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 第425章 《袖珍人》 七岁的那年暑假,我是跑到爷爷住的乡下老宅里度过的。 老宅里没有做卫生间,只有后院里一个用木板和茅草搭建起来的旱厕。 这是我一直害怕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旱厕里面光线很差,苍蝇嗡嗡地在旱厕里打转,时不时的停在我的身上。 有一天下午,我被尿意逼着没有办法,只能磨磨蹭蹭地走了进去。 刚解开裤子,眼角的余光就看见木板墙的阴暗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惊的我忘记了呼吸。 在坑位的后方,潮湿的泥土地面上,有一队小小的人,正一个接一个地,有秩序的从木板墙底下的缝隙里走出来。 他们只有几厘米高,像是我玩过的小小玩具兵,突然活了过来。 它排着队伍,沉默地向前行进着。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颜色鲜亮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最鲜艳的正红色,像血; 还有蓝汪汪的颜色,像爷爷茶杯里的茶垢; 也有草绿色,绿得发亮。 衣服的样式也很奇怪怪,有点像是古装戏里的,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 他们走得不快,但是目标明确,从墙根的一个小裂缝走出,横穿一小段路面,走向另一个墙角的裂缝。 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交头接耳,只有一片沉寂。 我呆愣在原地,裤子都忘了提,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好奇?或许都有,但更多的是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可以看清前排一个小人儿的侧脸,模模糊糊的,没有什么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我的眼睛因为瞪得太大太久,开始发酸发涩,控制不住地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我实在忍不住,用力地、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 当我放下手,迫不及待地再次看向角落时—— 空了。 墙根还是那个墙根,布满灰尘和碎土。 穿着鲜艳衣服的小小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短暂而诡异的幻觉。 空气中熟悉的臭味,真实地提醒着我身在何处。 我愣了几秒钟,一股寒意直接升起。 我提上裤子,跌跌撞撞地冲出旱厕,夏天火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我没敢跟大人说,我知道他们一定会笑我,说我看花了眼,或者被太阳晒昏了头。 看见小人的画面,实在太清晰了,清晰到过去这么多年,我依然能回忆起那些小人衣服上鲜艳的红色和蓝色,以及他们沉默行走时,那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感。 后来爷爷翻修老宅,旱厕就被彻底拆掉了。 工人们清理地基的时候,我远远地看着。 有工人从墙角的旧地基下面,挖出来一些东西—— 是一些彩绘的陶俑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 能够辨认出是人形,都穿着红蓝绿的衣服。 村里的老人来看,嘀咕着说,这可能是很多很多年前,不知道是谁家夭折的孩童,或者是一些没有立牌位的小家伙栖身的地方。 我站在远处,看着被挖出来的彩色碎片,被工人随意扫进铁锹,混着泥土和草根,倒进了建筑垃圾堆。 爷爷站在一旁,叼着旱烟袋,浑浊的眼睛看了看那堆碎片,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我,什么也没说。 帮忙的村邻议论了几句“老物件”、“不吉利”,也就散开各忙各的。 推土机轰鸣着,将这片地方压实,新的地基很快就浇筑上去了。 老宅翻修好后,也到了该回城里去上学的时候了。 回到城里,开学之后,我身边的怪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最开始都是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 比如夜里书桌上的笔会自己滚落到地板上; 刚整理好的书本,第二天早上会发现顺序微妙地错乱; 有时眼角的余光会看见一抹迅速隐没的鲜艳颜色,红,或者蓝。 可我转过头仔细看,又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我把这些都归咎于学习压力太大,或者只是普通的巧合。 我强迫自己忘记那个夏天,忘记那些小人。 到了高中,我开始住校,在某个周末,我留校自习,深夜独自回到寝室里。 室友们都回家了,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打开灯,走到自己的书桌前。 书桌的正中央,我用了一半的修正带旁边,整齐地摆放着三颗微小的石子。 它们只有米粒大小,却被精心地摆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尖角正对着我。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冷汗瞬间就出来了。这不是错觉,不是巧合。 它们来了。 或者说,它们一直都在。 我伸出不停发抖的手,想将那几颗石子扫进垃圾桶。 指尖触碰到暗红色石子时,一股微弱刺痛的冰凉感觉顺着指尖传上来,像是被静电打了一下。 我猛地缩回手,看着三颗石子犹豫着。 最后,我用一张纸巾包裹着,将它们扔进了楼下的公共垃圾桶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从那以后,这些古怪的“痕迹”出现频率越来越高。 我会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发现画的歪歪扭扭的队列图案; 会在清晨醒来时,看到窗帘的拉绳上系着一根彩色的丝线; 会在夜深人静时,听到墙壁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有很多只小脚在缓慢地移动。 它们无处不在,无声地宣告着它们的存在。 它们不攻击我,不现身,只是用这种持续不断的方式提醒我: 看见了,就是债。揉一次眼睛,揉不掉。 这种无孔不入的窥视感几乎让我崩溃。 我变得神经质,不敢关灯睡觉,对任何微小的声音都会反应过度。 我查过资料,找过所谓“懂行”的人,他们有的说是“家仙”,有的说是“秽物化形”。 那些“懂行”的人都告诉我既然没有直接伤害我,就最好“敬而远之”,不要主动招惹。 可是我无法远离。 它们就寄生在我的生活里,像一抹擦不掉的污渍。 大学我刻意选了很远城市的学校,以为距离就能隔绝一切。 刚开始的两个月,是平静的。 我都快要相信自己已经摆脱了它们。 可是当秋夜来临。 我在图书馆赶一篇论文,一直忙到闭馆的铃声响起。 在回租住公寓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 月光很淡,勉强看清楚两侧墙壁的轮廓。 走到巷子中段时,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在巷子尽头,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有东西在动。 是一支队伍。 依旧是几厘米高,穿着记忆中诡异的红、蓝、绿衣服。 它们沿着墙根,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行进着。 动作僵硬,目标指向我。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我想要逃跑,双腿却不听从我的使唤。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小的队伍在阴影里移动,离我越来越近。 它们没有看我,可是我能感觉到一种冰冷无形的压力,牢牢锁定了我。 它们想干什么?它们要走到我身上来吗? 就在队伍最前端一个穿着红衣的小人,即将走出阴影,踏入月光照亮的地面时。 我闭上了眼睛,大声嘶吼:“滚开!” 声音回荡在小巷里,带着绝望的颤音。 几秒钟后,我颤抖着睁开眼。 巷子尽头空空如也。只有月光和冰冷的墙壁。 这次的经历,我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过去多少年,这群小人,已经成了我生命里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 它们不再仅仅是童年的阴影,而是变成了持续不断的折磨。 之后的日子里,我陷入了麻木。 恐惧依旧还在,只是它不再会对我的生活有太大影响。 就像是变成了一种背景音,持续不断的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里。 我放弃了抵抗,开始尝试与它们“共存”。 我清理出书桌的一个角落,故意留下一些微小又不重要的东西。 比如一枚多余的纽扣,几颗彩色的回形针,或者一块光滑的鹅卵石。 第二天,我发现纽扣和回形针被摆成了一个粗糙的圆圈,将鹅卵石围在中央。 这些并没有恶意,更像是对我的回应。 这种诡异的“交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一家设计公司实习。 生活变得忙碌,加班也成了常态。 公司接手了一个老城区改造的项目,我被派去现场做一些辅助测量和记录。 工作的地点是一片待拆迁的区域,到处是残破的砖墙和歪斜的木门。 当我跟着带队的前辈走进一条死胡同时,熟悉的气味,毫无预兆地钻入鼻腔,和记忆中爷爷家旱厕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前辈回头问我。 “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跟了上去。 胡同的尽头是一堵灰墙,墙根下散落着碎砖和瓦砾。 前辈在那里架设仪器,我则负责记录数据。就在我低头看笔记本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 就在灰墙的底部,紧贴着潮湿的地面,有一排痕迹。 由细小的沙砾和灰尘排列成一支行进队伍的图案。 每一个“小人”都用不同颜色的碎屑区分,红、蓝、绿……虽然有粗糙,但是形态和队列,与我记忆中的一样。 这一次它们的队列给我的感觉像是在为我引路。 一股寒意窜上头顶。 这里,这个即将被推平的地方,有它们的东西?还是说,这里才是它们原本的“家”? 那天的工作我做得魂不守舍。 回到公司,我鬼使神差地调出了那个片区的老旧地图。 死胡同尽头的那块地,在几十年前,甚至更早,曾是一片乱葬岗,专门埋葬天折的孩童或无主尸骨。 后来城市扩张,才被逐渐填平、覆盖。 我的心沉了下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一次的拆迁,恐怕对它们来说是又一次,更彻底的“惊扰”。 项目推进得很快,拆迁就在几天后。 那个晚上,我莫名地心神不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半梦半醒间,我又看到了它们。 还是在老宅旱厕的角落里,光线却异常昏暗,仿佛蒙着一层血色。 那些小人依旧穿着鲜艳的衣服,但是队列已经散乱了。 它们围成一圈,中间似乎是一个蜷缩着的影子。 它们没有面孔,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情绪——悲伤。 一种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悲伤,几乎凝成实质。 然后,它们齐刷刷地,转向了我。 像是在祈求着。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心脏狂跳。 窗外,天还没亮。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 我穿上衣服,抓起手电筒,开车直奔待拆迁的老城区。 我必须去,在推土机到来之前。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我穿过警戒线,踏入废墟。 死胡同里漆黑一片,只有我的手电光柱在晃动,照亮的断壁残垣,像是怪物的肋骨。 我径直走向那堵灰墙。 墙根的“沙画”还在,在电筒光下更显清晰。 我蹲下身,轻轻拂开组成队列的沙砾。 下面只是普通的泥土。 我不死心,用随身带的钥匙扣上的小刀,沿着墙根,向更深的土层挖去。 泥土潮湿松软。 挖了大概十几厘米深,刀尖碰到了什么硬物。 我用手扒开泥土,电筒光聚焦过去。 是一个已经腐朽殆尽的小木头盒子,大概只有火柴盒大小。 盒子旁边,散落着几枚极其古旧、布满绿锈的铜钱。 还有几个明显是手工雕刻的、已经干瘪发黑的小木人,穿着用褪色布片做成的红、蓝、绿衣服。 它们是被遗忘的、仓促掩埋的“寄托”,是某个时代,某个绝望的人,为自己无法存活于世的孩子,所做的最后一点念想和安顿。 年深日久,强烈的不甘与悲伤,或许混合了这块土地本身的阴气,形成了一种残留的“影像”,成了一种执念的集合体。 我童年的那次“看见”,并非偶然,是我无意间撞破了这层薄薄的界限。 而我之后的逃避、恐惧,我的远离,在某种层面上,等于一次又一次地“否认”它们的存在,加剧了那份执念的躁动。 它们跟着我,或许不是因为怨恨,而是因为它们无处可去,而我,是唯一能“看见”它们的人。 推土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天边已经放亮。 我看着手里那腐朽的盒子和小木人,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恐惧褪去,剩下的是无尽的悲凉和责任。 我不能把它们留在这里,让推土机将它们彻底碾碎,魂飞魄散。 我也不能带它们回家,那只会让这种诡异的共生无限期持续。 我捧着这些东西,离开了拆迁区,开车去了市郊一座有名的古寺。 清晨的寺庙刚刚开门,香客稀少。 我找到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僧,将东西放在他面前,原原本本地讲述了整个故事,从七岁的旱厕,到昨晚的梦,再到刚刚挖出的一切。 老僧静静地听着,拨动着念珠,最后看了看那些残骸,轻轻叹了口气。 “执念不散,依附于物。所见非形,所感为念。”他低声诵念了几句经文,然后对我说, “东西留下吧。寺后有一处往生堂,供奉无人祭奠的亡灵。我们会为它们做一场法事,超度往生。你与它们的缘,到此也该了了。” 我跪在佛前,深深地叩拜下去。心里升起一种释然和告慰。 离开寺庙时,阳光已经洒满山门,暖融融地照在身上。 那股缠绕我十几年的阴冷气息,似乎真的消散了。 我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书桌不再出现奇怪的摆设,深夜墙壁里也不再有任何声响。 那持续不断的窥视感,也终于彻底消失。 三个月后,我整理旧物,翻出了七岁那年暑假在爷爷家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我站在老宅门口,笑得没心没肺。背景深处,恰好拍到了后院旱厕的一角。 我将照片放大,再放大,仔细看着那个昏暗的角落。 在旱厕木板的缝隙阴影里,我看到了几个极其模糊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小点。 若是不知情,绝对会忽略。 但我知道。它们在那里。 红,蓝,绿。排着队,沉默地,看向镜头外的我。 那一瞬间,我没有害怕,只是静静地望着。 它们曾经存在过,以它们的方式。而现在,它们终于走上了自己该走的路。 我放下照片,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这一次,眼睛没有再发酸。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6章 《古装人影 1》 车停在路边,引擎熄火后,四周静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是记忆里熟悉的泥土和腐叶的气味。 这里是去往外公家半路上的小树林。 二十年过去了,模样竟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树木变得更高大了一些,枝叶也更加茂密。 “感觉怎么样?”李医生的声音温和,他是我的心理医生。 今天他穿着便装,大概是希望能够减轻一些正式感。 “还好。” 我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目光却死死盯着树林的深处。 就是在那里,每一次,妈妈骑着电动车,带着五岁的我,“嗖”地穿过林间这段路时,他们就会出现。 两个身上发着白光的人,穿着宽袍大袖,就像是老戏台上跑下来的。 他们永远在纠缠,在打斗和。 剑光?或许是,我看不真切。 两人的四周光影乱窜,动作也快得吓人。 每一次,我都瞪大了眼睛,扒着妈妈的衣角,一直到车子驶出林子,这奇异的景象才会消失。 我说给妈妈听。 起初她只是笑笑,说小孩子的想象力真丰富。 后来我说得多了,她开始不耐烦,呵斥我“胡说八道什么”。 再后来,她带我看了好几个医生。 最终,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在看了各种检查单后,敲定了“颞叶癫痫”的可能性,说这是一种会导致幻视的病症。 于是,这两位发光的身影,就成了我童年里无法与人说的秘密,以及病历本上一个冷冰冰的诊断。 “记住,那只是幻觉,是大脑异常的放电。”李医生轻声说,引着我往林子里走。 “暴露疗法的目的,就是让你在清醒的状态下,直面它,认知它,从而消除它带来的恐惧和影响。” 我点点头,跟在他的侧后方,脚下的枯枝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阳光被茂密的树冠遮挡着,只留下一点点光斑闪动着。 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就是这里。快到了。 那片稍微开阔的空地。 我停住脚步,呼吸停滞。 来了。 就在前方十几米远,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现。 依旧是那两个古装男子,一个身着玄衣,一个穿着素袍,周身笼罩着一层不似人间灯火的白光。 他们的动作快得肉眼难以捕捉,只有衣袂翻飞带起的光痕和兵刃相交时迸发的、无声的激烈。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二十年来,每一次,都毫无变化。 我死死咬着下唇,努力按李医生教的那样,深呼吸,告诉自己: 是假的,是大脑骗了你,你看,他们甚至没有影子,动作也违反物理规律…… 李医生就站在我身边,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他的眼中只有寻常的林木和空地。 他微微蹙眉,但是语气依旧平稳: “看到了,是吗?没关系,保持冷静,观察它,描述它。试着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一根浮木,让我在翻涌的恐慌中勉强抓住。 “他们……在那里,”我声音发紧,抬手指去,“玄色衣服和白色衣服,在打……动作很快,发光……” 李医生点点头,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和笔,似乎想记录什么。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我所指的空地上。 “细节呢?和以前看到的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 我强迫自己看得更仔细些。 光影,动作,招式……似乎,真的没有。就像一盘播放了无数次的录像带。 就在我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同,以证明这真的是我大脑的造物时,场中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玄衣人用了一个极其迅猛的招式,将素袍人逼得向后踉跄,素袍人周身的光芒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而就在这一刹那,两个原本沉浸在你死我活搏斗中的身影,动作猛地停了。 不是收招,也不是暂停。 是违背所有运动惯性的凝固。 就像……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两张原本因为光影和高速动作而模糊不清的脸,缓缓地转了过来。 正对着我的方向。 他们的四只眼睛,仿佛是两对燃烧着苍白火焰的深渊,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穿透了所谓“幻觉”的壁垒,精准无比地—— 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四肢僵硬,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接着,我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 “嘶……” 我缓慢地扭动脖子,看向李医生。 他脸上的从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变成了一脸的惊骇。 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也失去了所有血色,全身微微颤抖着。 他始终充满理性和安抚力量的眼中,此刻只剩下恐惧。 他手里的小本子和笔早已掉落在脚下的腐叶上,而他抬起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直直地指向两位刚刚“转头”的古装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视线也精准地聚焦在他们身上。 他看到了。 他真的看到了! 李医生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他转向我,眼珠由于极度的恐惧而微微凸出:“他们……他们为什么在看着我?!” 我扭回头。 面前的两个人依旧保持定格的姿态,他们直勾勾地面对着我身边的李医生。 林间的风停了,虫鸣鸟叫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真空。 李医生的呼吸变成了急促,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脚下踩断的枯枝发出声响。