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一元秒杀平推二战》 第1章 初至北平 ~叮铃铃~ ~叮铃铃~ 北平南城区，一辆载着乘客的黑色黄包车，自德远当铺外的水泥马路上疾驰而来，身形干瘦的麻衣车夫步履矫健，一边狂奔，一边猛按铃铛，以此来提醒正准备走下台阶的李言。 可以看到，李言一身房产销售打扮，手提一个钱袋，站在台阶上默默注视飞驰而过的黄包车，而后又望望四周那些低矮的砖瓦房，眼里写满难以置信。 “嘶！” 深深吸上一口气，李言使劲揉揉眼睛，周围的环境仍旧没变，还是先前的老样子。 沿街而建的上世纪青砖瓦房、坑坑洼洼的老式水泥路、身着粗布麻衣沿街叫卖的小商贩、队形歪斜肩跨栓动步枪的巡逻兵。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的告知李言—— 小伙子！ 欢迎来到民国1937。 “穿越……” “还是在北平…” “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五号！” 李言喃喃自语，轻轻将钱袋举至耳边，用力掂量了一下，铛铛铛的大洋碰撞声令他颇为心安！ 身处这样一个乱世。 再有两月便是七七事变。 面对即将到来的抗日战争，唯有手里的大洋能让他具备一些底气，因为在一小时前，他觉醒了金手指。 也就是一元秒杀系统。 此金手指简单而粗暴，每隔十天便会刷新十样秒杀商品，每样商品的数量可能是一件，也可能是十万件。 无论商品的数量是多少，其价格都是统一的，他仅需花费一银元，便可秒杀获得系统所刷新的秒杀商品。 一银元秒杀10000支毛瑟98K步枪。 一银元秒杀500挺MG-34通用机枪， 一银元秒杀100挺马克沁MG-08重机枪。 一银元秒杀50门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 这并非李言胡扯，而是系统在一小时以前刷新出来的秒杀商品，所以李言走进当铺，卖掉手上那只高仿天梭机械表，从而得到100枚袁大头。 走下台阶。 李言挥手招来一辆黄包车。 拉车的车夫是个穿着青色短衫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脚步飞快，轻轻将黄包车停在李言跟前，恭敬问道： “小先生，您上哪儿？” 李言思索半秒，道： “出城，走南门，沿官道一直走。” “等到了地界，我再喊你停。” “好嘞！” 中年汉子咧嘴一笑，等李言上车后，立即提起拉杆，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小先生，您坐稳咯！” …… 约莫过了半个钟。 北平南部郊区，官道岔路口。 刚从黄包车上下来的李言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大洋付给中年汉子，随即又说：“老哥，要不你在这里等我半个时辰，我办完了事，你再载我回北平。” 手拿袁大头，对着太阳仔细检查真伪的中年汉子闻言一愣，心想：“还有这种好事？一来一回赚两块大洋？” 平常他想赚上一块大洋，再怎么也得跑个一星期，今儿运气不错，遇上了豪客，一出手就是一块大洋，一点也不墨迹。 再三确认袁大头是真货，中年汉子急忙将袁大头揣进裤兜，乐呵呵道：“”小先生，您待会还要回北平？那成！我就安心搁这儿等您。” “放心吧老哥，最多半个时辰。”李言对他笑了笑，而后就沿着岔路，向前走去。 “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位面白肉细的小先生到这儿来干什么？莫不是地下党？过来接头？”中年汉子缓身坐在黄包车的拉杆上，他那双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言的背影，心里暗自揣测。 前几年国军大肆剿红，北平风声鹤鸣，那些国党特务倾巢而出，整日走街串巷，但凡跟红党有点牵扯，不管你是不是红党，直接带走，先抓后审。 还好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自何梅协定以后，在小鬼子的逼迫下，中央军与东北军都退出了华北五省，连带着那些国府特务机关也被迫撤离华北，不过他却听说，那些国府特务机关只是表面撤离，实际却在学习地下党，由明面转为地下。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距离官道岔路口千米之外的羊肠小道上，李言四下搜寻，找到一个处于视野盲区的小坡地，确定周围无人后，李言沉入心神，呼出系统界面。 【资金：0元】 【秒杀商城冷却时间9天零21小时】 【本次秒杀商品如下】 【①，德制欧宝3吨级闪电卡车×100】 【②，成品优质桶装汽油×1000】 【③，德制毛瑟98K步枪×10000】 【④，7.92×57毫米子弹×1000万】 【⑤，德制MG-34通用机枪×500】 【⑥，7.92×57毫米子弹×500万】 【⑦，德制马克沁MG-08重机枪×100】 【⑧，7.92×57毫米子弹×500万】 【⑨，德制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50】 【⑩，75毫米高爆榴弹×1万】 看着系统商城界面这十种秒杀商品，李言心念一动，顿时感觉手里的钱袋一下子变轻了。 与此同时，原本还是零元的系统资金立即开始跳转，最终定格在90元这个数字上面。 “90块启动资金？” 李言嘴角含笑，心中下达秒杀指令，高达90元的资金余额瞬间被扣除10元。 这十种秒杀商品也随之刻上售罄二字，它们被稳稳的存放在系统仓库中，以供随时取用。 没等李言多想，脑海忽然传来一阵悸动，诸多陌生知识仿佛海水倒灌，直令他脸色微白。 “这……” 李言猛地瞪大眼睛。 他这系统未免太过体贴。 买商品还附送相关知识，压根用不着学习，直接灌进你的脑子，几秒钟便能融会贯通。 就比如刚买的那50门7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他一个现代人，既没上过军校，也没当过炮兵，根本不会使。 现在经过系统灌输。 他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精锐炮兵。 他不止精通7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的使用方法，就连拆卸顺序与维护保养过程，他一秒全会。 “以后刷出个宇宙飞船…” “岂不是可以遨游太空？” 李言摇头笑笑，随后便对系统下达指令，就近提取一辆德制欧宝牌闪电军用卡车。 无声无息间。 一辆覆盖着军绿色防尘篷布的四轮军用卡车立即出现在右方空地上。 这是一辆轻型军用卡车，载重3吨左右，它长5.3米，宽2.1米，高2.3米，配备3.6升6缸汽油发动机，油箱容量82升，最大功率73.5马力，空载最大时速约为90公里，既可以用来载人运货，也可以用来牵引小口径火炮。 走到欧宝闪电卡车的驾驶室前，李言拉开车门，抬脚一蹬，坐进驾驶室，他轻轻抚摸方向盘，看着方向盘上的车标低声嘀咕： “欧宝牌军用卡车？” “为何不是梅赛德斯奔驰！” 第2章 军座，是一门大炮 ~轰隆隆~ 由远而近的卡车发动机轰鸣声，慢慢传到了中年汉子的耳边，他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 这地儿他不算陌生。 周围方圆数里既没有集镇，也没有地主老财，更没有军队驻地，可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汽车声？ 很快， 中年汉子睁圆了眼睛。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一辆军车样式的深绿色大卡车，轰隆隆的沿着那条蜿蜒岔路，向他行来。 卡车和中年汉子相隔数百米，不过凭借车窗内部逐渐清晰的人影轮廓，他可以确认，驾驶汽车的人，似乎正是他等了半天的那位小先生！ “荒郊野岭…” “这位小先生打哪弄来一辆卡车…” 中年汉子满心疑惑，甚至怀疑这位小先生莫不是蓝衣社特务？又或中共地下党？出来办事来了？ 中年汉子越想越心惊，脸色渐渐发白，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猜测为真，等会被人灭口。 李言将欧宝卡车停在中年汉子近前方，下了车他并未解释什么，直接对中年汉子说： “你把你的黄包车放后面车厢，我帮你抬上去，进了城你负责指路，带我去冀察绥靖公署。” 李言没什么好解释的。 有什么问题，跟我的系统说去吧！ 抬黄包车上车时，中年汉子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车厢里边摆放着一门寒气森森的大炮。 中年汉子不认识这是什么型号的大炮，但在数年前，29军进驻北平时，他亲眼看见29军的炮兵将十几门大炮拉上城头。 “小…小先生，您……我…”中年汉子嘴皮发颤，恐惧望着李言，他露出一个万分牵强的笑容，很想说—— 这位爷。 我不要那一块大洋了。 您放我走成不！ 您到底什么人啊！ 又是卡车又是大炮！ 我就一苦力车夫，我看着害怕。 “这是29军宋军长的炮，我负责给他送过去。”李言微笑解释，让中年汉子别心慌，他不是坏人。 李言相信，眼前这个中年汉子常年在北平地界载人拉客，不可能没听过宋哲沅这号人物，宋哲沅乃是华北地界仅次于阎老西的实权人物。 平津卫戍司令、冀察绥靖公署主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国民革命军第29军上将军长。 这些都是宋哲沅身上挂着的官职，从平津两市，再到冀察两省，两省两市的军政事务，均归宋哲沅统辖，属于军政一肩挑。 李言去冀察绥靖公署的目的非常简单。 他拥有一元秒杀系统，可以用近乎白捡的方式秒杀武器装备，但他手里没有大洋和法币，兜里没钱拿什么招兵买马，整军备武，最终抗击日寇？ 自何梅协定之后，为了避免与日寇激化矛盾，发生军事冲突，影响攘外必先安内这一国策，蒋校长只能将驻扎在华北地区的中央军和东北军纷纷调进陕甘宁地区。 从那时候起，翼察两省与平津两市的军政大权便被宋哲沅掌控，短短数年时间，宋哲沅不但将29军所辖的四个师扩充至五万多人，同时还增编多个骑兵师与独立旅，29军迅速膨胀到十万大关。 为了解决浩大的军费开支与行政开支，宋哲元把进项甚丰的统税、盐税、关税、路税等等，一概接管，自提自用，坐镇南京的蒋校长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29军很有钱。 李言准备从29军那里捣鼓亿点点大洋。 德制全新未开封的毛瑟98K步枪，这玩意不得卖个100大洋一支？光是系统仓库中那一万支毛瑟98K，李言就能获得百万大洋，更别说那些轻重机枪和野战炮。 如果29军真拿得出钱。 李言准备一股脑的全卖给29军。 两月之后便是七七事变，平津两市与翼察两省会首当其冲，这片地区除了29军，再无其它势力存在。 卖点武器，加强一下29军，既可以延缓小鬼子的进攻步伐，消灭更多的鬼子兵，同时还能为他争取一些发育时间，顺带获得数百万大洋，堪称一箭三雕。 …… 两小时后。 北平冀察绥靖公署。 宋哲沅正坐在办公室中批阅公文。 他早已年过五旬，一袭藏青色的西北军上将常服无法掩盖他那略微有些发福的体型轮廓。 公文刚批阅到一半。 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宋哲沅的思绪。 抬头一望，敲门人是他的副官长刘汉勋。 刘汉勋跟随宋哲元多年时间，从小小的军部副官处上尉副官一路晋升为副官处上校副官长，朝夕相处之下，双方早有默契。 无需宋哲沅开口，随便一个眼神，刘汉勋自能心领神会，知晓宋哲沅想表达什么。 大步走进办公室，牛皮制成的长筒军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刘汉勋很快来到宋哲沅的办公桌前，他微微屈身，双眉紧锁，沉思半晌也不知该怎样汇报。 “为何这副表情？” “难道华北驻屯军又在城内故意挑起事端？” 宋哲沅声含怒火，认为能让刘汉勋欲言又止的事情，除了与日本人有关，还能与谁有关， 说起日本人他便来气。 华北驻屯军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支鬼子军队是日寇通过《辛丑条约》获得的在华北地区驻屯军队的特权产物，华北驻屯军的原称是清国驻屯军，《辛丑条约》还是奕劻和李鸿章亲手签的，大清国已经灭亡了二十六年，而小鬼子的驻屯军却依旧驻扎在华北。 更令人如鲠在喉的是，自东三省沦陷以来，小鬼子变本加厉，不断增派兵员，短短六年时间，华北驻屯军的总人数已经从1771人增加至5774人。 他宋哲沅是冀察绥靖公署主任，坐拥两省之地，麾下还有十万健儿，但他同样对日寇无可奈何。 从九一八，再到长城血战，他多次上书蒋某人，呼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只可惜蒋某人铁了心要先内后外。 世人称他为西北虎将，是抗日英雄。 他亲手创立的29军大刀队更是名震海内。 不过而今却是时过境迁，倘若蒋某人继续坚持攘外必先安内这一国策，一旦小鬼子的狼子野心膨胀到某种地步，欲悍然侵吞整个华北，再度复制出一个伪满洲国。 到时他恐怕会成为民族罪人。 中央军和东北军撤出华北地界已有两年时间，日寇挥师入关，29军会首当其冲，凭借手上这点人，29军如何能与关东军抗衡？ 丢地失城、国土沦丧。 这样的罪责但凡有点良知的军人都无法承受。 这是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会被死死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遗臭万年的反面典型。 “军座，不是小鬼子闹事。”张汉勋见宋哲沅脸色很差，顾不得斟酌说辞，连忙道出原委：“半小时前，有位自称是海外华侨的李先生，他驾驶一辆德国卡车将其停在了绥靖公署大门外，卫兵们上前盘问，然后就发现车上载着一门…” “载着一门什么？” “他…” 张汉勋张了张嘴巴，头疼笑道： “军座，是一门大炮。” “卡车上载着一门克虏伯野战炮！” “我上去观察过，这门炮并非模型，当真是一门德制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 “并且还是全新的，通体都在散发油漆味，观其炮口膛线，这门炮恐怕连一发炮弹都没打过。” 第3章 我们是一个组织 “海外华侨！” “卡车上载着一门克虏伯野战炮？” 宋哲沅深深皱紧眉头，他头一回遇见如此荒谬的事情，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一位海外华侨，驾驶一辆卡车，车内载着一门克虏伯野战炮，这个人大摇大摆的开着卡车在北平晃悠，一路行驶至绥靖公署。 此人为何如此行事？ 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想一炮轰平翼察绥靖公署。 又或这位海外华侨是位爱国人士，自己花钱买了门克虏伯野战炮，准备捐给29军？ 不怪宋哲沅会这样猜想，自从29军在长城沿线跟小鬼子硬拼一场，29军不仅在国内出尽风头，属于抗日铁军，就连国外的同胞们同样知道29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张小六这个反面教材在前面，29军的英勇事迹就显得尤为光辉伟岸。 自长城抗战以后，华人华侨纷纷认为29军有血性，敢和小鬼子血战到底，29军每天都能收到海外同胞们的外汇捐款，这些外汇捐款有多有少，某些大额捐款，恐怕蒋校长见了也会眼红。 29军能以两万人的规模迅速发展至十万兵马，海外爱国同胞的外汇捐款，居功至伟。 等宋哲沅消化完这些信息。 刘汉勋瞅着宋哲沅的表情变化。 他心如明镜，接着说道：“军座，您恐怕想岔了，这位李先生不是来捐献的，他说想和您做点小生意。” “想跟我做点小生意？” 宋哲沅嘴角抽搐，脸色开始慢慢变黑：“怎么？莫非他想将这门克虏伯野战炮卖给29军？” “军座！不是一门炮。” “哦？” 宋哲沅来了兴趣：“他有几门炮？” 刘汉勋道：“他说他想和您面谈，不止是克虏伯野战炮，他手里还有数量不少的毛瑟步枪，以及德制轻机枪与德制马克沁重机枪，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宋哲沅瞪了刘汉勋一眼，示意刘汉勋别像个娘们似的，有什么话最好一次讲完。 “他说只要您出得起价，数量包您满意。”刘汉勋有些汗颜地复述着李言的话。 他着实没想明白。 这位李先生到底哪来的底气。 放眼整个中华大地，若以辖区和军队来排个名次，军座再怎么也能位列前十，如果连军座都出不起价，那么整个华夏也没多少人能出得起价了。 要不是看在那门克虏伯野战炮的份上，他刘汉勋断然不会搭理这个毛头小子，更不会向上汇报。 宋哲沅倒也没生气，先前批阅公文令他头脑发胀，眼下正好冒出一桩趣事，可以借此歇息片刻。 “古语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宋哲沅放下手中钢笔，指示刘汉勋，“远来是客，好茶伺候，请他去隔壁会客室，我待会过来见见。” “卑职明白！” 刘汉勋立正敬礼，转身离去。 …… 隔壁会客室。 在刘汉勋的引导下，李言宛如一只好奇宝宝，左看看右瞧瞧，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官方场所。 放在二十一世纪，以权力来比较，冀察绥靖公署远远强于省委大院。 宋哲沅属于军政一肩挑的两省军阀，偶尔还能来个听调不听宣，同蒋校长抗衡一二。 节制两省兵马吗？ 不急！ 稳住发育，千万别浪。 我李某人，欲要节制天下兵马。 “李老板，请坐！”刘汉勋领着李言来到会客室内，微笑邀请李言入坐。 李言想跟军座谈生意，称呼一声李老板倒也合理，先前一口一个李先生，他自己听着都别扭。 “李老板，咖啡还是茶叶？有无口忌？” “茶叶吧！红茶、绿茶、铁观音都行。” “好的！” 刘汉勋笑了笑，转身下去泡茶。 望着刘汉勋的背影，李言无言笑笑，先前这位上校以为他是来捐火炮的，开口闭口必称您，后面一听他是来卖军火的，这家伙再也没说过“您”字。 约莫过了八分钟。 李言刚喝完一口铁观音，门口方向传来一阵沉缓的脚步声，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很快，一名身穿藏青色军服，腰上系着一条武装带，领章上挂着三颗将星的中年人迈步而入。 此人高约一米七八左右，体型偏胖，脸型微圆，两撇八字胡修剪的极为工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抬脚跨步间自带一种虎虎生威的气势，令人侧目而视。 “宋哲沅？” “陆军二级上将。” 李言认真盯着迎面而来的宋哲沅，心里泛起嘀咕：“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完全没有身怀隐疾的姿态，为何他会在三年后病逝于绵阳，难道是没了心气神？抑郁而终！” 在李言打量宋哲沅的同时，宋哲沅也在审视他。 身强体壮，臂长肩宽，应该挺有劲，若能好生操练一番，吃些苦头，绝对是个扛大刀砍鬼子的好苗子。 当宋哲沅抬脚越过大门，李言赶紧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宋哲沅伸出双手：“宋将军，您好，我是李言！” 瞧见李言伸出了两只手，口里还称呼他为宋将军，而非宋军长又或宋主任，这副后辈姿态令宋哲沅很满意。 由心而言，身为一个戎马半生的军队领导者，在外人面前，他更愿意听到别人称他为将军。 略带矜持的同李言握了下手，宋哲沅缓身坐下，等李言入了座，宋哲沅拿捏着会客主动权，随口便问：“听汉勋说，你开着一辆卡车，车内还载着一门克虏伯野炮，我特别好奇，你进城时，守城宪兵就没有对你有过盘问？” “……” 李言目光一愣。 他确实不好作出解释。 先前玩心大起，直接将一门克虏伯野炮提取出来，如果不是担心炸到附近农夫，他还想打几炮来着，后面进城时发现宪兵会查车，他只能将克虏伯野炮收回系统仓库，进了城再放出来。 这种事能告诉宋哲沅吗？ 这显然无法宣之于口。 “宋将军，我有我的关系，此事您就不必深究了。”李言笑着绕过这一话题：“我们还是来谈谈生意，您觉得呢？” “生意可以谈，不过…” 宋哲沅话说一半，目光落在李言脸间，他话里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谈生意总得知根知底，谁刚一见面，连对方的跟脚都没搞清楚，立马进入买卖阶段。 李言消耗掉几个脑细胞，张口瞎编：“实不相瞒，我来自某个不太方便向外透露的海外华人组织，这个组织刚成立不久，每位成员均是颇有实力的华商，我们的组织纲领非常简单，就四个字，兴国图强！” “从推翻清廷，再到中华民国，几十年下来，海外华人华侨对祖国的援助几乎从未断过，我们未曾求过半分回报，但国内某些事情令不少华人华侨非常失望。” “一部分对国内失望至极的华人华侨组成了我们现在这个组织，靠人不如靠己，既然某些人已经无法兴国图强，我们不会再傻乎乎的对其捐款捐物。” “东三省沦陷已有数年时间，数千万同胞还活着日寇的铁蹄之下，某位政府首脑不思收复国土也就罢了，反而大举屠刀，枪口对内，这实在令我们感到心寒。” “宋将军麾下的29军始终处于抗日前线，我相信宋将军对日寇的狼子野心早有察觉，日寇要的不是东三省，也不是华北五省，他们要的是整个华夏。” 李言这番话宋哲沅颇为赞同。 他常年和日寇周旋，日寇的狼子野心他如何能不清楚，奈何自身实力不济，国府方面也不支持他和日寇开战，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第4章 能力大，路子野 见宋哲沅没有出言反驳。 李言对宋哲沅有了一分好感。 看来这位功勋卓著的西北军老将不是糊涂虫。 宋哲沅清楚的知道，等日寇将东三省消化的差不多了，日寇的下一个目标，必是华北。 其实无论宋哲沅又或国党高层，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日寇的狼子野心，不过许多人身怀乐观心态，认为日寇有野心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实现这个野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将军！” 李言坐直身板，微笑说道：“据我们收集的情报显示，岛国本土正在加大力度储备战时物资，日寇为何会突然加大力度储备战时物资？其明显是为了华北而来。” “29军身处抗日前线，肩负守土御敌之责，一旦日寇向华北发动战争，以敌我双方的之差距，兴许要不了两月时间，翼察两省，必将全境沦陷。” “我们不想看到华北变成下一个伪满洲国，我们也清楚宋将军夹在国府与日寇之间的难处，为了进一步提高29军的战斗力，我们专门采购了一批德械武器装备。” “如果宋将军有兴趣话，这批武器装备将会以一个非常廉价的价格，转让给29军。” “德械装备？” 听李言叨叨半天，终于说到正题，宋哲沅立即提起精神，眯眼笑说：“29军确实需要补充一批枪械，倘若价格合适，29军自然乐意采购，不知小李老板能提供那些德械武器？其数量是多少？其价格又是几何？” “一万支全新的德制毛瑟98K步枪！” “一万支毛瑟步枪……嗯？” 宋哲沅猛地收住声音，满面惊骇看向李言。 等等！ 他刚刚说多少支来着？ 好像是一万支毛瑟98K步枪！ “李先生，你不是在开笑吧？你确定是一万支毛瑟98K，而非一千支又或一百支。”刘汉勋垂目凝望李言那张俊脸，不断地来回审视着他。 刘汉勋不相信所谓的海外华人组织能有这么大的能量，那可是德国制造的毛瑟98k，并且还是整整一万支，像这种数量的枪械交易，没有政府许可，毛瑟工厂敢卖？ “除了毛瑟步枪，我们还有MG-34通用机枪与马克辛MG-08重机枪，以及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 李言抬头望向刘汉勋，微笑补充：“当然了，如果29军需要卡车，我们还能提供欧宝牌3吨级闪电卡车。” 反正这些都是一元秒杀所得，总共才花掉10块银元，李言当下属于崽卖爷田，半分也不心疼。 “机枪？” “重机枪？” “野战炮？” “军用卡车？” “呵呵…” “李先生还真是风趣。” 刘汉勋冷淡的说道，他觉得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大错误，万万不该将此事汇报给军座，先前就该将李言轰出绥靖公署，顺带收缴了他的卡车与那门克虏伯野炮。 宋哲沅亦是盯着李言看了又看。 他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白脸小子是个职业骗子。 这小子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辆卡车和一门克虏伯野炮，所以才有这么一出，后面这小子是不是就该露出马脚了，比如索要定金，又或支付一些运费？ “一万支毛瑟98K步枪。” “五百挺MG-34通用机枪。” “一百挺马克沁MG-08重机枪。” “五十门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 “2000万发7.92×57毫米毛瑟子弹。” “1万发75毫米高爆榴弹。” “九十辆欧宝牌3吨级闪电卡车。” “宋将军，这是我们近期能够提供的武器弹药。” 宋哲沅：？？？ 刘汉勋：！！！ 会客室内，一位陆军二级上将与一位陆军上校颇有默契地静静对视，两人用眼神交流： “汉勋，这白脸小子怕不是拿我俩当傻子，他以为他是谁？他是德意志元首又或外贸部长吗？” “军座，您说的没错，这小子绝对是个骗子，而且还是一个不够专业的骗子。” “昔年一战刚结束时，欧洲大陆武器过剩，咱们国内的军阀们挥舞着钞票，抢着要好货。” “当时张雨亭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四处打听门路，这时便有一位丹麦商人找上了张雨亭。” “丹麦商人对张雨亭说，他能以一个十分优惠的价格弄来大批淘汰军火，并且还提前为张雨亭提供了一小批武器弹药，这位东北王也不细查，急忙给了对方550万银元的货款，后面的事估计您也知道，张雨亭钱货两空。” “军座，这白脸小子简直贼胆包天。” “卑职建议立即将这小子抓起来，让苗江科长加以审讯，说不定我们还能从他身上挖出点赃款。” “他俩在暗中交流什么？”李言瞅了眼刘汉勋，后又望两眼宋哲沅，心里渐渐回过味来。 感情两人是拿他李某人当骗子。 你俩又不是日寇。 我李言岂能拿你们当日本人整？ 罢了！ 大不了先看货，再谈钱。 事后你俩会有什么反应，问我这些武器装备到底是如何运输的，我只能说，跟我的金手指聊去吧！ 唯有面对未知的存在，人类才会心生畏惧。 这是人性。 若让人知晓，他李某人不过是个坐拥宝山的孤家寡人，恐怕他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半根。 “宋将军！” “刘副官！” “我能从你们的双眼中看见深深的怀疑。” “我知道你们既不信我也不信我身后的组织，换位思考，面对这种事情，我同样会选择不相信。” 李言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那辆军用卡车和那门克虏伯野炮就当是我李某人送给宋将军的见面礼。” “头一次做生意，在没有半分信任基础的条件下，先货后钱，不知宋将军意下如何？” 没给宋哲沅太多思考机会，李言微笑邀请刘汉勋：“刘副官，不知你当下是否有空？我想带你去验验货，顺带证实一下我们这个组织不止能力不小，门路也很大。” “验货？” 刘汉勋眼皮微跳，悄悄和宋哲沅交流眼神。 他秒懂宋哲沅的意思，看样子这个白脸小子准备的很充分，其手里似乎还有一些存货，兴许这白脸小子不止一门克虏伯火炮，哪怕他只有两门炮，那也属于白捡。 别看二十九下辖四个在编师，另外还有数个独立旅与骑兵师，但整个二十九军总共也没有多少火炮。 验货是吧？ 好啊！ 正好将你小子一网打尽。 他奶奶的，行骗还骗到二十九军头上来了。 一万支毛瑟步枪、五十门野战炮、五百挺轻机枪、一百挺重机枪、两千万发子弹、一万发炮弹。 他刘汉勋都不知该如何来评价这一数量，果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想行骗也得先做好功课，假如你将数量削减90%，我说不定还会相信一二。 第5章 我真觉得她眼熟 落日的黄昏下。 一群孤鹜沿着北平古城飞驰而过。 在这黄昏时刻，一排又一排坐落在各个胡同里的四合院，纷纷炊烟升腾，大街小巷人潮汹涌，衣着朴素的商贩们或推着小板车，或背着小货箱，四处沿街叫卖。 嘟！嘟！嘟！ 刺耳的喇叭声将一群货场力工吓了一大跳，他们撸起袖子，露出健壮肌肉，本想扭头喝骂两声。 但他们看见身后行来的是一辆军车，副驾位还坐着一名冷脸军官，这群力工瞬间变成泄了气的皮球，急忙让出路来，不再并排炸街。 市井百姓与小资商人他们当然不怕，骂了就骂了，光脚的真不怕穿鞋的，奈何今天遇见了拿枪的，并且还是军官，这是他们招惹不起的职业之一。 出城路上。 李言嫌路途无聊。 而刘汉勋又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显然，刘汉勋对他有着深深的防备。 李言甚至还注意到，刘汉勋的右手距离枪套并不远，这是拿他李某人当阶级敌人整啊。 “刘副官！” “方才出绥靖公署时，我们不是迎面遇上了一名上尉女军官，我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在二十九军担任什么职位？” 李言侧目询问刘汉勋，他没胡扯，当真觉着那位女军官很眼熟，就像在哪儿见过这人似的。 可这也说不通啊！ 他不是灵魂穿越民国，而是整个人穿越而来。 按理说，无论记忆中，又或血脉上，他在这个世界压根没有熟人，难道是她的容貌相似于某位故人，所以他才会觉得眼熟。 “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务调查科上尉科长。”刘汉勋话语简洁，连名字都懒得透露。 说完这话。 刘汉勋还似笑非笑的看了李言一眼，心道： “眼熟？我看你是眼睛发热！” “等我拿到你的全部家当，到时你自会和这位苗科长产生交集，不过那时却是在审讯室中。” 李言比较遵守交通法，开车必看路。 他没注意到刘汉勋的微表情， 心里仔细想了想，脑子连转两三圈，确实没想起来相关信息，只觉得眼熟。 既然找不到有用信息，李言不再深想。 欧宝牌闪电卡车的越野能力相当不错，仅仅半小时路程，李言抵达先前提取卡车的老地方。 不。 还没到地。 当下是在官道与某条蜿蜒小道的交叉口，得沿着那条蜿蜒小道，向前行进一千多米，方能抵达目的地。 “李先生。” “莫非你的货物一直存放在荒郊野外？” 刘汉勋阴阳怪气地询问李言。 这里即将脱离京郊，方圆五里没有集镇存在，打死他他也不信，有人会将武器弹药放在这种地方。 “刘副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言取下卡车钥匙，将其扔给刘汉勋，而后又指着那条仅供一车通行的蜿蜒小路：“看见没，货在前方一里开外，我先过去跟组织交流交流，半小时后你再过来。” “喂！” “上校同志。”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还有，你的手掌能不能离开枪套！” “此地属于郊区中的郊区，人烟罕至，车钥匙在你手上，你人也坐在车里，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 “半个小时而已，二十九军下辖十万人马，哨卡遍及两省两市，我跑得了一时，我还能跑得了一世？” 听李言这样一说。 刘汉勋反倒不好发作。 他倒想看看，这白脸小子还有什么花招没使。 半小时就半小时，哪怕李言中途跑路，他同样有信心将其抓回来。 他不怕陆上走的，也不怕水里游的，除非前方停有一架飞机，这小子能着坐飞机跑路。 “上校同志。” “看好时间，半小时后见。” 李言指了指刘汉勋手上的腕表，然后开门下车，小步快走，直奔先前提取卡车那个老位置。 那个老位置地势平整，花草植被并不繁盛，可以用于堆放大量货物。 “同志！” “地下党吗？” 刘汉勋极目远眺，默默注视李言渐行渐远的背影，很快他又摇头一笑，华北地界是存在不少地下党组织，但没有那个地下党会在外人面前，开口同志闭口同志。 如果是在几年前那段全国剿红时期，就凭刚刚那两字，这小子会被抓进蓝衣社，老实交代问题。 …… 十分钟之后。 李言来到目的地。 这里确实非常空旷，四围是一片质地较硬的沙地，总面积约有数个足球场大小，可以堆放不少东西。 因时间有限，李言花了五分钟，绕着周围跑了一小圈，确定四周无人，李言沉入心神，开始提取武器装备。 “7.92×57毫米毛瑟步枪弹，1500发一箱，取个2000子弹箱，共计300万发子弹。” “毛瑟98K步枪一箱是20支，提取4000支步枪的话共计是200个箱子。” 计算好数量，李言开始操作。 他以意念控制提取速度，在他的控制之下，一个又一个刷着油漆的木箱，就像会飞的积木一样，不断从虚空飞出。 李言聚精会神的控制着每一个木箱的堆放，他不需要动手搬运，所以速度奇快无比。 没过多久，一箱又一箱子弹已被排列整齐，接着层层叠高，直到叠够2200个箱子。 接下来则是75毫米高爆榴弹，一个炮弹箱能装十发高爆榴弹，提取200箱，共计2000发高爆榴弹，按照先前的经验，换个地依次叠放。 再然后则是欧宝牌闪电军用卡车。 这个比较简单，一排放十辆卡车，四排搞定，卡车后方再放400桶容量为158升的汽油桶。 下一个则是德意志的MG-34通用机枪，MG-34来个200挺，每个木箱装有两挺机枪，100个长条木箱，摆放起来也很简单，无需耗费太多精力。 再往下则是7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这玩意来个20门，每辆卡车前方放上两门野战炮，卡车队形的第一排刚好是十辆卡车，看着就顺眼。 最后则是马克沁MG-08重机枪，重机枪来上40挺，将其放在野战炮前面，20门野战炮每门火炮前方放上两挺重机枪，这样才显得美观。 将最后一挺马克沁MG-08重机枪放置到位，李言抽空看了下系统仓库，果不其然，他漏掉了很多东西。 比如火炮的维修保养工具箱，轻重机枪的维修保养工具箱等等，将这些箱子按照数量通通取出来堆放在一起，李言终于大功告成。 此刻李言没有兴趣观看自己的杰作，系统仓库面积广阔，里面的武器装备不比这儿少。 估摸着时间还没到半小时，李言懒得等刘汉勋准点到达，他也懒得跑过去拆箱子。 仅是微微动一下意念，一支崭新且散发着浓郁枪油味的毛瑟98K步枪，立即出现在他的手中。 李言又取出5发子弹，将其压进弹仓，最终拉栓上膛，对准天空那轮残阳，砰砰砰连放五枪。 “呵！” “手感不错。” “不愧是1935年才定型生产的升级型号。” 第6章 军火大亨李言 官道岔路口。 刘汉勋已经从副驾位挪到了驾驶位上，他虽神色平静，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手腕上那只腕表，心里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 当下距离约定的半个钟还剩五分零八秒。 就在这时—— 五道枪声自蜿蜒小道方向传来，荡遍这片区域，一群又一群栖息在灌木丛中的小麻雀被枪声惊的飞出巢穴，叽叽喳喳的四处乱飞。 “出事了？” 刘汉勋心头咯噔一跳，急忙发动卡车，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直奔那条蜿蜒小道。 欧宝卡车拥有不错的越野性能，仅仅只用了两分钟，刘汉勋便已靠近李言所在的位置。 通过先前的枪声，刘汉勋作出方位判断，开枪地点就在右前方，而右前方又横着一座面积不小的黄土坡，这座黄土坡遮挡住了他的视野。 将卡车档位换到最大，刘汉勋抓稳方向盘，右脚踩死油门，准备一口气冲上前方土坡。 轰隆隆—— 刘汉勋座下的欧宝卡车宛如一头狂暴小野牛，其前后两方的越野轮胎拥有着极强的抓地力，这辆欧宝卡车轻松冲上了黄土坡。 当欧宝卡车越过黄土坡之后，前方景象令刘汉勋瞳孔放大，整个人完全呆住，失去思考能力。 他看见了什么？ 前方是一方宽阔小平原，按理说像这种荒坡野地，周围应该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才对。 但在此刻。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左前方却堆放着密密麻麻军绿色木箱，右前方同样也堆放着密密麻麻的木箱，它们被堆放的很整齐，一层又一层的叠放着。 刘汉勋大致推算。 这里恐怕得有上万个木箱。 更令他感到惊骇的是，在左右两方木箱群的正中间，十辆军用卡车列成一排，呈一条直线，每辆军用卡车后方还能望见数辆同型号卡车。 此外，每辆卡车前方还放置有两门火炮，每门火炮的前方又放置着两挺重机枪。 前方共计是二十门火炮外加四十挺重机枪。 那些重机枪非常容易辨认，全是清一色的马克辛重机枪，那些火炮同样很好辨认，它们和李言下午拉进绥靖公署的那门火炮外形一致，一水的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 就在刘汉勋惊骇莫名、思索短路这片刻功夫，只听轰隆一声，刘汉勋座下的欧宝卡车偏移道路，一下子拐进沟里，他居然陷车了！ “~嘶~”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幻觉！” 刘汉勋顾不得陷进沟里的卡车，急冲冲推开车门，下车眺望前方那些武器装备，双手不断揉搓眼睛，嘴里嘀咕着‘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约莫过了半分钟。 身为宋哲沅的副官长，简称就是二十九军一号军秘，刘汉勋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他很快就平静下来，目光也随之移到李言身上。 望着前方提着一支毛瑟步枪的的李言，刘汉勋突然觉得，李言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庞，一下子就变得异常陌生，下一刻又变得分外顺眼。 事实摆在眼前。 他和军座属实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这他妈哪是骗子，这分明就是一尊活阎王。 虽然还不清楚那些木箱中到底装着多少枪支弹药，不过就凭眼前这四十挺马克辛重机枪与那二十门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无论走到哪里，李言必是当地军阀的座上客。 自从小鬼子侵占了东三省，西方列强对于日寇在东亚地区的扩张行动基本都采取着绥靖政策，对华武器出口方面更是态度消极，限制重武器出口，像轻重机枪与火炮，这些重武器有钱你也买不着。 西方列强没安好心。 他们的绥靖政策是为了进一步增强日寇的军事力量，从而引导日寇与苏熊爆发战争。 “呼！” 深深吸上一口冷空气，刘汉勋迈开脚步，径直走到李言近前，他眺望着四周那些武器装备，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神色再度变得凝重，难掩心中震撼。 此刻他心绪有些乱。 心里藏着太多的疑问。 比如那些木箱里装着什么？这些武器装备是如何通过层层关卡运到这里的？李言背后的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这里就他一个人？他们不是一个组织吗？别的人去哪了？ “刘副官！” 李言微笑看向刘汉勋，淡淡对他说：“这里总计是300万发毛瑟子弹、4000支毛瑟98K步枪、200挺MG-34机枪、40挺马克沁重机枪、20门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与20000发高爆榴弹，此外还有40辆欧宝牌军用卡车和400桶汽油。” 刘汉勋：“……” 听着这些个惊人的数字，刘汉勋陷入沉默，这些武器装备足以武装出一个普通步兵师。 瞧见刘汉勋沉默不语，有点六神无主，李言好心提醒：“刘副官，你赶紧通知宋军长，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待会窜出来一伙流匪，就凭我们俩这小胳膊小腿，还不得被人家一口吃干抹净。” “李先生，请您放心！北平地界没有土匪的生存空间。”刘汉勋信誓旦旦的说道，嘴里带上您字。 “没有最好！”李言笑了笑，心里不太相信，在他的认知中，民国时期土匪横行，遍布华夏，建国后还剿了300万土匪呢，那可是官方发布的数据。 “李先生，我先去向军座汇报，劳烦您在这儿等候片刻。”刘汉勋说道。 “好！” 李言轻轻点头。 他当然不能走，这里就他和刘汉勋两人，此地又堆放着大量的武器装备，需要有人看守。 …… 刘汉勋赶回北平时。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宋哲沅一般都在宋公馆，所以刘汉勋片刻不敢迟疑，一路直奔宋公馆。 “哟！” “刘副官今儿怎么开了辆卡车过来？” 宋公馆大门外，一名挂着上尉军衔的看门卫兵军官满脸惊讶地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刘汉勋。 刘汉勋没功夫跟他闲扯，仅是点了下头，转而一路快跑，见人便问宋哲沅当下在那个院落。 数分钟后。 刘汉勋是在书房中见到宋哲沅的。 听刘汉勋说完前因后果，宋哲沅亦被震撼，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宛如是在听天书。 北平南部郊区。 也就是南菀地界。 如此之多的武器装备，李言背后那个海外华人华侨组织是如何将其运输到南菀地界的？ 要知道，他宋哲沅乃是翼察绥靖主任，他掌控着翼察两省与平津两市，他麾下不止有规模庞大的正规军，同时还有各县警察部队与地方保安部队。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手握这么多的资源，李言背后那个组织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将如此多的武器弹药运送到南菀，而他却毫不知情。 “军座，您看是不是通知一下南菀驻军，让他们立即赶过去，将那些武器弹药运回北平？” 刘汉勋的说话声令宋哲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宋哲沅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向南菀当地驻军司令部，也就是国民革命军第九骑兵师的师部。 很快。 电话被接通。 宋哲沅直接道： “我是宋哲沅。” “你们郑师长呢？” “立即找到他，让他马上回电话！” “啊？“ “是！军座。” “您稍等！” 宋哲沅放下电话刚等没一会，电话便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电话对面传来第九骑兵师中将师长郑大章的声音：“军座！您找我？” “南菀当下驻扎着多少人？” 郑大章下意识的回道：“第一旅和第二旅未在南菀，目前只有十三旅驻扎在南菀。” “好！你立即将十三旅集合起来，汉勋马上会赶过来，具体何事，待会汉勋会通知你。” “是，军座！” 郑大章虽不知何事如此着急，竟需要夜间集合部队，但下级服从上级乃是军人的天职。 第7章 李言的谋划 北平南菀。 国民革命军第九骑兵师驻地。 突然吹响的集合号荡遍整个营地，第九骑兵师下辖的第十三骑兵旅的士兵们在集合号的通知下，争先恐后地钻出营房，直奔营地校场，进行集结。 第九骑兵师是三旅六团编制。 第十三骑兵旅则下辖两团六营。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灯火通明的校场上，第十三骑兵旅的士兵们以连队番号为集合方阵，迅速集结成十八个连队方阵，黑压压的队列人影，布满整个校场。 校场正前方的检阅台上，四道人影站成一排，低头注视下方正在列队的士兵。 这四人分别是第九骑兵师的中将师长郑大章，少将参谋长张永安，以及第十三骑兵旅的少将旅长姚景川与上校参谋长吴尉霖。 瞅见全旅士兵已经集结完毕。 第十三骑兵旅的少将旅长姚景川，疑惑询问师长郑大章：“师座，到底什么事？大晚上突然集结，难道军座就没给个理由？” “急什么？” 郑大章瞥了姚景川一眼：“刘副官马上就到，等会他会宣布集结原因，估计是什么特别任务，谁让咱们骑兵师长着四条腿，天生跑得快，一辈子劳碌命。” “刘副官亲自过来宣布？”第九骑兵师的少将参谋长张永安闻言一惊，什么事需要一号军秘亲自过来通知，电话里不能说吗？ “师座，会不会和日本人有关？” “北平城内没有驻军，除了宪兵就是警察，兴许是鬼子在城中闹事，军座让咱们带人过去压阵。” 这是张永安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第九骑兵师的驻地在南菀，第九骑兵师是距离北平最近的一支军队，放眼北平地界，唯有日本人值得让十三骑兵旅全体出动。 校场大门方向。 刘汉勋来的很快。 他连汽车都没来得及换。 依旧是先前那辆欧宝牌闪电卡车。 望见刘汉勋开着一辆军卡火急火燎的冲进校场，郑大章、张永安、姚景川、吴尉霖等人都很惊讶，这位军部副官长不坐轿车与吉普车也就罢了，怎么还独自开辆卡车？ 刘汉勋将欧宝卡车停在检阅台下方，而后便开门下车，快步登上检阅台。 刘汉勋先向四人敬了一个军礼，接着就对郑大章说道：“郑师长，任务紧急，第十三骑兵旅需要立即跟我出发，骑兵旅的任务是运送一批军火到军部军械库。” “动用一个旅运送一批军火？”郑大章面露不忿，眼睛盯着刘汉勋，冷淡说道：“刘副官，军部什么时候买的军火？你们的保密措施做的可真好，我竟然连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军部购买军火乃是一件大事。 二十九军下辖四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一个特务旅、两个保安旅，另外还有一个军部直属军事教导团。 如果再算上翼察两省的地方保安团，二十九军的整体兵力高达十万之巨，远远超出一个军的规模，二十九军比诸多集团军都要强大许多。 坐拥十万兵马的二十九军采购军火，必定不是一点半点的买，二十九军的采购数量会非常庞大。 然而现在呢？ 军部购买的军火都踏马到货了，身为第九骑兵师的中将师长，他居然事到临头才得到消息通知。 这代表什么？ 这只能说明某人亲疏有别。 那四个步兵师才是宋哲沅的绝对嫡系。 这批军火没有骑兵师的份，兴许冯治安、张自忠、赵登禹、刘汝明等人已将这批军火瓜分殆尽。 刘汉勋瞧见郑大章突然冷脸，为了避免郑大章对军座心生芥蒂与猜忌，刘汉勋赶忙解释： “郑师长，您也知道，西方列强迫于日寇的强势，一直不愿意向我们出售重武器，军座费了好大的劲才联系上一些特殊渠道，借此采购我军急需的重武器。” “此事属于绝对保密级别，整个二十九军唯有我和军座知晓内情，您是第三位知情人。” “哦？” 郑大章眼前一亮，脸色随之缓和。 第三位知情人这种说法郑大章并不相信，他在意的是这批军火有没有骑兵师的份。 听刘汉勋这说话语气，军部采购的这批军火显然还未进行分配，作为二十九军唯一的骑兵部队，第九骑兵师自然有资格分上一口。 五分钟后。 刘汉勋驾驶欧宝卡车打头阵带路，郑大章、张永安、姚景川、吴尉霖等人乘坐两辆军用吉普车跟在卡车后方。 第十三骑兵旅的士兵与军官们则骑着军马，浩浩荡荡的跟在三辆子后方，离开驻地。 此外，第九骑兵师的辎重部队亦是全体出众，紧随先头部队，像卡车、马车、驴车、人力拉板车等等，凡事能用得上的车，几乎一辆没剩，堪称一个行军大杂烩。 当第九骑兵师的士兵们抵达目的地时，所有人都被前方的景象惊住了，大呼小叫声此起彼伏： “妈嘞！好多火炮，看炮管应该是75毫米口径的。” “那些重机枪好像是马克辛重机枪，一、二、三、四……，他奶奶，一共是四十挺马克辛重机枪！” “毛瑟步枪！这些箱子里装的是毛瑟步枪。” “嘶！子弹，这边箱子全是子弹。” “这是什么轻机枪，咋长的这么奇怪？” “踏马的！王二麻子，你是不是想吃枪子？谁允许你开箱的？赶紧给老子把箱子合上，你他奶奶的…” 就在士兵们闹哄哄时。 刘汉勋领着郑大章、张永安、姚景川、吴尉霖等人来到李言近前，逐一介绍四人的身份职位： “李先生！这位是第九骑兵师的师长郑大章，这位是师参谋长张永安，这位是第十三骑兵旅旅长姚景川，最后这位则是十三骑旅旅参谋长。” 等刘汉勋介绍完毕，郑大章等人不敢托大，纷纷面带微笑，主动同李言握手寒暄，欲想拉近双方关系，若能建立起私人友谊，自然再好不过。 先前在路上，刘汉勋已经向他们介绍了李言的身份，海外爱国华人，背后存在着一个能量巨大的华人华侨联合组织，周围这些武器装备，便是其强大能量的最好展示。 二十九军一向将爱国华人奉为上宾。 自长城抗战之后，二十九军影响力大增，每天都能收到华人华侨的捐赠汇款，这些源源不绝的外汇捐款是二十九军极为重要的军费来源之一。 面对四位军队长官的热情寒暄，李言亦是满面微笑，你一句我一句同他们攀谈了起来。 这些都是未来用得上的珍贵人脉，等二十九军被日寇赶出翼察两省，失去财税来源，那时李言可以挥舞着钞票与武器弹药，直接将二十九军一口吞并。 对于军阀部队而言，一旦失去地盘，丢掉财税来源，任何一支军阀部队最终都会土崩瓦解。 你手里没钱，发不起军饷，士兵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大伙怎么替你卖命？ 历史中二十九军在失去地盘之后。 宋哲沅这位西北军巨头很快就退出历史舞台，蒋校长几道调令下来，二十九军被国府拆分瓦解。 没办法，二十九军丢了地盘没钱吃饭，军费都得靠国府发放，面对新的金主大人，谁敢不听话？ 第8章 躺着中枪的特务机关长 夜里八点多。 北平南城入口。 北平虽然没有宵禁政策，但此时的南城门已经被第九骑兵师给戒严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可以看到，城头下的城门大大打开着。 一辆又一辆军用卡车载着武器弹药驶进北平，每一辆卡车的周围都跟着一个班的骑兵部队。 由于需要运送的武器弹药数量巨大，运输武器弹药的车队与护卫骑兵部队在城外排成了一条长龙，直接将北平的南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诸多需要出城的商贩百姓只能驻留在城内等待，他们远远地观望着第九骑兵师的运输车队，小声同周围人攀谈： “这么多卡车，车上运的什么啊？” “军队能运什么？除了军粮就是军械。” “这支押送队伍全是骑兵，这是第九骑兵师的部队吧！北平地界也就南菀驻扎着一个师的骑兵。” “你们快看，后面这些卡车怎么拖着大炮进城？二十九军不会是想跟小鬼子干一场吧？” 一时间。 众人纷纷极目远眺。 他们看得很清楚，共有二十辆拖着大炮的卡车。 所以…… 第九骑兵师拉着二十门大炮进城干嘛？ 莫非真要跟小鬼子再干一场？ 谁都知道，日寇华北驻屯军司令部，虽设在天津，但小鬼子却奸猾的很，一肚子坏水。 日寇的华北驻屯军下辖有一个驻屯步兵旅团，日寇将驻屯军司令部放在天津，然后又将驻屯步兵旅团的旅团司令部放在北平，同时又将驻屯步兵旅团一分为二。 其驻屯步兵第二联队驻扎天津，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则驻扎北平，北平城内足足有几千号鬼子兵。 自长城抗战以后。 为了防止小鬼子刻意挑起事端。 二十九军的一线作战部队都没有进城驻扎。 现在第九骑兵师却直入北平，连大炮都拉了出来，除了干小鬼子，几乎没别的可能！ …… 日军驻屯步兵旅团司令部。 去年才调往华北驻屯军，担任驻屯步兵旅团少将旅团长的河边义三皱眉坐在办公桌后，他正在听取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的紧急汇报。 “旅团长阁下。” “驻扎在南菀的支那第九骑兵师，其下辖的第十三骑兵旅于两小时前突然全旅集结，当下宋哲沅部第十三骑兵旅正通过北平南城方向进入北平。” “据特务机关初步收集的情报显示，支那第九骑兵师的辎重部队也被动员了起来。” “他们似乎是在运送一批军用物资，这批物资可能是储备军粮，也可能是军械弹药。” 听完松井久太郎的汇报，河边义三眼神微冷，淡漠看着松井久太郎，他内心的不满已达到顶点。 先前他正跟太太亲热，事到一半却被电话打断，然后便急匆匆的赶到司令部办公室。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此刻听完松井久太郎的汇报，河边义三很想立即走到松井久太郎面前，抬头给他一个大巴掌，大声斥骂： “八嘎！你滴有没有脑子？” “你这个蠢货，这种小事也需要紧急汇报？一个支那骑兵旅而已，难道他们还敢进攻帝国军队？” 当然了… 这种事他只能在心里想想。 毕竟松井久太郎的军衔是陆军大佐，其负责的又是情报工作，并不是他的直属下属，松井久太郎不是那些可以任由他打骂的低级军官。 刻意晾了松井久太郎数分钟，河边义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松井君，北平不是满洲，我们是驻屯军而非占领军，宋哲沅部才是北平真正的主人。” “就算宋哲沅将二十九军全部调进北平，华北驻屯军也无权干涉，以后像这种事情，你可以通过电话汇报，不用紧急汇报。” 说完。 河边义三便向松井久太郎下达逐客令： “松井君！” “如果没别的事情，那么你可以退下了。” 望着河边义三那张令人厌恶的老脸，松井久太郎压下心中怒意，提高声音说道：“旅团长阁下，请您再稍等片刻，我觉得此事非同寻常。” “北平特务机关一直在努力渗透二十九军，特务机关在二十九军内部发展了很多眼线，其中不乏高层人士，很快便会有更为详细的情报向您奉上。” “详细情报？” “松井君，你有些小题大做了。” “有什么事你可以明天再向我汇报。” 河边义三冷淡的对松井久太郎说道。 他并不喜欢和特务机关打交道。 这些生活在阴影里的臭虫不止会收集支那情报，同时还会收集内部情报，他这位旅团长同样处于特务机关的关注中。 “旅团长阁下！您无需等待太久，最多半小时，我方的眼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传来一些关键信息。“松井久太郎颇为固执，坚持要让河边义三继续等下去。 “松井久太郎大佐！” 河边义三冷着一张脸，语气十分严厉，直呼松井久太郎的全名，他本想狠狠的训斥松井久太郎两句，结果却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办公室大门未关，站在门口的人是北平特务机关情报课的少佐课长石野下树。 河边义三瞪眼看向石野下树，目光宛如两柄冰冷的利剑，直令石野下树额冒冷汗。 石野下树心头发懵。 河边少将这是怎么了？ 敲个门而已，犯不着如此小题大做吧！ 再说了，他也没有大声敲门，只是轻轻的敲了两下，河边少将为何用吃人般的眼神看他？ 难道是机关长阁下和河边少将发生了矛盾，他一个小小的特务机关少佐也被殃及池鱼。 硬着头皮等了一会，石野下树终于等来河边义三准许入内的眼神，他快步走进办公室，对着河边义三立正敬礼：“见过旅团长阁下！” 问候完河边义三，石野下树急忙将手里拿着的情报公文递给松井久太郎：“机关长阁下，这是从支那第九骑兵师内部得来的消息。” 松井久太郎接过情报公文仔细查看。 “这怎么可能？” 松井久太郎震惊地看着情报公文中的内容。 上面写着宋哲沅从一位李姓海外华人手中购得了大批军火，第九骑兵师下辖的第十三骑旅负责接收运送这批军火，这批军火会被存在放二十九军的军械库中，也就是北平七号仓库。 真正令松井久太郎感到震惊的是这批军火的数量，300万发子弹、4000支步枪、200挺轻机枪、40挺重机枪、20门野战炮。 数量如此庞大的武器弹药是如何运送到北平的？为什么事先他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现在货都到北平了，他才得到消息，难道北平特务机关的情报能力已经弱到了这种地步。 这件事对于他而言，属于严重失职，特务机关本部说不准就会追究他的渎职责任。 可以预料，等河边义三看到这份情报，河边义三必会借此发难，狠狠的给他两耳光。 “李言！” “海外华人。” 松井久太郎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六个字，随后便向前跨出一步，恭敬的弯下腰，用两只手将这份情报公文递给河边义三。 “旅团长阁下，请您查阅。” 河边义三见松井久太郎突然变得如此恭敬，当即心生警惕，慢慢接过松井久太郎递来的情报公文。 “八嘎！” 不过半分钟，河边义三怒火中烧。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出办公桌，站在松井久太郎的正前方，狠狠将这份情报公文砸在松井久太郎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 松井久太郎的右脸颊顿时浮现出一个手掌印。 “300万发子弹、4000支步枪、200挺轻机枪、40挺重机枪、20门野战炮、40辆卡车。” “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何北平特务机关没有事先得到消息？松井君！你滴，大大地失职，我会向特务机关本部如实汇报你的渎职行为。” “北平特务机关难道是吃狗屎的吗？帝国给你们拨了那么多的经费，你们就是这样回报帝国的？” “我严重怀疑，北平特务机关内部存在重大贪腐问题，你们拿着帝国的经费却只知道吃喝玩乐。” 听着河边义三暴雨般的斥责，松井久太郎难以作出合理解释，只能咬紧牙关，低头看脚尖。 足足骂了好一会。 河边义三发现他还没有收拾石野下树，于是便走到石野下树面前，啪的一个耳光扇过去。 大声骂道：“你滴，立刻滚出去！” “嗨！” 石野下树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赶忙低头立正，然后才灰溜溜的离开河边义三的办公室。 石野下树走后。 河边义三侧头凝视松井久太郎。 严厉地说道：“松井君，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你滴立即下去调查，我需要知道这些武器弹药被宋哲沅配属给了哪些部队。” “还有，那个为宋哲沅提供武器装备的海外华人你要立马对他展开调查。” “这些武器装备全是德式武器，德意志是帝国的潜在盟友，德意志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的盟友，外务省需要一些证据，你滴明白？” “嗨！” 松井久太郎立正敬礼，转身下去安排。 他需要将功补过，拿出成绩，如若不然的话，北平特务机关长这一显赫职位将离他远去。 第9章 人都赚麻了！ 北平七号仓库。 这里是二十九的军部直属军械库。 一箱又一箱的武器弹药被士兵们搬进仓库，负责管理军械仓库的军械处长亲自指挥着自己的下属，让他们睁大眼睛，仔细清点每一样入库物品，数量记录上不能出半分差错。 与此同时。 在宋公馆中。 宋哲沅备下酒菜，宴请李言。 够资格上桌的陪客全是二十九军的实权大佬，他们分别是翼察绥靖公署中将总参议秦德纯、二十九军中将副军长佟麟阁、中将参谋长张越亭、第九骑兵师中将师长郑大章、少将参谋长张永安、第十三骑兵旅少将旅长姚景川。 至于刘汉勋这位上校副官长，他级别差了点，没资格上桌，只能充当倒酒师傅。 李言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他还等着二十九军丢掉地盘，失去财税来源，那时他便会化身大金主，收编二十九军，继而举兵北伐，从华北方面军再到关东军，通通给其斩于马下。 所以，面对二十九军诸多高级将领的热情拉拢，李言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顺喉而下，他不得不刻意展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豪爽。 随着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宋哲沅发现李言脸色略红，似是有了一些醉意，他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暗中跟副军长佟麟阁使了个眼色。 佟麟阁心领神会，端起酒杯对李言说： “来！李老板，我再敬你一杯。” “二十九军能有今日这番盛况，离不开海外华人华侨对我们的持续捐助。” “李老板为二十九军送来了这么多的轻重武器，着实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二十九军全体上下，莫不敢忘，必将铭记此恩。” 铭记此恩？ 有这么夸张吗？ 不应该是感谢帮助么？ 怎么滴！ 你们还想让我将这批武器弹药送给你们不成？ 这个当我李某人可不敢上，毕竟我兜里总共只剩八块大洋，妥妥的穷人，可不是什么土财主。 “佟军长言重了，李某不过是在力所能力的范围内为二十九军提供一些武器弹药，二十九军身处抗日一线，贵军的大刀队可谓名震海内外。” “歌词怎么唱来着…” “~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 “哈哈！这句军歌我至今还记忆犹新，直令人热血沸腾，恨不得扛起大刀，亲手砍几个小鬼子。”李言也将酒杯端了起来，笑着回敬佟麟阁。 对于佟麟阁这位抗日名将，李言心中颇为敬重，佟麟阁是抗日战争爆发之后，第一位牺牲在一线战场上的陆军中将。 1937年7月28日凌晨，日军集结三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三十多架飞机，向北平南菀发起进攻，佟麟阁和132师的中将师长赵登禹共同负责北平防务。 在这场战斗中，佟麟阁先是被日寇的机枪射中腿部，忍痛带伤指挥部队作战，后面头部又遭重伤，最终壮烈殉国，牺牲时年仅45岁。 除了佟麟阁，132师的中将师长赵登禹同样也牺牲在了这场战斗中。 赵登禹率领132师在南菀同日寇血战六小时，132师在飞机大炮的轰炸扫射下，伤亡惨重。 宋哲沅命令赵登禹率部向城南大红门集结，准备反击，但赵登禹却在集结途中不幸被日军伏兵击中胸部，壮烈殉国，牺牲时只有39岁。 佟麟阁和赵登禹都是陆军中将，两人一个先牺牲，一个后牺牲，都殉国在了同一天，蒋校长为两人追封了军衔，追封他们为陆军二级上将。 抗日战争中。 二十九军创造了两个第一。 第一位牺牲的陆军中将是佟麟阁，第一位牺牲的陆军上将则是张自忠。 佟麟阁以中将副军长的身份壮烈殉国，张自忠则是以第33集团军上将司令的身份壮烈牺牲。 “咦？” “这位李老板为何这样看我？” 刚喝完杯中酒的佟麟阁诧异地盯着李言那双清亮的眼睛，他和李言素不相识，两人第一次见面，但他却从李言的眼睛里看到了敬佩与景仰。 佟麟阁不明白李言为何会对他产生敬佩，难道是因为他指挥过长城抗战，杀了不少小鬼子？ 察觉到李言对他有好感，那眼神做不了假，佟麟阁趁热打铁，微笑向李言打探有用信息： “李老板身后的华人华侨组织真是神通广大啊！这么多的武器弹药，贵组织居然能一声不响的将其运到南菀，不知李老板可否透露一些贵组织的相关信息，也好让我等心中有个谱。” “佟军长切莫怪罪，不是李某不愿透露，实在是日寇心狠手辣，其特务机关遍布全国，就连海外他们也设有分机构，日寇最爱暗杀爱国人士，特别是我们这些有着巨大资产的爱国人士。”李言无奈耸肩笑笑，给予这样一个解释。 见李言不愿透露太多信息，佟麟阁只好作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味的去窥探别人的秘密，只会招人忌恨。 宋哲沅望见佟麟阁没从李言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不准备在这上面下功夫，转而就将话题引到武器装备上面。 宋哲沅笑着插话：“小李老板，你手里剩下那批武器弹药，只要价格合适，二十九军都能吃下来。” 一听宋哲沅问起这个。 李言立马精神振奋，嘴角涌现笑意。 现在他急需一大笔启动资金，有了钱他才有资格招兵买马，大力发展抗日队伍。 等这批武器装备交易完成之后，他准备借助这笔钱南下齐鲁大地，加入韩复渠的鲁军。 韩复渠会在半年后的开封会议上被蒋校长枪决，到时鲁军将群龙无首，身为鲁军中的一员，老大死了，大家伙总得选出新一届的话事人。 我李某人背靠系统，自然有资格竞选。 别的鲁军高层要钱没钱，要装备没装备，你们拿什么跟我争？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难不成你们还能投蒋？你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骂作反骨仔？ 等他李某人拿下鲁军，有了足够的实力，后面才有资本去收编没钱没粮的二十九军。 鲁、冀、察。 这三块地盘是他的初期目标。 … 大致复盘了一下脑中构想，李言慢慢回过神来，微笑看向宋哲沅，轻声对他说道： “宋将军，请你放心，先前我说过，我们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抗日，这批武器弹药我方会以一个极为廉价的价格，提供给二十九军。” “毛瑟步枪单支售价50银元，MG34机枪单挺售价400银元，马克辛MG08式重机枪单挺售价一千五百银元，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单门售价两万银元，欧宝卡车单辆售价三千银元。” “至于弹药，毛瑟子弹就按50银元一千发算，75毫米野战炮的高爆榴弹则按40银元算。” “剩余那400桶成品汽油，这玩意就不跟宋将军算钱了，全当是我方的一点小心意。” “嘶！” 在场众人听见李言说出这样一个价格，难免有些激动，呼吸为之加快。 这些武器弹药的市场售价他们了然于心，国内没有哪方势力能以这种价格采购到德式武器，这价格几乎能与德意志本国的军方采购价平齐。 这个价格李言不止不赚钱，反而还会赔钱。 哪怕李言背后的组织人脉惊人，能以德意志本国的军方采购价购得这批武器。 但华夏和德意志相隔半个地球，把这些武器运送到华夏，光运费就不是一笔小数字。 “小李老板够豪爽。” “我宋哲沅最喜欢结交这样的朋友。” “来！小李老板，宋某敬你一杯。” 宋哲沅心情甚美，他豪迈的将酒杯添满，然后端起酒杯向李言示意，一口将其闷下。 看见宋哲沅一口喝完杯中酒，李言只好陪上一杯，他酒量一般，所以他喝得很慢。 在喝酒的同时。 李言默默计算自己能赚多少钱。 一万支毛瑟98K，总价50万银元。 五百挺MG34机枪，总价20万银元。 一百挺马克辛重机枪，总价15万银元。 五十门克虏伯野战炮，总价100万银元。 一百辆欧宝闪电军卡，总价30万银元。 两千万发毛瑟子弹，总价100万银元。 一万发75毫米高爆榴弹，总价40万银元。 仔细这么一算，他不是不赚钱，而是人都赚麻了，因为这些武器弹药他总共才花费10块银元！ 10银元买的东西。 轻轻反手这么一卖。 他净赚355万大洋。 第10章 美人计 深夜时分。 酒宴终于落下帷幕。 李言作为客人，毫无意外的倒下了，宋公馆的丫鬟们搀扶着醉倒的李言，费劲的将他送进客房。 另一边。 宋哲沅的书房内。 此刻宋哲沅心情极佳，因为李言提供给他的武器弹药实在是良心的不能再良心，趁着刚下酒宴这股酒劲，他雅兴上来了，准备在书房中练会字，陶治情操。 宋哲沅刚写完一张宣纸。 刘汉勋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书房。 将茶杯放在书桌边缘，刘汉勋低头看着宣纸上的字体，笑呵呵道：“军座的正楷又有了一些精进，军座这幅正楷字帖倘若放出去拍卖，至少也能拍个一千大洋。” “得了吧！” “我什么水平我自个心里有数。” 宋哲沅哈哈一笑，他知道刘汉勋是在瞎拍马屁，不过好话人人都爱听，谁都喜欢被人奉承，他也不能免俗。 “军座！” “李先生背后的组织能量巨大，而李先生又是一位爱国人士，卑职认为，我们应当好生将李先生笼络住。” “倘若某一天小鬼子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欲悍然侵吞整个华北，卑职相信，在我们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李先生与他背后的组织，定会对我们施以援手。” “是这么个道理。”宋哲沅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内心则有些不悦。 他宋哲沅又不是笨蛋，岂能连这么简单道理都不懂，这种事情还用不着刘汉勋来教他。 你小子再想表现。 那也得拿出点干货来。 而非夸夸其谈，毫无新意。 眼瞅宋哲沅收起了脸上笑意，身为宋哲沅的副官长，刘汉勋早已将宋哲沅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宋哲沅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这番话属于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微微斟酌了一下言辞。 刘汉勋嘴角含笑，进一步说道：“军座，今日下午我陪同李先生去验货时，迎面撞见了情报处内务调查科的苗科长，后面李先生还曾主动向我打听苗科长的情况。” “哦？还有这事！” 宋哲沅双眼一眯，心里开始盘算。 刘汉勋口中的苗科长他当然不陌生，此女乃是冀察绥靖公署内部有名的带刺玫瑰，不少未婚军官想一亲芳泽都未能如愿。 李言能开口向刘汉勋打听苗江的情况，必然是被苗江的容貌气质所吸引，连英雄都难过美人关，那就更不要说李言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儿。 笼络人心最好用的方法是什么？除了加官进爵与赏赐财物，剩余的方法唯有美人计最好使，君不见吕布为了貂蝉，转头就宰了董卓。 “苗江！” 宋哲沅目光闪烁，轻声念叨着这一名字。 随后，宋哲沅侧目看向刘汉勋，示意刘汉勋别卖关子，继续往下说。 有了表现机会。 刘汉勋清了清嗓子，微笑说道：“当下李先生还未将所有的武器弹药全部交付给我们，而日寇在北平城内又拥有众多眼线，估计要不了两天，李言二字便会出现在日寇特务机关的调查名单上。” “卑职担心日寇会狗鸡跳墙，目前李先生身边又没个护卫，为了保证李先生的人身安全。” “卑职建议，我们应当调派一队精锐士兵，让他们全天候的保护李先生。” “此外，苗科长常年扎根于谍报战线，其斗争经验极为丰富，有她协助，再加上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卑职相信，哪怕日谍特务机关想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以苗科长的职业素养而言，日特那些小动作必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听刘汉勋说完。 宋哲沅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派一队精锐士兵保护李言的人身安全，再将苗江调过去协助，他宋某人也算是尽心尽意，努力撮合，李言再怎么也得念着点他的好，说不准就会对他好感大增。 思及此处。 宋哲沅当即嘱咐刘汉勋： “大刀队既擅长贴身肉搏，同时他们的枪法也很不错，从大刀队中调遣一个大刀中队去保护李言的人身安全，现在你就下去安排。” “是，军座！” 刘汉勋立正敬礼，手握尚方宝剑去调人。 …… 北平某处民宅。 油灯闪烁的堂屋内。 北平特务机关情报课少佐课长石野下树独自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默默品茶，似乎是在等人。 没过一会。 一名身穿灰色风衣的冷艳女子抬脚跨进堂屋。 “苗科长，你来晚了！”石野下树放下茶杯，低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略带不满地对风衣女子说道。 风衣女子皱眉扫了石野下树一眼，她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石野下树。 “苗小姐，你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现在居然还需要我亲自来提醒你。”石野下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凝视风衣女子：“你真正的身份既不是翼察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的内务调查科上尉科长，也不是复兴社派往二十九军的内部潜伏人员，你的代号是麋鹿，简称就是日谍。” 听见‘麋鹿’与日谍四字。 风衣女子眸子跳动，目光变得愈发冷漠。 她心中明白，这番话是石野下树对她的警告，同时也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的日谍代号一旦被曝光，无论二十九军，又或复兴社，两者都将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约莫过了半分钟。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利弊权衡，风衣女子冷声开口：“直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苗科长，你的选择一如既往的正确。”石野下树露出笑容，盯着风衣女子说道：“翼察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部应该已经启动了对李言的调查预案，关于这个人，想必苗科长并不会觉得陌生。” “你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你需要向我提供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的内部调查进度与调查结果。” “只要苗科长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苗科长自然能得到丰厚的回报，帝国向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潜伏特工。” 听完石野下树的要求。 风衣女子真就来去如风，她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个，转身便离开了这处民宅。（段评配图） 石野下树望了望那道不辞而别的背影，他没觉得有什么不满，有能力的人向来都充满个性。 石野下树并不担心这位代号为麋鹿的苗科长会对他阳奉阴违，这位苗科长是个权力欲望很强的女人，双方属于各取所需。 他能给予这位苗科长足够诱人的回报。 实话实说，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凭什么能在复兴社内部挂上号，同时又在翼察绥靖公署下属的军政情报处内部熬出头？ 