,“哪有老者跪拜的道理,这是折寿的,你们快起来。” 老叟一听连忙爬起来,“我这是给恩人磕头,应该的。” 周月桥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但看谢容这副紧张的样子倒是让她心里一动。 小姑娘还跪着呢,脸上笑得灿烂,比昨日那麻木没什么神采的样子灵动了许多,只听她脆生生道:“姑娘可否收玉娘为徒,玉娘日后定会好好孝敬您。”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闷声发大财才好 周月桥从未想过她会在一个不熟悉的赛道被人求着要拜师,她表示拒绝:“我不会唱曲儿。” 玉娘看了看自己爷爷,咬着唇倔强道:“姑娘瞧不上我们这样的下九流也是正常的,是我高攀了,但姑娘愿意教我便如再生父母,日后四时八节都是要孝敬的,还望姑娘给玉娘这个机会,日后有什么事用的上玉娘,赴汤蹈火玉娘也要为姑娘办到。” 这话也不知是她自己想的还是老叟教的,但还算诚恳。 “没什么瞧得上瞧不上的,士农工商,我是农女,做着买卖,都是混口饭吃,与你们并无太大的差别。” “不敢不敢,姑娘气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是我们痴心妄想了。” 老叟也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冲动,见人家教个曲儿就妄想攀上关系,但儿子儿媳早逝,就留下这么个小孙女,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老婆子身体也不好常年吃着药,等自己跟老婆子都走了留下玉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依靠如何是好? 罢了,还是趁他活着的时候早点替玉娘寻摸一个靠得住的人家嫁过去,他才能放心。 这世上苦难千千万,有的是更可怜的人,她能管一次两次,却不能次次都管,也救不了所有人,之后如何就得看这祖孙俩的造化了。 老叟走之前欲言又止,眼睛不停往正晾晒着茉莉玫瑰的院子一角瞟,最后才下定决心问:“姑娘可是做香粉香膏买卖?” “是。”满院子的花材,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那姑娘可要参加八日后的品香大会?” “品香大会?”周月桥来了兴趣,“你仔细说说。” 老叟像是被鼓励到,“品香大会是惠州府每年都要举办的,做香的的人家把自家做的香粉香膏或是香料拿去参加,选出最好的香,若是被选中不但有商会给的赏银,还会有许多外地的香铺来进货。” 那不就跟后世的各种比赛一样,得奖的出了名自然不缺人送钱上门,一年一次,在这个时代含金量应该还是很足的。 “参加品香大会得先得到香鉴,我有个同门的师侄在为万香楼调制香膏,她有办法能弄来香鉴,若是姑娘需要……” 他从前在师侄落魄的时候接济过她,师侄对他也还算敬重,人情还在,再添置些银两应该是能弄来香鉴的。 老叟一想家中剩下的银子,咬咬牙:“我能为姑娘弄来。” 周月桥摇了摇头,“不用,我的香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去了也是凑数。” 枪打出头鸟,没有背景门路的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招祸吗?她才不会去出这番风头。 赚钱嘛,要闷声发大财才好。 “去看热闹倒是可以。” 老叟松了口气,便带着小孙女告辞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茶楼唱曲儿,凭玉娘的嗓子有了新曲子茶客一定会点的。 “品香大会,你来的早可曾听说?”周月桥问谢容。 “昨日客栈的伙计倒是说过,品香大会是茉莉盛开时惠州府最盛大的日子,近来会有许多外地客商前来,我本想跟你商量要不要去个弄香鉴回来,但既然姑娘不打算参与,那去看个热闹也好。”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参加?” “姑娘慧心巧思,一向有新奇想法,也自有你的打算。”谢容眼睛里全是真诚,似乎还有隐隐的自豪,还趁人不注意把刚才偷偷藏下的一朵玫瑰簪在周月桥发间,“姑娘戴什么花都好看。” 周月桥下意识摸了摸鬓边的玫瑰,打趣道:“初见时我还只以为你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怎么现在连甜言蜜语都会说了?打哪学的?” 谢容有些不自然地清清咳了声,在她的眼神中窘迫道:“在上兴救了个得了急症的说书先生,他说……说无论是男子还是姑娘都爱听旁人夸赞,书生就得夸他才高八斗,侠客就要说武艺高超,有才情的姑娘赞一句蕙质兰心,聪明的姑娘就是七窍玲珑,若是心上人就……” “就什么?” “心里想怎么夸赞就怎么夸赞,万不可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让她知晓。” 周月桥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得眼睛都弯弯的,“我还当你怎么忽然开窍了,原来竟是去进修了说话的艺术,虽然这先生说的倒是一点也没错,但也得学生听话照做才是。” “只要姑娘高兴我就没白学。” “看在你这好学上进的份上,我给你看样东西。” 周月桥拿出个小瓷瓶打开递给他,“闻闻看。” 谢容接过凑到鼻下轻轻一嗅,“这像是……香茅草的味道?” “鼻子可真灵,不愧是做大夫的。” “倒也不是,只是那日见姑娘对香茅草感兴趣便有留意,否则一般人还真不会想到路边的茅草竟有如此清新雅致的味道。” 周月桥又拿出一个瓷瓶,“再闻闻这个。” “这是……”谢容惊讶,“有香茅草还有……别的我闻不出来,这就是姑娘做的香?” “这是香水,里面加了方才瓶子里香茅草的精油以及昨日刚做出来的玫瑰精油,还有用作基础的椰子油,只是时间还短香味未曾融合,否则应该更独特。” 她留了一手,没说还需要酒精作稀释,在这个时代这也算是她的独门秘方了。 周月桥毫不避讳拉起谢容的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非常好看的手,但只要一摸手掌就能发现有不少的茧子,毕竟不是真大少爷,当大夫也是要干活的嘛。 谢容已经呆了,任由周月桥揩油,耳朵红的都快滴血了。 等她把让人爱不释手的十根手指都摸了个遍才开始做正事,抹了滴香水在他手腕处,“一般的香料留香时间太短,风一吹差不多就散了,富贵人家倒是舍得,衣衫罗挖皆熏香,这样倒是能持久些,就是熏得……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谢容如梦惊醒捂住脸,而周月桥捂着嘴笑个不停,其实他的脸并不上色,还是白嫩白嫩的,只有一点红晕罢了,但这反应着实可爱,让她还想再逗一逗。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怀璧其罪 周月桥凑过去嗅了嗅,“谢大夫用了我这香水可真是别有一番魅力。” 谢容一下子倒退两步撞倒了身后一竹匾玫瑰,动静引得其他人纷纷看过来,齐春红更是气得跳脚。 “我刚洗了晒的!” 当归还算有眼色,烧饼都没来得及吃完就跑过来替他家公子收拾烂摊子,认命地捡了玫瑰去洗,还被齐春红呵斥要仔细,不能掺了泥土。 谢容拘谨地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而周月桥笑得东倒西歪,难得地失了态。 “你……别笑了。”谢容窘地想钻到地下去。 好不容易周月桥笑完了,才能继续说正事。 “就是香味太浓甚至刺鼻,还要耗费大量香料,寻常人家轻易用不得,但你看我这香水,只需要一点点抹在手上便能留香两三个时辰,若是把椰子油换成酒精时间能更久。” 谢容听得点了点头,也正色道:“这香香味独特,小小一瓶还方便携带,出门在外也能随时补香,定能被富家夫人小姐喜欢。” “所以我怎么敢把它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是对的。”周月桥感慨,“我得给它找一个靠山,一个无比强大的靠山。” 王府背靠皇室,又得陛下信任,如今世子爷逐渐被重用,世子妃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可不是一般权贵之臣敢招惹的,也只有这样地位身份的人才能保她无虞。 周月桥没继续说,只画风一转,“你驾车来的吗?” “对,姑娘可是要出门?” “去一趟下面的村子,我上回来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花农,他说他们村子里的人都种花苗,我得去瞧一瞧。”有稳定的供货商肯定比每天去花市东一筐西一筐买要好,既节省时间也节省精力。 “我跟你一起去。”谢容当即喊了当归去驾车,跟着周月桥的自然就变成了周庆。 要去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地方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谢容看着文文弱弱的,当归看着也不是很稳重的样子,就是个孩子心性,周庆哪能放心,忙不迭跟了上来。 在车里也是盯着谢容一脸防备,让他颇为不自在,连话都不好跟周月桥说。 好在马车可比骡车快多了,那老汉的村子也不远,打听着不过大半个时辰就找到了。 大约是村子里有项产业,来往做买卖的人也多,马车进来也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 “爹,昨儿一场雨下来已经落了许多花,你说的那姑娘到底靠谱吗?这么久也没个人影,怕是骗你呢。” 老汉听着大儿媳埋怨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那姑娘一身贵气,骗我个老头子做什么?” 二儿媳摆弄着花肥插嘴说:“爹你就是太容易相信旁人,去年明明跟那家说好了,结果他出尔反尔害我们荒了三亩地的花,这得是多少银子!” “就是,他家早就收了旁人的花,还嫌弃我们给的价贵,他也不瞧瞧旁人给的是什么货色。” “如今这什么周姑娘,我看就是个骗子,爹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就听我一句劝,茉莉也就能开个一两日,这一日日可都是银子。” 老汉抽着旱烟眉头紧锁,望着手边的茉莉吧嗒吧嗒抽旱烟,“再等两日。” “再等下去可就赶不上新鲜的了,再过几日就是品香大会,这几日香铺可都卯着劲做香膏呢。” 儿子儿媳你一句我一句得把老汉说的有些动摇了,难不成周姑娘真是个骗子不成?儿媳说的也没错,茉莉开花短,一日日的不摘都谢了,难不成今年又要白干了?去年都已经让村里人笑话了。 “那……” 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小儿子耳朵灵,向外张望着看去,马车正好停在家门口,从里面下来个贵公子跟仙女一样的姑娘,这姑娘可真漂亮,比惠州府的姑娘还漂亮! “周姑娘!”老汉见到来人激动起来,连旱烟也不要了就往屋外走,“你可算是来了。” 周月桥被谢容扶着下了马车,她特意穿了耐脏的青灰色衣衫,脚下也穿了双厚底子的布鞋,就怕昨天下了场雨乡下地方泥土湿软,弄脏了衣服鞋袜不好看。 