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幻觉……是共感……群体性幻觉……” 他试图用专业知识来解释这无法理解的一幕。 就在这时,那个玄衣人的“头”,缓慢地歪了一下。 一个微小却又足以让人寒毛倒竖的动作。 像是在“观察”,在“确认”。 “啊——!”李医生发出一声惊叫,猛地转过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树林外停车的地方狂奔而去。 他跑得跌跌撞撞,肩膀撞在一棵树上发出闷响也浑然不觉,只是拼命地向前跑着。 空地上,现在只剩下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二十年来构建的“癫痫幻觉”世界,在李医生崩溃和逃离瞬间,轰然倒塌了。 他们不是幻觉。 他们一直都不是。 那他们是什么? 当我正在思考这个疑问时,两位静止不动的古装人的眼神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脚跟却被一块突起的树根绊住,重重地摔坐在潮湿的腐叶地上。 手掌被碎石硌得生疼,疼痛让我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跑!必须跑! 我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可一抬头,他们靠近了,已无声无息的站在我面前,离我不足五步。 如此之近,我终于能稍微看清一些细节。 他们的衣袍并非实体,而是由流动的光晕织成,边缘模糊,仿佛随时会融入空气。 脸上依旧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光影组成的人形轮廓。 压迫感。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掐住了我的喉咙。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玄衣人缓缓地,抬起了他的“手”他指向我。 紧接着,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响。 声音非男非女: “时候……到了……” “宿体……归位……” 什么意思?宿体?归位? 无边的恐惧和茫然吞噬了我。 另外一个素袍人,此刻也抬起了手,两道一黑一白的光束,如同锁链,从他们手中射出。 光束在我的头顶上方交汇,扭曲盘旋着,瞬间形成了一个能量波动。 是光之漩涡。 漩涡中心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隐有电光闪烁,发出能撕裂灵魂的嗡鸣。 强大的吸力凭空产生,地上的落叶、碎枝被卷起,吸入那黑暗之中,消失无踪。 而我,是这吸力的中心目标。 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拽着向前滑去,我拼命用手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指甲在粗糙的表面上折断,留下血痕,却根本无法抗衡越来越强的力量。 “不!放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终于嘶喊出声。 没有回应我。 只是冰冷的注视着,和越来越近的旋转黑暗。 就在我的双脚即将离地被卷入漩涡的时候。 脑海里出现二十年前的画面。 妈妈骑着电动车载着我穿过这片林子时,每次看到他们打架,我除了害怕,还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呼唤感。 好像是与我的某种连接。 他们打架,是为了争夺? 而我这个所谓的“宿体”,就是他们争夺的? 这股念头让我生出绝望的力气。 我猛的低下头,避开漩涡的直接吸力,用尽全身力气向侧后方一滚! “嗤啦——” 衣袖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暂时脱离了最致命的吸力中心。 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林子外面跑去。 我不敢回头,只听到身后的漩涡发出的嗡鸣声变得更加尖锐。 冲出树林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我一阵眩晕。 李医生的车还停在原地,但他的人却不见踪影,估计是吓得直接跑回城里了。 我跌跌撞撞地扑到我的车边,颤抖着拉开车门,发动,踩下油门。 车子发出一声咆哮,蹿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向越来越远的小树林。 林子的边缘,两个发光的古装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 并排站着。 他们不再打斗,只是静静地“目送”着我离开。 当车子拐过弯道,树林彻底消失在视野,冰冷的注视感,才缓缓退去。 可我知道,这并没有结束。 “时候到了……” “宿体归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烙印在脑海里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盘旋不去。 我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早已浸透了我的衣服。 二十年的“幻觉”,在今天,向我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 李医生他也看到了,这证明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的疯病。 李医生看到了他们。 那么他们,会不会也记住了李医生? 在口袋里摸索手机,解锁,找到李医生的号码,拨出。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冰冷的电子女声传来。 我不死心,再次重拨。 “嘟……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第三次,第四次……依旧是无人接听。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藤一般缠绕上来。 他是不是出事了? 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被“处理”掉了? 就像恐怖故事里演的那样? 不,不会的! 他可能只是吓坏了,手机静音了,或者还在逃跑的路上没顾得上接电话。 我试图安慰自己,可内心的恐慌却如同野火般蔓延。 我必须找到他,立刻,马上! 启动车子,朝着市区李医生的心理咨询中心驶去。 那里是他现在最可能去的地方。 车速飞快,我闯过了几个黄灯,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宿体……”我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我到底是什么宿体?” 童年时被定义为“幻觉”的画面,此刻有了全新的含义。 他们持续了二十年的“表演”,只是在等待我这个“宿体”的成熟,等待某个特定的时间。 李医生的闯入,他的“看见”,是否会打破平衡,加速了这个过程的到来? 思绪纷乱如麻。 车子终于驶入了市区,停在了李医生所在的写字楼下。 我冲进大楼,来不及等电梯,直接沿着楼梯跑向三楼他的心理咨询中心。 玻璃门关着,里面灯光明亮,前台却空无一人。 “李医生!李医生在吗?”我用力拍打着玻璃门,声音因为奔跑和恐惧而急促。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是李医生的助理小刘。 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不安? “是您啊?李医生他……他还没回来。”小刘走到门边,但没有开门的意思。 “还没回来?他之前和我一起去城郊那片小树林做暴露疗法,后来他先跑了,我联系不上他!” 我急切地说着,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小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有些闪烁: “李医生……他刚才确实匆匆回来过一趟,但脸色非常难看,说是身体极度不适,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他让我取消接下来所有的预约,说他需要……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接受任何打扰。” 静养?不接受任何打扰?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像李医生的风格。 他一向专业而冷静,即使真的身体不适,也不会如此失态地取消所有预约,更不会不接电话。 “他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提到……树林?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追问,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小刘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她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语气变得生硬: “没有!李医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说他需要休息。请您不要再问了,也请不要打扰他休息!” 说完,她逃跑似的转身回到了里面的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7章 《古装人影 2》 我呆立在原地,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小刘在撒谎,或者说,她在隐瞒。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李医生回来时的状态,绝对不仅仅是“身体不适”那么简单。 李医生一定跟她说了什么,或者,她看到了什么,让她感到恐惧。 他不接电话,取消所有预约,对外宣称静养…… 这分明是躲起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因为他被两个非人的存在“注视”了! 他害怕了。 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将自己封闭起来,甚至切断了与我的联系。 唯一的证人,在这一刻,退缩了。 我靠在冰冷的玻璃门上,浑身发冷。 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非人的存在,面对着“宿体归位”的命运。 我缓缓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梯,走出大楼。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城市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真实。 我抬起头,望向城市边缘上的天空,仿佛能穿透眼前的一切,再次看到幽暗的树林中两道发光的身影。 手机突然在手心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信息。 发信人——未知号码。 我点开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等着我。 我猛地将手机甩了出去,“啪”的一声,手机撞在副驾的车门上,滑落到地上,屏幕依旧亮着。 这不是李医生,绝不可能是他。 他此刻恐怕正缩在自以为安全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怎么可能发来信息? 是谁? 是“他们”? 这个念头让我惊愕。 他们不仅能够凭空出现,能在我脑子里直接说话…… 难道他们还能用现代科技发短信? 让我等什么? 等“时候”彻底到来?等漩涡再次张开,将我吞噬“归位”? 不! 我俯身捡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按下关机键。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才像虚脱一般,大口喘着气。 不能回家。 家里会是第一个被找到的地方。 妈妈还在家,我不能把她也卷进来。这个噩梦只属于我。 也不能去任何熟悉的地方。 朋友家,常去的咖啡馆…… 所有带有我个人印记的地点,此刻都显得无比危险。 我必须消失。 这个念头变得清晰,带着绝望的坚决。 我发动车子,汇入车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后视镜。 每一辆跟在后面的车,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似乎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窥探感。 阳光明媚的街道上,此刻在我看来却布满了阴影。 我在城里漫无目的地绕了几圈,最后将车停在一个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车辆很多,光线昏暗,监控也有死角。 我拔下车钥匙,将关机后的手机塞进手套箱的最深处。 然后,我下了车,我并没有锁车门。 一辆没锁的空车,或许能稍微迷惑追踪者。 我徒步走出停车场,拐进附近一条喧闹的商业街。 人潮汹涌,嘈杂的声音灌满双耳,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安全感,只觉得每个人都可能突然转过身,露出一张模糊发光的脸。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容身之所。 我避开需要身份证登记的正规旅馆,在老城区的巷子里穿行着。 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潮湿的气味。 终于,在一个巷子的尽头,我看到一块歪斜的灯箱—— “住宿,钟点”。 老板娘正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剧。 我递过去几张钞票,哑着嗓子说:“住一晚,不用登记。” 她撩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收下钱,从抽屉里摸出一把系着塑料牌的钥匙扔在柜台上。 “306,热水晚上十点后才有。” 房间又窄又小,就连转个身都有些困难。 墙壁上全都已经泛黄,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变得刺鼻。 窗帘很薄,根本挡不住外面路灯的光。 我顾不上这些,反锁上房门,又费力地将房间里的一张旧木桌挪过来抵住门。 我靠坐在床上,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神经却依旧绷紧着,无法松弛。 我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二十年前的“幻觉”原来是预兆,而我就是被选中的祭品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外面的喧闹渐渐平息了下来,偶尔几声车辆驶过的声音,更显得房间内安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擦擦声,突然钻入我的耳朵。 是在窗外。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接着屏住呼吸,一点点,地抬起头,看向拉着薄薄窗帘的窗户。 窗外是老旧居民楼的墙壁,和对面窗户的光。 擦擦声又响了一下。 很轻,很慢。 像是在划着玻璃。 是什么?野猫?风? 可这里是三楼。 声音稍微停顿了片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后,再一次响起。 一下,两下…… 它好像是在写字。 我眼睁睁看着薄薄的窗帘,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外面有什么正在用指甲在玻璃上书写着。 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窗外恢复了安静。 我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过了很久,久到双腿都开始发麻,我才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用颤抖的双腿,支撑起身体,一步一步,挪到窗边。 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窗帘布料,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将其拉开! 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对面楼房的墙壁,和远处街道上的路灯光晕。 仿佛刚才的一切,又是我濒临崩溃下的幻觉。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窗玻璃。 灰尘覆盖的玻璃上,被人用指尖,划出了几个让我魂飞魄散的字—— “找到你了。” 字迹的边缘,还残留着荧光粉末一般的苍白碎光。 我吓得猛然向后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眼睛却死死盯着玻璃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字—— “找到你了。” 残留的苍白碎光,像是一双双嘲弄的眼睛,印证着这绝非一场恶作剧。 他们真的来了。 他们用一种超越物理常识的方式,精准地定位了这间连身份证都没登记的肮脏房间。 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我手脚并用地扑到门边,发疯般挪开抵门的桌子,拧开反锁,一把拉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灯光和我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我顾不上回头,沿着狭窄陡峭的楼梯向下狂奔,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巨大的回响,仿佛在为我敲响丧钟。 冲出旅馆,一头扎进凌晨冰冷潮湿的空气里。 街道上空旷无比,只有偶尔一辆车疾驰而过,尾灯拉出模糊的红线。 我不敢停留,沿着街边阴影处拼命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 他们能找到旅馆,就能找到任何地方。家,朋友,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成了追索我的锚点。 现代社会的便利,此刻成了无处遁形的枷锁。 还是必须要切断一切。 这个念头在恐惧中变得异常清晰。 我突然停在一个十字路口,茫然四顾。城市像一座巨大的钢铁迷宫,而我是一只被标记的猎物。 口袋空空如也。 手机被我遗弃在车里,现金也所剩无几。 身份证、银行卡……这些所有能标识“我”存在的东西,都必须消失。 我拐进一条更暗的小巷,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汗水混着泪水(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宿体归位” 他们想要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灵魂? 童年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妈妈骑着电动车,我坐在后面,每次穿过那片林子,除了害怕,似乎总有一种奇怪的牵引感。 仿佛他们在呼唤我,虽然微弱,但是持续不断。 我一直以为那是恐惧的副产品,现在想来,或许这就是“锚点”的连接? 是“宿体”与“他们”之间无形的纽带? 李医生……他看到了他们,然后就被“注视”了。 他吓得躲了起来。而我,是被直接“标记”的那一个。 等等。 李医生! 他是我之外,唯一一个被他们“主动”交互过的人! 他们为什么偏偏在他试图用“科学”解释我时,突然“看”向他? 是为了警告?还是他触发了什么? 李医生,或许不仅仅是一个被吓坏的旁观者。 他的“看见”,可能蕴含着打破这场噩梦的关键线索! 我必须找到他!不是作为同盟,而是作为线索! 他知道些什么,或者,他本身,就是这诡异拼图的一部分! 这个想法给了我一丝微弱的方向感。 我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我必须主动出击,在李医生被彻底“处理”掉,或者被恐惧彻底吞噬之前,找到他! 我爬起来,抹了把脸。 眼神里褪去了慌乱,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狠厉。 他们不是要我“等着”吗? 我偏不!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走出小巷。 我需要信息,需要找到李医生的藏身之处。 他的助理小刘,昨天所表现出的慌乱和隐瞒,更说明她知道李医生的去向,至少,知道如何联系上他。 现在是凌晨,心理咨询中心没人。 我可以去她家。 这很冒险,很越界,可我别无选择。 凭借之前送文件时偶然看到的地址记忆,我徒步穿过大半个城市,在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刻,站在了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下。 我抬头望向小刘家所在的楼层,窗户里一片漆黑。 我靠在楼下的单元门旁,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耐心等待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寒冷让我瑟瑟发抖,可内心的焦灼却更甚。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开始泛白。 单元门“咔哒”一声打开,小刘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准备去上班。 