三头通吃！ 善于在刀尖上跳舞。 这是石野下树对风衣女子的感观评价。 第11章 大刀队第四中队 四合院是北平城内最为常见的院落，宋哲沅的宋公馆便是一座三路五进制四合院，放在过去，这种规模的燕京四合院属于王公勋贵级别。 故此，李言居住的客房并非一个单一房间，它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精致小庭院。 天刚蒙蒙亮时。 六辆福特军用卡车迎着初升的太阳，缓缓停在宋公馆大门边的马路上。 很快。 上百号精神饱满的士兵从卡车上跳了下来。 他们穿着制式统一的灰色军服，肩头挂着步枪，小腿处绑着白色布条，每个人还背着一柄大砍刀，显然，这些士兵来自二十九军大刀队。 “队长！” “军座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保卫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保卫十个人，哪用得咱们第四中队全体出动，完全牛刀小用啊！” 说话的人名叫钱大钧，他是二十九军大刀队第四中队下辖第十分队的上尉分队长，麾下管着三个大刀小队，共有三十多号精锐士兵。 “废话少说。” “在我面前发牢骚有什么用？” 大刀队第四中队的少校中队长赵青虎没好气地看着钱大钧，给他提建议： “你若真不乐意，你完全可以向大队长反映，或者你直接跑到军座跟前，当面跟他说，你就说我钱大钧不满意您这安排，我准备撂桃子走人。” “我哪有资格跑军座面前唠叨。“钱大钧抹了抹脸，尴尬讪笑：“队长，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是你先开的玩笑。”赵青虎淡淡回复。 “老钱，你小子屁事真多。”大刀队第十一分队的上尉分队长郑三林哈笑嘲讽钱大钧。 被郑三林嘲讽，钱大钧吹胡子瞪眼，看向郑三林说：“好你个老郑，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诸位，你们能不能小点声。” 大刀队第十二分队的分队长罗志海指着前方道：“都是睁眼瞎吗？旁边就是宋公馆，往来人员全是军中高层，你们就不怕隔墙有耳。” 罗志海话刚落音。 刘汉勋的身影出现在宋公馆大门口。 刘汉勋向这边望了一眼，随后就抬脚向这边走来，瞧见刘汉勋走了过来，赵青虎、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等人连忙向刘汉勋敬礼问好。 “不错不错！都很精神，不愧是大刀队出来的西北铁汉子，没给军座丢脸。” 刘汉勋微笑打量众人一圈，迈步领路说道：“走吧！我先带你们进去认认路，待会都给我好生记清楚，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一行人刚进入宋公馆没多久，一辆黑色福特轿车行驶而来，停在宋公馆外面。 车上下来一名穿着军装的冷艳女军官，来人正是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务调查科上尉科长苗江， 军政情报处属于情报机关，位卑权重，先天见人高两级，苗江仅是出示一下自己的工作证，站岗执勤的警卫们知趣的放了行。（提示：段评配图） 独自走在宋公馆中。 苗江眸光如电，一双眼睛宛如一台摄像机，不断四下观望，沿途所见的建筑布局，全被她牢牢记在心中，自动生成一幅公馆地形布局图。 昨晚她与石野下树见面之后，刚回到家中便接到顶头上司刘文修的电话。 令她感到惊愕的是，她竟被临时借调到警卫处，担任处长助理，军衔由上尉晋升为少校。 她的临时任务是协助大刀队第四中队的中队长赵青虎保卫李言的人身安全，预防日特作乱。 事还没完。 等时间来到深夜。 她另外一重身份的单线联络人，复兴社北平站副站长魏清明找上门来。 魏清明和石野下树的目的如出一辙。 双方都想及时掌握翼察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部，与李言有关的调查报告。 在翼察地界。 二十九军所拥有的军政力量最为强大。 无论是国党复兴社北平站，又或日军北平特务机关处，这两支情报机构只能在暗中活动，双方都想不劳而获，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的。 “李言！” “海外华人？” 苗江凝眉沉思，心中疑问重重。 以她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其背后的势力未免有些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数量如此巨大的武器弹药，里面还有野战炮、重机枪、军用卡车等大型物件。 李言背后的组织是如何通过重重关卡，最终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武器弹药运送到南菀？ 更令人费解的是。 李言向二十九军提供的毛瑟98K步枪定型于1935年，MG34轻机枪则定型于1934年。 据她所知。 这两种轻武器，就连德意志本国也没有完成全军列装，目前只有少数部队装备了这些武器。 她严重怀疑。 海外华人组织是假，德意志代理人才是真。 不过仔细想想，她又觉得似乎不太合理。 德意志对远东地区鞭长莫及，而德意志和日军又拥有一个共同敌人，双方目前并没有利益冲突，德意志几乎不存在胡乱插手华北局势的可能性。 怀揣诸多疑问。 苗江抵达目的地。 一处面积不小的幽静庭院。 遥遥可见，庭院中的青石院坝上整齐地站着上百号士兵，这些士兵列成了三个小方阵。 以这些士兵的武器着装来判断，他们应该是二十九军大刀队下辖的第四中队。 越过这三个士兵方阵。 刘汉勋的身影出现在苗江的视线中。 她快步走了过去，立正敬礼说道： “刘副官长！翼察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务调查科苗江向您报道。” 刘汉勋微笑打量苗江数秒，随后敬礼回应，接着便指着身边另外五人，逐一为苗江介绍： “苗科长！这位是大刀队第四中队少校中队长赵青虎，这位是第四中队上尉副中队长刘继忠。” “最后这三位分别是大刀队第四中队第十分队上尉分队长钱大钧、第十一分队上尉分队长郑三林、第十二分队上尉分队长罗志海。” 听刘汉勋介绍完。 苗江转身看向五人，敬礼示意。 赵青虎等人亦不敢托大，连忙敬礼回应。 大刀队属于军直属部队，就驻扎在北平城内，大家伙都在同一口锅里混饭吃，他们当然听说过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苗科长。 那可是内务调查科，等同古代锦衣卫，管你文官还是武官，都在人家调查范围内。 望见双方已经初步认识了。 刘汉勋后退半步，朗声说道：“诸位都是军中精英，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李先生是二十九军的贵客，其重要性与特殊性相信你们的上级早已有所交代。” “从现在起，你们需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务必保证李先生的人身安全，不得出任何差错。” “都听明白了吗？” “大刀队第四中队保证完成任务。”赵青虎再次立正敬礼，大声表态：“请副官长放心，第四中队不会让汉奸日特伤害李先生一根汗毛。” “很好！” 刘汉勋满意点头，微笑嘱咐众人：“这处庭院是李先生的临时居所，你们先在外边等着。” 说完！ 刘汉勋转身登上台阶，越过檐廊?，轻轻推开前方大门，他得先去屋里看看，李言是否醒来。 昨晚的酒宴他全程在场。 他亲眼看见李言被一众高官灌的人事不省。 第12章 原来这里是影视世界 庭院内的雅舍中。 李言被外面的说话声惊醒。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李言大致回忆起来了，昨晚他被二十九军的高层将军一顿狂灌。 他虽酒量还行。 但也经不起一群军中海量的围攻。 李言依稀记得，他最后是硬着头皮和宋哲沅碰了一杯，再往后则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奶奶的！” “不是说黄酒度数低么？” “这后劲怎么比白酒还猛！” 李言晃了晃脑袋，骂骂咧咧从床上爬起来，他准备去外边看看，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大清早的吵什么吵，他现在还头昏脑胀呢！ 李言刚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房门却被推开，身着上校军服的刘汉勋微笑着走了进来。 “刘副官？”李言盯着迎面而来的刘汉勋，心中有些诧异，不明白刘汉勋为何一大早就来找他。 难不成是那些武器弹药有质量问题？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几步路的功夫，刘汉勋来到李言身旁，他环视周围一圈，微笑道：“李先生，昨晚睡的可好？” “还行！”李言笑了笑。 刘汉勋也不墨迹，开口见山说：“李先生，二十九军时常会和日寇发生摩擦，现在您向二十九军提供了这么多的武器弹药，军座担心日寇特务机关会对您心生歹意，所以军座安排了一队精锐士兵，外加一名经验丰富的谍战专家，他们会精诚协作，共同保护您的人身安全，不知您意下如何？” 李言能有什么意见，自是举双手赞成，别人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哪有什么海外华人组织。 从始至终他李某人都是孤家寡人。 先前准备和二十九军做生意时，他心里还担心会不会遭到日寇特务暗杀，现在身边有了保镖，不说万无一失，至少也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望见李言没什么意见，刘汉勋侧身相邀：“李先生，请！我先带您出去认认人，军座给您安排的保卫人员来自大刀队第四中队，另外那位谍战专家则是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务调查科的苗江科长。” “大刀队第四中队！” “内务调查科苗江科长？” 李言目光一愣，瞬间回想起来。 昨天他和刘汉勋一起离开绥靖公署时，迎面撞见了一位气质冷艳的美丽女军官，他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后面他向刘汉勋打听过这位女军官的情况。 李言记得，当时刘汉勋回复说，那位女军官是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务调查科的科长。 李言不相信世上存在这么多巧合，这位苗科长定是刘汉勋刻意安排，至于刘汉勋有什么目的，李言大致也能猜到一二，要么是为了笼络他，要么是为了监视他，目前唯有这两种可能性。 … 从屋子里面出来。 刚越过门槛，李言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望着台阶下方那上百号站姿工整的士兵。 这些士兵一看就是精锐，因为他们的精神气非常饱满，人人都精神抖擞，其体型身高也远超平均水平，大部分都是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壮实汉子。 “嗯？” 突然，李言双目凝固，惊讶看向右方。 台阶右下方，一名身穿深蓝色军装的上尉女军官映入眼帘，她独自一人站在右方。 先前李言还未反应过来，此刻再度看见这张脸，再加刘汉勋前面介绍过，说此女名为苗江。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言猛地回想起来，他就说为何会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原来是在电视上见过，这方世界压根就不是平行民国世界，而是影视民国世界。（提示：段评配图） 苗江？谍战剧《孤战迷城》中的女间谍，在这部谍战剧中，苗江拥有两重身份，一是军统重庆站的站长助理，二是代号为麋鹿的特高课日谍。 想到这些。 李言感到有些头疼。 他头疼的不是眼前这位双面女间谍，而是这方世界到底是单一的影视世界，还是影综世界？ “李先生！” 刘汉勋的说话声打断了李言的思考，刘汉勋向前迈出一步，开始为李言介绍在场众人：“这位是大刀第四中队的中队长赵青虎。” “赵队长，你好！” 李言反应很快，立即回过神来，微笑往前走出几步，向赵青虎伸出右手。 “李先生好！我是赵青虎。” 赵青虎不敢怠慢，赶忙立正敬礼，然后又和李言握手，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没办法。 这位爷乃是贵客中的贵客。 据刘副官说，李先生会为二十九军提供军火。 首批武器弹药便是整整一万支步枪、五百挺轻机枪、一百挺重机枪、五十门野战炮、两千万发子弹、两千发高爆炮弹以及一百辆军用卡车。 在赵青虎的认知中，从未听闻有哪位私人老板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拿出这么多的武器弹药。 二十九军成立至今的最大军购记录也不过是从老毛子手中买来了六千支二手的莫辛纳甘步枪。 等李言和赵青虎握完手，刘汉勋微笑看向面色清冷的苗江，继续介绍：“这一位则是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务调查科的苗江苗科长。” “哦？” 李言故作惊讶，脸上笑意不减，他礼貌地伸出手来，同苗江打招呼：“苗科长，你好！” 苗江脸色平静，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 她强制性地从嘴角挤出一小丝微笑，一边同李言握手，一边开口说道：“李先生，我是苗江。” “幸会！幸会！” 李言微笑点头，心里则默默嘀咕：“好你个苗江，我一眼看出你不像好人…” 先前李言还在吃惊这方世界居然是影视民国世界，当下他已经完全平静，无论什么世界，影视也好，平行也罢，他都拥有先知先觉。 … 五分钟后。 刘汉勋将剩余四位主要军官都介绍完毕。 紧接着，刘汉勋邀请李言来到台阶上方，刘汉勋垂目俯视下方众人，朗声对众人说道： “弟兄们！我身边这位便是李言李先生，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是保卫李先生的人身安全，我希望诸位弟兄，能恪尽职守，提起十二分精神。” “一旦遇到危险，你们可以受伤，也可以牺牲，但李先生既不能受伤也不能出现生命危险。“ “诸位，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上百号精锐士兵扯起嗓子回复刘汉勋，这汇聚在一起的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得到满意的答复，刘汉勋准备将舞台让给李言，使得李言和保卫人员能进一步互相熟悉。 于是，刘汉勋侧身对李言说道：“李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任何问题，随时都能来找我。” “好！”李言笑道。 等刘汉勋离开之后，李言望着下方那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他只能公式化的讲上几句。 不外乎大家好！ 很高兴认识诸位弟兄。 希望以后能相处愉快等等。 随后李言便让大家原地解散，该干嘛干嘛。 他倒是想给大家狠狠的画上几张大饼，让大家伙跟着他李某人干，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奈何他手里没钱，麾下也无地盘，更没有属于自己的部队，所以还不如不说，后面有的是机会。 没错。 李言已经打定主意。 后面找个机会，直接收编台下这一百多号人，让他们成为他李某人的起家班底。 招募台下这一百多号人并非难事，他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卖给二十九军这么多的武器装备。 一个大刀中队而已，总共也才一百多人，又不是几千人，这点小要求宋哲沅不可能不给面子。 第13章 到账355万大洋 听见李言说原地解散，下方一众士兵纷纷松了口气，立即鸟作猢狲散，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 士兵们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闲聊，时而还偷摸打量李言数眼，压低声音互相议论： “这位李老板面子也太大了吧！军座居然让咱们整整一个大刀中队来保护他的安全。” “你没听刘副官说么？李老板能为咱们二十九军提供大量的武器弹药，整整一万支步枪，还有那么多的轻重机枪和野战炮，小鬼子岂能善罢甘休，说不定小鬼子已经在暗中策划如何刺杀李老板。” “二娃子说的有道理，咱们二十九军和小鬼子乃是死敌，小鬼子做梦都想占领华北五省，换成我是小鬼子的司令官，我也会派人收拾李老板。” “这位李老板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些武器装备他从哪儿搞来的？听说昨晚驻扎在南菀的十三骑兵旅全体出动，就连木板车都用上了，一车又一车的往北平城里运军火，现场好不热闹。” “嘿嘿！说不准咱大刀队也能使上那些德式武器，到时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德械中队。他奶奶的，老子手上这把老套筒连膛线都快磨没了，一问队长就是没枪，还得继续凑合着用，未来一旦跟小鬼子打起来，这一枪打出去能打死人吗？” 李言竖耳听了会士兵们的议论，摇头笑笑，德械中队真的很强吗？我李某人还是比较喜欢中械师，重装合成旅完全可以碾压德械师。 他决定了。 现在就去找宋哲沅，让宋哲沅先把钱给了。 手里有了钱他才能购买武器装备，到时先给这支大刀中队换上56半与56冲，弄个中械队出来。 他的金手指不仅仅是每隔十天刷新一次一元商品这么简单，系统内部还存在一个系统商城，里面有着种类繁多的武器装备，不过其价格却不便宜，相当于原厂出厂价，没有半分折扣可言。 “找宋哲沅要大洋去！” “武器弹药都已经给了一部分，他却连半个大洋也没见到，这合理吗？这真的合适吗？” 李言说动就动。 抬脚就往庭院大门方向走去。 “嗯？” 赵青虎瞧见李言往大门方向迈步，显然是要出门，赶紧跟上来问道：“李先生，您这是要出去？” “嗯！准备出去一趟，有点事情需要找一下宋将军。”李言放慢脚步，笑着解释了一句。 赵青虎思索了一下，小声说道：“李先生，宋公馆占地面积不小，丫鬟下人少说也有一百来号，说不准里面就有日谍，我们的任务是全天候的保证您的安全，如果您没意见的话，从此刻开始，无论您去哪儿，身边至少也需要跟随一个大刀分队。” “赵队长，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安排便可，我没意见。”李言轻轻点头，给予赵青虎充足的自主权。 “好的！” 赵青虎二话不说，挥手招来大刀队第十二分队的上尉分队长罗志海，大声嘱咐：“老罗，三个分队三班倒，每班八小时，第十二分队立即上岗。” “是！”罗志海立正敬礼，转头就去招呼第十二分队，让大家各就各位，李先生在哪我们就在哪。 后方不远处。 苗江见赵青虎和罗志海瞬间进入角色，她也只好迈步跟上，因为她的任务是辨别特务和间谍。 去见宋哲沅的路上，李言不时会看两眼左右两方寸步不离的士兵，心里难免有些飘飘欲然。 怪不得书上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当真非常美妙，令人心神舒畅。 … 半小时后。 翼察绥靖公署，主任办公室。 刘汉勋将一杯热茶放在李言面前的茶几上，随后便知趣的退出了办公室，并将大门关上。 等刘汉勋离开后，坐在沙发上的宋哲沅大致猜到李言为何而来，毕竟在军火贸易行业，任何一位军阀想要购买武器，一般都需要交定金，当武器弹药到货之后，立即就得结清尾款，概不拖欠。 目前二十九军不止没出一分定金，就连货款也没支付，说不准李言心里就会担心，万一他宋哲沅不讲信用，一分钱不给，李言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 不等李言开口。 宋哲沅主动说道：“小李先生，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聊聊货款一事，昨晚我已经连夜安排了下去，绥靖公署财政处正在清点银元，很快就会将五十五万银元送到宋公馆一号庭院。” “五十五万银元？”李言双眉微皱，不解地看着宋哲沅，心里更是咯噔一跳。 宋哲沅这是几个意思？ 莫非是想翻脸不认人？ 按照昨天说好的价格，他提取出来的武器装备价值百万银元，这五十五万银元算怎么回事？ 宋哲沅见李言皱眉不语，笑着递来一张花旗银行存折，张口解释：“人无信不立，宋某向来讲究言出必行，这是花旗银行的不记名存折，里面存有125万美元，小李先生是敞亮人，我宋哲沅自然不会小家子气，小李先生可得将它保管妥当。” 听宋哲沅如此一说，李言当即明白过来。 民国时期的银元还是比较值钱的，未来银价之所以会暴跌，完全是因为电解铝这项技术。 当下美元兑银元的汇率是1比2.4，也就是1美元能兑换2.4块银元，125万美元价值300万银元，再加上那55万银元，正好是355万银元。 想到这儿，李言神色缓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城府不够啊，无法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他误会宋哲沅了，人家哪里是不讲信用，分明是大手一挥，直接将所有货款全部付清。 既然宋哲沅如此豪爽，李言也不磨叽，微笑说道：“请宋将军放心，十天之内，剩余的武器弹药都将送至国内，到时我再向宋将军通报收货地点。” “十天之内？” 宋哲沅闻言有些吃惊。 他本以为最少也得等上一个月，毕竟剩下的武器弹药不是一笔小数目，光子弹就有1700万发。 这下子宋哲沅对李言背后的华人华侨组织更为好奇，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家伙别不是某个国家的白手套吧？比如北面的苏熊。 远东地区最强大的势力当属苏熊与日寇。 在1904年，日俄双方为了争夺朝鲜半岛的控制权爆发战争，战争的结果是日军获胜，双方签订《朴茨茅斯和约》，沙俄势力就此退出东北亚地区。 可以这样来说，小鬼子通过这场战争，踩着沙俄士兵的尸体，正式晋升为新的国际列强。 有句老话说的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如今，取代了俄罗斯帝国的苏熊不再是当年那个虚弱而腐朽的沙俄了，苏熊一直想要重返东北亚，二十九军最大的武器供应商就是苏熊。 倘若小鬼子拿下了华北五省，再加上东三省与朝鲜半岛，其接下来的扩张目标除了南下，只剩北上，所以宋哲沅严重怀疑，会不会是苏熊偷偷仿制德式武器，然后再找个代理人，卖给他宋哲沅？ 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小。 苏熊最大的敌人是德意志和小鬼子。 在国际舞台上，小鬼子和德意志经常眉来眼去，两者一东一西，联合压制苏熊的势力范围。 苏熊偷偷仿制德式武器卖给二十九军，苏熊既能阻止日寇的扩张步伐，又能离间德意志和小鬼子的潜在盟友关系，堪称一箭双雕。 第14章 少将旅长？ 李言并不知道，就因为交货速度太快，宋哲沅开始怀疑他背后的神秘组织是虚构的，反而觉得他是某个国家的代理人，头号怀疑目标便是苏熊。 倘若李言能够知晓宋哲沅心中所想。 他只能说：随你们怎么猜，有什么问题，跟我的金手指说去吧！它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 收好宋哲沅递过来的花旗银行不记名存折，李言转而说另一件事：“宋将军！我的祖籍是山东曹县，而今日寇咄咄逼人，有吞并华北之野心。” “山东亦属于华北五省之一。” “李某此次归国共有两个目的，一是向抗日武装提供一些武器弹药，二是返回祖籍地招募兵勇，以求能为抗日大业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听闻宋将军与韩司令均出自西北军，昔年都曾是冯委员长麾下的得力干将，如果宋将军方便的话，不知宋将军能否代为引荐，李某感激不尽！” 李言口中的韩司令自然是指鲁军主帅山东王韩复渠，至于后面的冯委员长，那就更有名了，其人是曾经的西北王，当下的陆军一级上将冯钰祥。 冯钰祥的官方职位是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只可惜这位西北王目前却是个光杆司令。 中原大战时期，冯钰祥和阎老西联合倒蒋，桂系集团也在南方摇旗呐喊，本来冯阎联军占据着兵力优势，谁能想到韩复渠这位冯系大将竟阵前倒戈，直接背叛冯钰祥，转头投靠蒋校长。 由于韩复渠倒戈一击，再加上中央军的军事素养明显高于冯阎联军，蒋校长获得胜利，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并且还顺势拆解了西北军。 韩复渠之所以会倒戈一击，那是因为蒋校长事先给予韩复渠承诺，支持韩复渠入主齐鲁大地，任命韩复渠为山东省最高行政长官。 面对统辖山东这等机会，韩复渠没禁住诱惑，阵前倒戈，目前韩复渠主政山东已有七年时间，其麾下部队也从两三万人慢慢发展至八万多人。 阎老西的晋绥军。 宋哲沅的二十九军。 韩复渠的第三路军。 此为华北境内最强大的三方军阀势力。 本来张少帅的东北军撤到关内也算华北一霸，但张少帅和杨虎成一起发动了西安事变，实行兵谏，逼迫蒋校长停止内战，联共抗日。 事后张少帅被校长扣在南京，东北军失去主心骨，就此四分五裂，各自为战，早已翻不起风浪。 “欲返回祖籍地招募兵勇？” “想为抗日大业贡献绵薄之力？” 宋哲沅神色愕然地看着李言，心里暗自琢磨李言方才那番话，他感到非常震惊。 李言的赤诚之心他完全可以理解，举国上下，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对日寇有任何好感。 可是！ 李言为何想要到山东去？ 就因为祖籍地在山东曹县？ 难道翼察两省就不能抗日？ 翼察两省才是抗日一线，山东虽是华北五省之一，但山东和关东军相隔一个河北，敌我双方一旦爆发战争，翼察两省必将沦为主要战场。 说实话，宋哲沅想将李言留在翼察地区，毕竟李言背后的神秘组织拥有着强大的能量。 假如李言真能组织起一支不弱的部队，而这支部队又在他的辖区，自然可以为他所用。 思量于此。 宋哲沅哈哈笑道：“小李先生有心报国，愿为抗日事业贡献力量，我宋哲沅自当竭诚欢迎。” “小李先生完全没必要舍近求远嘛！在哪儿不能抗日？翼察两省才是真正的抗日前线。” “二十九军最近正好有扩编计划，准备增设一个三团九营编制的军部直属独立旅，依我看来，小李先生就很适合担任独立旅少将旅长一职。” “小李先生若愿意出任这一职位，无论翼察两省，又或平津两市，只要是在宋某的辖区范围内，小李先生尽可随意挑选一处心仪的部队驻地。” 李言：“……” 宋哲沅这番话令李言颇为吃惊。 不得不说，宋哲沅的招揽确实充满诱惑力，李言仅需轻轻点头，立马就能跨越诸多等级，原地晋升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的少将旅长。 “要不直接加入二十九军…” “韩复渠不一定有宋哲沅这么好说话。” 李言默默沉思，心中不断权衡利弊得失，不过很快他就将心中那点意动狠狠驱散。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万万不能因小失大，目光得放长远，要走一步看三步。 他的时间并不多，两月后便是全面抗战，他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自己的部队扩编到最大规模。 投奔宋哲沅远远没有投奔韩复渠来得实惠，宋哲沅总不能大方到直接将二十九军送给他吧？世上压根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投奔韩复渠则完全不同，华北方面军南下山东时，韩复渠在山东德州阻击日军第十师团，韩复渠的第三路军宛如纸糊，一战下来就损失惨重，他不得不放弃德州，在黄河沿岸组织部队抗击日寇。 这时候蒋校长却来个战场微操，直接将支援给韩复渠的重炮旅调给黄埔嫡系汤恩泊部。 韩复渠气得大骂老蒋，向部下们说：“我抄日本人的后路，老蒋抄我的后路，整整一个炮兵旅，一炮没放，全他娘的调走了，我不是傻瓜，我拿脑袋去撞日本人啊？黄河防线谁爱守谁守。” 于是乎，韩复渠选择弃守山东，进而导致徐州门户洞开，严重压缩了徐州会战的部署时间。 韩复渠铸下大错，蒋校长借助开封会议，强势逮捕韩复渠，就地枪决，以此来杀一儆百，震慑那些个不听国府指挥的地方军阀部队。 韩复渠一死，鲁军不止是群龙无首这么简单，鲁军连地盘也丢了，属于无根之草，其结果只剩两个，要么被别的军阀兼并，要么被国党收编。 李言选择曹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韩复渠被枪决时，韩复渠的第三路军全都聚集在曹县周围，那时他李某人正好可以竞选新一届话事人。 想到这些。 李言面露歉意，苦笑看着宋哲沅，无奈解释：“李某在此谢过宋将军的好意，家父临终前曾有过嘱咐，家父叮嘱李某要落叶归根，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惠及家乡父老，以求能光耀李氏门楣。” “这…”宋哲沅张了张嘴巴，有些哑口无言，李言直接将其父亲的遗言给抬了出来，百善孝为先，面对这种情况，他宋哲沅还能怎么说？ 无奈，宋哲沅只能遗憾笑笑：“惠及家乡是好事，光耀门楣更是大事，引荐一事包在我身上，等小李先生返回家乡，到时我给韩老弟去一封电报。” “多谢宋将军代为引荐！”李言感激的说道。 宋哲沅是华北三巨头，有了他的引荐，同为华北三巨头的韩复渠自然会高看他李言一眼。 这样一来便能为他节省不少时间，当下李言缺少的正是时间，毕竟抗日战争已经迫在眉睫。 聊完正事。 李言起身向宋哲沅提出告辞。 宋哲沅管理着翼察两省外加平津两市的军政要务，堪称业务繁忙，李言当然不会过多打搅。 从翼察绥靖公署中出来。 李言哪儿也没去，径直返回宋公馆。 他得回去等着，待会绥靖公署财政处会将五十五万银元送到宋公馆，需要现场进行交割。 李言倒不是担心宋哲沅缺斤少两，急着回去清点银元，主要是北平并不安全，万一在北平城里闲逛时遭到日寇暗杀，他可不想出师未捷人先死。 为了杜绝意外，数来数去，李言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宋公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第15章 民国版忠诚！ 下午时分。 宋公馆一号庭院。 翼察绥靖公署财政处的工作人员抬着一箱又一箱银元，来到宋公馆一号庭院。 这些装着银元的大木箱被财政处的工作人员整齐的摆在放院坝中央，共计是五十五个大箱子，每个箱子分别装有一万枚袁大头。 当工作人员将摆放在最前方的十个大木箱逐一打开时，一枚又一枚精致的银元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周围看热闹的士兵们直接看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他爷爷的，箱子里全是银元啊？这么多大箱子，这得装多少银元？” “几十个箱子，估计有个几十万银元。”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元，今儿算是开了眼界，放在乡下这得买多少亩上好的田地！” 就在士兵们议论纷纷时。 翼察绥靖公署的财政处长吴松云将一张交割清单递给李言，他指着身旁打开的箱子，笑道：“李老板，这是这批银元的交割清单，每个箱子分别装有一万枚银元，共计是五十五万银元。” “当然了，如果李先生有需要，我们还可以现场清点一遍。” 李言侧目看了一眼身旁这个穿着中山装的财政处长，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交割清单。 大致审阅一遍交割单，李言笑道：“现场清点就不必了，吴处长办事我放心。” 见李言没有现场清点的意思，吴松云还好心劝说：“李老板，事出紧急，我们财政处昨晚忙了一夜，兴许就会存在疏忽，要不您还是点一点？” 他觉得现场点一点是最好的，能当面交割清楚，以免后续出现数量不对这种情况。 “不用这么麻烦！” 李言豪爽一笑，弯腰从箱子里抓出一把银元，也不管数量多少，直接塞进吴松云兜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再劳烦吴处长一件小事，每位工作人员五块大洋的辛苦费，就从这个箱子里面出。” “李先生，这怎么能行呢！”吴松云压下心中惊喜，面露难色，义正言辞的表示不合适。 “吴处长切勿推辞，仅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李言挡住吴松云欲要掏还银元的假动作，感谢他道：“麻烦吴处长了，还请吴处长帮忙分发。” “这…”吴松云故作矜持，足足推辞好一会，后面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无奈笑笑：“好吧好吧！我先代诸位同僚谢过李先生。” 很快。 在吴松云的指挥下。 一名又一名工作人员面带喜色，排队上前领取大洋，他们还很懂规矩的逐一向李言致谢。 周围看热闹的士兵们纷纷瞪大眼珠，恨不得脱掉军服，换上财政处的中山装，跑去领取大洋。 “队长，李先生还真是大方呢！” 后方不远处，大刀队第十分队的分队长钱大钧，小声向中队长赵青虎吐槽：“一出手就是五块大洋，奶奶的，都快赶上我的月饷了。” “你的月饷是五块大洋？”赵青虎侧目而视。 钱大钧讪笑辩解：“现在不是五块，但我刚入大刀队时，拿的就是五块银元的月饷。” “少发两句牢骚会死人吗？”赵青虎瞪了钱大钧一眼，他岂能不知钱大钧的真实用意。 这家伙觉得大刀队先前帮忙抬过箱子，当下财政处的人有银元拿他们却没有，明显不公平。 十分钟后。 吴松云向李言告别，带着下属离开。 等财政处的人全部走出庭院，李言环顾四周，他发现诸多士兵正眼巴巴的望着他，就差开口明说：“李先生，做人要厚道啊，还有我们呢…” 李言当然不会厚此薄彼。 他还得依靠这些士兵保护他的安全。 此情此景令李言回忆起了某个电视剧中的典故，南韩的全卡卡为了拉拢士兵，大肆发钱。 当反对全卡卡的抗议活动爆发时，士兵们提起警棍上街，居然可以在一秒钟内连挥六棍。 后面回到宿舍时，士兵们看见枕头下方突然多出一些钞票，立马穿上衣服，口喊忠诚，大踏步的提起警棍再度上街，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想想那部南韩电视剧，李言面带一丝淡笑，挥手招来赵青虎，指着身旁那箱银元：“赵队长，由你来发放，统计好人数，每人五十块银元，但有一条，不得拿去赌博，又或吸食烟土。” “五…五十块银元？” 赵青虎赫然一惊。 他虽猜到李言不会厚此薄彼，会给弟兄们发点辛苦费，但每人五十块银元未免也太多了吧！ “嘶…” “每人五十块？” “咱没听错吧？” 顷刻间的功夫，周围爆发一阵热烈的议论，一百多号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这些人的月饷也不过六块银元而已，五十块银元相当于他们整整八个月的军饷。 “李先生！” “这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赵青虎压低音量，小声对李言说道。 他觉得每人发个五块大洋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无功不受禄，目前他们仅是第一天上岗。 “无妨！就按这个数字发，等发完了银元，你再派人将这些箱子抬进左边那个偏房。”李言笑着对赵青虎说道，让他依照命令办事便可。 李言态度坚决，赵青虎不再多劝，顺手就抓起口哨，放在嘴边吹响集合哨令。 下一秒。 密集的脚步声自青石地板上荡起。 眨眼间的功夫，上百号龙精虎猛的精锐士兵立即按照分队番号，迅速列成三个步兵小方阵。 “弟兄们！” “每人五十块大洋。” “这是李先生体谅咱们大伙。” “大洋人人都有，但要求只有两个，不许拿去赌博，更不许拿去吸食烟土。” “一旦被我逮到，军法伺候。” 训完这番话，赵青虎看向钱大钧，高声对其喊道：“钱大钧，你第一个上来。” “好嘞！” 钱大钧屁颠屁颠的跑到赵青虎跟前，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直勾勾地盯着箱子中的袁大头。 当赵青虎把五十枚银元交到钱大钧手中，钱大钧情商不错，立即转身对李言敬礼：“谢李先生！” 李言：“……” 好吧！ 钱没白花。 至少情绪价值是到位了。 后面领钱的士兵与士官开始有样学样，李言化身面瘫脸，不断微笑点头回应。 等赵青虎将银元都分发了下去，李言发现赵青虎办事比较细心，其品性也不错，他懒得再继续监督士兵们搬箱子。 随后。 李言走到双面间谍苗江身旁，道：“苗科长，这里人多眼杂，我有点事情需要向你请教一番。” 说完，李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事向我请教？什么事情？” 苗江目光一愣，她虽心有疑惑，猜不到原因，但还是迈开脚步，默不作声，跟在李言身后。 第16章 谍战人才 宋公馆一号庭院内的堂屋中。 李言和苗江并排坐在条案下方的太师椅上，一张长方形的八仙桌将两人分隔开来。（配图） 默默斟酌一下说辞，李言侧过身躯，微笑向苗江打听：“翼察绥靖公署下辖的军政情报处属于情报机构，而苗科长又是内务调查科的科长，想来苗科长对北平城内的大小势力都了如指掌，不知苗科长可有方法联系上北平地界的红党组织？” 此话令苗江直接愣住。 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想对李言说，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你居然向我打听潜伏在北平的地下党。 难道你不知道在国共二次合作之前，我的主要职责便是缉拿潜伏在北平地界的红党组织。 虽说当下国共已经合作，谁也不打谁，但谁都知道，如果不是张少帅与杨虎成联合上演一出临潼兵谏，将蒋校长扣押在华清池，使得蒋校长不得不接受“停止内战、联共抗日”等六项主张，国共之间，不可能开启二次合作。 眼下李言竟敢明目张胆的向她打听潜伏在北平地界的红党组织，李言就不怕某一天国共合作二次破裂，到时他这位通共人员下场会很惨。 难道说李言的政治观念比较倾向红党那一套？刚回国就想迫不及待的加入红党？ 由于暂时摸不清李言的真实目的。 苗江公式化的说道：“李先生恐怕问错了人，在国共二次合作之前，我的主要职责是清剿潜伏在北平地区的地下党，像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认识北平地界的红党成员。” “苗科长真不认识？”李言有些不信。 “不认识。”苗江摇头否认。 “不认识也行。”李言退而求其次，继续打听：“苗科长曾经的职责是清剿红党，难道苗科长就没有怀疑对象？谁像红党你总该知道一二吧？” “李先生对红党如此感兴趣，难不成是想加入红党？”苗江皱眉打量李言，好心对他说道：“如果李先生真有这样的念头，最好还是三思而行，国党和红党之间的合作并不稳固，一旦双方合作破裂，到时红党必将再次面临国军的全面围剿。” 见苗江什么都不愿意透露，一点也不配合，李言本想直接点明她的日谍身份与复兴社特务身份，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风险太大。 万一他明牌后拿捏不住这个女人，而这女人又来个狗急跳墙，欲杀他灭口，那时他怎么办？ 他向苗江打听地下党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通过地下党与红党联系上，然后倒卖武器弹药，加强一下红军的实力，为抗日战争提供一些助力。 没办法，全面抗战爆发之时，由红军三大主力部队改编而成的八路军，枪弹奇缺，有的八路军战士上战场时兜里甚至连十发子弹都凑不出来。 八路军为何要打游击战？ 不就是手里没有子弹，打两枪弹夹就被清空，只能采用游击战术，打完子弹就撤。 无法从苗江嘴里套出话来，李言没兴趣继续和苗江掰扯：“既然苗科长并不认识北平地界的红党成员，那么此事就此揭过，咱们该干嘛干嘛。” 听闻此言，苗江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后便站起身来，迈着优雅的步伐，径直向大门方位走去。 “复兴社特务！” “日谍麋鹿！” “绥靖公署内务调查科上尉科长！” 李言静静盯着苗江的背影，心中思索着她的多重身份，他觉得他的抗日队伍很需要这样的谍战人才，假如能将这位苗科长招募至麾下，至少可以搭起一个初级情报机构的大体框架。 招募苗江并非难事。 因为这个女人的权利欲望非常强。 现在的她还未晋升至职业巅峰，目前只是个小小的上尉科长，面对上校处长、少将站长、中将局长等等显赫职位的诱惑，无论是日谍麋鹿又或复兴社特工，这些身份都将被她毫不犹豫的舍弃。 半年后军统也好，未来的日伪特务机关也罢，这些情报机构能让她当站长升局长吗？ 显然！ 这是不可能的。 老公司一般都讲究论资排辈，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求贤若渴的初创公司方能唯才是举。 … 时间来到夜里。 李言盘腿坐在床上。 他手拿一张花旗银行不记名存折，然后以意念沟通系统，看看这玩意能否进行充值。 只听唰的一声。 李言手里拿着的存折瞬间消失不见。 “还真能直接充值啊？” 李言感到惊愕，赶忙沉入心神查看系统界面。 【宿主：李言】 【资金：300万元】 【秒杀商品冷却时间：8天零11小时】 看着系统界面中那高达300万元的系统资金，李言压制住心中激动，开始换算汇率。 系统的锚定货币是银元，也就是说，充值一银元便能获得一元系统资金。 当下美元兑换银元的汇率是1比2.4，存折中有125万美元，换算下来正好是300万银元。 “300万系统资金。” “另外还有五十多万银元的现金。” “这笔钱最少也能武装出一个步兵师吧？” 李言仔细地估算着一个五六十年代的中械步兵师需要消耗多少钱，他怕自个钱不够。 虽然系统中有秒杀商品，但这玩意儿是随机的，并且其商品数量同样也是随机的。 也许这次是德械装备，下次就是苏械装备，再下一次说不准就是粮食物资和工业设备。 李言无法将希望全部寄托于秒杀商品。 这东西属于日常惊喜，而非真正依靠。 秒杀商品中用得上的东西就自个用，用不上的东西通通卖掉，将其转换成军费。 唯有这样。 他李某人才能快步发展。 “先给保镖队伍来个超级大换装。” “区区116号人，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李言说干就干，当即沉入心神，调出系统商品界面，并设定几个搜索关键词，搜索中械装备。 他之所以只搜索中械装备，不是因为他看不起美械、苏械、德械，真正的原因是中械装备价格实惠，刚好在他的资金承受范围内。 在1937年这个时间线上。 小鬼子使用的步枪还是单发的三八大盖。 只需给士兵们配上56式半自动步枪，单兵火力方面已经完全可以碾压小鬼子。 倒不是李言轻视鬼子陆军，而是鬼子陆军和鬼子海军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物种，待遇天差地别。 六个月后，满载排水量高达72810吨的大和号战列舰便会开工建造，鬼子海军已经准备列装满载七万多吨的超级战列舰了，而鬼子陆军却还在大量使用几吨重的豆丁坦克。 战斗全重3.45吨的94式超轻型坦克也能叫坦克？很多装甲车都比它重。 当然，目前鬼子也不是没装备更重的坦克，就比如7.4吨的95式轻坦和12.7吨的89式中坦。 不过这俩垃圾玩意鬼子陆军装备的很少，原因是鬼子的钢铁产量不够，几乎全被海军拿去用掉了，鬼子陆军只能吃点海军吃剩下的残羹冷饭。 ……… pS:作者君没到L4等级，无法章节内上图，剧中角色，作者放图时会打（配图）二字。 第17章 打造中械部队 “中械装备！” “选81枪族还是56枪族？” “95枪族不予考虑，压根买不起。” 盘腿坐在床上的李言苦恼的选择着，最终他不得不放弃81式枪族，选择56式枪族。 原因并不复杂，在系统商城中。 时间跨度越长的武器，其价格便越贵。 一支81杠的价钱可以买好几支56冲，完全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毕竟他的敌人是1937年的鬼子陆军，不是抗美援朝时期的美械师。 确定选择后，李言通过系统商城中的商品勾选功能，立即将五种连排级武器调了出来。 【54式黑星手枪：20元。】 【56式半自动步枪：30元。】 【56式自动步枪：50元。】 【56式班用机枪：80元。】 【53式82毫米迫击炮： 400元。】 逐一看完这些武器的价格，李言对此比较满意，全是成本价，甚至比国产还要便宜不少。 “大刀队第四中队的编制与步兵连相似，小队等于步兵班，编制12人，分队等于步兵排，编制38人，中队等于步兵连，编制116人。” “照这样来算，每个小队配9支56式半自动步枪、2支56式自动步枪、1挺56式班用机枪，连排级军官标配一支54式黑星手枪，到时再扩编一个迫击炮分队，装备6门53式82毫米迫击炮…” 计算完整个大刀中队所需要的武器装备，李言也不小气，直接往多了买，反正以后也用得上。 李言仅是心念微动，一条又一条系统提示信息瞬间冒了出来，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 【提示：您成功购买一千支54式黑星手枪，消费2万元，系统资金扣除-20000】 【提示：您成功购买一万支56式半自动步枪，消费30万元，系统资金扣除-300000】 【提示：您成功购买两千支56式自动步枪，消费10万元，系统资金扣除-100000】 【提示：您成功购买一千支56式班用机枪，消费8万元，系统资金扣除-80000】 【提示：您成功购买五百门53式82毫米迫击炮，消费20万元，系统资金扣除-200000】 【提示：您的资金余额为230万元】 盯着这一连串的系统提示信息，李言不禁嘴角抽搐，实在是太贵啦！还是一元秒杀舒服。 他是按照一个师的编制买的武器，并且他买的全是轻武器，像重机枪、野战炮、榴弹炮、加农炮、坦克、装甲车、军卡等等，这些大家伙还没买呢！ 这要是全部买齐。 他手里这300万元压根不够花。 就算他买齐了武器装备，弹药消耗同样是个大头，就拿56式半自动步枪来说。 56式半自动步枪的使用寿命是六千发子弹，超出六千发子弹其射击精度会明显下降，六千发子弹的总价格远远超过了56式半自动步枪的价格。 打个比方来说，武装一个步兵师如果花了300万元，那么等这个步兵师将武器装备用到报废，其弹药消耗费用，最少也得1500万元起步。 这算的仅是武器弹药费用，别的费用还没，比如你的士兵吃饭要不要花钱？军装要不要定制？士兵的军饷发是不发？军队驻地修不修建？ 由此看来，他李某人似乎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军队这玩意，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 “算了！” “无需为自己徒增烦恼。”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李言摇头笑笑，默默安慰自个，做人不能太贪心，任何事都需要循环渐进，无法一口吃成胖子。 哪怕秒杀商品中给他刷出一个坦克师，他也只能干看着，因为他压根找不来一个师的坦克兵。 “睡觉！” “养精蓄锐。” 李言没再多想，顺手关掉床头台灯，随后就闭上眼睛在床上，慢慢进入梦乡。 … 次日清晨。 宋公馆的餐厅中。 宋哲沅邀请李言共进早餐。 吃饭途中，宋哲沅告知李言，他已经给韩复渠拍了一封电报，大致向其介绍了李言的情况，韩复渠回电表示，欢迎李言返回家乡，为国效力。 听闻此事，李言连忙放下筷子，诚心实意地感谢宋哲沅：“多谢宋将军代为引荐！以后但凡有用得上李某的地方，宋将军尽可开口，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李某必不会推辞。” “小李先生无需客气。”宋哲沅笑了笑，低声提点李言：“韩复渠这人一向比较重利，其信用也很一般，出尔反尔是常有的事，在他手下当差，万事都得多留个心眼，到时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一说起韩复渠。 宋哲沅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诸多陈年秘闻被他娓娓道来： “韩复渠幼年时因家中兄弟姐妹较多，吃不起饭，不得已离开家乡，闯关东另谋生路。” “当时正值北洋第二十镇在新民地区招兵，韩复渠由此加入北洋第二十镇，成为第四十协第八十标第三营的新兵。” “韩复渠运气不错，第三营的管带是冯钰祥冯长官，冯长官见韩复渠外表斯文，还写得一手好字，对其颇为喜爱，很快就提拔他为营部文书官。” “后来韩复渠又加入了冯长官组织的反清革命队伍，逐渐成为队伍骨干，辛亥革命时…” 听着宋哲沅滔滔不绝地解析韩复渠的发家史，李言虽然对这些陈年旧事没太大兴趣，但宋哲沅此时又说的如此起劲，他只能静静的竖耳倾听。 等宋哲沅终于说完韩复渠，李言不由松了口气，连忙将话题引到别处：“贵军的大刀队名震海内外，李某对大刀队敬仰已久，不知宋将军可愿割爱舍贤，让第四中队跟随李某一同前往山东！” “大刀队？” 宋哲沅目光一愣，感到惊讶。 大刀队乃是二十九军的精锐队伍，全军上下总共只挑出五百来号人，分别组成五个中队。 现在李言张口就想要去一个中队，说实话，他当真有些舍不得放走这些敢打敢拼西北汉子。 但凡事都有例外，考虑到李言身边确实没有人手，而李言向二十九军所提供的武器弹药，二十九军又占了便宜，于情于理，他都得偿还这一人情。 无奈，宋哲沅只能苦涩地点头同意：“既然小李先生有需要，二十九军断然不会小气，还望小李先生日后能好生善待这些西北男儿！” “宋将军尽可放一万个心，他们都是西北的好汉子，李某必会用心善待。”李言肯定的回道。 “如此甚好！” 宋哲沅颔首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他大致猜到李言为何想要第四中队。 大刀队不同于普通部队，里面全是精挑细选的军中精英，任何一个大头兵都能充当班长。 有了第四中队这支骨干队伍，等李言去到山东，他完全可以凭借第四中队这支骨干快速扩编。 第18章 调虎离山 同宋哲沅一起吃过早餐。 李言原路返回宋公馆一号庭院。 院子里很热闹，一百多号士兵正在吃早饭，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不是蹲在台阶上，就是坐在花坛边，人人都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浆粥，手里还拿着一张煎的焦黄的马蹄烧饼。 越过诸多正在吃早餐的士兵。 李言径直来到坐落在庭院左方的膳房。 果然不出他所料。 膳房内的圆形餐桌坐着六个人，也就是苗江、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等六人。 看见李言突然走了进来，五男一女停下进餐动作，纷纷抬头望来，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六人不明白李言这时候来膳房干什么，莫非跟军座一起吃早餐没吃好？菜肴不合口味？ “咦…” 李言步伐一顿，目光落在苗江身上。 他发现苗江的领章军衔居然从一杠三星的陆军上尉变成了两杠一星的陆军少校（段评配图） “这女人什么时候升的少校？” 李言愕然盯着苗江看了两眼，随后便对赵青虎说：“赵队长，待会你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我需要去一趟天津，第四中队全体队员都得一同前往。” “去天津？” 赵青虎目光一呆，很想开口问问为何突然要去天津，但他还是忍住了，立即点头回复： “好的！我待会就下去安排。” 吩咐完赵青虎，李言又望向苗江：“苗科长，明早之前准备一部电台，到时你也一起同行。” “去天津？还要准备一部电台…”苗江美眸闪烁，心中思绪翻滚，猜测各种原因。 很快！ 苗江想到某个可能。 天津毗邻渤海，港口众多，走私业十分发达。 李言准备提供给二十九军的武器弹药只到货了其中一部分，李言这时候突然准备去天津，除了接头收货，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李言背后那个组织需要运送的武器弹药不是一批小数字，既然这个组织选择隐藏于李言身后不愿露出底细，这个组织将武器弹药送到天津当然要比送到北平方便太多，其难度是一与十的区别。 “恭喜了苗科长！” “现在应该叫你苗处长了吧？” 李言轻笑开口，眼睛看着苗江衣领间那两杠一星的少校军衔，向她恭贺。 “李先生见笑！” “仅是处长助理而已。” 苗江语气平淡，回复李言。 “处长助理？” 李言诧异‘哦’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笑两下，随后转身离开，没在这儿久待。 他搞错了级别，处长助理确实不算处长，还差了点火候，再怎么也得副处长才能外称一声处长。 在军政情报处内部，处长应该是上校军衔，副处长是中校，处长助理则是少校。 … 从膳房里面出来。 李言小步快走，迅速来到书房。 昨天他来这儿看过，一号庭院的书房不止摆放着很多书籍，其中一个书架上还放着很多地图。 明天他得去河北黄骅县提取武器弹药，仔细翻一翻民国时期的河北地图总没坏处。 黄骅县和天津一样，两者都处于渤海湾境内，至于为何跟苗江等人说的却是天津，李言这是为了调虎离山，虚报交货地点。 二十九军也好、日本特务机关也罢、还有一个国党复兴社，你们慢慢在天津沿岸布置眼线去吧，我的真正目的地是黄骅，而非天津。 没办法，当下的北平必然暗流汹涌。 估计各个势力的情报机构都想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挖出他背后那个神秘组织。 在各方情报机构严密布控的情况下，如果他继续将武器弹药提取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北平某地，那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一些。 所以， 李言准备换个地方。 黄骅县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黄骅位于河北东南边缘地带，其下方便是山东无棣县。 等提取完武器弹药，李言不准备回北平，直接南下山东，他的时间不算充沛，需争分夺秒。 今天已是5月7日。 距离七七事变还剩两个月。 到时鬼子陆军大本营会成立华北方面军与上海派遣军，数十万日寇将兵分两路，一路入侵华北大地，一路入侵华中地区。 从平津保卫战，再到淞沪会战、太原会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南封会战、武汉会战，短短一年时间，日寇南北共进，铁蹄踏遍半个华夏，江苏、山东、河北、察哈尔四省更是全境沦陷。 李言的计划是在七七事变爆发之前，他至少得拉出一个精锐满编旅，并且这个满编旅的战斗力必须能和日寇的甲种师团正面碰一碰。 甲种师团属于八联队建制，其拥有四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一个辎重联队，日寇甲种师团的满编兵力高达惊人的两万八千二百人，几乎就是一个军。 对于国军部队而言。 甲种师团近乎噩梦。 一个甲种师团能正面凿穿十万大军。 然而李言却对日寇的甲种师团毫无畏惧。 按李言想来，一个五十年代的全装中械旅难道没资格跟一个三四十年代的甲种师团抗衡一二？ 这可是整整二十年的装备代差。 李言甚至有过某种幻想，假如系统能刷出一个21世纪的重装合成旅，打小鬼那不跟玩一样。 …… 下午时分。 北平某处偏僻民宅。 复兴社北平站的副站长魏清明眉开眼笑地盯着站在一旁的苗江。 魏清明不断原地踱步，边走边说： “天津，很好！你的贡献党国不会忘记，我会电明戴处长，专门为你请功！” 似乎是想到某个关键问题，魏清明停下步伐，低声嘱咐苗江：“当下是个很好的机会，李言必会与其背后的组织互相联系。” “你现在马上赶回宋公馆，今明两天一定要死死的盯住李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盯得够紧，时间一长，总能有所收获。” 苗江轻轻点头，随后匆匆离去。 另一边。 日寇北平特务机关。 机关长松井久太郎的办公室中。 松井久太郎正在办公，石野下树敲门而进，他快步来到办公桌前，恭敬地弯下腰，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坐在办公桌后的松井久太郎，低声汇报：“机关长阁下，这是麋鹿传来的最新情报，请您查阅！” “麋鹿？” 松井久太郎闻言一惊，急忙接过石野下树奉上的纸条，迅速将其展开查看。 “哟西！” 松井久太郎看之大喜，唰一下站起身来，垂目打量弯着腰的石野下树，大声夸道：“石野君，你做的很不错，不愧是帝国陆军中的少壮精英。” 听着松井久太郎的嘉奖，石野下树默默等了一会，见松井久太郎没再继续说话，石野下树赶紧直起腰来，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谦逊回复： “一切都是机关长阁下领导有方。” “如果没有机关长阁下居中统筹，并给予情报课大力支持，石野如何能够取得这些成绩。” “石野君！你滴，无需如此谦虚。” “整个北平特务机关下辖诸多课室，目前唯有你的情报课可以做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 被松井久太郎这样一夸，石野下树更为谦逊，刚刚才直起来的腰，再次向下弯曲几分。 办公桌后方。 松井久太郎见石野下树如此善于伪装，不给他发作机会，内心渐渐升起一丝寒意。 他本想找个机会好生收拾石野下树，最好能抓住他的工作失误，将石野下树从少佐贬为大尉。 如此一来，哪怕他被特务机关本部调走，这个阴险的家伙也不会得到晋升机会，最多官复原职。 先前因李言一事。 河边义三这个来自大阪乡下的肥猪少将旅团长，居然真的向特务机关本部打他的小报告。 特务机关本部认为他严重渎职，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曾经的功劳也好，昔日的苦劳也罢，这些都无法弥补他的过失，机关本部准备将他调离。 在小道消息的影响下，北平特务机关的中佐次长梅津小太郎早已蠢蠢欲动，这个贵族小子开始频繁视察各个部门，宣示自身存在感。 梅津小太郎是刚调来不久的机关次长，这件事跟梅津小太郎扯不上关系。 石野下树这个家伙对梅津小太郎的位置望眼欲穿，兴许这个阴险的家伙见势不对，已经偷偷摸摸向梅津小太郎进行输诚，并表示效忠。 他唯一的翻盘机会只能是在本部调令尚未下达之前，将功补过查清李言背后那股强大势力。 假如石野下树阳奉阴违，甚至故意拖延某些关键情报的上奏时间，他必将失去将功补过的机会。 考虑到这些情况。 松井久太郎和颜悦色看向石野下树，给其画大饼：“石野君！梅津小太郎中佐并非专业情报官，我一直认为，你才是北平特务机关最为适合的机关次长。” 此话令石野下树心跳加快。 他明白松井久太郎的意思。 麋鹿传来的情报指向天津，这是北平特务机关查清李言背后势力的绝佳机会，也许后面几天特务机关便能有所收获，摸清李言身后的来龙去脉。 松井久太郎极有可能将功补过。 机关本部会念在松井久太郎熟悉北平事务的份上，考虑让其留任，而非直接调离。 当下他需要做出选择，要么押注松井久太郎，要么押注梅津小太郎，此事没有左右逢源的可能。 默默斟酌半晌。 石野下树心中有了判断。 李言身后的组织既然不想露面，无论李言背后是国家势力，还是华人华侨联合势力，其身后的组织不可能很快就露出马脚，让人查个一清二楚。 松井久太郎胜率太低。 还是投效梅津小太郎次长更为靠谱。 小太郎阁下乃是东京贵族，前程不可限量，松井久太郎则来自工薪阶层，双方如何能够比较？ 于是乎。 石野下树一板一眼的回道： “机关长阁下！” “小太郎次长虽然没有主修情报专业，但他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属下相信，在工作环境的熏陶下，小太郎次长很快就会成长为优秀的情报官。” “是吗？” 松井久太郎脸色变冷，淡漠吩咐石野下树：“麋鹿已将重要情报传来，石野君，你立即下去部署。” “嗨！” 石野下树立正敬礼，随后转身离去。 第19章 前往山东 5月8日上午。 宋公馆大门外。 五辆欧宝牌闪电军卡与一辆道奇军用吉普共同组成一个车队，一名又一名身穿灰蓝色军装的士兵背着步枪与大刀，翻身爬上闪电卡车。 不过一会。 两辆闪电军卡轰隆而鸣，缓慢前行。 紧接着，那辆道奇军用吉普的烟囱也冒出一阵黑烟，轰隆隆的跟在闪电军卡后方。 另外三辆闪电军卡同样没闲着，它们依次启动与道奇军用吉普间隔数米距离，化作一条尾巴。 吉普车中。 负责开车的人是一身戎装的苗江少校。 至于李言，他独自一人坐在后方，手里拿着一张去年绘制的河北全省地图。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 北平距离黄骅大概有220公里左右。 按照车队的平均车速来算，如果中途不做休息，大约需要四个小时才能驶入黄骅境内。 每小时55公里的平均时速并不算慢，毕竟这里是1937年的民国，道路全是土路，别说沥青高速公路，就连普通的水泥路也是稀缺物。 当车队驶出北平古城。 道路两旁的景色令李言唏嘘不已。 和后世的北平完全不同，1937年的北平郊区压根见不到什么树木，都被附近的樵夫给砍光了。 四下望去。 映入眼帘的景色唯有一望无际的土坡旷野。 华夏目前还属于农业国，城镇附近几乎不见树木，这种情况在农业国中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原因并不复杂。 衣食住行、柴米油盐。 柴为何能排第在米油盐前面？ 在没有天然气与液化气的年代，每个家庭每天都要消耗大量柴火，煮饭要用柴，烧水要用柴，寒冬来临之际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过冬柴火，冻死人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过冬！过冬！ 这两个字对于数以亿计的贫困家庭而言，其实每一年的冬天都是一场万分残酷的生存考验。 前方领头军卡的驾驶室中。 钱大钧手握方向盘，嘴里叼着一根老刀牌卷烟，他一边吐着烟气一边跟赵青虎嘀咕：“队长，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咱们就这样被大刀队给开除了？然后跟着那位李先生去山东？” “我们可是正规军啊！并且还是精锐部队。” “山东那地界，咱们两眼一摸黑，人生地不熟，总不能一直给李先生当保镖吧？” 副驾位上。 赵青虎也叼着一根卷烟。 听见钱大钧又在发牢骚，赵青虎对准车窗，噗嗤一声吐掉嘴角卷烟，转头看向钱大钧：“车队刚出北平，光脚跑回去也就半小时左右，你要是觉得全途未卜，完全可以下车，我又不会拦你。” “队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你让我往东，我老钱从来没跑过西。”钱大钧得吧得吧的说着，一双眼睛上下乱晃，他在仔细观察赵青虎的神态变化，想看出点什么眉目来。 昨晚他亲眼撞见赵青虎进了李先生的房间，足足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赵青虎指定知道更多内情，他心痒难耐，实在不想被蒙在鼓里。 当下他知道的情况是他们第四中队被宋长官大手一划，调给了那位李先生。 他们的任务是跟随李先生一起去山东曹县。 从今天开始，他们和二十九军已经没有关系，以后跟着李先生混饭吃， 正常来讲。 大家是不愿意脱离大刀队的。 奈何李先生昨晚只说了一句话：“请弟兄们放心，李某必不会亏待各位，诸位弟兄的月饷，无论职位高低，一律上调一倍。” 啧啧！ 当兵吃粮天经地义。 李先生给的实在太多，先前的五十大洋就不说了，现在又月饷翻倍，谁能拒绝这种诱惑。 大家伙的想法很简单，安心跟着李先生干上几年，攒点大洋，到时候回乡买田也好，进城当个城里人也罢，手里有钱心里才不会慌。 他钱大钧不是孤身一人，他娶了一门正妻，后面又纳了一位小妾，膝下还育有四个儿女。 以前那点军饷一直紧巴巴的，一个大洋都得掰成两半花，现在饷银翻倍，他不止要供儿子上学女儿也得上，争取将来供出几个大学生，光宗耀祖。 他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不然凭他那些战功，早就该晋升少校。 当年赵青虎初入二十九军时，他钱大钧是少尉排长，赵青虎还是新兵蛋子，现在赵青虎升少校已经两三年，据说马上就要提中校，而他钱大钧直到今年才费劲巴拉的争到一个上尉。 钱大钧很想知道。 赵青虎放着即将到手的中校不要，反而愿意跟着他们这些前途渺茫的老兵油子一起去山东，莫非那位李先生私底下给了赵青虎一些特别好处？ 越想钱大钧越觉得是这样，赵青虎跟他不一样，人家是高中生，有学历有文化，留在二十九军，说不定未来就能当上旅长和师长。 那位李先生到底是怎么打动赵青虎的？ 李先生给赵青虎拿了多少好处？ 他倒不是眼红，主要是心里特别好奇。 看着钱大钧那副抓耳挠腮的急切表情，赵青虎岂能不知钱大钧心里在想什么。 考虑到李先生也没说需要保密，为了避免钱大钧一直在他耳边聒噪不停，赵青虎无奈笑道：“军座和山东的韩长官同为西北军出身，军座已经向韩长官举荐了李先生，韩长官很欢迎李先生加入鲁军。” “我们去山东不是去给李先生当保镖，李先生准备在山东曹县组建一支地方部队。” “李先生的能力与财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们第四中队便是这支地方部队的骨干框架。” “在李先生面前，你最好表现好一点，等部队拉起来，说不定你还能当个营长团长。” “啥？” “地方部队？” “咱第四中队是扩编骨干？” 钱大钧赫然一惊，一时间竟没有心思看路，差点就将卡车开进沟里，引得赵青虎破口大骂：“钱大钧！你踏马看着点路，老子迟早被你害死。” “队长！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一惊一乍，这不是没掉进沟里吗？”钱大钧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嘿笑替自己辩解，顺带还讽刺赵青虎胆子小。 “你他娘的…” 赵青虎本想再骂，后面又忍住，他太了解钱大钧的脸皮，简直厚的没边，骂了也白骂。 眼瞅赵青虎将头撇到一边，不想搭理他，钱大钧没去自找没趣，反而一边开车一边琢磨。 李先生神通广大，手里有钱又有枪。 这年头，有钱有枪就是草头王，如果李先生想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地方部队，李先生必定不会小打小闹，兴许起步就是一个步兵团。 先前赵青虎也说了，第四中队会是扩编骨干。 如此看来，他钱大钧还真有可能前程似锦，直接从掌管几十号人的大刀队上尉分队长，摇身一变，成为掌管数百号人的少校营长。 连他都有机会担任少校营长。 他的顶头上司赵青虎岂不是得上校团长起步？ “嘶…”钱大钧深吸一口冷气，讪笑扭头，对赵青虎说道：“队长，我老钱对你可是言听计从，等你飞黄腾达，到时别忘记拉我老钱一把。” “拉你一把？” 赵青虎盯着钱大钧瞅了瞅，好心劝道：“老钱，你还年轻，未满四十，假如你能沉下心，学点文化，以后不是没机会当团长，升旅长。” “学文化？” 钱大钧脸色一变，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队长，我就一大老粗，压根不是那块料。” “愚蠢！” “胸无大志。” 赵青虎摇头吐出这六个字，转而就合上眼睛，闭目养神，不再搭理钱大钧这货。 望见赵青虎突然将眼睛闭上，钱大钧虽不太情愿，但也只好保持沉默，专注于驾车。 第20章 装备解说员 中午时分。 一条交叉公路出现在车队前方。 苗江发现前方头车居然没走平津公路，反而拐进另一条路，这条路通往翼南沧洲。 唰地一声！ 苗江松开油门，用力踩住刹车。 等着道奇吉普停下后，苗江扭头望向正在看报的李言，清冷说道：“赵队长走错了路，这条公路通往沧州，它是平沧公路，而非平津公路。” “哦？” 李言放下手中的民国日报，抬头看着苗江那张清冷而美丽的脸蛋，微笑跟她解释：“昨天实在太忙，忘记通知苗科长，我们不去天津。” “不去天津？”苗江瞳孔微缩，万分惊愕。 一时间，苗江思绪急转，仅仅几秒钟功夫，一种又一种猜测，快速涌现心头。（配图） 第一，昨天李言说去天津，其实是虚晃一枪，目的是调虎离山，让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白跑一趟，同时也让其它闻风而来的情报机构瞎忙一场。 第二，可能是李言背后的势力发现天津沿海地界多了不少陌生面孔，故而临时变更地点。 第三，李言压根不是离开北平去验收武器装备，他准备南下山东，投奔韩复渠。 至于李言为何告知赵青虎目的地却不告知她，必是因为她的身份是翼察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内务调查科的科长，脸上赤裸裸的写着特务头子这四个大字。 “苗科长，你还是先开车吧！” 李言抬手指了指前方公路，苗江回头一看，前面领头那辆卡车已经停止前行，赵青虎还从副驾跳了下来，显然是要过来问问为何突然停车。 轰隆隆！ 发动机的轰鸣声再度响起，苗江松开脚刹，轰油起步，驾驶道奇吉普追上前方车辆。 …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 车队已经驶入黄骅县境内。 李言距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前往黄骅县沿海地界的蜿蜒土路上，苗江心里有些着急，她已经知道这里是黄骅县，同时也猜测李言背后那个势力可能将武器弹药运到了黄骅，但她此刻却没有机会向外传递情报。 李言明显防备着她，一直在默默关注她，她压根找不到传递情报的方法，除非李言下车消失几分钟，这样她就可以利用车上的电台向外传递情报。 可惜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没等苗江思索太多，前面的卡车突然停下来，然后就听见坐在后方的李言对她说： “苗科长，一路辛苦！接下来不用你开车，现在你需要下车离开，就地等候。” 苗江：“……” 没办法，苗江只能从车里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李言坐进驾驶室，独自一人开着这辆道奇吉普越过前方车队，直线向前行去。（配图） 当吉普车的身影完全消失，苗江本想单独离开片刻，看看附近有没有乡镇，万一某位地主大户家里正好就拥有一部电台呢？ 哗！ 一道人影忽然迈步而来，一下子就挡在苗江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来人是赵青虎，他奉命行事，公事公办说：“苗科长，李先生有过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是吗？” 苗江声含一丝嘲讽，她无惧赵青虎，区区一个少校中队长，其含权量岂跟她媲美？ 漠视赵青虎的阻拦，苗江抬出军政情报处，冷冰冰警告：“赵队长，我有我的任务，难道说赵队长刚刚脱离二十九军，转眼就不认老东家？” “苗科长，各为其主，请不要让我难做。”赵青虎态度强硬，缓缓将右手放在枪套上，俨然是你敢离开，我就敢开枪送你上路。 苗江见赵青虎竟是这副姿态，而周围那些大头兵也在看热闹，她知道，她没办法离开。 即便她有信心可以抢先一步拔枪对准赵青虎，但周围那些大兵呢？她不是神仙，周围有着整整一个大刀中队，她拿什么去收拾这些人？ 再者来说，她不可能为了传递情报，而去枪杀赵青虎，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没有给她下达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她更不可能为了国党复兴社又或日军特务机关，使自己身处险境。 大约过了一小时。 一直和苗江互相僵持的赵青虎低头看一眼腕表，见时间已到，立即换上笑脸，伸手邀请苗江：“苗科长，请吧！李先生那边估计刚刚完事！” 苗江皱眉审视赵青虎数息，冷笑说道：“赵队长似乎知道不少内情，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不知赵队长能否透露一二？” “别问我！我啥都不知道。”赵青虎不想被特务机关盯上，摇头解释：“我得到的命令是原地等待一个小时，然后开车往前一直走。” 苗江：“……” 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赵青虎跟她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数分钟后。 由五辆欧宝牌闪电卡车组成的车队开始往前行进，坐在头车副驾位的苗江极目远眺，左右来回观察，不过她什么都没看到，目之所及连个鬼影也没瞅见，周围全是荒无人烟的沿海沙地。 当车队快要抵达海岸线时，苗江猛地睁大眼睛，满脸震撼，仿佛见了鬼一般。 前方不远处。 一片地势平坦的沙地。 几十辆军用卡车整齐的排成一个卡车方阵，静静横陈在前方沙地上，在卡车方阵前方，还摆放着数十门火炮以及数量众多的马克辛重机枪。 此外。 在卡车方阵的左右两方。 一个又一个军绿色的木箱被整齐的叠放在一起，远远望去宛如两座小山坡，场面惊人。 “这…” 负责开车的赵青虎也看见那个卡车方阵和那些机枪火炮，赵青虎惊愕张圆嘴巴，眼珠子差点凸出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 不过一会。 五辆闪电军卡停止前进。 早就看见前方景象的士兵们纷纷跳下卡车，人人都睁大眼睛，目光呆滞，失神凝望前方。 “好多卡车，还有大炮和重机枪！” “咱们的新东家到底什么来头啊？不会是英国总统的私生子吧？他娘的！这些全是武器弹药啊！” “让你小子看报认真点，你还不信，英国哪有什么总统，英国那边是首相。” “这武器装备都是咱们二十九军的，买这些装备得花多少钱啊？估计要花个几百上千万大洋。” “张麻子，什么咱们二十九军？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二十九军的人，我们的新东家是李先生。” 就在士兵们议论纷纷时。 