这村子一路进来到真是入目都是鲜花盛开,不像杏花村,靠近自家的地都被圈了种瓜果蔬菜,连田埂上都是一丛丛的农作物,种红薯高粱的都有,都是能吃的,谁会去种只能看不能吃的鲜花? 但这里却不同,虽然也有种了瓜果蔬菜的但估摸着也就够自家吃的,其余空地上都种着花材,望过去红红白白的。 “快请进,屋里坐。” 老汉热情地把她往家里引,但周月桥摇了摇头:“还是带我们去花田瞧瞧吧,今日出来的晚了,还得赶回惠州府。” “好好好,姑娘跟我走。”老汉二话不说背上背篓,又让儿子儿媳都背上,无论周姑娘今日要不要开了的茉莉都得摘了,要是借辆牛车还能赶去花市卖呢。 村里人见老汉领着人往花田去也是见怪不怪,只是议论着周月桥,毕竟这个时代女子出门做生意的少之又少,哪怕有夫人会做买卖也没有亲自去花农家的,都是手下的掌柜去办事。 而周月桥的气势可不像是什么奴婢丫鬟的,分明就是主事的,她一句话身旁的男人都得听着照搬,可不就被人给议论了? 但这样的话周月桥听的多了,别看她在杏花村风光,没人敢在明面上指责她,但私下里的议论可从来不少,陈娘子黄娘子几个为了讨好她可没少高密。 什么“女人出头是祸事”、“女人太要强没人敢娶”、“周二娘怎么能越过男人出门做买卖”之类的话她都知道,只是懒得去计较而已。 偏见根深蒂固,可不是一两句话,做一两件事就能扭转的。 “摘吧,有多少我都收。” 精油密封能保存三到五年,尤其是茉莉玫瑰这样受女子青睐的香型,用处多,那自然就是多少都不嫌多。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可惜她爹没这样的觉悟 玫瑰个头大,一筐一钱银子,茉莉个头小,一筐两钱半,依兰花贵重,一筐得九钱银子。 只要不弄虚作假,周月桥来者不拒,老汉一家子乐开了花,哪还记得一个时辰前还嚷着周姑娘是骗子的事,现在是恨不得拿她当祖宗伺候,忙前忙后端茶递水,尤其是老汉的三儿子格外热情。 “周姑娘你瞧瞧我种的这两亩地,可是村子里开的最好的。” “周姑娘你看这朵依兰,可香了,我明年也种上几亩,一定能开的更大更香。” “周姑娘你看……” 谢容冷着脸站在周月桥身侧,只觉得耳边像是有只蚊子嗡嗡嗡地飞,头一次他想研究研究有什么药能让人变成哑巴。 “二娘你累不累?”他拿出帕子细细为周月桥擦去额上的薄汗,不动声色给了曹老三一个下马威,“喝点水?我放了酸梅子泡的。” 周月桥手上沾了花粉,顺着谢容的手喝了口,尝了尝觉着不错就又喝了口。 忽然耳边的杂音都消失了,周月桥瞥了眼一脸震惊的曹老三,忽然就明白了谢容的小心思。 她轻轻笑了笑,用只有谢容能听见的声音道:“好大的醋味啊。” 谢容装傻,“方才听村民说村中有户人家在山中养了蜂,姑娘不是要寻蜂蜡吗?倒是可以去问一问。” 曹老三并没有被谢容打击到,反而更加殷勤备至,花也不摘了,热情地引着周月桥往养蜂的人家去,而周月桥也想让谢容再醋一醋,并为拒绝。 得给他点危机感,让他知道自己也是很有市场的,一点也不愁嫁。 谢容果然更醋了,都开始搞雄竞了,不过大概是没做过这样的事,还很生疏,只会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但一回生二回熟嘛。 可惜从前教他说甜言蜜语的说书先生不知在哪,否则周月桥高低得偷偷给他递稿子,让他把谢容教的更加讨女孩子欢…… 等等,不成不成。 从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时候都能招蜂引蝶,这要是太会讨女孩子欢心她的情敌岂不是要排到江宁去了? 周月桥心思一转,觉得还是这样就成。 养蜂的人家确实有一些刚从山里带出来的蜂巢,还新鲜着沁着蜜。 “只有这些?” “从前割的蜂巢都卖给香铺了,姑娘要是想要我可以再进山去割。” 蜂蜡也是做香膏的材料,香铺会买并不奇怪。 “你有多少我都要,明日起村里人会送花去我那,你把蜂巢一起送来,我按市坊的价格给你。” 稳定的香铺收购价肯定比去市坊自己卖要便宜,这笔账谁都会算,养蜂人哪有不高兴的,还连连说要让亲戚也把蜂巢卖给她,这倒是好,既然都大老远来了一趟,自然是要把能买的都买回去备着。 又买了两坛子新鲜花蜜,想着回去做蜂蜜蛋糕,她喜甜,家里人也爱吃,消耗的快。 周月桥见这个小村庄倒是山清水秀的,跟谢容在乡间小路上走着,吹着野风闻着花香,如果不是身旁那么多人,她倒是挺愿意跟谢容一起散个步什么的,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热恋期? 又是异地恋后第一次相聚,难免想亲亲我我。 虽然也可能就周月桥一个人想,毕竟谢容还是一个相当传统的古代人,别说还没成亲,就是成了亲在人前也是不能做出格的事。 但周月桥不一样,生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哪怕是在古代被荼毒了这么多年,但骨子里还是向往新社会自由生活的。 而且他们也能算是自由恋爱了,跟这个时代普遍的先婚不一定爱是不一样的。 可惜风景就在那放着,他们俩却连句悄悄话都不好说。 周月桥有些遗憾。 谢容其实也有些不是滋味,不但被未来小舅子防备着,还总被人虎视眈眈想挖墙脚。 好在周姑娘似乎很喜欢自己这副皮囊,从前从不觉得男人长得俊是什么好事,甚至在有人因着这副外貌怀疑自己医术时有些厌恶,但他现在倒是挺感激自己爹娘给的好样貌,至少能讨心上人欢心。 “小兔崽子你又偷我的花!”老婆子揪着个男娃娃的耳朵又打又骂,那男娃也是不服气,边躲边喊:“这明明是我爹娘种的!” 周月桥听见声音看过去,花田一侧小半篮花散了一地,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怯怯坐在地上想上前又不敢,男孩挣脱老婆子的手飞快抱起篮子一手抄起小姑娘就跑。 老婆子追着骂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停下了,嘴里还在骂着:“克爹娘的小贱种,别给我抓到!” 她突然看见周月桥一行,见周月桥穿着打扮贵气,狠狠瞪了她一眼,“穿的这么不检点出来勾三搭四,曹老三你真是什么人都往村子里领,安的什么心!” 曹老三跳了起来:“你这个老虔婆,自己管不好儿子就见不得人家姑娘穿的好,这可是我们家的贵客。” “你们曹家能有什么贵客。”老婆子的眼神在看到谢容的时候就变了,“漂亮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公子可得当心。” 周月桥很想问一问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张无忌,我很愿意听一听你的故事。 “周姑娘别理这疯婆子,她可是偏心眼,偏袒大的小的,让中间的成了老黄牛,二儿子受不了这样的偏心跟一个行商家的姑娘跑了,听说入赘了行商家,如今过的可是吃香喝辣的日子,这个老婆子得不到半点好处就恨上了人家的娘子,上门找事被打了出来,从此看见漂亮姑娘就要骂几句。” 又是一个偏心眼,可惜她爹没这样的觉悟跟机遇,否则她到低也是个小姐,何苦给人家当奴婢使唤? “那方才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她的四闺女,活着的时候当牛做马,人家死了还要霸占女婿家的田产房子,把外孙外孙女赶了出去,村里人见他们可怜也会给点吃的。”曹老三对这对兄妹也有些同情,骂道:“那老太婆迟早会有报应的!”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得加钱 周月桥看着洒落在地的花叹息:“也是可怜。” 谢容皱着眉,“那小姑娘怕是有心疾。” “心疾?”周月桥惊讶,回忆起方才小姑娘惨白如纸的脸以及急促的呼吸,确实不大好,“你能看出来?” “还得诊脉才能确定。”谢容第一次正眼看向曹老三,“麻烦你带路。” “你是大夫?小丫真有心疾?”从前村里也有个夭折的小子就是心疾,曹老三忙不迭地就带着往贺家的破茅草屋去。 贺家小子对曹老三还算友好,一听他这么说也立马急了,“我妹妹她!” “容我诊完脉再说。” 小姑娘怯怯地不敢看谢容,屋子里的泥土湿哒哒的,大约是昨日下雨漏雨了,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子霉味,这让周月桥瞬间想起刚回家那会儿住的也跟这差不多。 不过不同的是那会儿他们家好歹还有个娘能打理家事,归置物品。 但这两小的一看就是没人照顾,哪里都乱糟糟的,唯一还算好的就是小姑娘身上,虽然衣服不合尺寸洗得发白,补丁都是歪歪扭扭的,但倒是还算干净,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不像哥哥跟在泥地里滚了似的。 贺家小子把妹妹照看的很好。 “是心疾。”谢容语气有些沉重,这对兄妹已经没了父母,又无一技之长,还被亲人夺去了田地,想活下来都难,更别提看病吃药了。 “那怎么办!”贺家小子已经急地语无伦次,一下就给谢容跪下了,“我妹妹她、我不能没有妹妹!求你救救我妹妹。” 谢容把人扶起来,“她如今还不算严重,只是心疾得常年吃药养着,不能太过激动,不能受惊。” “我、我……” 贺家小子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碎布包,打开是十多个铜板,他小心递到谢容面前。 “我只有这些了,我把房子给你,你救救我妹妹吧!” 十个铜板怕是一味药材都买不起,更何况得常年看病吃药呢,普通人家尚且承担不起,更何况是两个孤儿。 谢容也十分为难,但还是说明日会让人把药送来,铜板自然是没有收的。 出了茅草屋,曹老三问谢容:“心疾没法治吗?” 谢容摇了摇头,曹老三叹气,精神小伙都不精神了。 周月桥对此也没有办法,要是在她那个时代或许做个手术就好的病放在古代就是绝症顽疾,但她又不是医生,谢容也不会动手术,所以无解。 回去的路上周月桥见谢容的神色安慰道:“你只是大夫,不是神明,做不到救所有人。” “我知道,这一路走来我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有些治得好却无钱医治,有些治不好只能等死,很多时候我束手无策,只能袖手旁观。” 周月桥感慨:“生老病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哪怕是权势滔天,最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谢容没再说话。 周月桥知道他心里装着很多事,但穷不是病,这是没法治的,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帮那对兄妹的办法。 “地契?”来送花顺便拿药的曹老三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贺家的地契?” “贺家的娘子是外嫁女,婆家还有人在呢,哪有田地归娘家的道理?若是按买卖田地那就得有契书,若真有这么回事你们村子里估摸着早就传遍了。” 曹老三仔细想了想,“我确实没听说过。” 周月桥请他喝茶,曹老三屁颠屁颠就坐下了,他从前也学着府州的老爷们喝过花茶,当时还觉得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玩意,又不甜。 但此刻他却觉得周姑娘泡的茶比花蜜还好吃。 “那老婆子必定没有去官府换个地契,那这田地就还是贺家的,让贺家小子把地契找出来保管好了。” “然后呢?” 