我一步跨出,拦在了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我时,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像是见了鬼一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抱紧了怀里的包。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的声音尖利,带着恐惧和愤怒。 “李医生在哪里?”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透露着不容置疑。 “告诉我。这不是游戏,小刘。他昨天看到的东西,会要了他的命,也会要了我的命。你隐瞒不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激动地摇头,想从我身边绕过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她痛叫出声。 “看着我的眼睛!”我低吼着。 “你昨天就知道了,对不对?李医生回来的时候根本不是生病!他跟你说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此刻,我的状态一定很可怕,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像是一个亡命之徒。 小刘被我的样子吓住了,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他只是说……说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说很危险……”她抽噎着,语无伦次。 “他说他必须躲起来,不能让‘他们’找到……他去了……去了他乡下的老宅……他说那里信号不好,清净……” 乡下的老宅! 我松开了手,心脏狂跳。有方向了! “地址!给我地址!”我逼视着她。 小刘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便签和笔,飞快地写下一个地址,塞给我,然后像躲避瘟疫一样,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我捏着便签,看着上面潦草的地址,眼神沉静下来。 乡下。老宅。信号不好。 李医生,你以为躲到与世隔绝的地方,就能逃掉吗? 你错了。 “他们”能穿透城市的水泥森林找到我,就能找到藏在乡下的你。 而我,现在要去找你了。 不是为了救你。 是为了从你这里,找到活下去的答案,或者拉着你一起,坠入这共同的深渊。 我转过身,迎着初升的朝阳,走向城市的边缘,走向通往未知恐惧的道路。 时间紧迫,短暂思考之后,我快速的冲向了最近的地铁站。 早高峰的人流像浑浊的河水,我逆着方向,不顾一切地奔跑,撞开了几个抱怨的行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8章 《古装人影 3》 我必须在李医生因为过恐惧而彻底崩溃,然后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找到他。 乡下的老宅,听起来像是一个安全的乌龟壳,可我知道,在两个非人的存在面前,距离和隐蔽毫无意义。 我没有太多的钱打车,只能依靠公共交通和双腿。 辗转地铁、长途巴士,最后在一处偏僻的乡镇路口下车。 按照小刘提供的地址,我沿着一条机耕路往里走。 越走越荒凉。 两旁是收割后荒芜的田地,远处是起伏的山峦。 空气清冷,带着泥土和秸秆燃烧后的气味。 这里安静得过分,只有风声和我自己急促的脚步声。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座孤零零的老旧青砖瓦房出现在视野尽头,房子的四周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就是这里了。李医生乡下的老宅。 房子的院门是一个简陋的木栅栏,虚掩着。 一种死寂的氛围笼罩着这里。 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推开木栅栏,走进长满杂草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口废弃的石磨,旁边散落着一些柴火。 我走到房门前,老旧的木制房门上挂着一个未锁上的搭扣锁。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推了推。 门纹丝不动。 应该是从里面闩上了。 “李医生!”我压低声音喊道,手掌拍在粗糙的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李医生!我们都被卷进来了!躲起来是没用!他们能找到我,就能找到你!我们必须谈谈!” 我加重了力道,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依旧是一片死寂。 我能感觉到,在门板的后面,有轻微的呼吸声。 他就在里面。 他在听着。 他在恐惧中选择了彻底的封闭自己。 一股无名火混合着绝望涌上心头。 我后退一步,打量着这扇门。 门轴老旧,门闩估计也不会太结实。 我环顾院子,墙角上的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吸引了我的目光,这应该是用来顶门用的。 没有时间了。 我捡起木棍,入手沉甸甸的。 双手握住,将尖端对准门闩大概的位置上。 “李医生!这是你逼我的!”我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顶着木棍向前撞去! “砰——!”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乡野间炸开。 木屑飞溅。 门闩发出断裂的声响。 木门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撞开,重重拍在里面的墙壁上,然后又弹回来了一些。 尘土飞扬。 我丢下木棍,一步跨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变的气味。 家具很少,且都是蒙着厚厚的灰尘。 正对着门的堂屋里,一个人影蜷缩在靠墙的太师椅后面,双手抱着头,身体疯狂抖动着。 是李医生。 他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此刻已经皱巴巴的,沾满了污渍。 头发乱蓬蓬,脸色是惨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听到破门的巨响,他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我,曾经充满理性和安抚力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崩溃的惊恐。 “别过来!滚开!滚!”他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向后缩,试图把自己藏进椅子和墙壁的夹角里。 他打翻了旁边一个落满灰尘的陶罐,碎片和灰尘溅了一地。 “看着我,李医生!”我站在门口,没有立刻靠近,“看清楚!是我!不是‘他们’!” “是你……是你引来了它们!是你!”他眼神涣散,指着我,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你是个灾星!滚!离我远点!” 他彻底崩溃了。 恐惧已经摧毁了他的理智。 我心中一片冰凉。 但是我不能放弃,他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 “听着!”我加重语气,试图穿透他的恐惧? “昨天在树林里,他们为什么看你?在你看到他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仔细回想!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救我们的命!” “看……看我?”李医生喃喃重复,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又回到了林间的噩梦, “他们……他们停下来了……不打架了……他们……转头……看着我……”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然后呢?”我紧紧盯着他,“除了看着你,还有什么?声音?感觉?任何异常!” “感觉……”他眼神空洞,开始陷入回忆的漩涡, “冷……很冷……像……像被什么东西……锁定了……标记了……” 标记! 这个词让我浑身一颤。 和我被“宿体”的感觉如此相似! “还有呢?!”我迫近一步,急声追问。 “光……他们身上的光……”李医生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发出痛苦的呜咽, “好像在……在流动……在……计算?不……是在……共鸣?不对……是……” 他语无伦次,显然当时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记忆产生了混乱而变得破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老房子的堂屋侧面墙上,一扇通往里间网旧式雕花木窗外面,骤然亮起了两团朦胧的苍白光芒。 如同两盏无声的鬼火,悬浮在窗外。 他们来了! 比我预想的更快! 李医生的呜咽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僵住了,眼球缓慢地转向窗户。 当他看清窗外的两团光,以及光晕中模糊的古装轮廓时。 “啊————————!!!!!” 一声极度恐惧的尖啸,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尖叫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彻底的的绝望和崩溃。 伴随着这声尖叫,李医生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的双眼猛地翻白,口角瞬间溢出了白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瘫倒下去。 重重的摔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不再动弹。 只有他扩散的瞳孔,还残留着最后一眼窗外的景象。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破败的老宅,飞扬的尘土,窗外悬浮的苍白光团,还有脚下刚刚失去意识的躯体。 我站在原地,没有去扶他,也没有试图抢救。 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窗外那两团光。 它们没有试图进来,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如同上一次在旅馆窗外那样,带着居高临下的冰冷“注视”。 就像在确认。 确认猎物的状态。 确认……我这唯一还“清醒”着的“宿体”的反应。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缓缓渗透我的四肢百骸。 李医生,这个曾经的“证明”和“希望”,在我面前,以最彻底的方式,被摧毁了。 现在,彻底的只剩下我了。 我抬起眼,毫无畏惧地,迎向窗外的“目光”。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现在,就剩我们了。” 李医生的身体软在地上,像一袋倒空的谷子。 他的胸腔还在微弱地起伏,这证明他还活着,或许也只是生理意义上的活着。 窗外的两团光影,依旧悬停着,无声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刚才自己破门而入的狠劲,还有目睹李医生崩溃时的冰冷,以及此刻面对他们注视下的平静,都让我感到陌生。 恐惧虽然还在,但是已经不再能主宰我。 一种狠厉从绝望的灰烬里慢慢升腾起来。 他们没有立刻进来,没有像在旅馆时划下威胁的字句,也没有像在树林里展开那吞噬一切的漩涡。 就只是看着。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李医生这个“意外变量”已经排除? 还是因为他们在等待特定的时机,或者我的某种反应? 我的目光从窗外移开,落在李医生的脸上。 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开始扩散,完全映不出任何东西。 一个精神科的医生,最终被自己的所见彻底摧毁了神智。 这是多么的讽刺。 他是线索吗? 或许吧。 可他现在只是一具空壳,无法再提供任何信息。 我慢慢蹲下身,开始搜查李医生的口袋。 外套内袋,空空如也。 裤子口袋,除了几枚硬币和一团皱巴巴的纸巾,什么都没有。 我的手指触碰到他左侧西装内衬的一个隐蔽暗袋。 很薄,几乎感觉不到。 我小心地探入两根手指,指尖碰到了一片光滑的硬质东西。 抽出来。 是一张边缘已经磨损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几十年前常见的碎花衬衫,扎着两条麻花辫,笑容干净利落。 背景,是一片树林的边缘,光线透过树叶洒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呼吸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这片树林…… 虽然只是模糊的背景,可林子的轮廓,特殊的枝桠交错的感觉…… 我绝不会认错。 就是通往外公家路上,我看到“幻觉”的小树林! 照片上的女子,我不认识。 可她出现在那里,被李医生如此隐秘地贴身收藏…… 我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昏迷的李医生。 他脸上深刻的恐惧纹路,在此刻被这张老照片赋予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他不是偶然被卷进来的。 他早就和这个林子,和隐藏的东西,有着某种联系! 窗外的光,微微波动了一下。 我没有理会。 所有的心神都被这张照片牢牢抓住。 我翻过照片背面。 一行褪色的钢笔字,映入眼帘: “小芸于归途林留影,1983.5.6。愿光影常伴,岁月静好。” 小芸? 1983年?远在我出生之前! 李医生……他和这个“小芸”是什么关系?恋人?亲人? 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在这里?为什么背景偏偏是那片林子? “光影常伴”——这四个字,此刻读来,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双关意味! 无数疑问如同沸水般在我脑海中翻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医生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昨天看到了“他们”。 他的恐惧里,还藏着更久远的东西! 这张照片,就是钥匙! 窗外两团一直静止的光,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它们开始同步地缓慢移动。 并没有靠近窗户,而是向着房屋的侧面飘去,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它们要进来了? 我立刻站起身,将照片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我更加清醒。 我迅速扫视这间破败的堂屋。 除了我进来的正门,侧面还有一扇通往厨房的小门,以及雕花木窗所在的里间门。 我将李医生沉重的身体拖到墙角太师椅的后面,尽可能让他不被一眼看见。 然后屏住呼吸,侧身贴在了通往里间门旁边的墙壁阴影里。 安静等待着。 耳边传来气流被扰动的细微声音。 他们进来了。 悄无声息地,直接“出现”在里间门口。 一玄一素,两道被朦胧苍白光晕包裹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距离我藏身的地方,不过几步之遥。 如此之近。 近到我能看到他们衣袍上缓慢流转的光痕, 近到我能感受到他们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存在感”。 他们的脸依旧模糊不清。 “注视”的方向,正落在堂屋中央,李医生刚才瘫倒的地方。 他们好像卡顿了一下。 就像是系统检测到了预期之外的变量。 然后,缓慢的将两张模糊的“脸”,开始转动。 以精准的角度,向我藏身的阴影处,“看”了过来。 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压制住尖叫和逃跑的本能。 我知道,任何一点动静,都会立刻打破平衡。 我们就这样,在昏暗破败的老宅里,隔着几步之遥,无声地对峙着。 他们不动。 我也不动。 空气凝固成了沉重的胶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冷汗沿着我的后背滑落,但我依旧死死贴着墙壁,连眼珠都不敢转动,只是用尽全部意志,迎向它们的“注视”。 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抓我?杀我? 还是像对李医生那样,仅仅是用“注视”摧毁我? 或者像那张老照片暗示的,他们与我,与李医生,与那个“小芸”,与1983年,甚至更早的时光…… 有着我无法理解的纠缠? 就在我的神经紧绷到极限时 玄衣人的“手臂”,抬了起来。 指向我。 这一次,没有出现光之漩涡。 他指尖处浓郁的黑影与碎光交织的光晕,只是隔空点水一般,虚虚一点。 指向的是我紧紧攥在右手手心里,泛黄的老照片。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9章 《古装人影 4》 一瞬间,照片微微发烫。 我甚至能感觉到,背面那行“愿光影常伴”的钢笔字迹,仿佛活了过来,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 素袍人的身影,也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周身的白光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瞬。 他们的“注意力”短暂地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这张照片上。 它……是什么? 是他们等待的“时候”里,缺失的某一环? 还是…… 一道突如其来的“滋滋”电流声,猛地从堂屋角落传来,打破了这死寂的对峙! 是李医生随手丢在地上的手机。 此刻,黑沉的屏幕,竟然自己亮了起来,闪烁着紊乱的雪花点,发出刺耳的噪音。 窗外的光,屋内的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干扰了一瞬,产生了细微的波动。 两道锁定我和照片的“注视”,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滞。 就是现在!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勇气,将手中发烫的照片朝着里间黑暗深处用力一扔! 身体像是蓄满力的弹簧,向着通往厨房的小门用尽全身力气撞了过去! “砰!” 木门被我撞开,我跌进充满油烟和霉味的厨房,毫不回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向后门。 身后,堂屋里,刺耳的电流噪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得嗡鸣声,以及光线骤然增强的诡异感觉。 他们没有追来? 还是被扔进黑暗的照片,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 我无暇细想,拉开后门的插销,一头扎进老宅后面茂密的竹林里。 冰冷的竹叶刮过脸颊,我深一脚浅一脚,拼命向着竹林深处狂奔。 心脏在狂跳,肺叶在燃烧。 我脑子里无比清晰地回响着几个碎片: 1983年。 小芸。 归途林。 光影常伴。 李医生隐秘的恐惧。 以及…他们对我手中照片异样的“关注”。 我不是偶然的“宿体”。 这一切,早在四十年前,或许更早,就埋下了种子。 竹叶如同冰冷的刀片,抽打在脸上、手臂上,留下火辣辣的疼。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竹林里狂奔,腐烂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窸窣声,也掩盖不住身后老宅方向传来的那越来越强烈的嗡鸣声。 空气在震动,仿佛能够搅碎我的内脏。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肺部像是要炸开,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竹林仿佛没有尽头,昏暗的光线被茂密的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鬼影般的图案。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嗡鸣声渐渐远去。 我才敢停下来背靠着一根粗壮的毛竹,慢慢滑坐地上。 汗水混着竹叶上的露水,早已将单薄的衣服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 空空如也。 照片被我扔出去了。 用它引开了“他们”的注意,换来了这片刻的喘息。 老宅里,李医生生死不明。 “他们”拿到了照片,或者至少,“看到”了照片。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试图将混乱的碎片拼凑起来。 五岁起的“幻觉”……李医生的专业解释与最终的崩溃……“他们”的注视与低语……还有年代久远的照片。 我并不是开始。 我只是漫长链条中的一环,或许,是接近尾声的一环。 我必须知道得更早之前相关的事。 外公。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那片树林是在去往外公家的路上。 我的“幻觉”,始于频繁往返的童年。 外公……他知道什么吗?他是否也曾见过什么?或者,听他的父辈、祖辈提起过那片林子的异常? 妈妈从未相信过我,但外公呢?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喜欢坐在老屋门槛上望着远山抽烟的老人? 一线微弱的希望,在心底滋生。 如果连李医生这样受过现代高等教育、试图用科学解释一切的人,都因为与林子产生关联而最终被拖入深渊。 那么一直住在附近,甚至可能世代居住在那里的外公家,真的能一无所知吗? 