李言驾驶着道奇吉普来到众人前方。 从车里下来，李言明显感觉到士兵们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他们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敬畏。 径直走到苗江身前，李言将车钥匙扔给她，吩咐她道：“苗科长，立即给驻扎在天津的三十八师发报，通知张自忠将军，让他调遣部队过来运货。” 三十八师是二十九军王牌师，张自忠则是三十八师的师长兼天津卫戍司令，负责天津防务。 苗江听见李言的吩咐，没有迟疑，直奔停在不远处那辆道奇军用吉普，电台就在吉普车上。 等苗江离开后，李言侧目看向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等五人，抬手指向左方：“诸位，那边那一堆武器装备是我们第四中队的，莫非你们不想过去看看？” “啊？” “还有我们的？” 第四中队的副队长刘继忠吃惊不已，他还以为这些武器装备全属于二十九军。 其余四人一听这话，赶忙望向李言所指的方位，果不其然左方远处同样堆放着武器装备。 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二十七辆拥有六个轮胎的军绿色卡车，这些卡车前方还停着十二辆造型精致的吉普车，剩余的则是一个又一个被堆放的很整齐的武器弹药箱，也不知面装着什么武器。 “我先过去瞅瞅。”钱大钧性子急躁，迈开两条飞毛腿，风风火火跑过去。 一瞧钱大钧率先前去。 其他人纷纷按耐不住，一窝蜂的跟过去。 一时间。 除了赵青虎还在李言身边站着，周围再无他人，李言招呼赵青虎，“走，咱俩也去看看。” 来到目的地，李言和赵青虎站在一辆六轮卡车旁边打量车身，郑三林这位大刀队第十一分队的分队长刚好从车里跳下来？ 郑三林满脸好奇，张口询问李言：“李先生，这是什么卡车？怎么还装着六个轮子。” 在郑三林的认知中。 卡车、吉普车、轿车等等。 这些汽车不都是四个轮子吗？今天倒长了眼界，居然看见六个轮子的汽车。 “这种型号的卡车名叫解放CA30军用卡车。” 李言笑着说出卡车的名字，随后又向众人介绍这辆卡车的相关信息：“解放CA30采用的是直列六缸汽油发动机，属于六轮驱动卡车。” “它的设计载重是4.5吨，发动机最大功率109马力，最大越野时速一小时85公里，最大涉水深度0.85米，它可以搭载25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不载人的话还能牵引榴弹炮和高射炮。” 李言话刚落音，钱大钧从某个刚打开的武器箱里抽出一支步枪，嘿笑问道： “李先生，这是啥枪啊？竟长的这样奇怪？它看着像轻机枪，但轻机枪又比它大一圈。” 第21章 神炮手李言 “它是一支自动步枪。” 李言走到一个子弹箱旁边，将其打开，然后便对钱大钧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钱大钧三两步跑过来，李言拿过他手里的56式自动步枪，取下弹夹，装上子弹。 咔嚓一声，李言熟练的拉栓上膛，接着就对准天空，扣动扳机，砰砰砰的打空30发子弹。 震耳欲聋的枪声吓了大家一大跳，士兵们纷纷围拢而来，李言则握着56式半自动步枪，一边展示一边给大家介绍： “这种型号的步枪名为56式自动步枪又或56式冲锋枪，它采用的是7.62×39毫米子弹。” “看见这个板机没？你们可以通过这个板机来调整发射模式，也就是单发射击又或连发射击。” “这也就是说，56式自动步枪既可以当轻机枪使用，同时也能当单发步枪使用。” 周围人一听，全都表情惊愕。 李言将手中的56式自动步枪扔给钱大钧，然后找到56式半自动步枪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并给弹夹上满子弹，打空一个弹夹后又开始介绍： “这支步枪名叫56式半自动步枪，它和56式自动步枪只差了一个字，两者采用通用弹药，用的都是7.62×39毫米子弹，它的弹夹可以容纳10子弹。” “56式半自动步枪和你们平常使用的栓动步枪差别很大，它不需要拉动一次枪栓才能给子弹上膛，它可以一次打完10颗子弹，由于它只能单发射击，无法连发射击，所以它被称作半自动步枪。” “半自动步枪？” 围观众人又一次被震惊，不少人都联想到李言先前说这些武器装备是为他们准备的，难不成他们以后会列装这种能一次打完十发子弹的半自动步枪，以及那种像机枪一样的自动步枪？ 如果是这样的话，装备着这样的武器，他们岂不是人手一把连发枪，这样的火力恐怕就连委员长的精锐德械师也比不了吧？ 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李言放下56式半自动步枪，他重复之前的步骤，从机枪箱子里拿出一挺56式班用机枪，给大家显示。 这次李言没有上子弹对空放枪，直接化身解说员：“它是56式班用机枪，也就是你们熟知的轻机枪，它采用弹链加弹鼓供弹，每个弹鼓能装两个弹链，它的弹鼓容量是100发子弹。” “什么？” “一个弹夹100发子弹？” 围观士兵纷纷瞪圆眼睛，惊骇看着李言手里那挺造型别致的轻机枪。 我的个乖乖！ 一个弹鼓能装100发子弹。 这不是重机枪才有的火力吗？ 他们平常使用的捷克式轻机枪，其弹夹容量只有30发，长城抗战时从小鬼子手里缴获的歪把子轻机枪，同样也只有30发子弹的弹夹容量。 56式半自动步枪？ 56式自动步枪？ 56式班用机枪？ 听名字它们三像是一个系列的武器，而且还是班组武器，难不成他们以后会每个班都会装备这些武器，这样的火力那不得打的小鬼子嗷嗷叫爹。 士兵们莫名惊骇，赵青虎、刘继忠、郑三林、钱大钧、罗志海等五人亦是大为震撼。 想想长城抗战，二十九军因弹药不够，几月时间打下来，二十九军不得不临时组建一支大刀队。 真以为他们都是铜筋铁骨啊？ 还不是没弹药闹的。 只能提着大刀砍鬼子，近身肉搏。 想起往日的艰苦岁月，再看看这些武器，五人难免会心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怎么没早点遇见李先生？ 当年要是能有这些武器。 小鬼子休想登上长城半步。 “钱大钧！” “罗志海！” 这时候，李言忽然点了两个人名。 “到！” 钱大钧和罗志海下意识的回应。 两人这反应速度李言颇为满意，他指挥两人说：“你俩搭手将右边最大那个箱子打开，把里面的迫击炮搬出来，再从旁边的箱子里拿一发炮弹。” “迫击炮？” 钱大钧和罗志海目光一呆，很快又回过神来，赶紧按照吩咐，撬箱子搬运迫击炮。 53式82毫米迫击炮重量不轻，其战斗全重约为53公斤，也就是106斤的全配件重量。 等钱大钧和罗志海将53式82毫米迫击炮所有的配件都搬了出来，李言亲自上手操作，开始组装这门82毫米口径的连排级迫击炮。 近百号士兵，外加诸多士官与军官。 整整一百一十六双眼睛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组装迫击炮的李言，看着李言那熟练到近乎炉火纯青般的手法，众人属实有些难以接受。 在二十九军内部。 如果说大刀队是军中精锐。 那么二十九军的炮兵则是天之骄子。 那些个会玩炮的大头兵，远比他们大刀队要神气，那些炮兵走路时鼻孔都是朝天上喷气的， 现在骤然看见李言这等身份的人居然能熟练操弄这门口径不小的迫击炮，众人深感无地自容。 众人猜测。 难不成李先生在国外上的是正规军校？ “他还会操作迫击炮？？？” 刚给三十八师发完电报的苗江听见这边响枪了，赶紧走过来看看出了何事，当她挤开人群，正好看见李言正游刃有余的组装着一门迫击炮。 不过一会。 53式82毫米迫击炮被李言组装完毕。 环顾四周一圈，李言挥手向挡在炮口前方的士兵喊道：“弟兄们，都让让，你们挡我视野了！” “啊？” 几十号士兵立马分散开来，站到旁边去。 见众人都让开了，李言眺望前方，很快就找好目标，他指着数百米开外那颗孤零零长在小土坡上的枯树，淡笑说道：“看见那棵树没？我们和那棵枯树的直线距离大概是四百米，53式82毫米迫击炮的最大射程是3040米，最小射程是85米。” 讲完这话。 李言开始调整迫击炮的发射角度与发射方向。 大约用了半分钟，李言调整完毕，转而便对手捧炮弹的郑三林吩咐：“来！这一炮你来放。” “……” 郑三林脸色一红，支吾半天才说：“李先生，我不会啊？我没当过炮兵，要不让老罗来吧！他以前当过一阵炮兵，迫击炮他指定会。” “我来就我来。” 罗志海抢过郑三林手里的炮弹，快步走到迫击炮面前，接着就用力往炮管里面一塞。 砰的一声！ 炮弹被清脆的发射出去，紧随其后便是一道震得人耳朵发晕的爆炸声，这声音仿佛海啸，又好似九天神雷，席卷方圆数里范围，音浪冲破云霄。 众人睁大眼睛凝望前方，他们清晰看见，四百米开外那棵几米高的枯树被炮弹撕成碎片，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卷起无数泥土，等一切烟消云散，被炮弹击中的地方出现一个黑乎乎的炮弹坑。 “？？？” “这么准吗？” 围观者莫不震撼，所有人都望向李言，除了苗江这位女少校，人人都面带敬佩，仿佛新手小兵骤然遇见传世名将，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弟兄们！” “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打这么准吗？” 李言声震四周，扯开嗓子说道：“等咱们到了山东，想当炮兵的可以找我报名，我李言将毫不保留的对每位学员倾囊相授，让你们成为优秀炮兵。” “当炮兵？”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中有些跃跃欲试。 谁不想当炮兵呢？炮兵待遇好地位高，打仗时还不用冲锋，躲在后面放炮就行，只可惜炮兵要求太高，选拔方式太严格，一般人确实没那资格。 “都不要怕。”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只要你们愿意学，我李言便愿意教。” 李言再次放话，给众人心中埋下一个种子。 没办法，他手里没有炮兵，得亲自训练，还好系统比较靠谱，购买武器就传送相关知识。 现在他李某人不止能得心应手的操作迫击炮，野战炮同样不在话下，堪称炮兵界的神炮手。 炮兵亲手训练、坦克兵亲手训练、航空兵亲手训练，我真不想当校长啊！都是现实逼的。 其实亲手训练也有一个好处。 他在军中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声望，因为这些军官士官都将成为他的学生。 在军队这种体制中。 有本事人才能收获尊重与威望。 你得让人服气，还得比别人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心甘情愿，听你指挥，这也是李言为何要在此地上演一出现场教学的真实目的。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 周围士兵的眼神变化便是最好的证明。 李言需要快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军中威望，让大家对他心服口服，并以他为中心，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劲，劈荆斩棘，消灭所有来犯日寇。 第22章 抗日名将张自忠 下午三点多钟。 天津卫戍司令部。 三十八师少将参谋长张锡町手拿一份电报，急匆匆冲进师长张自忠的办公室。 “师座！” 张锡町径直来到张自忠的办公桌前，快速将手中电报递给张自忠：“这是翼察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苗江苗科长发来的电文。” “哦！” 张自忠浓眉一挑，暗呼李言速度真快。 今日上午，他接到军座的电话，军座命他做好准备，李言身后的华人华侨组织可能会将武器弹药运到天津沿海某地，三十八师需要备足车辆，收到货后直接将所有武器弹药全部运往北平。 车辆与护送人员他已安排妥当，他本以为还得等个好几天，谁知李言上午才从北平出发，下午就已经完成武器交接，堪称兵贵神速。 李言背后的势力既神秘又强大，为了满足内心好奇，他在天津沿岸布置了不少便衣军警，按理说这种数量的靠岸军火不可能无声无息，李言背后的华人华侨组织如何做到瞒天过海的？ 还有另一种可能，无论是北平那批武器弹药，又或天津这批武器弹药，李言背后的组织提前将它们运到目的地，因此才能做到悄无声息。 当下便衣军警并没有传来消息，大概率一无所获，压根没看见人。 既然一无所获 张自忠便不再考虑此事。 回过神来。 顺手接过张锡町递来的电报。 看完电报中的内容，张自忠惊讶抬头，询问张锡町：“不是天津吗？运货地点怎么在黄骅县？” “……” 张锡町被张自忠问的哑口无言。 他想说： “师座！”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不是李言，我哪知道具体的收货地点。” 驱散心中腹诽，张锡町沉思两秒钟，张口猜测：“从李言的行事轨迹上可以得出结论，李言背后那股势力不想暴露在世人眼前，先前李言不过是虚晃一枪，故意误导各方情报机关。” “黄骅地处翼南边缘地带，此地又靠近大海，据我估计，李言背后那股势力也许很早以前便将这批武器弹药运到黄骅境内，所以我们才会一直云里雾里，对李言感到莫名惊奇。” 听闻此言。 张自忠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老式电话机，拨向112旅的旅长办公室。 38师属于29军王牌师，它与别的国军师大不一样，38师超编严重，它既不是两旅四团师，也不是两旅六团师，更不是三旅九团师，38师是下辖五个步兵旅共计十三个步兵团的超级超编师。 大约过了半分钟。 电话那头传来112旅少将旅长黄维刚的问候： “师座！” 听见电话那头是黄维刚，张自忠不讲废话，下令说道：“李言那边已经发来电报，运货地点不在天津，给你半个小时，112旅立即集结，我们的目的地是翼南黄骅县，我马上乘车过来。” “啥？运货地点不是天津。” 黄维刚万分惊讶，刚想问问怎么突然换地方，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嘟嘟声，电话已挂断。 没办法。 黄维刚只能马上下去安排。 … 黄昏时分。 两百多辆军用卡车与数十辆军用吉普排成一条长龙，沿着一条蜿蜒土路驶入黄骅境内。 这是112旅的先头部队。 后方六十里开外还有一支后续部队。 112旅的先头部队集中整个师的车辆，速度较快，而112旅的后续部队却没有汽车搭乘，众多士兵只能驾着马车、驴车、骡车远远的吊在后方。 大约过了半小时。 112旅的先头部队终于抵达目的地。 前方地平线上，落日的黄昏下，六十辆欧宝牌闪电军卡组成的卡车方阵实在太过耀眼，卡车方阵前方那些列成数排的火炮与重机枪更是引人瞩目。 此外，卡车方阵左右两边堆叠得宛如两座小山一样的军绿色大木箱同样震撼人心。 看见这样一幕景象，112旅的士兵们集体目光凝固，眼神呆滞，内心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 某辆吉普车中，38师少将参谋长张锡町抬起手臂摇指前方，他声音发颤，难以置信地对张自忠说道：“师座，李言身后的组织未免也太恐怖，他们这是洗劫了一个军火库吗？” “少见多怪，亏你还是少将参谋长，瞧你这点出息。”张自忠白眼一翻，口不由心的说道。 他同样也被震撼，但他是师长，不能露出半点震惊不已的表情，他需要保持师座的威严。 纸面上的数据远没有实物来的震撼。 1700万发毛瑟弹、6000支毛瑟98K步枪、300挺MG34机枪、60挺马克辛重机枪、30门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8万发高爆榴弹、60辆军用卡车，这是张自忠从宋哲沅那里得来的验收数量。 即便有所准备，知道即将验收的武器弹药不是小数目，当下亲眼看见实物，依旧被惊呆。 “师座！” “人群中那个年轻后生应该就是李言。” 张锡町很快看见李言，准确作出判断，前方人群全是军装，只有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西服。 “果然是个年轻后生啊！” 张自忠忍不住发出感慨，他也看见了李言，其人年轻的有些过分，似乎只有二十出头。 两分钟后。 某辆解放CA30卡车的车头前方，李言和赵青虎等人站在这儿等待，两辆军用吉普快速行驶而来，稳稳停在这辆解放CA30卡车旁边。 随着车门打开。 四名中年将领从车里下来。 看见车里下来的是四位将领，李言亦不敢托大，连忙微笑着迈步迎了上去。 “三名少将一名中将？” 李言摇头笑笑，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名中将身上，想都不用想，领章上挂着两颗将星的中年男子必是张自忠，毕竟38师只有师长是中将军衔。 “张师长！久仰久仰。”李言率先和张自忠打招呼，并向张自忠伸出右手。 张自忠声音爽朗，大笑握住李言的手掌，热情地用力摇晃两下：“闻名不如见面，张某对李老板早就景仰已久，而今一见，李老板不愧是人中龙凤，光是这份气度，便令张某自惭形秽。” 李言：“……” 他本以为这位大名鼎鼎最后又以身殉国的未来陆军上将是一位雷厉风行的热血猛将。 感情张自忠并不是雷厉风行的热血猛将，而是一名风度翩翩的文雅儒将。 也对！人家是中将师长不是大头兵，这年头能当上中将师长，没点文化水平显然不太可能。 经过一阵简单的寒暄，张自忠侧过身躯，逐一为李言介绍身旁三人：“这位是38师副师长李文田，这位则是38师少将参谋长张锡町，最后这位则是115旅少将旅长黄维刚。” “幸会！幸会！”李言笑意不减，由右到左，分别同几人握手打招呼。 跟三位少将打完招呼。 李言也侧过身来，向张自忠等人挨个介绍赵青虎、苗江、刘继忠、郑三林、钱大钧以及罗志海。 虽然赵青虎与苗江等人军衔较低，最高也才少校军衔，但看在他的面子上，张自忠一行人对他们很是客气，纷纷笑着同六人握手寒暄。 面对一众将军的热情问候，除了苗江一直一副万年不变的清冷脸，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等人都很兴奋。 他们感觉自从跟随李言之后，身份地位立即有了提高，平常遇到这些少将又或中将，人家怎会主动跟他们握手打招呼，最多敬礼时给你回个礼。 “文田，事不宜迟，你和维刚两人过去指挥调度，盯紧那些兵油子，谁敢往兜里揣，就地枪决。” 互相认识完毕，张自忠看向副师少李文田与112旅旅长黄维刚，吩咐两人不必在儿候着，赶紧过去监督那些负责搬运武器弹药的士兵。 听见张自忠的吩咐。 李文田和黄维刚也不磨蹭。 两人简单的跟李言打个招呼，随后兵分两路，一人去左边当监工，一人去右边当监工。 第23章 盛情邀请 张自忠远远观望片刻，见112旅的士兵们井井有条的搬运着武器弹药，他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笑视李言，好奇打听：“听闻李老板准备返回祖籍地，招兵募勇，欲为抗日事业贡献力量？” “是有这么回事。” 李言微声一叹，点头讲道：“日寇的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据我得到的情报显示，因国内局势发生变化，两党携手共进，准备一致对外，日寇大本营已在暗中成立华北方面军与华中派遣军。” “无论是华北方面军，又或华中派遣军，它们的编制架构和日寇关东军位列同一等级。” “张师长既是职业军人，同时也是手握重兵的高级将领，不知张师长能否为李某解惑，日寇为何会暗中成立这样两支带有侵略性质的大型兵团？” “日寇暗中成立了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张自忠心神巨震，目光瞬间固化。 他无需深想。 光凭番号名称便能得出结论。 华北方面军必是为了侵占华北大地，华中派遣军则是为了入侵华中地区。 难道说小鬼子当真准备冒天下之大不韪，欲占领华北与华中，从而实现它们的大东亚共荣圈。 小鬼子想侵占华北五省，张自忠对此深信不疑，但他从未听闻小鬼子竟还窥探着华中地区。 华中与华北不一样，就算小鬼子悍然入侵华北，那位校长不见得敢跟小鬼子开战，谁让华北地区并不在蒋校长的势力范围内。 反观华中地区。 华中是国党的核心势力范围。 如果小鬼子敢入侵华中地区，蒋校长岂能退让，其必会以南京政府的名义，通电全国，调集各路军队，驰援华中，抗击日寇。 目前日寇陆军共有17个甲种师团、4个独立混成旅团、4个骑兵旅团、5个野战重炮旅团、3个战车联队、16个飞行联队，总人数仅为38万人。 难道说小鬼子的野心已经膨胀到这种地步？日寇有着充足的信心，自认为…仅凭三十八万陆军就可以打垮两百多万华夏军队？ 虽说小鬼子有不少预备役，能战时扩军，但华夏同样可以战时扩军，双方总人口悬殊整整五倍。 “华北方面军…” 张自忠脸色沉重，默默念到这一名称，他可以不关注华中派遣军，但他必须重视华北方面军，因为二十九军会首当其冲，直面这个这支方面军。 二十九军看似有十万大军，声势不小，外人不清楚内情，他张自忠还能不清楚。 二十九军真正具有一定战斗力的部队，只有五六万人，以长城抗战的伤亡对此而言，兴许整个二十九军全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打过一个甲种师团。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四个超编步兵师，一个超编骑兵师，外加军直属特务旅和石友三麾下那两个独立旅，整整十万人居然打不过人家一个师团。 “呼！” 张自忠吐出一口浊气，没去追问情报来源是否属实，李言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忽悠人。 考虑到日寇已经暗中成立华北方面军，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暗中成立的华北方面军就会像四年前的关东军一样，兵侵华北大地。 所以，张自忠自作主张，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言，诚心发出邀请：“李老板既然有心抗击日寇，何必舍近求远，我张自忠目前还兼任着天津卫戍司令这一职务，李老板完全可以来天津发展。” “天津卫戍司令部近日准备成立一支警备师，不知李老板对天津警备师是否有兴趣？” “天津警备师…” 李言闻言一愣，吃惊地看着张自忠。 他心想：莫不是即将出炉的华北方面把张自忠吓了一大跳，开口就甩出一个地方警备师。 想想也是。 二十九军属于地方势力。 小鬼子打过来时除了自己扛着还能怎么办？ “警备师？”赵青虎等人听着张自忠这话，心里既震撼又焦急，如果没有外人在场，他们一定会围住李言，好生劝劝这位新东家，这可是一个师啊，立马就能当师长，要不咱们别去山东了吧！ 说实话。 张自忠开出的筹码确实诱人。 可惜李言看中的是整个鲁军。 除非宋哲沅愿意退位让贤，让他某人接管二十九军，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此。 李言拿出先前用过的借口，以一种既无奈又遗憾的语气对张自忠说道：“张师长有所不知，家父临终前曾有过遗言，嘱咐李某需落叶归根，回报家乡父老，李某不愿违背父辈遗志。” “抗日报国乃李某生平夙愿，请张师长放心，一旦日寇敢于入侵华北大地，二十九军只需一封电报，李某必会亲自率领麾下健儿，驰援二十九军。” “哦？” 张自忠闻言一喜，顿时心情大好。 方才李言委婉拒绝，他还暗感可惜，没曾想还能峰回路转，一旦日寇入侵翼察两省，而李言又愿意率部驰援，这相当于李言变相加入了二十九军。 “天色渐晚，李老板从北平赶到黄骅，一路舟车劳顿，未曾歇息，我在天津备下了晚宴，李老板万万不可推辞。”张自忠望见太阳已经落山，不由分说的拉住李言，邀请他去天津赴宴。 “张师长盛情相邀，李某如何能够忍心回绝。”李言笑了笑，欣然同意张自忠的晚宴邀请。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信任，这些都需要不断交流与不断接触。 张自忠想跟他处好关系。 他同样也想跟张自忠处好关系。 第24章 谁能拒绝进步 夜幕下的天津灯火辉映，各个租界中，一座又一座欧美风格的建筑物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如同天外繁星，密密麻麻的点缀着这座海岸城市。 天津虽然不如上海繁华，但放眼全国，以城市综合实力而言，天津至少能名列前三。 上海、天津、北平、南京、沈阳、重庆、广州、武汉、青岛、大连，此为民国时期的城市排名。 夜里十点多钟。 天津卫戍司令部。 一间大型餐厅中。 这里热闹非凡，整整十二张大圆桌都被士兵与士官坐满，晚宴氛围十分到位。 或许是想跟李言搞好关系，张自忠并非单独宴请李言一人，而是将整个第四中队全请了。 遥遥可见。 餐厅内的每张餐桌都摆放的很讲究。 后方九张餐桌以3×3的布局来摆放，餐桌周围坐的全是士兵，中间则是一右一左两张餐桌，桌上坐着大刀队第四中队的军官与士官。 位于最前方那张圆形餐桌则属于主桌。 主桌上人不多，仅有十个人。 分别是李言、苗江、赵青虎、张自忠。 以及38师少将参谋长张锡町、113旅少将旅长刘震三、114旅少将旅长董升堂、独立39旅少将旅长院玄武、独立26旅少将旅长李至远。 38师的副师长李文田和112旅的旅长黄维刚并未列席，他俩至今还在黄骅县，两人得负责调度指挥112旅的士兵，监督他们运输那些武器弹药。 “李老板！” “咱俩再来碰一杯。” “今日能结识李老板属实令人心情大好！” 主桌右方，性格粗犷的113旅少将旅长刘震三端起酒杯就往李言这边走来，不给李言推脱机会。 “刘旅长，这杯酒你不该先跟我喝，你得敬一敬你们张师长，从上桌再到现在，你自个数数，你和张师长总共喝了几杯？有没有三杯？” 李言抬手挡住正要为他添酒的刘震三，然后错开身位，露出坐在他左则方位一直笑呵呵准备坐看他被灌酒的张自忠。 “李老板说的在理，是应该先跟师座喝上一杯。”刘震三酒量不小，他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转而就端起酒杯笑问张自忠：“师座，您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张自忠举杯和刘震三碰了一下，一语双关：“老刘，喝完这杯你可不能耍滑头，李老弟对你这杯酒可谓翘首以盼，静待多时。” 刘震三当然明白师座的意思，他一口气喝完杯中酒，立马又将酒杯添满，接着就笑眯眯地看着李言：“李老板，好酒不怕晚，这回该咱俩了吧？” “好酒不怕晚倒是没错。” 李言侧目看向38师的参谋长张锡町，转头对刘震三说：“不过刘旅长万不能厚此薄彼，你的参谋长还一直眼巴巴的望着你呢，就等你这一杯。” 一听李言竟将战火烧到张锡町这个不胜酒力的书呆子身上，刘震三心里一乐，平常他就是想灌这位参谋长，那也找不着机会，此时岂能错过。 突然被李言拉入战场，张锡町莫名打量两人数眼，特别想说：“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望着举杯而来的刘震三，酒量一般平常又不喜欢饮酒的张锡町迫于无奈，只能苦笑举杯。 眼瞅刘震三已经连喝两杯黄酒，李言再也没有推脱的理由，作为外来客人，他无法不给面子。 跟刘震三喝完这杯酒，李言觉得，那天在宋公馆就应该向外表明，我李某人确实滴酒不沾。 上辈子他一般都喝啤酒与红酒，上次在宋公馆看见黄酒，他本以为跟啤酒差不多，度数不高，谁知这玩意刚开始确实没有感觉，但它后劲巨大。 … 时间临近深夜时。 餐厅中的觥筹交错终于落下帷幕。 这回李言学聪明了，没像上次在宋公馆那样来者不拒，所以他没有醉倒，仅是微微有点上头。 平津卫戍司令部占地面积不小。 整个司令部分为两个区域，前方区域是一栋又一栋爬满藤蔓的办公小楼，后方则是住宿生活区。 张自忠给他安排的住所是一栋颇为豪华的三层小别墅，因别墅内部房间不少，苗江、赵青虎、钱大均等人都被安排在了这里。 别墅主卧中。 刚洗完澡的李言换上一身黑色中山装，然后沉入心神，沟通系统，一支54式黑星手枪外加8发7.62×25毫米手枪弹瞬间出现在他掌心。 李言身上这套黑色中山装是洗澡之前从系统商城中购买的，至于为何还要提取一支黑星手枪并配上子弹，这是因为他准备去苗江的房间坐上一会，看看能否将这位情报专家收入麾下。 若想将苗江收入麾下，他必需先行点破苗江的多重身份，对其形成一定的心理震慑，然后再抛出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诱饵，像苗江这种权利欲望极为强烈的女人，李言相信她不太可能拒绝。 当然了。 也有可能收服失败。 苗江欲对他除之而后快。 所以他得准备一点防身武器，他所知道的信息对苗江而言属于致命威胁。 复兴社精英骨干这一身份倒还好，关键是日谍麋鹿，一旦这个身份被曝光，翼察绥靖公署也好，国党复兴社也罢，双方都不会放过苗江。 从卧室里面出来，李言沿着旋转楼梯来到别墅二楼，苗江的房间就位于二楼走廊尽头。 几步路的功夫，李言站在一扇雕满花纹的红木大门外，抬着手腕砰砰敲击房门。 大约过了半分钟。 房门咔一声被打开，一阵香风率先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身穿睡袍的苗江映入视野。 跟李言一样，苗江似乎刚洗完澡。 她的脸蛋红扑扑，身上散发着热气，还未晾干的波浪发随意地垂肩而下，一袭卡其色的睡袍衬托着她那极少向外展示的婀娜曲线。 看见这样一幅出浴图，李言失神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轻声开口：“苗科长，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进去坐一坐，有件事我们需要仔细的谈一谈。” “有件事？什么事？”苗江眸子闪动，实在想不到她和李言能有何事需要单独交谈。 思来想去。 估计和下午的事情有关。 当时李言开着吉普车独自一人前去接货，她心存侥幸，想趁着李言离开之际去周围逛一逛，看看附近有没有集镇，万一能找到一部电台呢！ 然而她刚迈开脚步就被赵青虎给拦住了，难道是赵青虎打了她的小报告，李言准备找她麻烦，就比如待会李言会义正言辞的训斥她，冰冷的给予警告，有些势力和有些组织不是她所能窥探的。 猜到这一可能，苗江默默后退两步，空出一个通行身位，让李言能够跨过房门进入房间。 她没什么好担忧的。 她的职业摆在这儿，吃的就是这碗饭。 再说了！ 被李言训斥两声并不会少块肉。 反正后面双方也很难再产生交集，李言准备去山东投奔韩复渠，而她则要返回翼察绥靖公署。 两分钟后。 房间内的沙发上。 李言坐在沙发右方，苗江坐在沙发左方，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静，唯有两双眼睛在隔空对视。 没过一会。 苗江察觉李言眼神不对，似乎望向了不该望的地方，顺着李言的目光，低头看一眼睡袍衣领。 果然。 衣领没拉好，大片春光暴露在外。 轻轻将睡袍衣领往上提了提，掩盖住胸前那片嫩白肌肤，苗江再度抬头，一双眸子冷冷清清，散发一丝寒意，好似在说：“还没看够？” 李言：“……” 他发誓，他真没主动看过。 第25章 我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拜托！” “真不是我主动看的！” “人之常情罢了，除了圣人，谁能免俗。” 李言暗自腹诽，有些受不了苗江冷幽幽的眼神。 当然，他的脸皮没那么薄，仅是瞬息功夫，李言恢复平静，脸上再也见不到半分尴尬。 “苗科长年纪轻轻已是少校级的处长助理，不知苗科长是哪一年加入的二十九军？”李言主动挑起话题，打破屋内沉静的气氛。 沙发对面。 苗江此刻正惊愕于李言的穿着打扮。 她清楚记得，李言并未携带任何行李，李言身上这套样式精美的黑色中山装是从哪来的？ 她一直在暗中关注李言，没看见有人给李言送过衣物，莫非是她洗澡时，张自忠吩咐人送来的？ 这件事还没想明白，转头便听见李言问她是哪一年加入的二十九军，苗江轻声回道：“民国二十年。” “民国二十年。” “也就是1931年！” 李言若有所思，心中浮现诸多信息。 看样子苗江多半是二十九军刚成立时，复兴社派遣她潜入二十九军，以便于国党掌控该部动向。 1930年中原大战时期，冯阎联军被校长击败，打了败仗的西北王冯钰祥只能通电下野，校长挟大胜之威，开始拆解数量庞大的西北军。 1931年6月，一部分西北军在山西地界被校长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下辖两个步兵师，也就是37师和38师，驻地由晋南移至晋东地区。 1932年8月，第38师所属第112旅以及第37师所属第109旅接到调令，共同移防察哈尔。 1933年1月，二十九军再度接到调令，移驻河北香河一带，两月后长城抗战爆发，宋哲沅率37师与38师在喜峰口和罗文峪地区抗击日寇关东军。 1935年10月，日寇特务机关在河北东部四县煽动汉奸伪装成饥民举行暴动，攻占香河县城，并命令爆动汉奸组织临时维持会，成立汉奸自治政权。 日寇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向宋哲沅提出《华北高度自治方案》，诱其出任华北自治委员会委员长。 因宋哲沅不想卖国，拒绝日寇招揽，土肥原贤二退而求其次，一边逼迫宋哲沅，一边施压南京国民政府，经过一系列的讨价还价，三方达成一致，成立翼察政务委员会，宋哲沅出任委员会最高长官。 翼察政务委员会虽然没有挂“自治”的牌子，依旧悬持青天白日旗，但实际上翼察两省已被置于国民政府之外，属于变相自治。 在三方签署的约定中，除了二十九军，所有华夏军队必须撤离翼察地区。 此外，南京国民政府下派至翼察两省的行政机构、特务机关等官方派遣机构都需就地遣返。 自此以后，宋哲沅开始掌控翼察两省，有了偌大的地盘，二十九军进入飞速发展期，规模暴增。 理清这些陈年旧事。 李言微笑看向苗江，对她说道：“看来苗科长也算是二十九军中的老人，我对有件事非常好奇。” “苗科长到底是加入二十九军之后加入的复兴社，还是加入二十九军之前加入的复兴社？” “复兴社！” 苗江瞳孔放大，满脸震惊地看着李言。 她在复兴社特务处的代号是【玫瑰】，纵观整个翼察地界，唯有复兴社北平站的站长乔家才与副站长魏清明知道她的身份，哪怕是在复兴社总部，知晓她潜伏身份的内部人员绝对不会超过五个。 任何特务机关的潜伏名单都需要严格保密，知道的人越少她这种潜伏人员便越安全。 李言为何能知晓她的身份？是复兴社特务处的核心高层泄的密，还是北平站的正副站长泄的密？ 又或者说，李言背后的组织能量巨大，触角早已伸至国内，他们在复兴社特务处都有通天关系。 骤然被李言点破潜伏身份。 苗江心中虽震撼，但人却没有慌乱。 她又不是潜伏的红党，她是根正苗红的国党，暴露了就暴露了，大不了调回总部，哪怕李言通知她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军政情报处的刘文修，刘文修最多将她开除，不可能把她当叛徒处理。 二十九军同样也是国党。 只不过双方派系不同，有利益冲突。 复兴社跟着委员长，属于江浙派，翼察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跟着宋哲沅，属于西北派。 可以这样来说，只要她不是地下党和日特日谍，潜伏身份暴露后，她依然可以安全脱身。 “苗科长还真是心智成熟。” “面对这种事情，依旧能够心平气和。” 李言嘴上虽在称赞苗江过硬的心理素质，为她优秀的职业素养而喝彩，但李言接下来的动作却令苗江大为吃惊，只见李言单手解开衣扣，一支漆黑如墨的54式黑星手枪明晃晃地插在他腰间的皮带上。 “？？？” 这场景令苗江脸冒问号。 李言这是什么意思？ 她苗江又不是日特日谍，难道说就因为她是复兴社的潜伏特务，李言准备给她一枪，结果了她。 “别动！” 苗江本想抢先一步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手枪，但李言比她更快，唰一下便将黑星手枪握在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她的心脏。 “……” 看见这一幕，苗江只能沉默着坐回原位，她皱眉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冷静问道：“李先生这是何意？复兴社特务处乃是国党内设机构。” “虽然复兴社恶行累累，但我们为的是国家与民族，至少在情报战线，复兴社为国家和民族立下了赫赫功勋，李先生不至于如此敌视复兴社吧？” 李言没有回复苗江。 只听‘咔嚓’一声。 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沙发对面。 李言握紧手枪握把，食指亦是勾住扳机。 他继续将枪口对准苗江，眼含不要乱来的浓烈警告：“李某还有一件事准备问问苗科长，希望苗科长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坦诚为李某解惑。” “什么事？”苗江冷静问道。 “苗科长是什么时候开始为日本人工作的？” 此话一出，苗江瞬间傻眼，表情都陷入石化，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写满不可能与无法理解。 李言能够知道她复兴社潜伏人员这一身份倒还情有可原，毕竟李言身后的势力确实能量恐怖，哪怕李言说他和戴处长关系匪浅，她苗江都能接受。 但是！ 麋鹿这层身份李言是如何得知的？ 李言明显和日方没有任何联系，双方甚至还是敌对势力，李言凭什么能够知道她的麋鹿身份。 “难道……” 苗江美目微颤，心中想到唯一一种可能性。 兴许是她低估了李言背后那股势力，这股势力太过恐怖，就连日寇特务机关同样也有自己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言背后那股势力能轻松向二十九军提供价值数百万的武器弹药，其财力与能力都无需怀疑，在财力充沛的情况下，面对诱惑，日本人同样也会卖国。 想到这里。 苗江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不认为李言会对她开枪，身为一名杀人如麻的三面间谍，她对杀意颇为敏感，她未从李言眼中看见任何杀气，李言只是在警告她不要冲动。 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使自己心绪变得平静。 苗江望向李言，轻声问道：“李先生身后的组织确实神通广大，令人敬畏，不知李先生目的何在？” 她心中疑惑重重，李言点破了她的身份，但眼里又没有杀意，所以李言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借助这些把柄控制她，让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李言身后的组织提供帮助。 一听苗江说起他身后那个不存在的组织，李言心思一动，想到一个很好的策反说辞。 慢慢的，李言脸上浮现些许笑容：“苗科长不止拥有优秀的职业素养，同时还拥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像苗科长这样的专业人才，李某颇为欣赏。” “委员长领导下的国府对日寇的态度一直较为软弱，这让我们这些心系祖国的海外游子极度失望，我们这个组织已经不再对国府抱有任何期待。”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我的任务是回国组建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最终驱逐日寇，收复失地。”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耗时很久的艰苦战争，也许我们会面临失败，也许我们会倾家荡产，也许我们会付出生命，但我们绝不会放弃尝试。” “像苗科长这样的优秀人才我方非常稀缺，我方愿意给予苗科长更大的发挥舞台。” “李某很期待苗科长能够迷途知返。” “毕竟苗科也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第26章 局长部长在向你招手 闻此一言。 苗江美眸闪烁，心里开始权衡利弊。 李言的招揽她并不意外，李言麾下人手紧缺，唯一一支队伍还是从二十九军那里要来的。 背靠这样一个强大组织。 李言准备组建的部队必然不会是小打小闹。 先前张自忠为了将李言拉进二十九军，开口便是一个警备师的编制，然而李言却毫不犹豫的拒绝。 由此看来，李言的野望又或他的任务，远不止一个警备师，兴许是一个军，甚至十个军。 脱离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 背叛复兴社？ 转身接受李言的招揽？ 至于日特机关。 双方不过是合作关系，利益交换。 权衡半天，苗江发现她压根没得选，李言已经将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她若开口拒绝，李言只需通知绥靖公署军政情报处和复兴社特务处，下一秒她就得亡命天涯，想活命的话，她只能去东北当汉奸。 明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出于内心对自身能力的骄傲，苗江拿捏着分寸与火候，脸上稍微表现出一些意动：“李先生背后的组织确实令人敬畏，贵组织的实力同样令人惊叹，不知李先生所说的更大舞台，具体是多大？” 见苗江这样问，为了收服这个人才，手里没人的李言倒也舍得下血本，张口便说：“苗科长如果愿意弃暗投明，我方准备邀请苗科长担任情报处长一职，由苗科长来领导统筹情报部门。” “当然，倘若苗科长能力够强，情报处能在苗科长的领导下发扬光大，苗科长自然能够水涨船高，成为一名情报局长，乃至一位情报部长。” “在我手下发扬光大？”苗江的目光瞬间呆滞停顿，她无语看向李言，有些好笑的说道：“听你这意思，你所说的情报部门目前仅存在于口头上。” 这话令李言颇为尴尬。 情报部门确实只存在于口头上，如果苗江愿意加入进来，那么她会成为情报部门001号员工。 好吧！ 懒得琢磨应该怎样画饼引诱。 李言直接对苗江说道：“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罗马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 “目前这个情报部门确实还是个空架子，没有难度的事情，想来苗科长也难以提起兴趣。” “我方对情报部门的要求非常高，同时投入也很大，我相信以苗科长的能力而言，哪怕是从零开始，苗科长同样能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投入能有多大？”苗江直勾勾的问道，她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以此来判断未来前景。 “看来苗科长对我方的实力依然心存疑虑。” 李言叹了口气，微笑给予回复：“初期投入一百万银元，枪支弹药另算，我方对情报部门的投入预算与支持力度不会低于国党旗下的复兴社特务处。” “初期一百万银元！” “枪支弹药另作计算。” 苗江闻言有些惊骇。 她并不怀疑李言这番话的真实性，李言身后的组织明显财力雄厚，绝对能媲美江浙财团。 先前李言卖给二十九军的武器弹药完全属于亏本买卖，只要李言愿意，哪怕喊价500万银元。 晋绥军、鲁军、红军、川军、桂军、马家军、湘军等等，大把的势力愿意掏这笔巨款。 有足够的财力扶持。 此外还背靠一支军队。 再加上李言身后那股强大的势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新生的情报机构，其发展速度绝对会超出常人想象，此刻她若答应下来，成为这个情报机构的创始人，以未来前景而言，她苗江说不定就能有机会和戴处长齐驾并驱。 “苗科长，你考虑的如何？” 李言的说话声打断了苗江心绪澎湃的畅想，她脸色微红，目光闪烁不停，难以压制心中情绪。 直到十秒之后。 苗江终于恢复平静。 她抬眼看向李言，声音清脆动听：“一个新生的情报机构必然事务繁多，千头万绪，希望李先生日后能不计前嫌，给予手下人充分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苗科长无需担忧，只要是工作需要，该给的信任李某自会给足。”李言十分确定的回道，表明自己不是那种深信多疑之人。 在李言看来，苗江绝对会尽心尽力的操持这个情报机构，原因很简单，双方算是荣辱系于一身，他如果出了问题，苗江这个情报处长还怎么干下去？ 他的实力膨胀的越快。 情报部门自然也能跟着壮大。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他李某人玩完了，权利也好，地位也罢，这些都将离所有人远去，围绕在他身边的受益者会比他本人更关心他的安危。 系统在他的身上，掩人耳目的虚假海外组织也只有他能联系，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他的位置。 将苗江收归麾下之后。 李言心情不错。 手里紧握着的手枪也被他顺势放在茶几上。 看见苗江似乎对茶几上的大黑星很感兴趣，李言大方的将这把黑星手枪推到苗江面前：“这枪送你了，应该比你那把勃朗宁要好使很多。” 苗江没跟李言客气，这支刻有五角星，通体漆黑的黑星手枪很快就被她握在手中欣赏。 她的配枪是一把勃朗宁M1903。 也就是大众熟知的马牌撸子。 枪牌撸子、马牌撸子、花口撸子，这是国内应用最广的三种手枪，一枪二马三花口说的便是它们。 马牌撸子属于袖珍型便携式手枪，光体型就比她手里这把手枪要小上好几号。 盯着手里这把黑色手枪欣赏了一会，苗江忽然闪过一段回忆，这种型号的手枪她见过一次，这不就是苏俄的军警制式手枪托卡列夫TT-33。 “这枪你是从苏俄人那里买的？”苗江音色清冷，好奇询问这款手枪的来路。 “不是，它是仿制的。”李言摇头解释：“我们给它取名为54式黑星手枪，它的仿制对象是苏俄的托卡列夫TT-33手枪。” “仿制的？” 苗江目光一愣，后又惊愕说道：“难不成你们这个组织还有属于自己的枪械制造厂？” “如果连军工厂都没有，武器弹药全靠外部供应，这样的部队何年何月才能驱逐日寇，收复失地。” 苗江听着这话，再想想李言提供给二十九军的低价武器，难以置信说：“莫非你卖给二十九军的德械武器弹药，全是你们自己的工厂仿制的？” “没错！”李言轻轻点头。 见李言亲口承认，苗江很是震撼，同时也觉得有些庆幸，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李言背后那个组织的强大，其实力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全国目前共有五座颇具规模的兵工厂。 分别是沈阳兵工厂、太原兵工厂、巩县兵工厂、汉阳兵工厂、上海兵工厂。 沈阳兵工厂就不说了，已被日寇占据。 剩下的四座兵工厂除了太原兵工厂属于晋绥军，另外三座兵工厂都属于国军，阎老西能在晋绥两省屹立不倒，靠的就是那座太原兵工厂。 据她所掌握的情报显示。 太原兵工厂开足马力能年产步枪数万支，轻重机枪上千挺，迫击炮数百门，此外太原兵工厂还能生产一定数量的山炮和野炮，以及大量的炮弹与子弹。 太原兵工厂产能是不错。 但要说到质量，那就不怎样了。 太原兵工厂生产的山炮和野炮，连晋绥军自己都嫌弃，甚至不敢用，因为时常会炮弹炸膛。 李言一挥手就能卖给二十九军一万支步枪，两千万发子弹，六百挺轻重机枪，五十门野战炮。 这说明李言身后那个组织所拥有的兵工厂，产能巨大，而且质量也同样优秀。 她打探过情报，李言提供给二十九军的德械武器，完全和德意志的本国货不相上下。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背靠一家产能巨大的兵工厂，以及那个海外联合组织，李言完全可以拉起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至少也能和晋绥军互争高低。 右方沙发上。 李言见苗江又被震撼。 他对自己这番胡编乱造，很是满意。 况且他并非胡编乱造，统子哥的能力岂是兵工厂可以比较的，谁家兵工厂能一银元生产一万支步枪？ 考虑到苗江需要时间来消化诸多信息， 李言没在苗江房中久留。 跟她打了个招呼，李言原路返回卧室。 第27章 陈佳影的紧急任务 李言初到天津的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他的行程被很多人关注着，无论是日寇特务机关，又或复兴社特务处，双方都在暗中注视着他，就连天津地下党组织也闻风而动。 深夜时分，天津法租界。 一名身穿灰长衫，头戴一顶黑礼帽的中年男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趁着夜色来到法租界新兴路。 很快。 中年男子抵达目的地。 一家面积不小的私人诊所。 砰！砰砰砰~ 中年男子按照以往的敲门暗号，先敲一下再连续敲三下，以这样的方式告知屋主，来的是自己人。 大约过了两分钟。 诊所里面亮起灯光。 紧接着便是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嘎吱一声！ 诊所大门被一双葱白玉手轻轻推开，一名留着波浪发，身穿一件圆领毛衣的漂亮女人映入视野。 漂亮女人名叫陈佳影，她是这家诊所的主人，同时也是这家诊所的坐诊医生（提示：段评配图） 陈佳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她是潜伏在天津的地下党员，按照内部说法，她的工作身份是地下党天津工作委员会委员。 虽然国共合作后复兴社不再缉捕地下党，但天津属于翼察地界，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就连国党复兴社也只能在地下工作，更别说红党，翼察地界能在明面上展开工作的只有翼察绥靖公署。 “老纪？” 诊所大门口，陈佳影惊讶看着站在门外的纪中原，她本以为是平常跟她接头的同志在敲门，没曾想敲门人居然是代号为渔夫的驻津特派员纪中原。 唰！ 纪中原闪身进门，接着又快速将大门关上。 竖起耳朵在门口静静听了一会，纪中原确认安全后便转过身来，低声对陈佳影说道：“佳影同志，事出紧急，陕北方面传来新的重要任务，思来想去，综合各方面条件，这个任务最适合由你来完成。” “什么任务？”陈佳影惊讶问道。 “去楼上说，这儿不太安全。” 纪中原比较警惕，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他担心外边会过人，万一被人听见，暴露这家诊所，损失可就太大了。 片刻功夫。 纪中原和陈佳影来到诊所二楼书房。 望见书房内的窗户都开着，纪中原快步将窗户全部关闭，又将窗帘全部拉下来，随后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电报纸，将它递给陈佳影。 陈佳影伸手接过纪中原递来的折叠电报，小心将其展开，垂目查看上面的内容。 “急需武器弹药。” “特别是步枪子弹。” “寻找机会接触李言。” “听其言观其行，是否能拉入我党…” 大致看完电报中的信息。 陈佳影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北平发生的事情天津这边也不陌生。 海外华人李言卖了一大批武器弹药给二十九军，李言身后存在着一个能量恐怖的未知势力。 昨天北平那边传来消息，说李言要在天津接收第二批武器弹药，然后交付给二十九军。 北平的同志们让天津方面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密切关注双方的交易地点和交易人员。 目前天津方面还未掌握有用信息，只知道负责验收武器的部队是38师下辖的112旅，至于验收地点是在何处，天津方面还未收到任何反馈。 陕北方面对李言如此关注，再结合这份电报的内容，陈佳影很快就在心中得出一个结论。 三年前，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红军主力部队为了摆脱国军部队的围追堵截，党的决策层们决定撤离长江南北各个苏区，进行艰苦而伟大的长征。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行军奇迹，三大主力部队进行600余次战役战斗，牺牲营以上干部多达430余人，共计击溃数百个国军追击团。 整个长征期间，三大主力军途经14个省份，翻越18座大山，跨过24条大河，战士们走草地翻雪山，前行二万五千里，三大主力部队终于在两年前抵达陕北根据地，并与陕北红军胜利会师。 长征虽然结束，但国党并不准备善罢甘休，那位委员长继续调集重兵，并且还亲临陕西临潼督战。 幸好张少帅和杨虎成将军深明大义，不愿在外敌未灭的情况下自己人打自己人，张少帅和杨虎成将军通电全国，对人在临潼督战的蒋校长实行兵谏。 最终，蒋校长迫于无奈，不得不接受‘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等六项抗日救国主张。 自此。 国共开启第二次合作，内战终于停歇。 内战虽然停止，国军不再围剿红军，但经过艰苦卓绝的伟大长征，在国军部队的围追堵截下，红军三大主力部队已从出发时的八万多人锐减至三万余人，各种重型武器几乎丢失殆尽，堪称百废待兴。 缺枪、缺炮、缺粮、缺药、缺人等等，这是陕北红军战士们当下面临的最大困境。 数天前，李言这位归国华人在北平同二十九军达成了一次武器弹药交易，情报显示，为了增强二十九军的战斗力，进而威慑日寇，李言为二十九军提供了一批数量巨大且价格十分低廉的武器弹药。 一万支毛瑟步枪、两千万发毛瑟子弹、六百挺轻重机枪、五十门克虏伯野战炮、一百辆军用卡车，这是北平的同志们传来交易数量内幕。 更令人惊讶的是。 按照国内市价计算。 这批武器弹药至少也价值500万大洋。 然而李言卖给二十九军的价格却是350万大洋，这显然是个亏本买卖，并且亏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由此可见。 李言这个海外华人必然是位爱国人士。 当下陕北的红军战士们缺少武器弹药，恢复部队更需要海量的武器弹药，而李言又不是国党成员，陕北方面想要接触李言也就不难理解了。 想到这儿。 陈佳影放下手中电报，抬头看向纪中原，示意纪中原别卖关子，赶紧说明相关情况她好思考策略。 纪中原耸了耸鼻子，低声说道：“我方潜伏在38师中的某位同志传来详细消息，李言已经将剩余的武器弹药交付给了二十九军，是张自忠带着112旅亲自去接收的，不过双方的交货地点不是天津而是黄骅县，李言虚晃一枪，使得复兴社和日特都扑了个空。” “哦？不在天津。”陈佳影面露惊讶，先前北平的同志们说双方会在天津交易，没曾想却是障眼法。 “佳影同志。” “事情是这样…” 纪中原沉思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昨日傍晚，张自忠邀请李言来天津赴宴，目前李言就在天津，据北平同志们传来的最新情报显示，李言准备南下山东，去投奔韩复渠，估计很快就会离开天津。” “南下山东投奔韩复渠？” 陈佳影很是吃惊，一双美目写满疑问：“老纪，李言为何要去投奔韩复渠？他不是正和二十九军打得火热，就连宋哲沅都对他礼遇有加，积极拉拢。” “具体原因我方不是特别清楚，据北平同志们打探到的消息显示，李言有抗日报国之心，他准备返回祖籍地山东曹县，并在曹县招兵募勇，当下宋哲沅已向韩复渠举荐李言，韩复渠表示竭诚欢迎。”纪中原音色低沉，小声叙说相关情况。 “山东曹县…”陈佳影皱眉想了一会，很是不解的问道：“既然李言要去山东投奔韩复渠，接触李言的任务不是应该交给山东的同志吗？” “佳影同志，你不止是医学博士，同时还是心理学专家和行为分析专家。”纪中原微笑看着陈佳影，目光灼灼说：“李言准备在曹县组建抗日队伍，一支部队不仅需要战斗人员，更需要后勤保障人员。” “像你这样的医学博士，李言必会举手关欢迎，再加上你的心理学经验与行为分析经验，估计要不多久，你便可以准确的分析出李言的政治面貌。” “倘若李言对我党并不反感，一旦我党能将李言拉入阵营，将其发展成志同道合的同志，这对我党而言，无疑是一个非常巨大帮助。” “陈佳影同志，你的任务非常艰巨，就算李言不愿意加入我党，你也需要尽快跟他达成武器交易协议，陕北的主力部队急需武器弹药来恢复元气。” “虽然国共开启了二次合作，这并不代表一切都万事无忧，蒋某人一直将我们视作洪水猛兽，欲除之而后快，一旦国共合作破裂，我们必将再次面临天罗地网般的围追堵截。” “再者来说，我们还要抗击日寇，收复失地，没有武器弹药，战士们拿什么去打小鬼子。” 听纪中原讲完前因后果。 陈佳影当然不会跟组织讨价还价。 为了共同的理想信念，组织布置的任务，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仔细想了想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陈佳影提出应对策略：“老纪，要不明天我就收拾东西出发，先去曹县待着，来个守株待兔。” 纪中原斟酌数秒：“我看可以，等到了曹县，山东的同志们会协助你完成此次任务。” 陈佳影默默点头，表示明白。 她觉得和李言达成武器装备交易应该不难。 李言能向二十九军提供武器弹药，自然也可以向红军提供武器弹药，红军也是抗日队伍，红党组织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一直活跃在东北大地上。 只可惜日寇关东军实在太过强大，而东北抗联又属于孤军奋战，其艰苦程度不亚于长征。 近年以来，在关东军大规模的多次扫荡下，很多抗日联军都和总部失去了联系，生死未卜。 第28章 校长的小算盘 复兴社总部驻地。 南京鸡鹅巷第53号。 在这个万籁俱静的深夜，复兴社特务处的戴笠戴处长坐在办公桌后，低头查看两份电报。 这两份电报是北平站和天津站先后发送过来的，电文内容大同小异，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真是一群废物。” “竟连半点有用信息也没查到。” “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调查结果。” “我戴笠该怎样拿去向委员长汇报！” 戴笠看完电文忍不住骂出了声，目前委员长还不知道此事，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必须当面向委员长澄清原委，真不是特务处无能，实在是李言隐藏的太深，除了李言之外，其身后那个组织完全隐匿幕后，压根不露马脚。 办公桌前方。 戴笠的心腹爱将周养浩毕恭毕敬的站在这儿，一双眼睛默默观察戴笠的表情变化。 周养浩目前的职位是上校处长助理，半年后复兴社特务处会并入新成立的军统局，周养浩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位列军统局八大金刚。 看见戴笠的脸色愈发阴沉，明显对北平站和天津站的工作效率十分不满，周养浩压着嗓门，小声提出建议：“处长，事情来的比较突然，北平站和天津站又身处翼察地界，不方便在明面上展开工作，要不我们再压上两天，兴许后面就会有收获。” “还能怎么压？” “这件事非同小可。” “我不想弄巧成拙。” 戴笠摇头拒绝这个提议，起身吩咐周养浩：“帮我备车，我得去黄埔军校当面向委员长汇报。” “去黄埔军校？” 周养浩愣了一秒，后又笑道：“委员长这是把憩庐当家了，天天住在黄埔军校。” “估计是和夫人吵架了吧！”戴笠若有所指的回了一句，随后便坐回原位，开始整理汇报资料。 一听戴处长说起委员长的家事，周养浩脸色微变，赶紧迈步走人，下楼呼叫司机。 委员长的家事不是他这种小角色可以讨论的，万一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到时别说什么戴处长，恐怕就连副社长也保不了他周养浩。 … 南京黄埔路。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蒋校长的憩庐就位于这座军校内部。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前身正是大名鼎鼎的黄埔军校，黄埔军校最先成立于广州，后面又从广州迁到武汉，几年后又从武汉迁到南京。 1931年蒋校长击败冯阎联军，成为中原大战的获胜者，正式确立他的绝对领导地位，所以蒋校长才会将黄埔军校改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作为黄埔军校曾经的校长，为了更好的控制中央军，成为黄埔系的灵魂人物，蒋校长便在军校内部修建憩庐官邸，当做自己在南京的日常居所。 中央军校内部的土地使用面积非常紧张，憩庐这座中西合璧的小官邸并不大，总共只有两层，整个官邸的室内面积仅为270平米。 深夜1点14分。 憩庐一楼客厅。 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洒下一道道柔和光辉，一缕又一缕的柔光映照着蒋委员长，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戴笠则毕恭毕敬地站在茶几旁边。 大约过了十分钟。 蒋校长一语不发的放下手中这份厚厚的文件资料，他的眼睛锐利似剑，来回审视戴笠。 “……” 戴笠神色尴尬，心情更是十分忐忑。 他交上来这份厚厚的资料虽然全和李言有关，但里面所写的内容90%都毫无价值。 资料里写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李言卖给宋哲沅多少武器弹药。 李言某天某时又见了什么人。 李言和宋哲沅相谈甚欢沆瀣一气等等。 至于这些武器弹药从何而来，李言身后又存在着怎样一个势力，这些问题资料里通通没有。 “海外华人华侨联合组织。” “雨农，你觉得这可能吗？”蒋校长双眉微皱，目光落在戴笠脸上，等待他的答复。 面对这一问题。 戴笠脑筋急转。 足足过了半分钟。 戴笠咳嗽回复：“属下认为应该存在一些可能，自从党国坚持攘外必先安内，重兵围剿红党，诸多海外华商逐渐减少了对我党的经济捐助。” 听戴笠竟如此回答，倾向于李言身后的势力来自华人华侨联合组织，而非某个国家级势力。 仔细沉思半晌，蒋校长眉锋一松，脸色逐渐缓和，他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海外华商确实拥有不错的经济实力，哪怕只联合一小部分，那也是一股非常庞大的经济力量。 在足够有钱的情况下，德意志为了赚钱，卖些武器弹药给这个联合组织倒也合乎情理。 不再去纠结李言身后那个势力，蒋校长指着这份资料的结尾部分，怒火汹涌：“这个李言准备去山东投奔韩复渠，并且他还想在曹县招兵幕勇，组织地方抗日武装，这简直就是乱弹琴。” “他以为山东是什么地方？” “一个凌驾于南京之外的国中之国？” “他李言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听着委员长这怒意升腾的贬斥，戴笠苦笑闭上嘴，心中暗暗嘀咕：“韩复渠拥兵自重，压根不听南京招呼，这和国中之国又有什么区别呢…” 骂完李言。 瞅见戴笠站在旁边也不吭声。 蒋校长摇头一叹，喃喃自语说：“年轻人拥有一腔热血与一颗爱国之心是好事，没有这些奋进青年国家何时才能强大，只可惜他不是黄埔出身…” 戴笠：“……” 戴处长当真有些懵逼。 这骂着骂着怎么还升起了招揽之心。 可惜不是黄埔出身？ 人家是海外华人，海外哪来的黄埔军校。 细细琢磨委员长这番话，戴笠渐渐闻出味来，校长对李言身后的势力兴趣不小，校长想将李言招揽至麾下，欲阻止李言和韩复渠同流合污。 韩复渠此獠是个不折不扣的旧军阀，为了对抗南京政府，其人经常和日寇眉来眼去，总想在南京和日寇之间左右逢源，一旦李言加入鲁军，使鲁军声势大涨，这对南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山东和江苏毗邻而居，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一支强大的鲁军足以让南京寝食难安。 想通前因后果，再顺着委员长的心思，戴笠化身狗头军师，斟酌着说道：“卑职认为像李言这样的爱国青年，正是党国急需补充的新鲜血液，没有优秀青年加入，党国迟早会变得暮气沉沉。” “李言显然对军队颇感兴趣，党国完全可以千金买马骨，给其一个部队编制，然后再将他招到南京，扔进黄埔军校，进行系统化学习，等李言学业有成，到时校长又将拥有一名十分优秀的学生。” “千金买马骨…”蒋校长目光闪动，仔细权衡这一方案，目前来看这个方案似乎还行。 等李言在曹县站稳脚跟。 他再来个千金买马骨，抛出橄榄枝。 难道李言还拒绝他这位委员长，韩复渠只是个旧军阀，姓韩的岂能跟他蒋某人齐驾并驱。 此外。 收了李言还有另一个好处。 曹县乃四省通衢之地，古称小徐州，将李言招至麾下，相当于党国成功将一颗钉子嵌进山东。 想到这儿，蒋校长露出些许微笑，侧目看向戴笠，轻声嘱咐：“李言准备在曹县招兵募勇，特务处可以伺机?安排一些眼线，着重观察此人是否值得招揽，特别是此人跟红党有无牵扯。” “红党？”戴笠目光一愣，心中有些疑惑，李言刚回国不久，应该跟红党扯不上关系吧！ 蒋校长轻瞥戴笠一眼，深思熟虑说：“红党的主力部队减员严重，武器弹药更是奇缺，李言能卖给宋哲沅大批武器弹药，他同样也能卖给红党。” 戴笠如梦初醒，连说‘校长英明’。 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他的注意力全在李言背后那个组织身上。 吩咐完这些事情，蒋校长站起身来看向戴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你也下去歇着吧！” 听见委员长下达逐客令，戴笠心领神会，不敢过多占用委员长的休息时间，急忙告退离去。 第29章 间谍三人组 戴笠离开憩庐官邸已是凌晨两点，他没有回家休息，而是原路返回复兴社特务处总部。 南京鸡鹅巷第53号。 复兴社总部，某间会议室中。 遥遥可见。 会议室里总共有四个人。 戴笠的心腹爱将周养浩当仁不让的居于主位。 周养浩的右方坐着一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年轻男子，左方则坐着两名艳丽女子。 两名女子同样也穿着中山装，不过颜色却是黑色的，其胸前悬挂的青天白日章十分引人瞩目。 此刻！ 会议室内的气氛非常安静。 坐在主座的周养浩手拿三份履历档案，他在仔细翻看室内三人的任职履历与上级评语。 这时候。 轻缓的脚步声自门口方向传来。 周养浩的秘书捧着三份资料走了进来。 秘书没有说话，轻轻将三份一模一样的资料分发给三人，接着便原路折返，退出会议室。 “三位都是复兴社的精英干将。”周养浩放下手中履历档案，左右环视三人：“此次任务非常重要，其保密级别已被提升至甲级，等会戴处长会亲自向三位传达此次任务的具体要求，现在三位可以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以便互相熟悉。” 听闻此言，一男两女互相对望数眼，坐在右方的年轻男子率先站起来说道：“黄埔八期武汉分校步兵科，南京站行动队副队长谷正文。” 谷正文话刚落音。 坐在对面第一排的年轻女子也随之站起。 她压低音量，轻飘飘道：“黄埔九期政治科，上海站情报组副组长汪曼春。” 紧随其后，坐在汪曼春下方的年轻女子快速起身说道：“重庆站电讯科副科长覃墨卿。” “很好！” 周养浩扫了三人一眼，微笑说道：“谷队长是南京行动队的精英，汪组长是上海情报组的精英，覃科长是重庆电讯科的精英，三位都在各自的领域为党国贡献力量，希望此次任务三位能倾力合作，无论谁主谁次，一定要团结一心，不许内讧。” 哗的一声！ 谷正文再度站起身来，大声表态：“请周长官放心，卑职必将不负所托，完美完成任务。” 望见谷正文都率先表态了，汪曼春和覃墨卿都没闲着，两女一前一后，纷纷向周养浩表示，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互相扯皮拖后腿。 倘若李言在此。 听见这些话李言立即就会笑出声来。 军统死忠谷正文？汪伪76号汪曼春？红党潜伏人员覃墨卿？这种各为其主的间谍特务组合，你跟我说你们会通力合作精诚一致？（提示：段评配图） … 十分钟后。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戴笠闲庭信步，走进会议室。 周养浩、谷正文、汪曼春、覃墨卿等人立即起身问好，位居主座的周养浩动作奇快，赶紧让出位置，恭请戴处长入座。 走到会议桌的最前方。 戴笠压手示意四人都坐下。 等四人坐好，戴笠手撑桌沿，一双眼睛锋芒毕露，逐一打量谷正文、汪曼春以及覃墨卿。 面对戴处长的审视，谷正文微微有些激动，仿佛小兵遇见元帅，他努力挺起胸膛，将身板立的笔直，力求能在戴处长心中留下一个良好形象。 汪曼春和覃墨卿则要平淡许多，两人背景深厚，家世强大，压根不怎么怕戴笠。 汪曼春光听这个姓氏就能明白人家背靠何人，别说你戴笠，哪怕直面副社长，照样不虚。 至于覃墨卿，她来自重庆名门望族覃家，整个家族财富惊人，是川系军阀的支持者之一。 会议室主座位上，戴笠收回目光，顺手拿起一份和李言有关的调查报告，举在手中说道：“这份调查资料由北平站和天津站共同收集。” “他们的效率令人极度失望，所以总部才会将你们招到南京，你们此次的任务并不复杂。” “第一，你们需要潜入李言即将组建的抗日武装中，成为他的下属，伺机?收集相关情报。” “第二，密切注意李言的一切行为动向，查清其身后到底存在着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势力。” “第三，分析李言此人的政治观念、价值观念、人生观念，看看其是否符合国党的入党要求。” “第四，红党向来无孔不入，严密监视李言身边一切可疑之人，若发现有红党试图拉拢李言，你们需不择手段的破坏双方的接触过程，最好能让李言对红党产生敌视，防止双方狼狈为奸。” “请戴长官放心，卑职保证完成任务。”谷正文嗖地站起来大声回复，一副忠党忠蒋的赤诚态度。 汪曼春和覃墨卿虽有样学样，立马起身表达态度，但两女的说话声音明显没那么赤诚。 戴笠对三人的反应还算满意，一双眼睛一会看看谷正文，一会又瞧瞧汪曼春和覃墨卿。 最终。 戴笠的目光停留在了谷正文的脸上。 看着这个满心赤诚的年轻人，戴笠露出些许笑意，下达命令：“此次任务由谷正文来担任小组长，汪曼春和覃墨卿负责协助，时间紧任务重，总部需要你们立即出发，潜入曹县，静待时机。” “当然，你们不是孤军奋战，济南站的同僚会配合你们完成此次任务，总部已经为你们定好了前往济南的车票，你们三人明日即刻启程。” “我来担任小组长…”谷正文眼睛发亮，但很快他又感到有些忧愁，因为对面那两位同僚不止英姿飒爽?，并且还自带一股子贵气。 从戴处长进门再到现在，两人一直平平静静，脸色波澜不惊，明显来头不小。 他这个小组长真能指挥这两人吗。 …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汪曼春掐着时间来到汪公馆。 身为国党副总裁汪兆铭的远房侄女，既然来了南京，当然需要拜会一下自己这位远房伯父。 汪公馆一楼客厅。 汪曼春已经见到了汪兆铭。 此刻，汪曼春正坐在沙发上，仔细向汪兆铭叙说自己被总部招来南京的前因后果，她觉得自己这位远房伯父一定会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李言！” “海外华人…” 汪兆铭听完汪曼春的讲述，双眉微微皱起，轻声嘀咕李言两字，心中感到有些震惊。 一次性卖给宋哲沅一万支毛瑟步枪，另外还有两千万发子弹，以及数量众多的轻重机枪和野战炮，这个李言所代表的陌生势力属实不容小觑。 仔细琢磨戴笠布置给汪曼春的任务，汪兆铭瞬间有所明悟，看样子老蒋没安好心，手伸的比谁都快，欲将李言拢至麾下，增添他的军事资本。 他和蒋校长属于一对老冤家。 昔年国父辞世之时，在国党内部他汪兆铭一直稳压老蒋一头，后来老蒋逐渐掌握军权，渐渐形成他主政、蒋主军的国党军政领导格局。 时至今日，牢牢把控军权的老蒋通过一系列战争，最终确立自己的绝对领导地位。 他汪兆铭已被老蒋死死的压在脚下，几乎动弹不得，各项权利大幅缩水。 没办法。 掌握不住枪杆子，如何说得起硬话？ 既然老蒋准备将李言拢至麾下，作为政治宿敌，他汪兆铭于情于理都需要搅黄这种事情。 这个李言潜力惊人，其依托身后那股势力，说不准几年之后又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实权人物。 老蒋能拉拢！ 我汪兆铭就不能拉拢？ 回过神来。 汪兆铭和蔼而笑，低声嘱咐汪曼春：“此事不能让老蒋专美于前，到了山东，你先观察观察李言此人，若时机合适，你可以坦白自己的身份。” “坦白身份？”汪曼春闻言直接愣住，她是复兴社特务处的人，执行的又是潜伏任务，这怎么可以坦白自己的身份，这不是触犯纪律吗？ 汪兆铭瞧见汪曼春目光呆愣，明显心有迟疑，为了宽她之心，让她大胆去干，汪兆铭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是我汪兆铭的侄女，戴笠不敢拿你怎么样，放心去做便可，伯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 汪曼春一阵苦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此刻她已经完全明白伯父的意思，委员长可以拉拢李言，难道伯父就不可以？各凭手段罢了。 就算事后戴笠追究起来，有伯父这个靠山横在前面，戴笠这个小小的少将处长只能干瞪眼。 第30章 肘击黄河第一人 5月9日上午。 天津卫戍司令部大门外。 38师中将师长张自忠和少将参谋长张锡町一左一右地环绕李言，三人并肩站在台阶上。 张自忠一边眺望右方马路边那列车队，一边拉着李言的衣袖，声含感慨，极力进行挽留： “李老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老弟此行一去，山高路远，也不知你我弟兄何时才能再度相聚。” “天津坐拥十里洋场，繁华似锦，老弟不如多在天津停歇两天，好生感受一下天津卫的风土人情！” 李言听得出来，张自忠并非是在说场面话，张自忠明显很想跟他多多接触，发展私人友谊。 眼瞅所有人都上了车，李言侧过身来，目光落在张自忠那张儒雅的脸上，最终抱拳跟他告别： “荩忱兄，天津距离山东不过数百公里距离，你我之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轰隆隆~ 不过一会功夫。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开始响彻。 由五辆解放牌卡车打头阵的车队接连而动，车队慢慢驶离卫戍司令部，直奔济南方向而去。 卫戍司令部大门外的台阶上，张锡町凝目瞭望冒着黑烟的卡车尾巴，侧头对张自忠说：“师座，李老板似乎有些神经大条啊！