周月桥吹了吹浮上水面的茉莉,“若是没有地契就得去官府找存档,这可就不是他能做的了。” “起开,这哪有你坐的份。”齐春红对曹老三坐着喝茶的行为非常不满意,这就是个乡下泥腿子,又不是什么贵客! 她从早上睁眼干到现在了,连口水都没喝呢! 齐春红满肚子怨气,周大妮周小满邹云娘都能在后面的厢房里坐着挣银子,凭什么她就得在前院里洗花晒花忙这忙那的? 曹老三被吓得跑到了院子里,也不好意思干看着,于是跟着洗起了花材。 “我怎么听说做香膏的人家是不洗花的。” 周庆横了他一眼,在他眼里曹老三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此连带着看谢容都顺眼了些。 周庆昨晚细细盘算过了,村子里那些个地里刨食的,无论是刨粮食的还是刨花材的,都配不上他二姐,也就一个谢大夫,好歹识字有些本事在身上,出身也不差,勉勉强强吧。 这头周月桥听完齐春红的抱怨十分平静,她就知道这嫂子是个麻烦,但倒也不是很麻烦,能用钱办到的事那就都不是大事。 “二妹!这洗洗花的活又不是什么大活,才干个半天,你让周大妮来做,我去厢房里干要紧的,你再多给我一钱银子。” 周月桥没借口,反而说:“家里这一大家子的吃穿加起来活不少,我打算去附近请个人来洗衣做饭的,嫂子你看一个月一钱银子如何?” “什么?”齐春红跳脚:“洗衣做饭就给这么多银子?乡下人家谁不干这些?还得喂鸡喂鸭去田里干活呢,你银子多也不能这么使。” “那该如何……家里也没个空闲的,我又是个不会做活的,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吧?” 齐春红咬牙:“我来!”不就是洗衣做饭吗,我从前在家里都做惯了的!” 那是在你娘家做惯了,在婆家就是来当祖宗好的,能坐着绝不站着,更别提干活了。 “只是你得把银子给我!” “成啊。”周月桥一口答应,本来就是给齐春红准备的活计,用外人她还不放心呢。 “大满,去买些菜跟肉来,今天都尝尝嫂子的手艺。” 齐春红听罢又有些不满,“这府州的菜还得买,又得多花银子,空块地出来我自己种不就好了。” “等嫂子你的菜种出来我们都回家去了,到时候可就要便宜了外人。” “那不成,还是买吧。”齐春红的小账算得清楚,绝不干便宜外人的事。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大开眼界 齐春红还算满意地走了,曹老三顶着周庆的死亡射线蹭一下跑了过来,拿起刚才的茶杯小心喝着茶,也不顾都冷了。 “方才我们说到哪了?” “找地契。”曹老三殷勤备至。 周月桥点了点头,“不过哪怕是地要回来这两个小萝卜头也种不来,若是租出去难保那老婆子不会来闹,有孝道压着,他们又没有至亲,难免会吃亏。” 若真有什么亲戚能帮忙地也不会被占去了,那日分明有不少人都瞧见了,但却没一个来帮着说话的,不是见多了劝不了,就是一点也不在乎。 “那怎么办?”曹老三对这兄妹俩同情是有,但也不会帮着出头。 又不是自家人,平日里偶尔给点吃食已经是他心善了,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有多少闲心会去管旁人的事。 周月桥沉吟不语,冲周庆使了个眼色,周庆秒懂,来赶人。 曹老三就是来送花的,又不是正经被邀请上门的亲戚朋友,没有理由待着,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 “二姐,你真想帮那对兄妹啊?” “力所能及吧,至少以后不会留下遗憾。” “那婆子确实很可恶,就跟奶还有外婆差不多,当初要不是你回家了,按爹那孝顺程度我们家恐怕也不会比贺家好到哪里去。” 周庆现在吐槽起爹来毫不嘴软,“说不定在那次赌坊找上门来的时候爹就要被逼着卖地还债了。” 还真不是没可能,周月桥对此深有体会。 “还好现在爹想开了,应该也不会总帮着大房了吧。” 这可不一定,就爹那个性子,他还能真不管那两老的?逢年过节的节礼肯定是少不了的,顶多就是不再那么掏心掏肺而已。 她拍了拍周庆的肩膀,“只要大哥跟你能撑得起家里,旁的都不算什么。” 周庆被鼓舞到了,打水都变得格外有劲,惹得周大满频频看他,齐春红都骂他怎么跟驴一样。 一院子人热热闹闹,厢房里安安静静,唯有浓郁的花香味飘出。 时间紧任务重,邹云娘三人是恨不得睡在厢房里,一觉起来还能再看着点炉子上的火,生怕不能有更多产出。 对此周月桥也没去阻止,本就是短期投入,那自然是效益越大越好,况且都是年轻人,总不能十几天就把身子给熬坏了,她那个时代考个试还得熬三年呢。 只要营养跟上了,年轻人是熬不死的。 就在这种氛围之下,一瓶瓶精油跟大坛子封好的纯露很快就入了周月桥的空间,这日后可都要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想想她都能从梦中乐醒。 不过做香水用的酒精她得回家去提纯,这还是从高粱酒里得到的启发,虽然她酿不成酒,但不妨碍她从酒里提纯酒精用来做香水。 周月桥感慨,我这个脑瓜子可真是聪明啊。 家里来来往往来送花材的人倒是热闹,自然外面看热闹的也有不少,没一会儿齐春红又来嘀嘀咕咕:“姓鲁的娘子又来了,问我们要不要她做的糕点。” 周月桥挑拣着桃胶的手一顿,“这是第几回了?” “每天都来,她做的糕点又不好吃,还不如我做的呢,你说她是不是卖不掉才非要塞过来的?” 这年头真是什么奇葩都有,不能给了一次面子就次次来薅我羊毛吧?我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这么造。 “嫂子你去回了她,就说家里人吃不惯这边的口味。” “行。” 齐春红跑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语气里兴奋异常,“你快去看,外面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周月桥把挑拣出来的桃胶泡进水里,被齐春红拉着往门口走,一听还真吵起来了。 似乎是因为一个娘子去另一个娘子家借酱油,结果那家的婆婆就觉得那娘子是去她家里偷做香膏方子的把人赶了出去,那娘子是新嫁过来的,被嫂子遣着去的。 婆子追着骂她,娘子也是性子软和,只知道哭,被指着鼻子也只知道哭。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打上去啊!” 齐春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周月桥甚至觉得她似乎更想有个能天天干架的恶婆婆,而不是她娘那样的。 那遣人去借酱油的是鲁娘子,也不知是真忘了还是故意想给弟媳一个下马威,但这会儿倒是扭着腰出来了,破口大骂。 “你当你家那方子真是金子不成?见谁都觉得人家要偷你家方子,哪像周家姑娘那么敞亮,院子都让我进去瞧过了。” 啊这,我一点也不敞亮,你要是进厢房我一准把你打出来。 “你瞅瞅你家那破香膏,整条巷子里还有谁家的娘子不开眼会买,又贵又难用,也就骗骗外地来的行商。” “你胡说!我家的香膏可是参加过品香大会的!” “得了吧,你怕是连大会的门都进不去。” 鲁娘子拿斜眼觑她,那副姿态真是做足了戏,“今年没人买你家的香膏了吧,看看周家来来往往送花材的就知道人家生意兴隆,你就眼红着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婆子气得发抖:“那也比你一个克死男人的寡妇,要不是有整天招蜂引蝶来的男人买你那难吃的糕点你早就被赶出去了,我要是你婆婆非得打死你个水性杨花的贱妇!” 果然不愧是住一家巷子的人家,两人差点把对方的底裤都给扒了下来,并着还有帮腔的搭话,可比杏花村的娘子干仗还精彩。 齐春红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周月桥觉得自己少拿了点什么东西,直到看见一个婆子幸灾乐祸地探出头来,嘴里还嚼吧嚼吧她才反应过来,没带瓜子。 失策了,等会儿就去买。 这吵着吵着就说到了一个姓范的姑娘,也不知这姑娘犯了什么事,要被这样编排。 接着一户人家的门“砰”一声开了,里面传出一声怒吼,“你们给我闭嘴!” 拿着柴刀的姑娘来势汹汹,那股要杀人的气势看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但纵是这样,这姑娘的身段模样也让周月桥大开眼界。 难怪会被编排成狐狸精,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正常走路都能摇曳生姿,连那么宽大的粗布衣都盖不住胸前的隆起,更何况那张脸确实活色生香,跟整个巷子里的娘子都格格不入。 “我杀了你们!” 离地最近的娘子吓得瓜子都掉了,嘴里喊着“杀人啦!”蹭一下就往家里跑,很快巷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孔雀开屏呐 汤姑娘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地,满脸的委屈藏都藏不住。 周月桥都有些同情她,这么一张脸,这样的身材天然就会吸引目光,而古代的女人思想僵化,只会觉得是女人勾引自己丈夫儿子,男人再不好再是拈花惹草也是女人的错。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恶意,明明同是女人,却偏要向同类施加痛苦。 “姑娘姓汤?”周月桥无视了她手里的柴刀,搭话道:“我是新搬来的,家里姓周,行二,叫我周二娘就成。” 汤姑娘一愣,大概也没想到会有姑娘跟她搭话,平日里新来的姑娘娘子一听街坊的话就都不愿意搭理她。 她丢了柴刀,有些拘谨,跟刚才的凶神恶煞像是换了个人,“我行三,周姑娘见笑了。” 周月桥摇了摇头,“我自认看人还有两分本事,也不轻易相信旁人所言。” “我……” “我初来乍到还不认得什么人,汤姑娘若是愿意,可以来找我说说话。” 汤姑娘也不知同意不同意,很快里面又出来个妇人把她拉了回去。 齐春红在一旁哼唧,“这就是个狐媚样,你就不怕谢大夫被她给勾了魂。” “他若这么容易变了心也不是良配了。”周月桥略无语,“一个巴掌可拍不响,他要真被勾走了我还得感谢人家让我趁早看清男人了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听刚才那些娘子说的那可是狐狸精,专勾男人。”齐春红想着汤姑娘的样貌煞有介事地往汤家门前看,心里庆幸自己男人没来,否则可怎么好! 等会儿还得跟邹云娘说一声,虽然她不喜欢邹云娘,但万一周庆被狐狸精勾了魂,那狐狸精岂不是要变成她的弟媳了? 那可不成! “这世上哪有什么狐狸精,不过是世人的臆测罢了,有时候明明是男人三心二意不怀好意却都会被算在女子头上,何其可笑。” 齐春红愣愣地看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很快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家门前,当归率先跳下来,随后谢容出场,饶是周月桥都差点看呆了。 孔雀开屏呐。 谢容不但穿了件降紫色绣着繁复云纹的衣袍,不但十分修身,还衬得他更加身姿挺拔,平日里用一根布条就扎起的长发今儿戴了个小小的玉冠,在阳光下透着光。 “周姑娘。”谢容眼神亮亮的。 周月桥偷偷咽了咽口水,她差点没把持住。 怎么清冷男神一朝开窍就变这么撩人?