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卿非池中物》 第66章 书绾颔首起身,张起灵自然地跟在她身侧,脚步轻缓无声,目光始终落在她周身,护得稳妥周全。 连风吹动海棠花瓣拂过她肩头时,指尖都下意识微抬,似要替她挡去那点轻扰。 三人穿过栽满海棠的庭院,粉白花瓣随风轻落,沾了衣摆几分柔色,一路踏过青石板路,走进静谧的书房。 二月红掩上房门,转身看向书绾,神色沉了几分,语气带着探究:“西沙的事,当年水太深,九门里藏着不少猫腻,牵牵绊绊太多,你如今执意要查,是为了解家失踪的人,还是另有缘故?” 书绾落座,指尖轻轻攥了攥袖口,眸色清明坦荡,抬眼看向二月红,语气淡却笃定:“二爷心里,不是早该清楚吗?” 二月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落在静静坐在书绾身侧的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脊背挺直,指尖轻放在膝上,神色平静无波,唯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显然也知晓书绾查此事的另一重缘由。 二月红眸色微动,缓缓落座在对面的太师椅上,指尖轻叩桌面,语气沉缓带了几分劝诫: “西沙墓里藏着张家的旧事,也埋着九门的龌龊,你既要为他寻个明白,这条路本就难走。况且,你父亲当年特意瞒下诸多事,并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话未说完,便被书绾冷声打断。 她抬眸时眼底凝着冷冽锋芒,语气笃定又带着压不住的戾气:“不好走也要走。二爷,你当我是一无所知,才贸然回解家撑起局面的吗? 他解连环如今身居何处、暗地里筹谋些什么,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指尖攥得发白,指节泛着冷意,眸色清明却淬着寒,字句掷地有声:“他想躲,想装聋作哑撇清关系,甚至大言不惭布他那所谓的局,我懒得管。 我只要解雨臣平平安安,他的狗屁计划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可若敢危害到小臣分毫,他就算是真死了,也不足为惜!” 书绾素来温雅,这般带了粗粝的狠戾话竟罕见出口,眼底翻涌的怒意与护犊的决绝,让书房里的空气都沉了几分。 张起灵眸色一沉,抬手轻轻覆上她攥紧的手,掌心的温度稳稳裹住她的冰凉,指尖轻按她的手背,无声传递着支撑。 二月红看着她眼底的烈色,终是敛了劝诫,轻叹一声:“罢了罢了,真是败给你这个丫头了。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年那事之后,我一气之下便跟张启山他们断了联系。 就连疗养院的事,也是听你父亲随口透露才知晓,如今张日山接了他的位子,后续动向我便不得而知了。” 书绾攥着的指尖稍稍松了些,眼底的戾色渐褪,只剩沉定的冷意。 她清楚二月红的性子,当年主动断了与九门核心的牵扯,定是真不愿再掺和这些腌臜旧事,能肯透露疗养院的线索,已是念及旧情,更存着对她的顾惜。 张起灵依旧覆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泛白的指节,慢缓揉开她掌心的紧绷,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嗓音低沉轻缓,带着无声的安抚:“我在。” 书绾指尖被他掌心裹得暖了些,眼底的冷意淡了几分,只剩稳妥的筹谋:“南风正与小臣合作,解连环他们的局藏得太深,我需多些眼线,才能护好小臣。二爷,我知你避九门旧事多年,本不该再扰你,但眼下,唯有你能帮我。” 指尖被张起灵的暖意裹得更实,书绾续道:“南风要彻底掌稳新月饭店,小臣要夯实解家基业,两人合作本就招眼,暗处的人绝不会坐视不理,二代布下的局更是暗箭难防。我不能让他们置身险地,多一分消息,便多一分稳妥。” 二月红望着她眼底护犊的坚定,又瞥了眼身旁静静相守、满眼妥帖护着她的张起灵,终是颔首轻叹,还带着几分打趣:“罢了,真真是欠你们的,也该慢慢还了。 九门那些旧部,我尚有几分薄面能说上话,红府的这些老人,也随你们调动,往后有任何动静,我会第一时间传信给你。” 书绾眸色微动,唇角漾开浅淡弧度,轻声谢道:“书绾多谢二爷。” 二月红摆了摆手,笑骂道:“去去去,这时候倒卖起乖来了。” 张起灵亦抬眸看向二月红,眸底添了几分郑重,微微颔首,无声承下这份情分。 书房内沉郁气息散去大半,只剩筹谋落定的稳当,伴着窗外海棠花瓣轻落的簌簌声,漫着护佑彼此的温软暖意。 聊至暮色渐浓,书绾才与张起灵起身告辞。 张起灵依旧先替她挡着车门,护她上车,车子驶离红府时,书绾回头望了一眼,庭院里的海棠树影绰绰,二月红仍坐在廊下,身影被暮色拉得悠长,透着几分释然。 车内静悄悄的,张起灵握紧她的手,轻声道:“回去吧,我陪着你。” 而另一边解家公司顶层,落地窗外暮色沉叠,将会议室的光影拉得绵长。 解雨臣端坐主位,指尖轻叩摊开的合作方案,目光锐利扫过条款细节,语气沉稳:“项目初期资金配比按约定执行,新月饭店需对接的渠道资源,三日内需整理成册递至解氏法务部核验。” 尹南风坐在对面,褪去了白日的娇俏,眉宇间多了几分干练,闻言颔首:“放心,人脉清单我已让人梳理,剔除了所有与张日山相关的线,确保不会出纰漏。” 她指尖划过方案上的盈利预估,眼底闪着笃定,“我这边会尽快协调饭店人手,全力配合项目推进。” 黑瞎子斜倚在一旁的沙发上,指尖转着墨镜,漫不经心插了句:“倒是省心,省得应付姓张的老狐狸。不过尹丫头,后续对接若遇棘手角色,直接开口,黑爷帮你摆平。” 解雨臣抬眸,补充道:“若遇相关势力刁难,不必退让,直接联系我。合作的核心是互利,不是忍气吞声,更不能让张日山有可乘之机。” 黑瞎子深知自己媳妇儿的顾虑,每一步都需稳妥,既要帮尹南风站稳脚跟,更要护好解家基业,不给他人生出暗害小臣的机会。 尹南风心头一暖,点头应下:“我明白,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章 时间不快不慢,不知不觉就到了小满。 解家的人闹了一个月,吵的吵、打的打,闹得沸沸扬扬。要不是夏天越来越热,暑气逼人,他们怕是还能接着闹下去。 当然,他们停手也可能是因为心冷了。有几个之前闹事闹到瘸腿的老人死了,不是书绾下的手,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做的。 那些子女一开始纵容老人争权夺利,满脑子想着要是成功了,就能瓜分九爷的遗产。 可等他们失败了,孩子们就不愿跟着吃苦,更不想放弃自己手里的财产,干脆就丢下了自家老人。 书绾看着一场又一场的葬礼,心里没半点难过。要是这些人成功了,跪在那里哭的就是她和小臣了,说不定她自己都得躺进棺材里,哪里还轮得到哭丧。所以还是他们办丧事好,她顶多随点礼花点钱,既不用伤人,也不用伤心。 解家其他人看着书绾脸上那淡淡的笑,都觉得她冷血无情,却半点不想想,要是书绾和解雨臣输了,会是什么下场。他们只想着既要好处、又要脸面、还要权势,从来不肯看看自己那副丑恶的嘴脸。 回到家,书绾催着解雨臣和黑瞎子赶紧换衣服,她觉得沾了葬礼的晦气。换好衣服后,几人转到了小花园,书绾和黑瞎子走到凉亭里,就看见本来就待在家里的张起灵和三七坐在石凳上,看着解雨臣在花丛里唱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解雨臣脸上,亮一阵暗一阵的。微风把他的戏腔吹得远了些,光影却把这份安稳留在了原地。 小满过得快,一转眼就到了夏至。 自从书绾从红府回来,便刻意在道上大肆散播消息,明着说解家家主在四处查探西沙海底墓的线索。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找解连环——这般大张旗鼓,本就是引蛇出洞的局。 道上的人议论纷纷,都猜书绾在解九爷死后寻解连环,定是要置他于死地,否则解连环迟早会威胁到她的当家地位。 三七把打探来的流言说给书绾听时,她当场就笑出了声,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嘲讽:“到底是哪个没脑子的传的?解连环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黑瞎子见状,连忙伸手扶住笑到身子发颤的她,语气带着宠溺又无奈的哄劝:“悠着点悠着点,媳妇儿,别笑岔了气。” 张起灵坐在一旁,指尖轻叩桌面,目光落在书绾带笑的脸上,眸底漾着浅淡暖意,虽没说话,却静静陪着她缓气。 笑够了,书绾直起身,眼底嘲讽未散:“解连环的心思全在他那破局上,眼里哪有解家的位子?我不过是让小官的身份来的正大光明。” 黑瞎子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带笑:“外头人哪懂这些,只盯着那点权位争来斗去,哪猜得到你心里的盘算。” 书绾挑眉,指尖划过杯沿:“猜得越错越好,越觉得我要杀解连环,他才越容易沉不住气。等到后期他现身,我就越能让他明白谣言是可以成真的。” 黑瞎子张起灵俩人一下子就知道她的话,毕竟他俩可是没少因为解连环吴三省俩人的局被耍。 某天,黑瞎子既没跟着解雨臣去公司,也没出去闲逛,只蹲在解家院子的水池边抽烟,烟圈袅袅散在风里,透着股少见的沉郁。 书绾压下解家内部的纷扰后,倒清闲了不少,除了特殊情况需去解家公司露面,其余时候不是约尹南风逛街,便是带着三七出去散心。所以黑瞎子情绪低落的模样,她一眼就瞧了出来。 “怎么了?什么事把我们黑爷愁成这样?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书绾轻坐在池塘的栏杆上,顺手抽走他指间的烟,摁在地上捻灭。 黑瞎子向来洒脱自在,没什么事能真正搁在心上,此刻却皱着眉,语气带了几分怅然:“你不觉得解雨臣对咱俩的态度怪得很?” 书绾愣了愣,随即弯了弯唇:“怎么怪了?” 黑瞎子抬手挠了挠头,依旧蹲在原地没起身,眼底藏着明显的困惑:“以前他虽喊我师父,对我总带着点客气的疏离,对你却亲厚得紧。可这阵子倒好,见着我反倒热络了,对你却……总透着股小心翼翼的避嫌,像怕碰着你、惹你不快似的。” 他抬眼望向书绾,语气里满是不确定:“你说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妥,惹他不舒服了?” 书绾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栏杆,眸光微动,沉默片刻才笑着开口:“他那是长大了,心思细了。知道我一直护着他,反倒怕自己做得不好让我操心;至于对你热络,是真把你当成自家人了,哪有什么奇怪的。” “媳妇儿,你确定?”黑瞎子追问,语气里带着点不安。 书绾被问得一顿,语气添了几分犹豫:“应、应该吧。” 黑瞎子撇了撇嘴,捻灭脚下的烟蒂,语气依旧郁郁:“真的?可我总觉得不得劲,以前他跟你待在一块儿最放松,话也多,现在倒好,见了面连话都少了些。” “想多了。”书绾跳下栏杆,伸手环住黑瞎子的腰,声音软了些,“晚上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菜,陪你喝两杯,别在这儿瞎琢磨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黑瞎子身子一僵,随即抬手反抱住她,下巴轻抵在她发顶,语气软了几分,竟带了点难得的委屈:“还是媳妇儿疼我。” 风掠水面,漾开细碎涟漪,岸边草木簌簌轻摇,把庭院衬得格外静。书绾埋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抠着他衣角,心里也暗自发嘀咕——解雨臣的变化确实太明显,哪是一句“长大了”能搪塞的。 许是这阵子她忙着筹谋西沙的事、盯着解连环的动向,对他少了些往日的亲昵关照,才让这孩子生分了。 正思忖着,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两人回头,见张起灵立在不远处,手里拎着只竹篮,里头盛着刚摘的鲜果,带着清润的水汽。 他目光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没说话,黑眸里却漾着温软的光,像浸了暖阳的溪水,平和又妥帖。 书绾从黑瞎子怀里抬头,冲他扬了扬笑:“回来啦,摘了这么多水果?” 张起灵颔首,迈步走近,将竹篮递到她面前,指尖先捏了颗最红的樱桃,剥去果梗递到她唇边。 书绾张嘴接住,酸甜的汁水漫开舌尖,心里的沉郁散了些,抬眼看向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你看,小官都知道摘果子哄我,你还在这儿瞎愁。” 黑瞎子挑眉,伸手去抢竹篮里的杨梅,却被张起灵抬手拍开。他啧了一声,故意凑到书绾身边蹭了蹭:“偏心眼子,就疼他不疼我是吧?” 语气里带着点装出来的酸意,手却顺势揽住书绾的肩,脑袋往她颈窝凑了凑,“不行,我也要吃剥好的,不然今儿这愁绪散不了。”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餐桌上摆满了菜,荤腥居多,尽是黑瞎子爱吃的,间或衬着几碟清爽时蔬,暖黄灯光漫在瓷盘上,映得饭菜鲜润诱人。 解雨臣刚从公司归来,换下笔挺西装,着一件浅灰衬衫,落座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书绾,又飞快移开,执筷的手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拘谨。 书绾将他的局促看在眼里,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碗里,语气如往常般自然温和:“今天忙不忙?厨房炖了你爱吃的汤,先喝点暖暖胃。” 解雨臣指尖微顿,抬眸望她一眼,轻声应道:“还好,不算忙。”声音比往日轻软些,话音落便低头抿汤,再无多言。 黑瞎子见状,故意夹了颗饱满杨梅递到书绾嘴边,扬声打趣:“媳妇儿,尝尝这个,甜得很。”余光却悄悄瞟着解雨臣,留意着他的神色。 张起灵也未闲着,默不作声帮书绾剥着虾,莹白虾肉一个个放进她碟中,动作轻柔,眼底漾着暖意,虽未插话,桌上动静却尽收眼底。 书绾咬下杨梅,酸甜汁水漫开舌尖,顺势看向解雨臣,笑着开口:“小臣,最近是不是藏着心事?总见你闷闷的,反倒跟姑姑生分了。” 解雨臣夹菜的手一顿,抬眸撞上她的目光,眸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垂落眼睫,轻声道:“没有,就是最近公司事多,有点累。” “骗人。”书绾放下筷子,语气带了几分认真,却未逼迫,“你心里装着事便直说,不管什么事,姑姑都能帮你扛着。从前你最黏我,怎么反倒长大了,倒生分起来?” 一旁的黑瞎子也帮腔:“就是啊小花,有事别憋在心里,你姑姑最疼的就是你。” 解雨臣捏筷的指尖泛白,沉默片刻,才抬眸看向书绾,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轻声道:“我没有生分,只是……怕打扰到你。” 书绾眉梢微蹙,语气软了下来,满是无奈与疼惜:“我跟你之间,哪来什么打扰?