他交付给我们的武器弹药还没开始清点数量，现在他就这么走了，万一后续的清点过程出点什么问题，到时咱们该如何是好？” 张锡町的担心不无道理，李言交付的第二批武器弹药不是小数字，光子弹就有1700万发。 说简单点，数量差个几万发倒也没什么，倘若少个十万二十万，而李言又没亲眼见证清点过程，到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儿还真不好弄。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自忠笑视张锡町，非常放心的说道：“这批武器弹药按照市价，最少也价值500万大洋。” “李老弟却以350万大洋的价格将它们卖给我们二十九军，你觉得李老弟还会缺斤少两？” “如果数量对不上，不用怀疑，绝对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欲借此机会中饱私囊。” “师座高见！” 张锡町耸肩笑笑，附和这一看法。 师座说的非常有道理，既然李言愿意亏本出售武器弹药，价格足足低于市价150万大洋，人家确实没理由干这种缺斤少两的事情。 倘若真出现数量不对这种问题。 那么只存在两种可能。 第一，装货运输时数量就没数对。 第二，内部手脚不干净，悄悄往兜里揣 … 天津和济南同属华北重镇。 两座城市的直线距离是329公里。 津济公路横跨翼鲁两省，就像一条睡着的苍龙，笔直贯穿小半个华北平原。 远远望去。 津济公路既不崎岖，也不蜿蜒。 它是一条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的直线，穿越成片成片的麦田，一路向前，不断延伸。 北汽212吉普车中。 驾驶员依旧是一身戎装的苗江同志。 李言坐在后座，手里举着一个望远镜，他在眺望前方和左右两方一望无际的青色麦田。 “超级大平原，种不完的地，数千年的粮仓，难怪古人总说逐鹿中原，以及得中原者得天下。” 窗外那一望无际的麦田令李言心生感慨，作为一个西南人，从呱呱落地再到第一次接触外界，他所见到的始终都是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 李言甚至能够想象，当他站在太行山巅，俯瞰华北平原，那时必能深刻体会逐鹿中原的含金量。 这片大地太过平坦，老天爷追着赏饭吃，到处都能开荒，稍加整理就是一块可供耕种的田地。 下午时分。 车队早已进入山东地界。 一条横贯而过的滔滔巨河出现在李言的视野中，这条滔滔巨河正是黄河，随着黄河越来越近，车队很快就登上了黄河大桥，正式抵达济南地界。 看着窗外那条奔腾而过的浑浊巨河，李言眼含笑意，他回想起了某些和黄河有关的网络热词。 纵横中原五千年。 华夏最暴躁的母亲河。 肘击每一个不注重水利的王朝。 注重水利我改道，依旧肘击中原。 为了活命，你们居然叫我母亲河？ “黄河、花园口…” 猛然间，李言双眉皱起，他想到了蒋校长，因为蒋校长的某个外号是‘肘击黄河第一人’。 1938年6月，徐州会战结束，拿下徐州的日寇准备沿陇海铁路西进郑州，一旦日寇攻陷郑州，必会沿平汉线奔袭武汉，为了阻滞日寇西进，国民政府最高军事会议决定采用以水代兵策略。 6月9日凌晨，郑州北郊17公里处，黄河南岸花园口地界，国民革命军第39军中将军长刘和鼎强忍心中悲愤，命令部队埋下炸药，人工炸开黄河大堤，汹涌无尽的黄河水咆哮而出，瞬间向外蔓。 这一次母亲河并未手下留情，直接形成超大规模的泛黄区，有数据显示，花园口决堤致使89万民众被淹死，390万人失去家园，沦为逃难灾民。 更令人心痛的是，整个以水代兵计划仅仅只淹死几千名日本兵，而我方民众却溺亡89万人。 当然。 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阻滞日寇西进的战略目的终究还是达成了！ 面对如汪洋一般的泛黄区，日寇第14师团中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气得在报纸上大骂蒋校长，说蒋校长是人类公敌，为达目的居然敢炸开黄河大堤。 “花园口决堤…” 李言目光冰寒，心中暗暗发誓。 像‘黄河之水天上来、飞入寻常百姓家’这等人间惨剧，一定不要让其再度发生。 花园口决堤不止淹死了89万民众，致使390万人流离失所，此次决堤事件还间接导致河南出现大规模的泛黄区，耕地良田被淹没，无法横种。 几年后，河南爆发旱灾，蝗虫遮天蔽日，正因花园口决堤使得河南的民间存粮被消耗殆尽，无力对抗天灾，这场大饥荒直接饿死了300万人。 和南京惨案比起来，无论是花园口决堤，又或几年后的河南大旱灾，中原地区死的人更多。 就在李言皱眉思索之时。 飞速疾驰的吉普车出现一阵颠簸。 车窗外的景色已经不再是汹涌奔腾的黄河，难以望到尽头的黄河平原开始映入视野。 下了黄河大桥就是济南地界。 黄河大桥距离济南只有十来公里，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李言便能看见民国时期的济南城。 第31章 买买买！多多的买 下午2点14分。 一条直达济南北城的黄土公路上。 这条黄土公路是津济公路的终点站，同时也是从城北方向进入济南的必经之路。 可以看到。 这条黄土公路车流如织，人流似雨。 车流与人流分成两个方向，你来我往，井然有序，最终汇聚成一幅出城进城的喧嚣热闹画面。 轰隆隆！ 大地轻微震动，汽油发动机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列气势惊人的军卡车队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城楼下方。 大大打开的城门外。 数十名身穿灰蓝军服的站岗执勤士兵纷纷睁大眼睛，惊愕地眺望着大路尽头那列军卡车队。 不过一会，由27辆解放军卡和12辆北汽吉普所组成的车队宛如一条巨蛇，缓缓抵达城门口。 “喂喂喂！” “你们是哪部分的？” “进城干什么？” “没有调令和通行证，我可不敢放行。” 一名身穿灰蓝军装的上尉军官大步向前，走到第一辆卡车的车头位置，他踮着脚尖望着坐在副驾位的赵青虎，大声嚷嚷询问。 上尉军官的语气非常客气，他看见驾驶员是个上尉，副驾又坐着个少校，后方车中肯定有大人物，说不定里面就坐着第三路军的某位师长旅长。 “哪部分的？” “老子是二十九…” 手握方向盘的钱大钧刚想开口报番号，然而话说到一半，钱大钧及时收住嘴巴。 钱大钧猛然想起，他们已经不是二十九军的人了，在别人的地盘上，番号可不能瞎报。 “二十九？” 上尉军官听见个二十九，误以为这列车队是29师的人，上尉军官立马扯开喉咙，大声说道：“这里是济南城，韩长官立过规矩，哪怕你们是曹师长的人，没有调令和通行证，一律不得进城。” “谁说老子没有调令？” 钱大钧嗖的一下便摸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公函，然后就将手伸出窗外，示意上尉军官赶紧拿去看。 接过钱大钧递来的调令，上尉军官低头一瞧，顿时有些懵逼，公函上印着翼察绥靖公署六个大字， 上尉军官只有小学文化，但他知道翼察绥靖公署指的是河北与察哈尔，而非华夏民国山东行政公署。 这也就是说。 眼前这支部队压根不是韩长官麾下的国民革命军第29师，而是河北宋哲沅的国民革命军第29军。 “等等！” “国军革命军第29军？” 上尉军官目光一凝，再度低头查看这张调令。 果不其然，公函中间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国民革命军第29军大刀队第四中队。 睁大眼睛仔细确认一遍，公函上写的确实是29军大刀队第四中队，上尉军官立即将调令还给钱大钧，并对其敬了个军礼，随后就招呼兄弟们放行。 昨天他收到通知，司令部准许这支从北平而来的大刀中队进入济南，任何人不得刁难。 半分钟后。 车队顺利通过北城门，进入济南北城区。 由于大家都不是山东人，没人知道山东行政公署坐落在城内哪个位置，车队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还是在一位街头巡警的指引下，这才抵达目的地。 山东和翼察两省不同，翼察绥靖公署属于军政合一机构，军政都在一起办公，职权比较混乱，山东的军政是分开的，行政方面由行政公署负责，军务方面由第三路军总司令部负责。 虽说韩复榘身兼两职，山东最高军政长官都是他，但韩复榘并未采取军政合一的治理方法。 在山东地界，军队是一套班子，行政又是另一套班子，大家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当然。 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只是表面。 在民国时期，军不干政几乎不可能。 这年头，军权远远大于政权，地方驻军不给地方政府面子是常有的事，枪杆子就是硬道理。 … 济南珍珠泉大院。 此地是山东行政公署与第三路军总司令部的官衙所在地，双方都在这里办公，各占一半地盘。 珍珠泉大院在济南非常有名。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代建筑群。 珍珠泉大院兴建于明朝，属于王府，从最开始的明朝德王府，再到后来的清朝巡抚衙门，以及现在的民国山东行政公署，这地方等同三朝元老。 下午2点39分，经过层层通报。 李言在第三路军上校副官长兼行政公署秘书室主任张国选的带领下，踏进珍珠泉大院，来到院内五凤楼，五凤楼是韩复渠的日常办公地。 珍珠泉大院属于典型的中式山水园林建筑，五凤楼坐落在一片碧绿的湖泊旁边，周围景色分外优美，五凤楼比起那些西式别墅显得更为奢华。 金丝楠木当柱子！ 什么别墅用得起这样的木材？ 李言估计这些金丝楠木柱应该是明朝时期的，这里曾经是王府，用点金丝楠木倒也不奇怪。 明清两朝金丝楠木属于皇家专属，但一些地位尊贵的王爷得到允许后，同样可以使用。 五凤楼内部的堂屋中。 李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是一个茶桌与另一张太师椅，整个堂屋的布置大同小异，左右两方外加正上方都是一张茶桌搭配两张太师。 当然，客座与主座还是有些区别，正上方那两张太师椅的后方还摆着一张造型精美的条案。 可以看到，条案上面放着笔筒、时钟、花瓶等装饰物，条案后面是一座木质墙壁，上面挂着一幅古代山水画，画的两边则是一副对联。 就在李言欣赏那幅山水画时，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张国选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茶盘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张国选轻轻将茶杯放在李言身侧的茶桌上，抬手示意，微笑开口说道：“李先生，请！” “张副官客气了！”李言笑着寒暄一句，他正好有些口渴，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两口。 茶水味道不错。 茶叶好不好李言品不出来，但茶杯中的茶水确实非常好喝，一口下去竟唇齿留香，韵味悠长。 李言喝茶时张国选也入了座，他坐在李言左方的太师椅上，两人相隔一张半米宽的茶桌。 看着喝茶的李言，张国选心绪如潮，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诸多和李言有关的信息瞬间涌上心头。 海外华人！ 背后存在一个实力强大的海外组织。 卖给宋哲沅一万支步枪、六百挺轻重机枪、五十门野战炮、两千万发子弹、一百辆军卡。 本来能卖500万银元的武器弹药，就因为29军需要对抗日寇，李言大手一挥，完全不按市价来，宋哲沅只花了350万银元便买到一批足以武装一个步兵师的武器弹药，这未免也太过大方。 难怪韩长官对此人如此重视，任何一位地方军阀，面对李言的投奔，谁能说出拒绝二字？ 从辛亥革命，再到当下的民国二十六年，华夏大地上的军阀换了一茬又一茬，阎老西自民国元年开始担任山西都督，二十多年过去，阎老西像个不倒翁似的稳居山西，多次战败都能翻身。 阎老西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靠着太原兵工厂这个武器供应厂。 损失再多的部队，只要太原还在，兵工厂还在，过个两年晋绥军立马就能恢复元气。 韩长官坐拥齐鲁大地，统辖第三路军，麾下拥有五个步兵师、一个手枪旅、三个炮兵团。 但这点兵力比起川军、桂军、晋绥军、粤军、湘军、滇军等主流军阀，鲁军实在有些排不上号，就连宋哲沅的29军都要比鲁军强大不少。 韩长官和宋哲沅同为西北军十三太保，现在宋哲沅麾下的29军已经高达10万人，而韩长官麾下的第三路军却只有7万人，差距着实不小。 先前韩长官听闻宋哲沅从李言手里买了一个师的装备，并且价格还十分低廉，韩长官要说心里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本来韩长官准备联系李言，看看能不能做点生意，鲁军也需要武器弹药，谁曾想还没开始联系。 好家伙！ 李言居然自投罗网。 急匆匆的投奔韩长官而来。 面对这种好事，找谁说理去。 李言能卖给宋哲沅一个师的装备，现在你准备投奔韩长官，那么卖给鲁军两个师的装备，价格方面也和29军看齐，这应该很合理吧？ 两个师的装备需要近千万大洋，鲁军如果拔出肠子刮出血，咬紧银牙，再怎么也能凑出来。 有了两个师的装备。 韩长官便能名正言顺的自称拥兵十万。 当下的鲁军虽说对外宣称十万兵马，但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只有7万人，剩下3万人全是各县那些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地方保安团。 喝着茶的李言并不知道张国选心里在琢磨什么，他若知道，必会举双手赞成。 买买买！ 给我多多的买。 反正后面也是我李某人的。 至于有没有蝴蝶效应，李言不信韩复渠多了几万兵马，就能硬气的和日寇的甲种师团硬碰硬。 李言认为，人的性格很难改变。 多出几万兵马，说不定韩复渠反而更加怯战，部队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他能不心疼？ 第32章 窥探海军舰队 阳光自窗外洒进五凤楼，最终又映在李言那张俊朗的脸颊上，张国选盯着静静喝茶的李言，双眸来回打量，心中给予评价：“好一个俊秀少年郎！” 以双方年纪而言，张国选马上奔四十，确实有资格称呼二十出头的李言为少年郎。 等了一会。 见李言终于放下茶杯。 张国选双目含笑，热情说道： “韩长官正和青岛的沈市长交涉一些事情，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脱身，李先生一路舟车劳顿，不如我先带李先生去客房歇会？” “沈市长…” 李言脑海飞转，快速寻找相关信息。 很快。 李言知道张国选说的是谁了。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丢了地盘，失去财政收入的东北军无法供养东北海军，也就是渤海舰队，后面渤海舰队又被蒋校长改组为海军第三舰队。 从东北军渤海舰队再到民国海军第三舰队，其舰队司令一直是张国选口中的沈市长沈洪烈。 东三省被日寇占据后，沈洪烈率领海军第三舰队退守青岛，当时韩复渠刚刚入主齐鲁大地，尚未站稳脚跟，第三路军总共只有两万来人。 由于东北军丧失财政来源，军费开支遇到极大困难，导致海军第三舰队没钱发饷，而海军部对东北军海军改组而来第三舰队很不待见，无论第三舰队怎么催，海军部就八个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海军是烧钱兵种。 南京方面连陆军都养不起，更别说海军，这个兵种没有一定的经济体量，压根玩不转。 陆军打输了还能四处撤退。 海军打输了那真是啥也没有了！ 一场大型海战便能将海军的家底彻底清空。 遥想当年，1895年的甲午海战，当时的北洋舰队乃是亚洲第一舰队，全球第六舰队。 排名水不水李言不知道。 反正就这一场战争，晚清倾举国之力供养起来的北洋舰队，一场甲午海争直接全军覆没。 放在小国身上，消耗3000万两白银堆出来的海军，就打了一仗，然后被清零，这谁玩得起？ 话题说回海军第三舰队。 民国海军部不愿意给钱，驻扎在青岛的第三舰队当然要自己搞钱，不然整个舰队就得解散。 为了搞钱，第三舰队分舰队的舰队长凌霄联合多名高级将领，向舰队司令沈洪烈提出建议，要不咱们夺取青岛算了，发展陆上势力，解决军费。 这个建议深得东北海军将领的赞同，沈洪烈对此也非常心动，但沈洪烈又不想被事后追责。 沈洪烈老谋深算，以军人不宜干涉政治为理由，拒绝凌霄等人的建议，其目的在于迫使凌霄等人给他来个赵匡胤黄袍加身的戏码，事后他又能解除凌霄等人的职务，从而达到独掌第三舰队的目的。 如此一来。 沈洪烈不仅不会被追责。 而且还能掌控东北海军，并得到青岛。 事情的发展与沈洪烈预料的一样。 1931年12月，沈洪烈来崂山指导舰队训练，凌霄等人发动崂山事变，震惊国内。 崂山事变使蒋校长意识到东北海军仍然是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实力不容小觑。 从稳定青岛局势用东北海军制衡韩复渠等多方面的考量，蒋校长决定任命沈鸿烈为青岛市长。 当下的山东并非韩复渠一家独大，青岛的沈洪烈是蒋校长用来制衡韩复渠的一颗棋子。 韩复渠虽是最高行政长官，但青岛是民国直辖市，韩复渠管不到青岛，沈洪烈知道蒋校长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所以压根不买韩复渠的账。 为了防止鲁军进入青岛，沈洪烈别出心裁的搞出一支海军陆战队，说是陆战队其实就是陆军。 “民国海军第三舰队…”李言忽然眼睛发亮，他这时候才发现，山东还真是好块地方啊！ 先前选择来山东，李言看中的是鲁军，准备趁韩复渠被蒋校长弄掉，鲁军群龙无首，他李某人顺势崛起，来个鸠占鹊巢，腾笼换鸟。 现在听张国选这样一说。 李言表示： 啊？ 感情这里还有海军？ 很好，第三舰队我看上了！ 至于沈洪烈。 呵呵！ 你什么实力，还想跟李先生争？ 别人玩不起海军，李言当然玩得起，说不定某天就能一银元秒杀一支强力舰队。 哪怕没有秒杀。 我花钱买总可以吧？ 小鬼子不是有大和号，我李某人多攒点钱，到时将美利坚的蒙大拿级战列舰买出来，碾压大和。 蒙大拿级战列舰是阿依华级的升级舰，其满载排水量70500吨，装备4座三联装406毫米主炮。 蒙大拿级战列舰的纸面数据比大和号差了一点，但谁都知道，大和号之所以上马460毫米主炮，原因是小鬼子火炮不行，只能拿口径来凑。 二战期间，蒙大拿级战列舰没有问世，美利坚取消了建造计划，毕竟航母更为划算。 李言知道航母会代替战列舰，也明白航母是未来主流，但巨舰巨炮还是需要来上一艘。 “李先生这是在笑什么…” 张国选呆愣愣地盯着李言，不明白李言为何突然独自发笑，令他大为困惑。 注意到张国选一直盯着自己，一脸的困惑表情，李言咳嗽两声，淡笑回复：“张副官的好意李某心领了，估计韩长官和沈市长很快就能交涉完毕。” 张国选见状也没再邀请李言去客房歇息。 万一前脚刚带李言去到客房歇息，后脚韩长官便忙完了，他可不想弄巧成拙。 说曹操曹操到。 一阵沉缓的脚步声从外边荡了进来。 不过数秒钟而已。 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步履稳健，龙行虎步般的跨过门槛，出现在门口位置。 中年男子头发很少，脑袋顶部呈秃顶状，一双眼睛微微下斜，给人一种鹰视狼顾的感觉。 看样子韩复渠和宋哲沅不是一类人，宋哲沅是性格豪爽的西北大汉，韩复渠则是面相阴冷的白面书生，好似随时都能从背后给你来一刀。 微微同韩复渠对视半秒。 李言立马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以示迎接。 等韩复渠走近几步之后，李言注意着礼节，右在前左手在后，一边准备握手，一边笑着打招呼：“闻名不如见面，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家乡的父母官。” 韩复渠听到这声诚恳的家乡父母官，原本没太多表情的面容渐渐浮现笑意，旋即便和李言握手。 先前他还担心李言年轻气盛，眼高于顶，小尾巴翘到天上，从而对他韩某人不够尊重。 此刻一看，这个年轻人非常不错，既没有恃才傲物，也没有妄自尊大，态度谦逊的很。 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韩复渠坐在了正上方的太师椅上，李言顺势坐回原位，张国选这位副官长兼秘书室主任同样没闲着，赶紧下去泡茶。 韩复渠望了张国选一眼，转而就将目光挪到李言脸间，缓声说道：“先前明轩给我发来电报，说有一位年轻俊杰想要回馈家乡，望我能照顾一二，起初我还不太信，而今看来明轩确实没有信口瞎编。” “齐鲁大地向来人杰地灵，小李老板能义无反顾，舍弃海外优越生活，欲为积弱已久的祖国贡献一份力量，实乃国家之幸，亦为民族之幸。” 一听韩复渠竟将他高高捧起。 连国家之幸和民族之幸都甩了出来。 李言不得不眼含惶恐，苦笑摇头：“韩长官实在太过谬赞，李言德疏能浅，如何当得起此等称誉。” “韩长官主政山东，保境安民，结束山东多年以来的战乱，令四千万军民得以安居乐业。” “唯有像韩长官这等勤政爱民的父母官方能当得起国家之幸与民族之幸这两个重若万钧之词。” 堂屋外边，端茶而来的张国选听见这番称赞，惊愕地偷瞄李言，心生感叹万千。 昔年他初出茅庐之时，锋芒毕露，头角峥嵘，自诩人间第一流，拉不下脸来讨好上级，最终只能蹉跎岁月，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 金子确实会发光，但埋在土里没人发现，金子只能是粪土，还好后面时来运转，韩长官入主齐鲁，大势清洗旧势力，他才得已熬出头来。 当年他若能有李言这等情商，何至于天天坐冷板凳，被人排挤到旮旯角落，呜呼世道不公。 “这小子口才不错嘛…”韩复渠笑视李言数眼，这番话他听得很顺耳，心情开始有了好转。 先前跟沈洪烈交涉时，沈洪烈这老匹夫着实将他气得不轻，沈洪烈动不动就抬出蒋校长来压他。 当真以为我韩复渠是个柿子泥人。 你沈洪烈背叛张小六，舔着个老脸投了蒋校长，你以为你就能捏我两下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第33章 鲁西南保安司令李言 韩复渠先前夸奖李言两句，不过是几句场面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违心，不曾想李言这年轻人竟口才了得，转头就用他的原话来捧他韩复渠。 保境安民、结束战乱！ 四千万军民得以安居乐业！ 唯有像他韩复渠这样的父母官，方能配得上国家之幸与民国之幸这八个重若万钧的大字。 这样的真诚颂扬，谁听了心里不迷糊？ 心情变好，脸上的笑容自然也会变得更多，韩复渠当下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韩复渠笑望李言那张年轻而谦逊的脸庞，他没忘记先前盘算好的小算盘，声如洪钟：“曹县地处鲁西南边陲地带，偏居一隅，远离政治中心。” “小李老板既然是山东人，那么整个齐鲁大地都算得上是小李老板的家乡，目前曹县编制满员，当地县长与当地民团，均无空缺。” “像小李老板这种心怀家国的年轻俊杰，担任一地县长，又或一地民团长，实在有些屈才。” “……” 李言眼皮跳动，表情颇为无语。 他听出来了，韩复渠不打算让他去曹县，难道说韩复渠想留他在济南，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看见李言突然脸色尴尬，表情有些惺惺然，明显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心中不满，韩复渠不卖关子，开门见山说：“山东第十二督查区尚缺一名行政督察专员，我看小李老板就比较适合担任这一职务。” “此外，第三路军近期准备成立一支独立旅，小李老板有报国从戎之心，正好可以一展拳脚。” “独立旅…” “第十二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 李言双目闪烁，心中琢磨这个第十二督察区行政督察专员到底是个什么职务。 独立旅就不用说了。 小学文化都能明白。 这个第十二督查区听名字有点像地级市架构，民国采用的不是省、市、县这种三级行政机构，民国时期没有地级市，省政府直接领导辖区各县。 山东坐拥四千万人口，共计108座县城。 在省政府直接领导县政府这种体制下，除了那些天赋怪，任何人面对108位县长与108座县城恐怕都会头大，韩复渠这位行政长官亦不会例外。 由此推测，估计韩复渠借鉴了古代州府制度，设立行政督察区，由督查专员署理辖区各县，督查专员直接向省政府负责，这样一来韩复渠便不用头昏脑胀的面对108位县长，他只需记住各个督查专员。 “类似地级市架构…” “第十二督查区具体有多大…” 李言顿时来了一些兴趣，倘若这个第十二行政督查区面积够大，放弃曹县也不是不行。 韩复渠见李言有些意动，立即咳嗽说道：“第十二督查区署理两个县外加一个市，我相信小李老板必能担此重任，为一市两县之百姓谋福祉。” “一市两县？” 李言感到震惊，韩复渠竟如此大方。 山东总共就两个市，一个济南一个青岛。 他瞬间想到，第十二督查区的辖区多半是济南市加章邱县再加长清县，因为济南的西北面是黄河，章邱县与长清县一上一下，互相环绕济南。 济南乃是山东第二城，同时又是省府所在地，放在21世纪，相当于原地晋升省会一把手。 正当李言觉得担任省会一把手也不是不行时，韩复渠的声音再度传来：“第十二督查区是刚成立不久的新区，上一任督查专员能力奇差，已被撤职。” “第十二督查区所欠缺的正是小李老板身上这股朝气与干劲，我相信！小李老板若能坐镇第十二督查区，必能给青岛即墨胶州三地带来新风气。” “……” “青岛？即墨？胶州？” 李言表情呆住，一双眼睛写满腹诽。 他早已对山东的行政区划了然于心， 青岛属于院辖市，也就是直辖市，由国民政府行政院管辖，第十二督查区拿什么去管理青岛？ 韩复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至于即墨县和胶州县，这两家伙一东一西，辖区面积从陆地上将青岛团团包围，青岛民众若想往外出，陆地上必须经过即墨与胶州。 李言算是明白了。 韩复渠使的是驱虎吞狼的计策。 海军第三舰队司令官沈洪烈盘踞青岛，其麾下不止拥有三十余艘舰船，还有一支数千人的海军陆战队，沈洪烈一直想向外发展陆上势力，即墨和胶州是沈洪烈往外扩张的必经之路。 他李言如果去担任这个督查专员，势力辖区刚好可以从陆地上将沈洪烈完全锁死。 虽说弄掉沈洪烈可以接管青岛，甚至还能窥探第三舰队，但李言没有时间去跟沈洪烈斗来斗去，他的敌人是日寇，第十二督查区万万去不得。 “咳咳！” 李言不得不咳嗽两声，委婉说道：“李言谢韩长官提携，但家父在临终前曾留有遗愿，家父望我落叶归根，进而惠及家乡父老，所以这个…” 韩复渠：“……” 他想说： 你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 你小子怎么一点拼劲都没有？ 此等年纪为何要想着惠及家乡？ 是青岛不美还是第三舰队不好？ 有我在背后支持，大胆去干，沈洪烈迟早会灰溜溜的离开齐鲁，到时这一市两县不都是你的。 李言瞅见韩复渠突然不说话了，目光在他身上飘来飘去，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长者姿态。 第十二督查区李言不想去。 但这个督查专员他心里又想当。 念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一至理名言，李言当即决定出点血，反正未来都能加倍收回来。 于是， 李言微笑注视韩复渠，张口就来： “自从韩长官主政山东，各路军阀闻风而降，齐鲁108县日月换新颜，全省军民无不举手歌颂。” “前些日子我准备归国之时，数位齐鲁籍的华商对日寇在华北地区的咄咄逼人之势表示担忧，他们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家乡被日寇窃取。” “这几位齐鲁华商欲为家乡贡献一份绵薄之力，他们在海外购置了一批武器，准备将这批武器赠予第三路军，从而增强家乡的军防力量。” “哦？” “竟还有这等事情！” 韩复渠故作惊讶，眼睛微微发亮。 他心里门清，知道李言准备有所表示。 李言见韩复渠瞳孔都在放光，思索片刻便张口说道：“目前这批捐赠武器正在运来的路上，近日就将抵达，其总计是两千支栓动步枪、一百挺轻机枪、二十挺重机枪、十二门75毫米口径的步兵炮。” 韩复渠目露笑意，朗声称赞：“爱国华商们这番心意，第三路军必不负所托，请小李老板代为转告，只要第三路军还在山东，日寇休想踏进齐鲁半步。” “当下山东工业薄弱民生难兴，山东急需外来投资，进而拉动工业改善民生，各位爱国华商若能回乡投资，第三路军必会为各位华商保驾护航。” 韩复渠对李言身后那个华商联合组织非常感兴趣，蒋校长能击败重重竞争者，登临大位，江浙财团贡献巨大，他韩复渠若能得到华商财团的支持，从而拥有充沛的财力，未来将再也无惧蒋校长。 纵观国内各个实权人物。 每个人身后都有财团支持。 他虽然也有一些支持者，但其财力太弱，根本无法和那些个源远流长的巨富家族媲美。 “华商财团…”韩复渠忍不住默默念叨两声，认定李言身后的势力是华商财团，不然李言何以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价值几十万的武器。 当下李言不想去第十二督查区担任督查专员，看在这批免费武器与那个华商联合财团的份上，他准备投桃报李，满足李言想要惠及家乡的小愿望。 “国选！” 韩复渠张口呼唤张国选，一直站在旁边候着的张国选心领神会，立即走到韩复渠身前，垂耳聆听。 听着韩长官微声细语的吩咐。 张国选很快就面露震惊，眼里写满羡慕。 鲁西南保安司令？ 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 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旅少将旅长？ 难道这就是有背景有靠山的好处，同样的年纪别人刚出校园，而李言却已经手握一地军政大权，放在齐鲁地界，也算一号有头有脸的小军阀。 狠狠压下心中那些羡慕。 张国选步履匆匆，转身离开五凤楼。 他现在得去韩长官的办公室拟写委任状，然后再将这三份委任状拿给韩长官签字盖印。 “张副官这是…”李言眯眼瞅着张国选的背影，嘴角迅速涌现一抹笑意，心里暗自猜测。 他没听见韩复渠跟张国选说了什么，但想也能想到，拿了好处，韩复渠不可能不投桃报李，张国选离开的原因多半和他的职务任命有关。 两千支栓动步枪，一百挺轻机枪，二十挺重机枪，还有十二门75毫米口径的步兵炮。 这批武器足以武装一个精锐步兵团。 此外韩复渠又没花钱，属于免费获得。 在此情况下。 韩复渠无论如何都会有所回馈。 李言估摸着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少将旅长这一职务应该没得跑，板上钉钉，另外还可能会得到曹县保安司令又或曹县新任县长等职务。 第34章 军政一肩挑 凭空得到足以武装一个步兵团的武器装备并不能让韩复渠满意，他胃口很大，部队需要扩编。 李言能卖给宋哲沅一个师的装备，自然也能卖给他韩复渠两个师装备。 如果按照李言和宋哲沅的交易价格来算，两倍于宋哲沅的装备需要700万银元。 700万银元对个人而言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对整个第三路军来说，700万银元咬咬牙还是可以拿出来的，毕竟第三路军把持着一省财税。 上半年南京国民政府向外公布。 据财政部统计，华夏民国去年的财政收入约为19.7亿法币，较1935年增长48.5%，是蒋校长执政初期，也就是1927年政府财政收入的13.3倍。 山东地处华北平原，面向渤海湾，一直以来山东都是经济大省，作为山东的掌控者，通过种种方式来截留税收，凑齐700万银元不算太难。 “支出700万银元，获得两万支毛瑟步枪、一千挺德式机枪、两百挺马克辛重机枪、一百门克虏伯野战炮、四千万发子弹、两万发炮弹…” 心中算出这个数字。 韩复渠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他对蒋校长的德械师眼馋已久，整编不起德械师，我韩复渠弄两支小德械师总可以吧？ 两年蒋校长打着攘外这一旗号，采纳德国军事顾问塞克特提出的《陆军改革建议书》，亲手定制出一个全国陆军‘六十师’整军计划。 这份计划中，全国陆军都需要精简裁撤，最终会将全国陆军缩编为六十个精锐德械师。 对此韩复渠只能回复‘呵呵’两字，什么狗屁的六十师整训计划，不就是借着自己主导国府，拿国家的钱来加强嫡系部队，进而削弱地方派系。 从1935年再到今年，两年时间过去，除了中央军编成了三支德械师，别的人连个屁都没闻到，军饷都发不全，你却跟我说整编成为德械师？ “自筹两支小德械师…” 韩复渠轻声咕哝，而后便双眼含笑，目光落在李言脸间，进行若有所指的暗示： “宋明轩这家伙最近可谓春风得意，上午他还给我发来电报，表面上是希望我能对你照顾一二，实际却是向我炫耀，29军鸟枪换炮，准备组建一支精锐德械师，你说说看，这个宋明轩是不是闲着没事干？连这种事也要拿出来掰扯。” “宋长官倒是颇为闲心！” 李言笑着打了个哈哈，没去非议宋哲沅。 他明白韩复渠的意思，当即开口表示：“其实韩长官也可以新建几支步兵师，武器弹药方面包在我身上，我这边拥有一些特别渠道，能以一个非常实惠的价格拿到数量不少的武器装备。” 李言没提德械师，更没提德械装备，他是可以从系统中购买德械装备，不过直接购买的价格优惠幅度并不大，完全比不上一元秒来的痛快。 韩复渠所能购买的武器装备是有限的，第三路军不可能来个全军换装，如果直接从系统中买出来提供给韩复渠，赚是能赚点，但赚不了太多。 秒杀商城刷出的武器装备是随机的，很大概率会和他麾下部队使用的中械装备不通用，反倒不如将秒杀装备卖给韩复渠，然后去购买中械装备。 “可以新建几支步兵师…” 韩复渠目光微呆，对李言的回复很是吃惊。 听李言这意思，其有能力向鲁军提供足以武装出几个步兵师的武器装备，属实令人惊叹。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国选去而复返，迈步走进五凤楼。 李言清晰看见，张国选不是空手而归，他手里拿着几张类似于奖状之类的东西。 “难道是委任状？”李言心中猜测。 几步路的功夫，张国选快走到韩复渠近前，将三张委任状放在韩复渠面前的茶桌上，接着又将一支钢笔和三个玉制公章摆放在委任状旁边。 这三个公章代表着韩复渠的三重职务。 第一是山东省政府主席。 第二是山东保安司令。 第三是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总指挥。 大致看了一遍张国选拟写的委任状，见没出什么纰漏，韩复渠逐一提笔签字，最后又盖下三个大印，算是初步明确了李言的职务安排。 当下只是委任状而已，后面省政府、省保安司令部、第三路军总指挥部等三大机构还需要将李言记录在册，写进人事档案，并通报各个相关部门。 “国选！拿去给小李老板看看。”韩复渠轻轻放下手中钢笔，侧目对张国选吩咐道。 张国选满脸羡慕地拿起茶桌上那三份委任状，快步走到李言近前，递给李言：“李先生，请！” 接过张国选递来的委任状，李言仔细低头一瞧，上面的职务任命令他心感惊愕。 【山东省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督查曹县、单县、城武、定陶四县政务。】 【山东省鲁西南保安司令：管辖曹县、单县、城武、定陶四县民团。】 【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少将旅长：负责筹建第一独立步兵旅，驻扎曹县。】 看完这三个职务任命，李言压下心中惊喜，当即站起身来，双腿唰一下并拢，向韩复渠敬礼说道：“请司令放心，卑职定不负所托，到任之后，必以惠及四县百姓为己任，理清辖区防务为目标。” 此刻李言必须得改口称司令，接了委任状便是韩复渠的下属，称一声卑职倒也没什么，大家不都这么说，等他李某人崛起之后，周围全是卑职。 韩复渠打量着立正敬礼的李言，心里很是满意，山东下辖108个县城，拿出四个县交给李言，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况且，李言是他的下属，又不是说任命李言署理四县军政之后，这四个地方立马就会脱离上级机构，变成四个不听招呼的独立王国。 韩复渠本想开口勉励李言几句，可话到喉咙，韩复渠突然发现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称呼李言。 叫小李老板显然不行，李言现在是他的下属，直接叫李专员、李旅长、李司令、李言等等，似乎又显得不够亲切，仿佛他和李言之间始终间隔一道窗户，无法做到推心置腹，容易使人心生隔阂。 想到李言一直生活在国外，目前只有名，尚未取字，韩复渠斟酌片刻便对李言说道：“从今往后你便是一地军政长官，日常应酬没有字可不行，容易遭人笑话，说你腹无诗书，没有文化。” “我观你身具一颗报国惠民的赤诚之心，不如取字兴国，你感觉如何？兴国二字朗朗上口。” “取字兴国…” 李言愣了半秒，很快就点头同意。 虽说放在21世纪‘李兴国’这三个字简直土到了姥姥家，但现在乃是动荡的民国时期。 再过两个月抗日战争将爆发，他姓李名言字兴国，这样一个名字无疑很符合时代潮流。 李兴国就李兴国呗！ 难不成我叫兴国还能有错？ 叫兴国都能有错，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取字兴国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李言准备从韩复渠身上薅点羊毛，现在他急缺人手。 筹建一个独立步兵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这个步兵旅他还准备将其弄成一个超编旅。 全旅下辖3个机械步兵团、1个重炮团，旅部直辖1个装甲营、1个防空营、1个辎重营、1个工兵营。 按照这套四四编制弄下来，步兵旅的战斗人员与非战斗人员加起来可能会突破万人规模。 如果不采取这种四四编制。 两月后独立旅拿什么来直面甲种师团？ 除了第一独立步兵旅。 他身上还兼着鲁西南保安司令一职，曹县、单县、定陶、城武四地的保安团也归他管理。 四个保安团同样需要整编，全部按照正规步兵团来改编，到时李言可以轻松整出两万大军。 一想到这里。 李言微笑望向韩复渠，直接提要求：“司令！宋长官都能支援属下一支大刀中队，不知司令这边能否支援一批军事素养颇为不错的军官，从而帮助独立步兵旅走上正轨，快速形成战斗力。” “第三路军不是下辖有两支独立炮兵团，要不这两个独立炮兵团也给属下支援一批优秀官兵。” 听闻这种要求。 韩复渠心头一喜，大方的表示同意。 此事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往第一独立步兵旅派遣军官，他将对这支新编部队形成一定的掌控力与影响力。 他甚至认为李言故意以退为进，为的就是让他放心，对他表忠心，因此才要求支援一批军官。 见韩复渠同意支援军官。 并且还包括一批炮兵。 李言当然求之不得，举双手欢迎。 半年后韩复渠便会被校长给那什么，韩复渠派遣而来的军官自然知道该怎样选择。 即便出现蝴蝶效应，韩复渠没被校长阵前斩将，在豪华装备与优良待遇的双重影响下，李言不信这批军官全是诸葛孔明，能对韩复渠忠心耿耿。 韩复渠派你们来之前。 你们是少尉排长又或上尉连长。 现在我李某人让你们原地晋升，又给你们装备上主战坦克、装甲车、大口径榴弹炮等重型武器，难不成你们还愿意回去吃小米抗步枪？ 等独立步兵旅和四个民团形成战斗力，就算情况坏到和韩复渠翻脸，李言亦能无惧第三路军。 一个顶级超编步兵旅。 四个民团改编的精锐步兵团。 此等兵力装备完全可以和甲种师团碰上一碰，第三路军岂能啃得动这样一支超强部队。 第35章 假想敌日寇甲种师团 太阳西斜，晚霞铺满天际。 亿万缕霞光顺着大门落进五凤楼。 眼瞅饭点即将抵达，作为东道主，韩复渠老早便吩咐大厨备下晚宴，李言自然无法推脱。 距离五凤楼不远的膳厅中。 李言抵达此地时发现膳厅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一眼望去将星璀璨，最低都是少将军衔起步。 显然，韩复渠并不是只宴请李言一人，场内众人全是第三路军的核心高层将领。 这场晚宴实际就是一场互相熟悉的见面会，代表李言正式加入鲁军，成为第三路军的核心一员。 膳厅中，韩复渠刚领着李言跨过门槛，第三路军的高层将领们纷纷围了过来，好奇打量李言。 海外华人！ 背靠华商财团。 身后势力强大而恐怖。 能一次性卖给宋哲沅一个师的装备。 这些是第三路军的高层将领们了解到的情况，哪怕李言年轻的过分，众人也不敢怠慢轻视。 “来！兴国，我给你介绍。”韩复渠十分顺口的喊着先前帮李言取的字，逐一为李言介绍场内众人。 李言想着未来还要吞并鲁军，等韩复渠被校长阵前斩将，如果不跟场内众人打好关系，到时怎么让大家投他一票，推举他李言为新的话事人。 所以… 李言态度谦逊。 微笑跟众人握手寒暄。 经过韩复渠长达十多分钟的介绍，记忆力还算不错的李言记下了所有人的名字，心里大致对第三路军的核心高层们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第三路军下辖五师一旅。 整个第三路军的部队主官均在现场。 他们分别是第三路军中将参谋长刘书香、第三路军副总指挥乔立志、第20师中将师长孙桐萱、第22师中将师长谷良民、第29师中将师长曹福林、第74师中将师长李含章、第81师中将师长展书堂、手枪旅少将旅长吴化文！ … 夜里九点多。 膳厅中的晚宴落下帷幕。 在张国选这位上校副官长的护送下。 李言坐着韩复渠的专车，一辆去年产的黑色凯迪拉克，前往济南津蒲铁路宾馆。 津蒲铁路宾馆属于官办宾馆，主要用于接待途经济南的外省军政要员，像孙国父、蒋校长等人，以前他们来到山东，下榻的正是这家宾馆。 汽车驶往津蒲铁路宾馆的路上，一栋又一栋风格各异的民国建筑不断掠过视野，李言此刻没心思去欣赏窗外街景，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坐在身侧的张国选，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招募这位上校副官长。 据他了解，张国选早年就读于河北保定军校，是保定系的毕业军官，来头不弱于黄埔军校，毕业后张国选返回山东，进入鲁系军阀张宗倡的部队。 因毕业于保定军校，张国选在张宗昌的部队中混的还行，仅仅几年时间就晋升为少校参谋。 然而好景不长，第一代鲁系军阀张宗倡于1928年兵败下野，山东进入群雄混战局面，张国选的军途随着张宗倡的落败而停滞不前， 三年后，中原大战爆发，面对蒋校长的招降，韩复渠背叛冯钰祥，阵前倒戈，向蒋校长纳了投名状，进而得到山东省政府主席这一职位。 韩复渠率军入主齐鲁之后，山东迎来第二代鲁系军阀，张国选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韩复渠的赏识，慢慢被韩复渠提拔为上校副官长。 身为韩复渠身边的大管家，张国选无疑对第三路军万分熟悉，若能将张国选招纳至麾下，当韩复渠被蒋校长杀狼吓虎，第三路军群龙无首，那时李言完全可以让张国选去游说第三路军的核心高层。 韩复渠算是张国选的半个恩主。 提拔你的恩主被蒋校长咔嚓了，接下来蒋校长必会分化瓦解第三路军，逐一将其吞并。 在此情况下，想来张国选定会尽心尽力的去游说各个师长旅长，让大家千万别中奸计。 我们不是黄埔嫡系。 蒋某人连韩长官都敢杀。 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三路军被拆解，蒋某人明显是想调大家去给中央军扛雷当炮灰。 “该如何招募张国选呢？” 李言凝眉想了会，转而就将目光挪到张国选身上，诚心发出邀请：“张副官毕业于保定军校，这地方可是将官摇篮，能与黄埔军校齐驾并驱。” “第一独立步兵旅目前急缺人才，以张副官的能力，无论是副旅长又或参谋长，相信张副官都能轻松胜任，不知张副官可愿离开中枢，转调一线部队。” “离开中枢，转调一线部队？”张国选嘴巴微张，面部表情惊愕无比，他完全没想到李言竟会对他发出邀请，欲请他去第一独立步兵旅担任重要职务。 副旅长和旅参谋长跟他这个副官长一样，三者同为上校军衔，不过副旅长和旅参谋长明显无法跟他这个位居中枢的一号副官长媲美。 在一定程度上他代表着韩复渠的态度，少将旅长见到他都得陪笑脸，亲切的称呼一声张副官。 故此，李言的邀请让张国选疑惑万分，除了少将旅长、副师长、师参谋长等职务对他有吸引力，副旅长和旅参谋长这种职务对他而言完全属于降职。 第三路军副官长兼省政府秘书室主任，身兼两职的他怎么可能跑去担任副旅长和旅参谋长。 瞧见张国选面色尴尬，对自己的邀请不太感冒，李言压低声音说道：“张副官应该有所耳闻，李某归国的首要任务便是组建一支抗日队伍。” “日寇的甲种师团建制完整，军械齐全，第一独立步兵旅的参照目标正是日寇甲种师团。” “未来的第一独立步兵旅，其总编制会显得有些超编，为了让韩长官放心，由张副官来担任副旅长又或参谋长，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独立步兵旅的参照目标是甲种师团？”张国选愕然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言。 先不说武器装备，仅从人数上来讲，日寇甲种师团的常备编制是两万八千人，李言总不能将一个独立步兵旅超编超编再超编，弄到三万人吧？ 这哪里是一个独立步兵旅。 这分明就是一个独立步兵军。 换成别人说这话，张国选定会嗤之以鼻，这等规模的部队，最少也要砸进去上千万大洋，并且后面还有一系列持续开支，如弹药、军饷、军粮、营地、服装等等，每年都得扔进去数百万大洋。 可现在说话这人是李言，从各方面的情报来看，张国选无法去怀疑李言的实力，背靠华商财团的李言确实有能力弄出一支数万人的精锐部队。 如果李言真的按照这一方案来整编部队，将假想敌列为日寇甲种师团，当山东地界多出这样一支规模数万的精锐部队，韩长官恐怕会夜不能寐。 难怪李言先前会向韩长官提要求，让韩长官给第一独立步兵旅支援一批优秀军官，此行为是为了能让韩长官安心，第一独立步兵旅不是独立部队。 “表面是一支步兵旅，实际却是一个步兵军…”张国选轻声嘀咕，顺带暗中瞅了李言数眼。 此刻张国选稍稍有些心动，他调过去依然还是上校，但张国选相信，按照李言这种搞法，要不了多久他张国选就能变成少将，甚至是中将。 位居中枢固然不错，可第三路军目前的上升路径早已固化，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想晋升陆军少将，必须得有人腾位置才行，没位置就只能干等着。 就在张国选费心权衡时。 黑色凯迪拉克稳稳的停了下来。 济南青浦铁路宾馆出现在车窗外边。 “张副官！李某属于诚心邀请，倘若张副官有了决定，李某会亲自向韩长官打报告。” “夜色已深，张副官就此止步，无需远送。” 凯迪拉克后座，李言拦住准备下车的张国选，独自一人走下汽车，迎着夜色步入青浦铁路宾馆。 大大打开的车门内，张国选目送李言进入宾馆，随后伸手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原路折返。 返回珍珠泉大院的路上，张国选默默凝望窗外不断闪过的街景，内心难以保持宁静。 “第一独立步兵旅！” “副旅长又或参谋长？” “假想敌是日寇甲种师团…” 张国选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渐渐凝重，倒吸一口冷气嘀咕：“难不成李言准备跟小鬼子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从山东举兵北伐？欲光复东三省？” 想到这一可能。 张国选顿时有些心跳加快。 甭管失败还是成功，这都是名垂青史以及光宗耀祖的机会，他同样心存一颗爱国之心。 昔年冯长官在察哈尔通电全国，召集爱国人士组建抗日同盟军，他差点就投了过去。 第36章 抵达曹县 三天后。 5月12日清晨。 济南西城方向。 一支气势恢宏的车队列成一条长龙，缓缓通过济南西城门，向着曹县方向行驶而去。 仔细数数，整个车队刚好四十辆车子，车队前方是10辆解放军卡，中间是12辆北汽吉普与1辆黑色别克SUper老爷车，后方又是17辆解放军卡。 那辆别克SUper老爷是韩复渠刚买的新车，韩复渠还没来得及换，见李言没有轿车，大手一挥，这辆别克SUper老爷车便落在李言名下。 济南和曹县相距289公里，按照车队的平均车速来算，大约下午时分就能抵达曹县。 黑色别克轿车中。 李言的新司机兼警卫兵李二喜车技很好，驾驶老爷车行驶在黄土路上也不见太多颠簸。 “刘耀和！国民革命军第29师第87旅上校参谋长，历任司令部参谋、营长、副团长等职…” “葛令成！第三路军第二独立炮兵团中校副团长，历任炮兵连长、炮兵副营长、炮兵营长等职…” 车内后座，李言低着头轻声自语。 此刻李言正在翻看一份厚厚的履历资料，这是韩复渠答应支援给他的军官名单。 清晰可见，刘耀和这位87旅原参谋长与葛令成这位第二独立炮兵团原副团长纷纷名列前茅。 除了刘耀和与葛令成外，张国选这位上校副官长同样在名单中，并且名字还排在第一位。 如果不是时间太紧，只有两个月的练兵时间，李言当然不会向韩复渠提什么军官支援。 没办法，大刀队第四中队确实可以撑起一个步兵旅的大体框架，但李言麾下这支独立步兵旅不是正常的步兵旅，其满员编制直奔两万大关。 在这样的情况下。 大刀队第四中队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不能指望只当过排长与连长的军官，能在短短两月时间连升两级，轻松胜任营长与团长。 “咦？” “龙文章！” “第三路军司令部军需处军需中尉？”李言忽然睁圆眼睛，万分惊愕的看着名单末尾那个名字。 李言心想：不会这么巧吧？此龙文章不会就是《我的团长我的团》里面那个龙文章吧？ “重名还是真是龙文章…” 李言眸子闪烁，脑海陷入回忆。 据《我的团长我的团》剧情显示，龙文章最开始确实是一个军需官，后面部队被小鬼子打散，龙文章所在部队的某位祁姓团长牺牲在战场上，龙文章捡了这位祁姓团长的衣服，开始冒充团长。 后面龙文章冒充团长一事暴露，虞啸卿对其三堂会审，最终还是未做审判，命其戴罪立功。 “算了！懒得深想。” “等这批军官到位之后，一见便知。”李言摇头笑笑，不再去猜测此龙文章是否就是彼龙文章。 如果此龙文章真是彼龙文章，李言当然会大力提拔这样的人才，冒充团长收拢一伙溃兵都能打出那样的战绩，让其指挥精锐部队，岂不是更加能打？ 况且龙文章还是个小韩信。 点兵方面属于多多益善。 … 下午时分。 曹县北城城门外。 曹县县长徐敬明领着一大票县衙官员与本地乡绅大户，站在城门外边等待新任督查专员莅临曹县。 “徐县长，你在省里面有门路，消息一向灵通，这位新来的李专员到底什么来头？” 穿着一身灰蓝军服的曹县保安团长魏正群大大咧咧的望着县长徐敬明，好奇打听：“这位李专员身兼三职，瞧瞧！第一独立步兵旅少将旅长、鲁西南保安司令、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他这一来，岂不是事事都得由他说了算。” 年过四旬，身着一袭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的徐敬明侧目审视魏正群数秒，叹息说道：“言多必失，魏团长最好还是不要在背后乱嚼舌根。” “这位李专员来头很大！张副官知道吧？韩主席的副官长兼省政府秘书室主任。” “据说韩主席已经将张副官调到第一独立步兵旅，让张副官去给李专员当副手。” 听徐敬明这样一说。 周围官员纷纷动容。 有人甚至心中猜测。 这位李专员莫不是韩主席的私生子？ 通报函中清楚的写着，这位李专员刚满22岁，这么年轻，得什么样的通天背景才能身兼三职。 “县长！来了！车来了车来了！” 曹县财政科科长秦理才拉了拉徐敬明的衣袖，抬手指向大路尽头，一列车队缓缓浮现轮廓。 秦理才这样一吼，一众官员急忙极目远眺，果不其然，千米开外的大路上驶来一列气势磅礴的车队，领头那辆解放CA30卡车十分引人注目。 当车队渐行渐近。 不少官员惊讶张圆嘴巴。 有人指着那些军用卡车说：“这些卡车怎么有六个车轮，真是奇特，头一回见着六个轮子的车。” 领头的解放CA30卡车中。 嘴里叼着一根骆驼烟的钱大钧单手握着方向盘，扭头询问赵青虎：“队长，前面应该就是曹县县城，城门外怎么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少说也有数百号。” “警察、民兵、县衙官员、当地士绅，旅座初到曹县履职，这些人岂能不懂规矩？”赵青虎笑呵呵的对钱大钧说道，心情异常不错。 昨天旅座私下跟他说，他赵青虎将连升两级，担任独立旅第一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一职，就连钱大钧这家伙也捞到一个装甲营中校营长职位。 旅直属装甲营、防空营、辎重营、工兵营都是高配营，营长高配中校军衔。 钱大钧这家伙真他娘的踩狗屎了，居然会被旅座看对眼，钱大钧跟他一样，连升两级。 旅直属装甲营可不是一般单位，据旅座说，装甲营全营配备坦克和装甲车，属于正儿八经的全旅最强突进单位，能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要不是旅座答应给步兵团配一个装甲连，他宁愿不当这团长，也要过一把率领装甲部队的瘾。 昔年长城抗战时。 他亲眼见识过什么叫装甲部队。 子弹打上去哐哐冒火花，为了挡住那些铁疙瘩，只能组织敢死队，让弟兄们扛着炸药包，冒着枪林弹雨，死了一个立马上第二个，以命换车。 “一个装甲营、三个装甲连，旅座真能捣鼓来坦克和装甲车吗？”赵青虎皱眉思索着，心里既期待同时又有些不敢相信，担心愿望落空。 他并非军盲，自坦克从世界大战问世以来，华夏除了东北军以前建立过一支装甲部队，目前只有委员长的中央军拥有一支装甲团，国民革命军第一装甲团的团长是委员长的嫡系爱将杜津明。 按旅座所说，独立旅很快就将拥有上百辆坦克，装甲营将装备54辆坦克，三大机械步兵团都会配属一支装甲连，每连18辆坦克，加起来就是108辆。 据他所知，日寇目前那些常备师团似乎只有一支战车中队，共计装备20辆坦克与24辆装甲车。 旅座如果真能捣鼓来这么多的坦克，拥有整整108辆坦克的独立旅，岂不是可以压着小鬼子的常备师团乱垂，他亲眼见过装甲部队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可怕场景，这些铁疙瘩非人力所能抗衡。 李言若能知道赵青虎此时心中所想。 必会嗤笑鄙视：“3.5吨的94式袖珍坦克和7.4吨的95式超轻型坦克也能叫装甲部队？” “过段时间你自个好生看看，34吨的59式中型坦克长什么样子，一辆59式便能干翻一个战车中队。” 李言没有瞎吹。 59式坦克是苏熊T-54A中型坦克的仿制型号。 T-54A是苏熊1946年研制定型，并在1947年小规模量产并列装的第一代主战坦克，仿制而来的59式坦克则是华夏第一代国产主战坦克。 第37章 地头蛇与过江龙 轰隆隆！ 不过一会功夫。 宛如长龙一样的车队抵达曹县北城门外，领头的CA30卡车在钱大钧的驾驶下率先停了下来，后方车辆有样学样，司机们纷纷踩住刹车。 城头下方。 几十号警察、数百号民兵、县政衙门一众官吏、本县知名乡绅等等，乌泱泱一大群人全都伸长脖子，震撼的看着这列近在眼前的长龙车队。 作为一个县城。 本县又没有军队驻扎。 翻遍整个县城，总共也就十几辆汽车。 曹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一次性开来这么多的汽车，上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汽车，还是韩长官从河南率军入鲁，第三路军途经曹县，驻留了半日。 “果然是一头过江龙啊！”曹县现任县长徐敬明踮脚望两眼近前这列车队，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是行不通了，以后得摆正位置。 仔细整理一下衣着。 徐敬明带着两位下属，快步走到最前方的卡车前，目光落在坐在副驾位的赵青虎身上。 “少校军衔？” “此人在独立步兵旅中是何职务？” 没等徐敬明多想，车门咔一下打开，赵青虎跳下车来，打量徐敬明两眼，张口问道：“阁下是？” “咳…咳…”徐敬明轻咳两声，彬彬有礼，张口自我介绍：“鄙人曹县现任县长徐敬明，特带领县府同僚与本县乡绅在此恭候李专员?莅临?曹县。” “哦？原来是徐县长，失敬失敬。”赵青虎笑着伸手和徐敬明握了握手，自报家门说：“赵青虎！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第一机械步兵团现任团长。” “步兵团长？”徐敬明闻言有些懵逼，伸手扶一下眼镜，仔细盯着赵青虎的领章看了看。 徐敬明确认自己没看错，赵青虎的领章是两杠一星，而非两杠三星，在他的认知中，少校军衔几乎都是营长，没听说哪支部队还有少校团长啊？ 地方民团和地方保安团倒是有少校团长，可那也是因为民团与保安团不在军队编制内。 这俩玩意属于地方编制，并且其人数也不多，少的只有几十号人，多的也就几百号人。 注意到徐敬明颇为怪异的眼神，赵青虎亦是有些蛋疼，他总不能主动解释，暂时没肩章所以没换，我真是机械步兵团长，货真价实的上校团长。 懒得跟徐敬明叨唠，赵青虎领路说道：“旅座在后方车内，徐县长这边请，我先带你去见见旅座。” “赵团长客气了！” 徐敬明点头道谢，快步跟上赵青虎。 李言乘坐的黑色别克老爷位于车队中间位置，距离头车约有一百来米，跟在赵青虎身后的徐敬明足足走了一分钟才抵达黑色别克近前。 “嗯？” 车内后座，李言隔着车窗侧目看向赵青虎，后又瞅一眼徐敬明，大致猜测应当是当地官员。 赵青虎很快来到车门前，车窗被李言摇下了来，赵青虎小声汇报说：“旅座，后面那人是曹县现任县长，叫徐敬明，他说他领着政府官员和当地乡绅在城门口恭迎旅座履职曹县。” “县长徐敬明？” 李言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这位徐县长领着人在城门口迎接，李言不是不谙世事的愣头青，花花轿子同样需要人人抬。 从车里下来，李言微笑打量徐敬明片刻，旋即迈开脚步，缓缓对徐敬明绅出右手。 哗！ 年过四旬的徐敬明抢先一步，动作连走带跑，快速握上李言绅来的右手，微微弯腰说道： “欢迎李专员履职曹县！” “属下特带领县衙同僚与当地乡绅在此恭候李专员，卑职已备下酒宴，望李专员能屈?尊莅临?。” “酒宴…” 李言感到头疼，怎么到哪儿都是酒宴？ 这些人情往来和酒桌文化李言很不感冒，但李言知道，直接拒绝徐敬明实在太伤人脸面，会令徐敬明在一众下属面前下不来台。 不过还好，风水轮流转。 整个鲁西南地界，他李某人才是最大的领导，赴宴吃饭喝酒，只需浅尝即止，压根不需要多喝。 “走吧徐县长！” “带我去见见曹县同僚与当地乡绅。”李言说完这话便迈步向城门方向走去。 他不准备坐车进城，步行走过去便可，路上还能欣赏一会民国时期的县城风景。 不是李言想展现亲民作风，实在是路太烂，坐了一上午的车，屁股都快被磨出茧子。 “这…”徐敬明愣神望着已经走出好几步的李言，反应过来后赶紧抬腿小跑跟上。 李言准备步行进城，赵青虎不敢含糊，连忙招呼麾下士兵，调出二十几号人来，跟在李言身旁。 三分钟后。 曹县城门外。 在徐敬明的介绍下，身穿一袭中山装的李言面带微笑，逐一同曹县各个主要官员握手寒暄。 曹县虽然属于山东一等县，但整个县府衙门并没有多少公务员，行政编制总共不过百来号人。 现在的县府衙门可没有几十近百个局。 各地县政府仅编有十来个部门。 其分别是秘书室、会计室、统计室、民政科、财政科、教育科、建设科、地政科、赋税科、警察局，另外就是一些外聘人员，如事务员、马夫、伙夫等等。 南京国民政府将全国各县按照地盘、人口、赋税等指标，划分出三个等级，也就是一等县、二等县、三等县，最好的一等县有资格吃国家饭的只有百来号人，最差的三等县仅为七八十人。 人数最多的民团、保安团、警察局等机构，除了领导吃国家饭，别的全是外聘人员，不属于政府记录在册的编制内公务员。 当然，这里指的是县府衙门，不含辖区乡镇，哪怕将辖区乡镇概括进来，同样没有多少人。 … 随着徐敬明逐一介绍完县政府下辖各部门的主要官员，以及本县那些叫得上名号的乡绅，李言提议步行进城，他正好可以逛一逛曹县街景。 听闻此提议。 徐敬明等人无法反对。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乎，徐敬明这位县长跟在李言身侧化身本地向导，从城墙开始介绍，各种本县典故如数家珍。 民国时期的曹县并不大。 整个县城大约栖息着十来万人。 四下望去，县城的城墙不止矮的可怜，到处还缺砖少瓦，明显年久失修，景象十分破败。 唯一值得称道的。 可能仅是历史所留下的韵味了。 然而这种历史韵味在民国时期实在太多，没步入工业化的华夏，到处都有这种名胜古迹。 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不是开玩笑的，全国任何一个县几乎都有拿得出手的历史名人。 第38章 周围全是间谍 越过城门。 走进曹县城内。 城中街景令李言颇为失望。 济南好歹还有点现代化气息，曹县完全是个古代城池的样子，城内主干道连水泥都没铺，一眼望去全是大青石，左右两边的民房均为老式青砖瓦房，街上店铺稀稀拉拉，这家开门那家关门，生意惨淡。 好吧！ 是李言的期待值太高了。 来到民国这些天，不是待在北平就是天津，然后又去到济南，今天属于第一次踏足县城。 就在李言逛县城时。 某座三层高的木质茶楼中。 一男两女坐在半开的窗户旁，低头眺望被人群环绕的李言，一男两女正是戴笠派往曹县的间谍小组，也就是谷正文、汪曼春、覃墨卿等三人。 望见李言越走越远，身为小组长的谷正文拿起茶桌上那张四四方方的招聘广告，上面写着《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诚聘各路英豪》等二十二个加粗加黑的大字，下方则是招聘需求。 这张招聘广告是复兴社济南站派人送到谷正文手中的，上面详细列出了第一独立步兵旅的招聘要求以及第一独立步兵旅的大致岗位划分。 “旅下辖部队：第一机械步兵团、第二机械步兵团、第三机械步兵团、第一机械重炮团！” “旅直属部队：装甲营、防空营、辎重营、工兵营、野战医院、汽车大队、修理大队、炊事大队、警卫连、特务连、侦察连、通信连、搜救连！” “旅直属机关：参谋处、副官处、情报处、电讯处、军需处、军械处、军医处、军法处！” 窗户旁边，谷正文犹如一台复读机，一字不落的念完第一独立步兵旅的编制架构。 紧接着，谷正文抬头看向汪曼春和覃墨卿，难以置信道：“汪组长、覃科长！这还是独立步兵旅吗？很多步兵师都没有这些编制。” “按照李言公布的招聘需求来看，这个第一独立步兵旅不得万人起步，难道李言没算过账？一支万人部队哪怕装备差点，起码也要投入五百万大洋。” “五百万大洋？”汪曼春轻瞥谷正文一眼，淡淡说道：“你觉得李言掏不起这五百万大洋？你没见主力部队都带机械二字，并且还有一支装甲营，谷队长应该多多关注那支装甲营，这是装甲部队，兴许李言真能捣鼓来一些坦克与装甲车。” 覃墨卿端着茶杯喝了口茶，一双美眸一会瞅瞅谷正文，一会又瞧瞧汪曼春，见两人不说话了，轻声开口：“上面不是清楚的写着诚聘各路英豪，只论能力不论资历，我们正好可以混进去。” “谷队长是黄埔八期步兵科毕业，可以去那三个机械步兵团试试，兴许还能当个营长团长。” “汪组长是黄埔九期政治科毕业，先前干的又是情报工作，情报处很适合汪组长。” “至于我嘛！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我去电讯处，以便随时掌握第一独立步兵旅的电报往来。” “我去机械步兵团、汪组长去情报处、覃科长去电讯处…”谷正文凝眉想了想，点头赞同：“覃科长这个建议非常好，要不就这么定了？” “我看可以。”汪曼春也没反对。 “好！就这样定了，我去给总部发报，让总部搞定相关履历。”谷正文说做就做，拿起茶杯鲸吞一口热茶，立即匆匆离去，返回住处给总部拍电报。 茶楼对面街角。 一间名为冯记药材铺的店铺中。 刚从天津调往山东的纪中原和陈佳影坐在店铺大门口位置，两人都在眺望沿街而过的李言。 默默望了很久，直到看不见背影。 纪中原转过头来，摊开手里那份招聘广告，指着《军医处》三字，对陈佳影说：“佳影同志，你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外科医术精湛。” “我看这个军医处倒是很适合你，曹县不是济南，哪怕李言高薪招聘，真正的好医生又有几个愿意当军医，更别说来曹县，以你的从业履历而言，只需递上简历，说不定还能当个军医处长。” “军医处…” 陈佳影仔细思索一番，认同纪中原这一建议。 她既是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同时还兼修中医，倘若递上简历，第一独立步兵旅必会举手欢迎。 见陈佳影认同自己这一建议，纪中原放下手中那份招聘广告，叹气说道：“这个李言野心不小嘛！瞧瞧他这部队编制，又是机械步兵团，又是机械重炮团，还有装甲营和防空营，这些资本家真是…” “老纪！怎么还眼红上了？” 陈佳影抿嘴笑笑，挑眉打趣纪中原：“组织让我们联系李言，除了购买武器弹药这一重大任务，另一个任务是要发展李言，令他成为我党同志！” “唉！” 纪中原再度叹气，声含感慨：“我是心里念叨着陕北那些缺衣少食的战士们，以及一直在东北孤军奋战的抗联队伍，他们太苦了，我们的任务很艰巨。” 听纪中原这样一说。 陈佳影亦是脸色暗淡，受到情绪感染。 陕北的战士们虽然缺衣少食，但好歹还有根据地可以依靠，身在东北的抗联队伍才是真的艰苦。 抗联队伍常年遭遇日寇关东军持续不断的扫荡与物资封锁，几乎得不到任何补给，很多战士连棉衣都没有一件，冰天雪地穿着单衣同日寇战斗。 “老纪！为了共同的理想信念，为了广大受苦受难的同胞，我们不能有半点的灰心丧气。”陈佳影很快恢复神采，精神抖擞的给纪中原打气加油。 看着陈佳影那双坚毅而清澈的眼睛，纪中原提起精神，低声说道：“济南的同志们上午传来一些消息，据说李言和韩复渠达成了口头约定。” “什么口头约定？”陈佳影问道。 “李言会为韩复渠提供两个师的武器装备，此外李言还送给韩复渠两千支步枪、一百挺轻机枪、二十挺重机枪、十二门75毫米口径的步兵炮。” 陈佳影：“……” 她想说—— 难道这人家里是开兵工厂的吗？ 李言为韩复渠提供武器装备倒能理解，这些需要付钱，可一挥手就送出去一个步兵团的装备，李言未免也太大方了吧？这可是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震惊好一会。 陈佳影慢慢回过神来。 无奈说道：“陕北方面并不富裕，就算我们能和李言达成交易协议，估计我们也买不了太多。” “如果不要重武器，只要步枪与轻机枪，应该还是能够买不少的。”纪中原苦笑回复。 “不要重武器…” 陈佳影头疼笑笑，对此她亦是无能为力。 像几千几万大洋，她可以通过行医赚到，这种动辄便是数百万大洋的交易，哪怕她掏空积蓄，同样杯水车薪，帮不上什么忙。 第39章 旅部驻地徐家大院 曹县城中。 县府衙门办公小楼。 这里是城内唯一一座充满代气息的建筑物。 县政府的办公小楼面积不大，总共只有三栋两层高的小洋楼，最大的一栋小楼坐北朝南，左右两边各有一座配楼，中间则是一座数百平米的院坝，四排高约三米的砖瓦墙将这三栋小洋楼四面环绕，只留出一个挂着《华夏民国曹县县政府》标识的院门。 此时此际， 县府衙门内、院坝上。 李言漫步而行，四下眺望院内建筑。 徐敬明这位县长领着一群县府主要官吏外加十几名当地乡绅陪同左右，徐敬明口才不错，充当解说员逐一为李言讲解县府衙门的大致布局。 “一大两小三座楼，放在21世纪妥妥的乡政府驻地…”走在院坝中，李言不禁心生些许感慨。 先前他还想着，如果县府衙门足够大，独立步兵旅的旅部、鲁西南保安司令部、行政督查公署等机构都可以放在县府衙门。 谁曾想到地一看，曹县的县府衙门实在太小，和后世的乡政府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个地方无法装下三大机构，更别说县府衙门不是一座空楼，里面本就驻有百多号人。 徐敬明心思缜密，善于察言观色。 大致猜到李专员为何情绪不佳，想来李专员必是觉得县府衙门太过狭小，无法进行征用。 就算李专员准备新修办公驻地，这也需要时间，还得为李专员寻一处合适的临时办公场所。 对此徐敬明早有安排。 唰的一声！ 徐敬明快步追上李言，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低声说道：“李专员可是在为军政办公地而烦恼？” “哦？” 李言侧目看着徐敬明，诧异问道：“徐县长对城内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徐县长有合适地方推介？” “地方倒是有一处。” “只是不知能否符合专员心意。” 徐敬明大致讲道：“那座院落面积虽大，不过近年以来却因家族落败，屋舍有些年久失修。” “无妨，能遮风避雨便可。”李言笑了笑，不信徐敬明会给他推荐一处破破烂烂的老式大宅院。 “唉！” 徐敬明故意叹了口气，嘴巴滔滔不绝，进行介绍：“说起来卑职和院主还是族亲，那座院落名为徐家大院，修建于辛亥年间，距今已有二十六年历史。” “徐家大院占地约为六亩地，整座宅院由四座大院、十五座小院、一百五十余间房舍共同组成。” “昔年我那位族亲堂兄被外人称作曹州巨富，本来整个家族欣欣向荣，然而自民国成立以后，华北局势动荡，各路军阀轮番登场，曹县地处四省通衢之地，城头变幻大王旗是常有之事。” “今天这位将军上门做客，明日那位司令前来拜访，后天某位督军又点名问捐，再加上我那堂兄英年早逝，其子无心商途，跑去读了黄埔军校，久而久之整个家族便落败了下来。” “数年前委员长调兵剿红，我那堂侄随87师到处奔波，四海为家，一直难以安定。” “去年国共合作了，我那堂侄倒也积累了一些资历，目前正在87师521团担任中校团副。” “而今他准备定居南京，其父所建的徐家大院占地颇大，不住人也需雇人看管，每年还得修缮维护，这笔开销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当下卑职那堂侄媳妇正在处理家中田产，等家中事项处理完毕，她会带着孩子去南京定居，专员若不嫌弃，卑职现在就带专员过去看看，到时买也好租也罢，都能为卑职那俩堂侄夫妇减轻负担。” “87师中校团副…”李言对此有些惊讶，国民革命军第87师乃是德械师，里面全是黄埔嫡系。 徐敬明这个族亲堂侄能在87师担任中校团副，前途很辉煌，倘若此人运气够好，能从淞沪会战中活下来，等国军扩编，最低也能出任少将旅长。 … 半小时后。 曹县南城区。 两辆解放军卡、两辆北汽吉普、一辆别克老爷车，五辆汽车缓缓停在徐家大院府门外边。 从车里下来。 李言仰头眺望前方这座宅院。 这座宅院院墙很高，至少五米起步，院子大门前屹立着两座历经风雨的石狮子，大门正上方悬挂一副牌匾，匾上刻写着《徐府》二字。 难怪徐敬明说徐府早已落败，里面什么样尚未可知，从外部来看，徐府的院墙与府门并不光鲜。 院墙上那些白灰粉大面积脱落，露出青砖，府邸正门看不见半个家丁护卫，刻有《徐府》二字的牌匾被虫子啃食的严重，丝丝裂痕清晰入目。 李言觉得，若不是徐敬明的堂侄在87师任职，官居副团长，这座宅院恐怕早已易主。 县城婆罗门不是开玩笑的，县城就这么大，面积有限，在城内新修这样一座宅院可能性为零。 “哟！” “徐县长！”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五辆汽车停在徐府门外动静不小，闻讯而至的徐府管家关大福，笑呵呵的从府门口跑了出来。 跟徐敬明打完招呼，关大福老目闪烁，眼神落在李言身上，悄声嘀咕：“莫非这位便是履职曹县，身兼三职的李专员？果真年轻的过分呢！” 昨日傍晚徐敬明来过徐府，同少夫人有过商量，徐敬明让少夫人将徐府租给新来的李专员，又或卖给李专员，李专员身兼三职，县府衙门无法同时容纳三个办公机构，徐府便落入徐敬明眼中。 此事少夫人并未回绝。 如今的徐家大院早已落败，人丁稀薄。 当下少爷又在南京当差，府内只剩少夫人与小少爷，现在少爷终于稳定了下来，前段期间少爷写来书信，让少夫人带着小少爷去南京定居。 少夫人和小少爷一走，徐府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以徐府目前的家底而言，继续维持这样一座宅院，兴许过不了几年就得入不敷出。 他关大福已是半截入土的人，活一天少一天，少夫人喊他一起去南京，他并不想去。 徐家大院承载着他的青春，等宅子换了新主人，当不成管家，哪怕只当个马夫家丁，他也愿意，能在徐府养老入土是他余生唯一的心愿。 第40章 徐夫人蓝心洁 驱散心中各种想法。 关大福仔细整理一下衣着。 随后，关大福苍老的脸庞上绽放笑颜，主动行礼打招呼：“老朽徐府老管家关大福，这位便是李专员吧？果然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李专员这边请！徐县长作日已跟少夫人打过招呼。” 听闻这话。 李言诧异地看了徐敬明一眼。 而后， 在关大福的引领下， 李言登上府门台阶，进入徐府。 徐府内部确实有些破败。 花坛中的花草植被明显无人修剪，长势异常茂盛，一株又一株杂草肆意的迎风飘荡。 视野内的各个院舍遗留着雨水冲刷的痕迹，某些台阶边缘甚至能清晰看见青苔，府内那座假山水池，池水干枯见底，池子里飘着一层泛黄的树叶。 刚看完近前这座没有水的假山水池，一阵咯哒咯哒的清脆脚步声渐渐从前方传来。 “高跟鞋？”李言神色一愣，他对高跟鞋十分熟悉，前世他是一名职场销售，经常邀请客户出入KTV，那些公主小姐人均一双高跟鞋。 “难道是徐敬明口中那位徐府少夫人？”李言大致有所猜测，循着声音抬眼望去。 遥遥可见，前方不远处的游廊中。 一名落落大方的明艳女子脚踩一双高跟鞋，沿着游廊台阶而下，她身姿高挑，一袭月白色高领旗袍裹着玲珑身段，满头乌发飘逸如墨，面部鼻梁精致挺秀，双唇红里透亮，显得极为美丽动人。 看着这名由远而近的旗袍女子，李言眉头紧锁，诸多前世记忆纷纷涌现，令他十分愕然。 无需怀疑，李言认识这个女子。 她是谍战剧《叛逆者》中的蓝心洁！ “徐府少夫人…”李言仔细想了想，很快理清前因后果，脑海中那些信息确实对得上号。 蓝心洁是上海人，在上海认识87师某位徐姓军官，步入婚姻殿堂，其丈夫虽然从淞沪会战中活了下来，但后面却牺牲于南京保卫战。 丈夫为国捐躯，蓝心洁失去依靠，带着孩子从南京前往上海，投奔母族亲戚。（配图） 在上海这段时间。 蓝心洁被地下党发展成为外围成员， 后来抗战结束，国共不再合作，蓝心洁传递情报时不慎被军统特务发现，为避免身陷囹圄，扛不住酷刑，蓝心洁拉响手榴弹，慷慨赴死。 “苗江、蓝心洁…”李言轻声念叨目前遇见的这两个剧中人物，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方世界不是单一影视世界，而是民国影综世界。 没等李言深想，明艳动人，身着一袭月白旗袍的蓝心洁踩着婀娜步伐，快步来到近前。 “第一独立旅少将旅长、鲁西南保安司令、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蓝心洁好奇端量李言片刻，心中想着李言身上挂着的三重职务。 “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什么来头？”蓝心洁暗暗惊奇，属实猜不透这位李专员的来历。 昨天问徐敬明，他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李言背景通天，就连鲁省王韩复渠都得以礼相待。 缩回目光，蓝心洁侧过身子，仪态大方得体，抬手相邀：“欢迎李专员光临寒舍，李专员这边请！” “麻烦徐夫人了！”李言微笑道谢，迈步跟上蓝心洁，竖耳听她介绍府内各个院落。 有美人相伴。 一路下来并不会显得无聊。 和影视剧中凸显出来的形象一样。 蓝心洁属于外向型性格，此女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交际能力十分优秀。 在蓝心洁的引领介绍下，等李言逛完府内四座大院与十五座小院，时间已是黄昏，天际尽头金光万缕，太阳即将落山，晚霞正在接替蓝天白云。 “李专员，宅院可还满意？” 府内池塘边，蓝心洁伸手拢了下秀发，并用手指抹去额间汗渍，轻声询问李言。 “除了某些院舍年久失修，没别的问题。” 李言点头回复，目前看来城内只有徐府地盘够大，适合改造成旅部机关，如果另寻别处，浪费时间不说，兴许还不一定有徐府院舍多。 大致算了算这座大宅院的价格，李言不想浪费口舌，直接问道：“听闻徐夫人准备移居南京，这座府邸徐夫人想以一个什么样的价格售出？” “嗯…” 蓝心洁沉吟半晌，试探性地回复：“昔年为了修建这座高门大院，家父花了将近五万两白银，按照当下物价，再减去折旧费，两万银元行不？” “两万银元？” 李言惊讶看着蓝心洁，他以为最少也要三四万银元，没成想蓝心洁的出口价居然只有两万银元。 二十多年前的五万两白银，相当于今天的七八万银元，听蓝心洁这试探性的开价似乎还能往下砍。 虽不清楚蓝心洁为何开价很低，但她说了两万银元，李言不加不减，点头同意：“行！就两万银元” 蓝心洁见李言答应的如此痛快，心里咯噔一跳，暗呼开价太低，应该喊个三万银元。 “真是个小笨蛋…”蓝心洁无奈笑笑。 其实不是她笨。 而是这座宅子属于有价无市。 本县知名乡绅都有祖宅，别说两万银元，开价一万五千银元，恐怕也不见得有人愿意要。 不去纠结价格问题，蓝心洁红唇轻启，迟疑数秒才说：“李专员这边若是方便，小女子可否在府内暂住几日，等处理完家中田产，到时立即搬出。” “徐夫人无需如此客气。” 李言笑了笑：“这座宅院有一百五十余间房舍，不是三五两间，徐夫人尽可慢慢处理家中田产。” 他觉得蓝心洁怕是没机会去南京，等你处理完家中田产，抗日战争早已打响，你那位87师中校丈夫能不能活到明年还是个未知数。 87师、88师、36师！ 三支德械师淞沪会战伤亡三分一，南京保卫战再次伤亡三分之一，武汉会战后华夏再无德械师。 剧情中蓝心洁的丈夫挺过了淞沪会战，但却没挺过南京保卫战，蓝心洁没来得及前往南京便等来阵亡消息，紧接着山东又全面沦陷。 中途出了什么变故李言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蓝心洁带着孩子去了上海，后来为了生计这位徐夫人迫不得已，沦为一名舞厅歌女。 听见李言不会立即赶她走人，蓝心洁抿嘴笑笑，心中松了口气，要是李言要求她立即搬出去，她不是找不到住处，她一个女人，搬来搬去很麻烦。 这时候蓝心洁又想到府里那些下人，特别是老管家福伯，感觉李言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蓝心洁眨眨眼睛说道：“李专员，府里下人不多，总共只有十几号人，你若不嫌弃，能否将他们留下来。” 李言微笑点头，给予同意。 这点小要求没必要纠结，徐府院落众多，房舍密集，十几号下人压根不够用，还得再招聘一些，有现成的老人带新人，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时。 消失很久的徐敬明出现在视线中。 徐敬明见两人像是已经谈妥，当下太阳又即将落山，他精心准备的晚宴也该派上用场了！ 李专员初到曹县。 他们这些地头蛇需要有所表示，更需要摆正态度，李专员不止握着官帽子人家还捏着枪杆子。 第41章 苗科长和关科长 徐敬明准备的晚宴在他家中，这场晚宴够资格参加的人并不多，李言只将苗江、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等六人带上赴宴。 曹县这边的地头蛇则要热闹许多，除了徐敬明这位县长，各个科室的主管官员纷纷在场，另外还有十几名本县知名乡绅。 这一次李言终于不用担心喝过头，天大地大，现在唯他李言官职最大，任何人前来敬酒，李言既可以推脱，不予理会，也可以轻抿一口，浅尝即止。 夜里九点多。 晚宴落下帷幕。 徐敬明虽有些醉意，仍旧坚持着将李言送到府门外边，直到目送李言乘车远去，这才原路折返。 曹县面积太小。 总共只有十来万县城居民。 这么狭小的城区中，徐家大院和徐敬明的宅院相隔很近，步行估计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数分钟后。 三辆汽车依次停在徐府大门外。 李言的新司机兼警卫员李二喜迅速从车里下来，李二喜快若闪电，一路小跑来到后座车门边，唰一下拉开车门，朗声汇报：“旅座，到地了！” “这么快。”一直闭目养神的李言睁开眼睛，并在李二喜的搀扶下走出汽车。 倒不是李言矫情。 总要给下属一些表现机会。 前方，徐府大门口，两扇朱红府门大大打开，四盏煤油马灯悬在瓦檐下方，散发斑驳光彩。 府门台阶上立着七道人影，瓦檐下迎风摇曳的煤油马灯将他们的身影清晰照亮。 门口七人李言只认识关大福一人，另外六人估计是府内仅有的六名年轻丫鬟。 望见李言下了汽车，关大福这位徐府老管家急忙领着六名丫鬟走下台阶，快步迎了出来。 不过一会， 关大福已经停步站在李言近前。 他微微弯腰，说话语气略显生硬：“老…老爷，房间全收拾好了！我领您和各位军爷过去。” “老爷？” 李言愕然愣住，转念一想，他买下了徐府，下人们都没遣散，全部留用，可不就是新老爷。 “关大福！嗯…以后就叫你福伯吧！”李言温和笑道，迈开脚步说：“走吧福伯，领我们进去，宅院占地六七亩，没个熟人引领，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路。” 徐府后院东厢房。 关大福领着李言进入房间，拘谨的介绍房屋历史：“老爷，这间厢房一直空着，没住过人，平常只有丫鬟下人进来打扫卫生，所以闻着有点霉味。” “无妨！” 李言环顾四周，毫不在意道：“等我多住上两天，房间有了人气，这些霉味自会消散。” 听见李言不在乎这股细不可闻的味道，关大福暗自松了口气，徐府即使人丁稀少，有四个大院子外加十五个小院子，但没住过人的院子仅此一家。 “老爷！我给您安排了一名丫鬟，以后就由她来服侍您的日常起居。”关大福小心翼翼望着李言，“要不我先将她叫过来，您看看合不合眼？” “丫鬟…” 李言眸子闪烁，考虑半晌还是拒绝：“贴身丫鬟就不必了，现在是新时代，这些陋习都要废除。” 陋习两字令关大福十分尴尬，心里想反驳又不敢张嘴，他觉得这不是什么陋习，几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再说贴身丫鬟也不是随便某个姑娘就能胜任，各方面都要拿得出手，其地位不弱于一位姨太太。 “老爷！要不您还是先看看。” 关大福不愿放弃，眼巴巴说道：“她是个好姑娘，是我的养女，当年她家里受了灾，十几岁的丫头带着弟弟从辽宁一路乞讨，啃草根吃树叶走到关内，正巧被我遇见，我便将这两姐弟带进徐府。” “……” 李言相当无语，这个关大福拉皮条都拉到他身上来了，说了不需要，还在这儿坚持。 莫非你还能捡个天仙养女？ 我李某人仅需看一眼就能喜欢上？ “你先……” 李言本想直接叫关大福退下，李老爷准备歇息，可瞅见关大福一把年纪还眼巴巴望着他，只好无奈摇头：“行！你把人领过来，我先看看。” 约莫过了两分钟。 令李言感到万分震惊的是，关大福这家伙还真领着一个婷婷玉立的漂亮姑娘走了进来。 待看清这姑娘的容颜。 李言眼神凝固，张口惊呼：“关雪？” “啊？” 关大福吓了一跳，漂亮姑娘亦是美眸呆滞，关大福丈二摸不着头脑：“老爷，您认识关雪？” “不认识。” 李言失口否认，接着又瞎扯解释：“下午逛宅院时从别的佣人口中听到过，说你收养了一对姐弟，姐姐叫关雪，弟弟叫关凯，我应该没记错，是叫这名吧？” “老爷记性真好。”关大福半分也没怀疑，转身对关雪招招手，“别傻站着，过来见见老爷。” 身穿蓝色窄袖大襟衫，搭配一条素长裙的关雪攥紧十根手指，蹑手蹑脚地到李言近前，她偷瞄李言一眼，脸颊慢慢变红，然后就垂下脑袋看鞋尖。 “低着头干什么？平常不是挺能闹腾，抬头让老爷好好看看。”关大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哦！” 关雪轻轻应了一声，将脸颊抬起来，一双眼睛完全不敢直视李言，目光很快就飘到房梁上方。 “关雪，哈尔滨1944？” 李言脸色古怪，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姑娘。 他没记错的话，抗日战争爆发后，关雪和关凯被日寇特务机关看中，并带走培养，等时间来到1944年，关雪已是伪满警察厅特务科科长。 “老爷，您看…”关大福见李言一语不发，审视半天也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开口询问。 “就她吧！”李言点头说道。 别人不认识关雪，他还能不认识，如果龙文章是小韩信，那么关雪就是…（配图） 得到李言的答复，关大福喜滋滋一笑，转身对关雪说道：“还愣着干嘛？给老爷打水去。” 关雪：“……” 行呗！ 打水就打水。 暗暗吐槽一句，关雪扭头下去打水。 “老爷您早点歇息！有事就喊我。”关大福没在这里久留，他心满意足，笑着向李言告退。 能给年轻的新老爷安排一位贴身丫鬟，对于他这位管家而言，无异于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 传宗接代可是大事情。 老爷有了后，家族才能有奔头。 即便关雪这丫头先前并不乐意，不过经过他的苦心劝说，这丫头应该能想明白，我关大福又不会害你，老爷年纪轻轻就能执掌一方，未来前程不可限，跟着老爷还能亏了你了？ 关大福刚离开没一会，关雪端着一个铜盆走进厢房，盆中还泡着一根白色毛巾。 铜盆很快被关雪放在洗脸架上，她拧干盆内毛巾，又将毛巾对叠，脚步轻轻走到李言身前，将毛巾递给李言，低声细语说：“老…老爷，您洗脸。” 瞧着眼前的关雪，李言如何看不出来，这姑娘并非心甘情愿，属于赶鸭子上架。 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李言挥手赶人，“行了！你也下去歇着吧，剩下的事不用你帮忙。” “啊？不洗脚吗？”关雪美目扑眨，脸上写满疑问，难道新老爷晚上不爱洗脚，光洗个脸就行？ 她清楚记得关大福的叮嘱，身为贴身丫鬟，任务是伺候老爷的日常起居，早上必须打洗脸水和漱口水，晚上还得打洗脸水和洗脚水。 天冷了她还得给老爷暖床，幸好新老爷看着还挺顺眼，不像县里别的老爷，半截身子入土。 “我自己来，你先下去吧！”李言再度开口，表示不需要帮忙，他有手有脚，暂时还没腐化到那地步。 “下去就下去，我还不乐意伺候呢。”关雪抿嘴嘀咕两句，右脚一抬，空留一道背影。 盯着那道消失在月色中的婀娜倩影，李言伸手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须，不禁失笑自语： “一个苗科长，一个关科长。” “两个都是热衷于权力的女人，只是目前这位关科长还有点嫩，看来得好生培养一下这位关科长，不能让苗江独掌情报大权。” “无论是部队又或情报部门，都需要树立几个山头，划分出几个派系，铁板一块不是好事。” 即便李言没当过大官。 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任何地方都不例外。 就算他不主动给苗江培养竞争对手，等情报部门把架子拉起来，总有人会按捺不住，想要进步。 第42章 撒下一粒种子 次日清晨。 厢房外边，门廊台阶上。 早早起床的李言站在这儿面向天际骄阳，静心感受一缕又一缕直射而来的温和晨光。 今天已是5月13日。 算算时间，他是5月5日穿越影综民国，13天减5天等于8天，两天后秒杀商城便会刷新，对此李言十分期待，希望统子哥能多刷出点好东西。 晒了会太阳。 李言本想转身回屋。 奈何院门口出现一道人影。 关雪端着一个装有热水的铜盆越过院门，径直向李言这方走来，关雪看见李言站在屋檐下晒太阳，步伐随之一顿，她愣了几秒钟才重新迈出脚步。 在李言的注视下，关雪表情僵硬，脆生生的跟李言打了个招呼，随后端着铜盆步入厢房。 约莫过了一分钟。 关雪从厢房中走出来，她将刚刚拧干的毛巾递给李言，嘴里发出的声音细不可闻：“老爷，洗脸！” 李言没去接关雪递来的毛巾，反而双目含笑，两只眼睛上下浮动，仔细审视这位青涩的关科长。 和昨天一样，关雪还是穿着那件蓝色大襟衫，下身搭配一条素长裙，脚上踩着一双平底布鞋，放在21世纪，这身打扮妥妥的山区农村大婶。 当然，也有令李言感到意外的地方，关雪居然化了淡妆，双眉看着很漂亮，吹弹可破的白嫩脸蛋细腻如牛奶，一缕又一缕淡淡的胭脂香清晰入鼻。 瞧见李言不接毛巾，而是眯着一双眼睛，两道目光像是刀子一般，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关雪莫名一阵心慌，暗呼就不该听关大福的。 平常她都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今早关大福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胭脂水粉，让她必须化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顶着个大素脸在府里晃悠。 “妆容还行，就是衣服土了点。”李言毫不客气地对关雪做出点评，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多向徐夫人学学，抽空去买几身旗袍。” “衣服土了点？”关雪美眸一怔，低头打量身上这套着装，她想说：“哪里土了？不是很好看嘛？还抽空去买几身旗袍，你当那些衣服是路边大白菜…” “给！” 简单的擦完脸，李言将毛巾还给关雪，随即扯开嗓子，大声呼喊李二喜这一名字。 不过十秒钟。 身穿少尉军装的李二喜，急匆匆跑进后院，他捧着一个粥碗，手里抓着一张刚啃到一半的胶州大锅饼，嘴巴周围还残留一圈显而易见的油渍。 哐当一声，李二喜将粥碗放在台阶边缘，手里的胶州大锅饼亦被他顺手盖在粥碗上方。 “旅座！” 李二喜原地立正，举手敬礼。 关雪愕然看着如二愣子一般的李二喜，再瞅瞅他衣领上的军衔标志，关雪这才想起，身穿一袭中山装的新老爷，还是一位鲁军旅长来着。 新老爷要是换上一身旅长军装，绝对比眼前这个李二喜好看一万倍，这小子呆头呆脑的，居然捧着饭碗就进来了，不知道放在桌子上吗？ “吃完饭立马去通知苗处长、赵团长、刘团长、罗营长、郑营长、钱营长。”李言低头盯着站在台阶下方的李二喜，“一小时后，让他们到这院里开会。” “开会？” 李二喜没想太多，立正回了声‘明白’。 等李二喜捧着饭碗离开，李言侧过身来，目光落在关雪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微笑开口：“贴身丫鬟不是那么好当的，是个起早贪黑伺候人的活。” “要不要换个职业？” “第一独立步兵旅情报处正缺人手，我看你挺不错，好生培养培养，一定是位合格的情报官。” “啊？情报官！” 关雪粉唇微张，表情陷入呆滞。 她心想：老爷这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我一个下人丫鬟，又不懂那些事，怎么当得来情报官。 李言见关雪目光呆滞，只能摇头笑笑，转身越过关雪，抬脚走进厢房，顺带又将房门关上。 待会他要开个短会，布置一下任务。 到时大家都穿着军装，他这身黑色中山装会显得有些破坏风景，正好系统商城可以购买军装，买一身民国时期的鲁系少将军装花不了几个大洋。 “关门干什么…” 关雪疑惑望着眼前紧紧关闭的厢房大门，难道老爷不准备吃早饭，现在就想睡个回笼觉？ “老爷！早饭已经做好了。”关雪站在大门处向屋内喊道：“您是去膳房吃，还是我给你端过来？” 默默等了好一会，屋里却始终没有回应，关雪白眼一翻，咬牙暗斥：“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正当关雪准备离开时。 房门嘎吱一声被一双大手推开。 抬眼往门口一瞧，关雪渐渐美眸凝固，神色呆呆，傻愣愣地望着站在门内的李言。 此刻李言身上穿的不再是黑色中山装，而是一套裁剪得体、布料柔顺的灰蓝色鲁系少将军装。 他领章上那颗金色将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脚上那双黑皮鞋与笔直的军裤互相辉映，整个人都被这套少将常服衬托得精神奕奕，散发英武气息。 “嗯？” “关科长这是在干嘛？” 李言皱眉看着眼前呆愣愣的关雪。 这位青涩的关科长傻呼呼的愣在这里作甚？ 没看本将军出了房门，赶紧端早饭去，你这贴身丫鬟是怎么当的？怎么没点眼力劲呢！ ~哗~ 李言忽然抬起袖子，伸出两根修长手指，捏住关雪挺翘的鼻翼，轻轻晃动两下，“傻愣着干什么？去把早饭端过来，记得抽空把屋里的衣服洗了。” “~呜~呜~呜~” 关雪惊醒过来，鼻腔里发出一阵呜咽，她眼含羞恼，脸色涨红，唰一下就将李言的手指推开，气鼓鼓地盯着李言，仿佛是想张嘴咬他一大口。 “捏人鼻子干什么，有病…”关雪只敢在心里悄悄骂两声，并以一种万分幽怨的眼神看着李言。 空气一度陷入宁静。 两双眼睛间隔半米距离，互相对视。 关雪率先败下阵来，小嘴儿弱不可闻的淡淡一亨，立马抬脚离开，跑去膳房端早饭。 “胆子不小啊！” “竟敢对老爷冷哼？” 李言笑着眺望关雪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听力很好，清楚听见关雪若有若无的淡淡一哼。 第43章 你们可别害苦了我呀！ 上午九点整， 徐府后院堂屋。 穿着少尉军装的李二喜站在堂屋外的柱子旁边来回走动，他竖起耳朵听着屋中的说话声，时而又趁着转身之际偷瞄屋内两眼，脸间自主浮现一丝羡慕。 “少校中队长变上校团长…” “上尉分队长变旅直属中校营长…” “就连那个冷脸女罗刹也连升两级…” “我李二喜乃是旅座亲兵队长，这少尉军衔属实配不上旅座的身份，再怎么也得升个上尉啊！”李二喜摇头叹息，心不在焉的在外边二喜绕柱，方才他听见旅座正式明确了队长等人的职务安排。 赵青虎担任第一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 苗江担任旅部情报处处长高配上校衔。 刘继忠担任曹县保安团上校团长。 钱大钧担任旅直属装甲营中校营长。 郑三林担任旅直属防空营中校营长。 罗志海担任旅直属辎重营中校营长。 屋中所有人全都官升两级，至于旅座，人家更是一天兵没当过，原地晋升少将旅长。 就在李二喜秦王绕柱之时，关雪端着一个茶盘，手里提着一个铜茶壶，径直向着堂屋走来。 “旅座的贴身丫鬟？” “叫什么雪来着？对！关雪…”李二喜停止秦王绕柱，态度很是客气，笑着点头跟关雪打招呼。 像这种长得漂亮，身段又很好的贴身丫鬟，他可不敢得罪，说不定人家某天就能飞上枝头，摇身一变，从贴身丫鬟变成旅座的姨太太。 “李队长，我给老爷送茶！”关雪止步于台阶下方，抬头看向李二喜，张口表明自己的来意。 “进去吧！”李二喜侧身让路，笑呵呵道：“旅座讲了小半天，正好可以喝点茶，润润嗓子。” 登上台阶，越过李二喜。 关雪抬眼望向堂屋，顿时目光怔住。 堂屋内， 李言横刀立马坐在正上方的太师椅上，旁边的位置空着，没人入座，左下方则坐着五名军官。 真正令关雪惊讶的不是左下方那五名军官，而是那位独自一人坐在右下方的冷艳女军官，看其领章军衔标识，其人竟是个两杠三星的女上校。 即便她对军中职务不是特别了解，但也知道上校军衔相当于团长，手底下管着上千号大头兵。 “女上校？并且还这么年轻…”关雪暗自嘀咕，一双美目闪烁不停，心里突然就升起一抹惊羡。 难怪李言说她土里土气，和那个独坐一方的冷脸女上校比起来，她除了胸脯有优势，别的方面确实一般般，好似小鸡仔遇见真凤凰，有云泥之别。 压下心中那丝惊羡。 关雪默默给自己打气，倒个茶而已，不能露怯，要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再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主打一个婷婷玉立。（提示：段评有女主剧照） “呼！” 深轻轻吸了口气。 关雪脸色平静，挺直小蛮腰，落落大方的端着茶盘抬脚跨过门槛，步入前方堂屋。 “嗯？” 瞬时间，除了李言，五男一女纷纷侧目而来，眼睛盯着关雪端量个不停，猜测她的身份。 “府里的丫鬟？胸大腰细屁股圆，脸蛋也不错，一看就是个生儿子的料。”赵青虎等五个大男人目光锐利，来回观察关雪好几遍，心中给予优秀评价。 “这小丫头似乎~~”苗江皱眉审视关雪，嘴角渐渐涌现一抹讥讽，她嗅到一丝同类的味道。 这个同类不是说这个府内丫鬟是间谍特工，而是指此女进取心很强，一旦触碰到权力的滋味，必会不甘寂寞，就此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都看我干什么？”关雪被众人盯着打量感到一丝不自在，她为李言倒好一杯热茶，顺口说了句‘老爷请喝茶’，接着就快速转身，继续为另外六人倒茶。 正上方的太师椅上，身穿一袭少将军装的李言看了关雪两眼，转而便将目光挪到另外六人身上。 李言先是瞅一会苗江。 觉得苗处长今天似乎变漂亮了一点点。 而后又侧头看向坐在另一方的赵青虎等人。 这时候李言忽然如梦初醒。 苗江孤零零的独自一人位列右方，赵青虎等人却全部挤在左方，半点也不嫌弃拥挤。 六人这种泾渭分明的坐姿令李言莫名感慨。 古人诚不欺他，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队伍还没拉起来呢，两股派系已经初具雏形。 由此可以推断。 等韩复渠支援的军官到位。 第一独立步兵旅内部，估计会形成什么元老派、情报派、鲁军派、外聘派等等之类的派系。 思索间关雪已为众人泡好了茶。 关雪心里虽有些好奇，想听一听众人在聊什么。 但基本的规矩她还是懂的，微笑跟李言打了个招呼，关雪脚步轻轻，退出堂屋。 关雪走后，李言从兜里掏出六张折叠在一起的信纸，上面是他手写的独立步兵旅军饷制度。 站起身来将六张信纸分发给众人。 李言笑道：“这是我昨晚写的部队军饷方案，你们先看看，若觉得有地方不合理，可以提出来探讨。” “军饷制度？”六人纷纷低头盯着手上这张折叠起来的信纸，心中思绪万千。 第一独立步兵旅归属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统辖，韩复渠这位第三路军总指挥肯定不会给第一独立步兵旅发军饷，这些钱都得旅座自己掏。 说直白点。 第一独立步兵旅其实就是旅座的私军。 从装备到弹药、从军饷到军装、从军粮到军需，所有一切开销都得旅座拿钱。 至于更高一级的南京方面。 呵呵！ 第一独立步兵旅压根不在国民革命军的编制内，是外编产物，南京方面怎么可能给你发饷。 赵青虎率先将信纸打开，一排行云流水般的工整字体瞬间映入眼帘，他立即定眼查看。 【列兵5银元、二等兵6银元、一等兵7银元、上等兵8银元、下士10银元、中士15银元、上士20银元】 【少尉30银元、中尉40银元、上尉50银元、少校70银元、中校90银元、上校110银元】 【少将200银元、中将251银元、上将300银元】 “咦！” “怎么不是250元？” 赵青虎惊愕看着《中将251银元》这个数字，属实不明白，怎么不按规律，偏偏要多个1银元。 难道旅座不喜欢二百五中将？ “不对、不对！”赵青虎很快反应过来，扭头望向李言，嘴巴张了又张，心里想说——您自己还是少将，怎么连中将和上将的月饷都列了出来。 难道旅座未来准备将独立旅扩编成独立师、独立军、独立集团军、独立方面军？ 如若不然。 中将军衔便已到顶，何需列出上将月饷。 “列兵月饷5银元、二等兵月饷6银元、一等兵月饷7银元、上等兵月饷8银元！” 大刀队第四中队原副队长、现任曹县保安团上校团长刘继忠轻声念完普通士兵的军饷。 看向李言问道：“旅座！士兵们的月饷是实发还是虚发，如果是实发，会不会太高了一点。” 实发和虚发区别巨大。 别看陆军部出台的军饷条例把军饷定得很高。 实际上。 除了委员长嫡系中的嫡系，如87师、88师、36师、教导总队、税警总团等五支部队。 别的部队几乎没有拿全饷的。 喝兵血吃空饷更是司空见惯。 以他刘继忠对旅座的了解而言，旅座必然不会发空饷，说是多少就是多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照这样算下来，等独立旅和四个保安团按照既定编制全部满编，一月下来即便一枪不放，光吃饭发饷，两支部队的支出至少也得四十万大洋起步。 一年下来啥也不干。 两支部队吃饭发饷支出五百万银元？ 听见刘继忠说军饷定的有些高，李言放下手中茶杯，环视众人道：“钱的事诸位不必担心，未来弟兄们都得上战场打鬼子，总不能让大家连军饷都拿不全，流血又流泪这种事，我李言属实干不来。” 因李言态度坚决。 刘继忠耸肩笑笑，不再多言。 他心想：行吧行吧！旅座背靠华商财团，腰包很鼓，再说部队又不是无法产出收益，等弟兄们完成所有训练指标，这山东谁做主还不定呢。 韩复渠这个倒戈将军，何德何能可以窃据齐鲁大地，齐鲁108县，很明显，旅座才是众望所归啊！ 当然，众望所归的前提是旅座制定的改编方案能全部实现，不然他们就是想帮旅座来个众望所归，那也只能干瞪眼，没有能力去实现。 李言若是知晓刘继忠心中所想。 他必会摆手拒绝，苦笑摇头： “尔等莫要乱来。” “你们可别害苦了我呀！” “我又不是北宋赵匡胤。” 第44章 辖区大募兵 “上校月饷110银元！” 堂屋右方首位座椅，苗江颇有兴致地看着《上校110银元》这七个大字，她的军衔正是上校。 军饷多少她并不关注，反倒是纸上那些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令她感到一丝惊讶，她的字已经不算差，但跟李言的字迹做比较，似乎还欠了点火候。 放下手中这份军饷制度表，苗江淡淡扫了眼坐在对面那五人，最终又把目光移到李言身上。 “他从哪弄来的军装？”注视着一身戎装的李言，苗江对此十分疑惑，心想…难道是韩复渠送的？ 驱散心中猜测。 苗江凝眉盯着李言那张俊脸，上下观察他一圈，突然发现换上一身军装的李言看着还挺顺眼。 “喜欢抱团是吧？”苗江转移目光，默默审视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等五人。 这五个人似乎对她很不待见，有种互相敬而远之，谁也别给谁找麻烦的意思。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情报机构既需要监控外界，同时也要监控内部，杜绝吃里扒外。 除了李言，第一独立步兵旅上至小兵下至军官，所有人都在她的监控权力范围内，一直以来她都深深的迷恋着这种合法监控他人的特殊感觉。 或许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但她不在乎。 甚至，她觉着为了稳固地位，她不应该像其他人那样，只和李言保持上下属关系。 情报处的地位毋庸置疑，未来她将遇到很多挑战者，上下级关系无法保证她能稳居情报处。 卸磨杀驴这种事情，在哪都不新鲜。 世界很残酷，友情也好、同僚情谊也罢、乃至是利益共同体，这些关系纽带并非无懈可击，唯有血缘关系与男女关系最为密切最为稳固。 这两种关系拥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 她和李言之间自然谈不上血缘，唯一能利用的似乎只剩男女关系这一条路径。 “男女？两性？” 苗江皱眉思索良久，认为值得付出，作为一个女人，持有这样的优势，为何不加以利用。 爱情这种东西，她不感兴趣，还是极致的权力更能令她心绪澎湃，浑身充满力量。 一旦和李言发展成男女关系。 情报处长这个位置，谁能撼动？ 不怪她愿意下血本，实在是李言潜力太大。 等第一独立步旅和四个保安团编满之后，放眼整个华北大地，除了晋绥军有点难啃，29军和鲁军显然无力对抗独立步兵旅与四县保安团。 就在苗江谋划‘以色侍人’之时。 李言见众人已经将部队军饷制度看完了。 并且大家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李言转入下一个议题，郎声说道：“独立步兵旅和四个保安团若想全员满编，战斗人员与非战斗人员加起来至少也需要两万五千人。” “目前曹县拥有55万在籍人口、单县拥有39万在籍人口、定陶拥有21万在籍人口、城武拥有27万在籍人口，四县总人口约为142万人。” “当然，谁都知道这是明面上的数字，如果算上那些未被记录在册的黑户，按照10%的比例来算，四县总人口大概是150万人到160万人之间。” “除去老弱病残和广大妇女，鲁西南四县的潜在青壮兵源约为三十万人，如果只取18岁到30岁这一年龄段的兵源，估计还得再减少十万人。” “接下来各位的任务不算轻松，从县到镇，再到村，我们的募兵队伍需要去到每个村落，如此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募够两万五千人。” “半个月！” “我只给你们半月时间。” “半月后我必须见到25000号列兵。” 此话一出，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罗志海、郑三林纷纷对视，五人深感任务艰巨。 这种任务和坐在对面的苗江关系不大，担子全落在他们身上，平均下来每人得招够5000人。 第一独立步兵旅开出的军饷是很不错，包吃包住，每月实发五块大洋，关键是第一独立步兵旅无名无气，说出去人家也不信啊！ 当下并非和平年代，从民国成立再到今天，波及全国的战乱使人们对参军入伍兴趣不大。 这不是随便练两下就可以吃白饭拿军饷，那是真要扛枪上战场冲锋陷阵，指不定某天就会一命呜呼。 “募兵一事钱大钧不用参与，你是装甲营中校营长，首批兵源会优先供应装甲营与重炮团。” 李言开口就将钱大钧给摘了出去，他还得亲自带一带装甲营，教大家如何操作坦克。 整个独立步兵旅最重要的单位便是装甲营与重炮团，一个是火力覆盖，一个是重装突进， 两者的战术不算复杂。 重炮团负责火力覆盖，炮击结束装甲营重装出击，冲散敌方阵地，机械步兵团尾随收割。 此外，还得防着小鬼子的航空兵与炮兵，这俩玩意是唯一能打击到重炮团和装甲营的部队。 “啊？” “老钱不用负责募兵？” 赵青虎、刘继忠、罗志海、郑三林四人全都面露苦涩，心里已经猜到旅座接下来会说什么。 “下面我来给你们分配募兵辖区。”预料之中的话落进耳中，李言开始布置任务：“赵青虎负责曹县、刘继忠负责单县、郑三林负责城武、罗志海负责定陶。” “不管你们平均分配也好，按各县人口划分也罢，总之半月后我需要见到25000号列兵。” “诸位，若无异议，那么…散会。” “旅座！” 罗志海表示自己有一点点异议， 他很是头疼地问道：“我们能否到别的县城去募兵，比如河南的民权、宁陵、商丘、虞城，江苏的丰县、砀山，本省的菏泽、钜野、金乡？” 李言白了罗志海一眼，“你手里有这么多的人吗？分配下来你们每人手里只有二十号人。” “旅座！您忘了，你麾下还有四个保安团。”赵青虎反应奇快，两眼放光，“我们每人带领一个保安团，再以大刀队的队员为骨干，这不就有人手了！” “保安团…” 李言表情怔住，后又尴尬笑笑。 没赵青虎提醒，他当真忘了自己还麾下有四个保安团，这四个保安团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人。 不是他记性差。 实在是保安团存在感太低。 今天一大早，曹县保安团长魏正群上门拜访，邀请他这位保安司令去检阅部队，李言找了个借口推辞，认为保安团连枪都没配齐，我去检阅个什么？ 检阅膛线磨没了的老套筒？ 检阅大刀长矛红缨枪？ 检阅一群站不整齐的民兵？ 你们不要脸，我李某人还要脸。 当下突然多出四支可以指挥的保安团，人手充沛了不少，为了加快募兵进度，李言改变方案。 他看向左方四人说道：“这样！募兵时把口号打出来，通过体检愿意参军入伍者，只要你能完成半个月的训练而不退伍，奖励一月军饷，当场发放。” “奖励一月军饷？” 赵青虎、刘继忠、罗志海、郑三林不禁面面相觑，心说：旅座简直威武霸气啊！半月后奖励5块大洋，再过半月又能领到月饷5块大洋，双重叠加之下，估计很多农家子弟都难顶住这样的诱惑。 堂屋右方。 苗江忍不住轻轻摇头。 李言大方的有些过分。 一挥手便是十几万大洋的支出，这笔钱给她多好，情报经费向来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事情就这样定了！” “现在、立即、马上，都动起来。” 李言起身宣布散会，要求四位募兵负责人赶紧行动，两月后他们面对的乃是日寇甲种师团。 士兵的命也是命。 多训练一个小时，便能减少一分伤亡。 第45章 秒杀188辆59式坦克 5月12日正午。 今天是一元秒杀即将刷新的日子。 同时也是李言来到民国的第十天。 最近这两天，募兵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赵青虎、刘继忠、罗志海、郑三林四人忙得脚不沾地。 按照计划，四人率先在县城与县城周边村镇招募新兵，即便有县政府和当地乡政府协助，截止今日上午，目前也仅仅只招募到1064号新兵。 倘若不加快速度。 按照一天五六百人这个进度来计算。 想要招够25000名士兵。 预计需要四五十天时间。 不过还好，明日上午韩复渠派遣的支援军官会从济南出发，天黑之前必能抵达曹县。 韩复渠很给面子，共派遣上校军官2名、中校军官3名、少校军官6名、上尉军官9名、中尉军官16名、少尉军官24名，总计是60名各级军官。 即便这批军官数量不少，他们的加入势必会令韩复渠对独立旅具备一些影响力，对此李言并不是特别担心，吃谁的饭就得端谁的碗。 只需牢牢掌控炮兵部队与坦克部队，别的部队全部哗变又能如何？是66式152毫加农榴弹炮轰不动你，还是59式主战坦克冲不烂你？ 再者来说，坦克和重炮都装备上了，整支部队逼近3万人，跟谁混有前途难道心里还能没点数。 除了那60名军官，韩复渠后续还会从第三路军下辖的三支炮兵团中调遣两百多号炮兵过来。 本来李言想多要点炮兵，减轻他的教学时间，奈何韩复渠太小气，只给这么点人，还说他李言占了天大便宜，每个炮兵都是第三路军的宝贝疙瘩。 对此李言只想说： 别闹行不行？ 你的75毫米炮也能叫宝贝疙瘩！ 炮兵都给我得了，我这儿火炮齐全，从60毫米步兵炮，再到800毫米古斯塔夫列车炮，只要你能念出来名字，鄙人都有亿点点存货（段评配图） 至于东西从哪儿来的？ 我是来打鬼子的，我管你这那的。 有什么问题，跟系统讲去吧！ … 中午12点多。 刚给预备坦克兵们讲完课的李言坐着别克老爷返回徐府，准备回去吃个午饭，静等系统刷新。 今天是李言第一次给几十号预备坦克兵讲课，昨晚他从系统商城中买了一辆59式主战坦克。 系统直接将海量的坦克知识传到他的脑子里，令他瞬间变成满配坦克兵。 从坦克修理工再到坦克驾驶员与坦克炮手，没有任何一个岗位能难到他，妥妥的满级坦克兵。 唯一令李言感到肉痛的是—— 玛德！59式坦克未免太过昂贵。 一辆59式主战坦克居然要15万大洋， 按照三个坦克营加三个坦克连的列装计划，他需要购买108辆坦克，要消耗1620万大洋！ 这只是坦克价格，还没算炮弹钱。 “15万大洋？” “真要这么贵吗？” “统子哥你丫的别不是存心坑我吧？” “我记得二战铁皮坦克最便宜的才几千美元，15万大洋相当于62500美元，能买几十辆…” 李言刚吐槽完系统。 一道又一道系统信息涌现在他脑海。 【95式轻型坦克：三菱重工制造，战斗全重7.4吨，列装37毫米线膛炮，造价2.2万美元】 【虎式重型坦克：亨舍尔公司制造，战斗全重57吨，列装88毫米线膛炮，造价15.9万美元】 【T54-A中型坦克：乌拉尔车辆厂制造，战斗全重34吨，列装100毫米线膛炮，造价7.5万美元】 李言：“……” 好吧！ 是他错怪了统系。 59式主战坦克是T54-A中型坦克的仿制版，人家原厂都要7.5万美元，等同于18万银元。 系统真没坑他。 售价方面足足便宜3万银元。 小本子的95式轻型坦克都要2.2万美元，15万大洋买一辆59式主战坦克，真心不亏。 95式轻坦列装的37毫米线膛炮只能给59式坦克挠痒痒，59式坦克属于第一代主战坦克，用的是均质钢装甲，而小本子用的则是最垃圾的硅锰钢。 这年代的装甲钢主要分为三种合金钢材，分别是硅锰钢、铬钼合金钢、铬镍钼合金钢。 铬钼合金钢和铬镍钼合金钢最贵，特别是铬镍钼合金钢，这种钢材要用到镍，很多国家都缺。 小鬼子的好钢材全被海军拿去造军舰了，鬼子陆军没别的钢材可用，只有最垃圾的硅锰钢。 钢材垃圾也就罢了。 关键用料还舍不得。 难怪你丫的打不过美利坚。 鄙视完小鬼子，徐府已经遥遥在目。 现在徐府不像之前那样，门口连个家丁都见不到，前方府门台阶两则站着12名持枪士兵，这些人是从保安团调来的，人手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 “旅座！” 李言还未走到府门口，12名持枪士兵纷纷挺胸抬头，把腰板立得笔直，十分标准的立正敬礼。 微笑跟士兵们点头打个招呼，李言一路不停，越过数条走廊，径直来到后院， 步入东厢房时，李言清晰闻到一股菜香，顺眼往里面一看，贴身丫鬟关雪坐在屋内的圆桌旁边，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在神游天外。 可以看到，圆桌上摆有五个陶瓷菜碟，每个菜碟都被盘子给盖住了，防止热气流失。 “嗯？”关雪动了动耳朵，美眸逐渐恢复焦距，整个人也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回归现实。 看见李言走进厢房，关雪赶紧站起身来，脸蛋绽放一抹柔笑，甜甜喊道：“老爷！您回来啦。” 李言：“？？？” 这声又甜又柔的老爷令李言心生狐疑，他警惕审视关雪，想瞧瞧关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青涩的关雪科长必有所图。 “老爷，先吃饭还是…”关雪再度绽放甜笑，声音比方才多了一丝柔媚，撩人心弦（段评配图） “先吃饭！”李言淡淡说道。 关雪动作灵敏，三两下就将盖在菜碟上的瓷盘拿开，又帮李言盛上一碗米饭，并准备好筷子。 做完这些。 关雪默默站在圆桌旁边。 一双眼睛盯着已经开始用餐的李言。 静静等了好一会，见李言一直吃饭夹菜也不说话，关雪心里琢磨，该怎样开口来提醒李言。 前天是李言自己说的，她很不错，好生培养培养绝对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官，现在两天时间过去，事情怎么没影了呢？你到底还培不培养啊？ 这两天她没少撞见那个名叫苗江的女上校，别的先不说，光是那一身戎装便令她羡慕不已（配图） 换成她来穿那身衣服。 至少要比那个冷脸女人好看两倍。 饭吃到一半时，李言已经来不及瞧瞧关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秒杀商城准时刷新。 放下手中碗筷，李言扭头看向关雪，轻声嘱咐：“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吧！记得把门关上。” 关雪：…… 一阵无言之后。 关雪只好转身离去，留下一缕淡淡幽香。 嘎吱一声！ 房门被关雪轻轻关闭。 听见关门声音，李言片刻不曾迟疑，立即沉入心神，以意念沟通系统，呼出秒杀商城界面。 【资金：214万元】 【秒杀商城冷却时间9天零23小时】 【本次秒杀商品如下】 【①：M1903式春田步枪×15000】 【②：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800】 【③：7.62×63毫米尖头弹×3000万】 【④：M2HB式勃朗宁重机枪×150】 【⑤：12.7×99毫米机枪穿甲弹×750万】 【⑥：M2式60毫米迫击炮×300】 【⑦：60毫米杀伤爆破弹×90万】 【⑧：M1式75毫米榴弹炮×80】 【⑨：75毫米高爆榴弹×15万】 【⑩：59式主战坦克×188】 看着秒杀商城新刷出来的十种商品，李言无视美械装备，目光落在最下方的59式主战坦克身上。 他属实没有想到。 秒杀商城居然能刷出188辆59式主战坦克。 现在他不止不用花钱买坦克，短时间内连备用坦克也有了，打坏一辆立马换新的。 “莫非是因为子弹合在了一起。” “商品多出一个空位，所以刷了坦克？” 李言认为很有可能，春田步枪和勃朗宁中型机枪子弹通用，两者用的都是7.62×63毫米尖头弹。 “800挺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李言点开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的简介，果然和他了解的一样，这玩意不是班用机枪，它是连队机枪。 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是介于轻机枪和重机枪之间的中型机枪，其全重20.6kg，装有三脚架。 这东西最少也要三人操作。 枪手携带重14.1kg的机枪，副手携带重6.5kg的三脚架，还需一名弹药手专门扛子弹。 “算了！” “管你几人操作。” “李专员不用美械师。” 李言摇头笑笑，不再去关注机枪数量。 当下他在考虑另一件事。 这些武器装备可以武装出两个美械师，如果全卖给韩复渠，万一这位韩主席实力大涨，非要跟小鬼子干一干，他收编鲁军的计划岂不是得落空。 不卖给韩复渠又卖给谁？ 火炮和重机枪阎老西肯定会要，步枪与轻机枪太原兵工厂产量不低，压根无需外购。 难不成卖给川军去？ 李言赶紧驱散这一念头，四川地处内陆，这么多武器弹药怎么运过去的？有乾坤袋啊你？ “看来还得联系一下红党。” “三月后八路军会正式成立。” “交易时再问问晋西北铁三角在不在。” “李专员也是旅长，指挥李云龙十分合理。” 李言心中有了决定，卖一半给韩复渠，既能换取大洋又能安心发展两个月，剩下的全卖给八路。 不卖点东西给韩复渠。 这位韩主席恐怕会夜不能寐。 你李言几个意思？ 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要的武器装备连根毛都没见到，你自己倒好，坦克大炮哐哐列装，准备抢班夺权是吧？ 第46章 87式军装，收买兵心 “春田步枪、勃朗宁中型机枪、M2HB勃朗宁重机枪、M2式60毫米迫击炮、M1式75毫米榴弹炮…” 厢房内的圆桌边，李言喃喃自语，嘴里轻声念叨此次一元秒杀所获得的武器弹药，这批武器装备可以轻松武装出两个轻装美械师。 “两支美械师的装备。” “全卖出去，最少也能卖个千万大洋。” 李言眯眼笑笑，他正愁钱不够花，将这些武器装备卖掉，可解燃眉之急。 目前他只剩214万系统资金，外加50多万大洋，即使免费获得了188辆59式主战坦克，214万系统资金依旧无法支撑第一独立步兵旅的消耗。 后面他还需要购买枪械、子弹、炮弹、装甲车、军卡、吉普车、榴弹炮 、加农炮、军装、军鞋、军盔、军被等等，这些都是吃钱大户。 “军装…” 李言轻声嘀咕，这时才想到军装还未解决。 古人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独立步兵旅需要一身好看的军装来体现部队气质与部队形象。 当军装足够好看，无论士兵又或军官，其内心会部队产生更高的认同感，此外还能吸引人参军。 德意志那位落榜美术生精通此道，专门要求设计部门必须将军装设计的足够好看。 成王败寇姑且不论。 至少德意志的军装相当的不错。 考虑到麾下部队属于中械旅，军装应当首选中式军装，像50式、55式、65式这三款军装率先被李言排除，它们过于朴素，美观方面稍显不足。 李言认为87式军装无疑最为合适。 87式军装要比85式军装好看一些。 至于更好看的07式和21式，这两种军装太过超前，不适合当下的独立步兵旅。 超前一步是好事。 超前十步则会显得惊世骇俗。 三万人的部队，用不着07式与21式来牛刀杀鸡，等麾下部队超过三十万人，那时倒是可以考虑。 “214万系统资金。” “装甲车、榴弹炮、加农炮完全买不起，看来只能先买点军服、军靴、军盔之类军需品…” 李言打消大量购买重武器的想法，先前他购买的一千支黑星手枪、一万支56式半自动步枪、两千支56式自动步枪、一千支56式班用机枪、500门53式82毫米迫击炮等武器，目前只提取了一小部分。 算上新兵和老兵，他麾下总共一千多人，这批武器暂时够用，现在他不止缺钱，同时也缺人。 目前李言仅需购买少量的教学装备，剩下的钱则用来购买军装，先让弟兄们换上统一着装，总不能让大家穿着自己的衣服进行新兵训练吧？ “榴弹炮…” “加农炮…” “军用卡车… “吉普车…” “装甲运兵车…” “军装、军鞋、头盔、袜子、餐盘、筷子…” 默默在系统商城内捣鼓半个小时，李言终于大功告成，选好所有需要购买的商品。 仔细检查两遍购物清单，确定没什么纰漏，李言沉入心神沟通系统，二话不说点击购买。 瞬时间，一道又一道系统提示信息如雨后竹笋，接连不断浮现在李言脑海中，占据他的视野。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6万套87式士兵全套军装，消费90万元，资金余额：124万元】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6000套87式士官全套军装，消费12万元，资金余额：112万元】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3000套87式军官全套军装，消费9万元，资金余额：103万元】 看着这三道系统信息，李言不禁嘴角抽搐，三万人的全套军装，居然花掉他111万大洋。 行吧！ 仔细算算，好像也不贵。 军装分为常服、礼服、作训服。 再往下又细分为春秋服、夏季服，冬季服。 无论军官又或士兵，总共需要九套军装。 其分别是春秋常服、礼服、作训服，夏季常服、礼服、作训服，冬季常服、礼服、作训服！ 无论哪个季节的常服、礼服、作训服，士兵与军官至少需要准备两套，一套用来穿一套用来换洗。 李言看似只买了6万套士兵军装，每套军装售价高达15块银元，实际上每套军装共有9套。 消耗90万银元获得54万套军装，折算下来每套军装仅需1.6银元，这个价格当真不贵。 李言是按3万名士兵、3000名士官、1000名军官的数量来购买的全季军装，士兵和士官的全季军装只发两套，军官们则发放三套全季军装。 “常服、礼服、作训服…” “春秋服、夏季服、冬季服…” “独立旅的士兵将拥有18套军装？” 想到这一数字，李言忍不住摇头笑笑。 他十分确信，18套军装一旦发到士兵手中，普通士兵定会欣喜若狂，四处嚷嚷：“旅座这是拿咱们当亲儿子疼啊！亲爹亲妈对我们都没这么好过，整整十八套军装，再也不愁没衣服穿了…” 民国时期的衣物是极为昂贵的。 破破烂烂的旧棉袄都能拿到当铺换钱。 聚酯纤维得六十年代以后才会大规模普及，是这种化学合成纤维将衣服的价格给打了下来。 前世的华夏得等到八九十年代，聚酯纤维大规模量产，人们这才获得穿衣自由的权利。 对于那些家境贫寒，一辈子也没穿过几套新衣服的士兵而言，18套军装的威力堪比再生父母。 “似乎少了一套将官服…” 这时候李言终于想起，光顾着给部下们买军装，他自己的军装还没买呢！ 李言快步来到床边，心里神沟通系统，一套又一套87式将官服宛如下饺子，瞬间堆满床头。 买完军装。 李言缓身坐在床边。 继续查看剩余的商品交易信息。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6门66式152毫米榴弹加农炮，消费30万元，资金余额：73万元】（配图）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6门59式130毫米加农炮，消费24万元，资金余额： 49万元】（配图）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6门54式122毫米榴弹炮，消费18万元，资金余额：31万元】（配图）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50辆解放CA30卡车，消费20万银元，资金余额：11万元】（配图）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30辆北汽212吉普车，消费9万银元，资金余额：2万元】（配图） “你奶奶的，只剩2万元，这些火炮又不是自行火炮，没必要卖这么贵吧？”李言默默吐槽系统。 当然，他只是嘴里说说。 买之前他早已知道价格，这么说的目的是想暗示系统，下次刷点重炮啊，别再刷枪械啦！ 李言拥有系统，买火炮都这么贵，难怪各路军阀玩不起炮兵，全是清一色的75毫米小炮。 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售价30元，一门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却要5万元，买一门152毫米重炮的价钱可以买1666支半自动步枪。 对于军阀而言。 显然是1666支步枪更有吸引力。 “幸好66式152毫米火炮是加农榴弹炮，一炮两用，既可以火力覆盖，也可以攻碉堡破要塞。”李言对此感到庆幸，不然重炮兵团还得装备两种火炮。 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将装备旅直属重炮团，59式130毫米加农炮和54式122毫米榴弹炮则会用来装备机械步兵团下辖的炮兵营。 榴弹炮的作用和迫击炮差不多，都是曲射炮，榴弹炮打的更远，炮弹杀伤范围更大，迫击炮因射程近便于运输，属于步兵支援武器，需跟随步兵作战。 至于加农炮。 这种火炮炮管更长。 其炮管长度一般都超过炮管口径40倍。 加农炮不像榴弹炮那样对空曲射，进行火力覆盖，这玩意打的是直射，炮口直接瞄准目标。 比如面对一座钢筋混凝土要塞时，榴弹炮属于范围杀伤火炮，炮弹从天而降，炸穿不要塞碉堡，加农炮因炮管更长，炮弹初速快，穿甲能力强，其炮口又是直射，加农炮用于攻坚，专打碉堡要塞。 “每门火炮各有6门，训练炮兵勉强够用。”李言无奈笑笑，转而站起身来，往房门方向走去。 步兵旅的新兵数量已经破千，新兵们目前没有军装，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李言准备找个地方将军装提取出来，让士兵们先将军装换上。 来到厢房外边。 李言挥手召唤警卫队长李二喜。 “旅座！” 站在院坝内晒太阳的李二喜身影如电，带起一阵清风，迅速跑到李言跟前，等候吩咐。 “立即通知钱大钧和魏正群，让他们集合自己的部队，一小时后等我命令。” “是！” 李二喜原地一踏，立正领命，随后便风风火火的跑出后院，去通知钱大钧和魏正群。 望着李二喜即将消失的背影，李言感到一丝头疼，手底下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只剩个坦克班以及身边的警卫队，其他人全在忙活招兵一事， 等会提取军装时，他还不能一次提完，毕竟那是54万套士兵军装与8.1万套军官士官军装。 当下人手有限，提取数量太多的话，坦克班、亲卫队、保安团，这点人得运到猴年马月。 卡车运输是很快，但你得搬货卸货。 难不成他李言还能命令大家在旁边站着，他来沟通系统，刷刷两下就将军装提取到车厢中。 况且不止是军装。 还有6门155毫米加农榴弹炮、6门130毫米加农炮、6门122毫米榴弹炮、9辆59式主战坦克。 这些大家伙不好运输，特别是那9辆59式坦克，身边没人会开坦克，得他亲自动手，一辆一辆开回来，这些重武器将用来训练坦克兵和炮兵。 第47章 提取坦克重炮军装 下午一点多钟。 五辆解放军卡与一辆北汽吉普从东城方向驶离曹县，四辆车子的目的地是曹县古营镇。 古营镇地处曹县东北部边缘地带，古营和定陶的冉堌镇以及成武的九女乡互相接壤。 吉普车中。 李二喜目视前方道路，认真驾驶汽车，李言坐在后方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际早已沉入心神，正在逐一清点储存在系统仓库内的全部家当。 忽略那些美械装备，系统仓库中储存着900支黑星手枪、8000支56式半自动步枪、1800支56式自动步枪、800挺56式班用机枪、400门53式82毫米迫击炮、50辆解放卡车、30辆北汽吉普、6门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6门59式130毫米榴弹炮、6门54式122毫米加农炮、188辆59式主战坦克。 另外还有54万套87式军装，5.4万套87式士官军装、2.7万套87式军官军装。 别看军装数量吓人，实际62.1万套军装只够3万士兵、3000士官以及1000军官使用。 春夏秋冬常服、春夏秋冬礼服、春夏秋冬作训服，细分下来每样军装士兵和士官只有两件，仅够日常换洗，唯有军官略微富裕，每样拥有三件。 “东西真多…” “只可惜人手太少。” “无法一次性全部提取。” 李言从系统仓库中退了出来，感叹人手奇缺，导致他只能先提取部分军装与部分武器。 不算最近两天招募的新兵，曹县保安团有283号人，第一独立旅有118号人，这么点人显然无法运送这么多的武器和军装。 倘若第一独立旅现在拥有万人规模，李言当然可以眼睛一眨，半分顾虑没有，通通提取出来。 前方领头的解放卡车中。 几天前刚从上尉分队长升到装甲营中校营长的钱大钧十分悠闲地坐在副驾位上，车里开车的人是曹县保安团原来的团长魏正群。 当下魏正群已从保安团长降职为保安团一营少校营长，魏正群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司令亲手撰写的曹县保安团改编计划书他魏正群一字不落的看了好几遍，深感自己时来运转，竟能搭上司令这艘大船，未来充满奔头。 以前他虽是保安团长。 但麾下总共只有283号民团士兵。 从团长变成营长，表面上看属于降级，实际却是妥妥的升职，按照司令列出的改编计划来算，满编后的一营将逼近千人大关，武器方面更是豪华。 连发步枪、自动步枪、班用机枪、迫击炮、重机枪、高射机枪、高射机关炮等等，这哪里是一个保安营啊！分明就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猛虎营。 更令魏正群感到震惊的是，曹县保安团竟然还要增编一个炮兵营和一个装甲连。 130毫米加农炮？ 122毫米榴弹炮？ 精钢打造的钢疙瘩坦克？ 这种部队也能叫地方民团？ “老魏，接着！” 这时候，坐在副驾的钱大钧从军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骆驼牌香烟，轻车熟路扔给魏正群一根。 ~哗~ 魏正群单手握稳方向盘，用另一只手接住钱大钧扔来的骆驼香烟，轻轻夹在耳朵上。 摸摸耳朵确定香烟已经夹稳，魏正群一边看路一边打听：“钱营长，听说坦克培训班是司令亲自给你们上课，咋没见着你们坦克培训班的坦克呢？” 他虽对曹县保安团的改编计划感到震惊，可计划谁都会写，没见到真东西，一切都做不到数。 “坦克？” 钱大钧啪一声点燃香烟，鼻孔喷着烟雾说道：“坦克还不简单，旅座神通广大，身后站着华商财团，买个百八十辆坦克都是小意思，九牛一毛而已。” 他钱大钧又不是没见过坦克，昔年长城抗战时，他不幸抽签被抽中，成为敢死队员，他扛着炸药包还炸了小鬼子一辆坦克，差点没能回来。 旅座能一次性卖给二十九军一个轻装德械师的装备，捣鼓百来辆坦克，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华商财团…” 魏正群很是吃惊。 他不太清楚司令的来头。 能叫财团，想来也是富可敌国的势力。 … 县城距离古营镇很近。 双方的直线距离只有十多公里。 下午两点多钟，车队驶入曹县古营镇，最终停在古营镇周洼村北部某处荒凉的无人区内。 很快。 上百号士兵与士官纷纷跳下解放卡车。 出来活动筋骨。 坐在吉普车驾驶室中的李二喜是大刀队第四中队的老人，亲眼见过旅座如何接收武器弹药，知道旅座背后的组织不喜欢露面，他们安心等着就好，等旅座那边交接完事，他们再过去搬运武器弹药。 熟门熟路的李二喜从车里下来，为李言拉开车门，他默不作声，看着李言坐进驾驶室驱车离开。 “唉？”先下车的魏正群惊愕望着那辆独立前行的北汽吉普，他丈二摸不着头脑，急忙询问钱大钧：“老钱，老钱，司令怎么一个人驾车走了？” “稍安勿躁，等着就好。” 钱大钧气定神闲，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随后又掏出一支骆驼烟，递给不远处的李二喜。 “……” 魏正群相当的无语，没明白这两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令先前通知他，说集合部队去古营运军装，这荒郊野岭的，到哪儿去运军装啊？ … 前方两千米开外。 后方视线不可及之地。 李言驾驶吉普四处转悠，直到确定周围无人，这才从车里下来，沉入心神开始提取物品。 只听哐当几声。 黄土大地微微震动。 6辆59式主战坦克率先落在前方。 看着眼前这6辆威武而庞大的主战坦克，那长长的森冷炮管与充满机械美感的钢铁车身令李言双目微呆，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坦克。（配图） “真大！” “算上炮管，车身长度约有八九米。” 李言轻声发出感慨，他压下驾驶坦克的冲动，快步走到坦克身后，以意念沟通系统，提取火炮。 瞬时间， 又是哐当几声， 大地被重力震动，泥土向下凹陷。 六门体型巨大的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稳稳落在6辆59式主战坦克身后，双方间隔五米距离。 “152毫米…” “重型火炮的口径标准线。” 李言微笑看着面前这六门大口径加农榴弹炮，其炮管又长又粗，炮身下方的黑色牵引轮胎新到不能再新，连半丝尘埃都难以见到。 “小鬼子把105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列为重炮，标准真低，眼前这门152毫米的重炮，一发杀伤爆破榴弹落下去，方圆50米内，寸草不生。” 李言不是在危言耸听，这玩意确实有这么猛，其杀伤半径是50米，相当于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 152毫米口径的杀伤爆破榴弹内含8公斤高爆炸药，落地爆炸后可产生上万块炮弹碎片，当这些碎片向周围激射时，这个激射过程能对士兵、轻型工事、装甲目标造成有效杀伤。 “小鬼子喜欢万岁冲锋。一炮下去不得炸死几十个…”李言抬头望着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那粗大而幽黑炮口，心里很期待一炮干死几十个鬼子的盛况。 在战争中。 对士兵造成最大伤亡的武器不是步枪和机枪。 火炮才是战场杀神。 炮弹杀死的士兵远远大于子弹。 以抗日战争来说，国军平均需要消耗1804发子弹方能打死一名鬼子兵，抗日神剧毕竟是假的，哪有那么多的神枪手，能一枪一个小鬼子。 1804发子弹打死一个鬼子兵还算好的，二战中的欧洲战场，有军事专家专门统计过数据，盟军和联军大约需要消耗2万发子弹才能击毙一名敌人。 “战场屠夫火炮…”李言轻轻念叨这六个字，转而抬脚走到66式加农榴弹炮后边，开始提取59式130毫米加农炮和54式122毫米榴弹炮。 随着大地被震动，泥土被轮胎压扁。 六门59式榴弹炮与六门54式加农炮一前一后，整齐排在66式加农炮后方，每门火炮都列成一条直线，再加上最前方那6辆坦克，一个6×4的坦克火炮方阵就此成型。 默默眺望坦克火炮方阵半晌。 李言走到对面的空地上，准备提取军装。 顷刻间，一个又一个大木箱落在空地上，李言犹如是在搭积木，层层叠放，装有军装的大木箱很快堆满空地，景象十分惊人。 大约过了五分钟。 李言微微吐出一口热气。 他终于忙完，除了坦克和火炮，军装总共提取了两万套四季军装，也就是18万套各类军装，可以满足一支万人部队的服装需求，每人每件两套。 别怀疑为何18万套军装只能满足万人军队，常服礼服作训服，春秋款夏季款冬季款，如此算下来，士兵不换洗也得每人发9套，换洗就得发18套。 “系统资金还剩两万元…” “全拿去买炮弹吧！” “坦克兵和炮兵都需要实弹训练。” 李言二话不说，立即呼出系统商城，为坦克和火炮购买专为训练而制造的训练炮弹。 训练炮弹也称教练弹或练习弹。 可供炮手进行操作射击训练。 训练弹的内部结构和真炮弹一样。 区别是训练弹安装真实引信但不填充炸药，里面只装有少量发烟剂，用于标记炮弹着落点。 买完训练炮弹。 李言顺带瞅了眼资金余额。 好家伙，居然仅剩300元。 手里没钱心里就会很慌，李言亦是如此。 府里那五十多万银元不能动，这些钱要用来购买粮食、蔬菜、肉类等生活物资。 招来的新兵要吃饭，要睡觉，要建营地，花钱的地方数不胜数，得赶紧从韩复渠手里爆点银元才行，不然很快就会坐山吃空，身无分文。 第48章 陆战之王 后方两千米开外，五辆解放军卡列成一条直线，静静停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黄土平地上。 头辆汽车驾驶室下方。 李二喜、钱大钧、魏正群三人围在一起，人手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站在卡车旁边闲聊。 魏正群扔掉指间那支即将燃尽的老刀牌香烟，抬脚踩灭烟蒂，愕然看向李二喜和钱大钧：“啥？咱们就在这儿干等着？半小时之后再驾车过去？” “旅座有旅座的节奏，我们安心等着便可。”钱大钧哈笑开口，他对接收武器装备一事不再陌生，堪称轻车熟路，先前他亲身经历过一回。 “时间差不多了！马上30分钟。”李二喜垂目瞅两眼手腕上的腕表，抬头对两人说道：“老钱，你去集合坦克班，魏营长去集合保安营，我负责警卫队。” 话一落音，李二喜转身去往后方，扯开嗓子大喊集合，十二名警卫兵不敢迟疑，先后爬上车厢。 “这…”魏正群眯眼打量李二喜，又用余光悄悄观察钱大钧的脸色变化。 他想知道这位钱营长会不会心生不满。 钱大钧乃是中校营长，而李二喜则是少尉队长，哪有少尉给中校下达命名的？ 观察半晌却见钱大钧神色淡然，毫无反应，魏正群不得不驱散心头看热闹的想法，张口呼喊周围那些保安团士兵，让大家赶紧集合上车。 两分钟后。 五辆解放军卡车身抖动，向前方轰隆而行。 李言提取武器装备的地点距离车队只有两千多米，解放军卡越野性能不错，车队向前大约行驶了五分钟，领头车辆中负责开车的魏正群忽然双目凝固，脑海陷入短路状态，面部表情写满震撼与惊骇。 前方不远处。 魏正群清晰望见六辆卡车一样大的铁疙瘩，那些铁疙瘩车子的车头中间还长着一根长长的炮管。 “钢疙瘩坦克？”魏正群满心震惊，立即明白前方那六辆长着一根炮管的钢铁车子是什么物件，他不是文盲，虽没见过坦克，但听说过这种可怕武器。 两月前，报纸上有过报道。 南京那位委员长将交通辎重学校的战车营与交通兵第二团所属的装甲汽车队进行合编，后面又外购补充一批战车，建成国民革命军装甲第一兵团。 这个装甲第一兵团的少将团长杜津明上过好几次报纸，其人在报纸上大肆吹嘘坦克与装甲车，说坦克是突进之王和陆战之王，属于陆军至强武器。 对于这个说法，魏正群十分认同，装着大炮和机枪的铁疙瘩能在战场上乱跑，人力如何能与这种钢铁怪兽抗衡，大炮还需要阵地，这铁疙瘩坦克就像古代的重骑兵，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这些坦克车怎么看着比中央军的坦克要大一圈，炮管也更粗更长…”魏正群仔细回忆报纸上公布的黑白图片，发现确实是司令的坦克更大。 旁边副驾位， 钱大钧亦是震撼莫名。 他呆呆望着前方那六辆八九米长的钢铁坦克，嘴巴张的老大，仿佛能塞下两颗鸡蛋。 “六辆坦克…” “它们就是旅座说的59式中型坦克？”钱大钧很快反应过来，顿时心血澎湃，脑海开始幻想自己指挥数十辆坦克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威武场景。 装甲营下编三个坦克连，每个坦克连会列装18辆坦克，加起来就是54辆59式主战坦克。 当年跟小鬼子在长城喜峰口血战，他钱大钧要是有54辆坦克，绝对能把小鬼揍的喊他祖爷爷。 “34吨重的钢铁车身、一门100毫米线膛炮、两挺并列机枪、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这比小鬼子的坦克要强大十倍不止啊！”钱大钧思潮腾涌，心里回忆着旅座昨天在课堂上随口讲述的坦克性能数据。 不过一会功夫。 五辆解放军卡逐一停在李言近前不远处，一百来号士兵呆若木鸡地跳下车来，震惊凝望近前这个6×4的坦克火炮方阵，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二、三、四、五、六…有六辆钢铁坦克，后面还有18门大炮，那边那些箱子又装着什么？” “司令不是让我们来运军装吗？这里怎么这么多大炮啊！那六个带炮管的铁车子是啥玩意？” “周大娃，这是坦克，不是什么带炮管的铁车子，看清楚，车上那门坦克炮是100毫米滑膛炮。” “100毫米大炮装铁车子上？妈呀！铁车子头顶还有一挺机枪，左右两边同样也有机枪…” 就在士兵们议论纷纷之时。 李二喜、钱大钧、魏正群三人一路小跑，快速来到李言近前位置，立正敬礼打招呼。 同三人点头示意之后，李言抬手指向右方，“那边有50辆解放卡车和30辆北汽吉普。” “立即把会开车的都集中起来，让他们负责开车运输，不会开车的留守原地搬运军装，运输车队由钱大钧负责，军装搬运由魏正群负责。” 听见李言布置任务，钱大钧和魏正群不得不压心中那股想去抚摸坦克和火炮的冲动。 魏正群率先转身下去安排士兵搬运军装，钱大钧抓耳挠腮呆呆望着眼前那些坦克与重炮，头疼询问李言：“旅座，这些坦克和重炮该怎么运啊？” “还能怎么运？” “59式130毫米加农炮重8.5吨，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重5.7吨，54式122毫米榴弹炮重2.5吨。” “解放卡车的运力拉不动59式加农炮。” “这六门炮与这六辆坦克都交给我，等会我驾驶坦克将它们拉回曹县，那些66式加农榴弹炮与那些54式榴弹炮则用解放卡车来牵引。” “是！” 钱大钧敬礼领命，心生一抹怪异。 在他的认知中，火炮口径越大炮越重。 59式130毫米加农炮重8.5吨，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重5.7吨，这两门重炮的重量竟反着来！ 注意到钱大钧脸上那抹怪异神色，李言知道钱大钧心里在想什么，他能有什么办法，国产火炮中没有105毫米这一口径，起步就是122毫米。 再往后那些国产火炮价格太贵，特别是自行榴弹炮和自行加农炮，他压根买不起。 现目前只有这三门火炮比较契合部队。 国内常见的75毫米火炮李言懒得考虑，75毫米属于淘汰货，大口径迫击炮才是未来跟随步兵作战的主流，迫击炮既有射速优势又有运输优势。 … 时间很快过去半个小时。 由于军装并不重，两个人便能轻松抬起一个装满军装的木箱子，再加上现场又有一百来号士兵，二十辆解放军卡迅速被士兵装满。 轰隆隆！ 最大功率520马力的坦克柴油发动机隆隆而鸣，李言驾驶一辆59式主战坦克成为车队头羊，坦克后方则拖拽着一门重达8.5吨的59式130毫米加农炮。 8.5吨确实不轻。 这年头只有少部分卡车能牵引这门火炮。 相较于卡车而言，59式坦克拖拽一门8.5吨的加农炮十分轻松，59式连同级坦克都能拉动，更别说8.5吨的加农炮，属于大车拉小马。 未来为了伺候这些59式130毫米加农炮，他还得购买一些拖拽能力更强的军用卡车，解放CA30越野军卡只有109马力，无法拽动59式加农炮。 “我嘞个乖乖！什么发动机啊？拽重炮就像拽玩具，看旅座这行驶速度，一点压力也没有啊！” 59式坦克屁股后方，坦克营少校连长林海洋一边驾驶卡车，一边眺望前方那辆59式坦克。 他默默在心里下定决心，旅座讲课时一定要认真听讲，争取早日学会如何操作坦克。 “呵呵！” “还问什么发动机？” “你小子一看就没有认真听旅座讲课。” 旁边副驾位，小学文化的钱大钧面露一丝得意，鄙视拥有中学文化的林海洋，悠悠说道：“59式坦克搭载一台520马力12缸V型水冷柴油发动机。” 林海洋：“……” 突然听见钱大钧竟能如数家珍般的讲出坦克的发动机型号，林海洋像见了鬼一般。 他仔细端量钱大钧好一会，暗暗嘀咕： “营长这是顿了悟还是脑袋开了窍，还是说升了中校营长，发现前程有奔头，开始奋发图强？” 对此钱大钧只能说： 我又不是天生的蠢蛋，以前只是没那动力，我钱大钧不想成为首任被旅座解职的装甲营长。 第49章 陈佳影入职军医处 古营镇距离曹县大约九公里，59式坦克的越野时速是20至25千米一小时，只需半小时左右，李言便能驾驶59式主战坦克抵达曹县县城。 就在李言返回曹县时。 曹县县府衙门外部，赵青虎坐在木桌后方，手拿一份字迹秀娟的从业履历，准备翻开查阅。 这里是一处临时接待点，周围挂着几张像对联一样的醒目标语，上面写着《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高级人才临时接待点》等二十个正楷大字。 第一独立步兵旅需要快速扩编，人才方面十分稀缺，特别是高学历人才，缺口尤为庞大。 装甲营、炮兵营、汽修大队、野战医院、参谋处、军官处、情报处、电讯处、军需处、军械处、军法处、军医处等等，这些作战部队与旅部机关都需要拥有学历的人才来支撑，最低也需要能够识文断字。 就拿底层军官来说。 总不能所有尉官都不认字吧？ 当营部、团部、旅部下发某些规章制度、传达某些作战任务时，结果大家两眼一摸黑，一个字不认识，如臂使指的军令又该怎样来贯彻？ “女的！” “岛国东京大学医学博士。” “主修外科医学，应聘军医？” 高级人才临时接待点中， 手拿一份从业履历的赵青虎忍不住轻声嘀咕，他悄悄用余光打量坐在右方椅子上那位气质出众的美丽女子，内心警惕大增。 这份履历实在过于优秀。 这可是海外留学生。 东京大学医学博士！ 并且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外科女医生。 像这种顶级医学人才真能看上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这女人怕不是某方势力派来的间谍吧？ 国党？红党？小鬼子？目前看来，唯有这三方阵营可以派出这种顶级外科医生来当间谍。 如果是国党或红党的人。 旅座说过，小事，不要怕，通通留用。 如果是日谍的话，旅座说苗处长职业经验丰富，长着一双火眼金睛，可以清晰分辨谁是日谍。 对此赵青虎不是特别相信。 日谍岂是那么好分辨的，还火眼金睛呢，人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被苗江看穿，苗江又没当过日谍，哪能全部知晓日谍的潜伏手段。 “第一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赵青虎…”右方椅子上，身穿一袭淡黑风衣的陈佳影清晰感知到赵青虎暗中端量她的目光，她明白，赵青虎多半心有怀疑，认为第一独立步兵旅无法吸引她这种医学博士。 先前她本想用次一点的身份混进军医处，后来转念一想，普通的医学生很难引起李言的注意，她需要迅速搭上这条线，完成组织下达的任务。 她觉得李言是成年人，其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早已定型，争取将李言发展成我党同志这件事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其实从李言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定型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结果。 正因如此。 陈佳影没有选择学历较假与履历造假。 而是大大方方过来应聘。 “呼！” 木桌后方，仔细看完这份从业履历的赵青虎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抬眼望向陈佳影，微笑问道：“陈小姐，你在北平协和医院与天津水阁医院任职数年，中途为何会放弃大医院，从而成为一名私人医生，独自经营一家诊所？” 这个问题陈佳影早有预料。 她平静看着赵青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浅浅一笑：“大医院规章制度严格，很多医生人浮于事，讲究论资排辈，我对自由比较向往，喜欢无拘无束，一气之下便辞了职。” “向往自由，不爱受约束？” 赵青虎盯着陈佳影看了看，咳嗽说道：“陈小姐有所不知，第一独立步兵旅虽然不讲究论资排辈，属于能者上而庸者下，但军医和私人医生不一样，军法如山，我们这儿的规矩兴许比大医院更为严格。” “没事！我能坚持下来。”陈佳影目光坚毅，道明应聘理由：“贵部队给出的薪水异常优厚，既然享受了优越的薪水待遇，自当照规矩办事。” 陈佳影话刚落音。 一辆北汽吉普从右方干道行驶而来。 曹县属于县城，除了独立步兵旅拥有大量汽车，翻遍整座县城连20辆汽车都难以找出来，这辆北汽吉普是周围视野范围内唯一能见到的汽车，轰隆隆的汽车声音令赵青虎和陈佳影同时侧目望去。 不过片刻。 北汽吉普缓缓停在临时接待点旁边的干道上。 下一秒，身穿军装的苗江顶着一张恒古不化的冷淡脸从车里下来，眼神直接落在陈佳影身上。 “这个女人…” 陈佳影猝然一惊，皱眉观察苗江。 职业经验告诉她，此人明显出自情报机关，其军衔又是上校，由此推断，此人可能是第一独立步兵旅情报处的负责人，又或负责人之一。 “陈小姐！欢迎加入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这位是旅部的苗处长，她会为陈小姐安排住处。”赵青虎站起身来，笑着为陈佳影介绍来人身份。 听着赵青虎这番介绍。 陈佳影在心里翻起一道白眼。 这个赵青虎倒还挺机灵，对她的身份保持怀疑，转头就把特务头子招过来，对她进行考察。 不过陈佳影并不担心。 她又不是日谍，没什么好担心的。 像她这种外科医学博士，哪怕头上顶着红党二字，以第一独立步兵旅的情况而言，只要她愿意，没人会赶她走，她干的是挽救士兵生命的工作。 转瞬之间。 苗江已经走到陈佳影近前位置。 她收回先前的那种审视目光，气质冷淡的容颜浮现一抹小小的笑意，苗江伸手对陈佳影说道：“陈小姐，这边请！住宿方面旅部已为你安排妥当。” 陈佳影客气一笑，轻轻和苗江握了下手，迈步跟在苗江身后，坐进那辆北汽吉普车中。 轰隆隆！ 北汽吉普喷出一阵黑烟，驶离临时接待点。 “应该不是女日谍吧？” “人倒是漂亮，希望别来个一去不回。”赵青虎默默凝望吉普车的车尾巴，自语嘀咕。 坐回原位。 赵青虎正准备继续等待。 