他还想色诱我! “快进来,我做了糖渍花串。”周月桥转头就见齐春红眼珠子盯着谢容不转了,脸还有些红。 好家伙。 她皮笑肉不笑:“嫂子你该回去干活了。” 齐春红一步三回头,周月桥都怕她会一个上头甩了她哥,毕竟大哥的样貌只能算端正,跟谢容这种没法比。 周月桥改了主意,反正活她是干不了的,干脆拉着谢容出门逛街去了,这回周庆也不打算带,有当归一个灯泡已经很亮了,没必要再带一个。 对此周庆十分的怨念,那眼睛里的幽怨都快化为实质性了,可惜他二姐铁石心肠,一点也并未因此而动容。 周月桥想的是男人就不能惯着,否则就会蹬鼻子上脸。 她又看了看谢容,长得特别看好的除外。 “惠州府有一处园子,主人家养了许多海棠,不少都是珍贵品种,每年盛开之时都会允许百姓入内观赏,现在正是时候。” “赏花啊,倒是不错,那就去吧。” 园子里的海棠开的正热闹,可惜海棠娇贵,哪怕是惠州也没有大面积种植。 走着走着忽然见前方一阵喝彩声,许多人围着,而且大多都是穿着长衫的读书人,还有些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就像是什么组织似的。 “那里在做什么呢?”谢容拦下一个路人打听。 “文翰书院跟府学的学子在斗诗呢,赫赫有名的几个大才子都来了,还有书院的山长,谁要是赢了可真是要扬名府州了!” 斗诗? 从前倒是听说过,只是世子爷身份高贵,不屑参加这种学子才会参加的东西,倒是方府的少爷参加过,回来还发了一通脾气。 她没亲眼见过,倒是挺想听听的。 “我们去瞧瞧?” 谢容点头,他从前念书的时候也参加过这种诗会,多是用来出风头的,他并不精通诗书,也不爱出风头,都只看不言。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但周姑娘想看,那就去看看,也不知惠州府跟书院跟江宁府的有什么不同。 事实证明没什么不同,总有些平庸的来凑数,捧着那些出身好的,有几个恃才傲物的,有几个非得人点着名才肯上的,但真正能做到出口成章的且文采斐然的,没几个。 诗会主题很是应景——海棠。 略显轻浮的学子们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在纸上写下大作,再展示出来供人品读。 周月桥扫过去第一眼便是: 海棠朵朵开,片片真颜色。 或是: 叶间点点绿新芽,东风吹落海棠花。 就这? 她又接连看了几首,虽然她不会写诗,但作为一个受过上下五千年文化熏陶,背过唐诗宋词乐府诗的人来说,写的好与不好还是能品出来的,竟一句能让人心动的都没有。 看来这才子也是浪得虚名。 “谢大夫?” 忽然有人出声,竟还有人认得谢容? 周月桥看去,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学子,正满脸惊讶地看着谢容。 “黄公子?”谢容倒是风轻云淡的一礼。 那位黄公子用质问的语气道:“谢大夫怎么会在这里?我原以为你是个济世救人的活菩萨,却没想到竟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周月桥皱眉。 “谢大夫拿着穷苦百姓的诊费药费置办这么一身行头心里就没点愧疚吗?” 谢容微愣,大概也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黄公子的意思是我应该替百姓免费看诊免费看病,不收一文钱才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难道不是?”姓黄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颇为不屑道:“打着免费看诊的名义开那么贵的方子,肯定还拿了药铺的回佣,用这样的法子赚来的银子你竟也能用的心安理得?”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你一个女子懂什么 “公子这般行径还真是要断了穷苦百姓看病的活路。” 姓黄的皱眉看向周月桥,眼中闪现惊艳,嘴上说的却是:“男子说话女子怎可随意插嘴,真是不知礼数。” 谢容拦在周月桥身前,“黄公子也是女子生的,就这样瞧不上女子吗?当日我若知你是这样的人,我绝不会救令尊。” “你一个大夫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所谓的医者仁心呢?” “医者仁心对的是仁善之人,而非你这样恶意揣测之人。”谢容并不是喜欢跟人争辩的人,但他见不得旁人这样说周姑娘。 “我家中有薄田百亩,铺子数间,自问还算富裕,自不会像公子这样一边附庸风雅自诩读书人,一边却连父亲的药钱都不愿意给。” 姓黄的脸色登时涨红,向左右看去,一副心虚害怕的模样,“我不跟你说了,你不过一个大夫懂什么读书人的事!” 周月桥觉得无语,高声道:“黄公子端着这副所谓读书人的模样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民生百态,若不为钱财采药人为何要冒着危险采摘药材?若不为钱财药铺如何能开得下去,医者仁心说的好听,难道大夫就不用吃饭了?” “你一个女子懂什么!” 周月桥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人,今儿她非要给这个姓黄的一点颜色看看。 “我是女子,但我也懂民生百态,知道看病吃药就该付银子,而不是像黄公子一般,明明是个读书人却做着乞丐才会做的事,说着为了穷苦百姓实则不过是不想用粉饰自己面子的银子来给你爹看病而已。” 声音有些大,不少人都看过来,估摸着还有不少姓黄的同窗,因为他已经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 “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难道不是黄公子你觉得大夫就该吃糠咽菜、衣衫褴褛来免费为你这个高贵的读书人的爹看诊抓药,是不是还得讨好你把银子献给你,好让你置办谢大夫这身行头,让你不顾家中重病的爹来诗会上出风头才是医者仁心?” 周月桥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看着人群中像是师长一样的人道:“像你这样不思进取、不孝父母、不懂民生、媚上欺下、鸡鸣狗盗之徒,如何能考取功名成为父母官?如何能治理一方百姓?” 读书人最重名声清誉,一旦名声毁了仕途也就算完了,更何况是这样都没入仕的学子,若是声名狼藉,那日后上了考场也是被刷下去的命。 这人虚伪至极,看着也不是有惊天之才的人,否则也不会围着别人转,身边连个讨好的人都没有。 姓黄的脸色涨红,指着周月桥的手指跟抽风了似的,哼哧哼哧找不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说:“我读圣贤书,不与你一个女人争辩,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谢容护着周月桥,生怕他一个激动就动手。 但其实他多虑了,这些读书人爱面子,是断不会做出人前打女人的行为,尤其是这个女人跟他全无关系,打下去这辈子就算毁了。 “读圣贤书却作泼妇状,当真可笑。” “发生了何事?”一个长胡子的老头走过来,斥责道:“诗会之上何故喧哗,不成体统!” “师长您来了。”姓黄的似乎觉得有人撑腰,一下又抖了起来,“这就是个庸医,高价看诊卖药牟利,诗会是高雅之地怎能被这样的铜臭味污染,我正想把他们赶出去。” 长胡子打量了周月桥跟谢容一眼,没附和自己的学生,反道说:“但这位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 谢容解释道:“前日我在城门口摆摊看诊,这位公子的爹来看诊,咳疾严重已经拖了许久,若再不诊治疾入肺腑便是药石无医,老人家身无分文,我便分文未取还送他回家,在他家中见到了他的儿子。” 谢容眼睛一瞥,指向姓黄的,“家中老父为了供你读书日夜操劳,病了都不舍得看大夫,你拿着他省吃俭用的银子跟同窗喝酒诗会,给老父买药却是抠抠搜搜,见我穿着华贵便恶意揣测我多加药材与药铺串联昧你银子,这是何道理?” 长胡子看向姓黄的,质问道:“这位大夫所言是真是假?” “师长,他明明就是加了贵重药材,一副药竟然需一钱银子,我伯父当年看病一副药材不过半钱银子,难道不是他拿了药铺的回佣故意开的吗?” “不同的病因自然需要不同的药材,每个大夫诊治开方也都是不同的,先生若不信可以去找别的大夫来验方子。” “不必了,我信你所言,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看诊吃药天经地义,你能体恤病弱免去诊费已是大义,何须在药材上斤斤计较。” 这位看着倒是个明事理的,周月桥想。 长胡子又看向姓黄的,“你无凭无据便污蔑好意替你父亲诊治的大夫,哪有读圣贤书的模样!这事我会告知山长,对你如何处置全凭山长决断,还不向先生道歉。” “我……”他最终还是低下了读书人高贵的头颅,向谢容道:“都是我的不是。” 嘴上虽然说着不是,但声音里可没有半点觉得自己做错了意思,大概还觉得天理不公,愤世嫉俗呢。 长胡子也听的皱眉,斥责道:“你这样的心性真是枉为我文翰书院学子!” 这可真是把人的脸皮放在地上踩,偏偏这位是师长,你要是驳他就是不敬师长,还是认下就是不配为书院学子,似乎哪边都落不到好。 长胡子又对谢容道:“山长平日最重学子品行,定会给先生一个交代。” 姓黄的胸膛起伏一副羞燥到了极点的模样,他不敢怨怼师长,看着谢容跟周月桥的眼神却满是恨意。 要不是这两人把事情闹大,师长怎么会过问,还这么下他的面子,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读书人,名声有多重要,他们一定是嫉妒自己的才华!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若为生命故,所有皆可抛 “徐夫子这话严重了吧。”另一个老头作夫子打扮的人忽然开口就挺姓黄的。 “我倒是觉得这学子说的也不一定就是错的,自古商户都是奸猾狡诈之辈,尤其是这位姑娘牙尖嘴利,一点也没女子该有的温婉贤惠,如何能轻易相信。” 姓黄的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满脸的感激之情,他连连点头,附和着:“韩夫子说的是,商户人家满口胡言,挣得都是黑心肝的银子,我等读书人绝不能与之为伍。” “快闭嘴吧你,开口闭口都是读书人,难怪书上都写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你是叫不醒一个沉睡的人,在他自豪的领域打败他,才是最能羞辱他的方式。 这不就有现成的吗? “你既然这么自视读书人的身份,那倒是让我瞧瞧做了什么才华横溢的诗词。” 姓黄的满脸愤慨顿时变成了自得,那神色好像是什么天选之子似的,“你一个女子懂什么诗词,还是回家绣花去吧。” “这呢!”有学子很快就拿着张纸过来,看表情有些幸灾乐祸,“这就是黄大才子写的诗。” 周月桥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那位“朵朵开”兄吗?难怪会有人幸灾乐祸的。 周月桥不假思索便掏出了李清照的千古名词——《如梦令》。 不是瞧不上女子吗?那我就要用女子的词打败你。