我护着你还来不及,怎会嫌你扰我?”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解雨臣搁在桌上的手背,指尖温度透过布料渗过去,让他紧绷的指尖稍稍松弛。“是觉得我最近忙着琐事,对你少了关照?还是听了什么闲话,心里犯了嘀咕?” 解雨臣垂着眼,睫毛轻轻颤动,沉默半晌,才低声开口:“董事会的人都说,姑姑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不过是代管解家的……” 他抬眸时,眼底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局促,更藏着掩不住的懂事:“我怕总黏着你,会碍着你们,更怕给姑姑添额外的麻烦。” 书绾心头一软,喉间泛起涩意,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一如从前无数次那般,语气带了点嗔怪,更多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疼惜——八岁的孩子本就敏感,何况是被宠着长大的解雨臣,听闻这话怎会不多虑。 书绾望着他泛红的眼尾,轻声道:“小臣,不管你长到多大,永远都是姑姑的孩子。在姑姑这儿,从没有‘代管’二字,你是解家实打实的小主人,更是我心尖上最疼的宝贝。” 她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发顶,语气沉而温柔,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董事会那些人揣着私心乱嚼舌根,别往心里去。就算将来有再多变动,姑姑护你的心绝不会变半分,你想黏着我多久都好,从来不是麻烦,反倒是姑姑最踏实的念想。” 暖光落进她眼底,漾着细碎的疼惜,指尖顺势握住他微凉的手,掌心暖意稳稳裹住他的不安:“你是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这份分量,谁也替代不了。往后再听见这种浑话,直接告诉姑姑,有我在,没人能让你受半分委屈,更不会让你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解雨臣望着她真切的眼眸,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泛红,方才紧绷的肩背彻底松弛,喉间滚出轻细一声“姑姑”,尾音裹着未散的委屈,却又藏着失而复得的安稳,像个受了委屈终于寻到依靠的孩子。 次日,书绾目送载着解雨臣的车渐远,眼底温婉笑意转瞬敛尽,只剩彻骨的冷冽沉肃。 转身回屋换了身利落黑西装,内里衬着一袭鲜红衬衫,领口扣得严丝合缝,利落肩线勾勒出挺拔身姿,气场骤变,凌厉锋芒直逼得人不敢直视。 她拎起黑色珍珠包,冲候在门口的三七抬了抬下巴,声线冷硬:“带齐人,去公司。” 三七早有备在侧,身后几名黑衣保镖身形挺拔如松,闻声即刻颔首跟上。一行人驱车直奔解氏集团,电梯直达顶层董事会办公区。 门刚敞开,书绾便踩着高跟鞋稳步而出,红黑撞色的穿搭在肃穆沉敛的走廊里格外扎眼,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自带慑人的压迫感,途经之处,连空气都似凝了几分。 秘书见状慌忙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当家的,您今天……” “让董事会所有人,十分钟后到会议室集合。” 书绾径直打断她的话,语气冷硬无半分余地,锐利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的办公室,眼底寒芒翻涌——敢动她护在心尖的人,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是该好好尝尝教训,长点记性了。 十分钟时限刚到,会议室门被缓缓推开,书绾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主位,红衬衫领口衬得她脸色冷白,一双眸子却亮得慑人,目光扫过落座的董事们,无半分多余寒暄,只将文件夹重重往桌上一放,声响不大,却震得满室瞬间死寂。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各位,我近来倒听闻些闲言碎语,说解雨臣不过是解家代管的人?” 她开口便直奔主题,语气沉得似淬了冰,目光如利剑般挨个扫过众人,但凡与她对视的董事,皆下意识避开视线,神色慌乱如惊弓之鸟。 无人应声,空气里只剩压抑的沉默,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书绾嗤笑一声,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清脆节奏分明,字字敲在每个人心上。 “怎么,敢说不敢认?是觉得解雨臣年纪尚小,便好拿捏欺辱?还是觉得我平日少来公司,就治不了你们这些跳梁小丑?” 她起身缓步走向侧边席位,停在一位面色惨白的董事面前,居高临下睨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冷嘲:“赵董事,那日在茶水间嚼那些龌龊闲话的,里头可有你一个?” 赵董事浑身一僵,忙不迭摆手辩解,声音都带着颤意:“当家的,我没有……真没有……” “没有?”书绾冷声打断他,抬眼看向身侧的三七。 三七立刻会意,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清晰传出赵董事那日的闲言碎语,连带周遭人的附和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书绾挑眉,语气更冷:“要不要再仔细听听,还有多少人跟着凑趣?” 录音声落,满室死寂,落针可闻。书绾收回目光,转身走回主位,语气冷冽更甚,字字带着威慑:“解家的事,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置喙多言。各位难道忘了,我当初在道上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往后谁再敢乱嚼半句闲话,或是动些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怪我不顾情面,直接清理门户,绝不姑息。” 她抬手示意三七,三七立刻将几份文件逐一分发下去。书绾垂眸扫过众人,沉声道:“这里是你们名下与解氏关联的产业股份明细,即日起,凡是参与嚼舌根、传闲话的,扣除三成股份,停职反省半个月。若再有下次,直接踢出董事会,净身出户,别想着能带走解家一分一毫。” 董事们捧着文件,脸色煞白如纸,额间渗出冷汗,却无一人敢反驳——书绾掌权以来,向来雷厉风行,手段狠绝果决,谁也不敢触她逆鳞,自讨苦吃。 “都听清楚了?”书绾目光再度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压迫感铺天盖地。 “听、听清楚了……”董事们低声应着,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书绾拿起公文包,转身便走,行至门口时骤然顿住脚步,回头冷冷瞥向众人,字字掷地有声:“记住,凡事说话做事前,先动一动你们脖子上的那个摆件,想清楚后果,别拿自己的前程性命开玩笑。” 话音落,她不再停留,迈步径直离开,红黑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只留下满室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的董事,经此一遭,再没人敢对解雨臣有半分轻慢心思,更不敢再乱嚼半句闲话。 书绾刚出会议室,迎面撞见匆匆赶来的解雨臣,少年一身浅粉色衬衫,眉宇间带着急色,显然是听闻消息赶回来的。 “姑姑,你怎么来了?”解雨臣快步上前,目光落在她红黑撞色的穿搭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向来待他温润的姑姑,此刻周身裹着冷厉气场,与方才送他出门时判若两人。 书绾见是他,眼底冷意瞬间消融大半,语气软了下来:“来处理点事,没惊着你吧?” 解雨臣摇摇头,指尖攥了攥衣角,轻声道:“我听说你找董事会的人……” “不过是收拾些嘴碎的东西。”书绾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动作依旧温柔,眼底却藏着不容错辩的护犊之意,“往后再有人敢乱说话,不用忍,直接告诉姑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解雨臣望着她眼底真切的维护,鼻尖微热,轻轻“嗯”了一声,心里的暖意漫得满溢。 三七跟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了然——当家的对外凌厉狠绝,唯独对身边人,藏着最沉的温柔与护佑。 书绾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奖励我们小臣休息一天,你师父跟张哥一会过来带你出去玩,公司这边有姑姑呢,没人能再让你受委屈。” 解雨臣闻言,眼底闪过惊喜,随即又带了点迟疑:“可是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那些事有底下人盯着,不差你这一天。”书绾打断他,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听话,好好去玩,剩下的事姑姑来扛。” 少年紧绷的眉眼彻底舒展,眼底漾开软亮的光,轻轻点头:“好,听姑姑的。”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黑瞎子勾着笑走过来,胳膊搭在张起灵肩上,扬声打趣:“小花,你姑姑特意放你假,可得好好陪我们玩一天。” 张起灵目光落在解雨臣身上,见他神色轻快,眼底也漾开浅淡暖意,轻声道:“走吧。” 解雨臣看向书绾,见她含笑点头,才迈步走向两人,眉眼间满是少年人的鲜活。 书绾立在原地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眼底的冷厉早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化不开的温柔柔和,连眉宇间的锋芒都敛成了软意。 三七静静站在身侧,望着她眼底的暖意,心底忽然明晰——向来在外人面前凌厉果决的姐姐,唯有护着在意之人时,才褪去所有疏离防备,鲜活得格外真切。 等三人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口,书绾才缓缓收回目光,眸底温软尽数敛去,重归沉冷锐利。 她抬步走向总裁办公室,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声都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明面上的惩戒不过是警示,那些人背地里藏的心思、算的龌龊,这场清算,才刚要开始。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谋虑 推开门,总裁办公室冷调的装修与她红黑撞色的穿搭形成鲜明反差,利落又极具张力。 书绾径直走到办公桌后落座,指尖轻叩桌面,对身后的秘书沉声道。 “把参与嚼舌根的几位董事,近半年的资金往来、私下产业关联全都查透,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漏。” 秘书颔首应下,语气恭敬:“明白董事长,最晚今晚给您递上结果。” 书绾指尖划过桌面的文件边缘,眸底寒芒暗涌,语气不带半分温度:“若查出他们私相授受、挪用公款,不必留情面,直接收集完整证据,移交法务部从严处理。” 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便响起,前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董事长,尹总来了,说有要事找您面谈。” 书绾眸色微动,沉声道:“让她进来。” 片刻后,尹南风推门而入,一身剪裁得体的干练套裙,步态沉稳,边走边开口唤道:“解老板……”话音未落,视线触及办公桌后落座的人并非解雨臣,她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改口道:“姑姑?” 书绾抬眸轻笑,语气温和:“南风来了。” 尹南风脚步停在原地,眼底的惊讶尚未完全褪去,随即了然勾唇,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落座:“倒是没想到今天坐镇公司的是姑姑你。”她指尖轻叩桌面,语气添了几分熟稔的凝重,“今天会议室的事,外面已经传开了,我特意过来看看。董事会那几个老东西,不光嘴碎乱嚼闲话,私下还在跟外地资本暗通款曲,怕是想借着解雨臣年纪轻、根基浅,钻空子动解家股权的歪心思。” 书绾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眸底复归冷沉锐利,指尖捏着桌角的力度悄然加重:“我早料到他们不安分,上午的明面惩戒不过是开胃菜,正打算深挖他们的底子,清算到底。” 她抬眸看向尹南风,眼底锐光乍现,语气带了几分促狭:“我们尹老板亲自跑一趟,定是查到不少实锤了吧?” 尹南风眼底掠过一丝赧然,轻嗔道:“姑姑就会打趣我。” 说着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语气沉了几分:“初步的接洽记录都在这里,他们对接的几家资本背景不简单,背后怕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更过分的是,他们竟借着我年纪轻,想忽悠新月饭店跟他们达成合作,算盘打得倒精。” 书绾接过文件快速翻阅,眉峰越蹙越紧,指尖划过纸上的资本名称时,语气冷得刺骨:“既敢打解家的主意,还敢算计到你头上,这些人倒是胆子大得没边了。” 书绾将文件重重掷在桌上,纸张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眸底翻涌着凛冽寒意,语气冷得淬冰: “真当我们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抬眸看向尹南风,眼底是不容错辨的狠绝,字字掷地有声:“南风,你那边盯紧新月饭店的合作线,他们再敢上门忽悠,直接扣下对接人查根究底,别给半分情面;我这边守着解家内部,等秘书的资金核查结果出来,但凡查出半点猫腻,立刻送他们吃牢饭,绝不姑息。” 尹南风眸色冷沉如霜,颔首应道:“正合我意。他们以为我年纪轻镇不住场,倒要让他们尝尝,贪心过了头,到底要付什么代价。” 她指尖轻点文件上的资本名称,语气添了几分锐度,“这些背后推手,我会让人死死盯紧,一有动向立刻告知姑姑,绝不让他们藏在暗处作祟。” 