看看今天还能不能有别的收获。 得益于前段时间的招募广告，从上午再到现在，在高额薪水的吸引下，应聘者倒是不少。 总共有十几号应聘者，但大多都是中学学历与小学学历，高中学历只有一位，只可惜是个辍学生，再往上则是陈佳影这位海归外科医学博士。 这时候。 又一辆北汽吉普行驶而来。 车子刚停稳，第一机械步兵团的少校营长周永川火急火燎走下汽车，跑到赵青虎面前汇报：“队长，你快去新兵校场看看，人都围满了，旅座开了辆坦克回来，坦克的屁股后面还拽着一门重型加农炮。” “你说啥？” “旅座开了辆坦克回来？” “坦克后面还拽着一门加农炮？” 赵青虎表情一呆，心里十分震惊。 旅座集合坦克学员班和曹县保安团第一营不是去运军装了吗？这坦克和加农炮又是怎么回事？ 由于亲眼见证过旅座接收武器弹药的盛况，一辆坦克和一门加农炮震惊不了赵青虎太久。 赵青虎瞬间回过神来，立即捧起桌子上那叠简历，径直走向周永川开来的那辆北汽吉普。 路过周永川身边时，赵青虎挥手给了这小子一拳，瞪眼训斥：“什么队长不队长的？现在是团长。” “是！团座。” 周永川右脚一踏，笑嘻嘻立正敬礼。 … 新兵校场占地面积不小。 这地方是晚清绿营曾经的营房。 曹县属于四省通衢之地，有小徐州这一美称，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晚清绿营留下的营房规模不小，可容纳数千人，从民国成立再到今天有多支部队曾驻扎于此。 此时此际。 营房校场正中间位置。 一辆59式主战坦克静静停在这儿，阳光照耀着这辆体型庞大的钢铁坦克，令它散发金属美感。 坦克后方，130毫米口径的59式加农炮独自横陈于此，长约6.85米的涂装炮管寒气逼人，一米高的橡胶轮胎沾满黄泥，诸多新兵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新兵们自动围成两个大圈，将59式加农炮和59式主战坦克团团环绕，现场好不热闹。 砰的一声！ 震耳欲聋的枪声突然响起。 一名士官举起54式黑星手枪对空开了一枪，现场瞬间寂静，士官脸色冰冷，大声斥骂周围新兵：“干什么干什么？都往前挤什么？站在后面不能看吗？没见过坦克还是没见过火炮？能不能有点出息？” “玛德！” “谁再敢往前挤。” “别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事不认人。” ~砰~砰~砰~ 又是一阵枪响，十名手持56式半自动步枪的士兵同时鸣枪示警，警示周围那些闹哄哄的新兵。 枪声的作用立竿见影，连军装都没有的新兵不敢再用力往前挤，生怕挨上一枪，丢了小命。 第50章 都想去装甲部队 “都让开，别挡路。” “瞪什么瞪？你再瞪一个试试？” 新兵营地校场，周永川和赵青虎刚刚抵达，周永川这位少校营长大声斥骂挡在前方的新兵，费了好大劲才腾出一个通道，使赵青虎可以迈步前行。 等周永川和赵青虎穿过人流来到59式坦克近前时，负责带队警戒的士官看见两人，立即将手枪插进枪套，立正敬礼：“团座！周营长！” “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负责新兵营的王友泰，他人呢？” “他是不是不想干了？” 赵青虎环顾四周一圈，脸上直冒寒气，对着领队士官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 “啊？” 赵青虎严厉的语气令领队士官汗流浃背，连忙低声解释：“营长带人去乡下挑选肥猪去了，旅座吩咐营长要多买点肉，新兵营每顿饭都得见到荤腥。” 听见王友泰居然买猪去了。 并且还是旅座吩咐的事情。 赵青虎不再多说，他大步走到59式坦克近前，抬头望着那根从他头顶延伸而过的涂装炮管，一双眼睛光芒炽盛，喉咙更是控制不住轻咽口水。 “59式坦克？” “战斗全重34吨！” “520马力，越野时速20至25公里。” “装备一门100毫米线膛炮、一挺12.7毫米高平两用重机枪、两挺7.62毫米并列机枪…” 赵青虎轻声念叨59式坦克的大致性能数据，这些都是他从坦克学员班听来的，他不是坦克班的学员，只是过去听过几节课，对59式坦克有所了解。 纸面上的数据终究只是数据。 此刻亲眼看到这个威武的大家伙，赵青虎终于明白，什么才是坦克，这种钢铁怪兽，一旦冲入战场，面对它的敌人恐怕会心理崩溃，完全拿它没办法。 旅座讲过，这玩意用的是均质钢装甲。 59坦克的炮塔正面装甲厚220毫米、车体正面装甲厚100毫米、车体侧面装甲厚80毫米?，就连75毫米加农炮都打不穿这辆坦克，即便是88毫米的加农炮也不一定能贯穿59式坦克的炮塔正面装甲。 “钱大钧这老小子踩狗屎了…” 抬头望着这辆坦克，赵青虎忍不住腹诽钱大钧，心里十分羡慕钱大钧可以指挥装甲部队。 装甲营会列装54辆59式坦克，以59式坦克的性能而言，即使直面一整个日寇甲种师团，只要步兵和补给能稳步跟上，装甲营恐怕都敢直接撞过去。 越看眼前这辆坦克，赵青虎愈发心里痒痒，甚至想着要不晚点去跟旅座说说，让他来担任装甲营长，第一机械步兵团需要一位能力更强的指挥官。 “团座！团座！” 看了半天坦克的周永川流着哈喇子走到赵青虎近前，小声跟赵青虎商量：“要不您调我去装甲连当连长，我跟老孙换换，一营长让老孙来当。” “？？？” 赵青虎闻言一愣，上下打量周永川半晌，皱眉骂道：“你以为机械步兵团是过家家的地方？今天想干营长就干营长，明天想干连长就干连长？连营级军官的调动得旅座签字才能生效，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 “这不是先跟团座打个商量，您一同意，晚上我就去找旅座，看看能否跟老孙换一换。”周永川条条有理的说着，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谁能想到59式坦克会这么威武霸气，早知道先前就应该主动请命，去装甲连担任连长。 … 新兵营外面的茶楼中。 谷正文、汪曼春、覃墨卿三人闻讯赶来。 三人站在二楼窗户旁边。 眺望街道对面那座规模不小的营房。 她们也是刚收到消息，说李言开着一辆坦克，拖拽着一门口径不小的加农炮进了城，其身后还跟着二十辆军用卡车，新兵营便是这列车队的终点站。 “坦克？” “口径不小的加农炮？” 谷正文眉头紧锁，实在难以想象，坦克这种大杀器李言是从哪儿搞来的？就算李言能买到坦克，从购买到运输，最终抵达曹县，为何半点风声也没有？ 火炮、步枪、机枪这些还可以用卡车运输，坦克这种大家伙，什么型号的卡车装得下，坦克向来是铁路运输，下了铁路，再开往目的地。 “汪组长、覃科长！” 谷正文小声呼喊汪曼春和覃墨卿，疑惑询问两女：“李言背后的组织确实能力不小，依你们来看，李言背后的组织是怎样将坦克运到曹县的？” “里面那辆坦克首先需要通过货船运到山东沿海，最佳目的地是青岛，青岛有铁路，既然坦克没走铁路，那么就只能慢慢开过来。”汪曼春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目光落在谷正文脸间，“除去这种可能，还有最后一种可能，运输机同样可以运载小型坦克。” “飞机！”谷正文灵光一闪，觉得可能性很大， 山东只有中部地区有山脉，曹县地处华北平原，周围很多地区都适合飞机起飞降落。 就拿美国佬的C-47运输机来说，C-47拥有2600公里的单向航程，外加14吨的运载能力。 用飞机来运坦克倒是非常有可能，不少运输机只要地形合适，不需要机场也能起飞降落。 “坦克、加农炮…”坐在右方的覃墨卿轻声自语，一双澄澈而透亮的黑眼珠不断上下浮动。 她没心思去猜测李言是如何将坦克运来的，她在思考什么时候去跟陈佳影完成接头。 是入职之前，还是入职之后？ 昨天她接到联络员传来的纸条，陕北总部已经派遣陈佳影进入第一独立步兵旅，她这位潜伏在复兴社内部的地下党可以和陈佳影进行对接。 正当覃墨卿独自思索时。 轰隆隆的柴油发动机轰鸣声自远方传来。 “嗯？” 覃墨卿、汪曼春、谷正文三人都被这道声音所吸引，三人循声望去，顿时看见一辆体型庞大的坦克从青石道路尽头行驶而来，十分震撼人心。 “这…”谷正文张圆嘴巴，眼神一片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辆由远而近的庞大坦克。 他发现他错的离谱。 先前听闻李言开着一辆坦克进城。 他本以为李言开的是一辆轻型坦克。 比如6吨重的维克斯轻型坦克、3.5吨重的维克斯水陆两用坦克、2.7吨重的菲亚特CV33超轻型坦克、5.4吨重的德国1型坦克，委员长嫡系中的嫡系，国民革命军第一装甲兵团装备的正是这四种坦克。 此刻亲眼看见实物，仅从目测来看，谷正文觉得这辆坦克至少20吨起步，属于妥妥的重型坦克。 第51章 暴富机会，倒卖青霉素 “第二辆坦克！” “李言还能开来几辆？” 茶楼窗户边，汪曼春收回依旧带着震惊的目光，她望向身旁两人，询问谷正文和覃墨卿。 她汪曼春不是没见过坦克。 第一装甲兵团的坦克她见很多次。 不过以体型来对比，装甲兵团的坦克未免也太小了一点，仿佛大人和小孩似的，反差过于强烈。 “李言还能开回来几辆坦克…” 面对汪曼春的询问，谷正文和覃墨卿互相对视一眼，无法给予准确回复，他俩又不是李言肚子里面的蛔虫，谁知道李言弄来了多少坦克。 不过一会功夫。 李言驾驶的59式主战坦克自三人下方街道行驶而过，最终原地拐了个弯，进入新兵营。 这时候三人彻底看清了59式坦克的体型，并且还看见坦克后方拖拽着一门大口径加农炮。 “嘶！” “这辆坦克…” 谷正文倒吸一口凉气，难以压制心中震动。 这辆从眼前轰隆而过的坦克充满机械美感，特别是炮塔中间那门口径不小的坦克炮，以他的军事经验推测，那门坦克炮应该是100毫米左右的线膛炮。 据他所知，小鬼子研制整整五年时间，两年前才正式生产的最强坦克，也就是95式重战车。 作为鬼子陆军的最强坦克。95式重战车装备也仅仅只是70毫米坦克炮，外加一门37毫米坦克炮。 95式重战车重达26吨，小鬼子目前只生产了4辆95式重战车，据说是因为价格太贵，鬼子陆军压根买不起95式重战车，只能买4辆过过手瘾。 复兴社专门收集过95式重战车的相关情报，他正好看过这份情报档案，从照片上来比如，刚刚开过去那辆坦克比95式重战车还要大上一圈，更大就代表更重，那辆坦克少说也有30吨以上。 “至少30吨以上的重量…” “主武器是100毫米左右的坦克炮…” “副武器是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 谷正文默默记下这些对比出来的推测数据，准备晚上发给复兴社总部，让戴处长知晓这一信息。 … 新兵营内部校场。 众多新兵呆若木鸡地望着那辆驶进校场的坦克，等候整整半小时的赵青虎和周永川看见坦克轰隆隆的开了过来，急忙让到一边。 很快，第二辆59式主战坦克被李言停在第一辆59式主战坦克旁边位置，就连挂在尾巴后面那门59式加农炮亦被他一个神龙摆尾，整齐地同另外一门59式加农炮并列一排，两者仅相隔五米距离。 别问车技为何如此牛逼。 系统灌输的坦克知识太过强大。 从神炮手再到神级坦克兵，旁人一辈子也难以达到的境界，李言融会贯通仅仅只花了数秒钟。 哐当一声！ 坦克车身前方的驾驶室舱门被李言打开，众多围观新兵满脸敬佩，望着这位独自钻出坦克的旅座。 先前不少人已经见识过一回。 全旅上下只有旅座一人会捯饬坦克。 刚才那一记原地掉头，外加神龙摆尾，实在太过漂亮，这得多大本事才能将坦克这种钢铁怪兽操作的如此游刃有余、如臂使指。 “旅座这坦克驾驶技术神乎其技，这让我们怎么学，真的能学会？”赵青虎和周永川大眼望小眼，满心震撼，先前两人还在琢磨，未来定要学会如何操作驾驶坦克，现在一看，这技术是我俩能学的？ 短暂震撼之后。 赵青虎和周永川连忙上前敬礼打招呼。 李言疑惑看向两人，不明白他俩不去忙活招兵招人才，跑这儿来看什么热闹，不就是几辆坦克和几门加农炮，有什么好看的？他李某人早已看腻。 “旅座，您看看这个。” 赵青虎将夹在腋下那叠厚厚的履历拿在手中，很快就找到陈佳影那份履历，交给李言说：“下午有位外科留日医学博士前来应聘，这是她的履历。” “岛国海归？” “外科医学博士？” 李言感到惊讶，立马想到间谍二字。 开什么国际玩笑，放在21世纪，海归外科医学博士都算高级人才，在当下这个年代，医学博士无疑属于顶级人才，这种顶级人才会看上独立旅？ 即使独立步兵旅薪水开的很高，这种顶级人才只要不是空有学位的水货，人家压根不会缺钱。 伸手接过赵青虎递来的履历。 李言翻开一看，当即表情愣住。 “陈佳影？” “岛国东京大学医学博士。” “曾任职北平协和医院、天津水阁医院！” “是重名巧合，还是真是陈佳影？” 李言皱眉沉思，仔细翻看手中这份履历。 北平协和医院无需细说，1915年美利坚洛克菲勒基金会花了20万美元买下北平协和医学堂全部资产，将其命名为北平协和医院，从民国再到21世纪，这家医院依旧存在，一直属于国内顶级医院。 天津水阁医院同样来头不小，水阁医院始建于1902年，最开始叫北洋女医局，是袁大头办的。 1908年袁大头又将其改名为北洋女医学堂，这是华夏第一所公立女子医护学校，北洋土崩瓦解之后，北洋女医学堂再度更名，变成水阁医院。 北平协和与天津水阁均属于当地头部医院，陈佳影能在这两家医院跳来跳去，医术无需质疑。 “是和平饭店中的红党陈佳影？” “还是随便取了个名字的鬼子间谍？” 李言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更希望是红党陈佳影，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放心将其留在独立旅。 这年头外科医学博士太过稀少。 对于军队而言，外科医学博士的重要性相当于国宝大熊猫，战场上外伤最常见，他确实可以从系统商城中购买药品，有药没医生，他同样也没辙啊！ 唯有外科医生足够多。 士兵的伤亡率才能降到最低。 “医生？药品？”李言猛然瞳孔收缩，暗骂自己真蠢，现在才想到这个天大的发财机会。 还卖什么武器？ 卖青霉素啊！ 卖盘尼西林！ 青霉素现在不止无法量产，连提取都很困难，只能在实验室提取，拿钱都买不着。 现在是1937年，美利坚制药公司得1943年才能找到青霉素的批量生产方法。 整整五年时间，垄断青霉素市场，一支青霉素一根小黄鱼，抢银行都没这么暴利。 “发财了，发财了！” “发了大财了！” 李言顿时有些呼吸急促，凭借垄断青霉素的收益，他似乎有机会将华夏带入初级工业时代。 即便产生蝴蝶效应，富可敌国的暴利迫使美利坚制药公司加大投入，提前找到量产方法，从实验室走上生产线，这个时间可不算短暂。 一般人或许无法掌控这个暴利，会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但李言不一样，枪杆子就是硬道理。 三万人不够，那就三十万。 三十万不够，那就三百万。 财团？ 请问财团手里有几个师？ 知道何为资本家最严厉的父亲？ 一百转我九十五，我的手段你清楚。 剩余五块别乱花，明晚缴税四块八。 另外两毛不要动，兴许我还有点用。 不服你就把我告，相关人员马上到。 “旅座！” 赵青虎见李言半天没反应，开口说道：“这位海归外科医学博士有些形迹可疑，咱们独立旅哪能吸引到这种顶级医学人才。” “由于她是留日博士，所以我通知了苗处长，您不是说苗处长有火眼金睛，最为擅长分辨日谍。” “有吗？我什么时候有说过话？” 回过神来的李言对此拒不承认，他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谁知赵青虎竟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话如果传到苗江耳朵里，指不定就会心生芥蒂，认为他李某人依旧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日谍最了解日谍自是没错，但苗江并非根正苗红的日谍，双方属于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此事晚点再说。” “王友泰买猪去了，你带人把这里看好，别让那些新兵蛋子捣乱，搞坏一辆坦克扣你十年军饷。” 留下这句话，李言没跟赵青虎多掰扯，顺手将履历扔给赵青虎后，他再度出发。 古营镇那边还有四辆坦克没开回来。 一通忙活下来，估计得到夜里去了，到时再去瞧瞧这个陈佳影，到底是真陈佳影，还是假陈佳影。 如果是真陈佳影，她的目的不言而喻，百分百是陕北方面派过来探口风，看看能不能从他这儿买点武器弹药，当下的红军极为缺少武器弹药。 陕北方面钱还是有的。 可惜一直买不着东西。 只能通过黑市去网罗军需品。 第52章 说！陕北派你来干嘛 夜里8点12分。 夜色如墨，繁星漫天。 在月亮的映照下，李言从下午忙到现在，终于驾驶最后一辆59式坦克，缓缓驶入新兵校场。 即便时间已是夜里8点。 整个校场依旧十分热闹。 校场外围站着众多围观新兵。 校场内部则停放着六辆59式坦克。 另外还有六门122毫米榴弹炮、六门130毫米加农炮、六门152毫米加农榴弹炮。 远远望去，六辆59式坦克排成一条横线，位列校场正前方，后方则是一个6×3的火炮方阵，18门大口口径火炮高仰着涂装炮管，阵型威武霸气。 这样一个震撼人心的坦克火炮方阵，对于外围那些连军装都没发放的新兵蛋子而言，其心理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不少人别说坦克，就连火炮也没见过。 哐当一声！ 59式坦克的驾驶室舱门被一双大手用力打开，李言气喘吁吁，从坦克驾驶室里面出来，驾驶坦克不止是一个技术活，同时还是一个力气活。 “旅座！” 李言右脚刚落地，十几号军官立马围拢而来，众人动作整齐，纷纷向李言立正敬礼。 “嗯？” “怎么全跑校场来了？” 李言顺眼一瞧，好家伙，人还真不少。 第一机械步兵团团长赵青虎、第一机械步兵团一营长周永川、第一机械步兵团三营长王友泰、曹县保安团长刘继忠、旅直属辎重营长罗志海、旅直属防空营长郑三林等等，堪称元老派大集合。 李言忙活一下午。 肚子饿得呱呱叫。 暂时没工夫与部下们闲扯。 跟众人随口聊了两句，李言招呼李二喜，让他把别克老爷车开过来，准备返回徐府。 … 半小时后。 徐府后院东厢房。 李言坐在餐桌上大口吃饭。 一身丫鬟打扮的关雪站在餐桌旁边，一会给李言递餐巾，一会又给李言倒茶端水，十分殷勤。 眼瞅李言即将吃完晚饭。 关雪抿起嘴唇，小声说道：“老爷！床上那些军装我都给您收进衣柜里了，都在最上面一层。” “军装？” 李言停下夹菜动作。 这时候他才想起，中午购买军装时，他单独买了不少87式将官服，都被他扔在了床头位置。 没去关注军装一事。 李言拿起餐巾擦干净嘴巴，吩咐关雪：“下午有位陈医生前来应聘军医，她的住处由苗处长亲自安排，你立马过去问问，那位陈医生住在那个院舍。” “医生？海归医院博士…”关雪眼含一抹惊讶，嘴里回复一声‘好的老爷’便准备下去问问。 “等等，我话没说完。”李言无语叫住关雪，扔给她一道大白眼，“问清楚她的住处，你再去找她，将她带过来，我要亲自见见这位海归医学博士。” “好的老爷！” 关雪点头表示明白，抬脚离开厢房。 “陈佳影，和平饭店…” “关雪，哈尔滨1944…” “苗江，孤战迷城…” “蓝心洁，叛逆者…” “龙文章，我的团长我的团！” 屋内餐桌边，李言低声自语，一双眼睛微笑望着贴身丫鬟关雪刚跨过门槛的婀娜背影。 目前为止。 他已经遇见五位剧中人物。 准确说来应该是三位，还有两位没确定。 一是龙文章，二是陈佳影，得见到真人方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剧中人物，万一人家是重名呢？ “陈佳影！” 李言念叨这一名字，神色陷入回忆，众多与《和平饭店》有关的剧情慢慢涌现在他脑海中。 1932年东三省全境沦陷，远在东京大学攻读医学博士的红党成员陈佳影意外从导师口中得知，日寇为了加快侵略步伐，准备在东北实验细菌武器。 面对此事，身怀崇高理想与无私信念的陈佳影立即向组织进行汇报，随后又提前完成博士学业，接受组织任务，前往东北寻找日寇细菌实验室。 陈佳影凭借丰富的专业知识以及当地游击队员的帮助，在和平饭店同日寇与日伪特务斗智斗勇。 最终，陈佳影成功找到日寇细菌实验室，并将其一举捣毁，完美完成组织布置的任务。 以李言的视角来看，这个任务压根就没完成。陈佳影捣毁的细菌实验室只是731防疫给水部队的分机构，731防疫给水部队拥有众多实验室。 “外科医学博士…” “独立旅极为需要这样的顶级医学人才！” 李言心中决定，军医处就交给陈佳影负责，望你能尽心尽力，一个人带一百个徒弟，为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培养出更多的外科医生。 “对了！待会问问陈佳影，是否认识晋西北铁三角，晋西北铁三角未尝不能变成鲁西南铁三角。”李言眯眼一笑，心中想到了晋西北铁三角。 李云龙是团长，他是旅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刚好有资格指挥李云龙。 跟着李旅长混，不需要穷则战术穿插，独立步兵旅向来只讲究火力覆盖，炮弹洗地，坦克冲锋。 哪怕陈佳影不认识铁三角，这也没关系。 陈佳影不认识铁三角，难道红31军的军长还能不认识铁三角？李云龙背中正式步枪的时候，红31军的新任军长背的可是正儿八经的真中正。 再过四个月，八路军孕育而出，红31军会被改编成八路军第129师第386旅，军长自此变旅长。 目前的晋西北地区，没有铁三角这种说法，李云龙、孔捷、丁伟等人尚未发迹，三人要么是红军团长，要么是军分区团长，麾下最多几百号人。 红军现在属于无衔制，大家都没军衔，像团长、旅长、师长、军长等职务，非常泛滥。 … 后院大门口。 关雪已经找到陈佳影。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刚刚越过院门。 进入院子，来到院坝中间花坛边时，关雪停步对陈佳影说道：“陈医生，你先在这儿等一会，我去看看老爷在那个房间，然后再带你过去。” “老爷？” 陈佳影秀眉紧锁，后又微笑点头说‘好’。 虽然还没见到李言，但关雪却喊李言老爷，这个称呼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兆头，红党没有老爷，人人生而平等，工作不分贵贱，双方似乎不是一路人。 大约过了半分钟。 一袭丫鬟打扮的关雪去而复返。 她领着陈佳影边走边道：“陈医生，老爷在书房等你，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好！” 陈佳影再度点头，跟上关雪的步伐。 书房就在院坝右侧。 距离两人二十米左右。 徐府兴建于民国初年，属于老式府邸，后院书房其实就是一间铺着地板的青砖黑瓦大平房，为了防潮，书房地基很高，光台阶便有六七步。 登上台阶。 越过檐廊与门槛。 抬脚步入书房的陈佳影立马看见李言。 前方不远处。 一名年轻男子独自坐在太师椅上。 其人穿着一套灰蓝色少将军装，目测至少一米八以上，体型颇为英武，面部五官俊秀耐看，一双眼睛深邃明亮，好似月下星辰，仿佛可以轻松洞察人心。 “陈佳影！” “还真是你啊？” 坐在太师椅上的李言不是瞎子，他同样看见了陈佳影，就这容貌身段气质，化成灰也是陈佳影。 打量陈佳影片刻。 李言站起身来，迈步走到她近前位置。 无视扑面而来的香风，李言微笑对陈佳影伸手说道：“闻名不如见面，陈医生果然人美心善！” “啊？” 陈佳影表情愣住，心里丈二摸不着头脑，万分费解，她不得不仔细端量李言数秒，暗道： “此言何意？” “闻名不如见面。” “我们真的有见过？” “我对你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压下心中疑问，陈佳影浅笑嫣然，轻轻跟李言握了下手，眨眼笑问：“李旅长，莫非我们有见过？” “关雪，关一下门。”李言没有立即回复陈佳影，而是转头嘱咐贴身丫鬟关雪，让她把门带上。 “……” 关雪唇角一撇，心头有点小郁闷。 她本想听听两人准备谈什么，谁知刚进屋屁股还没站热乎，李言二话不说，立刻就要赶人。 “唉~丫鬟没人权，我不想当丫鬟。”关雪无奈叹息，离开前还不忘扔给李言一道白眼。 只听嘎吱一声！ 书房大门被关雪轻轻合上。 “陈医生，请坐！” 李言侧身邀请陈佳影入座，顺手又拿起热腾腾的陶瓷茶壶，给陈佳影倒上一杯热茶。 做完此事。 李言静静看着陈佳影咽下一口热茶。 等陈佳影侧目看他时，李言没有半句废话，淡淡问道：“不知贵党派陈医生过来所为何事？” “……” 陈佳影顿时如遭雷击，脑海陷入短路状态。 先前她幻想过很多见面过程，比如李言礼贤下士对她嘘寒问暖，让她在独立步兵旅安心待着，又或李言年轻气盛为人十分自负，不怎么好打交道。 但是！ 她怎么也没想到。 李言上来就是一句： “陈医生，贵党有何贵干？” 我是红党不假，可我是红党中的地下党，属于潜伏人员，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就在陈佳影震惊不已时，李言忽然从军装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纸条，仔细看一遍上面的名字。 确定名单没什么错误。 李言微笑将纸条递给陈佳影，“陈医生，你先看看这份名单，是否存在熟人，他们是红四方面军第31军的战士，当前职务应该是团长、营长、连长。” “名单？” “红四方面军第31军！” 陈佳影如梦初醒，一双眸子闪烁不停。 她顾不得追问李言为何知道她是地下党，只能被动接过李言递来的纸条，摊在手里查看。 “李云龙？” “红31军某团团长。” 垂目看着纸条上第一个名字，陈佳影轻咬嘴唇，拧眉思索半天，脑海没有印象，她不认识这人。 “向我打听红31军的团长、营长、连长？” “拜托！” “我是地下党，不是总部组织干部。” 陈佳影暗自在心中腹诽李言。 觉着李言恐怕找错了人。 红31军她并不熟，只认识那位大名鼎鼎的军长，像团长、营长、连长，这些人她去哪认识。 莫非这个李云龙是李言的亲戚？ 两人都姓李，兴许就是族亲。 第53章 批发美械武器 “李云龙、孔捷、丁伟。” “张大彪、孙德胜、邢志国。” “赵刚、关大山、沈泉、段鹏。” 书房内，陈佳影低头看着手上这份与红31军有关的名单，上面这十个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难不成李言和这个李云龙真是亲戚？李云龙在红31军当团长，后面这些人是李云龙的下属？李言给我这张纸条的意思是他想联系这位亲戚？” 盯着纸条良久，陈佳影暂时只猜到这一可能。 既然不认识纸条上这些人，陈佳影不再多想。 放下手中这张纸条，陈佳影无奈笑着说道：“我对红31军的战士们并不熟悉，我只认识陈军长。” “哦？” “陈医生竟还认识陈军长！”李言吃惊一笑，看来旅长的大名确实顶呱呱，到哪都混得开。 陈佳影不认识铁三角李言早有所料。 他本就没指望陈佳影认识李云龙等人，之所以将这份名单拿陈佳影，不过是想通过陈佳影来联系红军，让陕北方面为他召集这些打鬼子的好手。 此世界属于民国影综世界。 没道理晋西北铁三角不在这方世界。 从确定陈佳影就是《和平饭店》中那个陈佳影之后，李言立即就将独立步兵旅和四大保安团的大体架构给定了下来，只等所有人员到位。 独立旅方面—— 副旅长由韩复渠的副官长张国选出任。 旅参谋长由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第29师、第87旅原上校参谋长刘耀和出任。 第一机械步兵团由赵青虎出任团长。 第二机械步兵团由龙文章出任团长。 第三机械步兵团由李云龙出任团长。 第一机械炮兵团由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第二独立炮兵团原中校副团长葛令成出任。 旅直属装甲营由钱大钧出任。 旅直属防空营由郑三林出任。 旅直属辎重营由罗志海出任。 旅直属工兵营暂时空缺，以待选拔。 鲁西南保安司令部方面—— 曹县保安团长由刘继忠出任。 定陶保安团长由丁伟出任。 单县保安团长由孔捷出任。 城武保安团长由邢志国出任。 照此安排下来，在一线作战部队方面，他的独立步兵旅和四大保安团将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 一方面是赵青虎这些元老派。 另一方面是龙文章这些鲁军派。 最后一方面则是李云龙这些红军派。 “他在笑什么？” 屋内右方，陈佳影脸色怪异，眼睛盯着独自在那发笑的李言，不明白这位李旅长因何而笑，难道是在笑话她？可她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引人发笑啊！ 李言心细如发。 敏锐察觉到陈佳影脸上的怪异神色。 收缓面部表情之后。 李言知道陈佳影接下来准备问什么，不外乎是想问他，他是如何知道她的地下党身份。 对此李言懒得费劲解释，不按常理出牌，干脆而直白的对陈佳影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什么也不用问，该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还知道陕北方面派你过来的原因，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对于抗日队伍，我一向保持友好态度，如果陕北方面有需要，29军是什么待遇，陕北红军同样能获得相等的待遇。” 听着这些话，陈佳影一时有些傻眼，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只能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面。 李言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从她出发那一刻起，李言已经收到情报。 不应该啊！是谁泄露的消息？她的一举一动李言似乎了如指掌，难道总部那边也有李言的人？ 唯一令她感到庆幸的是，李言对红军并不敌视，只要总部拿得出钱，李言愿意为红军提供武器。 至于发展李言成为同志这件事。 目前看来，她陈佳影任重而道远。 方才李言已经明说，她的任务完成一半。 这话听起来像是直接拒绝加入红党，可仔细一琢磨，又像留有一些余地，像是静待观察的意思。 “陈佳影同志，这边请！”李言站起身来张口乱喊，邀请陈佳影去书房里面的小屋子。 “啊~” 陈佳影听得目瞪口呆，猛眨眼睛。 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刚刚他喊我什么来着？ 好像是陈佳影同志！ … 半分钟后。 书房后方小隔间。 屋里没有开灯，四下黑乎乎一片。 陈佳影小心翼翼跟在李言身后，她只能凭借窗外洒落进来的月光，看清些许室内轮廓。 前方黑漆漆的青石地板上，整齐摆放着七个大小不一的木箱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响，悬挂在房梁上的乌丝白炽灯被李言打开，视野瞬间变得明亮。 “武器？” 看清屋内景象，陈佳影震惊张圆嘴巴。 前边那七个大小不一的木箱子都刷着淡绿色的油漆，里面装的全是武器和子弹，还有炮弹。 第一个箱子装的是步枪，里面码放着一支又一支崭新的步枪，她能够清晰闻到枪油味。 第二个箱子装的是一挺重机枪，她不认识这挺重机枪，这挺重机枪和常见的马克沁完全不一样。 第三个箱子装的竟是一门迫击炮，看其口径应该是一门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 第四个箱子比较大，里面同样装着一门炮，但它不是迫击炮而是一门美国的M1式75毫米榴弹炮。 这门炮她认识，以前有幸见过一次。 后面三个箱子全是清一色的弹药箱，分别装着子弹、迫击炮炮弹以及榴弹炮炮弹。 “难道说李言的意思是…” 陈佳影美目扑闪，心里立即猜到李言的用意，应该是向她展示目前能提供的武器弹药种类。 注意到陈佳影脸上那抹若有所思的表情，李言十分满意陈佳影的临场应变能力，都不用他多讲，陈佳影顷刻就能理解带她看这些武器弹药的意思。 屋子里总共有四种武器。 全是李言秒杀而来的美械装备。 除了M2HB式勃朗宁重机枪李言没拿出来，别的武器装备全部被他拿出来逐一展示。 M2HB式勃朗宁重机枪李言准备留着自己用，五六十年代的中械重机枪实在一般般，七八十年代的中械重机枪，其价格又有些小贵。 综合算下来，反倒是M2HB式勃朗宁重机枪显得物美价廉，这玩意直到21世纪老美还在用。 从陆军到海军，再到空军，不断升级换代的M2式勃朗宁重机枪堪称机枪界的不死老兵。 “陈医生！” “需要我为你介绍吗？” 李言转身看向陈佳影，问她认不认这些武器，认识的话他无需废话，直接甩出清单便可。 “我只认识那门榴弹炮。”陈佳影耸肩笑笑，她对武器装备了解不多，平常接触途径很少。 “认不全是吧！” 李言走到第一个木箱前，弯腰拿起一支栓动步枪，拉动枪栓说道：“美军制式装备，M1903春田步枪，发射7.62×63毫米尖头弹，全枪长1097毫米，空枪重3.9千克，弹仓容量5发，有效射程800米。” 听李言说出枪的名字，陈佳影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美国人的春田步枪，她听说过这种步枪，外号贵族枪，制造成本比毛瑟步枪还要高出一截。 放下手里这支M1903春田步枪，李言走到下一个木箱前，里面是一挺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 这枪属于中型机枪，子弹和春田步枪通用，都采用7.62×63毫米尖头弹，二战中美军一直拿它当连级主力机枪使，二战后才会被M2式重机枪彻底取代。 M1919A4这破机枪口径不大，重量倒是挺重，足足20.46千克，最少需要三个人来伺候。 李言抬脚提了一下装有M1919A4式勃朗宁中型机枪的木箱子，介绍说道：“这枪是美国佬在一战期间通过M1917A1水冷式重机枪改进而来的气冷式连用机枪，它采用全自动原理与250发弹链供弹，枪身自重14.1千克，安全三脚架时全重20.46千克。” “这门迫击炮同样是美军制式装备。”李言迈步走到下一个木箱前，指着里面的迫击炮讲道：“在美国佬那边，它叫做M2式60毫米迫击炮，其炮身全重19千克，最大射程1840米，都听明白了吧？” 见李言突然问她，陈佳影轻微点头，表示都已记住，心里则默默复盘回忆，力求一字不落。 她记忆力不差，很快整理完毕。 这里总共有四种美械武器，一是M1903春田步枪、二是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三是M2式60毫米迫击炮、四是M1式75毫米榴弹炮。 大致一看，这里的武器种类与李言提供给29军的武器装备大差不差，区别是29军拿到的是德械武器，当下李言能够提供的却是美械武器。 其实对陕北方面来说，甭管德械还是美械，只要是支枪就行，不少红军战士可是连枪都没有，老套筒都没混上一支，至今用的还是大刀长矛。 当然，如果可以，其实德械武器更好，毕竟无论黑市购买又或洋行代购，美械武器向来很贵。 第54章 招募晋西北铁三角 介绍完屋内这四种武器。 李言领着陈佳影原路返回。 书房堂屋，陈佳影缓身坐在椅子上，李言再度为陈佳影倒了杯茶，接着又递来一张折叠纸条。 “这又是什么？”陈佳影垂眸盯着李言递来的纸条，心里来不及深想，急忙伸手接住纸条（配图） 轻轻将折叠纸条展开，摊在手心，陈佳影提起全部精神，专心致志，低头查看。 “春田步枪，80银元一支…” “勃朗宁中型机枪，1600银元一挺…” “7.62×63毫米尖头弹60银元1000发！” “M2式60毫米迫击炮，2300银元一门。” “60毫米杀伤爆破弹，20银元一发！” “M1式75毫米榴弹炮，21000银元。” “75毫米高爆榴弹，50银元一发！” 默默看着纸条上这七行秀美字迹，陈佳影暗呼美械武器真贵，据她所知，李言卖给宋哲沅的毛瑟枪是50银元，春田步枪竟贵出毛瑟枪30块大洋。 “春田步枪80银元便能买一支，而这个75毫米高爆榴弹居然要50银元一发，这谁打得起呀！” 陈佳影暗自咋舌，心里终于明白，军中为何会有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种广为流传的说法。 望着陈佳影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似乎是在感叹清单上面的价格，觉得非常昂贵，对此李言只能心说：“陈女士！现在是卖方市场，不兴讨价还价。” “况且我李言又没坑你，从步枪到子弹，再到炮弹火炮，每一项都是按照美军的官方采购价来的，放眼全球，除美军之外，只有我能提供这一价格。” 此心里话李言真没瞎讲。 春田步枪老美的采购价是35美元，80银元买一支春田M1903，他李某人还优惠了几块银元。 勃朗宁中型机枪和重机枪没两样，缺点是口径小了点，这玩意老美自己采购也要670美元。 M2式迫击炮和M1式75毫米榴弹炮，这两种武器美国佬的大致采购价是980美元与9000美元。 准确来说，他算是仁至义尽，主动抹掉全部零头，没跟红军斤斤计较，挣那三瓜两枣。 讲直白一点。 哪怕美利坚摆明车马，全力支持红军。 红军可以享受美军同等待遇，红军照样无法以这个价格买到美械武器。 美利坚与华夏相隔一个太平洋。 民国时期的海运效率一言难尽， 在集装箱海运模式尚未诞生之前，远洋海运不止价格不便宜，装货卸货丢点东西常见且普遍，这年头的海运损耗率高得难以想象。 未来全世界能进入全球化，靠的就是集装箱海运这一颠覆模式，使得全球货物贸易步入快车道。 “呼~” 陈佳影吸了口气，小心收好纸条，旋即便侧目望向李言，低声问道：“李旅长，价格方面我会尽快转达给红军总部，不知武器弹药数量方面…” 李言暗自琢磨一阵，微笑说道：“目前我方能为红军提供7500支春田步枪、400挺勃朗宁中型机枪、40门M1式75毫米榴弹炮、15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1500万发7.62尖头弹、20万发60毫米杀伤爆破弹、5万发75毫米高爆榴弹，不知贵军能否消化？” 在说到400挺勃朗宁中型机枪时，李言不禁眼皮跳动，他觉得系统指定是将勃朗宁中型机枪算成了轻机枪，实际这玩意是一挺重机枪。 “7500支春田步枪……” 陈佳影美目闪烁，柔声念叨诸多数字，默默将它们牢牢记死，同时又在心里进行价格换算。 春田步枪80元，7500支就是60万银元。 勃朗宁机枪1600元，400挺64万银元。 M1榴弹炮2.1万元，40门84万银元。 M2迫击炮2300元，150门34.5万银元。 子弹60元一千发，1500万发90万银元。 迫击炮弹20元一发，20万发400万银元。 榴弹炮弹50元一发，5万发250万银元。 细心算完所有武器弹药，再将它们加起来，一个天文数字顿时浮现在陈佳影心头，直令她莫名震惊，这批武器弹药的总价竟高达982.5万银元。 “真贵啊！” “将近一千万银元。” “特别是炮弹，难怪都玩不起火炮…” 陈佳影十分感慨，直呼真贵真贵真贵，整整982万银元，刚好能武装一个精锐步兵师。 先前李言卖给29军的武器不过350万银元，这批武器弹药之所以能高出29军632万银元，价格差异主要是在炮弹上面，29军仅拿到一万发炮弹。 大炮一响，确实黄金万两。 … 大约过三分钟。 陈佳影从无限感慨中醒过神来。 她扭头望向李言，长长的眼睫毛扑扑眨动，最终化作一声苦笑：“李旅长，这批武器弹药数目巨大，特别是那些炮弹，我估计红军总部方面需要一些时间来讨论，其实我们并不富裕，要精打细算呢！” “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李言朗声笑笑，不信红军不买，即便红军不要，韩复渠还能不要？ 他甚至不想卖太多炮弹给韩复渠，这玩意对鬼子杀伤力不小，万一韩复渠仗着炮弹充沛，哐哐一顿猛炸，结果发现小鬼子没那么猛。 于是准备跟小鬼子决一死战，到时李言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收编鲁军的小计划直接落空。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相较于鲁军买的这点火炮与炮弹，小鬼子炮弹更多，而且小鬼子还有海军和航空兵支援。 鬼子海军目前名列全球第三，总吨位高达80万吨，仅次于英国皇家海军和美利坚海军。 武器弹药购买与否陈佳影做不了主，她只负责转达双方意见，所以陈佳影没再多想此事。 她拿出了李言最开始给她的那张纸条，再度看一遍纸条上的人名，疑惑询问李言：“李旅长，关于这份红31军的名单，你的意思是…” “某个偶然的机会，恰好听说过这些人。”李言张口就来，瞎掰解释：“独立步兵旅是抗日队伍，据说这几位都拥有非常不错的指挥才能。” “不知贵军能否将他们派遣到曹县，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必会对他们委以重用。” “……” 陈佳影闻言一呆，脑子有些发懵。 从目前来看，韩复渠半分钱没出，归第三路军统辖的独立步兵旅完全就是李言自己的队伍。 李言到底什么意思啊？ 让红军派干部过来，他再委以重用。 难道李言是想加入红党，成为同志嘛？ 愁眉思索半天，陈佳影实在想不明白李言此举到底有何用意，只能浅笑点头，“李旅长，我会将你的意见转达给红军总部，总部方面定会认真考虑。” 她觉着红军总部应该不会拒绝这一要求，能派遣十来号人进入第一独立步兵旅，李言又愿意委以重用，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兴许潜移默化之下，第一独立步兵旅最终将变成红军独立步兵旅。 不过这得有一个前提。 那便是李言愿意成为我党同志。 得到想要的答复，李言知道陈佳影此刻非常着急，想以最快的速度传达消息给陕北方面，李言没有久留陈佳影，很快就站起身来笑着送客。 等陈佳影走后。 李言悠闲坐回原位。 眼瞅茶杯还冒着热气，李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脸上笑意弥漫，脑子里全是982万大洋。 还是卖炮弹更赚钱。 二战期间受制于材料限制。 各国的迫击炮炮管使用寿命通常在5000发左右，榴弹炮的炮管使用寿命通常在2000发左右。 这还是极为优秀的炮管，很多国家工业锻造能力不过关，其生产的火炮几百发下来就得报废。 前两天秒杀商城中足足刷出了90万发迫击炮弹与15万发高爆榴弹，按照20元一枚迫击炮弹，50元一枚榴弹炮弹，光炮弹就价值2550万大洋。 实话实说，李言当真没有坐地起价。 1933年，国军向瑞典订购的博福斯75毫米山炮，每门报价2.3万美元，每发炮弹28美元。 1934年，克虏伯公司向国军提供24门150毫米重型榴弹炮，由于附带4.8万发炮弹，整个订单高达358万美元，按汇率换算，相当于859万大洋。 综合来看，李言卖的确实非常优惠。 第55章 都不是好鸟 黑夜下的曹县万籁俱寂，陈佳影身穿一袭风衣，迎着月光敲响冯记药材铺的老式木门。 嘎吱一声！ 纪中原打开房门，侧过身子让陈佳影进屋，顺带还将脑袋探出门外，左右眺望有无尾巴。 三分钟后。 冯记药材铺内，木桌旁边，手提一个茶壶准备给陈佳影倒茶的纪中原瞳孔微缩，声含震惊： “什么？李言可以卖给我们7500支步枪？400挺重机枪？150门迫击炮？40门榴弹炮？还有1500万发子弹、20万发迫击炮弹、5万发榴弹炮弹？” 陈佳影刚刚所说的信息惊了纪中原一大跳，他怎么也没想，事情竟如此顺利，陈佳影今天才去应聘，晚上就已经和李言谈妥，李言有这么好说话？ 更令纪中原感到无法理解的是，李言居然还向红军总部提建议，他十分看好红31军中的十个人，只要总部把人派过来，李言自会对他们委以重任。 难道李言对红党很有兴趣？ 其人非常认同红党的理想信念？ 李言想先观察观察，所以要求派点人过来？ 如果是这样话，一旦能将李言拉入阵营，按照总部流传的说法，李言一个人就能顶十个师。 关于这种离谱说法。 纪中原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十个师就是十万军，一个人怎么顶十万军？ 然而，从今日下午再到今日晚上，他亲眼看见李言驾驶六辆体型巨大的坦克，拖拽六门重型加农炮进入县城，那时候他内心出现动摇。 这些钢铁巨兽和大口径重炮非人力所能抗衡，一个人顶十个师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此刻突然又听闻李言愿意卖给红军这么多的武器弹药，人家确实有那实力，一人媲美十万军。 “步枪80元！” “重机枪1600元。” “60毫米迫击炮2300元。” “75毫米榴弹炮21000元。” “迫击炮弹20元，榴弹炮弹50元！” “合计下来，所有武器弹药需要982万大洋？” 纪中原喃喃自语好半天，目光逐渐飘到陈佳影身上，咳嗽说道：“佳影同志，价格好像很贵啊！” “要不明天你再去找一找李言，表明我们的难处，看看能否降些价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找李言降一降价钱？”陈佳影无语盯着纪中原，扔出一道白眼，“老纪，你是不是搞错啦？是我们找李言购买武器弹药，不是李言上门推销，况且这些都是美械武器，美国人的东西本来就贵。” “怎么不是德械武器？” 纪中原深谋远虑道：“如果是德械武器，我们还能搞来弹药，一旦买了这些美械武器，等子弹炮弹用完，后面岂不是得看李言脸色行事，我们无法搞来美械弹药，美国人几乎不跟红色势力做交易。” “老纪，你当我们是中央军啊？”陈佳影哭笑不得的看着纪中原，小声开导：“买下这批武器弹药，总部只会精打细算，省着用，等这些弹药消耗完毕，风吹日晒外加各种腐蚀，这批武器还能剩下几把好的？” “也是…”纪中原茫然点头。 他发现自己确实考虑过多，1500万发尖头子弹，平均下来一支步枪能分到2000发子弹，打完2000发子弹，这批步枪会面临淘汰，逐步退役。 “我马上去给总部发电。” “汇报李言这边的态度！” 纪中原说做就做，直奔药铺二楼阁间。 … 另一边。 曹县北城区。 一栋老式瓦房中。 谷正文这位小组长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字字珠玑的琢磨着面前这份即将发给戴处长的电文，他得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力求完美无缺。 桌子左右两方。 汪曼春和覃墨卿一左一右，相对而坐。 两女先是对视数眼，好似心有灵犀，同时挪开目光，侧目看向还在忙活的谷正文。 汪曼春忍不住开口讲道：“谷队长，有必要一字一字的推敲吗？我们的戴大处长不是文盲。” 谷正文抬起头来，面露一丝假笑：“我这人见识浅眼皮薄，没跟戴处长打过交道，第一次给戴处长发电文，难免有些紧张，多多斟酌一下不是坏事。” “没看出来，谷队长挺会含沙射影。”覃墨卿接过话题，明晃晃的暗示汪曼春，他在阴阳你。 “覃科长，话可不能乱说。”谷正文皱眉注视覃墨卿，义正言辞问她：“我含什么沙？射什么影？” “开个玩笑，谷队长干嘛这么紧张？”覃墨卿抿嘴笑笑，好似方才确实只是一句随口而出的玩笑话。 看着两人这番唇枪舌战。 汪曼春脸色变冷，心中再度提高警惕。 谷正文不是什么好鸟，这个覃墨卿同样如此。 从南京再到曹县，覃墨卿很喜欢扇阴风点鬼火，真以为她汪曼春是傻子，眼珠子是瞎的？ … 半小时后。 南京复兴社总部。 特务处处长助理周养浩敲门走进戴笠的办公室，快速将谷正文发来的电文交给戴笠。 “六辆未知型号的坦克。” “六门未知型号的大口径加农炮。” “坦克至少30吨起步，装备100毫米左右坦克炮，车顶装载一挺重机枪，车体并列两挺轻机枪。” “加农炮口径目测超过125毫米…” 戴笠拧紧眉毛看完谷正文发来的电文，闭眼思索片刻，沉声询问周养浩：“名达！昨日济南站发来电报，李言办了一个坦克培训班，并亲自担任教官。” “其人准备组建装一支装甲营和三支团属装甲连，另外还有一个旅直属重炮团。” “现在这个李言不知又从哪儿弄来六辆坦克与六门重炮，你说说，依你之见，这个李兴国是不是真能组建一支装甲部队与一个重炮团？” “依我之见…” 周养浩摸了摸自己的鹰钩鼻，眼珠轻微转动，“处长！这个李言既然能弄来六辆坦克和六门重炮，这代表李言拥有这方面的渠道，兴许下一次李言弄来的便是六十辆坦克与六十门重炮。” “六十辆坦克、六十门重炮…”戴笠脸色深沉，一双眼睛散发锐利光芒，他似乎还是小觑了李言。 如果李言真能组建出一支装甲部队与一个重炮团，再加上李言麾下的机械步兵团与保安团，放眼泱泱华夏，同等兵力下谁敢跟李言较劲。 以后的齐鲁大地到底姓李还是姓韩？ 韩复渠脑袋被门夹了？ 眼睛也瞎了？ 竟对李言置之不理。 更令戴笠难以接受的是——李言背后的势力隐藏太深，至今他都一无所获，尚未查到任何有用信息。 “帮我备车，此事需要及时向委员长汇报。”戴笠微声一叹，头疼吩咐周养浩，他要面见委员长。 其实他并不想过去汇报，一旦委员长开口询问，掌控情报机构的他居然一问三不知。 但此事又拖不得，李言已经弄出坦克，而且还是30吨以上的重型坦克，据他所知，目前没有那个国家的现役重型坦克，列装着100毫米坦克炮，小鬼子的95式重战车装备的坦克炮仅为70毫米。 100毫米线膛炮？ 这和重炮有什么区别？ 一炮下去什么坦克能扛住。 将重炮装在坦克上面。 这是哪位天才设计师的杰作。 第56章 校长也想买坦克 南京黄埔路。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校长蜗居，憩庐之中。 “六辆未知重型坦克，六门未知重型加农炮，准备组建一支装甲部队与一支机械重炮团。” 憩庐一楼客厅，欧式沙发上，蒋校长手拿一份调查报告，坐在沙发正中轻声念叨，戴笠尴尬站在茶几旁边，一副谨小慎微的拘谨样子。 “这六辆坦克是怎么来的？”蒋校长抬起头来，凝望戴笠，等待这位特务处长给予解释。 李言能弄来坦克，他并不意外，和宋哲沅获得的武器弹药相比，六辆坦克与六门加农炮不足为奇，宋哲沅获得的可是一个师的武器装备。 “委座！” 戴笠张开嘴巴，脑筋急转，低声回复：“卑职认为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势力可能拥有一家军工厂。” “这六辆坦克与那六门加农炮属于未知型号，各国现役列装武器中，没有这两种重型装备。” “你确定？” 蒋校长双眉微皱，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卑职确定。” 戴笠十分肯定的点头：“我仔细对比过各国的坦克火炮服役数据，无论是那辆坦克又或那门加农炮，两者都不是各国的现役武器，所以卑职才会认为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势力绝对拥有属于自己的军工厂。” “韩复渠呢？” 蒋校长十分费解，询问戴笠：“韩复渠为何视而不见，任由李言在曹县招兵买马，他不怕李言羽翼丰满之后，对他来个喧宾夺主，进而鸠占鹊巢。” “韩复渠和李言已经达成口头协议，李言会向韩复渠提供两个师的武器装备，因此……” “什么？”蒋校长赫然一惊，张口追问：“你确定是两个师的武器装备，而非两个团的武器装备？” “卑职目前无法确定，双方属于口头协议。”戴笠一五一十的回复蒋校长，半分不敢瞒报。 “达成口头协议韩复渠就能安心睡大觉？” “还有一事。” 戴笠急忙作出解释：“李言主动要求韩复渠派遣军官进入他的部队，副旅长和参谋长都是鲁系人马，此外还有数十名各级军官与一批数量不小的炮兵。” “韩复渠这是在养虎为患。”蒋校长面露嘲讽，不屑说道：“他以为他是刘备？麾下军官全是关羽张飞诸葛亮，都能对他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委座高见！” “这个李兴国野心不小，岂能久居人下。” “韩复渠顶多算头狼，他竟敢放虎自流。” 戴笠点头附和蒋校长这番话，心里则仔细思考找个别的话题转移委员长的注意力，让委员长不再追问李言的武器来路，否则他会一问三不知。 “30吨以上的坦克、100毫米左右的坦克炮、三挺车载机枪…”戴笠垂目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微微思考片刻，立马想出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主意。 两月前。 陆军中将徐庭瑶奉委员长命令。 负责筹建国民革命军第一装甲兵团。 第一装甲兵团是由交辎军校的战车营和交通兵第二团的装甲汽车队整合而来，第一装甲兵团列装的坦克全是英国的维克斯坦克与德国的1号坦克。 维克斯坦克和1号坦克都属于轻型坦克，这俩玩意不止装甲薄弱，并且火炮口径还小的可怜。 装甲兵团的首任兵团长是委员长的心腹爱将，黄埔一期学生杜津明，听说杜津明最近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委员长，请求委员长拨款买坦克。 李言能卖武器弹药给宋哲沅。 卖点坦克给委员长又有何不可呢？ 兴许委员长一高兴，立即给你升个中将师长，而非什么地方独立旅，连个正规番号都没有。 “咳咳！” 思索到这，戴笠轻微咳嗽两下，缓声说道：“卑职听闻杜团长最近经常来叨唠委座，想为新成立的第一装甲兵团购买一些先进坦克。” “哼~” 蒋校长鼻腔一震，面部虽表情十分生气，但说话语调却流露一抹骄傲：“这个杜光亭，简直太不像话，身为装甲兵团首任少将兵团长，整天正事不干，净围着我转，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工作？” “不是我蒋某人不愿意为装备兵团添置坦克，英法美德四国大使正在跟国内沟通，莫非还要我天天催问几国大使，问问他们到有没有沟通好？” “委座所言极是，杜团长过于心急。”戴笠一边附和一边说道：“卑职认为欧美列强恐怕不会向我们出售先进坦克，他们甚至会出售一些早已被淘汰的过时坦克。委座！不如我们…” “你的意思是指向李言购买？”蒋校长心如明镜，面无表情盯着戴笠，一双眼睛宛如两盏黑夜神灯，仿佛能洞彻人心。 突然被委员长盯着看。 哪怕明知委员长已经窥破他的小心思。 戴笠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说：“委座！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势力明显拥有一家产能庞大的军工厂，李言弄来的坦克应该是由这家军工厂所生产。” “军工厂、自研自产的坦克…”蒋校长一阵头疼，深感心力交瘁，戴笠这番话他不是特别认同，他一直怀疑李言身后存在国家势力，极有可能是苏熊。 苏熊那种体制，针插不进，水泼不稳，特务处查不到有用信息情有可原，苏熊目前面临的潜在威胁只有两个，一是日寇，二是德意志。 或许国府先前的安内政策令苏熊大失所望，苏熊准备在北方另扶一股势力，限制日寇扩张。 戴笠望看蒋校长突然神色疲惫，明显用脑过度，极需休息，他抓紧时间，低声提出建议：“委座！要不由特务处出面，卑职命济南站去接触一下李言，事成固然很好，事不成同样也无损失。” “你看着安排，如果李言可以为国军提供坦克，只要价格不是特别离谱，后续就由杜津明去谈。”蒋校长站起身来说道，向戴笠下达逐客令。 “卑职明白！您早点休息。” 戴笠低头立正领命，向蒋校长告退请别。 “装甲营、装甲连、重炮团…”蒋校长坐回原位，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嘴里嘀咕不停。 似是想到了什么。 蒋校长再度拿起戴笠带来的这份调查报告，越看越觉得这份调查报告经不起半点推敲。 三个机械步兵团？ 一个机械重炮团？ 一个装甲营、一个防空营？ 还有四个不配装甲连的保安团！ 照此来算，李言麾下这个独立步兵旅与那四个保安团将达到三万规模。 人手方面姑且不说，光是调查报告中列出的这些武器装备至少也需要数千万大洋起步。 即便李言背靠所谓的华裔财团，可以拿出数千万大洋，但后续的费用呢？一年下来李言不花个上千万大洋，他拿什么来维持这支部队。 “可惜了！” “不是黄埔出身。” “看其行事作风。” “多半又是一个不甘人下的桀骜人物。” 蒋校长放下手中这份调查报告，忍不住摇头叹息，深感自己任重而道远，刚打完一个军阀，立马冒出一个，没完没了了是吧？简直目无国府。 当下他没功夫去关注李言。 最应该关心李言的是韩复渠。 山东并非国军势力范围。 只要李言不从曹县兵进河南，让李言和韩复渠慢慢斗去，双方最好两败俱伤，到时他再来犁庭扫穴，一举荡平鲁系军阀，将齐鲁大地掌控于手。 前段时间他还想着将李言收归麾下，增添自己的势力资本，现在一看，此子野心勃勃，冒头速度极快，不是一个番号与一份嘉奖勉励就可以折服的。 第57章 上尉勤务兵关雪 日升月落。 时间渐渐来到次日清晨。 担任贴身丫鬟已有一周的关雪对伺候李言一事慢慢悟出一些心得，比如早晨李言大约几点起床，中午几点准备吃饭，夜里几点关灯歇息。 后院东厢房门外。 关雪迎着初升的骄阳，抬脚越过台阶，快步来到东厢房正门位置，伸手轻轻推一下房门。 嘎吱一声！ 果然不出关雪所料，房门被她推开，李言的身影随之映入视野，李大老爷正在穿衣服呢！ “咦？” 关雪抬脚进屋的动作突然停滞，清澈而透亮的眼睛为之一呆，视线中李言刚将一件棕绿色的军装穿在身上，连上衣扣子都未系好。 “怎么换了军装？” “不穿以前那套灰蓝军装了吗？” 关雪眨眼看着正在系衣扣的李言，仔细端量好一会，小嘴不禁悄声嘀咕：“难道是独立步兵旅的新军装？还挺好看呢！衣服料子也不错，人也…呸！” 她咽下后面那句人‘也挺好看的’说辞，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一个脑袋两个耳朵人人都有，况且还说话不算话，说好的培养我关雪怎么没影了啊？ 走进厢房，来到李言身前位置，关雪驱散心头腹诽，她不得不抿起嘴巴，绽放一个笑脸，“老爷！膳房早餐好啦！是现在吃早餐还是等会再吃？” “等会再说。”李言淡淡回复关雪，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圈，转身便往床头位置走去。 床头位置放有一件草绿色的女士军装，这是李言十分钟以前兑换出来的87式女款上尉军服。 他没忘记培养关雪一事，不能让苗江独掌情报部门，再怎么也得扶持一个竞争对手。 目前的关雪和苗江差距巨大，大概需要好几年后关雪才能抵达苗江当下这个段位。 拿起床头这件草绿色87式女款上尉军服，李言几步来到关雪身旁，顺手将军装递给她：“接好，这是你的衣服，就在屋里换吧！反正也没外人。” “我的衣服？”关雪惊诧睁大眼睛，目光落在李言手里拿着的那套草绿色军装上面。 果然… 仔细一看。 还真是一款女士军装呢！ 虽然军装颜色是草绿色和李言身上的棕绿色有所不同于，但两者的款式一样，简洁大气美观。 这种军装比鲁军那种灰蓝军装好看太多，两者的差距就犹如她身上这套丫鬟服饰与蓝心洁身上那套旗袍之间的差距，压根不在一个层次。 压下心头欣喜。 关雪本想伸手接过李言手中的军装。 但下一秒她又停止动作，表情渐渐僵硬。 “就在屋里换吧！反正也没外人…”猛然间，关雪的脑海里浮现这样一句话来。 仔细回忆半晌，她可以确定，李言刚才确实是这样说的，让她就在东厢房更换这套军装。 想到这儿。 关雪幽怨凝望李言数秒。 随后又仔细打量几眼军衣肩章上那两排极为醒目的一杠三星军衔标志。 “上尉军衔…” “相当于连长。” “下一步就是少校营长！” 关雪再三权衡利弊，最终银牙一咬，接过这套上尉军装，心道：“换就换，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 “啥？你还真换啊！”李言震惊看着关雪，他似乎过于低估上尉军衔的吸引力，一个上尉你就愿意当着老爷的面换衣服，给个上校岂不得任凭摆布。 “不是你让我换的？” “有毛病啊你…” 没理会李言莫名其妙的眼神，关雪将整套上尉军装放在桌子上，抬手就开始解除衣扣。 “……” 李言看的一阵沉默，但却没有走开回避，双目稳稳落在关雪身上，微笑看她宽衣解带。 好吧！ 其实没什么看头。 里面有好几层衣服。 他不是民国人，大街上比基尼都看过，更何况这种不露分毫的小场面，哪怕关雪脱掉外衣裤，放在21世纪，人们只会对她来一句‘姑娘你好保守’。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看点。 至少李言借此知晓关雪皮肤很白、胸围起伏不定、臀部挺翘圆润、双腿又长又直。（配图） 不过半分钟时间。 焕然一新的关雪出现在李言面前。 穿上军装的她流淌一股英姿飒爽气息，体型更为婀娜有致，或许是军上衣有些紧的原故，关雪上尉的胸围曲线变得愈发饱满，宛如细枝结硕果。 微笑欣赏关雪片刻。 李言迈步走到关雪身前。 只见李言抬起一只手，放在关雪肩头，轻轻拍一下她的上尉肩章，点头笑夸：“不错不错！看起来很精神，从此刻开始你的新工作是上尉勤务兵。” “上尉勤务兵？” 关雪整个人都懵了，美眸陷入呆滞。 这什么意思嘛？ 勤务兵和丫鬟有什么区别啊！ 两者都是伺候人的活，勤务兵还不如贴身丫鬟，至少贴身丫鬟事情少，每天就忙那么一小会。 “去吧！将早餐端过来。” 李言催促关雪，让她别傻乎乎的站在这儿发呆走神，步入新岗位要有新气象，就你现在这种傻愣愣的呆瓜样子，李专员怎么对你委以重任？ 你还想不想进步？ 做人不能老没长进。 你得赶紧行动起来。 拿出未来关科长那股拼命三娘架势。 这样你才可以由上尉逐步晋升上校。 “唉~” 关雪微声叹气，迈着一双大长腿，踩着黑色布鞋，咯噔咯噔跑向膳房，去给李老爷端早餐。 早餐之后。 李言招来刚晋升到少校的警卫队长李二喜，让他安排车子，等会直接去炮兵培训班所在的学堂。 上午是炮兵培训班开课第一天，他这位校长兼总教官不能缺席，毕竟他是学校唯一的教官。 今天李言的日程并不轻松。 上午要给炮兵培训班上课。 下午要给坦克兵培训班上课。 傍晚他还得礼贤下士，带领一票元老派军官前往北城门迎接韩复渠派遣而来的鲁系军官团。 韩复渠很给面子，共派遣上校军官2名、中校军官3名、少校军官5名、上尉军官11名、中尉军官18名、少尉军官32名，共计是71名各级军官。 从人数上来讲，这批军官的数量将仅次于由大刀队第四中队火速提拔起来的军官们。 第四中队哪怕是普通士兵，李言看在他们远离家乡的份上，最低也安排了一个少尉排长职务。 几乎人人都连升两级，甚至三级。 韩复渠派遣而来的军官团队中，李言最期待的莫过于龙文章这个小韩信。 从胯下之辱到国士无双。 再到最后的士为知己者死。 韩信可是顶着34个成语的男人。 龙文章身为小韩信。 不说像韩信一样多多益善指挥百万兵团。 龙文章领个十万兵应该问题不大吧？ 第58章 李校长开课曹县军校 下午时分。 曹县某座废弃私塾学堂。 这座私塾学堂操场面积不小，现在经过打扫已经变成坦克培训班和炮兵培训班的上课地点。 由上空俯视可以看到，约有半个足球场一样大的操场上停放着6辆坦克与12门大口径火炮。 坦克培训班的教室中。 台下坐着上百号精心挑选出来的坦克兵，不过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新兵，几天前连枪都没摸过。 教室里除了坦克班的学员。 还有一些过来串门听课的军官。 如苗江、关雪、赵青虎、刘继忠、郑三林、罗志海、魏正群、林海洋、林友泰、周永川、李二喜、关凯等等，人能到这么齐自是因为晚点李言要领着众人去北城门迎接鲁系军官团，展现一下礼贤下士。 关凯是关雪的弟弟。 一个刚满十七岁的热血小年轻。 既然准备培养关雪，为了让关科长安心为李老爷服务，他亲自特批，让关凯进入坦克班学习。 在《哈尔滨1944》的剧情中，关凯是一位进步青年，他无法受姐姐关雪为日伪工作，导致精神支柱崩塌，后面又因太过理想主义，结果被军统特务利用，最终信仰崩溃，选择上吊自杀。 理想青年没什么不好，或许会被人利用，至少人家不会干坏事，内心存在永恒不灭的良知。 教室内的讲台上。 李言身穿87式少将军装，独立站在黑板前。 他手捏一支粉笔，指尖轻微用力，笔画清晰地写下《战车概论与成员职责》九个正楷大字。 在《战车概论与成员职责》九字下方，李言又逐一写下五行分讲题目，分别是战车之意义与价值、战车分类与性能参数、成员协同四字口诀、基础驾驶技术要领、炮术初阶要领等五个分题目。 数分钟以后。 李言放下手中粉笔，缓缓转过身来。 大致目光环视教室一圈，李言拿起讲台上那根一米长的教鞭，侧身用教鞭指着《战车之意义与价值》等八个正楷小字，朗声开讲： “诸位！” “科技发展引领人类走向进步，自牛顿被苹果砸中，西方科学革命就此拉开帷幕，我泱泱华夏于这一时期开始逐步落后于西方列强。” “当年八国联军只动用1.8万人便打进北平，曾经的蒙古铁骑也好，昔日的满清八旗也罢，在现代战争中，普通的血肉之躯已经无法决胜千里。” “现代战争发展到如今，又一种变革性武器早已登上历史舞台，其必将引领陆战风云。” “这是什么武器呢？” “没错，它就是坦克战车。” “什么是坦克战车？” “战车者，集火力、防护、机动于一体，能打能扛能跑，战车是突破堑壕撕裂敌军防线之利刃。” “昔日欧战，英军首用马克I型坦克于索姆河，此坦克虽简单粗陋，但却可以摧垮德军防线。” “今日之华夏积弱已久，周边更有强邻环伺，若无钢铁战车护国，又何以守土卫民，诸君今日学此技艺，实为民族存续而学，为国家复兴而学！” 一番大话讲下来。 李言有些口干舌燥。 下方众人却听得热血沸腾。 窗外操场上横陈着6辆59式主战坦克，任谁一看便知，这种钢铁怪兽确实非人力所能抗衡。 讲台上方。 李言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以茶水润了润嗓子，李言举起教鞭，指向《战车分类与性能划分》九个大字，再度讲道： “按照国际说法，坦克战车共分三类。” “10吨以下，装备机枪又或小口径火炮的战车被世界各国划分为轻型坦克战车。” “重量在10吨至20吨之间，装备37毫米口径以上火炮的战车，被统称为中型坦克战车。” “战斗全重30吨以上，装备75毫米口径以上火炮的战车则属于重型坦克战车。” 讲完坦克分类，李言移动手中教鞭，指向《乘员协同四字诀》这七个大字，环视下方说道： “战车非一人之武力，乃四人合力成拳，从车长到炮手，再到装填手与驾驶员，四个人需配合默契，各司其职，方能使坦克战车发挥最强战力。” “车长需眼观六路、决断攻守，为全车之脑。” “炮手需心算弹道、一击必中，勿负车长指挥。” “装填手需动作迅速、快而有序，生死系于毫秒。” “驾驶员需耳听号令，手控方向，履带所向之处便是坦克战车之进攻方向与撤离方向。” “接下来我再为大家讲一讲坦克战车的驾驶技术要领，希望每位学员都能认真做好笔记…” 听闻此言。 上百号学生纷纷挺直腰板。 不少人更是精神一振，赶紧握稳手中钢笔，一边竖起耳朵静听，一边准备书写记录。 在坦克学员班。 几乎无人敢…不认真。 自打李言将坦克开回来后，坦克学员班瞬间进入亢奋状态，谁都想驾驶窗外那辆钢铁怪兽，到战场上体验一把真正的刀枪不入，天下无敌。 “懂的还挺多…”教室后方角落，头一回听李言讲课的苗江惊讶凝望讲台上那道年轻身影。 她十分费解，想敲开李言的脑子仔细瞧瞧，从坦克再到各类火炮，李言懂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精通中的精通，任何问题李言都能说出个一二三。 “坦克战车驾驶要领…” “启动检查、地形判断、实操口诀…” “离合器缓抬、油门渐深踩。” “转向先制动、履带忌猛拧。” “过障如履冰、倒车必环视。” 教室前方第一排，关雪轻轻咬着手中铅笔，嘴里默默念叨本子上记录的信息，而后又好奇瞅两眼窗外那六辆钢铁战车，最终抬头望向李言。 这时候关雪惊奇发现，她和李言一样聪明，这个坦克培训班好像不是特别难学的样子。 不过周围那些坦克兵为何全都愁眉苦脸，仿佛听不懂李言讲的东西，这些笨蛋也能当坦克兵啊？ “真笨…” “白瞎这么大个脑袋。” “钱大钧中校，你字都写错啦！” 教室前排，关雪侧目看向坐在身旁的钱大钧，她清晰看见，这位中校虽然很认真在记录，听课也比较专注，但他的字水平很差，好几个字还写错。 “看我干什么？” “没见过陆军中校吗？” 钱大钧发现旅座的贴身丫鬟竟在瞅他，出于好奇，他瞥眼看一下关雪的课本，骤然脸色微变，不着痕迹的伸手挡住自己的课本，不让外人乱瞅。 课本上都是他的秘密。 是他绞尽脑汁辛苦记下来的。 想学？ 等下了课。 你自个慢慢琢磨去吧！ 第59章 我才是自己人啊 时光流逝。 太阳渐渐西斜，晚霞染红地平线。 在坦克培训班讲完课后，李言领着一众军官乘坐吉普车前往曹县北城门，准备迎接鲁系军官团。 韩复渠派来的军官团队共计71人。 其中校级军官10名，尉级军官61名。 有了这批鲁系军官的加入，无论第一独立步兵旅，又或四大保安团，均能快速步入正轨。 当下已是1937年5月16日，满打满算，距离7月7日的卢沟桥事变仅仅只剩52天时间。 李言觉得，训练强度再怎么加，52天后独立旅与保安团的兵员素质绝对比不上日寇甲种师团。 既如此… 那么李言只能素养不够火力来凑。 除了火力压制日寇，开战前独立旅和保安团还得见见血才行，独立旅与保安团老兵太少，算上大刀队第四中队以及四县保安团，两支部队总共只有五百来号老兵，而且很大一部分还是保安团的民兵。 拿这种队伍去硬碰甲种师团，哪怕可以火力碾压日寇，说不准伤亡一大，整个部队就得崩溃。 纵观整个二战，对比全球一流强国，鬼子陆军只是装备差，人家的士兵素质可不差，鬼子兵的战斗意志极其顽强，可以承受巨大伤亡而不溃败。 同样的装备配置下，在小鬼子尚未大规模扩军之前，德意志陆军不一定打得过鬼子陆军。 面对鬼子兵这种战斗意志极其顽强的对手，李言需准备充分，抗战之前得让士兵们见见血。 独立旅和保安团都需要真实体验战争的残酷性，历经血与火的洗礼，增强精神承压能力。 见血去哪儿见呢？总不能发起内战，派兵去打鲁军、打29军、打晋绥军、打国军吧？ 谜底很简单，鲁冀察三省土匪不少，见血就从剿匪开始，先把三个省的各路土匪通通清扫一遍。 土匪这种经验包不刷实在太可惜，将三个省的土匪剿了，不止可以练兵，兴许还能刮点财物。 对于李言而言。 土匪就是游戏里的新手村小怪。 一打一个不吱声，框框给你爆金币。 … 曹县北城门外。 此地已经临时戒严，禁止非军方人士出入。 时间快到下午五点钟时。 轰隆隆的汽车发动机声音慢慢荡至城门口，一辆又一辆北汽吉普穿越城门，停在城外公路两侧。 不过一会，李言、苗江、关雪、陈佳影、赵青虎、刘继忠、钱大均等等一票人纷纷下车。 陈佳影这位红党医生博士现在也是独立步兵旅的人，中午吃完饭李言抽空拿给陈佳影数套军装，任命陈佳影同志为军医处中校处长，负责管理军医处所有军医，以及筹建旅直属野战医院。 当下陈佳影虽是中校处长，既管理军医处同时还要筹备野战医院，看似权力不小，实际陈佳影却是光杆司令，军医处和野战医院就她一个独苗。 曹县北城，城门口位置。 李言刚从车里下来，立马被军官环绕。 随意跟部下们闲聊几句，李言望向陈佳影，对她使了个眼色，表示有话跟你说，这里人多耳杂，如果你不介意暴露红党身份，自当我没说过这话。 “找我什么事…”身穿87式女款中校军装的陈佳影压下心头疑问，抬脚跟上李言的步伐。 “咦？” “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两人干什么去？” 上尉勤务兵关雪默默看着李言与陈佳影的背影，她拧眉眺望陈佳影肩头的中校肩章，再侧目瞅瞅苗江的上校肩章，心里十分羡慕，忍不住幽怨腹诽： “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我可是你的贴身丫鬟，属于自己人。” “她们不是中校就是上校，就我是个小上尉，你怎么可以相信外人，而不提拔自己人？” 现在关雪已经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份，关大福说的很直白，贴身丫鬟和小妾没区别，属于李言身边的贴心人，关大福让她好好珍惜机会，争取早日从贴身丫鬟晋升为姨太太，甚至是威风八面的正房夫人。 一切皆有可能，就看她如何把握。 对于这事，关雪并未开口反驳。 关大福的话有那么一点道理，反正她迟早都要嫁人，她这位老爷看着也不讨厌，唯一缺点仅是李言有时候喜欢以大欺小，令她敢怒不敢言。 “红党？赤谍！”距离关雪数米开外的地方，苗江一脸的沉思表情，眸子盯着陈佳影的背影。 中午李言通知她，让她多多关注一下这位陈医生，接着又告诉她这位陈医生属于地下党，陈佳影是陕北方面派来的，目的是购买武器弹药。 李言卖不卖武器给红军不在她的职权关注范围内，卖也好不卖也罢，她没资格去操那份心。 真正令她感到疑惑的是—— 李言明知道陈佳影是赤党，竟然还将这样一个赤谍留在身边，并且还对陈佳影委以重任。 外科医学博士确实少见，属于顶级医学人才，不过像这样的医学人才并非天下独一份，只要独立步兵旅开得起薪水，医学博士同样可以招聘不少。 综合诸多情况，她甚至恶意猜测：难道这是色迷心窍了？这位陈医生的确姿色上佳，实属罕见。 就在苗江暗自猜测分析时，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等人同样也在眺望李言和陈佳影的背影。 刘继忠张头望着两人的背影笑道：“啧啧！旅座和陈处长身上穿着的新款军装当真好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更换新军装？旅座也不给个准信。” “新兵营数千新兵还穿着粗布麻衣，此事拖不了太久，大概就这两天。”赵青虎开口回应。 “二喜，你小子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钱大钧扭头看向李二喜，眼含羡慕与嫉妒，“你们警卫队全都换了新军装，听说每人领到整整十八套各季军装。” “你小子更是领了二十七套，什么礼服、常服、作训服每样三套，这么多军装穿到死你也穿不完，晚点你借我一套穿穿？咱老钱就爱图个新鲜。” “……” 李二喜白眼一翻，无语讲道：“什么叫穿到死也穿不完？哪有这回事啊！就拿我身上这套校官春秋常服来说，总共只有三套，两套换洗，一套备用。” “三套你还不知足？” 钱大钧双眼一瞪，嘴里骂骂咧咧：“你自个好生瞧瞧周围，我们连一套都没有。” 李二喜望见周围众人都将目光挪到他的身上，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跟钱大钧斗嘴掰扯。 第60章 我方研制出了盘尼西林 城门前方十几米开外。 李言走到这里便停下脚步，不再前行。 转过身来。 李言看向跟后方的陈佳影，低声问她： “红军总部是否有回信？” “这批武器弹药红军要还是不要？” “过两天我会去济南见一见韩长官，倘若红军无需这批武器弹药，到时……” 听见李言这样问。 陈佳影瞬间明白李言的意思。 李言无非是催促红军总部赶紧拿主意，买与不买尽快给予回复，过两天李言见韩复渠时红军如果不买这批武器弹药，它们会被李言全部卖给韩复渠。 “事情哪有这么快！” 陈佳影无奈笑笑，轻声讲明情况：“982万大洋对我们而言堪称天文数字，估计要掏干家底才能拿出这笔钱，上午总部发来电文，高层们尚在讨论，李旅长无需心急，今明两天总部必会拿出一个章程。” “982万大洋便能掏干红军家底？” 李言不信陈佳影这番说辞，“陈医生不要危言耸听，据我所知，红军的家底没这么薄。” “红军纵横各地多年，别说982万大洋，即便是2000万大洋，红军照样可以掏出来。” 陈佳影：“……” 好吧！ 她确实是在哭穷。 从工农革命军再到华夏红军，哪怕红军经历长征，被迫放弃大片根据地，但红军历年积累下来的家底并不算穷，982万大洋确实拿得出来。 当下国共虽开启二次合作，国府方面依旧对红军采取物资封锁政策，红军有钱也花不出去。 像各类军需物资，红军只能通过黑市获得，黑市不仅渠道不稳，货源稀少，其价格还十分昂贵。 前几年红军还能依靠苏熊，稳定获得武器弹药，应对国军围剿，后来日寇在远东地区扩张势力范围，苏熊立马将国家利益置于意识形态之上，不再援助红军，反而去支持国军，并给予武器援助。 目前而言，红军若想大量购买武器弹药，当下唯一能找到的大宗军火卖家只有李言一人。 