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现场鸦雀无声。 片刻后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好词!” 接着一声接一声地叫好,一片又一片的赞,跟姓黄的那堪比吃了坨大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方才挺他那个韩夫子脸色也绿了,看着周月桥的眼神跟看着怪物似的。 徐夫子又品味了一番,忽然拱手一礼:“姑娘一词绝妙,怕是从此再无人敢写海棠。” “这不是……” “肯定不是你写的!你一个女人恐怕连诗书都没读过,怎么可能写的出这样的词?一定是你抄的!” 周月桥挑眉,她本就无意立才女人设太容易翻车,她也不需要这样的名声。 “确实不是我写的,但写它的人还真就是个女子。”周月桥十分欣赏读书人破防的表情,“她还有别的诗词,每一首都能把你这个大才子给比下去。” 韩夫子忙不迭问道:“不知是何人?姑娘可否给老夫引荐?” 周月桥摇头,“她名李清照,字易安居士,已葬于山水。”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不能说人还活着,否则说不定有狂热之士来逼她交人,但她去哪找一个易安居士? 韩夫子顿感惋惜:“如此有才华的女子竟……可惜老夫不能结交,否则定引以为知己。” “她生前淡然名利,寄情山水,我也是偶然发现她的词稿,十分赞叹欣赏她的才华,亦遗憾于那些惊世之词被埋没不为人知,若是能整理成词籍重现于世,定是一桩美谈。” 赚银子的机会来了。 韩夫子秒懂周月桥话里的意思,同时也激动起来,“老夫愿协助姑娘整理易安居士的诗词,将之传于天下。” “如此甚好。”周月桥脸上欣慰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得是多少钱啊! 周月桥高兴之余当场又背了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给在场众人来了一点千古第一女词人震撼,果然引得震动。 众人纷纷都品味着其中绝妙词句,都是“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绝妙”,“如何如何佩服”。 谁还有人在乎那姓黄的无耻之徒? 回去的路上马车只剩下谢容跟周月桥时,谢容开口问:“那……” “别问。”周月桥用食指放在唇间,笑嘻嘻回:“人总得有些小秘密,问多了伤感情。” 谢容点了点头,“我不问了。” 从前做人家奴婢的时候,周月桥每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守着规矩,说什么话都得过三遍,生怕不小心暴露出什么不同寻常或无法解释的事来,让人当妖怪打杀了。 后来她有了自由身倒是没了那么多顾忌,乡下地方虽然偏远,但不得不说也是很好的隐身之地,偶尔有什么也能借口是京里、大户人家、古籍里,反正也没人会去求证,反而还觉得非常合理。 周月桥的心态都跟从前不同了,从前是压抑着自我,现在就差放飞自我了。 但即便这样她也得死死捂住穿越的秘密,不能再任何人面前提起。 人心是经不起诱惑的。 但也经不起长久考验,她不能去赌。 “我身上的秘密或许有许多,你若是事事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但我又不能告诉你,那我与你之间的隔阂就会越来越大。” 周月桥解释道:“总归我不会做害你的事。” 谢容认真地看着周月桥,“姑娘活的洒脱,似乎万事都难不倒你,与你比起来我倒是有些庸人自扰。” “我只是想得明白看得穿,人活一世为什么总要委屈自己?若真非得委屈自己,那为何不干脆放手?毕竟只要有本事,这盛世天下哪里活不下去。” 周月桥没明说,她的洒脱是基于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这样的前提下。 但她觉得谢容能懂她。 毕竟比起这个时代那些满脑子男尊女卑封建守旧的男人来说,谢容尊重女性,也没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呆在内宅的的思想,他似乎更加欣赏乘风破浪的她。 等等。 我的目标是要早日退休养老啊,日后不会被嫌弃整日混吃等死吧? 周月桥狐疑盯着谢容,把人都给看不自在了。 “姑娘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这个人吃不了苦的。” 谢容理所当然反问:“姑娘为何要吃苦?” “我是俗人,我爱银子。” “谢某也是俗人,天下不爱银钱的又能有几人?” “等我赚够了银子要过呼奴唤婢,清闲自在的日子。” “这不理当如此吗?” 周月桥见他有些困惑的模样,十分心安理得地点头,“确是如此。”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拿银子砸 周月桥受徐夫子之邀一连三日都去文翰书院与他校对词稿。 易安居士的词流传并不算多,但其婉约清丽,情感强烈,每首都能让人耳目一新,更有拍案而起之作,引得徐夫子连连赞叹。 有当日参加过诗会的学子也来门前求词一睹,不过短短半日就传遍书院,门前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连书院内其他夫子也跑来了。 最后连山长也都跑了过来要一手资料,一屋子老头或是为了某句词激烈争论,或是凑在一块儿对某句大加赞赏,更有心思细腻地读到情至深处落泪的。 周月桥面对一众大儒也没什么底气,就怕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串了词,把旁人的千古名词按到了易安居士头上,那就不大好了。 以至于她每回去书院前都得想好应对各种问题的说法,尤其是对易安居士的生平介绍,总得按上一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说法。 但倒也不算很难,无论在哪个架空的历史总有战乱的时候嘛,编一套无法被考证的身世还是可以的。 但这群大儒都是细节控,历史怪,好几次把她问的脑门生冷汗,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其中山长最为较真,甚至以他有间书铺可以印刷此书,只收成本价的方式来引诱周月桥拿出易安居士的手稿。 要不是她真没手稿她一定一口就答应了,书籍这东西虽然成本高,但卖价也贵,一本一两银子都是打底的,畅销书就更贵了。 要不怎么寻常人家想供出个读书人都得举家族之力呢?实在是各项花销都太大了。 不抽成,这得是多少钱啊! 但很可惜这份银子就不是她能赚的。 她拿不出手稿,只能说:“当初山里一场地龙翻身把易安居士的故居跟手稿都毁了,我都是废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 “什么?!你竟然不抢着词稿?” “这得有多少好词被埋没了呀!” “要是我在就好了,我定拼死护易安居士词稿!” 一众老头子都吹胡子瞪眼捶胸顿足的,恨不得以身替之。 没人关心她的生死,老头们满眼都是词稿,周月桥很是相信要是这一众狂热粉老头还真能干得出要手稿不要命的事来。 徐夫子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跟菜市场似的热闹,学院大半的夫子都来过,但也有没来的,比如那个韩夫子。 后来周月桥从某个学子那里听了个八卦去,说是徐夫子跟这个韩夫子其实是世交也是同窗,但韩夫子却处处比不上徐夫子。 考秀才晚他两年,考举人晚他两年,入学院徐夫子教甲班,韩夫子教丙班,就是连娶的媳妇,韩夫人都比不上徐夫人贤良淑德。 所以韩夫子就破防了,处处要找徐夫子不痛快,就是对着干,但徐夫子平时是不跟他计较的。 不过有时候不计较也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所以当天韩夫子不一定觉得姓黄的学子说的都对,他只是想借题发挥打压徐夫子而已。 具体表现在姓黄的被铁面无私的山长赶出了学院韩夫子也没过问一句,反而开始在学院里败坏易安居士的名声。 说的都是老三样,什么女子当相夫教子啦、当贤良淑德啦等等等,顺带还抨击周月桥不安分。 这哪是抨击我,分明是要毁我钱途! 但还没等周月桥出手呢,韩夫子自己就先被山长叫去大骂一顿,山长那大嗓门简直了,她在徐夫子书房里都能隐约听见。 要知道在山长眼里,管你是男是女,只要能入他的眼,他就护短到底。 周月桥算是沾了易安居士的光,竟然还得到了山长的拜帖,随时能入山长居所的那种。 要知道文翰书院的名声在惠州府比官办的府学还有名,能当山长的人可相见是什么角色,大儒那是标配,人品人脉人气缺一不可。 而且看山长把手底一众恃才傲物的夫子都能给管的服服帖帖就知道,这是有碾压的实力在的,这样的人的拜帖,某种意义上都能叫保命符了。 周月桥能不高兴吗? 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山长叫什么,只知道姓翟,人称翟山长。 而且这老头还大方,虽然她手里没有手稿,老头不肯给成本价,但还是大方让了利。 因着各地书铺书斋的价格肯定会有所上下浮动,周月桥也不可能真去盘他的账,所以山长干脆提议一口价,印一本给她八钱银子。 “老夫准备印个上万本,在天下各大书铺售卖,让天下读书人都能读到如此绝妙之词。” “这得是多少银子。”一向冷静自持的周月桥脸上浮现震惊之色,眼睛都亮了。 可真真是大手笔啊。 比起她那个时代人人读书的场面在这儿读书人可真不算多,而且书本价贵,不是所有读书人都能买得起的,一本词集而已,又不是科考必修科目,没那么重要。 山长竟然一张口就要印一万本,这是有多喜欢易安词,对它有多少信心啊! 我的老天奶啊,我要发达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月桥激动之余马屁跟不要钱似的拍个不停:“山长大气,易安居士若是泉下有知也定能感念山长……” “你懂什么!”老头一眼横过来,浑身上下都是不满,“能写出“莫道不消魂”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等贪慕虚名之人!” 周月桥捏着鼻子赔笑,“是是是您说的是,易安居士淡薄名利,否则也不会隐居于山间,若不是我偶然发现,这样的词怕是就要埋没世间了。” 山长跟着叹息,“我愿引之为师为友,可惜终究没有缘分,如今只能将吾师吾友之词传遍天下,让世人铭记她之名,流传千古。” 你俩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就吾师吾友了?果然是文化人的事,就喜欢灵魂交流。 “对对对您说的对。” “你知道什么!” 为了银子,周月桥就差跪下唱征服了,被怼几句怎么了?别人想被怼还没资格呢。 她就这么听着被老头一顿训,总结起来大致意思是不可用钱财来衡量这本诗集,它是无价的,理应是人类的瑰宝,而她没有尽心保存手稿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一炷香、两柱香时间过去,果然钱难赚屎难吃,就在周月桥的脸上从讨好到木然,差点就要给他跪下求他住口的时候一卷银票被递到她面前。 “拿去。”山长视钱财如粪土,轻飘飘就拿银子砸的周月桥晕头转向。 我的老天奶啊,这厚厚一叠可太太太有安全感了。 