书绾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指尖叩着桌面,节奏冷硬如铁:“内外夹击,先清内部蛀虫,再断外部外援。不光要把他们踢出董事会,还要让他们吐出这些年侵占的所有利益,名声扫地,这辈子再也翻不了身。” 她看向尹南风,语气满是笃定的赞美:“我们南风是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但在姑姑这儿,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尹南风眼底闪过亮芒,唇角漾开一抹利落飒爽的笑:“放心吧姑姑,我这边随时配合。等处理完这些糟心事,您可得陪南风好好松快松快。” 书绾眼底漾开浅柔笑意,颔首应道:“好!姑姑等着。” 两人又低声敲定几处细节,从证据固定到后续施压,每一步都计划得周密严谨,不留半分纰漏。 尹南风起身告辞时,书绾抬眸叮嘱,语气带着真切关切:“自己多留心,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尹南风应声颔首,转身利落离开办公室。门合上的瞬间,书绾周身的温和暖意尽数敛去,只剩彻骨的冷厉沉肃。 她拿起内线电话,对听筒那头的秘书沉声道:“资金核查进度加快,我要尽快看到结果,不能拖。” 秘书忙应声:“是,董事长,我加急推进,午后便先递初步核查结果。” 书绾挂了电话,指尖重重叩在桌沿,眸底寒光锐利如刃。 那些人既敢贪得无厌,觊觎解家基业,还敢算计尹南风,就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半点余地都不必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多时,内线再次响起,秘书汇报已查到部分董事私下挪用公款、转移公司资产的痕迹,证据正在汇总。 书绾眸色更沉,冷声道:“继续深挖,所有往来流水、转账凭证全整理好,一点疏漏都别留,整理完直接送法务部备案。” 挂了电话,书绾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西装袖口,内里鲜红衬衫与冷黑西装撞出凛冽气场,衬得她周身冷厉更甚,眸底沉光流转,藏着势在必得的清算笃定。 良久,三七轻推房门而入,目光落在窗边沙发上的身影——书绾静坐着望向窗外,侧脸线条冷硬利落,周身裹着生人勿近的沉肃。 连窗外漫进来的天光,落在她身上都似染了几分寒意,敛去了半分暖意。 三七脚步放轻,试探着唤了一声:“姐姐?” 沉浸在思绪里被打断,书绾微愣,侧过头看向他,声线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冷意:“嗯?” 缓了缓才开口,“三七?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跟着老齐他们一道出去玩了吗?” 三七缓步走近,站在沙发旁垂眸道:“看你独自留在公司处理这些事,他们实在安心不下,让我回来搭把手,也免得你孤身扛着累。” 他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文件,眼底凝着几分沉肃,“董事那边的核查,有新进展了吗?” 书绾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指尖仍轻轻摩挲袖口,语气冷定如常:“秘书在加急整理证据,午后便能出初步结果。这些蛀虫藏不住多久了。” 她抬眸看向三七,眸底寒芒未散,“你回来了,就辛苦帮我盯紧那几位董事的动向,别让他们察觉风声提前脱身。” 三七颔首应下:“放心姐姐,我已经让人守着了,他们跑不了。”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关切,“忙到现在还没吃午饭,我让人送点你爱吃的上来吧?”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书绾指尖动作微顿,眉峰轻蹙,语气淡去几分冷意:“不用麻烦,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再说。” 话音落又补了句,“倒是他们几个,让老齐多照看些小臣,别让他知道公司的糟心事,好好玩一天。” 三七应声:“知道了姐姐,我会跟老齐说。但饭必须吃,我让人做了清淡的送来,不耽误你做事。”语气带着几分执拗,半分妥协的余地都没有。 书绾抬眸看他,见他眼底满是坚持,终究松了口:“也好,别太繁琐。” 话音刚落,三七就像变魔术似的,端出一份一看便精心备下的便当,还特意配了声“铛铛铛铛!” 书绾先前被那些人扰起的郁气,瞬间被这搞怪的模样打散,笑着打趣:“你这是早等我这句话了吧?” 三七笑着把便当搁在茶几上,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不然哪敢贸然打扰姐姐做事。” 掀开餐盒,清炒时蔬鲜菜、菌菇汤冒着温热气,还有一小碟书绾爱吃的酱肉,摆盘清爽精致,满是用心。 “知道你这会儿没心思吃重油重盐的,特意让厨房做的清淡口,趁热吃点垫垫。” 三七递过筷子,语气软了些,“再忙也得顾着身子,不然等他们回来见你累着,该心疼了。” 书绾接过筷子,望着餐盒里温热的饭菜,心头因董事而起的戾气渐渐消散,唇角漾开浅淡笑意:“倒是亏你想得周全。” 夹起一筷蔬菜入口,清淡鲜香漫开,驱散了不少疲惫。 三七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吃,语气放轻:“姐姐安心吃,外面有我盯着,有动静立刻告诉你。” 未来几日,书绾或是独自坐镇公司主持会议,雷厉风行梳理残局、稳固人心。 或是带着解雨臣一同列席,手把手教他拆解业务、把控决策,既替他镇住场面,也慢慢帮他夯实根基。 终于在书绾、三七与尹南风连日的暗中核查里,还真让书绾揪出了关键猫腻。 几位涉事董事不仅挪用公款、勾结外部资本,竟还私下转移了解家旗下两处隐秘产业的控制权,背后更牵扯着一股意图渗透老九门的不明势力,算盘远不止撼动股权那么简单。 书绾捏着核查报告的指尖泛白,指节绷出冷硬的弧度,眸底寒芒翻涌如冰,语气淬着彻骨的冷意:“难怪敢如此嚣张,原来是有汪家在背后撑腰,还敢打我的主意,真是自寻死路。” 此话一出,黑瞎子脸上的散漫笑意瞬间敛尽,指间转着的黑金短刃寒光乍现,语气添了几分沉凝。 依旧带着几分不羁却藏着锐色:“原来他们早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暗中渗透了……” 一旁的解雨臣抬眸,童声里带着孩童特有的直接,开口便问:“需要除掉他们吗?” 书绾眸底灵光一闪,忽然勾唇笑了,眼底藏着算计的亮:“不,我不光不除掉他们,还要好好盯着他们。” 解雨臣满脸疑惑,眉梢蹙起,张起灵却已沉声开口,言简意赅:“监视。” 书绾眼前一亮,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赞许:“还是小官懂我!” 解雨臣似懂非懂,皱着小眉头:“那这些董事还留着?” “留着当诱饵。”书绾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温和却带着果决。 “他们还有用,等收网时,再一并清算,让他们连同汪家的人,都付出代价。” 张起灵静静立在旁,指尖轻触刀鞘,眸色沉定,显然已认同这布局,只待时机一到,便动手封死汪家所有退路。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解九爷走了。整个解家大院里,说不上少了啥具体东西,可就是透着股空落落的劲儿。 九爷的夫人们早就先走了,如今就剩书绾带着解雨臣,守着这么大的家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俩人无依无靠的,谁见了不眼馋? 刚好赶上黑瞎子跟张起灵外出不在跟前,解家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蠢蠢欲动的,就等着找机会下手。 先是旁支的几个叔伯借着吊唁的由头频频登门,话里话外总绕着家产分配、公司掌权的事,眼神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 见书绾应对得体、滴水不漏,又转而撺掇族里的老人施压,说什么“女人家撑不起门户”“雨臣年纪太小镇不住场”,逼着书绾交出管理权。 暗地里更不老实,有人偷偷截留公司的项目回款,有人散播谣言说书绾挪用家产,甚至有人敢在解雨臣上下学的路上动歪心思,想借此拿捏书绾。 黑瞎子和张起灵离开的这几日,书绾夜夜不敢合眼,只静坐在书桌前,烛火映着她紧绷的侧脸,寸步不离等三七的消息。 门扉轻启,解薇轻步而入,低声禀报:“家主,人都扣住了,三七正在审,明日便能出结果。” 书绾抬眸,眼底沉得无半分波澜,语气冷得像淬了冰:“薇薇,转告三七,他们愿说便说,不愿说也无妨,也让他们别死得太痛快。另外,让解诚守紧小臣那边,半根羽毛都不许掺进去,护好他。”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那张平静的脸上,只剩对生命逝去的麻木,以及对人心贪欲的彻骨厌弃。 “是,小姐。” 解薇应声退下,传完消息便折返,静静守在门外。 长夜漫漫,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唯有风声掠过院角,衬得四下愈发沉肃。 书绾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指尖划过桌面冰凉的砚台,眸底只剩一片冷寂。 窗外月色凄清,映得她周身气场愈发沉冽,那些人觊觎家产、算计幼童的嘴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只剩彻骨的厌弃。 她静坐至天微亮,眼底布满红血丝,却毫无倦意。 清晨的解家大院里,解雨臣依旧按往常节奏练功、吊嗓、进食,只是身侧始终跟着贴身下人与丫鬟,寸步不离护着他,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餐厅内,书绾正慢条斯理地用餐,三七推门而入,静静立在一旁,神色沉肃,未发一言。 书绾抬眸瞥他一眼,筷子未停,语气平淡得似全然未挂怀昨夜之事:“三七吃过了吗?累了就先去歇会儿,事不急。”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三七顺势在书绾身旁落座,咬了两口她递来的豆沙包,腮帮子鼓鼓地嘟囔:“昨儿审出结果了。” 餐厅里的下人都是书绾千挑万选的亲信,跟着她和雨臣多年,靠谱得很,此刻即便听到这些话,也只低头各司其职,半分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书绾夹菜的手没停,语气淡然:“谁?” “解梁山父子挑的头,解明他们几个就站在旁边看着,没伸手。”三七咽下包子,神色沉了沉,“就是……” “解封那边没动静?”书绾打断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上次九爷葬礼上,就属他们几家闹得最欢,这么大的事,他一个管情报的,没道理不知道。” 三七的头垂得更低,指尖攥紧了衣角,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书绾心里有了数。 解封他们几个,都是当年她从孤儿院里救出来的,手把手教本事、给他们安身立命的去处,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书绾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波澜,只剩几分无奈:“你不会是想说,他也背叛我了吧?” 她指尖摩挲着瓷碗边缘,眸底平静无波。 她从来不是什么天真单纯的童话公主,在这人心叵测的宅门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背叛这种事,她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姐姐,解封确实反水了,人已经审透了。”三七的声音压得更低,指尖还攥着包子。 书绾舀了一勺青菜粥送入口中,米粥绵密温润,味道确实合口,她慢条斯理地咽下去,才淡淡开口:“谁有这么大能耐,能挖走我的人?” 见她脸上既无怒意也无难过,三七悬着的心落了大半,如实禀报:“是李家家主。” “噗——”书绾刚含进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手里的白瓷勺“当啷”一声磕在碗沿。 她脸上的淡然瞬间碎了,眼底满是错愕,声音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尖细:“你说什么?他被谁收买了?李家?”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三七望着她骤然变了的神色,眼底满是担忧。 “问题大了去了。”书绾放下勺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嗤笑,“说句不好听的,李家那群就是扶不上墙的废物。真要是有收买解封的本事,九门会长的位置哪轮得到张日山?他根本没那个脑子和魄力。” 她的话掷地有声,脸上全然是不信的模样。三七本就事事以她的判断为准,此刻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慌了神,甚至怀疑自己审错了:“那我现在就再去审一遍,肯定问出个准信!” 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书绾一把拉住,硬生生拽回座位。 “急什么?”书绾重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不用你单独去,咱们一起去,我倒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音落,她又往三七碗里夹了个包子,语气软了些,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嘱咐:“先好好吃饭饭,什么事都比不上身体重要,别到时候事没办成,倒先饿出病来。” 三七被书绾拽回座位,看着她重新拿起勺子舀粥,脸上满是困惑,却还是听话地接过她递来的油条,小口咬着:“姐姐,你是觉得……李家背后还有人?” 书绾咽下嘴里的粥,眼神沉了沉:“不是觉得,是肯定。” 她指尖轻轻敲着碗沿,“李家那点能耐,撑死了也就敢在暗地里搞点小动作,哪有本事策反解封——他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最清楚背叛我的下场。” 说到这儿,她忽然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冷锐:“能让他铤而走险,还敢借李家的名头行事,背后的人,恐怕还是冲着解家、冲着九门来的。” 