见陈佳影满脸苦涩，还在这儿装穷。 李言也不点破，而是询问一些医学知识：“陈医生是医学博士，不知陈医生对青霉素是否了解？” “青霉素！”陈佳影美眸怔住，不明白李言怎么突然说起青霉素，难道有人受伤？伤口已经感染溃烂，药物无法消菌，需要用青霉菌来抑制细菌。 她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外科医学博士，青霉素这一重大医学发现她怎么可能陌生。 不过很可惜，青霉素性质不稳定，提纯十分困难，其体外杀菌效果维持不了太久，超过时间青霉菌就会失去活力，不再具备杀灭葡萄球菌的效果。 目前各国的医学实验室与各大制药公司的医药实验室都在研究如何稳定提纯青霉菌。 谁能找到稳定提纯青霉菌的方法，再将青霉菌制成杀菌药剂，全球医学界都会震动。 这种能够杀灭葡萄球菌的青霉菌药剂，必会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医学奇迹，深刻影响人类历史。 “看来陈医生对青霉素并不陌生。” “陈医生非常清楚青霉菌所具备的功效。” 李言看着面带沉思的陈佳影，微笑说道：“或许陈医生会觉得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我方医药研究室已经找到稳定提纯青霉菌的方法，并且还将青霉菌制成药剂。” “此药剂我方给其取名为盘尼西林，目前盘尼西林的药用价值已经通过临床实验，像败血症、肺炎、脑膜炎、猩红热、梅毒等细菌性疾病，盘尼西林都能有效杀死这些疾病细菌。” “此外，在伤口感染方面盘尼西林表现的更为出色，它可以有效破坏各类感染病菌的细胞壁，使得各类感染病菌无法繁殖生长，最终破裂消亡。” “青霉菌药剂？盘尼西林…” 陈佳影秀眸凝固，神色一片呆滞。 身为外科医学博士。 她岂能不清楚量产青梅菌意味着什么。 别的方面姑且不说，至少在外科手术方面，经过临床实验的青霉菌药剂能有效降低术后感染风险，术后感染一直是困扰医学界的老大难题。 手术做得很好很成功。 但病人却术后伤口感染。 病人没扛过去，最终感染死掉。 术后感染比手术没成功更可怕。 手术没成功命还在，伤口一旦感染病人只能听天由命，扛过去就活着，扛不过去只能等死。 就拿现代战争来说，每场战争对士兵生命威胁最大的不是受伤本身，而是随之而来的细菌感染。 将视角扩大到战争开始与战争结束，如果统计整个战争期间敌我双方的人员总损失。 统计数据会清楚显示，伤口感染所造成的死亡人数，往往超越战斗所造成的直接死亡人数。 伤口感染是医学界束手无策的难题，然而此刻李言却告诉她，青霉菌的量产提纯方法已被找到，用青霉菌制作而成的盘尼西林已经通过临床实验。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势力发明了一种能影响全世界的抗菌药剂，盘尼西林可以挽救无数生命。 当然，除了挽救无数生命影响人类历史进程这一伟大贡献，李言身后那个势力还将获得无尽财富，只要别的制药公司拿不出量产方法，凭借技术垄断，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势力可以随意定价。 哪怕一支盘尼西林药剂的成本是一银元，而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势力却定价一百银元，全球医疗机构照样只能捏着鼻子认，挥舞钞票进行大量采购。 全球当下有二十多亿人口。 盘尼西林的需求量至少千万支起步。 一支一百银元！ 一千万支便是一百亿银元？ 国民政府全年财政收入的五倍？ “还是医学博士懂的多啊！深刻明白青霉素药剂所能产生的深远影响…”李言淡笑看着久久无法回神的陈佳影，他知道陈佳影此刻正在想什么。 系统商城中的盘尼西林药剂并不贵，一瓶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药剂，系统商城售价1银元，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只够普通感染注射一两次，如果病菌感染情况严重，得加大注射剂量才能杀灭感染病菌。 21世纪的青霉素药剂起步就是80万单位一瓶，再往后则是160万单位、400万单位、800万单位。 据李言所知。 盘尼西林刚刚量产时。 美国佬的生产成本是10万单位20美元。 直到二战结束，盘尼西林的制造成本才降到10万单位1美元，盘尼西林自此开始进入民用市场。 二战时期的盘尼西林属于军需管制品，制药方生产出来军方直接采购，根本不向民间供应，其目的是为了防止轴心国获得盘尼西林。 德意志和小鬼子等轴心国虽然也在研究青霉素，但小鬼子和德意志并没有找到大规模量产方法。 原子弹、雷达、青霉素。 这是全球公认的二战三大发明。 当下是1937年，美利坚得1943年才能真正大规模量产盘尼西林，他李某人拥有五年垄断时间。 盘尼西林的初期量产成本高达10万单位20美元，这时候的20美元可以换17.8克黄金，事实上20美元压根买不到盘尼西林，这玩意有市无价。 在华夏这边。 美利坚过来的盘尼西林。 黑市上得一根小黄鱼才能买一瓶。 价比黄金，说的就是这玩意。 “10万单位20美元？” “1银元买一瓶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 “转手卖给各国列强80美元。” “面对如此高昂的价格，各国会不会对我进行人道毁灭，毕竟这钱赚的也太狠了一点…” 李言恶意满满的想着各国的事后反应。 有些钱没有一定的实力是赚不了的，目前看来，独立步兵旅和保安团还是实力太弱。 三万人怎么够？ 三十万人也不够啊！ 后世的美利坚为了经济利益，今年打这个，明年打那个，盎撒财团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好像也不对。 现在是老罗执政。 财团？ 财团不就是政府的提款机！ 第61章 军官团抵达 正当陈佳影还在震惊盘尼西林时，李言抬起右手，撑开五根手指，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 晃荡而来的清凉微风令陈佳影如梦初醒，她本想张口询问青霉菌药剂一事，李言却率先说道：“你在北平协和医院和天津水阁医院都工作过，这两家医院算是国内最顶级的一批医院。” “明天或后天，你负责联系北平协和医院与天津水阁医院的院长，我可以免费给他们提供一些盘尼西林，以便于进行大规模临床实验，检验药效。” “盘尼西林不是已经通过临床实验？”陈佳影眼含一丝不解，她记得李言先前好像是说过这话。 “盘尼西林通过的仅是基础实验。” 李言随口解释，他总不能告诉陈佳影，哪有什么临床实验，都是从系统商城中买的现成货。 药品不是武器装备。 武器装备上手就能检验真假。 药品这种东西关乎人命，即使李言说的天花乱坠，药效不打半分折扣，不经历大规模的临床试验不拿出真实的临床实验数据，谁敢大量购买？ 北平协和医院与天津水阁医院都拥有数量不少的外籍医生，让这两家医院来进行临床实验，后面向各国出售盘尼西林时，这玩意才能具备说服力。 “盘尼西林通过的只是基础实验…”陈佳影凝神思索片刻，立马明白李言找她的原因。 李言是想借助她以前的同事关系，让协和医院与水阁医院来进行临床实验，一旦盘尼西林的药效得到确定，李言便可以向外界出售盘尼西林。 九年前，也就是1928年，苏格兰细菌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在细菌实验室工作时，意外发现一个被青霉菌污染的培养器皿中，青霉菌周围的葡萄球菌居然停止生长，亚历山大·弗莱明意识到青霉菌具有抑制细菌的作用，于是便将青梅菌命名为青梅素。 从青霉菌被发现再到当下，九年时间过去各国医药研究机构一直在尝试稳定提取青霉菌，奈何事愿人为，各国细菌专家迟迟不得其法，只能在实验室内小规模提取，成本高昂到难以想象。 先前李言说，他背后的华商财团已经找到量产青霉菌的方法，并且还成功将青霉菌制成盘尼西林药剂，她非常好奇盘尼西林的生产成本。 如果成本不是特别贵。 她会向红军总部提出建议。 盘尼西林药剂比武器装备更为重要。 从古至今，大大小小的战争中，真正造成大规模伤亡的不是直接战斗死亡，而是受创后的伤口感染。 士兵在战场中面对的环境是极其糟糕的。 糟糕的战场环境使士兵受伤后极易造成伤口感染，每十位受伤士兵中至少有40%的士兵会面临伤口感染问题，能挺过伤口感染的士兵不会超过一半。 思忖于此。 陈佳影心直口快，压低声音询问李言：“方便告诉我盘尼西林的量产成本是多少吗？” “生产成本…” 李言上下端量陈佳影数息，秒懂陈医生心里打着什么主意，随口给予回复：“10万单位20美元。” “10万单位？”陈佳影表情微呆，她不是细菌学专家，不太了解10万单位代表多少数量。 十万单位是指提取10万个青霉菌需要20美元，还是指杀死10万个细菌消耗的药剂成本需要20美元？ 看见陈佳影双目呆呆，知道她此刻有些迷糊，李言微笑解释：“实验室特定环境中，抑制10万标准细菌需要消耗的青霉菌活性剂量，其成本是20美元。” 听李言这样一说。 陈佳影大致明白具体成本。 她只想到三个字——贵！真贵！ 10万个细菌不过是很小的伤口感染，稍微大点的伤口感染，那不得消耗近百美元的盘尼西林？ 战争中受创，伤口面积一般小不了，战场伤口感染大多属于中度感染与重度感染，这样算下来，除了欧美列强，又有几国军队用得起盘尼西林！ 盘尼西林的生产成本是20美元10万单位，如果向外出售，岂不是得卖个三四十美元一支药剂，一支盘尼西林就等于一支春田M1903步枪，甚至更贵。 ~轰隆隆” 忽然，一阵又一陈由远而近的汽车轰鸣声中断陈佳影的沉思，抬头望去，她看见公路尽头出现数辆卡车与一辆黑色轿车。 “鲁系军官…” 没等陈佳影深想，李言抬脚说道：“走吧！一起过去，他们应该是韩长官派来的军官团。” 看见李言迈步，陈佳影赶紧跟上，现在她也是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的人，而且还是中校军医长。 两人距离人群并不远，只有十几米，转眼间的功夫，李言和陈佳影一前一后，重新归队。 眼瞅公路尽头那四辆车子即将抵达，一众男女军官纷纷落后李言半个身位，并且还区分了性别，像赵青虎等人就站在李言左方，苗江等人则按照军衔高低站在李言右方，最终形成一个欢迎队列。 很快。 在众人的注视下。 三辆丰田31C型卡车以及一辆福特老爷车，四辆汽车井然有序，逐一停在城门下方。 “丰田31C？” 李言皱眉打量前方那三辆丰田31C卡车，他皱眉的原因不是因为鲁系军官乘坐日系车，而是他看见丰田31C卡车心里便想到张小六这位少帅。 张雨亭为张小六留下了丰厚的遗产。 九一八之前东北工厂林立、企业繁盛，这时的东北拥有一个初级工业体系，眼前这辆丰田31C卡车便是鬼子掠夺奉天迫击炮厂获得的技术成果。 那段时期奉天迫击炮厂严重产能过剩，库房里堆放着两千多门各型号迫击炮。 面对迫击炮生产线产能过剩，奉天迫击炮厂的厂长李宜春决定利用现有的设备与技术人才，转型生产载重卡车。 在张小六的支持下，奉天迫击炮厂历经两年努力，终于拿出成果，第一辆国产载重卡车民生牌75型卡车走下生产线。 民生牌75型载重卡车最大载重2.5吨，最高时速40公里，其零件国产化比例高达70%，轰动一时，引发各家报社轮番报道，大涨国民志气。 除了民生牌75型载重卡车，东北空军制造厂还能生产‘辽H1型轰炸机’与‘辽F1型战斗机’。 然而好景不长，小鬼子发动九一八事变，占领东三省，所有工厂都被小鬼子无偿获得。 日寇侵占东北后，大肆拆除各个兵工厂的武器生产线，将其运回国内，其中就包括奉天迫击炮厂。 1930年的丰田公司压根不产汽车。 这时候的丰田还是个小小的纺织公司。 由于奉天迫击炮厂的技术成果与生产线被日寇搬回国内，丰田公司的创始人，丰田喜一郎看中奉天迫击炮厂的技术成果，准备涉足汽车产业。 几年后丰田推出第一款汽车，其正眼前这三辆丰田31C载重卡车，这三辆丰田31C载重卡车其实就是民生牌75型载重卡车的仿制改进版。 除了载重卡车，东三省沦陷时奉天迫击炮厂还在研发设计客车与轿车，这些技术成果都被丰田拿走，是奉天迫击炮厂的技术积累成就了未来的丰田。 “岛国丰田汽车？ “你奈奈的，未来再收拾你。” 眺望不远那三辆丰田31C卡车，李言认为老祖宗有句话就说的挺好，往而不来非礼也！ 小鬼子能将奉天迫击炮厂的生产线与技术成果搬回国内，他李言当然可以效仿小鬼子的做法，直接将丰田的生产线和技术成果再搬回来，即使用不上这些生产线，将它们扔海里喂鱼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怎么搬？ 上百门重炮对准丰田的厂房。 微笑询问：“不搬的话，我可要开炮咯！” 第62章 小韩信龙文章 没等李言畅想太久，停在城门公路边那三辆丰田31C卡车与那辆福特老爷很快打开车门，一名又一名身穿灰蓝色鲁系军装的军官逐一跳下卡车。 李言和四辆车子只相隔十米距离，他一眼看见，军官队伍中那个分外眼熟的身影。 一米七七的身高，领章挂着中尉军衔，长着一张很有辨识度的国字脸，头发是油唧唧的小寸头，下巴显得胡子拉碴，双眼倒是锐利有神，嘴角还时而带点笑意，一看就知，此人不是笨人，心眼贼多。 “龙文章！” “还真是你小子…” 李言脸色怪异，憋笑观察这位小韩信。 就在李言眺望一众军官时，71名各级鲁系军官也看见了李言，他们想不看见都难，李言穿着87式少将军装，又位列人群正中，极为引人注目。 “国选！” “那位应该就是旅座了吧？” 鲁系军官们前往城门口的路上，第三路军第29师第87旅原上校参谋长刘耀和观望李言数眼，然后放慢脚步，低声询问和他并肩而行的张国选。 “除了旅座还能有谁！”张国选笑着回了刘耀和一句，他发现自己改口喊旅座，喊的还挺顺口，心中渐渐出现一些缅怀，他在回忆起曾经的峥嵘岁月。 那一年他二十三岁，意气风发，刚从保定军校毕业，带着老师的介绍信前往吉林，去投效同为山东掖县人的张宗倡，那时候张宗倡还不是鲁系军阀，仅是东北军吉林边防军第三旅的少将旅长。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喊张宗倡也是喊旅座，后来第二次直奉大战爆发，张宗倡被张大帅任命为镇威军第二军副军长，自那时起他便没喊过谁旅座。 正所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十几年过去，即将奔四十的他，居然再度喊出这个称呼，而且他的旅座还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几步路的功夫，张国选与刘耀和领着69名各级军官快步来到李言近前位置。 刘耀和认真整理一会军装，率先向前踏出一步，他表情坚毅，面向李言，大声立正敬礼：“国军革命军第87旅原上校参谋长刘耀和向旅座报到。” “舟车劳顿，刘参谋一路辛苦。”李言回了个军礼，微笑开口说话，随后又伸手跟刘耀和握手。 刚跟刘耀和握完手，只听哗啦一声，张国选往前迈出一大步，他声音嘹亮，面向李言举手敬礼：“第三路军总指挥部原上校副官长张国选向旅座报到。” “张副官别来无恙！”李言微笑寒暄，再度重复先前的动作，回完一个军礼便跟张国选握手。 正常来讲，在日常相处中，下级向他敬礼他不需要回，但在一些重要场合又或首次见面，别人向你敬礼你不回，实在没有礼貌，不符合军中规矩。 跟张国选握完手，3名中校军官与5名少校军官按照军衔级别与军中资历逐一向李言敬礼报到。 和校官寒暄完，接下来便是60名尉级军官，等李言脸颊都快笑僵时，混在尉官群中的龙文章离开尉军群，连走带跑的来到李言面前位置。 “这么年轻就当旅长？” “唉！苍天何其不公！” 龙文章暗自吐槽片刻，随后抬头挺胸直腰，表情十分严肃，凝望李言立正敬礼：“第三路军总指挥部、军需处军需中尉龙文章向旅座报到。” “军需处军需中尉！” 李言回上一个军礼，嘴里念念有词，上下打量龙文章一番，夸道：“不错，很精神，是个好苗子！” 龙文章：“……” 这话令龙文章有点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些别扭，是了！他即将年满三十，比眼前这位旅座还要大上七八岁，现在却被旅座夸奖是个好苗子。 古人诚不欺他，无论什么年代，出来混讲的是背景、靠的是家族、凭的是人脉，像他这种没钱没势没人脉的军需官，想当个团长旅长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虽志向远大、心怀韬略，生平最为崇拜淮阴侯韩信，期盼能像韩信一样，出山就当大将军。 奈何他不是韩信，周围也没有萧何。 萧何月下追韩信，谁来问他龙文章。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龙文章怎么就遇不到萧何这样的伯乐，我也能国士无双，难道真正的刘邦还没出生？所以没人慧眼识珠！ “他这是什么表情…” 李言见龙文章脸色怪异，很想知道这家伙心里在琢磨什么，可惜现场还有几十号人，程序尚未走完，他只能忽略龙文章，望向下一位出列尉官。 … 一小时后。 徐府前院过厅中。 整整71名校官与尉官几乎将过厅站满，张国选、刘耀和外加七名校官围在李言左右两方，众人正在谈论独立步兵旅与四县保安团的扩编计划。 刘耀和颇为费解的说道：“旅座！半月内编满三万新兵足以令人头大，一月后又要轮调各部队剿匪练兵，扩编计划与练军计划是不是过于着急？” 依他看来，无论扩编计划又或练军计划，简直和赶鸭子上架没区别，他越看越觉得，莫非旅座跟谁有仇，准备两月之后与其大干一架？ 张国选本来也想问问这一问题，看见刘耀和率先发问，张国选立即闭上嘴巴，竖起耳朵静听。 上次他跟李言讨论过第一独立步兵旅的编制架构，当时他惊为天人，认为规模过于庞大，谁曾想真正的编制架构竟比上次讨论时还要大不少。 编制庞大还是其次。 真正令他心惊的是武器装备方面。 光坦克就有108辆。 并且还是30吨以上的重型坦克。 另外一个机械重炮团。 竟要装备81门152毫米加农榴弹炮！ 您确定这是重炮团，而非重炮师？ 忽略张国选惊愕的眼神，李言微笑看向刘耀和，张口说道：“时间紧迫，我有我的情报渠道，日寇最近蠢蠢欲动，极有可能在翼察两省刻意挑起事端。” “日寇？”刘耀和闻言一愣。 他知道日寇窥探华北五省不是一天两天，可日寇连东三省与热河省都未消化，各种反抗武装层出不穷，在这种情况下，日寇当真不怕被噎死？ “耀和！国选！” 李言亲切呼喊两人，二话不说就给两人安排任务，“第二机械步兵团与第三机械步兵团暂时由你俩来负责筹建，你们担子不轻，团长未确定之前，两大步兵团的筹建工作不停能，需准时准点完成。” 张国选与刘耀和很有默契同时点头，两人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俩不是来吃闲饭的。 按照独立步兵旅以及四县保安团的编制规模来算，他俩看似是上校参谋长和上校副旅长。实际干的却是中将副军长与中将参谋长的工作。 放眼泱泱华夏。 那个军有108辆坦克？ 那个军有81门152毫米重炮？ 那个军能做到全军机械化？ 两人可以预料，等武器装备配齐之后，独立旅和保安团再训练一年时间，到时哪怕将88师、87师、36师、教导总队等四大委员长核心嫡系全部加起来，独立旅与保安团照样可以无惧分毫。 分配完两个机械团这一任务。 李言转身笑视葛令成这位炮兵团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令成，你的工作同样不轻松，堪称艰难，除了机械重炮团，你还得练出六个团属炮兵营。” “啥？” “训练六个团属炮兵营？” 葛令成骤然有些懵逼，他只想说：“旅座！咱别开玩笑行不行，六个团属炮兵营，外加一个机械重炮团，这分明是三个炮兵团的规模，不是我推脱，我葛令成要是有这本事，我早当上中将师长了！” 李言知道此事极度困难，他要求不高，微笑安慰葛令成：“不是让你训练六个精锐炮兵营与一个精锐炮兵团，新手炮兵打不准很正常，方向别搞错就行。” 葛令成：“……” 他大致听懂旅座的意思，先把炮兵部队拉起来，火炮的弹着点即使误差数百米，旅座同样可以接受，难怪要装备81门重炮，旅座这是想洗地啊！ 旅座明显是奔着小鬼子去的。 训练时间短，炮弹打不准没关系。 直接将整片区域全都犁一遍，看你往哪躲。 第63章 明日校场发衣领饷 “老爷！老爷！” 一道浑厚的呼喊声自过厅门口传来，穿着灰色长褂衫的关大福，步履矫健，快速进入前院过厅。 过厅中人太多，乌泱泱一片，并且全是身穿灰蓝军装的鲁系军官，一米六出头的关大福不得不踮起双脚，张头四望，足足搜寻小半圈他才看见李言。 发现李言后，关大福左腾右闪，越过一名又一名军官，一路小跑，来到李言身旁不远处。 听见李言正跟一帮校官讲话，关大福没有开口，而竖耳默默倾听，准备等李言讲完再汇报。 “目前新兵营共有4312名新兵。” “这些新兵已被编成八十来个新兵排。” 说到这儿，李言看向张国选与刘耀和，再度给两人布置一个新任务，“所有新兵还没有发放军装，明日上午，你俩将每个连的名单都整理出来，下午校场集合，我来给弟兄们发放新式军装。” “亲自发放新式军装…” 张国选刘耀和互相对视半秒，立马明白李言的意思，旅座这是要收买军心，亲手将军装发给每位新兵，让新兵们知道，自己跟着谁混饭吃。 不过… 听旅座先前所说。 每位士兵看似只发放两套军装，实际却是整整十八套，里面包含有春夏秋冬常服、春夏秋冬礼服、春夏秋冬迷彩作训服，每样两套就是十八套。 十八套军装？ 这是养新兵还是养死士？ 新兵营中那些刚刚丢掉农具的壮小伙，他们从出生再到现在，不少人恐怕一套新衣都没穿过。 新式军装就是旅座身上这一款，不止漂亮美观大气，料子也极好，这样十八套军装发下去，新兵们必会欢天喜地，振臂高呼‘愿为旅座效死’。 “我嘞个乖乖！” “普通士兵居然也有礼服和常服？” “张副官说的在理啊！咱这旅座背靠华商财团，经济实力十分强横，做起事来豪气冲天。” 第三路军第二炮兵团原中校副团长葛令成暗自咋舌，感慨旅座不愧是旅座，豪的没边儿了。 他甚至猜测—— 难道旅座准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纵观全国，国军也好，杂牌军也罢，没有哪支部队会给士兵发放礼服和常服，作训服价格便宜，礼服和常服需要耗费更多的布料，价格向来昂贵。 见众人全都面带惊愕和震撼，明显觉着军装发的太多，这对普通士兵而言过于奢侈。 对此李言却不这么看。 士兵们是要上战场的。 还有不到两月便要与日寇正面交锋。 这些从各镇各村招募而来的农家子弟，最终能在抗日战争中存活多少，恐怕只有天知道，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让弟兄们穿点好衣裳能有什么错。 况且他还需要借此收买兵心，使弟兄们明白，李某人没拿你们当炮灰，跟着旅座走一切都会有！ 明日发放新式军装时，他不仅会亲自将军装发到每一位士兵手中，另外还会给每人发放5块大洋，让他们先拿点钱带给家里人，改善一下生活。 两月后这些士兵就得出鲁抗日，从平津再到淞沪，两场战役打下来，很多弟兄都会血染疆场。 “老爷讲完了么…” 关大福抬眼看见李言不再说话，立即走到李言近前，张口汇报：“老爷，晚饭已经准备完毕，您看是现在去中院膳厅，还是一会再过去？” “哦？这么快。” 李言惊讶点头，表示知晓。 而后，李言转身环视周围人群，扯开嗓门大声招呼：“都跟上，接风宴已备好，今晚不醉不归。” “嚯！还有接风宴…” 听到有接风宴，厅内人声鼎沸。 军官们喜滋滋的跟上李言，准备大吃一顿。 … 徐府中院膳厅是众多院落中最大的一处膳厅，整座房屋放在21世纪或许一般般，和大食堂没区别，但在民国时期，这样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膳厅属实罕见，至少整个县城就此一地，独占鳌头。 当李言领着71名各级军官踏进膳厅时，膳厅内人不少，像苗江、关雪、陈佳影、赵青虎、罗志海、郑三林等人早已提前抵达，并且已经入座等候。 军队向来等级森严，即便是鲁系军官的接风宴。同样需要按照军衔和职务来安排座次，够资格上主桌的只有苗江、赵青虎、刘继忠、张国选、刘耀和、葛令成等六位上校，外加钱大钧与陈佳影这两位中校。 陈佳影负责军医处与旅直属野战医院，干的是救命的工作，医务保障对部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钱大钧则是装甲营中校营长，装甲营的实际地位无需多言，高于另外21个机械步兵营。 没错，李言未来会拥有21个机械步营，无论保安团，又或独立步兵旅，两者都属于四四编制。 每个团下辖三个机械步兵营，外加一个机械炮兵营，7个团合计下来正好21个机械步兵营。 转眼间，众人已纷纷入座。 李言站起身来随口讲了几句开场致辞，膳厅很快就进入?觥筹交错?与?推杯换盏的热闹气氛中。 “关副官！” “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膳厅正前方右侧餐桌，李二喜和关雪一个是警卫队长，一个是上尉副官，两人同坐一桌，前几天李言任命关雪担任上尉勤务兵仅是开个小玩笑。 由于两人挨得很近，李二喜清楚看见关雪脸色不太对，这位关副官一会拧紧秀眉，一会咬紧银牙，李二喜误以为关雪身体不舒服，这才好心问问她。 “昨晚不小心着了凉，略微有些头晕。”关雪扭头看向李二喜，脸蛋绽放一个浅笑，轻声解释。 “着了凉？”李二喜再度盯着关雪瞅了瞅，心生一缕疑问：“这也不像着凉的样子啊！” 驱散心中疑惑，李二喜嗅着周围飘来的菜香，拿起筷子开始夹菜，专心对付面前这些美味佳肴。 看见李二喜大口吃菜咽饭，不再没关注她这边，关雪目光一飘，凝望位居主桌的陈佳影和苗江，暗呼自己啥时候才能熬出头来，像她们一样位列主座。 “上尉副官！” “情报部门上校处长。” “军医处中校军医长。” 关雪不禁陷入沉思，仔细对比她和陈佳影与苗江之间的职务差距，渐渐琢磨出一个至理名言。 北宋诗人苏麟在《断句》中写过一句诗，‘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若想步步高升，看来还得好生伺候李言，以后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她这个上尉副官职务似乎还不错。 至少比先前那个上尉勤务兵要好听太多。 那位张副旅长不就是副官出身，现在人家照样位高权重，官居上校副旅长，比团长还要高半级。 第64章 苗科长以色侍人 明月高悬，夜色如墨。 李言让关大福准备的接风宴已经步入尾声。 军中素来好酒，大多数军官均是海量。 刘耀和、张国选、葛令成属于鲁系军官代表，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则属于元老派代表。 众人上了酒桌无需任何人劝酒，初次见面双方便卯足酒劲，都想将对方喝趴下，展示自身豪情。 这种情况下李言就显得异常轻松，等六个人都倒下时，他仅是脸色微红，处于微醺状态。 “老爷！” 站在膳厅大门口等候已久的关大福望见酒宴气氛趋于安静，即将散场，他像个幽静似的，迈步无声，很快就来到李言身旁，低声打招呼。 “住宿方面安排的怎么样了？每个房间都要打扫干净。”李言看见关大福过来，问起这件事。 “回老爷，都已安排妥当。” 关大福微弯着腰，仔细叙说：“按照老爷先前的吩咐，刘参谋长、张副旅长、葛团长共住一个小院，另外那些校级军官就近安排另一个小院。” “辛苦！” 李言微笑看着近前这个小老头，轻声给予勉励：“将他们安排好后，你也早点歇息！” 勉励完关大福，李言起身准备离场，剩下的事无需他操心，交给关大福这位徐府老管家便可。 主座右侧第一个餐桌，坐在这儿的关雪看见李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明显是要离开，她很有眼力劲，也跟着站起来，抬腿走向李言，甚至还提前伸出双臂，准备亲手搀扶李言，返回后院东厢房。 “嗯？” 关雪突然原地止步，表情为之一僵。 视线中，苗江距离李言最近，这个冷脸女人先她一步，伸手扶住李言，令她暂时无事可干。 “有病…” “搀个人都要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关雪撇眼瞧着苗江，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姓苗的跟她打着同样的主意，想近水楼台先升官。 “苗处长？” 李言不由愣住，惊讶看着将他搀扶住的苗江。 “幻觉？” 他有些不信，轻微眨动几下眼睛。 然而，随风飘来的淡淡芳香，以及视野内清晰看到的人影，两者都在告诉李言，你确实没醉，也没看错，搀扶你的人不是关雪，而是苗江。 “你这是…”李言开口问她。 “都在一个方向，顺路！”苗江朱唇轻启，轻声吐出八个字，搀扶李言往大门方向走去。 “顺路？” 李言对这回答十分意外。 心里琢磨苗江可能有事要向他汇报。 没再多想，李言任由苗江扶着他往外走去，下属想在汇报工作之前献一献殷勤属于人之常情，苗江现在可谓大权在握，这位苗处长怎能不珍惜。 “这…” 后方，陈佳影愕然望着苗江的背影，心说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呢，扪心自问，反正她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李言又不是腿脚不便的老头子，并且人家也没喝醉，哪里需要别人搀扶。 出了膳厅，眼望四下无人。 李言虽颇为享受当下这种待遇，但他脸皮没那么厚，让外人看见多半会认为他腿脚不好。 逐渐放慢脚步，眼神落在苗江脸上，李言咳嗽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见李言突然放慢脚步，还问她是不是有事要说，显然是在怀疑她的反常行为动机不纯。 眸子一阵闪烁之后。 苗江驱散心中那点小纠结。 当下她已经察觉到一丝淡淡的危机。 她十分清楚，李言对她并非完全信任，她能坐上情报处上校处长这一位置，除了能力不错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李言无人可用，病急乱投医。 韩复渠派遣的军官团队高达71人，李言绝对会往情报处塞人，兴许明天便会任命一位副处长。 这种事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情报部门的重要性非同小可。 她和李言之间仅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这种关系怎么可能靠得住，况且李言对她知根知底，而她身上又存在不少劣迹，等情报部门发展到一定程度，兴许李言会卸磨杀驴，将她挪开。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阅遍华夏古史，愿意善待有功之士的唯有秦始皇、刘秀、李世民、赵匡胤等四人，余下的尽是鸟尽弓藏之辈。 既然上下级关系靠不住，而她又是一个姿色上佳的女性，天生拥有得天独厚的性别优势，那么更为稳固的男女关系便是她的最优选项。 “两性关系…” 苗江微声自语，心里立即作出决定，她的直觉告诉她，此行的收获或许会超乎想象。 心中有了决定。 苗江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酝酿一番情绪。 很快，她将脸上的清冷气质全部驱散，转而抿起唇角，眼帘涌现一丝柔媚，双眉弯如月牙，浅笑反问：“怎么？身为下属难道还不能搀扶一下上司？” 这番话令李言惊诧不已，实难相信，眼前这张万古不变的清冷脸蛋竟会绽放柔笑，而且她的说话语气还如此温柔，甚至带有一丝妩媚。 “难道说…”李言仔细审视苗江数息，很想问她：“你确定你是我认识的苗江？而非某个鸠占鹊巢者？如果你是穿越重生者，麻烦对下一暗号。” 没看出什么眉目来，李言收回审视眼神，他大致明白苗江为何会一反常态。 定是今天的鲁系军官团队令苗江心生危机感，认为他人手充沛后，会向情报部门调兵遣将，大力扶持几个山头，防止有人在情报部门一家独大。 他心中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准备派遣的不是鲁系军官，而是关雪这位未来的情报专家。 理清原因，李言本想对苗江说——无需如此姿态，把工作做好比做什么都强，一旦工作拿不起来，该换人就得换人，那时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只可惜李言想说的话刚酝酿到喉咙口，苗江却迈开脚步，像贴心小媳妇儿似的，扶着他往前走。 李言：“……” 行，下次再说。 不能打击下属的积极性。 一路无言，苗江搀扶着李言进入后院，越过院坝，登上台阶，最终抵达东厢房大门外。 “就送到这，你早些回去休息。”李言侧目对苗江说道，接着又抽了抽手臂，示意苗江可以松手。 嘎吱一声！ 苗江非但没松手，反而推开房门，扶着李言往里走，俨然一副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底的意思。 “有这必要吗？” 李言无奈笑笑，觉得苗江过于做作。 哪有这样送人的，巴结上司也要适可而止，表现的恰到好处，你现在就属于过犹不及，没有掌握好这个火候，阿谀奉承一事不适合你。 进了厢房。 李言被苗江搀扶送到床边。 眼瞅床榻近在眼前，李言停下脚步，抽出一直被苗江搀扶的右臂，他刚想开口逐客，苗江却向前踏出半步，一双眼睛烟视媚行，十分撩人。 “有事就说。”李言皱眉问她。 此刻这位苗处长反常的有些厉害，他不得不联想是不是情报处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哗！ 忽然，一阵香风荡起。 在李言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一身戎装的苗江竟将女式军帽摘掉，满头乌发宛如瀑布，垂腰散落。 视线中，苗江抬起双臂，横空而来，搭在李言肩头，接着她又踮起脚尖，张开两片红润唇瓣，下巴随之上仰，轻轻吻在李言嘴角位置。 “她这是…”李言睁大眸子，看着这张冷艳容颜，心觉不可思议，脑海飞过一群自带问号的乌鸦。 什么意思？ 准备玩美人计？ 实在是太不像话，我李某人岂是见色… 李言话未讲完，嘴唇已被轻松撬开，仿佛没有半分防线，汹涌而来的芳香与柔软令他思维停顿。 半分钟后，李言终于反应过来，想推开苗江，结果却被苗江连拉带拽，猝不及防倒在床边。 “你…”他张开嘴巴，话未落音，苗江像个霸道女总裁似的，再度给他上演一出强制吻。 仅仅片刻时间，李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如黄河溃堤，层层瓦解，生物的本能欲望开始占据上风，驱使他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 … 东厢房外。 关雪端着一盆热水越过院坝，来到房门位置。 见大门没关，想着自己是贴身丫鬟，又不是外人，她懒得敲门，抬腿就想越过门槛，可刚将腿抬起来，她便听到一阵又一阵奇怪的哼吟声音。 “谁啊？” “房里不止一个人？” “那个姓苗还没走吗？” 关雪循声望去，双目骤然呆滞，漂亮脸蛋绯红如血，唰一下便转身跑掉，狼狈的落荒而逃。 第65章 李云龙、孔捷、丁伟 晚风吹开云舞，露出一轮弯月。 月光再次铺洒而下，映照苍茫大地。 下方厢房内，先前那些打破寂静，哼吟不停的声音早已消失殆尽，四下万籁俱寂，气氛安宁。 屋子里灯光很亮，床榻边七零八碎的散落着一些衣物，空气中弥漫一股难以描绘的混合气息，既有女子的芬芳淡香，也有男子的阳刚气息。 往前望去。 床榻上躺着一男一女两道人影。 男子背靠床屏，赤裸上身，半坐于床头，被子只盖到腰际，女子侧着娇躯，春光外泄，单手撑住脸颊，一双瑰丽眼眸平淡似水，她就这样静静盯着半坐在床头的男子，瞳孔中倒映着男子的半边俊脸。 这一男一女正是李言和苗江。 “唉！中计了…” 李言微叹一声，从失神中回归现实，然后扭头看向单手撑起脸颊，一直安静望着他的苗江。 此刻的苗江平静的过分，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就这样单手撑脸，淡如止水的注视李言，她甚至都不关注锁骨下方那片外泄的春光，任由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令李言能够清晰看见那些吻痕。 “要不你还是回你自己的院舍？”李言打破沉默，向苗江提出这样一个较为合理的建议。 眼下这位苗处长像个机器姬似的，反应平平，就阁这儿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这谁能睡得着觉。 听见李言开口说话。 苗江眸子微动，面部表情依旧平淡。 她伸手抓住李言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前，仿佛在说：“别客气，事就是这么回事，想摸就摸呗！” “……”李言极度无语，唰一下就将手掌抽回，不是他意志坚强可抗美色，而是苗江这种毫无情感波动的动作，令他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和苗江之间可没有什么情感纠葛，这女人纯粹心血来潮，刻意将他强推，目的是稳固自身地位，预防他未来过河拆桥，将她挪出情报处。 等了一会，见苗江既不说走也不说留，李言懒得管她，爱咋地就咋地，反正他一男的又没吃亏。 咔一声关掉床头灯。 李言缩回被窝，眼睛一闭，准备睡觉。 刚闭上双眼没多久，被褥一阵起伏，一具香气弥漫的温热娇躯忽然挪动而来，意图十分明显。 李言一阵迟疑，最终还是没抗住有人愿意主动暖被窝的美意，顺势就将这具温热娇躯搂进怀里。 仔细嗅两下苗江身上散发的香味，再微微掂量一下手感，推测出尺寸，李言暗自给予评价： 肌肤不错，光滑柔嫩，但某些方面明显不如关上尉胸怀广阔，就连陈医生都比你资本雄厚。 三女之间。 就数你盈盈一握。 … 就在李言搂着苗江入睡之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红31军指挥部却灯火通明。 红31军的指挥部是一座大型窑洞，窑洞内部某个挂着煤油灯的房间中，不断闪烁的油灯照亮这间屋子，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坐在炕头，双腿盘屈交叠，一边磕着花生米一边闲聊。 三人都穿着陈旧的灰布军装，身上没有任何军衔标志，放在别的军队，这样的打扮一眼看去和三个大头兵又或三个老兵油子几乎没有区别。 或许是骑马赶到指挥部，路上颠簸不停，肚子早已饿的呱呱叫，李云龙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晒干的花生米有一粒没一粒的往嘴里送，也不管咽没咽下去就是一个劲的吃，生怕孔捷和丁伟多吃半粒。 直到一整盘花生米见了底，李云龙得以闲下来，双手插进衣袖，眯眼瞧着孔捷和丁伟，仰起脖子嚷嚷：“你们这俩闷葫芦，三棒子打不出个屁，军部连发两封电报，说今晚必须赶到指挥部，到底出了啥事？你们俩先到，也不给咱老李透露透露？” 丁伟瞅见花生米都被李云龙霍霍光，盘子空空如也，没好气地回道：“我和孔捷只比你先到半刻钟，我们同样两眼一抹黑，军长正跟总部通电话，忙完就会过来，具体什么事情，等会便能知晓。” 孔捷花生米吃的最少，肚子还饿着，此刻看见李云龙一副酒足饭饱的悠闲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哗一下就将光秃秃的盘子推到李云龙面前：“老李，赶紧的，再去要盘花生米，就你吃的最多。” “要啥啊要？军部也不富裕。” 李云龙往后一坐，右手伸出袖子，猛拍两下炕桌，大声数落孔捷：“想吃花生米自个回家种去，咱老李可不像你孔二愣子那么没脸没皮，吃完一盘还想第二盘，做人要厚道，别老想着占人便宜。” 孔捷：“！！！” 丁伟：“？？？” 两人彻底服气，这个李云龙嘴皮子利索，到底谁没脸没皮？我们才吃多少啊？划开肚皮一只手都能数清，不是全被你给吃了？现在倒成我们没脸没皮。 “孔二愣子，还有你丁大胆。”李云龙扫视两人，嘴里得吧个不停，给两人出主意：“你们要是真想再吃点花生米，那就自个要去，但不要一起去，得一个一个去，孔捷先去要，一盘吃完丁伟再去要一次，好歹你俩也是团长，军部伙食团不可能不给面子。” 孔捷和丁伟冷呵呵一笑，眼里浮现鄙视，他们岂能不知李云龙打着什么鬼主意。 花生米他俩去伙食团要，到头来却是李云龙吃的最多，来一趟军部连吃三盘花生米，传出去他和丁伟还不得变成饿死鬼投胎，没脸见人。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身披一件灰布军大衣的军长掀开门帘，大步走进房间。 三人看见来人竟是军长，赶忙从炕上下来，纷纷站直身板，目不斜视，立正敬礼打招呼。 别开玩笑，他们仨啥级别啊？军长乃黄埔三杰之一，他们扛锄头刨地时，军长扛的可是中正。 看着眼前这三个心腹爱将，军长皱着眉头打量三人良久，最终只能无奈一叹：“总部亲自传来命令，有一个长期任务需要你们三人一起去执行。” “长期任务？” “还得三个人一起？” 李云龙、孔捷、丁伟均是一愣，心里浮想万千，猜测什么任务需要三人一起去，难道是老蒋不讲信用，说话跟放屁似的，又想继续攘外必先安内？ “事情很复杂。” “一句两句难以说清。” “都别打岔，慢慢听我讲完。” 军长双手扶腰，目光在三人脸上流转一圈，开始向三人叙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66章 你管这叫保安团 十分钟后。 军长停下声音。 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 “什么？” “派我们去鲁西南？” “那个李言是谁啊？怎么没听说过？” “咱老李还得听他命令？他到底什么来头？” 李云龙一听军长说完总部安排的长期任务，当即咋咋呼呼的嚷嚷起来，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他这团长干得好好的。 现在却要去鲁西南听别人号令。 况且总部还说，原则之内的事情，必须完全听从李言的命令，万一那个李言心血来潮，安排他老李去扫猪圈捡牛屎，这不也是原则之内的事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工作不分贵贱，他当旅长，咱老李掏粪，都是为了工作服务。 “李云龙。” “你小子瞎嚷嚷什么？” 军长瞪眼注视李云龙，冷着一张脸说道：“你是不是没长耳朵？听不见我刚刚说什么？” “你们任务艰巨，到了鲁西南，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一定要和陈佳影同志沟通商量，从现在开始，你们这个四人工作小组由陈佳影同志领头。” “四人工作小组？” “还得听一个娘们的命令？” “军长！咱可不兴卸磨杀驴啊！用得着我老李的时候就好话好说，用不着了也不能一脚把我踢开呀！”李云龙拧着脖子嚷嚷，整个人差点傻掉。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现在就属于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老李走过长征打过老蒋，风里雨里趟过来，当下却要听一个娘们招呼，这叫什么事啊？ 李云龙刚嚷嚷完，胆大心细的丁伟抓住重点，他满脸震撼，喃喃自语：“7500支春田步枪、400挺勃朗宁重机枪、40门M1式75毫米榴弹炮、15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1500万发7.62尖头弹、20万发60毫米迫击炮弹、5万发75毫米榴弹炮弹…” 念叨完这串数据。 丁伟压下心中震撼。 看着军长问：“军长！这个李言什么来头？不算步枪，这批武器弹药可以武装出两个美械师？” 丁伟确实被深深震撼，7500支春田步枪还好说，关键是那400挺M1919A4式重机枪以及那40门美式75毫米榴弹炮和那150门美式60毫米迫击炮。 任何一支部队其强大与否看的不是步枪手枪，而是重机枪、迫击炮、榴弹炮等重武器的数量。 就拿他麾下这支红军团来说，全团共计九百多号人，马上破千，看起来人数是不少，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重武器只有七门迫击炮和三挺重机枪。 此刻再看看军长口中这个李言，他竟能一次性为红军提供400挺M1919A4式重机枪、40门M1式75毫米榴弹炮、15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 难怪总部对李言如此重视，哪怕是北方苏熊也未曾一次性给予红军如此之多的武器装备。 即使这批武器装备价格不便宜，但人家这是美械装备，美械装备本就价格贵，人家这卖价几乎分文不赚，并且还得搭上一笔漂洋过海的昂贵运费。 “一个独立步兵旅、四个保安团，指名道姓要求总部调我们过去，会对我们委以重任…”孔捷皱眉嘀咕，心中难免思潮起伏，联想诸多可能。 看李云龙和丁伟那副震惊样，两人跟他一样，压根不认识这个李言，可李言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 还真是一件怪事呢！难道他孔捷、李云龙、丁伟的名头已经大到这种地步，名震海外？ 军长听见丁伟问他李言到底什么来头，他同样不太清楚，总部没拍电报之前，他压根不知道总部准备从李言手中购买美械武器。 想着自己刚才硬着头皮跟总部讨价还价，军长深感自己脑袋瓜子灵活，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先前他跟总部说：“红31军损失三位大将，那么这批武器弹药就必须多给红31军分一点。” 电话中他和总部打了半小时嘴仗，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总部捏着鼻子认，红31军能分到30挺重机枪、6门75毫米榴弹炮、15门60毫米迫击炮。 想到这些。 再看看眼前这三个即将离去的得力干将。 军长换上一副严肃表情，郑重叮嘱三人：“去到鲁西南以后，务必严守下属本分，你们都是职业军人，只要不是超出原则的事情，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当然！到了新地方，你们还得学会融入新环境，千万不要搞什么特立独行，你们要让李言好生看看，咱们红军战士并非国军宣传的那么不堪。” 听着这些话。 再瞅瞅军长的表情变化。 李云龙故意嘀咕：“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别不是拿咱们仨跟总部讨价还价，把我们卖了个好价钱。” “李云龙！” “怎么就你小子屁事最多？” “瞎嘀咕什么？真当我耳背是不是？” 军长冷脸怒呵斥李云龙，而后又看向丁伟和孔捷，嘱咐两人：“你俩性格沉稳，没李云龙这么毛躁，到了新地方，把他给我盯严一点。” “是！” 孔捷、丁伟立即敬礼回复，两人相视一笑，心觉这活还不错，能随时向总部打李云龙小报告。 军长再度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李云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摇头叹道：“你小子别不知足，陈佳影同志向总部详细阐述过李言麾下部队的详细编制。” “李言那边属于高门大户，要全军机械化，不用一头骡子一匹马，大头兵拿的都是半自动步枪，每个班配两支自动步枪，外加一挺班用机枪。” “再往上人家还有重炮团和装甲营，装备的都是152毫米加农榴弹炮与34吨的重型坦克，就连团属炮兵营都将列装130毫米加农炮跟122毫米榴弹炮。” “啥？” “152毫米加农榴弹炮？” “自重34吨的坦克战车？” “团属炮兵营装备130加农炮和122榴弹炮？” 李云龙直接听傻眼。 心中满是不可能与绝对不可能。 不是一支步兵旅跟四个保安团吗？ 步兵旅装备152毫米重炮？ 保安团装备130加农炮与122榴弹炮？ 还他娘的…有刀枪不入的坦克，而且不是小鬼子那种豆丁坦克，自重34吨的坦克？这玩意得多大？装甲得多厚？什么口径的反坦克炮才能打穿？ “行了！” “都跟我来吧！”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 “我让伙食团弄了点粥。” 军长扔下这句话，转身向屋外走去。 李云龙、孔捷、丁伟听闻军长居然专门给他们准备了吃食，三人哪能坐得住，急忙跟上军长。 第67章 检阅新兵 清晨，阳光普照大地。 李言悠悠睁开眼睛，从床上醒来。 大致回忆片刻昨夜发生的香艳故事，李言低头一瞧，怀里空空如也，只剩缕缕余香。 “起这么早？比我还敬业。”李言失笑自语，感叹苗江不愧是精英特工，体能恢复速度异于常人。 面对这种差异，李言难免想起某句古话——世上没有耕坏的田，只有劳累而死的牛。 “苗江的体力耐力均超越常人。” “日积月累，我岂不是会成为累死的牛？” 李言双眉紧皱，忽然想到这一问题。 没办法。 靠谁都不如靠系统。 李言只能找自己的大靠山帮忙。 他二话不说，立即沉入心神，暗示系统鸽鸽，好兄弟！下次请务必刷新一瓶人体进化药剂。 ~砰~砰~砰~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关雪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厢房。 “老爷！您起来了没有？” “别敲了，进来吧！” 李言看向房门方向，朗声给予回复。 嘎吱一声，房门被关雪轻轻推开，她穿着一身女款尉官常服，即便手里端着一个洗脸盆，依旧无法掩盖她身上那股自然散发的英姿飒爽气息。 关雪端着洗脸盆走进厢房，她张头四望，清澈眼眸眨来眨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关雪将目光驻留在半坐于床头的李言身上，她看见李言赤裸上身，胸膛与脖颈红痕密布，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这令关雪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那个姓苗的故意勾引李言，她给李言端洗脚水时，亲眼看见两人在床上做那种事，难道男女之间做那种事皮肤竟会受伤？真是可怕呢！ 关雪默默发誓，以后坚决不做那种事。 她可不想皮肤受伤。 发完了誓，关雪抬脚走到洗脸架前，轻轻将洗脸盆放在洗脸架上，准备拧干毛巾，拿给李言。 在关雪拧毛巾时。 李言已从床上下来。 他站在镜子前穿戴衣物。 “这…”李言突然停止穿戴衬衫的动作，目光逐渐呆滞，一双眼睛怔怔出神，凝望前方镜子。 由于上半身没穿衣服，通过镜子的倒映，李言清晰看见，他的脖颈和胸膛吻痕密布，除非他把脖子遮起来，不然外人看见后铁定会率先关注他的脖子。 “这女人故意的…”李言不禁一阵头疼，立马明白苗江此举的用意，无非是想告诉一众同僚，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女人，天生拥有独特优势。 …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 新兵校场早已人流密布，4500来号新兵在张国选与刘耀和的指挥下列成81个整齐的新兵方阵。 每个新兵方阵其实就是一个新兵排，李言亲手制定的步兵排人数不少，一个步兵排编有56人。 四四编制下的步兵排拥有3个步兵班与1个迫击炮班，步兵班和迫击炮班人数一样，都是13人，再加上正副排长与两个传令兵，整个排正好56人。 火力方面步兵排同样不弱，每个排都将装备27支56式半自动步枪、6支56式自动步枪、3支56式班用机枪、8支54式黑星手枪、3门63式60毫米迫击炮。 鬼子的步兵小队和步兵排是同级编制，小鬼子的步兵小队通常由一个7人小队部、三个13人步兵分队、一个8人掷弹筒分队共计54人共同组成。 在装备方面，鬼子步兵小队约装备40余支三八大盖、3挺歪把子轻机枪、3具50毫米掷弹筒。 两相对比，独立步兵旅和保安团的步兵排所拥有的火力密度，远远强于鬼子的步兵小队。 从步枪到轻机枪，再到迫击炮，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步兵排都有资格全方位吊打鬼子步兵小队。 下午一点整。 在李二喜和警卫队的环绕下。 李言掐着时间，大步流星踏进新兵校场。 由于苗江遗留下的吻痕十分醒目，自认为脸皮很薄的李不得不特意系上一条围巾，将脖颈包裹严实，防止被外人看去，偷偷在背后非议闲话。 偌大的校场上。 整整81个步兵方阵极为壮观。 仿佛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方形豆腐块。 当李言走进校场时，一名又一名新兵纷纷仰头望来，成百上千双眼睛同时落在李言身上。 “他就是咱们的旅座？” “似乎比传言中还要年轻不少啊！” 新兵们忍不住踮起脚尖，目光随着李言的前进而移动，等彻底看清李言，众人立马惊讶睁大眼睛。 他们早就听说旅座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出头，而今亲眼看见本尊，传言不虚，确实年轻的可怕。 校场外围平地上，数百号上午刚入伍的新兵稀稀拉拉的站在围墙下方，眺望前方校场。 这些新兵尚未进行分配。 他们只能站在外围看看热闹。 “二狗子！听说待会旅座会亲自给弟兄们发军装，每人足足六套崭新的各式军装，并且还能领到几块大洋，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某个站在围墙下方的新兵低声询问来自同一个村子的张二狗。 “听起来是挺玄乎，不过…”张二狗用力挠两下头发，眼睛盯着同村发小李铁蛋，苦思冥想说：“这事是副旅长和参谋长亲口宣布，应该不能有假！” 校场正前方。 高约一米的检阅台上。 张国选和刘耀和远远望见李言踏入校场，两人不敢迟疑，急忙走下检阅台，快步迎接而去。 “旅座！” 片刻功夫，张国选、刘耀和已经站在李言身前，两人几乎动作一致，同时敬礼打招呼。 “准备的怎么样了？”李言询问两人。 “嗯…” 主抓此事的刘耀和沉吟数秒说道：“八十一个步兵排共计4536人，目前尚无一人缺席。” “每个步兵排的名单都已整理完毕，等会每个步兵排会逐一登上检阅台，等他们上了台，旅座只需拿着名单念名字，被念到的人会自动出列。” “哦？” “安排的这么细致。” 李言轻笑点头，对此非常满意。 手底下有了足够的人手确实舒服，任何事情无需亲力亲为，吩咐下去便可，部下们自会安排妥当。 十分钟后。 高约一米的检阅台上。 李言独自一人，站在一座演讲台后方，台上还竖着一个扩音话筒，可以将他的声音传遍整个校场。 低头俯视下方新兵。 看着台下那些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孔。 李言决定放弃张国选连夜撰写的演讲稿，他仅是在心中思索一会，一份腹稿便孕育而出。 “咳~咳~” 轻轻一声咳嗽，在高音喇叭的加持下，李言的咳嗽声音宛如一股海浪，瞬间荡遍整个校场。 第68章 旅座让咱打谁咱就往死里打 试完话筒。 听见喇叭效果不错。 李言不再迟疑，眼睛极目远眺，由远而近，逐一环视下方队列，最终他张开喉咙，朗声喊道： “全体官兵，稍息！” 李言话刚落音，数千号新兵哗啦啦的迈出左脚，用力踏在地上，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稍息声响立即传到检阅台上，直冲云霄，令人热血沸腾。 听着这样的声音，李言满意点头，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校场，表情庄重而威严，再度开口： “诸位弟兄！” “今天，站在此地。” “看着由你们4536人共同所组成的81个队列方阵，说实话，我李言深深的感到心潮澎湃！” “从你们坚毅的面孔上，我看到了决心。” “从你们整齐的队列中，我看到了纪律。” “当下你们已经不再是商贩走卒、不再是田间佃农、不再是山野樵夫，从你们站在我面前这一刻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一名职业军人。”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神圣使命，亦是每一位军人存在的意义，知道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 “因为华夏国难当头，日寇的铁蹄在践踏我们的国土、在焚烧我们的家园、在屠戮我们的同胞！” “或许有人会反驳，小鬼子占的是东三省，又不是齐鲁大地，这跟我们这些山东人有什么关系？” “对此我只想告诉诸位弟兄，山河破碎、民族危亡、神州沉沦，这不是一句玩笑而是确有其事。” “保家卫国我不强求，强扭的瓜一向不甜。” “现在我要清楚告诉你们，既然加入了这支部队，未来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小日本鬼子。” “谁若觉得小鬼子是马王爷，天生长着三只眼，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原地出列，让你出列没有别的意思，我会给你发放路费，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完这话，李言等了一分钟，眼瞅无人出列，这才露出些许笑容，继续朗声讲道： “看来诸位弟兄都是有血有肉的铁汉子，既然大家都愿意跟着我李言打鬼子，现在我要你们记住三条铁律，这三条铁律，便是我们这支队伍的灵魂。” “第一，军令如山！ ” “第二，保国卫民！” “第三，有我无敌！” “未来一段时间，你们的训练会非常艰苦，日后的战斗也将极其残酷，你们会流汗，会流血，甚至会牺牲，但我要告诉你们，为国捐躯，虽死犹荣。” “你们的牺牲将铸就民族的尊严。” “你们的鲜血将浇灌国家的重生。” “请诸位弟兄坚信，历史会记住你们，即便历史记不住你们每一个人，我李言亦不会忘记你们，不会让每一位弟兄白白流汗、白白流血、白白牺牲！” 演讲台后方。 刘耀和与张国选猜测李言应该已经讲完。 哪怕没讲完只是临场停顿，该鼓掌还得鼓掌。 两人率先带头，啪啪啪的鼓掌。 看见张国选和刘耀和开始鼓掌，检阅台上的校官与尉官亦是紧随其后，下方新兵早已得到通知，望见台上鼓掌，立马跟进，能拍多响就拍多响。 转瞬之间，震耳欲聋的掌声开始汇聚，这股声音宛如海啸，迅速冲上云霄，席卷四方天地。 李言被台下这股掌声震得耳鸣不止，下方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令他心情激荡，这些都是他的兵，亦是他李言驱逐日寇，重拾旧山河的绝对助力。 就在李言俯视下方新兵时，位于校场最前方的步兵方阵缓缓动了，54名士兵在正副排长的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越过台阶，登上检阅台。 “旅座！这是名单。” 刘耀和身影如电，快速来到演讲台旁边，并将手里那份字迹工整的名单递给李言。 接过这份名单，李言还未来得及看，一名上尉军官和一名上士士官领着一个54人的士兵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李言近前位置。 与此同时，台上的校官尉官也没闲着，一箱又一箱军装和一箱又一箱大洋纷纷被他们搬过来。 瞧见这一幕，李言不再磨蹭，立即低头查看手里这份记录着名字与具体身高的新兵名单。 用心记住前面几个名字，李言抬眼望向站在近前的新兵方阵，朗声喊道：“孙小山，身高1米62。” 新兵方阵中，刚满十九岁的孙小山听见旅长第一个喊的竟是自己，瞬间有些激动，脸庞慢慢红润。 由于第一次被数千人围观，来自乡下农村的孙小山既有些激动又有些胆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过了一会，孙小山脸色臊红，脑袋晕乎乎的，心提到嗓子眼，他迈着忐忑的步伐来到李言身前，动作僵硬，立正敬礼：“新兵孙小山向旅座报到！” 李言微笑打量孙小山片刻。 抬手回上一个军礼。 李言手刚落下，刘耀和、张国选立即走了过来，两人都拿着东西，刘耀和捧着六套S尺码的军装，张国选则拿着5枚银光闪闪的袁大头。 本来李言还想一股脑的把军装都发下去，每人十八套，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全发下去士兵们没有地方存放，现在是春季，先发上两套春秋常服、春秋礼服、春秋作训服，等换季时再发别的军装。 接过刘耀和递来的军装以及张国选递来的大洋，李言迈步走到孙小山面前，将军装交给他。 “嘶！” 看着旅长亲手递来的六套军装和五枚大洋，孙小山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渐渐呆住。 孙小山一直以为长官们说的六套军装与五块大洋是玩笑话，没想到旅长他是真发啊！ 更令孙小山感到震惊的是——这些军装好看的不得了，特别是最上面那套挂着金色线坠的军装。 这套军装似乎比旅长身上的军装还要好看，旅长的军装就没有这些醒目的金色线坠，这样一套军装得花多少钱啊？这真是士兵可以穿的衣服？ “孙小山！” “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接东西。” 张国选望见孙小山呆呆傻傻，神游天外，板着脸大声催促孙小山，让孙小山不要耽搁时间。 “哦~哦~” 孙小山如梦初醒，他涨红着脸颊接过旅长递来的军装和大洋，同时也没忘记排长的叮嘱，赶紧目视旅长，立正敬礼，非常大声的说道：“谢旅座！” “好好干！” “争取未来当个排长连长。” 李言微笑拍拍孙小山的肩膀，随后低头瞅一眼名单，接着抬头望向右方新兵队列，朗声念道： “吴大林，身高1米72。” 站在队列中的吴大林猛然听见旅长喊他，立马踏出队列，向李言立正敬礼：“吴大林向旅座报到！” 吴大林话刚说完，张国选、刘耀和已经走到李言身侧，两人将手里的大洋和军装同时递过来。 不过一会。 第一个新兵队列终于领完军装和大洋，排在二号位的新兵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登上检阅台。 发完第二个新兵队列，从第三个新兵方阵开始，李言心中那股新鲜劲迅速褪去，他开始机械式的念名字、机械式的分发军装、机械式的微笑勉励。 校场外围，三米高的砖墙下方。 数百号今天才抵达新兵营的士兵纷纷伸长脑袋，满脸羡慕的望着那些不断上台下台的新兵。 有人感慨：“旅座什么家庭啊？每人发六套军装和5块大洋，你们看见没，六套军装中有四套都是军官才有资格穿的衣服，我们这些大头兵也能穿吗？” 有人忍不住回道：“过几天咱们也能领到五块大洋和六套军装，我家里兄弟姐妹多，从小到大我连一次新衣服都没穿过，穿的全是我哥穿剩下的！” “谁不是呢！” “我们这些苦哈哈哪里买得起新衣服。” “我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我爹在镇上听说曹县招兵，每月有五块大洋，当天就给我收拾行李，让我连夜走到县城，过来吃这碗断头饭。” “张有财你个乌鸦嘴，千万别乱说话，什么断头饭？当兵吃粮，当兵拿饷，天经地义。” “还是旅座仁义，心里知道咱们给他卖命呢，以后咱们可得好好干，不能白穿旅座给的新衣服。” “就是就是！来这儿之前，我每天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可以敞开肚皮吃，顿顿还能见着肉，这样的日子给个媳妇也不换啊！跟着旅座准有奔头，旅座让咱干啥咱就干啥，旅座让咱打谁咱就往死打。” “让你打小鬼子你打不打？” “打啊！怎么不打，旅座不是说了，我们打的就是小鬼子，都是爹娘生的，谁怕谁啊！” …… 时光飞逝。 黄昏渐渐来临。 校场上列着81个新兵方阵。 总的算下来是四千多号新兵。 哪怕李言加快分发速度，等他忙完之时，太阳早已不见踪影，时间来到夜里九点。 挺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筋疲力尽的李言招来李二喜，乘车返回徐府，李专员此刻急需休息。 第69章 鬼知道钱花哪儿去了 回到徐府，步入东厢房。 坐在桌边独自看书的关雪望见李言回来，立即放下手中书籍，很快就将饭菜端进房间。（配图） 为李言盛上一碗白米饭，关雪秀眉弯弯，眼含一丝甜笑，语气格外温柔：“老爷，您的米饭！” “饿了没？饿的话就一起吃。”李言缓身入座，侧头对关雪说道，他知道关雪还没吃饭。 “啊？” 李言的邀请令关雪很意外，不禁轻眨两下眼睛，小手也摸摸肚皮，她心想：“姓苗的都能和老爷一起睡觉，我跟老爷一起吃饭，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想到这儿，关雪挪动身子，顺势坐下来，美滋滋的给自己添上一碗米饭，化身干饭小丫鬟。 “不是！你怎么比我还能吃。”李言看着不断夹菜吃饭的关雪，其饭量与吃饭速度令他震惊。 “难道说…” 李言犯起嘀咕，目光从关雪脸间坠落。 最终，他的目光停在关雪那片傲然挺立的玉峰前，李言严重怀疑，关雪饭量大的原因是因为胸围太过丰硕饱满，维持这种规模需要消耗更多的营养。 “看我干嘛？嫌我太能吃？”关雪发现李言饭也不吃了，就默默盯着她看，脸上还带着震惊表情。 忽略关雪望来的尴尬眼神。 李言默不作声挪开目光，张口嘱咐：“吃完饭记得收拾两套衣服，明天跟我去一趟济南。” “去省城？” 关雪停下吃饭动作，好奇问道：“去济南干嘛？” “少管闲事，安心吃你的饭。” 李言轻轻撇她一眼，没有给予回复。 前些天系统刷出的秒杀商品足以武装两个美械师，无论红军又或鲁军，分析双方经济实力，无论哪一方几乎都无法同时吃下这批武器弹药。 为了尽快收回货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拖欠，李言只好将武器弹药拆开贩卖，你们买不起两个美械师，一个美械师总能买得起吧？ 步枪机枪倒还好说，关键是那批数量庞大的炮弹，这东西没点经济实力当真玩不起，一发下去就是五六十银元，相当于一炮消耗一支栓动步枪。 以国内各方部队的经济实力而言，买一门75毫米火炮再加上相应炮弹，这些钱足够武装上千人。 是买一门火炮还是组建一支千人部队，在这种问题面前，很多人都会倾向于组建一支千人部队，国内各方势力一般都在打内战，战争强度向来不高。 当然！ 真实原因则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国民政府去年公布的年财政收入是19.8亿法币，明面军费开支5.5亿法币，实际却高达8.1亿法币。 目前法币尚未大幅贬值，8.1亿法币约等于7.3亿银元，7.3亿银元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不要忘记，一战的后续硝烟早已卷土重来，战争阴云覆盖欧陆，国与国之间的军备竞赛愈演愈烈。 德意志公然撕毁凡尔赛条约，全力重整军备。 日寇为了实现心中称霸世界的庞大野心，造价将近3500万美元的大和号战列舰即将开工建造。 苏熊在大林子的带领下疯狂扩军，全力防备蠢蠢欲动的德意志和卧榻在侧的小鬼子。 就连意呆利这种家伙也忍不住大肆扩军，前年意呆利还发兵进攻埃塞俄比亚，小试牛刀。 主导世界的英法美三国为了应对国际局势变化，军费开支同样悄悄上涨，一花一个不吱声。 纵观全球列强的军备竞赛，最垃圾的意呆利其去年的军费开支也高达6.3亿美金，相当于15亿银元，德意志和苏熊花钱最多，两者均是20亿美金起步。 如此一对比。 国民政府7.3亿的军费开支属实不算太低。 别以为民国很垃圾，至少在经济体量上面民国凭借庞大的人口，以农业国的身份始终位列前全球前十。 国民政府的军费开支看起来是不低，若想问问这些军费具体都花在了何处，恐怕只有南京自己清楚。 晚饭之后。 李言闲来无事。 独自一人躺在床头位置。 手捧一本《毛选》认真阅读。 这本书是李言从系统商城中买出来的，上辈子他被柴米油盐困住，没啥心思阅读这本巨著，而今身兼三职，认真品读下来倒也有了一份别样的收获。 伟人的眼光自然没得说，小鬼子挥师进关之时，古今第一阳谋论持久战孕育而出，直白的告诉日寇，这就是我方对付你的策略，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论持久战》的厉害就厉害在它是完完全全的阳谋，明明白白的在报纸上发表，不怕让日寇看见。 越研究你越觉得有效，清楚的告诉你接下来你会怎么做，我又会怎么做，而你却不得不按照我说的去做，走我提前写好的剧本，最终步入已定结局。 在那段艰苦的岁月中，小鬼子兵锋正盛，北平、天津、太原、上海、南京、徐州等大城市相继沦陷。 几百万军队节节败退，著名史学家钱廖先生看见华夏兵败如山倒，国家有倾覆之危机。 钱廖先生不得不躲到云南乡下，抱着华夏人书写华夏最后一页史书的悲愤心情，开始编著《国史大纲》，一旦国家倾覆，异族窃取神器，国史大纲至少可以告知后人，华夏曾经拥有过辉煌的文明与伟大的历史。 煌煌五千年历史之民族，那段时间已经绝望到编写国史大纲，心里有了亡国灭种的准备。 在此等举国悲观的情绪下，论持久战出现了！ 论持久战开篇即是王炸，十分明确的否定两种观点，一是华夏必亡论，二是华夏速胜论。 这篇论持久战宛如黑夜烟花，于茫茫黑暗中照亮华夏各族的抗战之路，指引大家怎样取得胜利。 从防御到相持，再到最终反攻，论持久战准确预测未来一段时间华夏必将面临的三个抗日阶段。 “谁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我们的朋友？” “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李言低着脑袋，轻声念叨毛选开篇序言，心里不断琢磨，敌人是谁他一清二楚，但朋友又是谁？ 直到夜色渐深之时。 李言依旧没有想明白这一问题。 身为一个现代人，目前他只能相信他自己。 轻轻放下手中这本高订版毛选，李言垂目瞅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而后又竖耳倾听外面是否有动静。 可惜外面没有脚步声，这令李言感到纳闷，小声嘀咕：“人呢？马上就是凌晨，不是想暖被窝吗？” 他在吐槽苗江一点也不敬业，做事要有始有终才行，哪能心血来潮便睡一觉，事后又不见踪迹。 再度等了半个小时。 确定苗江不会过来暖被窝。 李言关掉床头灯，将就着孤枕独眠。 第70章 发展日奸 就在李言孤枕独眠之时。 曹县城内！ 晚清时期兴建的县狱中。 这里已被情报处征用，拿来关押疑犯或间谍。 此时此刻，北平特务机关情报课少佐课长石野下树就被关在一间臭烘烘的牢房内。 身穿一袭优质西装的石野下树伸手捂住鼻子，来回原地踱步，最终他走牢房铁门前，愤怒看向门外那两名笔直而立的黑军装士兵，大声喊道： “你们这两个混蛋！” “我是大日本帝国玄洋商社采购课的课长。” “你们没有权利将我关进监狱。” “你们这样做只会引起两国外交纠纷。” 玄洋社其实就是黑龙会的前身，号称岛国爱国主义商业团体，1901年头山满、内田良平等人在原玄洋社的基础上于东京组织成立黑龙会，组织纲领是谋取黑龙江沿岸领土，黑龙会的会名便是从黑龙江而来。 目前玄洋社并未解散，而是隐藏幕后，作为黑龙会核心上层组织继续运营，管理庞大的黑龙会。 “玄洋商社采购课长？” 牢房铁门外边，身穿黑色军装，肩头挂着上士军衔的情报处行动队小队长周大诚转身看向石野下树。 周大诚慢悠悠的掏出一支骆驼烟，右手越过铁门将骆驼烟递到石野下树面前，示意石野下树先抽根烟。 “哼~” 石野下树鼻腔一震，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抬起手来，准备接住周大诚递过来的骆驼牌香烟。 然而，就在石野下树即将接住香烟时，周大诚立马撤回香烟，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上，吐着烟雾说： “干什么干什么？” “这是你这个日本鬼子能抽的？” “你最好老实一点，安心在里面待着，你若再敢大喊大叫，当心老子拿皮带抽你。” “八…”石野下树怒火冲天，想大骂八嘎与可恶的支那猪，不过话刚涌到喉咙管，他又及时收住声音。 方才他已经被周大诚狠狠揍过一次，心里长了记性，他现在属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两个支那猪油盐不进。 根本不在乎他的玄洋商社身份。 这两个支那猪是怎么敢的？先前居然敢扇他三个耳光，他的两边脸颊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 轻缓的脚步声渐渐传进牢房，身穿一套黑色军装的苗江独立走下楼梯，出现在狭小的监狱过道中。 前几天李言在兑换军装时，他特意兑换了一批黑色军装，这些黑色军装是情报处的专用军装。 军队、警察、宪兵、特务。 此为民国时期四大暴力机构。 军警宪特由于职权不同，为了方便区分，李言没采用统一制服，最先成立的情报处率先享受黑色制服。 “麋鹿…” 石野下树望见苗江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他来曹县就是为了见苗江，欲从苗江手里拿到与李言有关的特别情报，这段时间他实在无法查出任何有用信息。 李言的武器弹药从哪儿来的？ 这些武器弹药的运输途径又是什么？ 李言背后的组织势力具体是什么情况？ 诸多关键问题，他却一个都没查出来。 当下松井久太郎这位前任机关长已被调走，梅津小太郎次长顺位晋升陆军大佐，执掌北平特务机关。 他石野下树若想晋升中佐机关次长，必须拿出一些成绩方能服众，没有醒目的成绩，梅津小太郎阁下同样无法向特务机关本部大力举荐他石野下树。 自打苗江被李言招募，成为情报部门一把手，他一直没有动作，现在他坐不住了，所以找上门来。 依石野下树想来，李言必然不知道苗江曾经的麋鹿身份，掌握这个把柄，他完全可以拿捏苗江。 一旦李言知晓苗江以前和北平特务机关有过合作，内部代号还是麋鹿，像李言这种十分敌视大日本帝国的爱国青年，必会将苗江抓进监狱，严加审讯。 那时候苗江别说担任什么上校情报处长，恐怕连生命都会出现问题，兴许李言会下令将其枪决。 “处长！” 牢房铁门外，周大诚和另一名情报处士官看见苗江迈步走过来，两人立即原地立正敬礼打招呼。 “你们先出去。” 苗江侧目注视两人，淡淡开口。 “是！” 周大诚和另一名士官听闻处长让他们出去，明显是要单独审问，两人不做多想，转身便走。 石野下树望见那两个可恶的支那猪终于走了，他暗自松了口气，冷声嘲讽苗江：“苗科长倒是春风得意，不止官升三级，并且还找到一位颇有实力的靠山。” “如果你这位靠山突然知道某些事情。” “不知苗科长能否继续坐稳当下这个位置，要知道，你的大靠山乃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爱国人士。” 这番话对苗江而言毫无杀伤力，她神色淡然，一双清冷的眸子平静盯着石野下树，她心里在仔细琢磨，怎样才能将石野下树发展成一名日奸。 华夏有汉奸，日本自然也有日奸，在情报行当中，今天是敌人，明天又变成同僚的事情十分常见。 忠与奸的转变主要源自以下两种情况，一是利益诱惑值得舍身犯险，二是内部权斗遭遇同僚陷害。 古语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和石野下树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岂能不知石野下树是什么人。 石野下树能为了大日本帝国无畏牺牲？ 石野下树能为了大东亚共荣圈忠心耿耿？ 