周月桥有那么一瞬的冲动再给她的财神爷背一本《李太白集》、《东坡集》、《杜工部集》、《锦江集》,山长一定喜欢。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一身寒酸样 冷静冷静,她偷偷在自己大腿上一捏,脑子顿时冷静下来。 这样的事干一次就算了,她能借他人之名一次难道还能借第二次吗? 但若是去别的府州…… 也不行,这个时代的文人圈子太小了,保不齐她找的人就互相认识,一个不当心给她拆穿了,她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一座山里山顶李清照跟李白比邻而居,苏轼跟王维住在半山腰,山下还隐居了陶渊明? 这说出去谁信啊? 做人不能太贪心,八千两都已经够她躺平下半辈子了,这次遇到的山长夫子都是真名士,那下一次呢?万一遇到心怀叵测之人,杀人夺诗……… “小丫头你发什么愣呢。”山长十分不满,“你要是嫌少……” 还不待周月桥说“不”呢,山长刷一下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语气颇为嫌弃:“拿去买点像样的衣裳首饰,一身寒酸样,我家丫鬟穿的都比你贵气。” 啊这…… 她是觉得读书人都清高,不好穿的花枝招展的太招摇,来书院前还特地换了身朴素的暗色衣裙,头上簪了朵绒花,没戴别的首饰。 没想到竟然还被嫌弃了。 但被嫌弃一句就能多两百两银票,您要不再嫌弃我两句? 山长并没有这个闲心,已经抱着誊抄好的《易安词》如痴如醉,明明都已经能背下来了,还这么狂热呢。 这个时代的文人果然有风骨。 周月桥虽然被老头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但没有一丝一毫不满,甚至快乐的要上天了。 之后迎面就撞上了萎靡不振的韩夫子,被山长训斥可算是耻辱了,文人要脸,能不颓废吗? 他瞧见周月桥这半个罪魁祸首横挑鼻子竖挑眼,“这里是读圣贤书的地方,怎能被你一个女子玷污?” “不能玷污我也玷污多回了,我可是山长请来的,你要是不满自可以与他说。”她今儿心情好,不跟这样的人计较。 韩夫子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周月桥像是花蝴蝶似的离开。 但她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周姑娘留步!” 她记得这似乎是徐夫子的弟子,一挺帅的精神小伙,但徐夫子能看上他收为弟子那天赋文采估计是不差的。 “这是老师赠予姑娘的手抄本《易安词集》,是老师亲手抄的,姑娘定要小心保管。” 周月桥一向觉得这些老头子写字豪放,尤其是徐夫子,铁画银钩之余还带着些潇洒不羁的草书,原谅她一个俗人只觉得有些字看不清,不如版书清晰。 “替我谢过徐夫子。”但人家送的都是好意,她自然不可能不识趣。 “周姑娘可能不知道,老师的字可是先皇都夸赞过的,当初老师在京城时各大世家谁不想求老师一副字,但老师不喜与那些人打交道,所以少有留下墨宝,可谓一字千金都不为过。” 这么值钱? 周月桥立刻抱紧了这本书,等会儿一定要进空间里,万一以后钱花完了人还没死,说不定能拿出来卖了再花个十年。 精神小伙拉着她在这里大夸特夸他老师的英勇事迹,完全没看见角落里阴暗爬行的韩夫子。 她没忍住问道:“你就没觉得背后有些冷吗?” 精神小伙“啊?”了一声,非常大神经,“没啊。” 周月桥没法子,指了指韩夫子那边,他一回头登时被吓得一个激灵。 “我还有事就先回了,周姑娘慢走!” 可算是摆脱了精神小伙,周月桥走出书院后马上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银票跟书都藏进了空间才算松口气。 接着当然是去消费了,以弥补她这几天被老头们精神折磨所留下的创伤。 周月桥拉着谢容非常大方地去惠州府最好的酒楼里一顿输出,满满一桌子菜直把三个人的肚子都填的饱饱的,还有剩余。 她大手一挥走人,把勤俭节约这个良好的品德抛之脑后。 又拉着谢容逛了不少铺子才回家,意犹未尽。 家里人对她时不时就要带回一堆东西的做派已经非常熟悉了,齐春红第一个跑出来试图捞好处,但很可惜她又不是扶哥魔扶弟魔,怎么可能天天奉献自我。 所以这回的东西旁人没份。 齐春红翻着白眼跑了。 邹云娘刚从厢房里出来,身上沾着花香味,依兰混杂着茉莉,香气袭人。 周庆黏着她不肯放,邹云娘也学齐春红白了他一眼,“二姐面前像什么样子。” “二姐早就习惯了,才没空管我,你要不再骂我两句?”周庆嬉皮笑脸的,他就喜欢云娘白他,最好再骂两句,他更喜欢。 “谢大夫是客哪能动手?还不快去帮忙!”邹云娘没好气道。 周庆被说了几句还意犹未尽,一回头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周小满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满脸都是震惊,她跟第一次认识这个哥哥似的。 “三哥你什么毛病?”周小满的嗓子可不小,周庆没来得及捂嘴,只听她下一句就是:“你竟然喜欢别人骂你?要不我骂你几句让你高兴一下?” 高兴个鬼,我只喜欢我娘子骂我! 院子里的人都看过来,周庆脸色红红白白,“去去去,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 周小满不干了,“姑娘家怎么了?我听得清清楚楚,要不还是让谢大夫给你瞧瞧,别是有什么大病……” 谢容干脆利落地摇头,“我不会治。” 周月桥“扑哧”笑出声来,看着周庆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揶揄,没想到自己这个胞弟竟然是个抖M,不过还不算严重,只是喜欢被老婆骂而已,她那个时代的花样可是层出不穷,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也有所耳闻。 “小满过来。”她可真是个好姐姐,还会替不争气的弟弟解围呢。 周月桥语重心长地跟周小满道:“日后你三哥跟你三嫂说悄悄话的时候你走远点,有些话小姑娘是不可以听的。” “为什么?” 周月桥弹她脑瓜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等你成亲了就懂了。” 那头周大满却磨磨蹭蹭摸到周庆身边,低声问:“三哥,嫂子骂你你这么高兴的吗?” 周庆对弟弟可不客气,“你凑什么热闹,哪凉快哪待着去。” 周大满跟在周庆身后犹犹豫豫地,良久才小声道:“有个姑娘也骂我……” 他恼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她骂我我就挺喜欢的。” 周庆的雷达蹭一下竖了起来。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自问不是道德高尚的人 “难怪那么多媒婆上门你都没有一个中意的。”周月桥对着周大满颇有一种吾家有弟终开窍的感觉。 “说说吧,是哪家姑娘?江宁府还是惠州府的?” 周大满摇头,“是镇上屠户的女儿。” 哈? 周月桥看向周庆,却见他也是一脑门问号。 “屠户……不会是二三里铺那个秦屠户吧?” 周大满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周庆倒吸一口凉气,他还记得那屠户满脸横肉,手臂都有他大腿那么粗,眼睛一瞪跟活阎王似的,他的闺女能好看? “秦姑娘跟她爹不一样。”周大满试图解释,但周庆深表怀疑。 周月桥已经不大去镇上了,对这个屠户也没什么印象,但看周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有些好奇。 “那她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周大满憋了半天,只憋出句:“秦姑娘很好。” 她又继续问:“那你喜欢她什么?” 周大满绞尽脑汁,最后也只回了句:“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周月桥不死心,“有什么不一样?” 周大满眨了眨眼睛,“她……很特别。” “特别在哪?”周庆急性子,看不得这么磨叽,“她做了什么让你开始注意她?” 周大满非常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是那天我去买肉,秦屠户去了茅厕,徒弟也不在,是秦姑娘给我剁的肉。” “然后呢?” 他做了一个手势,脸上露出个难得的笑容,“她的姿势十分利落,还笑着骂了我两句。” 周月桥人都麻了,举着刀对你、笑着骂你两句你就心动了?难不成我这两弟弟都是抖M? 看来等回去她得亲自去拜会这位姑娘,瞧瞧她举刀切肉的风姿是有多与众不同。 周庆脸色也是一言难尽,“你就不想娶个温柔贤惠像你三嫂一样的女子?” 周大满不礼貌地摇了摇头,掷地有声:“我想娶二姐这样的姑娘。” …… 周月桥非常有礼貌,“真是谢谢你了。” 虽然但是这么说,但能让弟弟脱单的姑娘定有过人之处,得重视起来,若是那姑娘品行端正,周月桥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但周大满很快又爆了个大的:“她似乎快定亲了。” “什么?定了人家了?” 他满脸的苦恼,“我……我还有机会吗?”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秦屠户家没有儿子,所以想在他们族里过继一个。” “这跟秦姑娘定亲有什么关系?”周庆不明所以,还嘀咕:“没儿子那过继一个继承家业也正常。” 周月桥看了他一眼,让周大满继续。 “我上次听秦屠户的徒弟说,秦屠户已经有中意的人家,还连连夸赞那户人家的长子能干是个可以托付的,想给女儿定下。”周大满瞪着眼睛,“他只有秦姑娘一个女儿。” “你真想娶这姑娘?” 周大满重重点了点头,“二姐我想。” “你喜欢的,那只要这姑娘品行不错,对你也有意,那就是定亲了又如何?哪怕是成了亲你二姐都能给她都搅黄了。” 周月桥今儿心情好,而且她自问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周大满也是个勤劳肯干的,虽然有些直男,但他们老周家的基因也不至于苛待媳妇。 况且以他现在的身家,在村子里那也是黄金单身汉了,屠户放在镇上也就是普通人户,他们家也不是比不上。 “二姐,毁人姻缘不好吧。?” 周月桥一挑眉,“都能为了钱财把儿子过继出去的人家能有多好?等我们回了村里去打听清楚了再做打算。” 有了周月桥发话,周大满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想着回去之前他也要学三哥去首饰铺子买样女子喜欢的首饰送给秦姑娘。 周大满忽然开窍了这事让周月桥有些感慨,家里的弟弟一个个都长大了,也就周小满年纪最小还不懂。 周小满正拉着周大妮分一碗饮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坐在一块说说笑笑。 周大妮一贯没什么存在感,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跟风风火火的周小满完全不同,但两个堂姐妹玩的倒是挺好的,要是性格能互补一下倒是也不错。 