她三两口吃完剩下的早餐,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起身时周身已恢复了惯有的冷沉气场。 “走吧,去会会咱们这位‘反水’的亲信,看看他到底收了别人多少好处,连命都不要了。” 解家的产业纵使早已洗白,可底下沾过的腥气、趟过的浑水,哪是那么容易抹净的? 巨大的利益面前,总有人敢铤而走险,是以解家的地牢修得格外扎实。 石壁厚重,铁栏冰冷,墙角隐约残留的暗色痕迹,一看就曾关押过不少人。 书绾斜倚在椅上,二郎腿轻轻搭着,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扶手,面无表情地睨着对面被铁链缚住的解封。 “解封,说说吧。”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到底是谁,能让你背叛我这个当年救了你身家性命的人?” 解封艰难地抬起头,额前碎发被冷汗濡湿,眼底满是扭曲的恨意,他嗤笑一声,声音嘶哑:“你确定……不是你害了我们全家?” 书绾抬手,淡淡地制止了他的话头。可这动作在解封看来,却成了被戳中痛处的窘迫,他突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别忙着笑。” 书绾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几分冷厉,“在解薇他们几个到这儿之前,你不能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要是敢自杀,那便是坐实了想离间我和他们的心思,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说着,她回头看向身侧的三七,指令清晰:“三七,把另外几个一起带过来,我要在解封面前,把话说清楚。” 转回头时,她的目光落在解封脸上,带着几分决绝的冷:“我一向信奉一个道理——长嘴就是用来说话的。 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了你家,让你落得如今这般境地,那我就叫来所有人当见证,一起听你说。等听完了,你想怎么死,都随你。” 解家地牢坐落于宅院中枢,石壁构筑的通路四通八达,解薇几人转瞬便至,脚步声在空旷廊道里敲出沉笃回响,打破了周遭的死寂。 刚站定,不远处的阴影里忽然掠过一丝极轻的动静。书绾眸色骤沉,冷冽的声音如淬冰般穿透地牢的阴寒:“是谁!出来!” 黑暗中缓缓勾勒出纤细轮廓,一身青衣的解雨臣从阴影里走出,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脸上不见半分孩童该有的怯懦,只轻声唤道:“是我,姑姑。” 书绾眉峰微蹙,语气里漾开不易察觉的轻柔:“小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三七,带小臣回去。” 她比谁都清楚地牢的血腥阴暗,自始至终不愿让这孩子沾染半分浊污。 解雨臣却轻轻摇头,目光掠过被铁链缚住的解封,又落回书绾身上,声音虽稚嫩却异常坚定:“我听见动静,放心不下姑姑。而且,这事关乎解家,我不能一直躲在后面。” 书绾望着他眼底的执拗,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沉默片刻,她终究松了口,语气却依旧带着严切叮嘱:“既然来了,就站在我身后,不许往前凑,也不许乱看。” 解雨臣乖巧颔首,轻步走到她身后站定,小小的身影绷得笔直。 即便瞥见铁链缠身的解封与地牢的阴森可怖,也只是抿了抿唇,未曾露出半分惧色。 书绾收回目光,转向解薇几人,声音重新沉冷如铁:“你们都在这儿,正好。解封说,是我害了他全家,让他落得这般境地。 今天咱们就把话说开——你们都是当年我从水火里救出来的,谁也别藏着掖着,有疑问、有怨气,尽管说。” 她抬手示意三七松开解明解封的嘴,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两人:“现在,你可以说了。把你所谓的‘被害’,一字一句说清楚,让所有人都听听,我解书绾到底怎么对不起你。还有解明,你又为何要背叛?” 解雨臣站在身后,小手悄悄攥紧了衣角。 他从未察觉,平日里常伴左右的解明竟会背叛,可这份错愕并未动摇半分信任——他始终坚信,姑姑绝不会做错。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书绾望着几人脸上焦急却未置一词的模样,心底了然——他们既信任相伴多年的解明,更未曾动摇对自己的笃定。 她缓了缓语气,沉声道:“我很感谢你们没有贸然质疑我,所以今天,我就把解明背叛的证据,摆到明面上。” 说罢,她抬手挥了挥。一旁的三七立刻端着一杯雪白的牛奶上前,在众人眼前缓缓转了一圈,杯壁澄澈,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杯牛奶,被人下了剧毒,是那种入口即毙、无药可解的烈性毒。”书绾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想必有人会想,会不会是我自导自演,撒毒嫁祸解明?” 她目光扫过解明骤然发白的脸,继续道:“在小臣身边伺候的人都清楚,我每晚都会嘱咐他睡前喝一杯温牛奶,这是多年不变的规矩。 可昨天,偏偏是一直守在小臣身边、负责送牛奶的解诚,在送奶前突然说身子不适,临时把差事托付给了恰好路过的解明。” 书绾指尖轻点桌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解诚身体向来硬朗,怎么就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不舒服’?而解明,又怎么就那么‘凑巧’,刚好出现在那里,接手了送牛奶的活?” 解明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我……我只是恰巧路过,解诚说身子不适,我才帮忙代劳,根本不知道牛奶里有毒!” “不知道?”书绾冷笑一声,指尖一弹,一枚小巧的银簪径直飞向那杯牛奶。 银簪入水的刹那,原本澄澈的奶液骤然泛起一层乌黑色,簪身更是瞬间被腐蚀出细密的黑斑,触目惊心。 “这是‘牵机引’,见银即黑,入口封喉。”她目光如炬,死死锁住解明,语气带着彻骨的嘲讽,“你会‘恰巧’接手一杯藏着这种烈性毒药的牛奶?” 书绾抬手示意,三七立刻上前,将一个油纸小包和一封封缄的书信狠狠掷在解明面前: “这是从你房中搜出的余毒,还有你与李家的通信——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毒死小公子,李家便赠你万两黄金,还保你脱离解家另立门户。” 解明死死盯着那封署名清晰的书信,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没了半分辩解的底气,只是拼命磕头,额头撞得地面咚咚作响: “家主饶命!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黄金冲昏了头,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小公子的!求你看在我伺候解家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 书绾身后的解雨臣攥紧了小手,指节泛白,眼底满是失望——他一直觉得解明温和可靠,却从未想过,对方竟会为了钱财,对自己下此毒手。 书绾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求饶的解明,眸底没有半分怜悯:“伺候解家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可你偏偏要动我护着的人。” 她声音冷得彻骨,“牵机引是你买的,毒是你想下的,既然敢做,就该想到后果。” 说罢,书绾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落在解雨臣攥紧的小手上,语气瞬间柔和下来。 她伸手将孩子抱到身边,轻轻牵着他的手,温声叮嘱:“乖,松开些,小心手疼。” 安抚好解雨臣,书绾转头看向站在解封、解明二人身后的解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解云,说说吧,你又是为何?” 解云抬眼瞪着书绾,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我没有背叛,我只是想杀你!” 解雨臣闻言,立刻从书绾身边站起,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挡在她身前,死死拦住解云那淬毒般的目光,生怕她会对姑姑不利。 书绾闻言,忽然低笑出声,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只裹着几分凉薄的戏谑。 “杀我?我倒想不起来,何时招惹过你。咱俩统共没见过三面,你这份恨,来得未免太蹊跷。” 解云被解雨臣护在书绾身前的模样刺激得彻底失控,嘶吼着挣动铁链,铁锁摩擦石壁发出刺耳声响,声音尖利得穿透地牢的阴寒:“少爷!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 她双目猩红,死死盯着解雨臣,字字淬毒,“她根本就不是九爷的女儿!就是趁你年幼无知,哄骗你认她当姑姑, 实则是想侵占解家的家产!等她日后生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家就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这番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死寂的地牢里,让空气都凝了几分。 书绾却依旧平静,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解雨臣的后背,指尖带着安抚的暖意,示意他别怕。 孩子虽年幼,却依旧稳稳站在她身前,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转头看向解云,声音虽稚嫩却异常笃定:“我相信姑姑!她不会骗我,也不会抢解家的东西!” 书绾望着解雨臣坚定的侧脸,眸底掠过一丝柔软,随即转头看向状若疯癫的解云,语气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编故事也要编得像样些。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离间?” 她嗤笑一声,字字清晰,“当年我认祖归宗,写进解家族谱,接任家主之位时,我父亲可还活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那个时候怎么不敢去问老爷子半句?现在倒好意思跳出来造谣生事?” 书绾被这番话堵得脸色铁青,却依旧不肯罢休,嘶吼道:“那又如何?九爷定是被你蒙骗了!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凭什么占着解家的一切?我哥哥当年为了解家出生入死,到最后却落得尸骨无存,而你却坐享其成,这公平吗?” “公平?”书绾挑眉,语气里的凉薄更甚,“你哥哥是为解家殉职,我感念他的功劳,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和你家人,每月的抚恤金从未断过,你母亲的病也是我请遍名医诊治。 你所谓的不公平,不过是你自己的贪念作祟,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你好罢了。” 书绾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 解雨臣立刻察觉到她的不适,小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顺着脊背慢慢拍打,声音软糯却异常坚定:“姑姑别气,不值得为坏人动怒。” 他转头看向解云,小小的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温和,凝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厉:“你哥哥为解家牺牲,是他的荣耀,姑姑待你们恩重如山,你却恩将仇报、颠倒黑白,你才是最自私不公的人!” 书绾顺着孩子的力道深呼吸了几下,胸口的郁气散了大半。 她抬手按住解雨臣的肩,示意他退到自己身后,眸底的怒意彻底沉淀为彻骨的寒:“你哥哥若泉下有知,怕是也会为你这般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模样感到羞耻。” 解雨臣怕解云再说出疯言疯语气到书绾,转头对解封沉声道:“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把那杯‘牵机引’送给她。” 解封浑身一震,抬头看向书绾,见她眼底无半分异议,便咬牙应声:“是!” 铁链拖拽着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解云见状疯了般嘶吼咒骂,却被解封强行按住,那杯泛着乌光的牛奶终是被灌了下去。 片刻后,凄厉的哀嚎渐渐平息,地牢重归死寂。 书绾弯腰抱起解雨臣,指尖温柔地拭去他脸颊沾着的一点灰尘,语气软得不像话:“吓坏了吧?姑姑带你上去吃些点心,压压惊。” 解雨臣搂着她的脖颈,将小脸埋在她肩头,闷闷地说:“我没吓坏,只要能保护姑姑就好。” 书绾心口一热,抱着他转身走向地牢出口。阳光穿透阴暗的廊道,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将所有血腥与阴谋都隔绝在身后。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从地牢出来,书绾只觉浑身倦怠,心口像是压着块沉石。 一个贪财忘义,一个偏执疯魔,倒不如是被李家人、解家旁支策反的纯粹谋夺家产。 至少是正常人的算计,而非这般扭曲的闹剧,耗得她心力俱疲。 许是地牢阴寒侵体,又或是连日操劳动了气,第二日清晨,书绾刚起身便觉头晕目眩,胸口闷得发慌,连抬手的力气都弱了几分。 解薇见状慌了神,当即策马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 大夫搭脉问诊半晌,眉头紧锁着嘱咐:“家主是忧思过度、风寒入体,兼之气血郁结,需好生静养,切不可再动怒劳神,否则恐伤根本。” 这话一字不落地落进解雨臣耳里,他小脸绷得紧紧的,眼底满是担忧。 