乡下老宅已经暴露。 唯一可能藏有答案,又暂时不被“他们”直接关联的地方…… 只有外公家了。 这个决定无比冒险,等于是主动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但除此之外,我无路可走。我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的历史,需要知道我究竟为何被选中。 我在竹林里一直藏到天色完全黑透。 初冬的夜晚寒气逼人,我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 必须动身了。 借着微弱的星光,我辨识着方向,朝着记忆中外公家所在的村落走去。 这是一个比李医生老宅所在地更偏僻、更深山里的村子。 小时候觉得那条路很长,现在走起来,更是漫长而煎熬。 我避开大路,只在田埂、山林的边缘穿行,像一只惊惶的夜行动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天快亮时,我看到了村口标志性的老槐树。 村子还没完全苏醒,只有几缕炊烟升起。 我绕到村子后面,沿着记忆中小时候偷跑出来玩的小路,悄悄接近外公家的老屋。 老屋比记忆中更破败了。 土墙上坑坑洼洼,瓦片上长着枯草。 木门紧闭,窗户也是黑的。 外公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外婆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我躲在屋后的柴垛阴影里,观察了很久。 没有异常的光,没有非人的低语,只有清晨山村里的寂静。 直到天色大亮,阳光驱散了晨雾,我才看到外公佝偻的身影,慢慢推开木门,拿着一个搪瓷盆,走到院子里的压水井边打水。 他的动作迟缓。 我深吸一口气,从柴垛后走了出来。 “外公。” 老人打水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看向我,脸上先是疑惑,随即变成了惊愕,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你怎么来了?”他的目光在我狼狈不堪的身上扫过,眉头紧紧皱起。 “你妈呢?出什么事了?” “外公,”我走近几步,眼神紧紧盯着他。 “我问您件事。来您家路上的小树林……您知道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外公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避开我的目光,低下头,用力压了两下水井,水流哗哗地冲进盆里。 “小孩子瞎想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的平淡, “林子就是林子,能有啥不对。” “我看见了,外公。”我打断他,语气异常平静, “从小就能看见。两个身上发光,穿着古装的人,在那里打架。看了二十年。那不是幻觉。” 外公猛然抬起头,手里的搪瓷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溅湿了他的裤脚和我的鞋子。 他脸上的皱纹剧烈抖动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知道! 他果然知道! “您知道,对不对?”我逼近一步,心脏狂跳。 “那不是我的疯病!林子到底有什么?那两个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能看见?为什么是我?!” 外公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潮湿的土墙上。 他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疲惫的声音说着: “进……进屋说。” 老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散发着老人独居特有的气味。 外公示意我坐下,他自己则颤抖着手,从破旧的五斗橱最底层,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东西。 他坐在我对面的矮凳上,没有立刻打开油布,只是用那双布满老茧和老年斑的手,一遍遍摩挲着它,眼神望着门外的光亮,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片林子……老辈子人都叫它‘影林’。”他的声音缥缈。 “不是影子,是……戏影子的‘影’。都说那地方不干净,早年间,是……是搭台唱大戏,给不是人的东西看的。” “不是人的东西?” “山精,野怪,游魂……谁知道呢。”外公苦笑一下。 “传说古时候,有个戏班子路过,在那林子里歇脚,夜里照常开锣唱戏,唱到一半……台下影影绰绰,坐满了‘人’,但都不是活人面孔。” “戏班子吓破了胆,班主是个有本事的,硬着头皮唱完了全场。 后来,那地方就留下了‘戏影’,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己‘演’上一出,勾路过的人去看。看了的人,轻则大病一场,重则……魂就被留在那儿了。” “所以……我看到的那两个打架的……” “那是‘戏影’里的一折。”外公终于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痛楚和愧疚。 “武戏。‘双煞斗’。不是什么人在打架,是……是那个地方自己记下来的,很久以前的一出戏的影子!” 我感到一阵眩晕。 戏影?残留的……影像?能量?还是某种执念的具现? “可为什么我能看见?为什么妈妈看不见?您呢?您见过吗?”我连声追问。 外公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打开手中的油布包裹。 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本脆弱不堪的线装旧书,封皮上的字迹已经模糊难辨。 还有几张同样老旧的、折叠起来的纸。 “咱们家……祖上,跟那片林子有孽缘。”外公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沉重的负罪感。 “你太外公,也就是我爹,年轻时候是那一带有名的风水先生,也懂些……驱邪镇煞的法子。影林闹得凶的时候,有人请他去看过。” 外公翻开那本旧书,里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些粗糙的图画。 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林子,林中有两个模糊的人形光影,旁边写着“双煞斗,阴极交汇,戏影不绝”。 “你太外公去了,用了法子,暂时镇住了‘戏影’,让它不至于随意勾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说,那是阴极之地,积年累月的执念所化,根子除不掉,只能‘疏导’和‘约定’。” “约定?”我捕捉到这个不寻常的词。 外公从旧书里抽出那几张折叠的纸,颤抖着展开。 是几份更古老,类似契约文书的东西,用的是一种晦涩的半文半白的语言,还有鲜红的手印和奇特的印章图案。 “你太外公和那‘影林’里的东西……立了约。”外公的声音干涩。 “约定‘戏影’不主动害过路人,而我们家……每三代,要出一个‘守影人’。” 守影人? “守影人……要做什么?” “守在附近,不让不知情的人误入深处,也在‘戏影’异常时,用祖传的法子安抚……” 外公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看向我,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更重要的是……当‘戏影’的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需要‘归位’平息时……守影人,要成为‘影枢’。” 影枢? 这个词让我浑身一冷,瞬间联想到了那非人的低语——“宿体归位”。 “影枢……是什么?”我的声音发紧。 “就是……让‘戏影’暂时附体,借助活人的生气和躯壳,完成它们一个循环的‘演出’,平息躁动。”外公不敢看我的眼睛, “通常……是在守影人生命走向尽头,或者……像你这样,生辰八字极阴,又与‘影林’气运相连的子孙身上……” 轰隆一声。 仿佛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砸在一起,拼凑出完整而残酷的图案。 我不是偶然。 我是被选定的。 不是被“他们”所选定,而是被我的家族,早在百年前,就作为“祭品”或“容器”,写入了契约里! “妈妈她知道吗?!”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外公痛苦地摇头: “不知道……你妈八字不犯冲,看不见。这个约定,只有每代的守影人和被选中的‘影枢’候选人知道……” “你出生的时候,我偷偷给你算过……你的八字……太契合了……我这些年,一直提心吊胆……” 所以,妈妈才会坚决否认我的所见,带我看医生,试图用科学解释一切。 她不是不信我,她是真的看不见,也根本不知道这背后的恐怖传承!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0章 《古装人影 5》 从小我就频繁路过那片林子,原来并非偶然,而是某种无意识的牵引,是“影枢”与“影林”之间天生的联系! “李医生呢?”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到了另一个关键,“他为什么能看到?他和那个‘小芸’……” 外公听到“小芸”这个名字,身体剧烈一震,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惊骇和悔恨。 “小芸……她……她是你外婆的表侄女,小时候常来玩。”外公的声音哽咽了。 “83年春天,她来家里住,听说那片林子稀奇,偷偷跑去玩……回来就高烧不退,胡言乱语,总说看到林子里有人唱戏……” “没撑过半个月,人就没了。临死前,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在林子边拍的照片……” 小芸……死了?因为去了林子边,拍了照? “那张照片,后来被你李叔叔,就是李医生的父亲,当时在追求小芸,他拿走了。他好像……也偷偷去查过林子的事。” “没多久就出了意外,人变得有些痴傻,前几年也走了……李医生他,恐怕是发现了什么他父亲留下的东西……” 原来如此! 李医生的恐惧,不仅仅来自昨日的所见,更来自他父亲、来自小芸的悲剧! 他试图用科学治疗我,却不知自己早已被父辈的孽缘缠绕! 就在这时—— 屋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 一种灰蒙蒙的雾气,从远处山林的方向,尤其是那片“影林”所在的方向,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过来。 雾气中,传来微弱的锣鼓点和唱戏声,飘飘渺渺,若有若无。 外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猛地看向我,眼中充满了绝望: “来了……‘戏影’躁动了……它们……在催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外公看外孙的眼神。 而是像一个守了几十年秘密,终于等到判决日的守影人,看着那一代命中注定的“影枢”。 屋外的雾气越来越浓,那诡异的唱戏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一个看不见的戏台,正在向老屋逼近。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百年的契约。 三代的轮回。 “宿体”的真相。 “影枢”的使命。 这所有的一切化作眼前弥漫的诡雾和耳中催命的戏音,将我紧紧包围。 我看着外公苍老绝望的脸,听着窗外越来越近的非人声响。 跑,已经无处可跑。 这结局,早在我的血脉里,就已注定。 窗外诡异的唱腔,像是无数根冰冷细密的针,刺穿雾气,扎进我的耳膜。 灰蒙蒙的雾气压在窗棂上,浸湿了老旧的窗纸,房间里光线开始变暗 外公手里还死死拽着泛黄的契约,浑浊的眼珠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里。 外公的恐惧是真实的,他守着这个秘密几十年了,看着我长大,或许无数次在我嚷着“林子里有人打架”时,内心都备受着煎熬。 可是他没有办法。 契约写在纸上,更烙印在我们家族的命运里。 但是,凭什么? 一股怒意和求生本能催生的狠厉,猛然压过了恐惧。 凭什么我要认命? 凭什么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在某个“时候”,成为戏影完成循环的“影枢”? 我不是李医生,不会在目睹真相后崩溃成废人。 我也不是照片里那个懵懂无知,最终丢了性命的“小芸”。 我是被它们“选中”的人,从小看着它们,感受着它们,甚至某种意义上,与它们有着扭曲的“联系”。 既然躲不掉,既然跑不了。 那就…… 我猛地抬起眼,看向窗外的灰雾,以及雾中苍白光影。 “外公,”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寒意。 “和‘它们’立约的,除了这些纸,还有什么凭据?当初太外公,是怎么‘镇住’它们的?除了等待‘影枢’归位,契约里,有没有留下……别的路?或者说,毁约的路?” 外公浑身一震,被我这大逆不道的问题给吓住了。 他惊恐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外孙。 “你……你想干什么?祖宗留下的约定,怎么能……而且,那是非人的东西,我们凡人怎么可能……” “凡人?”我扯了扯嘴角,打断他。 “如果凡人只能认命等死,那太外公当初就不该去管,更不该立下这赔上子孙后代的约定!既然他能‘镇’,能‘约’,就说明‘它们’并非无懈可击!” 我的话像是一把锤子,敲在外公几十年固守的观念上。 他眼神剧烈闪烁,恐惧、犹疑、还有一丝深埋已久的不甘,交织浮现。 “凭据……”他喃喃着,目光落回手中的旧书和契约上。 “除了这些……还有……太外公当年用过的一套‘定影针’,说是能暂时钉住‘戏影’的形……还有半块‘阴阳珏’,是立约时的信物,另一半……应该在林子里,作为‘影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定影针?阴阳珏? 我脑中飞快转动。 太外公既然留下了克制和约定的东西,就说明这场交易并非单方面的献祭,而是有条件的制衡!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后代子孙只知道恐惧和遵守,却忘了先祖也曾有过与之周旋的手段! “东西在哪儿?”我语气急促的追问。 外公迟疑着,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我眼中燃烧的决绝。 他颤巍巍地指向屋内角落里一个被灰尘和杂物淹没的老旧樟木箱。 “箱底……用油布包着……” 我几步跨过去,不顾灰尘呛人,掀开箱盖,将里面一些破旧衣物和杂物胡乱扒开。 箱底果然有一个用暗黄色油布包裹的狭长小包。 拿起小包,入手沉甸甸。 打开油布,里面是九根长约三寸,上面刻满细密符文的短针,入手冰凉,仿佛能吸走指尖的热量。 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倒出来,是半块温润的玉佩。 玉佩的颜色奇特,一半凝白如脂,一半漆黑如墨,断裂处参差不齐,散发着古老而晦涩的气息。 就是它们! 我将定影针和半块阴阳珏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感觉顺着掌心蔓延,却奇异地让躁动的心稍微沉静了一丝。 这不是玩具,这是武器,是先祖留下与它们博弈的筹码! “契约里,关于‘影枢’归位,具体是怎么说的?”我转向外公,目光如刀,“时间?地点?仪式?” 外公被我气势所慑,下意识答道: “契约……契约只说,当‘戏影’之影浓于雾,其音彻于野时,‘影枢’需于阴极交汇之刻,归位于‘影林’深处古戏台旧址……” “具体如何归位……只写‘以身合影,平息躁动’,太含糊……” 阴极交汇之刻?是子时?还是别的什么特殊时辰? 古戏台旧址?我只知道那片林子,从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戏台旧址! “戏影之影浓于雾,其音彻于野”——说的不就是现在吗?! 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窗外的雾气更浓了,几乎完全遮蔽了光线,房间里暗如黄昏。 飘渺的唱戏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夹杂着生旦净末丑各种角色的念白、唱腔。 隐约有兵刃相交、锣铙齐鸣的声音,嘈杂混乱,却又奇异地交织成完整的“戏文”。 声音的来源在不断移动着,仿佛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戏班子,绕着老屋在走台。 雾气中,开始浮现出更多影影绰绰的轮廓。 除了熟悉的两个打斗的光影,还有更多穿着各色戏服的身影,像是在表演一场盛大而诡异的群戏。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这间屋子,以及屋子里的我。 “它们……等不及了……”外公的声音带着哭腔,蜷缩在墙角,紧紧抱着头。 等不及了? 我握紧手中的定影针和半块阴阳珏,冰冷的触感让我保持清醒。 是的,它们很急切。 是因为李医生这个意外变量被清除?还是因为那张1983年的照片刺激了它们?又或者,仅仅是“时候”到了? 无论如何,被动等待“归位”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契约可以立,就可以破! 既然它们需要“影枢”,需要“归位”,那就说明,我的存在,我的“身份”,对它们完成某种循环至关重要! 这或许不是生路。 但这是唯一反击的机会! “外公,”我走到门边,背对着他,声音冷硬,“告诉我,古戏台旧址,在林子的哪个方位?” “你……你真要去?”外公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彻底的惊骇,“那是送死!去了就回不来了!” “留在这里,等它们破门而入,把我拖走,就不是送死吗?”我反问,手已经握住了冰凉的门闩。 “至少,去那里,我手里还有先祖留下的东西!还有选择怎么‘死’的权利!” 窗外,一个高亢到刺耳的花旦唱腔猛地拔起,直冲云霄,与此同时,浓雾中猛地探出数条由光影构成的“水袖”,狠狠拍打在窗户和门板上! “啪!啪啪!” 老旧的木制窗棂和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没时间了! 我不再理会外公绝望的呼喊,猛地拔掉门闩,一把拉开了木门! 冰冷的灰雾瞬间汹涌而入,仿佛有实体般拍打在我的脸上。 雾气中,无数发着微光的戏服身影在晃动,刺耳的戏音如同潮水将我淹没。 我眯起眼睛,将半块阴阳珏贴身藏好,右手紧紧攥住三根定影针,左手又扣了三根,剩下三根别在腰间最容易抽取的位置。 然后,一步跨出,闯入了诡雾戏台。 浓雾立刻吞噬了我的背影。 外公凄厉的呼喊声和屋内昏黄的光亮,在身后迅速模糊消失。 眼前,只有无尽的灰白,和灰白中的幢幢鬼影。 耳中,只有喧嚣到令人疯狂的戏文锣鼓。 我知道,通往“影林”深处古戏台的路,已经被这些“戏影”亲自“铺设”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正等着我,这第一百年的“影枢”,走向为我准备了二十年,盛大的“归位”仪式。 我握紧手中冰冷的针,迎着雾中无数晃动的苍白面孔,朝着记忆中小树林的方向,迈出了第二步。 戏,已经开锣了。 这一次,我不再只是台下的看客。 灰雾浓稠得如同实质,每一步都像踩在吸饱了水的棉絮上。 视野被压缩到只剩身周几步,再远处就是一片灰白,以及灰白中晃动不休的发光轮廓。 它们并没有直接扑上来将我撕碎或拖走。 它们只是存在着,环绕着,用各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注视”着我。 雾气中流动着它们的形体,像是无数破碎的皮影,在看不见的丝线操控下,上演着一场盛大的游行。 它们在“护送”我。 护送我走向契约中指定的地点——影林深处的古戏台旧址。 浓雾和戏影遮蔽了所有熟悉的参照物,我只能凭借脚下泥土的湿软程度,空气中独属于小树林的气味。 还有心脏深处越来越清晰的悸动感,来确认方向。 这份悸动感,在二十年来,每次路过都会出现,我曾以为是恐惧的生理反应。 现在明白了,这是“影枢”与“影林”之间,被契约和血脉强行绑定的“锚点”在共振。 手里的定影针冰冷坚硬,硌得掌心生疼,却成了我此刻唯一的凭依和安慰。 腰间半块阴阳珏紧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感,与周围冰冷的雾气形成鲜明对比。 太公留下的东西,真的能对付这些非人之物吗?还是仅仅是一种心理安慰? 我不敢细想,只是机械地迈动双腿,在灰白与光影的迷宫中穿行。 耳边的戏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都能分辨出一些断续的唱词: “……魂兮归来……驻影台前……” “……百年约……今朝偿……” “……阴极交……影枢降……” 每一个字都深深扎进我的意识深处。 它们在宣告,在催促。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1章 《古装人影 6》 脚下的路开始微微向上倾斜,土壤变得更加松软,落叶层变得更厚。 我进入了小树林的深处,我童年时期从未敢踏入的区域。 周围的树木变得更加高大,枝丫扭曲盘结,在浓雾里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 忽然,前方灰雾的浓度发生了变化,隐约透出一个相对空旷区域。 戏音在这一刻猛然拔高,变得前所未有的整齐和洪亮,仿佛千百个声音在齐声咏唱: “——开——台——咯——!” 随着这声拉长调子的尖利唱和,前方的浓雾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骤然向两侧翻滚、退散! 一片不大的林间空地暴露出来。 空地的中央,并非我想象中破败的砖石戏台,而是一片寸草不生的黑色泥土区域。 泥土的色泽深得诡异,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在这片黑色区域的中心,矗立着半截焦黑的粗大木桩,像是被雷火焚烧过的树根,也像是古老祭坛残留的基座。 这里,就是古戏台“旧址”。 没有舞台,没有看客席,只有这一片被诅咒的土地,和象征着毁灭与执念的残桩。 空地的边缘,雾气并未完全散去,然后形成了一圈灰白色的“墙壁”。 墙壁上,密密麻麻,浮现出无数发着苍白微光的“戏影”。 它们的服饰和姿态都无比清晰。 生、旦、净、末、丑,持刀的、甩袖的、翻跟头的…… 它们一动不动,如同画在雾墙上的壁画,又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空地上的我。 