周月桥坐在院里赏月,谢容不知从何处买了壶青梅酒,酸甜可口微带着些酒精的气味,今夜天色不错,周月桥便多喝了几杯。 没想到这酒初尝不觉,后劲倒是大,她有些昏昏欲醉,入梦乡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数钱呢。 “哎呀二妹妹怎么起这么晚?我做的早食都被他们给吃完了。” 周月桥打着哈欠,“没事,我去早食摊子吃。” 巷子口就有一家早食摊子,看着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也没几步路,周月桥没带人,自己慢悠悠散步过去,她要了一碗馎饦,一碟如意芝麻球,再加一小碗杏仁豆腐。 馎饦的汤底是大骨调的高汤,再撒上翠绿的葱花,很是鲜美,芝麻球也是新炸的,外酥里糯,满满都是芝麻香,杏仁清甜,豆腐凉爽,这种天气吃上一碗倒是不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是周月桥胃口并不大,三样也吃不完,便叫了路边玩着的小孩把剩下的芝麻球给分了。 最大的那个小萝卜头还挺有礼貌,脆生生就喊“谢谢姐姐”,看他衣着打扮倒是不显,应该是家教还不错。 周月桥见剩下的不够分,就又买了一碟子,让他们一人吃一个香香嘴。 反正她现在有钱,七文钱一碟的芝麻球,都能吃一个扔一碟,一点也不心疼。 老板乐呵呵地问她是不是新搬来的做香膏的那家,周月桥也没否认,跟他聊起了家常,但还没聊几句呢就听见小萝卜头们一声惊呼。 打架了。 一方是刚才年纪大的,另一个是比他还大的男娃,周月桥倒是没见过,起因似乎是新来的男娃抢了两个小姑娘手里的芝麻球。 老板皱起眉,对周月桥道:“那是马家的小子,被他爷奶宠坏了,霸道的很,整条巷子里的孩子都被他欺负过。” 说完老板呵斥马家小子:“再闹小心我告诉你爹,你爹非得打的你屁股开花。” 马家小子把抢来的芝麻球往嘴里一塞,嘴里鼓囊囊地说不出话来,但并不妨碍他瞪老板,喉咙里叽里咕噜疑似骂人的话,没一会儿就跑回了家。 被抢的两个小姑娘都气哭了,那个稍大的孩子看着手里还没吃的芝麻球一咬牙就给了两个小姑娘,小姑娘眼泪汪汪地直喊“哥哥”。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意想不到的人 自从跟着周月桥做生意,家里人手里或多或少都存下了私房钱,对于这一点一开始周老二并不赞同,都还没分家呢,怎么就能有私房了? 但很可惜他现在在家里已经不是从前的说一不二了,就看他做下的糊涂事,别说周庆了,连后来才知道的周瑞跟周大满也是满满的不赞同。 家里没一个人站在自己那边,周老二做为一家之主也是挺失败的。 虽然周家众人手里哪怕有了银子也是节俭的很,但还是会偶尔买点什么改善生活,尤其是对于花在周月桥身上都是挺舍得的。 周小满其实一早就盯上了周老叔家的寒瓜,好不容易等到成熟,她接到康娘子的信就跑去了。 一个小寒瓜要四十五文钱,周小满心疼,但还是买了下来,姐姐对她那么好,一个瓜而已,以后她还要买好多好吃的给姐姐。 周月桥笑眯眯地接过瓜,“我们把它吊在井里,等到晚上瓜也凉了,切了一家子一起吃好不好?” 周小满狠狠点了点头,连忙去找了水桶过来,把瓜泡上水吊进井里,翠盈盈的颜色让人一看就喜欢得很。 自从不再做杏干之后众人很是失落了一阵子,但没多久周家的日子又恢复成了从前,周老二时不时去田里看庄稼,周瑞在家安心养腿,周庆不去镇上打短工了,跟着周大满没事就去摸鱼捉虾,要不就往山里跑,时常能弄点山货回来。 而周月桥就带着女眷在家里安心绣花做团扇,倒是也安乐。 没有哪家的大小姐真会用团扇来扇风乘凉,这就是个装点品,所以它亮相的最好时机是在宴会渐多的初秋九月。 而九月也正是王妃的生辰,她早就托万掌柜把自己专门为世子妃做的团扇送去了京城王府。 先是对世子妃的问候与想念,表示哪怕是她回了乡也没有忘记旧主子。 然后是写上了自己偶然间想出了团扇的制法,觉得新奇还好看,所以亲自绣制了两面团扇送上,以便主子做妆点。 最后隐晦的提到了王妃的生辰宴以及王妃名下在京城的绣楼,暗示世子妃去王妃处展示一下团扇,再由绣楼制作让王妃大赚一笔,以此来获得王妃的欢心。 虽说王府家大业大,但开销也大啊,越是地位高越是得撑着场面,比如每次参加宴会都得做新衣戴新首饰,若是跟从前的重了可是要被人笑话寒酸的。 所以京城里有些家底的人家在外都是有另外的营生的,位高权重如王妃娘娘也不能免俗,手底下的人经营着绸缎庄绣楼等一些产业,以供挥霍。 世子妃定不会放弃这个赚钱以及讨好婆婆的机会,等到京城那边团扇流行了起来,江宁的富家小姐们自然要跟风,不能显得自己落伍了,而她只要提前放出团扇,抢占第一批市场就成。 计划是都已经有了,现在就是要多囤积团扇才成。 绣品一直在收,但顶尖的成品实在是少,哪怕她用珍珠跟蜜蜡取巧,现在能做出来最顶级的那种也不过七八面,想赚波大的还是少了些。 底子太薄,没有人手可用,对此她也很无奈。 “二姐,你吃鹿肉吗?” 人还没见到呢,声音就传进来了,不用猜都知道是弟弟周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是许六子。 两人扛着一头鹿进来,周大满背上一个竹筐,手里抱着一个竹筐的进来,见周月桥疑惑言简意赅解释道:“哥哥替许猎户拦了一下,他非要送我们家一只鹿腿。” 周月桥听懂了,这是感谢周庆帮忙呢。 梅花鹿血淋淋的,光是屁股上就有两个箭窟窿,毛皮上都是灰土,估摸着打的挺艰难的。 柳叶跟邹云娘她们已经躲得远远的,不敢看这血糊次拉的画面,也就周月桥还饶有兴致的转了两圈,发现没有鹿茸还有些遗憾。 估计是觉得吓到了娘子们,许六子又把小鹿拎外面去了,周庆提着水冲刷起来,很快血水被冲掉,露出梅花鹿的本来面目。 许六子随身带着剔骨大刀,鹿腿部分的毛皮被刮擦的已经不能用了,他索性就带到了周家来。 周月桥跟着出去看热闹,却远远看见一辆马车行驶在小路上。 稀奇了,这种小村子还会有大人物光临呢? 等马车到了近处,周月桥猛的一看,那不是当归吗?! 车里的人不会是…… “周姑娘!” 当归停下马车一下子跳了下来,周月桥连忙迎过去,眼睛却是不住的望向车里,果然没一会,从里面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谢大夫?” 谢容从车里出来,一袭碧青色的衣袍衬的人如松柏,风姿幽雅,让人眼前一亮。 他微一点头,“周姑娘,我来为令兄看诊。” 大老远只是来看诊的? “家兄在屋里休息呢,你快进去。”周月桥引着他往里走,谢容却瞥见那头正在被剁骨的公鹿,有些刺鼻血腥味让他微微皱眉。 周月桥正要说话就听见他一句:“可惜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什么?”周庆也听见了,下意识就问道。 镇上的谢大夫唉,竟然亲自来他家了,就是这一身气质跟乡下地方格格不入,让他觉得拘谨,连许六子都觉得被他一看就放不开手脚了。 “要是再长长就能有鹿茸了。” “鹿茸是什么?”铁憨憨周庆啥都不懂。 谢容很有耐心地回他:“公鹿头上的角,是一味药材。” “哦……” 果然是大夫,到哪都惦记着药材呢。 说完谢容也不再去瞧那头鹿,血淋淋的看的他有些不适。 周月桥把人带进周瑞屋里,周瑞见到谢大夫也是一惊。 谢大夫近来不在镇上的事他是知道的,因着腿恢复的还不错,其实已经不需要去复诊了,但是没想到谢大夫回来之后竟然还亲自上门了。 他有些受宠若惊。 谢容把了脉又看了看腿,随后点点头,“恢复的很好,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现下是要适量的走走,让腿逐渐适应就好。” 周瑞自然是千恩万谢。 看完了腿周月桥把人请进了正屋里,殷勤地奉上了杏酥饮、荷花香饼,又差遣着周小满去切寒瓜,也不管什么晚上一起吃了。 “谢大夫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去了镇上好几次你都不在。” “姑娘可是有事寻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周月桥笑得眉眼弯弯地,离地近了似乎还能闻见花香。 谢容被看的略不自在,“自然是……可以的。”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做藕粉买卖 吃过了朝食周月桥让周小满带着去了几家人不错绣活也好的婶子娘子家,同时也让村里人知道自己回家了。 她出门这半个月村子里对她的去向也是流言纷纷,什么有说她是私自跑回家根本不是被主家放回去的,还偷了主家的宝贝,现在人家找过来了所以她连夜跑了的。 有说她嫌弃周家穷偷偷嫁了郡城人,更离谱的是有人传她跟野男人跑了。 仿佛就看不见周庆跟周大满一起跟着出门,也听不见周家说的去江宁做买卖了一样。 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从前被踩在脚下的人。 周月桥如今出门在村子里逛一圈,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二娘,听说你去江宁做买卖了?真是了不起啊。”竟然又穿了新衣裳,周二娘怎么日日都换新衣裳,难道周家的买卖真这么赚钱? “你这是做的什么买卖?还是杏干吗?现在不都没有杏子了吗?” 一路上打听的人多的很,周月桥挑着回了,不想回的就笑而不语,有人缠着就说还有事,总之露一面就成。 几个活计好的婶子娘子们听说周月桥让他们去家里做工,按件计费,多劳多得,有两个当场就答应了,觉着比绣活更赚银子,有几个说着要跟家里人商量,但表情明显是心动的。 答应下来的娘子直接拿着手里的绣品就跟周月桥走了,还得学着做手袋呢。 她准备做几种简单的,月芽包、水桶包、云朵包甚至还有玩偶包。 从剪裁、缝制还有些需要改良的地方跟步骤都得好好研究一番,好在她上辈子闲来无事喜欢做些手工,也做过几款手工包,所以也算是有经验。 一个下午忙下来,有邹云娘还有另外两个娘子的帮忙,陆续做成了两款手袋,让第一次见到这种手袋的人都爱不释手。 因着是练手,所以做的都是普通的麻布包,在月周桥眼里还不够的精致,等到熟练了再换上锦缎、毛皮的,那可是要好看的多。 周老二几个拉着一车的莲藕回来时,院里正传出阵阵欢呼,女人轻快的声音夹杂着,让周庆一时进去也不好,不进去也不好,最后还是邹云娘发现了院门口的人。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两个娘子也起身告辞,说着明儿再来,几个大男人这才推着板车进来。 白生生的莲藕堆在一起跟小山似的,已经经过了初步的清洗,不过还是沾着泥,得再仔细清洗一遍才成。 周月桥挑了个个大的放着准备做糯米藕,一想家里好像没有糯米了?又换了个小节又嫩的,晚上做炒藕片。 周老二对着周月桥有些犹豫:“我去你五叔家借个石磨回来。” “没有现成的?” 周老二没说话,周瑞接话道:“赵三伯不肯卖。” “不肯卖?” “他说……咱家既然瞧不上他的手艺,那也别买他的石磨。” “什么手艺?” “赵三伯还会做木匠。” 周月桥懂了,原来是他啊,这是不满他们在镇上定做家具而不是向他买呀。 她也见过这个赵三伯的手艺,普普通通的平凡,并不符合她的审美。 “村里还有其他人会做石磨吗?” 周瑞摇头,“怎么办?” 周月桥笑了笑,“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过一个石磨而已,他不卖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买,附近的村子没有就去镇上、郡城,总能找到。” 