自那以后,解雨臣便成了书绾的“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书绾在榻上静养,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床边,要么乖乖读账本帮她分担,要么就安静地削苹果,将果肉切成小块递到她嘴边; 书绾起身走动,他便立刻上前搀扶,生怕她摔着碰着; 连书绾与解薇商议事务,他也守在一旁,竖着耳朵听,时不时还会理直气壮地插一句:“姑姑还没好,这事以后再说。” 看着孩子那副紧张兮兮、生怕自己再受半点委屈的模样,书绾心头的疲惫渐渐消散,只剩一片柔软。 她捏了捏解雨臣的小脸,轻笑:“小管家公,你姑姑我没那么娇气。” 解雨臣却认真地摇头,把她的手按回被里:“大夫说要静养,姑姑不许乱动。” 说着,他把刚温好的汤药递过来,眼神执拗,“喝完药,姑姑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书绾望着他递来的青瓷药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孩子较真的眉眼,心头一暖,顺从地抬手接过。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带着草木的清苦,她却没像往常那般蹙眉。 只因解雨臣早已备好一颗蜜饯,在她喝完药的瞬间便塞进她嘴里,甜意瞬间冲淡了苦味。 “这样就不苦了。”解雨臣拍了拍手,小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又连忙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书绾的嘴角。 “姑姑乖乖躺着,我去让厨房炖你爱吃的冰糖雪梨。” 他刚转身要走,却被书绾轻轻拉住了手腕。她指尖带着病后的微凉,眼神温柔却带着几分认真:“小臣,姑姑有话跟你说。” 解雨臣立刻停下脚步,乖乖坐回床边,仰着小脸听她说话。 “背后的人还没揪出来,解家离不开姑姑。” 书绾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放得很轻,“但姑姑向你保证,会好好养病,以后再也不轻易动气,不让你担心了。” 解雨臣闻言,立刻伸出小手抱住她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她的手边:“姑姑不用急,有我呢。” 他顿了顿,小大人似的补充,“我已经让解诚盯着那边的动静了,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姑姑只要好好休息,等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对付他们。” 书绾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中百感交集。 这孩子明明还那么小,却早已懂得为她分忧,这份依赖与守护,成了她对抗一切风雨的底气。 她轻轻回握住他的小手,低声应道:“好,听我们小臣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药香混合着即将炖好的雪梨甜香,弥漫在房间里,暂时驱散了那些阴诡算计,只剩片刻难得的安宁。 地牢的阴寒比白日更甚,石阶凝着薄薄湿露,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在昏暗廊道里低声呜咽。 解雨臣小小的身影踽踽前行,手中灯笼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却没让他露出半分怯色。 姑姑护了他这么久,现在该换他替姑姑多留心。 他记得姑姑在地牢里的疲惫,记得解明的贪念、解云的疯癫,更记得大夫“不可再动怒劳神”的叮嘱。 他想再看看这两个害姑姑病倒的人,确认是否还有遗漏的阴谋。 地牢深处,解明被铁链缚在石壁上,形容枯槁。 见有人来,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待看清是解雨臣,又瞬间黯淡下去,只剩麻木的颓丧。 解雨臣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将灯笼举得高高的,照亮对方狼狈的模样,稚嫩的声音却异常冷静:“你跟李家合作,到底只是为了钱,还是别的什么?” 解明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一个孩子会问出这样的话,半晌才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小少爷,何必多问?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解雨臣眉头蹙起,眼底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执拗。 “姑姑因为你们病倒了,背后的人不揪出来,还会有人害姑姑、害解家。你若说实话,我可以求姑姑,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此话一出,解明猛地愣住了,沉默了许久,久到解雨臣都以为他不愿交代,他才沙哑地挤出一句:“她…病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浑浊的眼睛里竟泛起一丝微弱的光亮,死死盯着解雨臣:“她……真的病了?” 解雨臣抿了抿唇,想起姑姑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眼底掠过一丝怒意,却还是如实回复:“大夫说是忧思过度、风寒入体,要好好静养,不能再动气劳神。” 解明的肩膀猛地垮了下去,头无力地垂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竟像是在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底的麻木被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我……我不是故意要气她的。”解明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苦涩,“我明明那么爱她,我怎么…怎么忍心…” 解雨臣猛地瞪大了眼睛,握着灯笼的手微微一紧,显然没料到会从解明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爱?”他稚嫩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困惑,“你若爱姑姑,为何要背叛她?为何要帮着外人害她?” 解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滑落,在枯槁的脸上冲出两道肮脏的痕迹: “我……我从刚认识她就喜欢她。她救我于水火,教我读书识字,把我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变成解家能独当一面的管事。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站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他的声音像是积压了多年的心事终于破土而出,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可她眼里从来都只有解家,只有你这个小少爷,还有那个该死的黑瞎子! 我看着她为了解家殚精竭虑,看着她对所有人都温和,却唯独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 后来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把你杀了,他们就能帮我彻底掌控解家,到时候,她就不得不依赖我,不得不看见我……” 解明越说越激动,铁链摩擦石壁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突然话锋一转,死死指着解雨臣身后的解斐,嘶吼道: “我不就是最后失败了吗?我认!可小少爷,你不会以为就我一个人僭越你姑姑吧?他!解斐!可跟我的心思一模一样!” 他的眼底翻涌着癫狂的嫉妒,唾沫星子混着泪水飞溅:“凭什么?!为什么解书绾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 我们都是她捡回来的孤儿,我为解家出生入死,他不过是嘴甜会讨巧,凭什么能得到她另眼相看?凭什么?!”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解明的嘶吼像淬毒的尖刀,猛地刺破地牢的死寂。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指向解雨臣身后的解斐,眼底翻涌着癫狂的嫉妒,唾沫星子混着泪水飞溅,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几乎要冲破束缚。 解斐猛地僵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解雨臣骤然投来的锐利目光。 他嘴唇哆嗦着,平日里沉稳可靠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被戳破心事的慌乱,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解雨臣握着灯笼的手紧得发白,指节泛白,小小的身躯绷成一张弓。 他转头看向解斐,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解斐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解斐的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沙哑的回应:“我……我没有的,小少爷,也从未想过觊觎家主……” “没有?”解明冷笑一声,笑声凄厉如鬼哭,在阴暗的地牢里盘旋回荡,“你敢说你对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你敢说你没在她书房外徘徊到深夜?你敢说你没偷偷藏过她换下的发簪? 解斐,你比我更虚伪!打着忠心耿耿的幌子,暗地里跟我做着一样的梦,却因为她对你多了几分信任,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些话像重锤般砸在解斐心上,他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痛苦与挣扎,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我跟你不一样!我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我只是……只是想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就好……” “看着她?”解明嘶吼着打断他,脖颈青筋暴起,“你跟我一样,都想取代她身边的人!都想让她眼里只有自己!只不过我赌输了,而你还藏在暗处,等着捡现成的便宜!” 解雨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他终于明白,姑姑面对的从来都不只是外部的阴谋算计,还有身边人因爱生痴、因妒生魔的暗箭。 这些藏在“忠心”外衣下的执念,比明面上的敌人更让人心寒。 他转头看向状若疯癫的解明,声音冷得像地牢的石壁:“就算你有再多理由,也不能成为伤害我、背叛姑姑的借口。你所谓的‘爱’,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欲罢了。” 话音刚落,解月快步走来,脸上带着难掩的惊愕:“查出来了,少爷。李家家主本以为只是联手杀了家主瓜分解家,没想到解明早在李家安插了人手,暗中给李家家主下毒,计划等一个月后对方毒发身亡,再趁机扶自己上位。” 解月说着都觉得荒谬——先是解云因嫉妒给家主下毒,后是解明因贪念与嫉妒勾结外人想除掉少爷。 她实在不懂这些“感情脑”的逻辑,此刻却真切体会到了家主平日的不易与难受。 解雨臣心里更是腹诽不已:他跟姑姑为了守住解家财产,里三层外三层派人看守,忙得焦头烂额,结果闹了半天,全是恋爱脑搞出来的爱而不得的闹剧。 真真是晦气!解家的财产不够诱人吗?天天盯着人不放,怕不是有病,怎么不去治治? 他实在不愿再待在这令人窒息的地牢,生怕自己也被这些人气出病来。 走之前,解雨臣看向解斐和守门的几人,语气严肃:“这件事不用告诉姑姑,省得她又为这些破事难受。” 说完,他不再理会解明的嘶吼与咒骂,转身就走。 灯笼的光晕在昏暗的廊道里摇曳,照亮了他坚定的背影,也将身后的阴诡与疯狂彻底隔绝。 解雨臣刚走,解斐便骤然褪去了方才的慌乱,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他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寒光闪闪的刀刃在昏暗的地牢里映出冷冽的光。 他缓步走向解明,蹲下身,用匕首先拍了拍他的脸,接着在解明白花花的皮肤上轻轻划动,红色的血线一点点浮现,像诡异的咒纹。 解斐看着这些纹路,脸上露出病态的愉悦,轻声笑道:“谁跟你一样?我这辈子,就算家主不爱我,也绝不会背叛她。” “家主让你负责情报,是何等信任?可你呢?你居然让她失望,让她病倒,你真的是该死呢。”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眼看着解明要挣扎喊叫,解斐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匀称的手指贴近殷红的唇,一双狐狸眼里满是玩味的笑意,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不远处,刚护送解雨臣回来的解薇,还有一直守在一旁的解月,看着解斐的疯癫模样,眼皮都没眨一下。 毕竟解斐这人,在家主面前是一副柔弱顽强的小白花模样,背地里却是朵淬了毒的食人花,这副两面三刀的样子,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直到解明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解斐才握着匕首,猛地扎进对方体内,还缓缓转了个圈。 他俯身凑到解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藏在心底的秘密: “你最好祈祷那人回来不会听到你说的话。蠢货,如果将来那人因为你的这些话而对家主起疑心,我就把你挖出来鞭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口中的“那人”,自然是黑瞎子。