在黑色空地的上方,悬浮着两道光芒最为凝实耀眼的身影。 一玄一素。 正是纠缠争斗了二十年的“双煞”。 此刻,它们不再打斗。 它们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玄衣者居左,素袍者居右,微微低着头,仿佛在俯视着我,又仿佛在等待。 等待我的“归位”。 所有的戏音在“开台咯”之后也骤然停止。 压力。 难以形容的巨大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我的身体,碾压着我的神经。 皮肤下的血管在突突跳动,太阳穴针扎一般疼痛。 此刻,被标记、被锁定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这里就是终点。 我停下脚步,站在黑色泥土区域的边缘,与悬浮的“双煞”和残桩,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 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但握着定影针的手指却越收越紧。 我慢慢抬起头,迎向两道俯视的“目光”。 没有恐惧的尖叫,没有崩溃的哭泣。 到了这一步,反而有种异样的平静,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 “我来了。”我的声音干涩沙哑,“按照那该死的契约。” 悬浮的“双煞”没有任何反应,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发光雕塑。 周围雾墙上的无数“戏影”,听见我的声音,微微波动了一下。 我向前迈了一步,踩在了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的黑色泥土上。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同时,贴身藏着的半块阴阳珏,猛地变得滚烫! 如同被灼烧一般,带着刺痛的高温! 我闷哼一声,差点没站稳。 这变化显然也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玄衣“戏影”的头,轻微地偏动了一下,似乎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我藏有玉佩的胸口位置。 果然,这半块阴阳珏一定是关键!它不仅仅是一件信物! 我强忍着胸口的灼痛,又向前走了两步,距离焦黑的残桩和悬浮的“双煞”更近了。 空气粘稠得无法呼吸,每吸入一口,都带着浓郁的腐朽和类似香烛燃尽后的灰烬气味。 “你们想要‘影枢’归位,”我盯着那玄衣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想要我‘以身合影,平息躁动’。但是契约是相互的!你们承诺过不主动害过路人!李医生的父亲,小芸,他们的死,还有李医生现在的样子,你们怎么解释?!” 我的质问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显得徒劳而可笑。 它们不是人,没有道德,没有逻辑,只有执念和契约。 只是它们对阴阳珏的反应,给了我一丝微弱的希望。 或许,契约并非完全无法撼动。 或许,先祖留下这半块玉,不仅仅是个信物。 玄衣“戏影”终于有了明确的反应。 它缓缓地,抬起“手臂”,指向我指向我胸口滚烫的玉佩所在。 然后,一种低沉的声音,再次直接在我脑海中轰鸣: 信物……不全…… 仪式……需完璧…… 影枢……引路…… 不全?完璧? 我瞬间抓住了关键! 阴阳珏是完整的玉佩,被分成了两半!一半作为信物留在守影人这里,另一半……外公说,作为“影引”,在林子里! “影引”?指引什么?指引“影枢”归位的路径?还是……指引另一半玉佩的位置? 仪式需要完整的玉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就是漏洞!这就是机会! 如果我找不到,或者毁掉另一半玉佩,仪式就无法完成?契约就无法履行? 这个念头让我心跳加速。 此时,素袍“戏影”也动了。 它周身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然后极不稳定,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周围雾墙上的无数“戏影”也开始了轻微的震颤,发出如同万鬼呜咽般的共鸣。 它们察觉到了我的意图? 还是说,缺少另一半玉佩,让“仪式”本身出现了不可控的变数,激怒了它们? “时辰……将至……” 玄衣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无情。 “阴极交汇……不容有失……” “寻引……或……代偿……” 代偿? 什么意思?用我的命,或者别的什么,来弥补缺失的那一半玉佩? 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焦黑的残桩底部,靠近泥土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周围“戏影”发出的苍白光芒。 是一点与周围黑暗格格不入的玉色! 是另一半阴阳珏?! 它竟然就在这里?在“仪式”的核心之地? 难道“影引”指的不是玉佩在林子里的位置,而是它能将“影枢”直接“引”到这仪式现场? 我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另一半玉佩就在这里,根本就不会存在“不全”的问题。 不,等等。 如果仪式需要完整的玉佩,而它们自己是无法直接从残桩那里取得的,否则它们早该拿了。 这是不是说明,必须由“影枢”——也就是我——亲手去取,或者至少,在我的“参与”下,玉佩才能被用于仪式? 这是契约的规则?还是某种限制? 无数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我没有时间深思熟虑了。 素袍“戏影”的躁动越来越明显,它开始以压迫的姿态,向我飘近。 雾墙上的“戏影”们震颤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会脱离雾墙,扑下来。 危险! 几本能地,我右手一扬,一直紧攥在掌心里的三根定影针,带着我全身的力气和决绝,朝着飘近的素袍“戏影”狠狠掷去! 乌沉的短针在空中划过三道轨迹,带着一种奇异的波动。 素袍“戏影”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攻击,也许在它们的概念里,“影枢”只有顺从的份)。 它周身的光芒猛地一滞! “噗!噗!噗!” 三声刺入败絮的声音响起。 三根定影针,竟然真的钉在了素袍“戏影”由光影构成的“身体”上! 如同钉子钉入木板,牢牢地“固定”在了那里! 素袍“戏影”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它身上被钉住的位置,光芒剧烈地扭曲,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石子,又像是信号不良的图像出现了干扰条纹。 它发出痛苦和暴怒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在我的意识上! 我闷哼一声,头痛欲裂,眼前发黑,鼻腔一热,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我成功了! 先祖留下的定影针,真的能影响到它们!至少能暂时“钉住”它们! 趁此机会,我左手早已扣住的另外三根定影针再次扬起。 这一次,目标直指“注意力”完全被同伴异状吸引的玄衣“戏影”! 然而,就在我要掷出的刹那—— 玄衣“戏影”猛地转头,“看”向了我。 我的动作,我的意图,我体内作为“影枢”的标记,我胸口滚烫的半块玉佩,甚至我脑海中翻滚的念头…… 在这一眼之下,仿佛无所遁形。 它没有动作,但是周身的光芒,骤然向内收缩、凝聚,变得如同实质的黑色水晶,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 它缓缓抬起手。 指向残桩底部那一点隐约的玉色。 接着,它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轰入我的脑海,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 “时辰……到。” “既无……完璧 “便以汝魂……为引!” 最后一个字落下,它的手指,轻轻向下一划。 “咔嚓——” 一声轻微碎裂声,从残桩底部传来。 那点温润的玉色光芒,骤然熄灭。 另外半块阴阳玉被它隔空毁掉了? 我甚至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吸力,从整片黑色的泥土区域爆发出来! 它直接作用在我的意识上,我的灵魂上! “啊——!” 我发出凄厉的惨叫。手中的定影针再也握不住,叮叮当当掉落在黑色的泥土上,瞬间被蠕动的黑暗吞没。 我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强行剥离、抽吸。 视野变得模糊,无数破碎的光影和嘈杂的戏音疯狂涌入,要将我淹没。 胸口的半块阴阳珏,灼烫到了极点,仿佛要烙进我的骨髓。 紧接着,滚烫的感觉却又骤然消失。 玉佩似乎也在恐怖的吸力下失去了效力,或者被触发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我踉跄着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拖向残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雾墙上,所有的“戏影”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唱和: “魂——归——影——驻——!” “契——成——永——缚——!” 玄衣“戏影”悬浮在高处,如同主宰,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素袍“戏影”依旧被三根定影针钉着,光芒紊乱。 它也在“看”着,带着一丝嘲弄。 意识在沉沦。 在最后的清明时刻,我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越来越近,象征着毁灭与终结的焦黑残桩。 原来…… 想要毁掉信物,激怒它们,加速的是我自己的终结。 以魂为引…… 这就是…… 代价吗…… 黑暗与无尽的戏音,彻底吞噬了我。 意识像一块被投入漩涡的碎冰,旋转着下沉。 来自焦黑残桩的吸力撕扯着我的感知,我的记忆。 耳中是无限放大的咒语与戏音,眼前是破碎流溢的苍白光影与粘稠黑暗。 完了。 这个念头甚至无法完整成形,就被更狂暴的撕扯力碾碎。 然而,就在我意识即将彻底湮灭,被拖入残桩所代表的永恒“戏影”深渊的刹那。 胸口冰冷死寂的半块阴阳珏,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一种温润与平和向外散发。 它像一颗沉入冰海深处,然后突然苏醒的心脏,猛地搏动了一下! 嗡—— 一声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震鸣,从我胸口扩散开来。 震鸣并不响亮,却奇异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咒语戏音,穿透了撕扯灵魂的吸力,清晰地回荡在这片被诅咒的空地上。 震鸣所及之处,翻涌的灰雾猛地停顿。 雾墙上密密麻麻的“戏影”光影,如同风中残烛,摇晃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 悬浮在空中主宰一切的玄衣“戏影”,它凝聚的光芒,出现了清晰的波动,就像平静的深潭被投入了巨石。 被三根定影针钉住的素袍“戏影”,更是猛地一颤,紊乱的光影中甚至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作用在我灵魂上的恐怖吸力,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就在这个瞬息,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牵引力,顺着半块阴阳珏的震鸣,猛地从我脚底涌出! 指向脚下这片黑色的泥土!指向了另一半被毁掉的阴阳珏所在! 不,不是毁掉! 先祖留下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它们如此轻易地毁掉? 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诞直觉出现在我脑海里。 太公留下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镇物”或“信物”! 这阴阳珏,这定影针,这屈辱的契约……是一个局! 一个跨越百年、赌上后代子孙命运的、针对“戏影”的局! “影枢”归位是假!以魂为引是假! 真正的目的是利用“影枢”与“影林”的深度绑定,利用“归位”仪式的强大力量,去触动更深层的东西!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2章 《古装人影 7》 我来不及细想,也根本无力细想。 在血脉牵引爆发的这生死一瞬,我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抓住这一线生机! 我放弃了抵抗吸力,不再试图稳住身形,借着来自脚下的血脉牵引,将残存的所有意念和气力, 狠狠“撞”向脚下这片黑色的土地! 撞向那残桩的底部! “噗!”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脱离了一层沉重的躯壳,坠入了一片暗流汹涌的“水”中。 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 也没有了撕扯灵魂的痛苦,没有了喧嚣刺耳的戏音。 我像一个沉入深海的溺水者,不断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传来了“实地”的感觉。 同时,一股微弱的信息流,如同解封的古老卷轴,顺着与脚下接触的部分,缓缓流入我近乎空白的意识。 我“看”到了。 这里,是影林真正的心脏,是古戏台之下,一个被更古老力量强行“镇封”住的夹层空间。 脚下这温润搏动的“实地”,才是另一半阴阳珏的真正形态。 它没有被毁,只是被玄衣“戏影”的力量强行“激活”了某种沉眠状态,从残桩底部“沉降”到了这里。 在这里,它和我胸前的半块共同构筑了短暂的“阴阳隔绝”空间,显露出了部分本源。 它不仅仅是信物。 它是一把“锁”。 也是一把“钥匙”。 锁住的,是一口“井”。 一口由无数年来,被“戏影”吞噬、困缚的残缺生魂与执念怨气汇聚而成的污秽黑暗“魂井”。 这口井,才是“戏影”们真正力量的源泉,也是它们需要定期用“影枢”之魂来“平息”的真正原因! 而钥匙……就是完整的阴阳珏,配合特定的影枢之魂,在特定的时机于特定的地点才能进行“疏导”或“净化”! 太公当年,根本没能真正“镇住”或“根除”这口魂井。 他的力量不足以做到。 所以他才订立了看似屈辱的契约,表面上是定期献祭“影枢”之魂来安抚。 实际上是利用每一次“归位”仪式,借助“影枢”之魂与阴阳珏的共鸣,悄然对这口魂井进行缓慢细微的“疏导”和“削弱”! 同时,将“疏导”出的一丝最精纯,未被污染的本源灵性,通过阴阳珏的反哺,悄然滋养守影人一脉,维持着后代子孙中能出现符合要求的“影枢”! 这是一个持续百年,隐秘的拉锯战! 用子孙后代的命运作为筹码,一点点消磨它们的根基! 而我,就是这一代的筹码,也是这一代,被提前推到了决战位置的“钥匙”! 信息流还在继续。 我“感受”到了上方,黑色泥土区域里,残桩所在,此刻正聚集着何等恐怖的能量。玄衣“戏影”正在暴怒地试图重新掌控仪式,被定影针影响的素袍“戏影”也在挣扎。 整个影林的怨念都在沸腾。因为我这个“影枢”没有按照预定剧本“归位”献祭,反而触碰到了这被隐藏的核心,整个脆弱的平衡正在被打破! 它们很快就会察觉到这里的异常,会不惜一切代价撕开这短暂的“阴阳隔绝”。 将我这个变数彻底吞噬,用最暴烈的方式完成这次“归位”,哪怕会损伤魂井本源! 时间,不多了。 脚下的“另一半阴阳珏”传来清晰的催促和引导的意念。 它需要我。 需要我这个“影枢”,这个与魂井有着扭曲联系的“引子”,主动与我胸口的另一半阴阳钰完全融合。 以我的灵魂为桥梁,以完整的阴阳珏为媒介,在这一刻,彻底引爆这百年积累的“疏导”通道,进行最后一次“净化”冲击! 成功,或许能重创甚至瓦解这口魂井,终结这持续百年的噩梦。 失败……我的灵魂将作为燃料,与这口魂井、与这些“戏影”,还有这阴阳珏,一同湮灭。 没有第三种选择。 留在原地,等它们撕开这里,也是死。 我感受着脚下阴阳珏传来的古老而悲怆的决绝意念,感受着上方越来越恐怖的压迫感。 原来,从太公落下第一枚定影针,写下第一笔契约开始,这场跨越时空的博弈,就已经将结局指向了此刻。 我不是祭品。 我是最后一枚,被掷向棋盘的、决定胜负的棋子。 意识深处,最后一丝属于“我”的彷徨和恐惧,如同阳光下的露水,悄然蒸发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澈虚无的平静。 我缓缓地,张开了双臂。 拥抱这注定的命运,以及命运中,唯一可能的光亮。 我引动胸口半块阴阳珏最后的力量,同时,将所有的自我意识,所有的记忆与情感,化为最纯粹的一道意念,毫无保留地,投向脚下温润搏动的玉质本源。 “来吧。” 无声的意念,在这黑暗的夹层中回荡。 “把这百年的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了结。” 轰——!!! 前所未有的光芒,自我的胸口和脚下同时爆发! 黑白交织的玉色光辉瞬间充满了这片黑暗空间。 然后,如同破土而出的巨树,带着我全部的存在,向上、向上、向上—— 狠狠撞破了短暂的“阴阳隔绝”,冲入了上方沸腾的、由无数怨念、执念、戏影构成的恐怖能量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我“看”到了玄衣“戏影”难以置信的“面容”。 “看”到了素袍“戏影”挣脱定影针后混杂着惊怒与一丝茫然的波动。 “看”到了雾墙上无数“戏影”瞬间的凝固与崩散的前兆。 “看”到了那口深不见底,污秽翻滚的“魂井”,在我的意识与完整阴阳珏所化的玉色光辉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炽热铁球的冰湖,剧烈地沸腾蒸发。 它们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 玉色的光,如同最纯净的火焰,焚烧着一切污秽与执念。 我的意识,在这焚烧中,感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与净化,一点点变得透明,变得稀薄。 但同时,我也“听”到了。 听到了魂井深处,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数残缺生魂,在净化之光中发出最后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听到了这片土地,持续百年的阴郁与沉重,正在缓缓褪去。 听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外公饱含泪水的呼喊。 值了。 最后一点念头,如同风中残烛,轻轻摇曳,然后—— 归于永恒的寂静与光明。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3章 《白蛇》 去年的秋天,我和丈夫一起去登山,当我们返回到杭州玉皇山的脚下时,已经临近黄昏了。 夕阳把脚下的石板路染成了橘红色,树林间已有一些凉意。 就在下山最后的一个转弯处,一条我从未见过的白蛇出现了。 它静静地横在路中央,离我们不到十步远的距离。 它真大啊,有三四米长,和碗口差不多粗,通体洁白如雪,身上却缀着金黄色的纹路,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微弱的光。 这些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蛇纹,更像是一种古老的符咒。 最让我害怕的是它的眼睛。 漆黑的,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它就直直地看着我们,没有攻击的意图,也没有逃走的慌张。 “别动。”丈夫抓紧我的手。 我们两人一蛇就这样僵持着,山林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就连寻常的鸟鸣虫嘶声都消失了。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极其缓慢。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它缓缓转过头,并没有再与我们对视。 正当我以为它准备爬行离开时,它竟然开始腾空,然后平缓的飞走了。 真的是用飞的,它的身体轻盈得像一片羽毛一般,飞行时迅速得像是一道闪电。 白色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带着金黄的图案,像一道流动的符文。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它就消失在路旁茂密的草丛里,连一丝声响都没有留下。 我惊愕的转头看向丈夫,他的脸色苍白,满是紧张。 “你看见了吗?”丈夫的声音有些发颤,“它是飞走的。” 我点了点头。 我们就这样在原地待了好几分钟没敢动弹。 最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向它消失的地方。 草丛里密密麻麻,没有任何被压过的痕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幻觉。 可我知道这不是。 因为在接下来的下山途中,我一直都觉得后背微微发凉,就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我们。 可我回头望去,只有夜色中越来越深的树林。 当晚,我和老公在山下的旅社里休息了一夜,一切都正常,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让我和丈夫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一位当地的老人。 向他讲述了山脚下遇见白蛇的经历。 他听完后沉默了良久,最后才缓缓开口: “我们这的玉皇山是一个通灵之地,你们遇见的,恐怕不是凡间之物。” “白色的蛇,尤其是身上带金纹的,据说它是山神的使者,也有人说是修炼得道的灵物。它不愿伤害你们,才会选择飞走的。” 听了老人的话,我和丈夫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至今我仍然还会梦见白色的身影,在玉皇山的夜色里腾空飞起。 