柳叶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大河村就有会做的人家,明儿我回去一趟就成。” 大河村是柳叶的娘家,她自然知道什么情况。 周月桥点头,“那三郎你明儿陪娘回去,爹你先去五叔家借一个回来用着。” “我现在就去。” 柳叶去厨房做晚食,周月桥指挥着家里其他人把莲藕洗洗干净切段。 “今儿挖藕的人多吗?” “多着呢,现下这个时节是吃莲藕最好的时候,虽然镇上可能卖不了多少,但挖回去也能自个吃嘛,反正不要钱。” “我听小满说后山的河里也有长?” “是有。”周大满点头,手起刀落切的飞快,“去山里的人不多,路不好走。” “不好走啊……”周月桥若有所思,挖的人多,那就不能让你一家挖走,否则不就是跟全村人作对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收藕粉不就好了?” 众人一愣,“收藕粉?” “让村里人在家里做好了再卖给我们,省时省力又省心,多好。” “可是之前杏干不是……” “那不一样,藕粉比起杏干来做法更简单,而且莲藕的数量可不是杏子能比的。” 周月桥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做中间商虽然赚的少了,但她也没指望能靠这个赚大钱。 乡下人家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想多赚银子就得发展大规模产业,她是没打算种地的,但总归得给家里人寻个营生。 比如周老叔家的豆腐手艺,虽然利薄,但好歹是门手艺,一点点累积,也能惠及后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况且河里的莲藕就那么点,今儿你们能挖这么多,明日后日还能挖这么多吗?这家挖一点那家挖一点,很快就会挖完的。” “也是……我今天还看见韩家的儿子一人背了两大筐子呢。” 周月桥继续道:“如果只能做出来一点点,那还不如留在家里自个吃呢,等爹回来,我跟他说说。” 等石磨拉回来,又在周月桥的指挥下把莲藕磨成粉,磨了两遍又洗了两遍的粉才足够细腻,接着就是放在盆里沉淀,最后晒干就成。 说着简单,其实做着也简单,就是费了番力气。 对于自家闺女的提议周老二也是同意的,他虽然有些不满周月桥的做法,但还是肯定了她的能力。 周月桥对这种小买卖不大上心,索性就把这做藕粉的事全权交给了家里的男人们。 只一点,质量一定得保证,砸自己招牌这种事绝不能做。 想要买卖长长久久,就绝不能疏忽了最重要的质量问题。 晚食的时候大家一直讨论着该怎么做藕粉,气氛活跃,尤其是周庆脑子活络,主意也多。 周瑞虽然沉默,但说出来的话也有道理,连带着整日里严肃的周大满也发表了意见。 周月桥也乐意看着他们这么活跃,毕竟专注于事业的男人是很有魅力的。 而周老二只要不掺和进他爹娘还有大房的事,脑子也没那么的糊涂,那就不停给他找事做,远离大房那边就好了。 现在天天跟着儿子一起行动,有什么事月周桥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不让他作妖。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许六子的小心思 “又没成。”周月桥捏着鼻子对散发着酸臭味的罐子叹气,“这酸奶怎么这么难做。” “哎哟这什么味这么臭!”陈娘子本来兴高采烈的表情一踏进院子就垮了,她也捏着鼻子站在院子里都不敢进凉棚,“二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原本想做新吃食的。”周月桥又搬出发酵高粱酒的坛子,深吸一口气掰掉封口的黄土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子酸涩味飘了出来,跟酸臭的牛乳混杂交织在一块。 这下子别说陈娘子了,连周月桥自己都受不了了,捂着鼻子干呕着飞快往后退了好几步,心里哀嚎着这怎么也失败了!难道是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古代的高粱变异了?跟她那个时代的不一样? 周月桥喊来周庆把罐子搬走一起埋了,这罐子也不能要了。 周庆更是拿棉布塞进了鼻孔里,忍着恶心干呕塞上盖子往外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二姐做什么都好吃,唯独做这个什么酸奶,屡试屡败,屡败屡试就是不肯放弃,牛乳多贵啊,都不知埋了多少了。 今儿还加上了高粱酒,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简直十里飘香。 但二姐偏偏想做,能怎么办?只能埋远点了。 周月桥把失败的经验写下来,陈娘子虽然不识字,但绣活绣的好的人对美这种东西还是有些感觉的。 “写的真好看。”说完陈娘子又觉得不妥,连忙赔笑道:“我不识字的。” “无妨,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放心,不过茅草能用来做什么?我记得这东西山里路边都有长,还用得着收?我让我男人跟兄弟给你割一板车不就成了。” “一板车可不够。”周月桥写完字合上册子,对她道:“这回做活的人少,我家里进出的人多你也不方便,就去江阿婆家吧,帮我上个称做些洗草晾晒的活,我还请了余老叔家的大娘子。” 江阿婆身体不大好,毕竟年纪大了,哪怕干活利索体力也跟不上,况且还有自己家的事要做呢,铡草这样的活就让江阿公跟两个娘子轮流做就成,至于收货算账这样的事现在周小满也已经很熟练了,客户独当一面。 陈娘子自然也是乐意的,余家的大娘子也是个爽利人,活也不算累,在一块说说笑笑也挺不错的。 “那可就说好了,等开工的时候来喊我一声,我婆婆可是说了让我安心做活,旁的事不用担心。” 陈娘子想着等会也去割茅草,一文钱一斤就跟白捡一样。 周月桥不死心,又洗了几个小陶罐,不但把早上拿回家的牛乳又装了起来,还把家里剩下的高粱拿了出来,她还真就死磕上了。 柳叶扭过头去,她看不见就不会心疼……才怪! 虽然高粱便宜不值钱,但牛乳可贵着呢,一罐子就要五十文,春娘奶 水不够,二娘说牛乳比米粥好,兰娘是姑娘更得精细养着,家里人也都爱吃……但她还是心疼银子,五十文钱都能买好几斤米了。 不过周月桥才不管这么多,穿越到古代没有手机电脑空调已经够苦了,要是嘴巴还不能得到满足那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邹云娘也不忍心,默默回了厨房,厨房里还炖着银耳羹呢。 一开门她就看见自己嫂子正蹲在小炉子前两眼放光,但好在灶上都被她收拾干净了,地也扫过了,估摸着二姐看见也不会说什么。 “嫂子,还得炖一会儿呢。” “我能不知道吗?我就看看,二娘也是越来越小气了,就炖这么点哪够吃的。” 邹云娘看着齐春红鬓边插着的二娘从江宁府带回来的珠花,忍了忍还是说:“二姐是最大方的。” 这珠花她也有一个,不同于大嫂的石榴模样,她的是玉兰花的,可好看了,平时是舍不得戴的,怕要干活弄丢了,但大嫂却是天天戴着,没事还出门找人炫耀一番,看得出来很是喜欢。 齐春红哼了声,难得没回嘴,心里却是埋怨这个弟妹不会说话,她就是随便抱怨一声而已,竟还要驳她,不下蛋的母鸡,抖什么! 邹云娘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挽起袖子去看家里的食材,想着晚上做些什么,她现在的厨艺在二姐的指点下也算是越来越好了,从前家里穷的叮当响,连油都不敢倒两滴,更别说各种香料跟食材了。 她也是嫁进了周家亲眼见二姐做过一次后才知道做饭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嫂子晚食你想吃什么?” 齐春红想都没想,“当然是吃肉了!” 邹云娘看了看篮子里的一刀排骨,“还有几张去年的荷叶,那就做一个荷叶蒸排骨。” “要做就全做了,别小气吧啦的。”齐春红向篮子里一张望,有些不满意,“这么瘦的肉,都不肥。” “二姐喜欢瘦的。” 齐春红翻了个白眼,天天二姐二姐的,她这个做大嫂的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二姐!”周小满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把手里的篮子一丢,恼怒道:“二姐,那个许六子又在槐树下面张望,真是阴魂不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又?” “昨天四哥也看见他了!” 最近几天周月桥犯懒没出门,自然不知道许六子天天在她家附近徘徊,跟狗皮膏药似的。 前几日周赖子大闹一场后许家跟赵家算是丢尽了脸,虽然大部分人觉得两老头老太不大可能搅合在一块,但不妨碍与人当笑话一样说笑,倒是周庆那天一通火把人震慑住了。 从前周庆吃不饱饿的面黄肌瘦干干瘪瘪的模样,谁都不拿他当回事,但现在一看,完全就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手上有的是力气,众人不敢去招惹他,也就没什么人再敢传周二娘的闲话。 “他天天在我们家附近晃荡被人看见了又要传闲话!”周小满气鼓鼓地,恨不得拿大扫把去把人赶跑,“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柳叶也皱眉,“从前还以为他是个老实的。” “面上老实不一定心里也老实。”周月桥封好最后一罐牛乳,打了盆水洗干净手再涂上面脂,手上的珊瑚手串在阳光下愈发鲜艳。 “去把你大哥叫来,我要去见见许六子,有些话还是说清的好。” 许六子站在槐树下脑子里都是第一次见周二娘的场景,他只看见背影心就忍不住怦怦跳,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能娶她该多好啊。 周家的大门打开,许六子向门口张望着,他想见见周二娘,想问问她…… “二娘!”许六子高兴极了,真的是二娘! 周月桥可对他的高兴没一点感觉,神色冷淡,只站在围墙拐角处,中间隔开了起码十米的距离。 “二娘不是你能叫的。”周月桥冷冷看着他,真是一点都不知礼数,“还是叫我周姑娘吧。” 许六子一愣,“我……” “你也别说些会让人误会的话,周家与你从来都是钱货两讫,只有买卖,没有情分。” “我、我只是……是不是前两日外面传出去的话让你生气了?我爹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气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是赵家那个婆子,她……” “我没什么好生气的,你爹毕竟是你爹,你很为难觉得自己两头受气,也觉得我应该体谅你的难处,做出让步对不对?” 周月桥慢条斯理说着,同时也观察着他的表情,察言观色是大宅子里做奴婢最基本的素养,而她早已练的炉火纯青。 她继续道:“你甚至还会想如果我真因此坏了名声嫁不出去,而你却能不计前嫌救我于水火我一定会感激,甚至以身相许对你言听计从,为你相夫教子对吗?” 喜欢王府的婢女回乡啦请大家收藏:()王府的婢女回乡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