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黑瞎子与张起灵,在得知书绾病倒的消息后,早已抛下手头的事,正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解雨臣从地牢出来,脚步未歇便直奔书绾的房间。 推开门,只见她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宇间凝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连呼吸都带着病后的轻浅,像株被霜打过的寒梅,透着易碎的脆弱。 听到脚步声,书绾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他紧绷的小脸上,指尖轻轻揉了揉他蹙起的眉头。 语气带着几分打趣的柔缓:“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少爷气鼓鼓的?” 解雨臣攥着她微凉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将地牢里的阴诡与癫狂强压心底,只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的姑姑,我就是在想解家产业的些琐事,有点头疼而已。” 他怎敢说出那荒诞的闹剧?姑姑还在养病,那些因爱生魔的腌臜事,只会惹她动气劳神。这些风雨,他来扛就好。 书绾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却没有点破。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柔得能化开寒冰:“傻孩子,那些琐事有姑姑在,还有解薇她们帮衬,不用你小小年纪瞎操心。” 她拉着解雨臣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温声道:“你呀,只要好好长大,平平安安的,就是姑姑最大的心愿了。” 解雨臣仰头望着她苍白却温柔的脸,心里愈发坚定——一定要尽快扫清那些藏在暗处的隐患,让姑姑能安心养病,再也不用为这些事烦心。 他重重地点点头,将脸埋进书绾的怀里,闷闷地蹭了蹭:“姑姑也要快点好起来。” 书绾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柔软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两人身上织就一层暖融融的光晕,暂时冲淡了那些潜藏的风雨与阴霾,只剩这一刻难得的安宁。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下午,本该来向书绾汇报情况的解兴刚到院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解雨臣拦了下来。“姑姑还在静养,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晚点我替你转达。” 孩子语气坚定,眉眼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解兴见状,便将资料交给了他,转身暂退。 傍晚时分,书绾走进餐厅,看到桌旁候着的人时不由得愣了愣。刑讯室那帮人向来喜暗畏光,一个个跟见不得太阳似的。 若不是这次的事,解斐他们怕是能在里面待一辈子。她笑着招手:“解柯?你们怎么在这?快坐下,一起吃点。” “不了家主,属下已经吃过了。”解柯微微躬身,将一份厚厚的资料递上前,“属下是来送资料的,亲手交到您手里便走。” 他心中始终感念书绾的知遇之恩——当年若不是她在他落魄时伸手相助,还托黑爷教他身手,他如今指不定流落何方。 “啊呀,又来这套‘您’啊‘属下’的。”书绾无奈摇摇头,“算了,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记得跟他们说说还有你自己,多出来晒晒太阳,别总闷在屋子里。行了,我不留你,快回去吧。” 解柯应声,又对着解雨臣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 书绾本想拿起资料边吃边看,手腕却被解雨臣轻轻按住。“姑姑,吃完饭再看,对胃不好。”孩子眼神执拗,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好好好,听我们小臣的。”书绾失笑,将资料往旁边一放,端起碗吃了起来。 解雨臣吃得不多,早早放下碗筷拿起资料翻阅。他看得仔细,指尖划过纸面时微微用力,片刻后便将资料递还给书绾。 书绾接过翻了几页,抬眼问道:“小臣发现什么了吗?”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资料上罗列的名字——全是些觊觎解家财产的解家旁支,一个个都是为了利益动手脚的“正常人”。 压在心头的大石头骤然落地,书绾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总算不是那些因爱生魔的疯子了!看着这一堆为财产铤而走险的族人,她反倒觉得莫名舒心——自己为守护解家产业和解雨臣安全所做的种种部署,终究是没有白费。 坐在一旁的三七见状,忍不住悄悄打量书绾。 本该动怒的事,姐姐她却不怒反笑,难不成是被之前的闹剧气糊涂了?它是不是该回识海看一下书绾的精神数据了? 书绾合起资料,眼底闪过一丝冷冽,转头对解薇吩咐:“薇薇,安排一下。他们给别人下的药,原样给他们送回去。还有这几个想制造车祸的,也给他们‘安排’上,别撞死了——毕竟是法治社会,意思意思就行。”她眨了眨眼,看向解薇,“明白我的意思吗?” 解薇心念一转,立刻会意——不能死,又要“意思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们落个残疾,或是变成生不如死的活死人。 她也眨了眨眼,笑着应道:“当家的,这个我懂。” 书绾满意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哦对了,还有这几个想散播谣言的。把他们家那些情妇、情夫的证据都整理好,直接送上门去,他爹他妈也别落下——呵,这一家子,可真是够乱的。” 果然环境造就人,家里乱成这副模样,也难怪他们只能靠散播谣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找存在感。 书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的寒意渐渐褪去,只剩下对这些跳梁小丑的不屑。 书绾指尖轻轻敲了敲资料边缘,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决断:“至于剩下的人,既是勾结霍家的同党,便和解明一起留着,等过几日九门会议上,再一并处置,也好杀一儆百。” 话音刚落,手边便多了一碗温热的鸡汤燕窝,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碗沿的纹路。书绾抬眼,见解雨臣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细致的关切,显然是怕她光顾着琢磨正事,忘了趁热进补。 桌上还摆着两碗银耳枸杞,一碗静静放在解雨臣面前,另一碗早已被三七端在手里,他靠着椅背悠哉悠哉地喝着,眉眼间满是事不关己的惬意。 书绾笑着接过燕窝,指尖轻轻蹭了蹭孩子软乎乎的脸颊,语气瞬间软了几分:“谢谢我们家小花,想得真周到。” 她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汤汁,醇厚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底,驱散了些许疲惫,话锋一转,又利落落回正事上。 “对了,李家那位身边,咱们安插的人还在吗?若是在,让他直接动手就行。反正李家这群人怎么着都烦人,换个新人上位,倒还能添点新鲜感,省得总在眼前晃悠碍眼。” 她语气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可眼底转瞬掠过的冷光却藏不住。 对这些觊觎解家产业、屡次生事的跳梁小丑,她从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三七这边刚喝完大半碗银耳枸杞,闻言慢悠悠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缓缓点头应声:“人还在,藏得严实,没被发现。我等下就去传消息,保证办得干净利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处理完所有琐事,书绾长长舒了一口气,肩头的紧绷悄然卸下,眉宇间的倦意也淡了几分。 她带着解雨臣与三七,三人沿着庭院小径缓缓散步,晚风裹挟着草木的清润扑面而来,吹散了连日来的沉闷。 走得乏了,书绾便在廊下的靠椅上坐下,指尖轻轻搭在扶手上,感受着晚风拂过面颊的微凉。“唉~真好。” 她语气轻快了些,眼底漾起一丝难得的松弛,“这个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多,总算不用再应付那些疯疯癫癫的闹剧了。”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的舒展藏不住,只觉得浑身都轻快了不少:“希望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睡饱了,身体也能快点舒坦起来。” 夕阳渐渐沉落,暖黄的余晖漫过庭院,落在她脸上,冲淡了往日眉宇间的锐利,只剩片刻卸下所有防备的柔和。 连日来的忧思与疲惫,似乎都随着那声轻叹散了大半,心头只剩对一夜安稳好眠的期许。 解雨臣坐在她身侧,看着她难得舒展的眉眼,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轻声应道:“姑姑肯定能睡个好觉的,我守着你。” 说着,他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手轻轻攥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像是在给她无声的慰藉与安心。 三七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见她难得有这般松弛的模样,也跟着放轻了所有动作,半句公事都未曾提及。 他就那样静静陪着,目光落在庭院深处的夜色里,只愿这份难得的清静,能多留片刻。 晚风轻轻摇曳着枝桠,蝉鸣渐歇,月色慢慢爬上墙头,洒下一片清辉,将三人的身影拉得悠长,满院都是岁月静好的温柔。 月色渐浓,清辉如水般漫过庭院的每一个角落,晚风裹着草木的清香,愈发轻柔。 书绾靠在椅上,望着墙头的月色出了会儿神,连日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解雨臣察觉到她的倦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放得极轻:“姑姑,我们回房休息吧,风凉了。” 书绾点点头,借着孩子的搀扶慢慢起身,脚步带着几分病后的慵懒。三七见状起身跟上,不远不近地护在身后,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回到房间,解雨臣熟练地替书绾铺好被褥,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叮嘱:“姑姑喝完水再睡,我守着你,你有事叫我就行。” 书绾笑着应下,喝了口水便躺进被褥里。解雨臣替她掖好被角,又静静坐在床边看了片刻,见她呼吸渐渐平稳,才轻手轻脚地退到床的另一边,蹑手蹑脚地睡在旁边。 等解雨臣彻底熟睡之后,书绾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睡得攒成一个小圆球的解雨臣身上,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她悄悄翻身,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搂进自己怀里,或许是动作幅度稍大,解雨臣眉峰动了动,有了苏醒的迹象。 书绾立刻放缓动作,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哼起了幼时哄他入睡的歌谣,温柔的调子在静谧的房间里流淌,没多久,解雨臣便又沉沉睡去,小脑袋还往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书绾低头看着怀中人熟睡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小脸软乎乎的,褪去了白日里的沉稳,只剩孩童的娇憨。 她心头一暖,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顶,心里默默想着:这世上风雨万千,我拼尽全力守住解家,守住这份家业,从来都不是为了那些冰冷的财富与权力。 不过是为了护你一世安稳,让你能永远这般无忧无虑地睡着,不用早早扛起不属于你的重担。 只愿岁月温柔,让我们小花岁岁平安,再无纷扰。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章 月光透过窗纱,温柔地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彼此均匀的呼吸声,满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两声极轻的脚步声,落地无声,却精准地钻进了三七的耳中。 他猛地抬眼,身形如鬼魅般掠至院门口,看清来人时,周身的戒备才缓缓卸下,低声唤道:“老齐,张哥。” 月光如练,洒在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上。黑瞎子依旧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墨镜,嘴角勾着惯有的散漫笑意,脚步却放得极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显然是怕惊扰了院内的静谧。 他身边的张起灵一身黑衣,身形挺拔如松,面色沉静得像一潭深水,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目光飞快地扫过庭院的每一处,最终牢牢锁在书绾的房间方向,不肯移开半分。 “人睡了?”黑瞎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试探,尾音却悄悄沉了沉。 