有时我在想,也许那天我们是无意中踏入了某个界限,才看见了本不该被凡人窥见的存在。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去过玉皇山。 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有些相遇,一生一次就够了。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4章 《跟我走吧!》 在我上初二的那一年,学校里的宿舍成了我每晚的战场。 并不是因为学业的压力和课本做战斗,而是必须与每天只有浅睡眠的自己抗争。 那天晚上,夜光很亮,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了进来,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青灰色的光带。 我就是在半夜突然醒来的,就像是在水里窒息了很久,突然被别人捞出来一样,心脏砰砰狂跳。 接着,我看见了墙壁上有一个人影。 它不是投射进来的树影,也不是宿舍里晾着的衣服轮廓。 它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形阴影,就挨着离我床铺三步远的白墙上,阴影的边缘微微扭曲。 它没有五官,但我很明显感觉到它在盯着我看。 头痛莫名其妙的就突然炸开了一样疼痛。 疼痛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指插进了我的太阳穴后,用力的往两个方向撕扯。 我张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肺叶像被抽真空的袋子一般瘪了下去。 宿舍里其他七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可这些熟悉的声音开始变得无比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跟我走。” 一个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 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引力,像是漩涡中心。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变轻,仿佛随时会从这副痛苦的躯壳中飘出去。 跟它走,一切痛苦就结束了,一个念头诱惑着我。 就在我要放弃挣扎打算跟它走的时候,另一些画面出现了: 妈妈早上给我煮的鸡蛋还温着,同桌借给我的那本漫画还没看完,周末和好友约好要去河边捡石头…… 我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不——”我在心里尖叫,用尽全部力气摇头,尽管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铁器,每动一下都发出咯吱的声响,我依然拼命的摇着头。 墙壁上的人影晃动了一下。 我的头痛加剧了,变成了一种被活活剥离自己身体的恐怖感。 我的呼吸完全停止了,眼前开始出现黑斑。 我不知道这样挣扎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就在我感觉自己最后的一丝意识也要被抽走时—— “嘎吱——” 隔壁床,我最好的朋友小雯,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她的旧木床发出了清晰而熟悉的声响。 就是这声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动静,像一根针戳破了噩梦。 墙上的影子瞬间变得模糊,接着消散,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转眼间不见了。 身边的压迫感骤然消失,我猛地吸进一口气,这口气里带着深夜的凉意和宿舍里熟悉的味道,呛得我咳嗽起来。 头痛的感觉也像退潮般迅速消散。 我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匆忙的爬下床,跌跌撞撞扑到小雯床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挤进她的身边。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给我让出点位置,又沉沉睡去。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身边活人的体温,我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松弛下来。 眼泪后知后觉地涌出来,无声地浸湿了她的枕巾。 后来妈妈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事,特意回老家找了个很灵验的婆婆。 回来时,妈妈脸色不太好看,只含糊地告诉我:“婆婆说,你那天晚上撞到的是‘脏东西’。” 她没说具体是什么,也没说它为什么要我“跟它走”。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晚上都只能浅睡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惊醒。 直到毕业,离开了学校,才慢慢好转。 可那天夜晚,就成了我整个青春期里最不愿回忆的恐怖记忆。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5章 《排水渠下的光洞 1》 在我六岁那年,总是被家附近的那座废弃旧厂房所吸引。 墙上的红砖都破破烂烂的,铁门上的锁锈成了摆设,轻轻一推,尖锐的呻吟声就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邀请。 那天下午,我又溜了进去。 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在地面上照出一片片光斑。 我在空旷的车间里奔跑着,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我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向前扑倒。 脸朝下摔了下去,不偏不倚,我正好卡进了一条地面的排水沟里。 两侧冰冷潮湿的水泥壁紧紧贴着我的脸颊,浓重的铁锈味和泥土腥味直冲鼻腔。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根本动弹不了,我的视野完全被沟底吞噬了。 紧着我看见了那个洞。 就在我脸部的正下方,排水沟的底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破口。 起初我以为只是水泥剥落造成的,可下一秒,就有光从里面透出来。 这是一种浑浊,泛着暗黄的光,像是旧电影胶片投出的颜色。 光里出现了影子。 开始挺模糊的,像水中的倒影。 接着逐渐变得清晰。 缓慢移动的巨大影子。 脖子如同参天古树的枝干,沉重步伐让“地面”微微震颤,尽管我完全感觉不到震动。 三角龙庞大的头盾,甲龙覆盖骨板的脊背…… 它们排着不见尽头的队伍,在飞扬的、金红色的尘土中前行着。 我屏住呼吸。 一只腕龙的长脖子低垂下来,想要从小小的洞口探出。 它的眼睛,大得像两个湖泊,在暗黄的光里闪过一瞬。 它看向了我。 跨越了无法理解的时间与维度,六岁的我,和一双史前的眼睛,在一条排水沟的两端相遇。 没有声发出音,可我的脑袋里充满了低鸣。是骨头、是血液在共鸣发生的低频震颤,是大地在无数脚步下的呻吟。 然后,迁徙的队伍末尾,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影子。 它们同样巨大,但轮廓却更加破碎,边缘也正在不断剥落又重组。 它们没有跟随队伍,而是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暴龙低下了头。 它没有眼睛,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对准了洞口。 对准了我。 一股冰冷从洞口涌出,顺着我的脸颊爬上来,钻进我的鼻孔,我的耳朵。 我想尖叫,但是发不出声音。 影子在向我靠近,这个洞口对它来说太小了。 它似乎正在融化,变成一股粘稠的黑暗,开始从洞口边缘慢慢渗出来。先是丝丝缕缕,然后汇聚成探向我的触须。 我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把头向后一仰。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擦痛,我挣脱出来了。 我连滚爬爬地后退着,背抵在冰冷的砖墙上,大口喘气,心脏撞得肋骨生疼。 我惊恐地望向排水沟。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一个积着污水和落叶的普通沟渠。 洞口还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光也没有。 当天晚上我就发起了高烧,胡话里全是晃动的巨影和低鸣。 父母只当我受了惊吓,在脏地方着了凉。 二十年过去了,我成了地质勘探员,走过无数荒芜之地,触摸过亿万年前的岩层。 我以为童年那荒诞的一幕早已被理性所覆盖。 直到今天,我在内蒙古的一片极干旱的远古河床勘探时,钻机在岩层下三十米处,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空腔。 探头摄像头缓缓放下,传回的图像起初是黑暗,然后,补光灯照亮了空腔的底部。 那里,有一道人工开凿的标准排水沟。 而在排水沟底的水泥面上,有一个拳头大小,边缘光滑的破洞。 我死死盯着屏幕,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就在这时,摄像头捕捉到,从幽深的洞内,透出了一丝暗黄色的光。 而光里,似乎有庞大的影子,正在缓慢移动。 我呆愣在勘探仪前,冷汗浸透了后背。 屏幕上的暗黄光线亮了一些,光影摇曳着,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洞的另一边,再次向外窥视。 我的汗珠沿着安全帽的边缘滑落,滴在操作面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屏幕里,暗黄的光像是有生命一般脉动着,映照出沟底粗糙的水泥纹理。 这和我记忆深处破旧厂房里的排水沟一模一样。 不可能。 这里,地表三十米以下,是至少七千万年前的白垩纪晚期沉积层。 现代水泥结构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更别提连接着我童年梦魇的里那个该死的洞。 “张工?张工!能听见吗?图像传回来没有?”对讲机里传来小王焦急的呼喊。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痛。 “图像……传回来了。”我的声音听起来陌生而遥远,“结构异常,需要进一步分析。暂时……停止下探。” 我必须冷静。 我是张明远,受过严格科学训练的地质工程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幻觉?记忆错乱?地层倒转或极端罕见的地质包裹体? 无数种合乎逻辑的解释在我脑中飞旋,却都被屏幕里稳定脉动的光芒钉死在原地。 那光在动。 不是因为探头的晃动。 是光晕本身在如同呼吸一般缓慢地明暗交替。 而每一次“呼吸”的明暗转换瞬间,那些巨大的影子就清晰一分。 一只梁龙的长颈从光晕边缘滑过,颈部的轮廓在浑浊的光中拉长、扭曲,然后消散。 跟我六岁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张工,李总电话,问情况。”小王的声音又插进来,带着点不安。 “他说……他说您之前提交的初步岩芯样本里有异常黏着物,实验室初步反馈……不像已知的任何矿物或沉积物胶结剂。” 我心里一沉。 取芯钻在触及这个空腔上层时,确实带上来一些灰黑色质地奇怪的碎屑,当时以为是混杂了深层有机质或特殊矿物,没太在意。 “是什么成分?”我尽量让声音平稳。 “还不确定,但说……有类似水泥水化产物的硅酸盐结构,却又混着很高含量的古生物有机质残留,年代测定矛盾得一塌糊涂。” 小王顿了顿,压低声音,“李总语气不太对,让您立刻准备升井,样本和全部数据封存,等公司专家组来。” 撤退。 这是最理智的选择。封存一切,交给更高层面,远离这诡异的现象。 我放在控制杆上的手却像焊住了一样。 那个洞就在下面三十米。 这一次,我不是无助的孩子,我有设备,有摄像头,还有微型采样机械臂。 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也许我能弄清楚,也许我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纠缠了我二十年。 “再给我十分钟,”我听见自己说,“做最后一次近距离影像采集和定位。通知上面,准备回收设备。” 没等小王回应,我切断了对讲机的发射键,只留接收频道开着。 手指有些颤抖,但我还是推动了控制杆。 探头继续缓缓下降,进入空腔,朝着排水沟和发光的洞靠近。 越靠近,屏幕上的图像越清晰。 排水沟是标准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样式,边缘甚至还能看到当年粗糙的抹痕。 洞在沟底正中央,边缘异常光滑,如同经年累月地打磨过。 摄像头调整角度,对准洞口。 暗黄的光充满了整个画面。这一次,我看清了。 光不是均匀的,里面有无数细微的颗粒悬浮着,盘旋着。 就像是极度浓缩的尘土,而那些影子,就在这尘土之河中沉浮。 三只三角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它们身后,跟着一群小型鸟龙,动作迅捷。 景象逼真得可怕,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然后,就像二十年前一样,队伍末尾出现了异常。 影子变得不稳定,边缘变得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 一个巨大的棘龙轮廓的影子停了下来。它转过身面对洞口,直勾勾地“看”向摄像头。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明明是隔着三十米岩层和摄像头屏幕,我却感觉它视线穿透了一切,再次锁定了我。 棘龙的影子抬起了前肢伸向洞口,洞口的光晕猛地向外膨胀了一下。 屏幕上瞬间爆开一片雪花点,滋滋的噪音尖锐起来。操作面板上,三个传感器的指示灯同时变红。 “警告:局部温度异常升高。” “警告:辐射剂量率超标。” “警告:检测到未知低频振动源。” 震动!这一次我清晰感觉到了! 是从操作台本身传来,一种沉闷又规律的“咚……咚……”声。 像是巨型心脏的搏动,又像是沉重的脚步声,正在从洞口深处,顺着探头线缆,向上传导。 我猛地去拉控制杆,想收回探头。 拉不动。 机械传动发出嘎吱的抗议声,探头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又被向下拽了一点点! 有一股力量在下面拉着它! 屏幕上的雪花点稍微减少,图像重新出现。洞口的光已经变成了刺眼的惨白色。 “棘龙”的影子已经填满了洞口,它伸出的“前肢”已经触碰到了探头的金属外壳。 在摄像头拍摄的边缘,我看到金属外壳正在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失去光泽,就像瞬间经历了千百年的时光。 更让我惊悚的是,在“棘龙”身后的光影深处,我看到了别的东西。 那是模糊的建筑的轮廓,像是废弃厂房的影子? 还有更小、更快速移动的影子,形状难以辨认,但其中有一个,轮廓纤细,像个孩子…… 是我? “张工!张工!井下怎么回事?监测到异常震动和热源!快回答!”对讲机里传来李总亲自的吼声,背景音里一片慌乱。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棘龙的前肢正沿着探头向上,速度不快,可异常稳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它所过之处,金属变成深红褐色的齑粉,纷纷掉落。 线缆也出现了老化破损的迹象。 震动在加剧。操作台在跳动。惨白的光透过屏幕,映在我惨白的脸上。 二十年前的冰冷感觉再次袭来,从指尖开始蔓延。 这份冰冷感觉里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好奇”。 是洞中的它想要接触,想要吞噬外来物的渴望,正顺着无形的连接传递过来。 它不是恐龙。 它只是用了恐龙的影子。它是什么?这个洞又是什么?一个通往过去的裂缝?一个现实的疤痕? 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巢穴入口? 我颤抖的手摸到了紧急切断阀。 这是物理隔断装置,能瞬间炸断线缆,让探头坠入深处,代价是损失昂贵设备,但是能够确保安全。 我的拇指按在红色按钮上。 屏幕里,棘龙黑暗的“前肢”已经蔓延到了探头的中段。 而在它的后面,惨白光影中的那些建筑和奔跑孩子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甚至还看到,那个像我的孩子,正在惊恐地回头,望向洞口的方向,望向现在的我。 仿佛两个时空的“我”,隔着无法逾越的诡异深渊,在对视着。 “咚!” 一声比之前沉重十倍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整个临时钻探平台都猛地一晃。 头顶的照明灯忽明忽灭,灰尘簌簌落下。 “明远!立刻切断!上来!这是命令!”李总的声音疯狂的在尖叫。 我闭上眼睛,童年记忆中混合着铁锈味和黑暗恐惧的气息,与此刻操作间里冰冷的机械味,电离空气的臭氧味混杂在一起。 然后,我按下了按钮。 砰! 沉闷的爆炸声从井下传来。 屏幕瞬间黑掉,所有的传感器信号中断。拉扯感紧随着消失了。 操作台停止了震动。 只有对讲机里嘈杂的呼叫声和头顶摇晃的灯光,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手指还按在红色的紧急按钮上,微微颤抖着。 切断了吗? 真的切断了吗? 我抬起头,看向已经漆黑一片的监控屏幕。 屏幕本身,在刚才最后的一阵惨白强光的照射后,留下了一点发着光的淡淡残影,像是一个微缩的幽深洞口。 而我的耳朵里,在一片嘈杂的人声和警报声中,依然能听到从地心深处低沉而规律的—— 咚。 咚。 咚。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6章 《排水渠下的光洞 2》 四周,警报声和对讲机里混乱的呼喊声,再加上平台金属骨架受力的呻吟,混合成一片刺耳的喧嚣。 但是我的世界是寂静的。 耳朵里只有心跳般的“咚…咚…”声,每一次跳动都会让我的胃部一阵抽搐。 屏幕中央拳头大小的光斑残影,像一个刚刚闭上还没有消失的眼睛。 “张工!张工!”小王冲进狭小的操作间,脸色煞白, “李总让立刻上去!地震监测站刚传来警报,我们这区域有不明震源,深度就在我们钻探位置附近!” 我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他。 “样本…”我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陌生,“那些…灰黑色的碎屑…” “已经封存了!仪器数据也在拷贝!”小王急道,伸手来拉我,“别管那些了,平台结构可能受损,快走!” 我被半拖着站起来,腿脚发软。 最后看了一眼漆黑的屏幕。 残影又稍微扩散了一点点,边缘渗出暗黄色微光,像是即将熄灭的余烬。 升降笼在井壁中疾速上升,钢铁摩擦发出嘶鸣,盖过了咚咚的心跳声。 昏暗的灯光下,小王紧抿着嘴唇,不安地搓着手。 我靠着冰冷的壁板,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由黑暗和锈蚀构成的“前肢”组成的画面。 画面里,前肢正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着,吞噬金属,触碰我的童年。 回到地面,已是下午,浓厚的云层低低压下来,透着不祥的橘红色调,仿佛地下的火光透上了天空。 营地一片忙乱,人员正被紧急疏散上车,设备都来不及收拾,随意堆放着。 远处,钻塔孤零零地矗立,通向地心的井口像一道黑色的伤疤。 李总大步走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此刻眉头拧成了疙瘩,看我的眼神满是复杂——有关切,有责问,更多的是深深的疑虑。 “明远,没事吧?”他问,目光却扫过我沾满尘土的勘探服,落在我依然微微颤抖的手上。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实验室那边又来消息了,”他压低声音,把我拉到一边。 “你那样本里的‘胶结物’,初步光谱分析显示有机质成分异常古老,可分子结构却呈现…非自然演化特征。” “还有,里面检测到了微量的工业合成才会出现的硅酸盐晶体形态。”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就像有人把恐龙化石碾碎了,混进现代水泥里。” “还有,”李总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惊惧,“样本在封闭容器内,出现了…质量微量增加。” “并且,在特定频率的弱光照射下,观测到内部有类似蜃景的短暂动态影像,无法解析内容,实验室的小刘说,他感觉像在看一部旧纪录片。” “专家组明天就到,这里会被暂时封锁。”李总拍拍我肩膀,力道很重。 “你先回基地,写份详细报告,从你觉得最开始不对劲的地方写起。” 他目光锐利,“所有细节,明远,尤其是你个人的任何异常感觉。” 我明白他的意思。 科学无法解释时,人的主观体验就成了最后的情报来源,哪怕它听起来像疯话。 回程的越野车在颠簸的土路上飞驰着,窗外是飞速倒退的荒凉戈壁。 我抱着封存样本的银色箱子,耳边又出现了心跳声。 它正不急不缓地追过来。 它不是恐龙。它只是用着恐龙的影子,现在,它开始用别的东西的影子—— 厂房的,甚至我的。它在学习?在模仿?还是在重组? 基地的宿舍里昏暗且安静,大多数人都还在疏散现场。 我坐在桌前,对着空白文档,手指放在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童年里的铁锈味和泥土的腥气,混合着井下空洞的“好奇”感,萦绕不散。 银色样本箱就放在桌角。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它。 里面是几个密封的透明玻片盒,灰黑色的碎屑安静地躺在里面,毫不起眼。 我拿起其中一个,对着台灯。 灯光穿过玻片,碎片内部有尘埃一般的颗粒在缓缓悬浮。 这不是光影把戏,它们确实在动,沿着无法预测的微小微轨迹。 我把玻片凑近些,眯起眼睛。 恍惚间,台灯的光被扭曲,然后染黄,变成了暗沉的旧胶片一般的色调。 碎屑的阴影在玻片上拉伸变形… 一只轮廓模糊的微小腕龙影子,在碎屑的阴影间迈了一步,然后消散。 我猛地向后一仰,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响声。 玻片盒脱手掉在桌上,没碎,但是里面灰黑色的碎屑轻微地弹跳了一下,重新排列了分布。 我冲到洗手间,用冷水猛泼自己的脸。 抬起头,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正常的反光,极淡的暗黄色,就像是屏幕上的残影。 水龙头滴着水。 滴答。 滴答。 咚。 我猛地捂住耳朵。 心跳声这次不是来自体内,是来自水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是水滴落下的频率,与地下的搏动同步了! 我环顾狭小的洗手间,瓷砖墙壁,金属水管,镜面,一切看似正常。 但是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铁锈味,和旧厂房排水沟里的一模一样。 目光落在墙角。 那里,因为管道偶尔的冷凝,会有一小片不易察觉的湿痕。 湿痕的边缘,正在极其缓慢地晕开。 而在扩大的湿痕中心,一点微不可察的、针尖大小的暗斑,正在形成。 像一个新的洞,正在生成。 我背靠着冰冷的瓷砖,缓缓坐到地上,目光无法从那个针尖般的暗斑上移开。 它正沿着恐惧的轨迹,沿着记忆的缝隙,沿着物质世界任何一点微小的“孔洞”和“连接”,悄无声息地向上渗透。 墙角的暗斑,在我凝视的这一刻,轻微地脉动了一下。 像一颗沉睡的黑暗心脏,开始了第一次搏动。 每一次脉动,边缘就晕开一丝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暗色水渍,铁锈的气味也随之浓重一分。 对讲机在宿舍床上尖声响起,是李总:“明远!立刻到指挥板房来!紧急情况!” 我踉跄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正在“生长”的暗斑,抓起样本箱,冲出门外。 营地已空了大半,留守人员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困惑和紧张。 空气沉闷,异常的橘红色天光将一切景物都染上了一种陈年旧照片的色调。 指挥板房里挤满了人,气氛凝重。 地质雷达和地震监测仪的屏幕亮着,波形图剧烈跳动,发出规律的“滴滴”警报声。 “震源深度没有变化,还在钻探点附近,”技术员的声音响起。 “但…震波特征变了。它出现大量高频谐波,还有规律的脉冲信号,间隔1.73秒一次,非常稳定。” 1.73秒。我心脏猛地一缩。 这频率和我之前感觉到的、还有水滴同步的那种“咚…咚…”声,几乎吻合。 李总指着一幅新生成的浅层地质扫描图:“看这里,钻探点周边半径五百米,地下浅表,出现了异常的…” “‘通道’状低密度区,正在缓慢向上延伸,像树根一样分叉。不是已知的裂隙带。” 屏幕上,暗蓝色的脉络从我们钻探的深井位置发散出来,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迹,向上、向四周蜿蜒扩散。 其中一道最粗的“根须”,指向的正是基地宿舍区里我的宿舍。 “这些‘通道’的延伸路径上,地表监测到微弱但持续的电磁异常,温度也有小幅不明上升。” 另一个工程师补充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而且几个安置在附近的自动气象站,传回的数据显示局部大气成分有微小变化。” “氧气含量略降,氩气比例异常,多了几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惰性气体同位素,像是非常古老的空气样本。” “专家组最快也要明早到,”李总脸色铁青,“但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这些‘通道’延伸的速度在加快,尤其是朝向基地的这条。” 他看向我,目光锐利如刀,“明远,你在下面到底看到了什么?样本数据实验室那边还在分析,但我们需要知道你的第一手观察!任何细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张了张嘴,犹豫着应该如何描述? 恐龙迁徙的幻影?影子构成的捕食者?透过洞口的对视? “一个…洞。”我的声音嘶哑。 “在水泥排水沟底。里面有光,有影子…恐龙,还有别的。它在模仿,或者召唤那些影像。有东西想从里面出来。它注意到我了。” 板房里一片死寂。 几个年轻的技术员交换着眼神,怀疑而惊惧。 “影子?恐龙?”一个资深工程师皱眉,“张工,是不是井下压力或气体导致的幻觉?我们之前遇到过类似案例…” “不是幻觉。”我打断他,举起手中的样本箱,“实验室说这里面有非自然混合物,有动态影像残留。我也看到了。它…” 我深吸一口气,“它跟着上来了。在我的宿舍。墙角,有一个点正在变化。” 李总的瞳孔收缩:“带我去看。” 我们快步穿过营地。 橘红色的天光下,一切都显得不真实,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离宿舍越近,铁锈混合着陈年尘土的气味就越明显。 推开宿舍门,冰冷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我径直指向洗手间墙角。 那里,针尖大的暗斑已经扩大到了硬币大小。 颜色是一种污浊的暗褐色,中心深黑。它的表面有微弱的油状光泽在流动。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以它为中心,附近一小片墙壁的白色涂料,正在失去色泽。 变得灰败,酥脆,仿佛正被岁月急速风化。 “老天…”李总蹲下身,用手电照着,没敢触碰。 光柱下,能清晰看到墙壁材质细微的颗粒正在剥落、重组,朝着更古老、更粗粝的质感转变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这个,”我声音发干,“它在‘生长’。” 对讲机又响了,传来地面监测站尖叫的声音:“李总!钻探井口!井口有东西出来了!” 我们冲回指挥板房。 主屏幕上切换成了井口的高清监控画面。 深黑色的井口,此刻正缓缓喷涌出灰白色的“雾”。 雾很浓,流动的很缓慢,雾气的边缘,不时闪过暗黄的光丝,像微型的闪电。 在这诡异的雾霭中,有影子在动。 有巨大的骨骼片段,扭曲的金属支架,飞快掠过的不知名小生物的影子。 甚至还闪过一个像齿轮又像脊椎的怪异组合体。 它们在灰雾中沉浮、旋转、互相穿透着。 “空气成分急剧变化!井口周围氧气含量快速下降!检测到高浓度不明惰性气体和有机质腐败气体!”监测员的声音在颤抖。 “关闭井口!启动应急隔离罩!”李总吼道。 但是已经晚了。 屏幕上,一团由黑暗浓郁的影子从灰雾中凝聚出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犹如一团翻滚的沥青,表面不断的凸起、凹陷,形成各种短的形态。 有恐龙的头颅,有工业齿轮,有孩童奔跑的影子,有我自己的脸。 所有的形象都是一闪而逝,最终,它拉构成了一条末端分叉的粗大“触须”,完全由流动的阴影和暗黄光丝构成。 这条影子触须,缓慢的探出井口隔离盖的缝隙然后,像蛇一样,在空中摆动了几下。 下一秒,它猛地绷直,指向了基地的方向。 指向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它在定位…”我喃喃道,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影子触须没有实体,它所过之处,监控画面出现了剧烈的扭曲和噪点,信号都被强力干扰。 它开始移动,贴着地面,像一道流淌的黑暗之河,速度极快,朝着基地蜿蜒而来。 沿途,地面监控探头拍到的画面显示,凡是影子触须流过的地方,水泥地面颜色变深、沙化,几丛耐旱的灌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炭化、然后崩解成灰。 “拦住它!用强光!加热!什么都行!”李总对着对讲机咆哮。 几台应急探照灯被调转方向,高能光束射向流淌而来的影子触须。 光柱径直穿透了它,没有造成任何可见影响,只是在它内部激起了更多混乱的光丝闪烁。 它甚至没有停顿。 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烈焰覆盖上去,火焰同样穿过虚影,只点燃了它后方已沙化的地面。 物理手段无效。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1章 《梳子!快给我!2 》 后半夜,我实在憋不住,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想去上厕所。 月光透过脏污的窗户玻璃,在水泥地上照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光影的地方出现了一滩水渍,不是很大,就一小圈。 我侧过头仔细看,这滩水渍是从紧闭的卫生间的门缝底下,一点一点地渗出来的。 我猛地缩回被子里,害怕的身体直打颤。 我推了推身边的舍长,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反应。 小雅和晓菲也一动不动。整个宿舍,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醒着的。 接着,我听到细微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嘶啦……嘶啦……一下,又一下。 像是有谁在用湿透的头发一遍遍地,擦着地面上的瓷砖。 声音不是很高,却能清晰地穿透门板,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蜷缩成一团,死死捂住耳朵,却也无法阻挡这个声音。 它就像直接响在我的脑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摩擦声停了下来。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正准备放松下来。 另一种声音响起了。 滴答。 滴答。 是水滴声。 声音就响在我们的床边。 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穿透被子,落在我的背上。 水滴就是从它的发梢,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我僵直躺在被窝里,呼吸压很低很低,不敢有任何轻微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走廊里传来了早起学生的脚步声。 耳边令人毛骨悚然的滴水声瞬间消失了。 我瘫软在床上,一直到舍长动了动。 她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我猛地坐起来,看向地面。 靠近床边的地上,留下了一滩小小的水渍。 晓菲这时也醒了,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目光扫过地面,突然定格在我的床脚。 “林林……你,你的脚……” 我低头一看,脚踝处,不知何时,搭着一束湿漉漉的长发。 我尖叫着把它们扯掉,手指却像触电一般直发麻。 “是、是昨晚……”晓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舍长一把拉开窗帘,清晨的光涌进来,却驱不散屋里的寒意。 她铁青着脸走到我床边,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这里有水渍。”她的声音干涩。 水渍正在慢慢变浅、蒸发。 水渍的边缘,有几缕纠缠在一起的湿头发发。 “它昨晚就站在这里。”小雅带着哭腔说,“看着我们睡觉。” 那天上午的课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老师的声音像漂浮的白云一样遥远,黑板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 只要我一闭眼,就能听见摩擦声和规律的滴水声。 午休时,我们四个凑在食堂的角落里,舍长压低声音:“我早上去问了宿管阿姨。” “她怎么说?”我急切地问。 “她说这栋楼九十年代死过人。”舍长的声音又压低了些。 “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女生,在三楼的公共浴室里淹死了。听说是因为感情问题想不开,当时整个浴室里都是她的长头发。” 晓菲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餐盘上。 “而且,”舍长深吸一口气,“那个公共浴室的位置,正好就在我们宿舍的正下方。” 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我的脊梁。 “我们要不要申请换宿舍?”小雅小声提议。 “没用的。”舍长摇头,“我问过了,宿管说没有空床位。而且......”她顿了顿。 “她说以前住过413的人,都申请过换宿舍。” 这句话直接让我们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当晚,我们不敢关灯。 在明晃晃的日光灯下,我们继续挤在舍长的床上,眼睁睁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学楼隐约传来。 就在这时,日光灯突然闪烁起来。 在闪烁的灯光中,我看见卫生间的门把手,正在缓缓转动。 “它......它要出来了......”晓菲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快要掐进了我的肉里。 舍长猛地跳下床,抄起墙角的拖把,颤抖着对准卫生间:“滚出去!这是我们的宿舍!” 门把手停止了转动。 灯光稳定下来。 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我们屏息等待着,心脏狂跳。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也许......也许它走了?”小雅小声说。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从卫生间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叹息声饱含着无尽的哀怨,紧接着,我们清楚地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梳子......” 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梳子在我这儿......”我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舍长惊恐地瞪着我:“林林,你在说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但是已经晚了。 从卫生间紧闭的门缝底下,更多的水正在渗出来。 水是浑浊的,带着河底的腥气,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缕乌黑的长发。 水渍中央,渐渐浮现出一个穿着长裙的人形倒影。 它正朝着我,缓缓漂来。 “啊——!”小雅的尖叫撕破了恐惧。 舍长手里的拖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撞到了铁架床上,发出嘎吱的摩擦声。 我想动,想跑,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漫到我的床脚。 几缕漂浮的长发下一秒就要碰到我的拖鞋。 “梳子……” 冰冷阴森的催促声,直接轰击着我的脑袋。 “给它!快给它啊!林林!”晓菲崩溃地大喊。 她整个人都缩在舍长的身后,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给。 外婆说过,这种东西,你一旦答应了它,满足了它,它就会缠上你,再也甩不掉。 可刺骨的寒意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咙。 地面上水渍快要完全包裹住我的床脚,水中的倒影也准备站立起来。 “滚开!” 舍长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勇气,她猛地抓起桌上半瓶喝剩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将整瓶水朝着地上的水渍狠狠泼了过去!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怪响。 正在蔓延的水渍像是被开水烫到一样,猛地停滞,然后迅速向后收缩,准备站立起来的倒影瞬间破碎,然后消散。 地面上的水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掉,只留下了几缕迅速干枯的发丝。 矿泉水竟然有用?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我们四个人粗重的喘息着。 日光灯管不再闪烁,已经稳定下来,卫生间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一动不动。 “走……走了吗?”小雅带着浓重的鼻音,怯生生地问。 没有人能回答。 恐惧还没有消散,我的手和脚都瘫软着无法动弹。 剩下的后半夜,我们是在极度的警醒中度过的,一直到天边开始泛白,阳光重新照进宿舍,我才如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们集体请假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座小庙。 庙里的老和尚听我们语无伦次地讲完,盯着我们看了老半天。 尤其是对我多看了好几眼,最后叹了一口气。 他给了我们一把用红绳系着的桃木小剑,还有几张画着符咒的黄纸。 “贴身放好,莫要沾水。至于那梳子……”他摇摇头,“是缘是劫,且看造化。它既认准了你,躲是躲不掉的。” 这些话让我们心里忐忑不止。 回到宿舍,我们按照老和尚说的,把符纸贴在了门后和卫生间的门上。 舍长把桃木小剑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这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接下来的两天里,异常的安静。 安静得让我们心慌。 没有再莫名的出现水渍,也没有任何异响。 感觉身边的一切都被隔绝了。 这种太过于寂静的感觉,比之前它出现时更令人不安。 第三天晚上,我实在累极了,握着桃木剑,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站在一条浑浊的河边,河水黑沉沉的,冒着寒气。 一个穿着湿透长裙的背影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背对着我,一下一下,用我的桃木梳,梳着她长得离谱的黑发, 黑发的另一端垂到了河水里。 河水很急,不停冲刷着她的裙子。 过了一会,她停下了梳头的动作,慢慢地转过头来…… 就在我快要看清楚她的脸时,一阵刺骨的寒意把我惊醒了。 宿舍里一片漆黑。舍长她们似乎都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脸朝向墙壁。 然后,我僵住了不敢动弹。 一股湿漉漉的冰冷触感,隔着薄薄的被子,紧贴着我的后背。 我能清晰地从它身上散发出刺骨的寒意,还能感觉到有几缕湿冷的长发搭在我的后颈上。 它一直都没有走。 此刻,它就在我的床上,贴着我的后背。 湿冷的触感像一块冰冷的我直打颤。 我感觉自己每一根神经都想大声尖叫,可是喉咙却像是被水泥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搭在我后颈上的发丝散发着河水的腥气,像冰冷的细蛇一样缓慢地移动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是对我的凌迟。 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轻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宿舍里都显得特常清晰。 “林林?” 下铺的舍长特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透着警觉和恐惧。 我无法回应她,就连转动眼珠都做不到。 “它……在上面?”这次是晓菲的声音。 我感觉到了。 背后的它动了一下。 它身上散发的寒意更浓了,穿透被子直接渗进我的皮肤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 一个模糊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 “……梳子……” 它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同时,我感觉到一只冰冷彻骨的手,缓慢地搭在了我的腰侧。 就在那只手触碰到我的瞬间,一直攥在我手里的桃木小剑突然变得滚烫! 一股灼烧的刺痛传入我的手心! “啊!”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本能地向床内侧一滚! 身体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蜷缩在墙与床的夹角上,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惊恐地望向刚才我躺的位置。 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床铺。 被子被我刚刚的动作掀开了一角,床单上,留下了一片人形的湿痕,边缘还粘着几缕湿漉漉的长发。 人形的湿痕正对着我刚才躺着的位置。 而现在,床上的这个位置上已经空了。 “怎么了?林林!”舍长猛地坐起身,按亮了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向上扫来。 照亮了我极度恐惧的脸。 “它……它刚才……就躺在我后面……”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紧紧攥着还在发烫的桃木小剑。 小雅也被惊醒了,她和晓菲一起看到我床上的湿痕和头发,吓得直接抱成一团。 “它碰到你了?”舍长声音紧绷着,手机光在我身上扫视。 我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腰侧。 腰侧的睡衣上,有一小块不规则的深色水渍,伸手摸上去又冰又粘。 “它要梳子……”我几乎要崩溃,“它一直说要梳子!” 