三七点头,语气轻得像一缕风:“姐姐刚睡下,睡得很沉,小花在旁边陪着呢。” 张起灵闻言,脚步骤然顿住,再没往前迈过半步,只是静静立在院门口,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周身的气息沉静而专注,像是在用沉默的坚守,护着房内这份难得的安稳。 黑瞎子挑了挑眉,也收了往日的跳脱,慵懒地靠在院墙上,指尖轻轻点着粗糙的墙面,一时没再说话。 片刻后,他熟练地摸出烟点燃,指尖的火光在朦胧月色里明灭一瞬,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 白色的烟雾在微凉的晚风里悄然散开,没留下半点痕迹。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刻意伪装的随意,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关切:“你跟我说的时候,事情正乱着。解家这些糟心事,没让她受委屈吧?” 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书绾的房间,墨镜后的眼底满是难得的认真。 毕竟是放在心尖上疼惜的人,哪怕知道有三七和解雨臣守着,一路赶来还是忍不住悬着心,就怕她向来硬撑,不肯示弱,硬生生把自己累垮。 张起灵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依旧焦着在那扇门上,周身的气息又沉了几分,无声的担忧比任何话语都更真切。 三七看了两人一眼,轻声回应:“姐姐前几日忧思过度,又染了风寒,硬是病倒了。大夫反复叮嘱要静养,不过今天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她精神好了不少,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黑瞎子“嗯”了一声,指尖捻着烟蒂轻轻转动,没再追问,只是烟圈吐得越来越慢,显然还在琢磨着书绾的身体。 庭院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晚风拂过枝叶的轻响,还有烟丝燃烧的细微滋滋声。 三人各站一隅,静静守在院外,用各自的方式,守护着房间里那份来之不易的安稳与静谧。 天刚蒙蒙亮,晨曦就像揉碎的金箔,顺着窗纱的缝隙溜进房间,轻轻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书绾先醒了,怀里的解雨臣还睡得沉,小脑袋埋在她颈窝,呼吸温热又均匀。她没敢动,只是低头看着怀中小小的身影,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发顶,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清晨的静谧。书绾小心地挪开解雨臣的手,轻手轻脚地起身,替他掖好被角,才转身走向窗边。刚掀开一点窗纱,视线就撞进了庭院里的三道身影。 黑瞎子靠着院墙,不知何时醒了,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摘的狗尾巴草,晨光落在他脸上,冲淡了几分往日的散漫。张起灵依旧站在院门口,身姿挺拔如旧,只是目光比夜里柔和了些,正望着她的窗户方向,像是早已察觉她醒了。三七则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个刚热好的馒头,动作轻缓地吃着,没发出半点声响。 四目相对的瞬间,黑瞎子率先笑了,抬手冲她挥了挥,嘴型无声地说着“醒了?”。张起灵也微微颔首,眼底的沉静里,悄悄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书绾失笑,轻轻推开房门,清晨的微风带着草木的清新涌进来,拂去了最后一丝倦意。“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休息?”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轻哑,却透着难得的松弛。 黑瞎子直起身,脚步轻快地走过来,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跳脱,却刻意放低了音量:“怕扰了我们解大当家的好觉啊,毕竟某人可是熬坏了身子,得好好养着。”说着,他还故意朝房间里瞥了一眼,见解雨臣还在睡,才压低了声音,“怎么样,身子好些了?” 张起灵也跟着走近,目光落在书绾苍白的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说话,却递过来一个温热的保温杯,杯身还带着暖意。 书绾接过杯子,打开一看,是温好的红枣姜茶,暖意瞬间从指尖传到心底。她抿了一口,笑着点头:“好多了,昨天把事情都处理完,睡了个安稳觉,舒服多了。” 三七也走了过来,轻声道:“姐姐,厨房炖了粥,等小花醒了,咱们就开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书绾应了声好,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回头一看,解雨臣正揉着眼睛坐起来,小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看见门外的黑瞎子和张起灵,眼睛瞬间亮了:“师傅,张哥!” 黑瞎子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冲他招招手:“哟,我们小花醒啦?快起来吃饭,师傅给你带了好吃的。” 张起灵也看向解雨臣,眼神柔和了几分,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书绾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嘴角忍不住上扬。晨光正好,微风不燥,牵挂的人都在身边,连日来的风雨与疲惫,仿佛都在这清晨的暖意里烟消云散。 她知道,接下来还有九门会议的硬仗要打,但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晨光渐渐铺满庭院,金色的暖意裹着草木的清香漫开,连风都变得软乎乎的。书绾握着温热的红枣姜茶,靠在门框上,看着黑瞎子逗弄刚穿好衣服跑出来的解雨臣,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解雨臣跑到黑瞎子身边,仰着小脸追问带了什么好吃的,小手还不自觉地攥住对方的衣角。黑瞎子故意卖关子,伸手揉乱他的头发,笑得没个正形:“急什么,吃完饭再给你,保证是你爱吃的玩意儿。” 张起灵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解雨臣蹦蹦跳跳的身影上,指尖悄悄蜷了蜷,像是想伸手扶一把,又怕惊扰了这份热闹,最终只是静静看着,眼底的柔和又深了几分。 三七早已去厨房吩咐开饭,没多久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几碟清淡小菜过来,摆满了石桌。“姐姐,小花,快过来吃饭吧,粥还热着。” 书绾牵着解雨臣走过去,刚在石凳上坐下,黑瞎子就抢先一步拿起她的碗,满满盛了一碗温热的鸡丝粥。 递到她面前时还故意凑得近了些,语气带着几分调笑的亲昵:“媳妇儿,这鸡丝粥养人,有营养的可得多吃点,补补你这熬坏的身子。” 嘴上说着玩笑话,动作却半点不含糊,抬手就把碟子里最嫩的几片酱牛肉夹到她碗里,眼神里藏着掩不住的细致。 书绾被他逗得失笑,无奈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温热的口感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人心头发软。 张起灵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指尖灵巧地剥着鸡蛋,蛋壳被他剥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碎渣都没有。 他抬手将剥好的鸡蛋放进书绾碗里,又拿起桌边的热水壶,往她的保温杯里续了些温热的红糖水,杯身的暖意透过指尖传来,动作自然又妥帖,像是做过千百遍般熟练。 解雨臣捧着自己的小碗吃得格外认真,小嘴巴塞得鼓鼓的,时不时抬起头,跟黑瞎子念叨几句地牢里的事。 他特意避开了解明和解斐的那些纠葛,只捡了些处理解家旁支财产纷争的片段说,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小大人的笃定。 书绾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语气轻松得不像话,全然没了往日处理家族事务时的锐利与冷冽,眼底满是柔和。 晨光落在石桌的饭菜上,氤氲的热气混着草木的清香,整方庭院都浸在这份温馨又安稳的氛围里,连风都变得格外温柔。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章 离解九爷大限的日子越来越近,书绾的神经绷得像根拉满的弦,清醒的时间也愈发短暂。 识海里的三七翻来覆去探查,始终找不到她嗜睡的根源,只急得在意识空间里团团转。 每次难得醒来,书绾都撑着昏沉的脑袋处理事务,指尖在纸上飞快记录:解家名下的产业分布、核心人员名单、需提防的野心家。 解雨臣身边的保镖配置、排班分组、新招人员的可信程度;甚至细化到解雨臣能否独立调动保镖、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方案……桩桩件件都关乎解家未来,半点不敢马虎。 若不是有黑瞎子和张起灵帮衬,书绾早被这些琐事压垮。尤其是保镖筛选的事,她特意托付给黑瞎子,叮嘱了三条硬规矩: “第一,刷掉能力不足的;第二,揪出隐藏较浅的内鬼;第三,你顺便调教他们,让他们能真正护住人。” 至于那些藏得极深的隐患,她实在无力顾及,只能自我安慰:“揪不出来就当没有,至少能图个心情清净。” 往往话没说完,困意就席卷而来,书绾头一歪便睡了过去,任凭谁喊都毫无反应。 黑瞎子只能苦笑着接过她未完成的工作,一边顶着压力筛选调教保镖,一边心疼得不行。 而张起灵因暂时不能暴露在明面上,便日日守在老宅,坐在书绾的卧室里,静静陪着熟睡的她,指尖偶尔轻轻拂过她皱起的眉头,似在安抚她梦中的不安。 解雨臣也察觉到姑姑的异常,每次放学回来,都会先去书房看看黑瞎子处理的保镖资料,再悄悄走进卧室,看着姑姑熟睡的模样,小手轻轻攥着她的衣角,心里暗暗发誓:“姑姑,我会快点长大,以后换我保护你和爷爷。” 整个解家老宅,都笼罩在一种平静却紧绷的氛围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也守护着书绾拼命想要维系的未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在书绾的床沿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斑。 她睫毛轻轻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喉咙干涩地轻咳了一声。 守在床边的张起灵立刻起身,动作轻缓地扶她坐起,顺手将靠枕垫在她背后,又转身去端桌上的温水。 “醒了?”黑瞎子刚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叠保镖筛选的资料,看到她睁眼,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疲惫,快步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书绾接过张起灵递来的温水,小口抿了两口,才缓过劲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保镖的事……怎么样了?” “正想跟你汇报。”黑瞎子在床边坐下,把资料递给她,“按你说的,刷掉了12个能力不行的,揪出3个隐藏的内鬼,剩下的我都调教过了,现在分成6组,24小时轮班守着小花,他随时能调动。” 书绾点点头,强撑着精神翻看着资料,指尖划过保镖名单,眼神渐渐变得清明:“新招的那几个……可信吗?” “我亲自查过底细,都是干净的,能力也过关,能用上。”黑瞎子补充道,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操心了,有我呢。” 书绾刚想再说些什么,困意又像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厉害,手里的资料滑落在床上。 她靠在张起灵身上,声音含糊:“……看好小花,还有父亲……” 话没说完,便又晕了过去。 张起灵轻轻托着她的肩,小心地让她躺回床上,掖好被角。 黑瞎子捡起地上的资料,看着书绾熟睡的脸,眼底满是心疼,压低声音对张起灵说:“再这样下去,她身子要垮的。” 张起灵沉默着点头,目光落在书绾皱起的眉头上,指尖轻轻抚过,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老宅里依旧安静,只有两人守护的身影,在暮色中愈发清晰,默默支撑着这个家的未来。 一年了。 解九爷、黑瞎子他们变着法子给书绾调养,药浴每周三次从不间断,药膳顿顿精心熬制,鹿茸、人参这类滋补食材跟不要钱似的往里面加。 可书绾不仅没胖,反倒愈发消瘦,脸颊都陷了下去,身上的旗袍穿起来空荡荡的,就好像那些吃进去的饭和药,全进了别人的肚子,半分没留在她身上。 更让人焦心的是,解家那些按捺不住的族人,见书绾嗜睡体弱、解九爷身子也日渐不如从前。 又开始跳腾起来,明里暗里试探夺权,朝堂上的风言风语也多了起来。 解九爷看着病榻上日渐憔悴的女儿,又听着手下汇报的族人异动,终是叹了口气,对黑瞎子说:“去请位大师来吧,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黑瞎子开着越野车往城郊的三清观赶,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一周前解家大宅的闹剧。 那天他刚带着调教完的保镖队回老宅,就撞见一群叔伯辈的族人围在正厅拍桌子,唾沫星子横飞地吵着要重新划分产业。 说书绾缠绵病榻、解九爷自顾不暇,解家不能再让个丫头片子和毛孩子攥着权。 话音刚落,里屋就传来一声清脆的瓷杯落地声。 解雨臣踩着小皮鞋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书绾之前给他定制绣着海棠花的衬衫,领口的盘扣都没系好,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他手里捏着本泛黄的账簿,慢悠悠晃到为首的族叔面前,指尖在纸页上一点:“表舅爷爷,上周城西古玩城的账,您报的损耗比进货价还高,这生意是做亏了,还是您的口袋赚满了?” 那族叔脸色瞬间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解雨臣没给他辩解的机会,转身爬上太师椅,居高临下地扫过众人: “还有二堂叔,您把解家的仓库租给霍家的对头,收的租金还不够修仓库顶的漏雨; 三主管,您手下的人监守自盗,您说不知情?可账本上的签字,是您的笔迹吧?”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水路 晨光微熹,吴三省的声音在瓜子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他拍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向导肩膀,笑得热情又带着几分算计,“老哥,这牛车稳当,咱这就出发!后面还得走水路,您这经验丰富,路上可得多照应着点。” 那向导被夸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转身去牵停在院外的牛车。 柯言云倚着廊柱,双手抱臂,看着吴三省在那边忙活。她一袭修身皮衣勾勒出曼妙身姿,腰间别着的鞭子随着动作轻晃,泛着冷冽寒光。 见吴三省还在滔滔不绝地“忽悠”,她轻轻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三爷既然你们要走水路,那我们就不奉陪了,我们终点见。” 黑瞎子闻言,立刻凑到她身边,墨镜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言言说得对,坐牛车、走水路,多折腾啊,哪有咱们的法子舒服。” 说着,他伸手揽住柯言云的腰,动作亲昵自然。 张起灵站在一旁,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黑色外套被晨风吹起一角,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清冷的气场。 他默默握紧手中的黑金古刀,目光扫过吴三省一行人,似乎在评估着接下来的行程。 柯言云瞥了眼黑瞎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扬,随后转身,踩着利落的步伐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走吧,别让三爷的‘水路计划’耽误了咱们的时间。”黑瞎子紧跟其后,还不忘朝吴三省他们挥了挥手,语气带着挑衅:“三爷,咱们前面村子等你们,可别太慢了!” 张起灵最后看了一眼吴邪,那年轻人脸上写满疑惑与好奇,正盯着他们三人的背影。 他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开口,迈步跟上柯言云和黑瞎子。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小路上,只留下吴三省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 吴邪挠了挠头,凑到吴三省身边:“三叔,他们怎么走了?咱们真要坐这牛车啊?” 吴三省收回目光,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沉声道:“别管他们,咱们按计划走。那柯言云,向来有自己的法子,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希望她别坏了咱们的事。”说罢,他招呼众人上牛车, …… 山间碎石路扬起细碎尘土,柯言云踩着军靴重重碾过一块鹅卵石,脖颈间的银链随着步伐轻晃。 她走着山路终于忍不住骂出声:"这吴三省真真是个老狐狸!走什么水路啊,那墓又不在水下,带着吴邪去,除了让他见识一下尸蟞女尸还能有什么?还想忽悠我们小官跟他走,做什么春秋大梦!" 黑瞎子斜倚在越野车引擎盖上,指尖转着车钥匙发出清脆声响:"消消气消消气,这哑巴不是没跟他们走嘛?" 话音未落,走在前方的张起灵突然转身,黑色兜帽下露出半张清冷面容:"我没去。" 柯言云瞬间换了副柔和神色,从兜里摸出块水果糖,塞进张起灵掌心:"我知道,我们小官最乖了,这是奖励。" 看着对方把糖纸剥开放进口袋,她又狠狠踢了脚路边石块:"下次再敢算计小官,我非得把吴三省那老狐狸的账本全抖搂出去!" 而二十公里外的牛车正吱呀作响,吴邪抓着车辕颠得龇牙咧嘴:"三叔,这牛车比我晨跑都慢!"吴三省望着前方消失在弯道的越野车辙,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 潘子握紧猎枪扫视四周,浑浊的江水在滩涂边翻涌,成群的水鸟被惊起,黑压压掠过灰沉的天空。 当吴三省一行浑身湿透地撞进招待所时,柯言云正倚在柜台边晃着腿。她换了身碎花裙,戴着遮阳草帽,俨然是个普通游客模样。 同样的柯言云也看到了这位传说中陈皮的孙女,也差不多确定这个所谓的陈丞成有极大的可能是汪家的人。 "老板,附近哪有卖特产的?"柯言云笑着询问,余光瞥见黑瞎子蹲在墙角,正用匕首挑着地上蚂蚁。 张起灵则站在院角老槐树下,黑金古刀刀柄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她伸手接过老板递来的手绘地图,忽然压低声音:"对了,刚刚那个穿粉裙子的姑娘,看着面生得很啊?" 招待所老板擦着汗摇头:"说是来写生的大学生,都住了好久了。"柯言云若有所思地点头,将地图折成方块塞进包里。 不远处,吴邪正兴奋地跟陈丞澄比划着什么,吴三省却独自站在阴影里,指间香烟明明灭灭,目光却时不时扫向他们三人所在的方向。 柯言云透过草帽阴影,看着陈丞澄扑进吴邪怀里时扬起的嘴角弧度。 她转动着玻璃杯,冰块碰撞声清脆悦耳。黑瞎子凑过来压低声音:"汪家的味儿太冲了。" 柯言云轻笑,指尖蘸了蜜在桌面画出个圈:"别急,让吴三省先当这探路的棋子。" 吴三省指间夹着的香烟腾起袅袅白烟,在暮色里氤氲成模糊的轮廓。 他望着斜倚在廊柱上的柯言云,黑瞎子正半蹲着替她系松掉的鞋带,两人姿态亲昵得像是寻常情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鞋底的泥点蹭过青石板,他缓步上前,烟味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柯家丫头,你也是来......" 柯言云垂眸望着黑瞎子灵巧的手指,闻言轻笑出声。 她抬起眼时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三爷,不要多想。我只是不太放心我家孩子出远门,所以才跟来的。至于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参与,也没兴趣。"尾音漫不经心地拖长,带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话音未落,吴邪轻快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目光在柯言云剪裁利落的碎花裙和黑瞎子戴着的墨镜上稍作停留:"三叔,你们在聊什么?" 吴三省弹了弹烟灰,火星溅落在青石板上转瞬即逝。他伸手揽住吴邪肩膀,脸上堆起长辈的和蔼笑容:"啊,没什么。这是柯言云,"掌心转向柯言云时,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这是我侄子吴邪。” 柯言云指尖轻叩相机,镜片后的目光在吴邪脸上停留片刻。少年眉目清朗,却掩不住眼底跃动的求知欲,像极了误入蛛网的飞蛾。她忽然轻笑出声。 “你好啊吴邪” 柯言云故意用戏谑的语气,"出门在外,记得听长辈的话。"说着朝张起灵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们小官一样让人省心。 吴邪挠挠头,正要开口追问"小官"是谁,却见柯言云已经转身离开,黑瞎子吊儿郎当地跟在身后,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车厢里的空气带着几分沉闷,吴邪突然抬手掀开右腿裤角,一股淡淡的腐烂气味瞬间散开。 霍秀秀瞥见那片暗沉肿胀的皮肤时,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又迅速敛起惊讶,只安静地别开眼,没去戳破这份难堪。吴邪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暗了暗,一丝阴翳飞快掠过,又被他压回深处。 “天真,我早跟你说别这么急!”胖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从背包里翻出消毒水和纱布,语气里满是心疼,“腿得好好养,我先给你消消毒,这一路开着窗晾晾风。等这事儿了了,胖爷我陪你出国治,保准能恢复如初!” 吴邪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不用了,就这样吧。反正我这辈子大概率是光棍一条,以后有你陪着,咱们老了互相照顾,也挺好。” 这话让胖子心口猛地一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依旧带着往常的憨态,只重重叹口气:“我说天真,你这叫什么话?有能舒服点的法子,为啥不试试?胖爷我又不跟你处对象,也不嫌弃你。你一个年轻小伙,总不能这么凑活几十年吧?听话,到时候我肯定陪着你。” 听着胖子絮絮叨叨的叮嘱,吴邪心里忽然一暖。不管三叔他们安排的人是谁,至少在胖子这里,他是被真心在乎的。这份在意,比什么都实在。 这三天里,吴邪把前半生的事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最后他逼着自己想通:就算被吴家利用、算计,可自小到大的疼爱不是假的。 吴家就他这一个独苗,若不是有天大的难处,绝不会对他下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脉绝后。 可这份自我PUA,终究没能完全压下心底的失落。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其实等同于被放弃了。 接下来的路有多危险,他随时可能死在路上。 吴家费尽心机找小哥护住他,可如今他和小哥却分道扬镳,说不定,小哥的失忆,也和吴家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有关。 车子继续在山路间颠簸,吴邪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腿边缘。 或许到了四姑娘山,就能找到更多答案——关于他的腿,关于吴家的秘密,还有关于小哥的过往。 吴邪一行人离开后,瑶寨的空气在言云眼里都变得格外清新。 没有了关于张家古楼的沉重算计,也没有了人心间的暗流涌动,她每天最自在的事,便是跟着寨里的“小张们”钻进深山,开启一场纯粹的“寻宝之旅”。 清晨背着空背篓出发,日头偏西时总能满载而归。背篓里的东西从不重样。 刚挖出的人参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灵芝的菌盖泛着温润的光泽,小心翼翼装在竹罐里的毒蛇胆是难得的药材,还有雨后冒头的各色菌菇、挂在腐木上的野生木耳。 每一样都是从山林里亲手寻来的馈赠,比起古墓里的机关算计,这样简单的收获,反而让言云心里格外踏实。 偶尔在山里遇到寨里的老人,对方还会指着某棵古树的根部,教她辨认年份久远的草药;或是提醒她那片林子的菌菇虽好看,却带着毒性。 言云听得认真,把这些山林里的规矩一一记在心里,连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这天傍晚,她背着装满木耳和灵芝的背篓往回走,远远就看到老槐树下站着两个人——黑瞎子手里捏着两朵颜色鲜亮的野菊,指尖还沾着点草屑。 而张起灵就站在他身旁,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底的淡漠悄然柔和了几分,不等她走近,便默默上前接过了她肩上沉甸甸的背篓。 “摘蘑菇开心吗?”黑瞎子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显而易见的醋意,眼神扫过言云沾了泥土的裤脚,又瞥了眼张起灵手里稳稳托着的背篓,“某些人倒是会献殷勤,我在这儿等了大半个钟头,连口茶水都没捞着。” 言云被他逗笑,从背篓里掏出一小袋刚摘好的野山楂递过去:“山里没茶水,这个甜,先垫垫?”说着又从小筐里抓了一把递给张起灵,“小官你也尝尝。” 黑瞎子却没接那袋山楂,反而捏起一颗递到言云面前,挑眉笑道:“媳妇儿喂我呗?”语气里满是耍赖的亲昵,连带着眼角的笑意都染了几分痞气。 言云无奈又好笑,抬手接过那颗山楂,轻轻送进他嘴里。一旁的张起灵则默默捏着手里的山楂,指尖摩挲着果皮上的纹路,看着两人打闹的模样,眼底的柔和又深了几分。 晚风卷着槐树叶的清香吹过,背篓里的灵芝还带着山林的潮气,野山楂的酸甜在空气中散开,难得的松弛与暖意,悄悄漫过了瑶寨的暮色。 张起灵提着言云的背篓走在最前,几位“小张”紧随其后,脚步轻捷地拨开拦路的枝丫。言云与黑瞎子落在后面,林间的光斑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却没驱散空气里那点微妙的沉闷。 黑瞎子脸上依旧挂着惯有的散漫笑容,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片树叶,可与他相守几十年的言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那笑意没渗进眼底,连说话的语调都比往常淡了几分。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言云快步上前拦住他,仰头望着他的脸,语气没有丝毫拐弯抹角:“你不对劲。” “怎么可能?”黑瞎子挑眉,语气故作轻松,“你黑爷我好着呢,能有什么事?” 言云没接他的话,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像能穿透墨镜直抵他眼底:“小齐都告诉我了,到底怎么了?” 黑瞎子的笑容僵了一瞬,深吸一口气却依旧沉默。见他不肯开口,言云拉着他绕到一处隐蔽的灌木丛后,猛地将他推到树干上,胳膊一勾缠住他的脖子,借着巧劲双腿盘上他的腰。 黑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条件反射地伸手托住她的腰,生怕她摔下去。 言云一只手抱着他的脖子稳住身形,另一只手轻轻将他的墨镜往上推,别在额前的碎发里。 她望着黑瞎子那双罕见的金黄色眼眸,一字一句地猜:“是三七那只小猫惹你了?还是……那些老不死的族老跟你说什么了?” 喜欢盗墓之卿非池中物请大家收藏:()盗墓之卿非池中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