舍长爬上来,不顾那湿痕,一把将我拉到她身边,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不能给!给了说不准就完蛋了!” “可是它不走!它都睡到我床上来了!”我失控地喊着,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这时刻存在的恐惧,快要将我的精神彻底摧毁。 宿舍里再次陷入了绝望。只有我压抑的哭泣声和小雅她们恐惧的呼吸声。 那把桃木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藏在我的枕头芯里。 丢不掉,也不敢给。 接下来,没人敢再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看着人形水的渍在晨光中慢慢蒸发,只留下了几缕长发,像是恶毒的印记。 白天,我们去了教务处,几乎是跪下来求他们换宿舍。 可那个戴着厚眼镜的男老师不耐烦地敲着键盘:“说了没有空位!413怎么了?以前不都住得好好的?” “以前住过的人都申请换宿舍了!”舍长忍不住提高声音。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电话手表里的照片》 我记忆中那是六年级的一个普通夜晚,我和妈妈正吵着架。 "周小雨!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把袜子乱扔!"我妈的声音穿透房门,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剪断了我最后一点耐心。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我砰地关上门,把自己摔在床上。 十二岁的我觉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特别是妈妈。我抓起枕头蒙住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摸到了床头的小天才手表,那是我生日时爸爸送我的礼物。 我打开相册,里面存满了偷拍同学的丑照——小胖打喷嚏时扭曲的脸,班长摔跤时四脚朝天的样子。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这些照片总能让我笑出来。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一张张照片闪过。突然,我的手指僵住了。 那是一张我从没见过的照片。 照片里,我妈侧躺在床上玩手机,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照在她半边脸上。 照片看起来很普通,可是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却让我内心升起恐惧。 这张照片是从天花板的角落里拍摄的,就像有人悬空贴在天花板拿着电话手表拍的。 我的呼吸停滞了。 我确定我没拍过这张照片。而且我们租的这间老房子天花板很高,根本不可能有人站在那个角度去拍照。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放大了照片,仔细查看细节,我妈眼角的细纹,手机屏幕上反射的光,甚至她睡衣上的一根线头。都证实着这张照片不是P的,而是真实拍摄的。 "妈...妈!"我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 我做了个让我后悔的决定,我删掉了那张照片。手指划过"删除"键的瞬间,一种奇怪的解脱感涌上来,但随即是更深的恐惧。我为什么要删掉它?那是证据啊! 第二天早餐时,我鼓起勇气开口:"妈,我手表里昨天出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 "什么照片?"我妈头也不抬,往我碗里夹了个煎蛋。 "就是,你白天在床上玩手机的照片,但是是从天花板拍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妈终于抬起头,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周小雨,你是不是又熬夜看恐怖片了?" "我没有!是真的!"我的声音拔高了,"照片特别清楚,就是你穿那件蓝色睡衣..." "行了,"我妈打断我,"你哥说得对,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赶紧吃饭,要迟到了。" 我转向我哥周小阳,他正幸灾乐祸地冲我挤眼睛:"小妹,你是不是想吓唬我们?这招太老套了。" "我没有骗人!"我急得快哭了,把碗一推跑回房间。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那张照片真实存在过,我记得每一个细节!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那个天花板的角落。我搬来椅子站上去检查,那里只有一层薄灰和几道蜘蛛网。 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每次一抬头,我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在看着我。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封印之镜 中》 清晨的山雾像一层纱幔笼罩着村庄,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我站在余婆婆家的小院里,看着周明远慢慢喝下一碗黑褐色的药汤。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但眼底仍残留着一丝阴影。 "喝完这个我们就出发。"余婆婆收拾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香烛、符纸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去见您说的那个人?"我帮明远擦了擦嘴角。 余婆婆点点头:"老吴。他和你老公的爷爷是旧识。"她顿了顿,眼神闪烁,"他知道那面镜子的来历。" 明远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药碗差点打翻。我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一层冷汗。 "怎么了?" 他摇摇头,声音低沉:"只是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 余婆婆猛地抬头:"他说什么?" "''它要出来了...我对不起小翠...''"明远模仿着老人嘶哑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时我以为他在说胡话。" 余婆婆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然后匆匆走进屋里。 十分钟后,我们踏上了通往深山的小路。余婆婆走在前面,手持一根缠着红布条的竹杖,不时在地上点点画画。 明远走在我身边,虽然虚弱但步伐坚定。我偷偷观察他,发现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路边的树丛,好像在寻找什么,或者害怕看到什么。 "你在看什么?"我小声问。 他摇摇头,凑到我耳边:"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我回头望去,山路蜿蜒向下,消失在晨雾中。除了几声鸟叫,什么动静也没有。 但就在我转回头的一瞬间,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抹红色在树后闪过。 "余婆婆..."我刚要开口,前方的老婆婆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我们安静。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那叶子本该是绿色的,却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过。余婆婆将叶子凑到鼻前闻了闻,脸色骤变。 "快走。"她低声说,步伐明显加快了。 山路越来越陡,雾气也越来越浓。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屋顶长满青苔,烟囱里飘出缕缕炊烟。 余婆婆没有直接上前,而是从布包里取出三炷香点燃,插在屋前的一块石头前。香烟笔直上升,然后突然转向,朝着我们来的方向飘去。 "进来吧。"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它暂时跟不进来。" 木屋内比想象中宽敞,但光线昏暗。墙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器具——兽骨、干草药、铜镜,还有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坐在火塘边,正用一根长铁钳拨弄着炭火。 "老吴,"余婆婆说,"周德全的孙子来了。" 老人缓缓抬头。他的左眼浑浊发白,右眼却亮得惊人,直直地看向明远。那一瞬间,明远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像,真像。"老吴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特别是眼睛,和周德全年轻时一模一样。" 余婆婆示意我们坐下,然后直奔主题:"那面镇邪镜,你知道多少?" 老吴的独眼闪过一丝异光:"周德全终于遭报应了?" "吴叔,"明远突然开口,"您认识我爷爷?" 火塘里的炭火"噼啪"一声炸开,火星四溅。老吴沉默了很久,最后长叹一口气:"何止认识...我们曾经是搭档。直到他变了。" 他站起身,颤巍巍地走向一个老旧的木柜,从最底层抽出一本积满灰尘的相册。 翻开泛黄的页面,他指着一张黑白照片:两个年轻人站在一座祠堂前,一个高大英俊,一个瘦小精干。 "这是...爷爷?"明远惊讶地看着照片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很难将他与记忆中阴郁沉默的老人联系起来。 "四十年前,我和你爷爷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镇邪师。"老吴的声音带着遥远的回忆,"他主外,负责驱邪捉鬼;我主内,负责制作法器和符咒。" 他翻到下一页,照片变成了三个人——多了一个穿着花布衣裳,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姑娘,站在两个男人中间,笑容明媚。 "小翠..."明远轻声说,显然认出了爷爷临终前提到的名字。 老吴的独眼湿润了:"我妹妹。也就是那面镜子里的人。" 屋内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发生了什么?"我鼓起勇气问。 老吴的讲述像一把刀,慢慢剖开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文革时期,红卫兵闯进村子,把周德全和老吴当作"牛鬼蛇神"批斗。小翠为了保护哥哥和周德全,主动站出来承认是自己装神弄鬼。她被关进牛棚,三天后被人发现吊死在梁上。 "她不是自杀。"老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人...那些畜生...他们..." 他没有说完,但我们明白了。 周德全当时被关在县里,回来时只见到小翠下葬。从那以后,他变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开始研究一些禁忌的东西。"老吴的声音越来越低,"说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一年后,村里开始有人离奇死亡。当年参与批斗小翠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死状恐怖。 老吴发现周德全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小翠的魂魄拘在了一面铜镜里,并引导她去复仇。 "我劝他收手,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吴苦笑,"他说,等该死的人都死光了,自然会送小翠往生。" 但事情失控了。被仇恨侵蚀的小翠变得越来越凶厉,开始伤害无辜的人。周德全试图重新封印她,却发现已经无法完全控制。 "最后他用了禁术,将自己的一半魂魄与镜子绑定,才勉强将她困住。"老吴看向明远,"他临终前是不是把那面镜子藏了起来?" 明远脸色煞白:"藏在阁楼的暗格里...他说那是传家宝,要我好好保管..." "愚蠢!"老吴突然暴怒,"那是诅咒!"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木屋"嘎吱"作响。挂在墙上的器具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余婆婆迅速站起来,从布包里抓出一把香灰撒在门窗处。 "它找到我们了。"她声音紧绷。 老吴却出奇地平静:"迟早的事。"他转向明远,"孩子,你爷爷晚年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一本书,或者另一件法器?" 明远皱眉思索,突然眼睛一亮:"有一本笔记!用红布包着,他说等我四十岁后才能打开看。" "笔记在哪?"老吴急切地问。 "在老宅。"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屋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划门板。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哭声幽幽响起,忽远忽近。 明远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余婆婆快速画着符咒,而老吴... 老吴哭了。浑浊的泪水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流下。 "妹妹,"他对着门的方向说,"放过这孩子吧。他不是周德全,仇恨该结束了。" 刮擦声突然停止。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整扇门剧烈震动,门框处落下簌簌灰尘。 "没用,"余婆婆咬牙道,"它已经完全被仇恨控制了。" 老吴擦干眼泪,突然下定决心般走向火塘,从灰烬中扒出一个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和一张泛黄的纸条。 "我早该想到的,"他说,"周德全最后来过我这里,说如果他孙子有一天带着镜子来找我,就把这个给他。" 明远接过钥匙和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是周家老宅后山的一个地点。 "这是什么?"明远问。 "你爷爷的救赎。"老吴说,"也是你的希望。" 就在这时,窗户"砰"地一声爆裂,碎玻璃四溅。一股刺骨寒流涌入屋内,火塘里的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我们所有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 在翻滚中,我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穿过破碎的窗户——一个穿着褪色红嫁衣的女人,长发遮面,十指如钩。她飘在空中,缓缓向明远移动。 "周...德...全..."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骗...我..." 明远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一股力量死死压在地上。 红衣女鬼小翠悬浮在他上方,长发向两边分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曾经应该很美丽,现在却扭曲变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黑色的牙齿。 "不...是..."明远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女鬼突然停下,歪着头打量他,然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他的孙子...也一样..." 她伸出枯爪般的手,向明远的眼睛抓去。千钧一发之际,余婆婆将一碗液体泼向女鬼。那看起来像是清水,却让女鬼发出痛苦的嘶吼,身影变得模糊。 "快走!"余婆婆大喊,"去那个地址!" 我和明远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就在我拉开门的一瞬间,回头看见老吴站在女鬼面前,张开双臂。 "妹妹,"他轻声说,"哥哥来了。" 女鬼的动作迟疑了。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余婆婆拉起我们冲出木屋,沿着山路拼命往下跑。身后传来木屋坍塌的巨响和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不知是人是鬼。 我们不敢回头,一直跑到山脚下的小溪边才停下。我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干呕。明远脸色惨白,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钥匙和纸条。 余婆婆喘着粗气,望向山上滚滚升起的黑烟:"老吴用自己拖住了它...但是不会太久。" "那个地址是哪里?"我颤抖着问。 明远展开纸条,声音嘶哑:"爷爷的密室,在老宅后面的山里。他说过那里有个防空洞..." "我们必须去,"余婆婆坚定地说,"那里应该有能制服小翠的东西。" "但现在是白天,"我看了看表,"才下午三点,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余婆婆却摇头:"不,我们没时间了。"她指向明远的脖子,"看。" 我这才注意到,明远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淡淡的青色指印,像是有人试图掐他。 "标记已经打上了,"余婆婆说,"它今晚一定会来。我们必须在日落前找到你爷爷留下的东西。" 明远摸了摸脖子上的指印,眼神变得坚定:"走吧,回老宅。" 在返回的路上,我注意到明远的步伐越来越慢,呼吸也变得粗重。当我们终于看到周家老宅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悦悦,"他声音异常平静,"如果我今晚,变回那个样子,不要犹豫。" 我正要反驳,却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泪光,只能点头。 老宅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推开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明远径直走向书房,从书架底层抽出一个红布包裹。 "笔记在这,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是一枚银戒指,样式古朴。 "爷爷的婚戒,"他轻声说,"奶奶去世后他就一直戴着,直到..." 直到什么,他没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直到他将自己的一半灵魂封入那面镜子。 余婆婆快速翻阅着笔记,突然停在一页:"找到了!" 那一页画着一幅简陋的地图,标注着防空洞的位置,旁边还有一段文字: "吾罪孽深重,以邪术害人,终害己身。唯留此法,后人若遇小翠作祟,可往洞中取吾骨与镜合葬,或可平息其怨。德全绝笔。" 明远的手开始发抖:"爷爷的...骨头?" 余婆婆神色凝重:"他把自己的一半灵魂封在镜子里,肉体死后,那一半灵魂无法往生,只能依附在遗骨上。要想彻底平息小翠的怨气,必须让他们同穴而葬。" 这意味着我们要挖开周德全的坟墓,取出部分遗骨。 "天快黑了,"余婆婆望向窗外,"我们必须现在就去防空洞。" 明远点点头,从工具间拿了一把铁锹和手电筒,我们三人沉默地走向老宅后山。 山路崎岖难行,灌木丛生。明远走在前面开路,动作越来越迟缓。有几次他停下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警惕地环顾四周。 "怎么了?"我小声问。 他摇摇头:"总觉得有人在叫我名字。" 余婆婆闻言,立刻从包里取出一把香灰撒在我们周围:"别回应任何呼唤。" 终于,在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我们找到了那个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洞口。明远用铁锹清理出入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照进黑暗,显示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通道。墙壁上布满奇怪的符号,有些像是用血画的,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我先下去。"明远说着,弯腰钻进洞口。 我和余婆婆紧随其后。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匍匐前进。空气变得稀薄,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铁锈味——或者说,血的味道。 就在我感觉快要窒息时,通道突然变得开阔,进入一个圆形石室。手电筒的光照出石室中央的一口石棺,棺盖上刻满了与铜镜背面相似的符文。 明远的手电筒突然闪烁几下,熄灭了。在完全的黑暗中,我听到石棺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身。 余婆婆迅速点燃一张符纸,跳动的火光中,我们看到棺盖正在缓缓移动... 喜欢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请大家收藏:()亲历灵异小故事合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