这些不过是日本人的宣传口号，都是说给底层士兵听的，当一个人的人生阅历越高、知识储备越丰富、世界认知越全面，那么他便会清晰的意识到，世界的运行规则简单而残酷，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据她所知，松井久太郎这位北平特务机关大佐机关长由于查不到任何与李言有关的有用信息，松井久太郎已经被日寇特务机关本部调回东京。 目前是梅津小太郎执掌北平特务机关。 梅津小太郎晋升之后空闲出来的中佐机关次长对石野下树而言，简直是个天大的利好消息。 由此可见，留给石野下树的时间已经不多，不然石野下树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独自找上门来。 石野下树并不清楚李言知道她的麋鹿身份，正常来讲石野下树只会默默暗中关注，等她站稳脚跟才会上门联系，石野下树这般心急显然是时间不够用。 石野下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拿出成绩。 他怎样来击败那些资历深厚的竞争者。 最终原地晋升北平特务机关中佐机关次长。 ……… 各位帅气的读者君，有空的话抽空给本书打一下评分，评分有点太低，感谢！感谢！感谢！ 第71章 我可不是来为帝国服务的 气味刺鼻的牢房中。 看着苗江那张淡若止水的冷艳脸蛋，石野下树眼皮跳动，眉心渐渐拧成一个醒目的川字，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妙预感隐约涌现心头。 刚才那番充满威胁的话语对苗江没起作用，不然这个女人不可能如此淡定，甚至还有闲心对他露出嘲讽。 问题出在哪里？ 难道苗江认为只需将他做掉，再来个抛尸荒野，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就可以瞒天过海，永沉水底？ 此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苗江不是傻子，杀了他石野下树，后面还有石野中树又或石野上树，在特务机关内部，知道苗江麋鹿身份的人并非他一个人。 “苗江依仗是什么？” “莫非她认为李言足够大度，即使事情败露，只要她认错态度诚恳，李言便能对她既往不咎？” 石野下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他贸然来到曹县，事情没考虑周全，此刻却令自己身陷囹圄。 也许眼前这个女人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将他石野下树交给李言，从而献上一份洗心革面的投名状。 “苗…”石野下树张开嘴巴，本想称呼苗江为苗科长，后又觉着自己身陷牢狱，需重新考虑双方关系。 下一秒，石野下树转变称呼，讪笑恭贺：“苗处长步步高升，实在令人羡慕，作为曾经的合作伙伴，石野还没来得及祝贺苗处长荣升陆军上校。” “苗处长而今属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以苗处长优秀的业务能力，以及贵军不错的未来潜力，苗处长迟早会肩挂将星，成为情报局长。” “陆军上校？” 苗江双眉微挑，故意侧目瞅一眼肩章上的军衔标志，脸间很快浮现淡笑，她轻声暗示石野下树：“听说北平特务机关已经更换机关长，梅津小太郎这位机关次长再度被人破格提拔，顺位晋升大佐机关长。” “从关东军参谋部第二课，再到北平特务机关，石野君为贵国陆军效忠多年，一直任劳任怨，而今却需要以身犯险才能搏得一丝晋升机会。” “难道石野君心中就没有半分怨言？还是说石野君本就品德高尚，愿意为贵国无私奉献？” “她什么意思…”石野下树眉头紧锁，仔细观察苗江许久，心里猜到一种可能。 莫非苗江准备继续跟他合作，像以前一样，双方利用职务便利，为对方提供有用情报，各取所需？ 是了！ 绝对如此。 苗江当下执掌的情报处是个花架子，别说整个山东，就连曹县的风吹草动恐怕也无法做到烂熟于心。 为了尽快拿出像样的成绩，向李言展示自身能力，继续跟他合作对苗江而言好处多多，他所掌握的情报资源，远远超越苗江手中的新设情报处。 理清利害关系。 石野下树顿时放松心态。 苗江方才这番话确实说的挺有道理。 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他石野下树为帝国工作多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而今却连个中佐都不让他升，害得他只能以身犯险，跑来曹县撞撞运气。 梅津小太郎上个月刚从关东军宪兵司令部调往北平特务机关，担任中佐机关次长，仔细算算，梅津小太郎晋升陆军中佐仅仅只有半年时间。 然而现在呢？ 在尚无任何功绩的情况下。 梅津小太郎凭借贵族背景，轻松击败众多资历深厚的中佐情报官，原地晋升北平特务机关大佐机关长。 这种晋升选拔机制真的公平吗？ 我石野下树兢兢业业的努力竟如此不值一提？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石野下树岂能听你们随便喊喊口号，立即热血上涌，全心全意为帝国服务！ 帝国不是所有人的帝国，帝国只是贵族的帝国，我石野下树可不是来为这样的帝国服务的！ 从古至今，先上岸者总想堵死码头，他们这些后来者，往往需要付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努力才能和贵族们平起平坐，位列一堂。 他石野下树不想百倍付出一份收获，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弯道超车，这才是军中晋升法门。 “石野君，你我之间其实存在巨大差异。”苗江神色淡漠，说话语气不见情感波动，“有些事我能做，而你却不能，你眼中这些把柄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是吗？”石野下树呵笑反问，不信李言能大度到这种程度，可以放心任用一名三面间谍来执掌情报机构。更不信苗江能无视东窗事发这种威胁。 当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华夏有句古话他一向奉为至理名言。 这句古话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为了配合苗江的表演，石野下树露出好奇表情：“我一直认为我和苗处长是同类，原来我们之间还存在巨大差异，苗处长可否告知，具体是什么差异？” “石野君！” “难道这还不够明显？” 苗江语气淡漠，她轻轻抬起一根手指，放在脖颈间，像是抚摸肌肤一般，沿着喉咙原地滑了几圈。 “这…”石野下树一时反应不过来苗江到底几个意思，她为何要用手指在喉咙处画圈。 直到石野下树意外看见苗江衣领下方，那片雪白的脖颈处竟存在一些十分醒目的草莓印，这时候石野下树总算明白苗江说的差异指的是什么。 苗江锁骨上方那些草莓状的红色印记，显然是男欢女爱所造成，这个女人果然心思歹毒。 她为了权势地位，连身体都利用上了！ 难怪李言愿意对其委以重任，大手一挥，直接令苗江连升三级，从上尉科长变成上校处长。 “靠身体换来的上校？竟然还向我炫耀，这个可恶的女人，真是…谢特！法克！八嘎！阿西…”石野下树默默握紧拳头，眼含一丝嫉妒，心中唾骂四国脏话。 他石野下树也算优秀人才，去过美利坚、待过英吉利、虐过小朝鲜，上天应该给他两个性别，男性用来服务贵族太太，女性用来待价而沽，挑选下注目标。 遥想当初。 他晋升大尉副课长时。 这个女人还是个少尉电讯员。 现在苗江已是上校，距离少将只有一步之遥，而他石野下树至今还在为一个中佐次长费心拼搏。 这个女人说的没错。 他所掌握的把柄已失去威胁力。 哪怕他将苗江的麋鹿身份捅出去，李言恐怕不会太在意，李言和苗江并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难怪苗江对此有恃无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目前他石野下树妥妥的属于身处险境。 倘若不吐出点有用的东西，他永远别想走出这个地方，除非帝国军队能挥师入关，占领齐鲁108县。 早知就不该如此心急。 导致先前未曾考虑周到。 现在看来，他确实失了智。 当下他和苗江的合作关系攻守易形，他不再掌握主动权，甚至还会被这女人反过来威胁。 苗江不怕曝光。 难道他石野下树也能不怕？ 目前他唯一能寄托的仅是李言没那么大度，无法容忍身边存在一个与日军有过合作的女人，并且还让其掌控情报部门，唯有这样才能让苗江投鼠忌器。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身家性命去赌，这属于未知情况，未知就代表没有把握，存在变数。 “呼！” 石野下树吸了口气，眼珠猛转，压低声音说道：“苗处长应该十分清楚，玄洋商社是黑龙会的上层组织，我在玄洋商社挂了个职位，因此了解到不少情况。” “华北驻屯步兵旅团规模不小，其中有不少中下级军官都加入了黑龙会，属于黑龙会外围成员，据我观察，有人想借助黑龙会来推波助澜，似乎是想引导中下级军官在北平挑起事端，从而扩大驻军权益。” “哦？”苗江对这一信息很感兴趣，示意石野下树别卖关子，若想活命，那么就得多吐点有用的东西。 石野下树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多吐点有用情报，今日恐怕难以脱身，况且他还不想和苗江撕破脸皮，他实在查不到李言身后的种种信息。 松井久太郎因为此事被本部打入冷宫，梅津小太郎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开始烧。 他是首当其冲的情报课少佐课长，若拿不出成绩，不止晋升无望，兴许还会被梅津小太郎开刀立威。 打压一批老人，提拔一批心腹，安抚一批关系户，这是帝国特务机关的老传统，他需要成为梅津小太郎的心腹，而非一个被打压的可怜老人。 考虑到李言的部队远在曹县，跟北平没什么关系，石野下树瞬时胆气充足，再度低声讲道： “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的牟田口廉也联队长前些天邀请我加入某个军官组织，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想…” 第72章 鬼子抗日奇侠 石野下树话说一半就停住。 苗江知道石野下树想待价而沽，她并不着急，气定神闲，反正被关在牢里的又不是她苗江。 石野下树可以对天发誓。 他真不是待价而沽，而是心有一丝愧疚。 犹豫半晌，石野下树很快就驱散心中那抹浅浅的愧疚，咬牙说道：“牟田口廉也似乎是想占领北平。” “你说什么？牟田口廉也想占领北平？”苗江死死盯着石野下树，斟酌此话有几分可信程度。 “目前我还无法确定，我只是通过旁敲侧击察觉出他的意图，至于他会不会实施…”石野下树说到这儿立即收住声音，表示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牟田口廉也想挑起事端占领北平，此事可能是牟田口廉也受到高层主战派指使，欲在暗中策划这一行动，也可能是牟田口廉也准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上演一出以下克上，先造成已定事实，再来考虑后果。 “牟田口廉也！ “华北驻屯步兵旅团第一联队联队长。” 苗江凝眉思索片刻，连招呼都没打一个，立即转身离开，这件事无论真假，她需要立即向李言进行汇报，顺带讲一讲发展石野下树成为日奸一事。 如果想发展石野下树成为日奸。 那么便需要透露一些情报给石野下树。 她得先问问李言的态度，到底是随便透露一点情报给石野下树，还是多透露一些情报给石野下树，使得石野下树能在日寇特务机关内部加速晋升。 “苗江处长！” “你滴，先放我出去。” “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石野下树望见苗江突然转身走掉，有些懵逼，急忙对着苗江的背影大喊，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哪怕需要关押他，那也得找个干净的旅社。 不过很可惜。 苗江没搭理石野下树，很快不见踪影。 “喂！喂！喂！” “你小子吼什么吼？皮痒了是吧？” 周大诚沿着过道走到霉味熏天的牢房前，抬手将铁门拍的哐哐响，警告石野下树：“少踏马大呼小叫，你丫的再敢吼一句，当心劳资拿皮带抽你，都怪你这小鬼子，害得你爷爷大晚上还得待在这儿看着你。” 石野下树冷眼漠视周大诚，险些控制不住怒火直接爆发，最终他还是乖乖闭嘴，好汉从不吃眼前亏。 若是跟这个小喽啰发生争执。 实在有损他石野少佐高贵的身份。 … 后院东厢房。 黑灯瞎火的床榻上。 睡得正香的李言忽然感到周身一凉，一阵冷飕飕的夜风携带一缕十分浓郁的幽香，席卷而来。 “谁啊？别乱掀被子。” 被冷风吹醒的李言十分生气，他撑开惺忪的眼睛，正想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竟敢打扰李专员睡觉，接着他便看见身穿睡裙的苗江手提被子钻进被窝。 李言：“……” 行，是你就算了！ 大晚上的，有下属主动献身暖床。 作为她的顶头上司，怎么好意思开口拒绝。 床头左方，身穿半透明睡裙的苗江并未躺下睡觉，她将枕头垫高，背靠雕花床屏，伸手打开床头灯。 “嗯？” 李言满脸疑惑，没明白苗江准备干什么，怎么还把床头灯打开了？你不想睡觉，你上司想睡，下午在校场分发军装，一直发到晚上，李司令需要休息。 苗江见李言是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顺手替他盖好被子，而后才开始叙说来龙去脉。 大约过了五分钟。 李言不得不提起精神。 皱眉思考苗江讲述的两件事情。 此刻看来，眼前这位苗处长果然能力不错，虽说牟田口廉也一事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是穿越者，知道历史走向，但苗江并不知道他可以预知未来。 日寇华北驻屯军是小鬼子的精锐队伍，士兵训练有素，军官大多都是狂热军国分子，这些军国主战派老早就想挑起全面战争，欲征服整个华夏。 不久后的七七事变，牟田口廉也这个老鬼子以演习士兵失踪为借口，要求率军进入宛平县城进行调查。 29军严词拒绝牟田口廉的要求，牟田口廉也下令炮轰宛平城，这件事是抗日战争的导火索。 牟田口廉也看似是七七事变的直接责任人，但这个老鬼子其实是个抗日奇侠，后世称其为鬼畜将军。 1944年，英吉利殖民地印度爆发独立运动，阿三哥团结一致，准备摆脱英吉利的殖民统治。 岛国瞅准时机，企图侵略印度，逼迫英吉利放弃印度，否则英吉利会陷入两面作战。 大英帝国当然不会放弃皇冠上的明珠，立即调兵遣将，用于应对小鬼子对印度的侵略。 日寇大本营见英吉利无意放弃印度，只好派遣牟田口廉也率领十几万大军进攻英帕尔基地，目的是摧毁军事设施，开辟一条通往印度内陆地区的行军通道。 接到进军印度这一任务，牟田口廉也尽管知晓行军路上气候多变、地形艰险，仍抱有速战速决幻想。 牟田口廉也无视雨季、无视地形、无视后勤补给，固执的命令士兵只携带二十天口粮，轻装前进。 考虑到路上道路不便，汽车用不上，牟田口廉也搜刮大量牛羊、大象、马匹等动物，决定效仿成吉思汗西征，来个畜力行军，这些动物既可以运输物资，口粮缺乏时又可以作为食物来源，简直一箭双雕。 后面行军途中，因遭遇英军飞机轰炸，这支动物军团全军覆没，动物携带的物资也损失殆尽。 没多久，十几万日军即将口粮枯竭，军官们请求牟田口廉也向国内催一催补给，又或下令撤军，否则十几万大军会因为没东西吃被活活饿死。 面对这种情况。 十几万小鬼子却遇到一个鬼畜将军。 牟田口廉也固执的认为英吉利的老爷兵没什么好怕的，士兵再坚持一下就能取得胜利，况且谁说非要吃粮食，吃点野草难道不能充饥？ 于是。 牟田口廉也下达吃草充饥这一军令。 随着时间推移，饿死的鬼子兵越来越多，十几万日军士气消沉，肚里全是草，没有战斗意志，英吉利的老爷兵主动出击，截断小鬼子退路，分割包围。 结局非常感人，牟田口廉也的畜力行军、动物军团、吃草充饥等军令使得小鬼子被饿死五万人。 “鬼畜将军、抗日猛将。” “畜力行军、动物军团。” “携带牛羊大象参战，饿死五万小鬼子…” 一想到这儿，李言脸间浮现莫名笑意，这个牟田口廉也确实是个顶呱呱的岛国军事奇才。 “他在笑什么…” 苗江看见李言竟独自傻笑，心里十分费解。 牟田口廉也在暗中策划军事冲突，欲挑起战争，占领北平，如此严肃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李言无视苗江怪异的眼神，没去解释为何发笑，而是啪一声关掉床头灯，小声说道：“既然你觉得石野下树值得培养，那便放手去做，至于牟田口廉也，此事我早有耳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来的迟早会来。” 讲完这话，李言转过身去，背对苗江，暗示事情汇报完就该睡觉，明日他还要早起呢！ 明早他需要去济南一趟，天亮即出发，他得卖掉武器弹药，回笼资金，为麾下部队凑够武器装备。 红军远在陕北，送钱过来没那么快，先去韩复渠那里把钱拿了，有了钱才能为部队补齐所有装备。 他李某人时间紧任务重。 需尽快将麾下部队武装起来。 提前一天拿到武器装备，士兵们便能多上一天训练时间，未来跟日寇作战时，伤亡也能降低一分。 第73章 韩复渠想买坦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徐府正门外，一辆崭新的防弹版凯迪拉克老爷车迎着初升的骄阳，静静停在府门外的青石巷道上。 这辆凯迪拉克并不孤独，它的前后两方各有两辆军绿色解放卡车，随着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响起，数十名肩杠56式半自动步枪，身穿87式春秋作训服的警卫兵从府门内鱼贯而出，纷纷登上解放卡车。 紧接着，少校警卫队长李二喜手提两个牛皮行李箱，大步走出府门，直奔汽车后备箱。 将旅座和关副官的行李放进汽车后备箱中，李二喜立即跑到后车门旁边，伸手拉开车门，原地等候。 过了半分钟，一袭军装的李言出现在府邸大门口，关雪顶着两个黑眼圈，落后李言半个身位。 等李言和关雪登上汽车，最前方那辆解放军卡轰隆而鸣，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率先向前行驶。 与此同时，李二喜一路小跑，坐进凯迪拉克驾驶室，哐当一声关上车门，点火挂挡轰油一气呵成，凯迪拉克车轮转动，宛如复苏猛兽，渐渐驶离徐府。 … 曹县距离济南将近300公里。 李言天刚蒙蒙亮便乘坐汽车出发，直到正午12点时，济南城终于遥遥在目，露出城墙轮廓。 李言乘坐的这辆黑色凯迪拉克是他从系统商城中兑换的防弹版凯迪拉克SiXtySpeCial。（配图） 这玩意价格不便宜，足足两万大洋，据系统资料介绍，防弹版的凯迪拉克SiXtySpeCial可以防御手枪子弹和中小口径步枪子弹，目前看来勉强够用。 其实李言很想兑换一辆21世纪的凯迪拉克陆军一号，此车属于美利坚总统专车，其车身强度与波音757客机的舱门强度相当，并且还配备55毫米防弹玻璃与防爆轮胎，可以抵御生化攻击及爆炸威胁。 奈何凯迪拉克陆军一号实在太贵，兑换价格高达数百万大洋，李言暂时买不起，只能默默跟系统进行一次友好沟通，商量下次请务必刷新一辆陆军一号。 统子哥向来大方，有求必应，只要要求不是特别离谱，一辆凯迪拉克陆军一号，洒洒水而已。 中午12点14分。 车队穿越城内街道，抵达珍珠泉大院，此地是山东省政府和第三路军总指挥部的共用办公地。 “李言！” “鲁西南保安司令” “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 “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少将旅长。” “司令的座上宾，偏居一隅的鲁系小军阀！” “不！很快就是鲁省大军阀，司令还真是心大，居然对李言不闻不问，任由李言在曹县整军备武…” 珍珠泉大院巍峨的府门外，韩复渠的新副官王向云站在台阶上方，静静注视前方那列行驶而来的车队。 眼瞅驾车司机已经下车，准备伸手拉开车门，王向云不敢托大，快步离开台阶，换上笑脸迎客。 “李旅长！您好！我是王向云，司令特令在下在此恭候，司令已备下午饭，就等李旅长大驾光临。”王向云语气爽朗，脸上全是笑容，将姿态放得很低。 直到看见李言笑着伸出一只手来，王向云这才双手向前，腰板微微一弯，轻轻与李言握手。 “王副官无需如此客气，让司令久等实在抱歉。”李言微笑收回右手，随口寒暄。 他听张国选介绍过，王向阳在第三路军总指挥部也算一方人物，为人处事十分老练，深得韩复渠信任，如果不是第三路军编制满员，兴许早已晋升少将。 第三路军和李言麾下的独立步兵旅不一样，第三路军属于登记在册的国民革命军正规吃饷陆军。 李言麾下的独立旅则是挂靠第三路军，全旅上下这么多人，除了韩复渠派来的军官有正规编制身份，别的人全是黑户，包括他这少将旅长，同样也是黑户。 黑户旅长可还行？ 南京的委员长确实过于小气，他不信校长没收到情报，复兴社又不是吃干饭的。 他李某人可是来打鬼子的，像他这样的爱国青年，自掏腰包组建部队，先不说陆军上将，中将师长中将军长之类的军衔番号，随便给一个也行啊！ 蒋委员长动作奇慢，人家红军都知道派人拉拢，既然你毫无反应，未来别怪我李言听调不听宣。 十分钟后。 珍珠泉大院内部。 一座依湖而建的精美阁楼中。 这里人不多，就李言、韩复渠、王向云三人。 韩复渠准备的午饭不算奢华，餐桌摆在阁楼第二层窗台边，桌上只有两素三荤一汤六个菜，旁边大大打开的窗户视野极其开阔，碧绿湖景尽收眼底。 等王向云倒好两杯黄酒，韩复渠端起拇指大小的白瓷酒杯，笑眯眯举杯示意，而后脑袋一仰，一口就将杯中黄酒吞入腹中，脸上还浮现一抹回味表情。 “有这么好喝？”李言望着坐在对面的韩复渠，随后又垂目瞧两眼面前这杯黄酒，对此表示怀疑。 当然，该喝还得喝，李言端稳酒杯，浓郁酒香持续扩散，他没做迟疑，嘴巴一张，立即一饮而尽。 韩复渠瞅见李言喝完杯中酒，再想想最近两天得到的线报，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咳嗽询问：“兴国啊！听闻你准备组建装甲部队，并且还弄来了六辆坦克？” “坦克？” 李言一见韩复渠突然问起这个。 他早有预料，知道韩复渠的话中用意。 韩复渠极好面子，无非是心里痒痒，也想弄支装甲部队充充门面，一眼望去全国数得上规模的装甲部队只有两月前刚刚成立的国民革命军第一装甲兵团。 像59式主战坦克这种领先十年左右的陆战大杀器，李言自己还不够用呢，哪能随便卖给别人。 即便李言想卖，估计韩复渠也买不起，系统商城中购买一辆59式坦克需要15万大洋，按照技术领先溢价来算，一辆59式坦克至少价值30万大洋。 五年后德意志生产的虎式重坦造价昂贵，初期成本高达15.9万美元，59式坦克完全可以压制虎式重坦，30万大洋一辆59式，除了物美价廉，没别的形容。 实际上这玩意除了无法生产坦克的农业国会购买，各个工业强国压根不会购买别国坦克，要买也是买几辆拉回去研究，任何一个大国都不会傻到用别国的坦克来武装本国的军队，国防命脉岂能受制于人？ 哪怕本国生产的坦克性能一般，价格昂贵，稍微有点雄心壮志的国家只会捏着鼻子认，挥舞钞票进行采购，列装本国部队，以此来培育本国军工产业。 第74章 李言还是个厚道人啊 这年头因反坦克武器极为缺乏的缘故，坦克在民国时期，特别是华夏地区，完全属于大杀器。 独立旅装备六辆训练坦克一事，韩复渠估计早就收到线报，今天他李某人亲自登门，韩复渠岂有不问之理，其必是想购买一些坦克列装麾下部队。 “不瞒司令！独立步兵旅确实准备列装部分坦克，从而组建一支装甲部队，目前那六辆坦克乃是日常训练坦克，其作用是训练坦克兵。”李言开口说道，接着就从军衣兜里掏出一叠黑白照片，递给韩复渠。 这些黑白照片是李言吩咐李二喜拿着相机拍摄的59式坦克全景照，事情反正瞒不住，遮遮掩掩只会惹人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亮出来，直白告知韩复渠，不是我李言不想卖，而是造价太贵，一辆坦克再加上相应炮弹，这笔费用足够组建一支步枪团。 依李言想来。 是一辆坦克重要。 还是一支只装备步枪的步兵团重要？ 面对这种选择，韩复渠应该不会选择坦克，即便韩复渠铁了心想买几辆坦克，李言只好笑纳30万银元。 系统商城中，59式坦克的售价是15万银元，卖出一辆可以购买两辆，这个账李言当然能算明白。 至于有没有技术流出这种风险，李言巴不得各国获得59式坦克，从而投入大量经费研究新技术，后面再投入天文数字，海量列装仿制出来的残次货。 等你们列装的差不多时，69式主战坦克、79式主战坦克、88式主战坦克、99式主战坦克、德意志豹2、美利坚艾布拉姆斯、毛熊T系列等等，随便拿出一辆坦克，你们精心搞出来的坦克立马原地过时。 就拿小日本来说。 送你一辆59式又如何。 尔等这些陆军马鹿真的用得起吗？ 海军马鹿能让你们开开心心列装重坦？ 想想岛国海陆两军的马鹿之争，李言强忍心中笑意，神色严肃的看向韩复渠，沉声述说相关数据： “此坦克名为59式重型坦克，59式坦克自重34吨，战斗全重36吨，驾驶这辆坦克共需要4名乘员。” “它的最大公路时速是50千米。” “公路最远行程440公里。” “武器方面装备一门100毫米线膛炮、一挺12.7毫米高平两用射机枪、两挺7.62毫米并列机枪…” 听李言仔细介绍完毕，再瞅瞅照片中这些威武雄壮的坦克，韩复渠难掩心中羡慕，炯炯有神盯着李言，咳嗽问道：“兴国啊！此坦克造价几何？” 他十分清楚，59式坦克并不便宜，一门75毫米火炮都要数万大洋，而59式坦克用的则是100毫米重炮。 这是哪位天才设计师的杰作，居然将100毫米重炮用在坦克上，坦克的车体真能承受重炮的后坐力？ “算上前期研发费用，59式重型坦克的单辆造价约为12.5万美元。”李言平静说出这一数字。 “单辆造价12.5万美元…” 韩复渠双眉微皱，心想果然不便宜。 若以专业角度来评价59式坦克的造价，韩复渠感慨得出结论：“看来李言还是个厚道人啊！” 据他所知，三年前老蒋从英国人手里买了20辆维克斯轻型坦克，每辆坦克花费7万美元。 这种维克斯轻型坦克仅仅只有6吨重，搭载的武器是一门47毫米坦克炮和一挺7.7毫米车载机枪。 此时再看看59式重型坦克。 不带炮弹自重34吨，装备100毫米重炮，外加一挺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与两挺7.62毫米机枪。 以装甲厚度对比，59式重坦原地不动，维克斯坦克所装备的47毫米坦克炮根本无法打穿59式重坦。 这也就是说，在没办法破防的情况下，1辆59式重坦可以轻松摧毁老蒋手里那20辆维克斯轻型坦克。 他韩复渠对坦克不算陌生，装甲、口径、速度，此为衡量一辆坦克是否强大的三大标准，装甲越厚、口径越大、速度越快，坦克的造价便越昂贵。 “59式重坦光造价便高达12.5万美元，售价岂不得上浮好几万美元，甚至十几万美元…”韩复渠独自考虑一阵，最终也只能放弃购买坦克这一想法。 即便李言愿意以造价出售坦克，12.5万美元相当于30万银元，再加上炮弹、维护保养、零件更换等一系列费用，一辆59式重坦少说也要吃掉50万银元。 照此计算，10辆坦克就得消耗1个步兵师的开支，这等国之利器，确实不是地方军阀可以玩的。 老蒋把持国家财政，目前只弄出一个装甲兵团，他韩复渠没必要硬出这个风头，有这闲钱，不如多买点轻武器，再编出几个步兵师，凑满十万大军。 现在他只有七万兵马，对外号称十万之众，实际上剩余三万人并非正规军，全是地方警察与保安团。 就在韩复渠权衡斟酌之时。 李言再度从军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 是一张写满字体的电报纸。 “嗯？”韩复渠瞧着李言递来的电报纸，伸手将其接过来，垂下目光，认真查看上面写着什么。 “M1903式春田步枪…” “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 “M2式60毫米迫击炮…” “M1式75毫米榴弹炮…” 韩复渠愣神看着纸上所写的轻重武器，大约过去十秒钟才回过神来，惊讶问道：“为何不是德械武器？美国佬的东西好用是好用，其价格却过于贵昂。” “美利坚是全球第一工业国，德意志如何能与美利坚相提并论，美械武器比德械武器更为耐用。”李言张口就来，贬低德意志，大肆吹捧美利坚。 他真没瞎说，让美利坚和德意志互换地理位置，落榜美术生坐拥全球第一工业国，恐怕挥挥手就能平推欧洲大陆，别说两线作战，十线作战同样不是问题。 美利坚去年的GDP高达850亿美元，独步全球，德意志的GDP只有340亿美元，双方相差2.5倍。 “德意志崛起虽快，工业飞速发展，若以综合国力来对比，一个美利坚相当于两个德意志。”韩复渠朗声笑道，十分认同李言这一说法。 英吉利日薄西山，法兰西昨日黄花，目前唯有美利坚、德意志、苏熊蒸蒸日上，再看看战云密布的欧洲，世界格局距离重新洗牌，恐怕已不远矣！ 美利坚奉行孤立政策，向来财大气粗，做事不讲究成本，美械武器除了贵，几乎没有太大缺点。 先前他还以为李言会继续提供德械武器，谁知最终却是美械武器，两者的价格差异可就大了去了。 心里虽不太乐意，但韩复渠知道，当下不是买方市场，而是卖方市场，别说美械武器，换成小鬼子的日械武器，他同样没有选择余地，只能捏鼻子认。 目光越过纸上那些武器名单，韩复渠继续往下看去，很快，他面露吃惊表情，嘴里不断念叨： “7500支春田步枪，单支80元。” “400挺勃朗宁机枪，单挺1600元。” “1500万发7.62尖头单，千发60元。” “150门M2式迫击炮，单门2300元。” “20万枚60毫米迫炮弹，单枚20元。” “40门M1式榴弹炮，单门2.1万元。” “5万发75毫米高爆榴弹，单枚50元…” 看完电报纸上列出的武器数量与武器价格，韩复渠极速心算统计，一个天文数字瞬时涌上心头。 7500支步枪总计60万元。 400挺机枪总计64万元。 7.62尖头子弹总计90万元。 迫击炮总计34.5万元。 榴弹炮总计84万元。 最贵的还是炮弹，20万枚60毫米迫击炮弹总计400万元，5万枚75毫米榴弹炮弹总计250万元。 第75章 到账80万英镑 “所以…整批武器弹药需要982.5万银元？”韩复渠脑袋有些发懵，982.5万银元超出他的预计。 虽说这批武器弹药价格不贵，甚至十分合理，关键是炮弹太多，迫击炮和榴弹炮加起来共有25万发炮弹，光是两种炮弹就得650万大洋。 按照春田步枪的价格，650万大洋可以买到8.1万支美式春田步枪，这些枪能够武装十个步枪师。 当然，他心里明白，账不能这么算，有火炮的军队和没火炮的军队是两回事，炮弹充足的军队与炮弹不足的军队又是另外一回事，火炮才是战场利器。 费心斟酌好一会功夫，韩复渠目光幽幽，注视李言半晌，最终轻声叹道：“兴国啊！这炮弹是否太多了一些？依我看，一半数量的炮弹就已足够。” “只要一半炮弹？” 李言对此深感诧异，心中不禁暗想：“别啊，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鲁省王，坐拥齐鲁108县，你在山东主政七年，到头来怎么混的还不如红军呢！” 想想韩复渠主政山东这些年。 李言很快找到具体原因， 这位鲁省王虽是地方军阀，但在治理地方时倒也费了一番心思，韩复渠在山东推广义务教育，增设公立小学与公立中，后面还邀请知名学者筹建山东大学。 除了重视教育和文化，韩复渠对贪官污吏亦采取雷霆手段，曾亲自查办并审理多起贪污事件。 此外韩复渠还非常重视道路建设与水利工程，每年都会拨下专款，用于兴修水利，扩宽各县道路。 小鬼子没打进山东之前，山东的经济民生和社会治安一直较为稳定，比起张宗倡这个狗肉将军，韩复渠这位第二代鲁省王无疑要优秀太多。 当然。 韩复渠也不是没有缺点。 比如截留税收扩编军队，企图与国府对抗，再比如军警宪特集体出动，大规模清扫省内红色势力。 考虑到韩复渠的军事野心可能并不大，也许心中只想守着山东这一亩三分地，李言决定添上一把火。 于是，李言压低声音说道：“司令有所不知，即将到港的美械武器其实是1.5万支步枪、800挺机枪、300门迫击炮、80门榴弹炮，其中红军买去了一半。” “什么？” “红军买去了一半？” 韩复渠惊骇万分，暗呼不可能。 红军能这么有钱？ 近几年红军损失惨重。 不是穷的都快吃不起饭了吗？ 前年才到陕北的红军从哪里捣鼓的钱？ 心中虽感到惊骇，但韩复渠知道，李言不会拿这种事忽悠人，压下心中惊骇，韩复渠眼神微沉，皱眉说道：“你怎会跟红军扯上关系？难道你不清楚委员长对红军的态度？你若将这批武器弹药提供给红军，委员长必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他而言，国府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是日寇，而是红党。” “司令！这里可是山东，不是南京，委员长再有本事，难道还能越过司令插手山东事务？”李言面露微笑，恰到好处的吹捧韩复渠一番，暗示山东是你的地盘，蒋校长看不惯又如何，还能派兵将我灭掉不成。 眼瞅李言竟不拿委员长当回事，韩复渠暗自叹息，心想自己此举到底是福是祸？他一开始想的是李言愿意投到他的名下，还能自掏腰包组建一支军队，对他而言自是一件好事，至少他麾下的军队又将多出一支。 现在一看，等李言麾下部队齐装满编之时，整个鲁军全加起来，恐怕也不定打得过独立步兵旅。 而今他属于骑虎难下，假如将李言赶出山东，让李言去别的地方发展，这必会恶了李言身后的势力，若一直让李言缩在曹县整军备武，未来的山东谁说了算？ 此外，他心里还有更深的野望与更大的图谋，李言毕竟是他下属，他才是鲁军明面上的头领。 现在不是家天下的时代，局势不会永远一成不变，他韩复渠不可能永远执掌齐鲁，迟早会动。 等李言的部队壮大到一定程度。 两股势力互相融合。 再加上李言身后的华裔财团。 山东让给李言又何妨？ 他韩某人难道不能往上拼一把？ 莫非就只许蒋某人独自把持中枢！ 他不认为李言会拒绝，因为他已不再年轻，一旦倒蒋成功，顺利主入南京，他干个十来年就得退休。 等他退出历史舞台之时，李言则正值壮年，一切都处于巅峰状态，届时也不失为承上启下之美谈。 很快，执掌南京的诱惑压过理智，韩复渠不想让李言看轻了他，连红军都买得起武器弹药，坐拥齐鲁108县的鲁军当然也买得起，虽说一千万大洋不是一笔小数字，对于鲁军而言，这笔钱并非掏不出来。 况且李言卖的又不是高价武器，从价格方面来算，李言明显不赚钱，甚至还会补贴一部分海运费。 “向云！” 韩复渠抬手招呼站在一旁的王向云。 “司令！” 王向云反应很快，瞬间一步向前，走到韩复渠身旁，弯腰竖起耳朵，静待韩复渠吩咐。 “什么？真要照单全吃啊！” 王向云暗暗心惊，立即下去办事。 … 半小时后。 午饭即将接近尾声时。 王向云再度出现在阁楼中。 他手拿一张由汇丰银行签发的记名本票，径直走到韩复渠近前，递给韩复渠说：“司令！都办好了。” 韩复渠轻微点头，伸手接过王向云递来的记名本票，后又顺势拿给李言，笑道：“兴国！你先看看，这是汇丰银行开具的大额记名本票，共计80万英镑，余款以银元支付，一周之内我会派人将其送到曹县。” “汇丰本票、80万英镑…” 李言惊讶接过韩复渠递来的银行本票，低头看看上面的数字，没错，确实是80万英镑汇丰本票。 银行记名本票和银票差不多，区别是银票属于认票不认人，银行记名本票则需要记名持票人在规定时间内前往银行进行兑付，这玩意常用于国际贸易。 这年头的英镑还是比较值钱的，英吉利没放弃金本位之前，1英镑可以换取7.32克黄金。 取消金本位之后，英镑虽然有所贬值，但英镑依然是国际主流结算货币，地位等同后世美元。 目前1英镑能兑换4.86美元。 80万英镑相当于388.8万美元。 388.8万美元又等于933万银元。 “80万英镑…” “剩余的银元一周后支付！” 李言凝眉思索数秒，很快就笑意满面的望向韩复渠，承诺说道：“请司令放心，所有武器弹药近期便会到港，据我估计，最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哦？这么快吗？”韩复渠感到吃惊，他本以为最少也需要一月时间，谁知一星期之内便会到港。 他韩复渠不是傻子，到货时间如此迅速，他觉得这些武器弹药必是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势力提前准备好的，说不定这些武器弹药早已悄悄运到山东。 提前拿到了钱，午饭又接近尾声，李言听张国选说过，韩复渠有午睡习惯，因此起身告辞。 韩复渠没有挽留，而是嘱咐王向云安排李言去铁路宾馆歇息，先前李言坐了六七个小时的汽车。 第76章 关雪的自我攻略 珍珠泉大院外边。 四辆解放军卡与一辆凯迪拉克静静停在街角。 数十号警卫兵肩挂56式半自动步枪，站在四辆卡车周围，分成好几个圈子，聚在一起闲聊。 凯迪拉克老爷车内。 刚吃过午饭的关雪顶着两个黑眼圈，苦脸凝望前方那座被石狮子左右拱卫的威严府门，心里不断念叨：“吃个午饭需要这么久吗？好困！好困！好困…” 作夜她看书看的太晚，凌晨三四点才睡，早上天刚蒙蒙亮又爬起来替李言端茶递水，伺候完李言这位大老爷，她根本没时间补觉，接着就上车出发，来到济南。 车门外边，李二喜发现坐在车里的关雪眼皮打架，好似下一秒便会睡过去，好奇问她：“关副官！昨晚你干啥去了？怎么顶着两个熊猫眼？” “看书看太晚，忘记注意时间，上午又一路颠簸，哪里有时间补觉。”关雪心不在焉张口回复。 “看书看太晚…” 李二喜深感惊讶，呵呵笑道：“还是你们这些文化人精力充沛，大晚上还有精神看书，不像我们这些粗人，只能干点体力活，到了点倒头就能睡着。” 其实他心里有些羡慕关雪，同时还十分敬佩这位关副官，关雪的脑袋瓜子绝非常人，顶呱呱的聪明。 从前段时间开始，旅座每天都要去给坦克培训班和炮兵培训班上课，他和关雪一个是警卫队长，一个是贴身副官，每天都得跟在旅座身旁。 他李二喜虽然识字，但旅座讲的那些坦克知识和炮兵知识他完全听不太懂，关雪则大不一样。 这才多长时间，关雪不止学会如何驾驶坦克，就连那些大口径火炮她同样学会如何操作，简直惊呆一众学员，钱大钧这位装甲营长听不懂时不好意思开口问旅座，每天下课都得抽空来请教关雪。 “关副官…” 李二喜本想开口让关雪先眯一会，结果却看见旅座走出府门，旁边还跟着韩长官的副官长王向云，他只好收住嘴巴，抬手拉开车门，等待旅座上车。 “总算出来了…” 关雪松了口气，拖着疲惫身子走下汽车，准备去前面坐着，因为那位王副官大概率会上车同行。 … 半小时后。 济南铁路宾馆，客房大门口。 关雪提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走进客房，李言则独自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一份齐鲁日报。 李言瞧见关雪放好了行李，知道关雪困得不行，故而合上报纸，指向卧室说道：“里面可以休息。” “……” 关雪沉默着望向卧室大门，内心一阵纠结。 整个套房看似面积不小，实际只有一间卧室。 先前那个可恶的王副官竟将她当成李言的暖床小丫鬟，没有给她单独安排休息房间。（配图） 如果她进去睡觉。 待会李言又进来午睡。 那岂不是…… 纠结半晌，关雪轻微一叹，暗道：“睡就睡呗！迟早有这么一天，不就那么回事，还能少块肉不成！” 念头通达之后，关雪反倒轻松下来，径直走到卧室房门前，嘎吱一声拧开房门，抬脚而入。 “怎么连门也不关…” 李言抬头眺望一眼卧室，直到听见关雪哗啦一声倒在床上，这才拿出那张面值80万英镑的汇丰银行本票，随后沉入心神，沟通系统。 下一秒。 80万英镑被系统吃干抹净。 李言手中的银行本票不翼而飞，他的系统资金余额也从先前的三百来块，瞬间暴涨至933万元。 “933万系统资金…” “不知能否一次补齐所有武器装备。” 李言沉神看着资金余额，觉得大差不差。 毕竟系统替他解决了价格最贵的坦克，如果不是秒杀商品刷出坦克，光是为独立旅和保安团购买108辆59式坦克，李言就得掏出1620万银元。 “卡车、吉普车、装甲车、雷达车…” “步枪、班用机枪、重机枪、高射机枪…” “迫击炮、榴弹炮、加农炮、防空炮…” “还有什么需要购买？”李言坐在沙发上琢磨老半天，一股倦意却突然涌上心头。 张口打了个哈欠，李言站起身来，走向卧室。 昨晚他睡的不是很好，苗江半夜将他吵醒汇报工作，上午也没时间补觉，确实略感疲惫。 客厅与卧室距离不远，不过十秒钟，李言脚步轻轻踏进卧室，一眼便望见缩在被窝里的关雪。 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关雪陡然惊醒，刚好看到李言抬脚走进来，像是准备上床休息的样子。 “怎么办…” “要不要跑去沙发睡觉？” 关雪愁眉思索，目光在李言身上飘来飘去。 最终，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温暖的被窝，这张欧式软床比她的木架床舒适太多，躺上来便不想下去。 眼瞅李大老爷已经开始脱军装，关雪心跳变快，脸颊自主发烫，她赶紧闭上眼睛，进入装睡状态。 很快，被褥突然被掀开，一股冷风吹进被窝，关雪正想睁开眼睛瞧瞧动静，一双大手横空而来，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令她口鼻间满是李言身上散发的气息。 “别动！” 耳畔传来的命令使关雪娇身一僵，她无语睁开眼睛，偷瞄李言数息，暗暗腹诽：“动一下又怎么了啊？我关雪上尉又不是木头人。” “再敢乱动，别怪本老爷对你不客气。”李言声音低沉，手指靠近关雪腿部，狠狠掐上一下她的大腿根，以此警告，睡觉就好好睡觉，不要扭来扭去。 难道你不知道。 你这是在挑战李老爷的忍耐力！ “~哎哟~”关雪吃痛惊叫，连忙揉两下被掐部位，弱弱吐槽：“掐我干什么？又没惹你。” 听见贴身丫鬟竟敢开口反驳，李言不得不目光下移，低头审视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最终，李言没去理她，而是闭上双目，呼出系统界面，准备兑换武器装备。 “咦？” 关雪张圆小嘴巴。 诧异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李言。 不对啊！按照她对李言的了解，这时候李言不是应该顺势欺负她两下么？比如掐她脸蛋又或捏她鼻子，现在怎么一反常态，直接合上眼睛睡觉了呢？ 等了一会，见李言毫无动静，像是彻底睡着，关雪渐渐放下心来，她也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搂在怀里，可以清晰感知到李言的体温变化，轻微一呼吸便是李言身上的气息，除了刚开始感觉有些不习惯，后面经过短暂适应，关雪惊讶发现，有人愿意给关上尉暖床，似乎还不错呢！ 怀揣这种念头。 关雪悄悄挪动身子，向李言靠近一些，而后抬起头来，仔细端量眼前这张触之可及的面孔。 好吧！ 这位李老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双唇红润，整体看起来倒还颇有几分姿色，勉强符合她的要求。 看在你主动给我暖床的份上，掐我大腿一事今日便不再与你计较，望你能反躬自省，切勿一错再错。 默默叮嘱完李言，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关雪满意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配图） 第77章 4200万一艘大和号？ “睡着了？” 李言睁开眼睛。 垂目瞄一眼怀中毫无动静的关雪。 他可以清晰听见关雪匀称的呼吸声，还能闻到关雪身上飘来的幽香，像是发香与体香的混合体。 确定关雪已经彻底睡着，一时半会不会醒来，李言立马静下心来，开始挑选武器装备。 看着系统商城中那些琳琅满目的各类武器装备，李言鬼使神差的点开大和级战列舰的信息介绍。 【大和号战列舰：日本吴海军工厂造船部于1937年11月4日开始开工建造，售价：4200万元】（配图） 【数据：标准排水量64000吨，满载排水量72810吨，舰长263米，舰宽38.9米，标准吃水10.4米，满载吃水10.86米，最大航速27节，巡航里程7600海里】 【武器：9门460毫米三联装主炮，12门155毫米三联装副炮，24门127毫米双联装高射炮，135门25毫米三联装机关炮，21门25毫米单联装机关炮】 “4200万银元一艘大和号…”李言心惊不已，系统完全是在抢钱啊，少个零还差不多，我李某人把话放这儿，420万一艘大和，我马上买十艘。 【提示：日本大和级战列舰其首级舰大和号从开工到服役历时四年零一月，共计耗费1.38亿日元】 “……” 李言无语看着这条系统提示。 什么意思？ 想告诉我你没坑我？ 小鬼子耗时49个月外加8400万银元才建好一艘大和级战列舰，现在你半价卖我，而且可以立马交货，我李言赚大了是不是？少个零你又不会死，小气！ “奈奈的，4200万一艘…” “等我有了钱，买两艘炸一艘，气死小鬼子。” 李言暗自发誓，待他发育起来，等鬼子的大和号建到一半时，华夏海军的大和号立即濒临东京港。 关掉大和号战列舰的面板数据，李言又找到美利坚海军只完成图纸设计并未开工建造的蒙大拿级战列舰，他轻轻点开蒙大拿级战列舰的信息介绍。 【蒙大拿级战列舰：美利坚海军设计系统独自建造的成品海军战列舰，售价：8400万元】（配图） 【数据：标准排水量60500吨，满载排水量70500吨，舰长281.9米，舰宽37米，标准吃水10.7米，满载吃水11.2米，最大航速28节，巡航里程15000海里】 【武器：12门406毫米三联装主炮，20门127毫米双联装高平两用副炮，40门40毫米四联装博福斯高炮，56门20毫米厄利孔机关炮，飞机3架】 “不是！你真想抢钱是吧？” “大和级4200万，蒙大拿级8400万？” 李言对此十分生气，抢钱也不是这么抢的，买一艘蒙大拿级战列舰，可以买两艘大和级战列舰，这破玩意儿真有这么猛？可以一艘顶着两艘大和对轰？ 【提示：蒙大拿级战列舰是依阿华级战列舰的升级舰，依阿华级战列舰造价1.1亿美元，蒙大拿级战列舰的初始制造预算约为1.63亿美元】 看完这条系统提示。 李言不再吐槽蒙大拿级战列舰高昂的价格。 其实他非常清楚，连依阿华级战列舰都能跟大和级战列舰正面PK一下子，蒙大拿级战列舰乃是美利坚专门为了针对大和级战列舰而设计，以真实战力而言，蒙大拿级战列舰完全可以压制大和级。 1940年时，美利坚曾列出一个双洋海军计划。 计划中，美利坚海军准备建造5艘蒙大拿级战列舰、6艘依阿华级战列舰，再加上以前的4艘南达科他级战列舰、2艘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届时美利坚将拥有17艘新式快速战列舰。 然而，在二战期间，航母的作用被凸显出来，战列舰的海上霸主统治地位被航空母舰取代，美利坚海军立马放弃战列舰，开始以航空母舰为海军核心。 建造5艘蒙大拿级战列舰的计划美利坚被取消，6艘依阿华建到第4艘时，最后两艘同样也被取消。 “还是太穷，连一艘二战时期的战列舰都买不起，未来的福特级航母与055大驱何时才能买出来？” 李言为之叹气，认为自己依旧很穷。 看来还得想办法多赚钱，卖武器弹药也好，卖盘尼西林也罢，两者都无法做到高枕无忧。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工业强国才是正途。 前世的华夏在重重打压之下都能发展成工业克苏鲁，强大的工业能力超越美利坚巅峰时期。 在这方影视世界中，他背靠系统商城，可以购买各工业设备，并且买设备系统还会灌输相关知识，他完全可以将华夏的工业能力发展至另一个巅峰。 这年头竞争压力没那么大，整个华夏百废待兴，各行各业尚处于新生期，只要手里有设备，短期内各类工厂压根不用为订单发愁，很容易就能存活下来。 当工厂足够多时，工业门类又足够齐全，华夏的经济体量必会突飞猛进，成为全球最大经济体。 那时他李言无需通过系统商城购买武器装备，华夏自己就能建造海陆空三军所有的武器装备。 2025年的美利坚不好搞。 1937年的美利坚没道理搞不定。 战争终究只是一时的，发展才是硬道理，终极目的是为了让华夏人民过上幸福生活。 正如前世所说——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 “似乎想的太远…” “小鬼子还没搞定呢！” 李言摇头一笑，清空脑中那些杂乱思绪，他屏气凝神，再度沉入心神，呼出系统商城。 一个超编独立步兵旅。 四个超编地方保安团。 整整三万多人的武器装备得赶紧搞出来。 “不对！” “先盘点一下家底。” 李言省略系统商城，陷入回忆状态，快速统计自己到底从系统商城中买了多少武器装备。 “1000支54式黑星手枪，1万支56式半自动步枪，2000支56式自动步枪，1000支56模班用机枪…” “500门53式82毫米迫击炮，6门130毫米加农炮，6门122毫米榴弹炮，6门155毫米加农炮…” “77辆解放军卡，42辆北汽吉普…” “秒杀商品还刷出来188辆59式坦克…” 不过半分钟，李言已经理清他的家底情况，以便于计算，到底还需要购买多少武器弹药。 第78章 一口气花掉932万大洋 算完麾下部队目前拥有的家底，李言二话不说，先挑最简单同时也是最便宜的武器进行购买。 瞬时间。 四道系统提示信息立即涌现脑海：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2000支54式黑星手枪，消费4万元，余额：929万】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20000支56式半自动步枪，消费60万元，余额：869万】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4000支56式自动步枪，消费20万元，余额：849万】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2000支56式班用机枪，消费16万元，余额：833万】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500挺M2HB式勃朗宁重机枪，消费50万元，余额：783万】 “统子！” “你真黑，就没见你有过折扣。” 李言心在滴血，骂骂咧咧吐槽系统没有人情味，一下子干掉他150万大洋，简直目无宿主。 “3000支手枪！” “3万支步枪！” “6000支自动步枪！” “3000支班用机枪！” “650挺M2HB式重机枪！” “这些武器装备足以拉出5万大军。” 李言忽然又笑着自语，他没按照3万人的部队来购买武器装备，多出来的武器会列装二线预备役部队，从而为一线主力部队稳定提供合格的优秀新兵。 买完轻武器。 李言开始琢磨重武器。 步兵排装备3门60毫米迫击炮，步兵连装备3门82毫米迫击炮，步兵营装备6门120毫米迫击炮，步兵团装备6门130毫米加农炮，12门122毫米榴弹炮。 如此计算下来。 七个步兵团总计需要—— 63式60毫米迫击炮567门。 53式82毫米迫击炮189门。 64式120毫米迫击炮126门 59式130毫米加农炮42门。 54式122毫米榴弹炮84门。 “这…” 李言不禁暗自心惊，看起来似乎火力很猛啊！ 像重型加农榴弹炮、防空高射炮、防空机关炮等等，这些重武器目前还尚未计算，此刻整支部队的轻中型火炮数量已经来到恐怖的一千零八门。 “玛德，前面买多了！” “整整买了500门53式82毫米迫击炮。” 李言突然想到这一问题，先前他没想装备60毫米迫击炮，后来考虑到60毫米迫击炮重量轻，三个人就能操作，可以扛着迫击炮四处支援，而53式82毫米迫击炮则需要两倍的人数，不太适合排级作战单位。 “算了…” “吃一堑，长一智。” “还是先买吧！多的留着以后再用。” “主力部队不可能永远只有3万来人。” 李言不再纠结，很快就选好所有火炮，随后沟通系统，下达购买指令，诸多提示信息纷纷呈现脑海。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567门63式60毫米迫击炮，消费22.68万元，余额：760万】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126门64式120毫米迫击炮，消费31.5万元，余额：729万】 【提示：您已成功购买42门59式130毫米加农炮。消费168万元，余额：601万】 【提示：您成功购买84门54式122毫米榴弹炮，消费252万元，余额：349万元】 “~嘶~” 李言看着这些提示信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奈奈的，火炮简直贵的没边了！ 一千零八门火炮，竟花掉李专员434万大洋。 “还有81门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尚未购买，剩下这349万明显不够啊！”李言相当头疼，苦笑点开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的详细信息介绍。 【66式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售价6万元】 【共和国于六零年代仿制的苏熊D-20式加榴炮，用于摧毁敌方有生力量及装甲目标】 【采用60式122加农炮炮架适配152mm炮管，与59式130加农炮60%部件通用，其战斗全重5.65吨、班组成员9人、最大射程17千米、射速6~8发一分】 “一门152毫米加农榴弹6万元，81门就是486万大洋，后面还需要购买各类炮弹、购买牵引车…”李言双眸一呆，嘴里接连叹气，目前他压根买不起81门152毫米加榴炮，最多只能买58门152毫米加榴炮。 得等红军将大洋送来曹县，那时他才能拥有充足的资金，购买81门66式152毫米加榴炮。 “58门也行，先买了再说！” 李言意念一动，商城资金立马被扣除348万元，商城余额来到可怜的一万多元，他再度沦为穷鬼。 此时李言终于深刻的体会到韩复渠中午吃饭时的郁闷心情，火炮虽好，但价格却很贵很贵！ 为了安慰受伤心灵，李言退出系统界面，目光落在关雪身上，这姑娘睡姿不雅，宛如一只极度渴求温暖的小猫咪，一动不动地卷着身子缩在他怀中。 看着关雪那张万分熟悉的美丽脸蛋，再加上手臂间清晰传来的饱满触感，李言不由心跳加快，双手随之一动，越过草绿色的军装内衫，感受那两份柔软。 “关副官确实资本雄厚…” “似乎是苗处长的两倍以上！” 李言双目微眯，索性将脸颊埋进关雪的发丝中，闭眼嗅着好闻的发香，准备午睡一小时。 然而，李言刚闭上眼睛不久，处于睡梦中的关雪皱起眉梢，睫毛开始轻微眨动，她慢慢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下意识的望向心房位置。 待看清发生什么事后，关雪又羞又恼，脸蛋烫若火炉，羞恼挪开李言那双大手，不让李言占她便宜。 “嗯？” 李言被关雪打扰，眼睛随之睁开，他明白军令如山，听从命令是关雪的天职，所以轻声下令说道： “别乱动，当心罚你面壁十天。” 关雪：“……” 她十分不满的抿紧自己的嘴巴，咬住牙关，一双眸子幽怨密布，面部表情敢怒而不敢言。 “诶~” 关雪突然一声惊叫，低头瞅向李言那双大手，脸蛋愈发红润，粉晕密布，好似两颗熟透的苹果。 “可恶！真可恶…” 关雪在心中啐骂李言，但又不敢反抗，害怕等会真被李言关进小黑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本来就是李言的贴身丫鬟。 当下被老爷欺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本着从不吃亏的想法，而李老爷又有那么几分姿色，关雪抬起头来，仔细端量李言那张脸颊，最终落在他那色泽光润的嘴唇上。 下一秒！ 关雪仰头而来，一口擒住李言的嘴角，她学着书上画的那些接吻方法，生涩品尝李老爷的味道。 “……” 李言骤然看呆眼睛，心里离了个大谱。 难道苗江是关雪的师傅？两人暗中收徒拜师，从动作到神态如出一辙，都拿他李专员当升级经验包。 半分钟后。 李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没别的动作，仅是唇齿轻启，尽量配合动作生涩的关雪，任由她肆意获取升级所需要的经验。 “呼！” 这时候，关雪脑袋一撇，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无视李言那种怪异眼神，转头缩进被窝，闭眼歇息。 至于李言那双爱占便宜的大手。 反正她也管不了，由他去吧！ 况且她又没吃亏，书上说的果然没错，方才那种浸润骨髓的美妙感觉确实令人甘之如饴。 第79章 国军找上门 下午3点02分。 李言从午睡中醒来，视野内的景色是关雪柔顺如墨的发丝，双手间的触感则是两份沉甸甸的饱满。 或许是刚刚醒来精神充沛的原因。 李言不得不赶紧将双手从关雪胸前缩回来。 如果继续这样掌握下去，他担心自己会欲望失控，令关雪从黄花大闺女变成新婚小少妇。 轻手轻脚的穿鞋下床，顺带帮关副官盖好被子，李言迈步无声，径直离开卧室，进入客厅。 来到客厅后。 李言缓身坐在沙发边缘，转而沉入心神，大致扫一眼系统仓库，众多武器装备瞬间映入眼帘。 仔细一数，家当还真不少。 仓库中12.7×99毫米机枪子弹共计750万发。 手枪、半自动步枪、自动步枪共计36700支，班用机枪与重机枪共计3450挺，迫击炮共计1282门，榴弹炮和加农炮共计184门，59式主战坦克182辆。 这便是李言目前持有的全部仓库家当。 最上方那750万发重机枪穿甲弹不是李言买的，上次的秒杀商品中刷出150挺M2HB式勃朗宁重机枪，这些重机枪子弹是勃朗宁重机枪的配套弹药。 轻重武器看起来是不少，但他已经没有钱了，商城资金仅剩一万多块，像防空高射炮、防空机关炮、防空重机枪等武器还未购买，后面还得买子弹、炮弹、卡车、吉普车、防空雷达车、装甲运兵车等等。 即便红军将那982万大洋送过来，似乎也不太够花，军队这东西确实费钱，在拥有系统的情况下，整整两千多万大洋，一眨眼就能花个精光。 “怎么开源呢？” “要不将上次秒杀的炮弹卖给校长？” 李言立即就将主意打到炮弹上面，这玩意纯属血赚，上次秒杀商品刷新时，他只花了两元钱便获得90万发60毫米迫击炮弹与15万发75毫米榴弹炮弹。 去掉红军和韩复渠买下的炮弹，系统仓库中还静静的躺着50万发迫击炮弹与5万发榴弹炮弹。 “炮弹…” 李言静心思索，该怎么来处理这些炮弹。 虽说60毫米迫击炮和75毫米榴弹炮在国内各个部队中列装数量众多，可同口径的炮弹并非完全通用。 就拿63式60毫米迫击炮来讲。 63式60毫米迫击炮确实可以使用M2式迫击炮的炮弹，可这仅限于紧急情况下使用。 这两种迫击炮并不一样，63式是线膛迫击炮，M2式则是滑膛迫击炮，一个有膛线，一个没有。 目前看来，若想处理掉这些炮弹，唯有两个可行方法，一是购买一批M2式迫击炮与M1式75毫米榴弹炮，然后再搭配这些炮弹，卖给各路军阀部队。 二是全部打包卖给蒋校长，简单省事，当下只有中央军可以一口吃下所有炮弹。 不过卖给校长又将面临一个问题，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这些炮弹的价格必然需要往下降一降。 民国五大兵工厂蒋校长掌控其中三家，其分别是汉阳兵工厂、上海兵工厂、巩县兵工厂，这三大兵工厂都拥有生产炮弹的能力，而且产量并不算低。 “卖给各路军阀似乎过于麻烦。” “还是打包卖给校长更为方便快捷。” “抗日战争国军乃是主力，有了这些炮弹，再加上一批火炮，国军亦能减少一分伤亡。” 李言心中立即有了决定。 无论怎样来讲，先不谈立场与谁对谁错，至少在抗日战争中，没有国军不畏牺牲，前仆后继的顶在前面，泱泱华夏恐怕早被小鬼子轻松拿下。 砰~砰~砰~ 这时，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李二喜的声音： “旅座，有个叫李维恭的江浙人想见您，他说他是复兴社特务处济南站的上校站长。” “李维恭？” 李言闻言住愣，觉着这个名字很耳熟。 很快，他灵光一闪，立马想到凯迪拉克L 先不谈此李维恭是不是彼李维恭，关键问题是复兴社找他干嘛？莫非武器还没交给红军，此事已被耳目众多的戴处长知道了？戴处长对他李某人有意见？ 戴笠啊戴笠！ 你简直倒反天罡。 你一个小小的少将处长。 竟敢碰瓷未来的一级上将李专员？ “旅座！” “要不我直接把那家伙赶走？” 客房外边的过道上，李二喜静等半天却没等来回复，误以为旅座不想见那个特务站长李维恭，所以大声询问，是否立即将那家伙赶出济南铁路宾馆。 “远来是客，见一见也无妨。” 说话间李言已经走到客房大门口。 将房门打开，李言看向站在门外的李二喜，低声嘱咐：“李维恭是吧？你先将他带上来。” “是！” 李二喜敬礼表示明白，立即转身带人。 … 三分钟后。 装潢精致的客厅内。 年过四旬、身穿一袭灰色中山装、笑意十分谦卑的李维恭蹑着半边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配图） 李维恭此刻的心情颇为忐忑，戴处长交代下来的任务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他李维恭需要代表党国同李言进行沟通，看看能否为装甲兵团购买一些坦克。 好你个戴雨农！ 你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吗？ 据他掌握的情报显示，李言目前只有六辆坦克，人家自己还不够用呢，你戴雨农为了向委员长邀功，居然把军械部的事情揽在手中，让我李维恭来执行。 而今烫手山芋落在掌心，想扔也扔不掉，中午听闻李言抵达济南，他李维恭不得不上门拜访。 正当李维恭心情忐忑之时，李言随便泡好两杯茶，端着茶杯走到茶几前，递给李维恭说： “李站长，先喝杯热茶。” “你们复兴社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即便有天大的事情，那也得喝完这杯茶再说。” 李维恭唰一下站起身来，急忙弯腰，伸出双手，接稳李言递来的茶杯，阿谀讪笑：“劳烦李专员亲自端茶，这怎么好意思！鄙人不请自来，冒昧上门打扰，还望李专员切勿见怪。” “李站长请坐，无需这般客气。”李言笑了笑，率先走到中间沙发，横刀立马的坐了下去。 等李维恭入座后，李言神色怪异地看着只用半边屁股坐在沙发边缘的李维恭，暗呼无巧不成书。 他当然认识李维恭。 这家伙出自谍战剧《渗透》。 李维恭是军统内部的贪腐典型，最出名的事情是收受许忠义赠送的凯迪拉克L轿车与二十万美金。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当下才1937年，一年后李维恭会被戴雨农调回总部，出任军统青浦班特训教官，凭借特训教官身份，李维恭利用师生情谊在军统内部大势构建利益输送集团，一路官运亨通。 抗战胜利前夕，李维恭更是空降军统沈阳督查室，担任中将主任，负责整个东北片区的情报工作。 其实也不能说李维恭就是国党内部的贪腐典型，后期的国党都一个样，上行下效，无人不贪。 杜噜门对此深有体会，他说：“援助给国党的药品，一个星期之内便会出现在上海黑市。援助给国党的武器，只需半个月便会出现在敌军手中。” “假如援助国党10万美金，这笔钱转头会被人存回纽约银行，美利坚给予国党的援助不低于10亿美金，但他们内部那些小偷却偷走整整7.5亿美金。” 第80章 第一代主战坦59式 阳光从窗外落进客厅，坐在沙发一角的李维恭小心掀开茶杯盖子，低头张嘴轻品一口热茶。 用茶水润完喉咙，李维恭将茶杯放在茶几边缘，咳嗽笑道：“今日冒昧上门打搅，李专员可不要怪罪。” “哦？” 李言装出诧异表情，笑问李维恭：“复兴社特务处属于情报机构，有监察天下之权，李某初到山东，向来谨言慎行，能让李站长亲自上门，估计不是小事。” 听见李言这样说，李维恭脸色微变，摆手解释，“济南站从未对李专员有过任何监视举动，鄙人此次上门也是受人所托，前些日子李专员为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弄来六辆新式坦克，可谓轰动一时。” “国民革命军第一装甲兵团的杜津明杜团长听闻此事后，杜团长对李专员麾下部队所服役的坦克十分看好，认为其性能优秀，远超装甲兵团的现役坦克。” “近期第一装甲兵团准备添置一批新式坦克，奈何国家积弱，工业弱小，各个兵工厂没有生产坦克的技术实力，装甲兵团的坦克均由欧美列强提供。” “李专员应该知晓，欧美列强对坦克管制严格，欧美列强提供的坦克不仅价格昂贵，并且还会附带一些特别条款，实乃趁火打劫，欺人太甚。” “杜团长听闻李专员神通广大，有门路弄来坦克，杜团长拜托鄙人，特意上门拜访李专员，不知李专员能否为第一装备兵团牵线搭桥，从中撮合。” “牵线搭桥、从中撮合…”李言音色沉缓，双眸盯着李维恭那张阿谀而谄媚笑脸，心中暗自琢磨—— 杜津明虽是第一装甲兵团的少将团长，同时还是蒋校长的嫡系，不过像购买坦克这种耗资巨大的事情，杜津明一个小小的少将兵团长哪来的资格做主？ 李维恭明显是拿杜津明当幌子，真正对坦克感兴趣的要么是蒋校长，要么是何应嵚等军方实权部长，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决定国府买不买坦克。 先前李言还在考虑，如何处理仓库中那些用不上炮弹，当下倒是有了瞌睡立马又来枕头。 武器这种东西！ 捆绑销售十分常见。 188辆59式坦克目前压根用不完。 卖出一辆59式至少能买两辆甚至三辆。 卖点坦克给国军，再将炮弹捆绑销售，照这样操作下来，他至少可以纯赚上千万大洋。 一辆59式坦克卖老蒋15万美元很贵吗？这很便宜好吧！全球范围内59式坦克当属现役最强坦克。 像苏熊的T35重型坦克、德意志的四号坦克、法兰西的?索玛S-35中型坦克?等等，59式坦克即便一个打十个，照样不落下风，这是正儿八经的代差碾压。 59式主战坦克的真正对手是英国百夫长、美国M60、法国AMX-30等第一代主战坦克。 第一代主战坦克指的是能将中型坦克的机动与重型坦克的火力和防护融为一体的坦克，集火力防护机动于一身，具体检验标准是能打能扛能跑。 如果不是看在国军是抗战主力的份上，换成欧美列强和小日子，别说15万美元，30万美元同样别想买。 怀揣卖坦克这一念头。 李言淡笑看向李维恭，缓声说道：“不瞒李站长，独立旅所装备的六辆坦克乃是第一代主战坦克，我方战车工厂将其命名为59式主战坦克。” 李言不怕第一代主战坦克这个概念提前问世，欧战距离华夏太远，而小日子又没实力玩主战坦克，即使欧美列强的坦克技术因59式坦克跨越发展，各国从立项研发再到列装部队，这个过程至少五年起步。 等欧美列强拿出第一代主战坦克，李言立马兑换一代半坦克，他可以一直领先到第四代主战坦克。 系统的商城功能存在一些限制，他只能买到前世2025年以前的商品，唯有秒杀商品有机会刷出黑科技，领先全球整整88年的时间，他完全无需心慌。 “第一代主战坦克？” 李维恭暗暗思考这个听起来十分陌生的词汇，他也算半个军事专家，在他的认知中，只知道坦克被划分为轻型坦克、中型坦克、重型坦克三大类。 这个第一代是什么意思？ 主战坦克又是什么意思？ 据他收集的情报显示，李言背后那个组织势力为其提供的坦克不就是一辆重型坦克吗？怎么还别出心裁的取名为第一代主战坦克？难道其意思是指第一代专为战争而生的坦克？所以才称作第一代主战坦克？ 瞅见李维恭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李言放下手中茶杯，背靠沙发解释：“59式坦克并非普通意义上的重型坦克，我方战车工厂首次将中型坦克的机动性与重型坦克的火力和防护集于一身。” “59式主战坦克既拥有中型坦克机动性，又拥有重型坦克强大火力和厚重的装甲防护。” “这是一种全新的坦克设计理念，59式坦克是一辆划时代的坦克，59式坦克正如英国的无畏级战列舰，它的诞生标志着全球所有现役坦克纷纷过时。” 听李言说完，李维恭渐渐明白过来，为何要将59式称为第一代主战坦克。 集防护、火力、机动性为一体，类似英国当年的无畏舰，划时代的设计理念，超越全球现役坦克。 虽不清楚李言说的是否属实，但根据他掌握的情报显示，59式坦克光自重便有34吨，主武器是一门100毫米线膛炮，副武器是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 59式坦克的实战性能姑且不说，以纸面数据分析，59式坦克远远强于装甲兵团的现役坦克。 装甲兵团火力最强的坦克是6吨重的维克斯轻型坦克，维克斯的主炮是一门47毫米坦克炮，而59式坦克的主炮却是100毫米线膛炮，此等口径的坦克主炮，纵观全球现役坦克，哪辆重坦能扛住100毫米坦克炮？ 仔细对比完维克斯与59式的差距，李维恭面露谄媚笑容，小心询问：“59式坦克远强于装甲兵团的现役坦克，装甲兵团乃是党国第一支独立成军的装甲部队，委员长对装甲兵团寄予厚望。” “李专员若能从中牵线搭桥，使装甲兵团获得一批59式坦克，鄙人相信，委员长不会忘记李专员的功劳，鄙人可以保证，届时李专员麾下的独立步兵旅必能拿到正式番号，成为华夏国民革命军中的一员。” “正规番号、加入党国…” 李言眯眼思索，认为这笔生意可以做。 能获得正规番号当然是一件好事，况且这笔交易还能让他血赚一大笔钱，国党的钱不赚白不赚。 他赚来的钱至少全部投在了实处，而非像国军那样，十块钱的军费，能落在实处的最多不过八块。 就拿姓孔的来说，一个国党头号贪官，却能稳居财政部长这一显赫位置，堂而皇之的把持国家财政。 难怪有人会评价：“真正的国党早在民国十几年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尸体逐渐腐烂的过程。” 其实校长自己也知道，国党的腐败正从四肢不断向骨头蔓延，这不是一个家族与两个家族的问题，而是一群又一群既得利益者的问题。 身为委员长。 校长却反不了腐。 一旦动了这些人的蛋糕。 任何人都会被群起而攻之。 第81章 再次血赚千万大洋 国党贪腐不贪腐不是李言应该关注的问题，眼下他的问题是将炮弹打包售出，换取发展资金。 整整50万发60毫米迫击炮弹，外加5万发75毫米榴弹炮弹，想将它们卖出去，必须得搭配火炮。 “100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100门M1式75毫米榴弹炮，M2式迫击炮商城售价1300元，卖给校长2300元，M1式榴弹炮商城售价1.2万元，卖给校长2.1万元，大约小赚190万大洋，另外炮弹还能卖出上千万…”李言瞬间想出这样一个较为合理的捆绑销售方案。 说实在的，李言并不想直接从商城中购买武器卖给国内势力，各方的购买力始终是有限的，若从系统商城中购买武器卖给各路军阀又或中央军，未来那些零成本的秒杀商品该怎么办？到时卖给谁去？ “迫击炮！榴弹炮！” “捆绑销售大量炮弹…” 李言思潮起伏，眸子闪烁不停。 心里有了具体操作方案，李言不再迟疑，笑眯眯对李维恭说道：“59式主战坦克虽造价昂贵，产量不高，但第一装甲兵团乃是国家颜面之所在，为国家效力是每位国人的本分，牵线搭桥一事自然没有问题。” “59式主战坦克的出厂成本是15万美金，不知第一装甲兵团准备列装几辆59式主战坦克？” “成本15万美金…”李维恭惊讶张圆嘴巴，后又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很贵，前年委员长从英国人手中买来20辆维克斯轻型坦克，采购单价是7万美金。 虽然7万美金包含有坦克炮弹，可若以具体性能对比，15万美金的59式坦克确实非常良心。 先不说重达34吨的车体合金钢价值多少，光是那门100毫米坦克主炮，估计就得五万美金起步。 “15万美金？36万大洋！” “再算上炮弹与后续维护费用，综合折算，一辆59式坦克的前后消耗，至少需要吃掉50万大洋…” 一番仔细计算之后，李维恭心脏微颤，暗呼坦克真贵，难怪泱泱华夏只能编出一支装甲部队。 一辆59式吃掉50万大洋。 十辆59式就得吃掉500万大洋。 500万大洋不是小数目，在不添置武器装备的情况下，500万大洋等于两支步兵师的全年开销。 “李站长，除了59式坦克，不知国府对迫击炮和榴弹炮是否有需求？” “迫击炮榴弹炮…”李维恭眼神一愣，很快明白话中暗意，合着李言还有迫击炮和榴弹炮，听李言方才那语气，迫击炮与榴弹炮似乎数量不少。 对于这件事李维恭并未特别惊讶，因为前段时间李言直接卖给29军一整个德械师的装备。 据情报显示，李言现在又和韩复渠沆瀣一气，双方早有约定，李言能为鲁军提供两个师的武器弹药，李言身后那个华商组织的实力堪称极度恐怖。 “李专员应该有所耳闻。”李维恭朗声开口，说话语气十分谦卑：“两年前委员长虚心采纳德国军事顾问汉斯冯塞克特将军于1933年提出的陆军改革建议书。” “整个陆军改革计划的核心是裁撤老弱，合并多余番号，继而将全国规模庞大的陆军部队进行精简整合，最终编成六十个现代化的精锐陆军整理师。” “由于重武器较为缺乏，陆军部主导的六十师整军计划进展缓慢，目前仅仅只编成三支精锐德械师。” “李专员若能为国府提供一批重武器，自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喜事，只要价格合适，鄙人相信，陆军部定会大量采购李专员手上这批迫击炮与榴弹炮。” 听见国军对火炮有需求。 李言直接开口说道：“100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100门M1式75毫米榴弹炮，50万发60毫米迫击炮弹，5万发75毫米高爆榴弹。” “M2式迫击炮2300银元，M1式榴弹炮2.1万银元，迫击炮弹20银元一枚，榴弹炮弹50银元一枚。” “什么…” “100门榴弹炮？” “1000门迫击炮？” 李维恭感到万分震惊，神色一片骇然。 他原本以为李言说的迫击炮和榴弹炮大概只有几十上百门的样子，谁曾想这位李专员张口便是100门75毫米榴弹炮和1000门60毫米迫击炮，并且还有数量恐怖的炮弹，两者加起来是整整55万发。 “M2迫击炮2300元…” “M1榴弹炮2.1万元…” “迫击炮弹20元，榴弹炮弹50元！” 李维恭脑筋急转，立马意识到这些美械迫击炮与美械榴弹炮似乎价格很实惠，几乎和美利坚陆军的采购价大差不差，甚至还略有许些优惠。 即便委员长同美利坚达成协议，享受美军同等采购待遇，可美利坚与华夏相隔万里，想将武器弹药运回国内，运费和折损费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李言为何能卖得如此便宜？” 李维恭满心疑问，他不信李言如此伟大，愿意做亏本买卖，真实结论只有一个，李言背后的军工厂善于控制成本，仿制美械武器竟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能做到这一步是人家的本事，他李维恭没道理去要求人家做亏本生意，以美械武器的市场行情对比，只要质量能达到要求，这一价格确实不算昂贵。 驱散心中猜测，李维恭正襟危坐，咳嗽笑道：“李专员所说的武器数量与炮弹数量兹事体大，鄙人会尽快电明陆军部，除了迫击炮和榴弹炮，不知59式坦克…李专员这边…” “国民革命军第一装甲兵团是国内首支独立成军的装甲部队，装甲兵团是华夏装甲部队的一面旗帜，任何一位国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理应支持一二。” “59式主战坦克的平均出厂价是15万美元，目前独立步兵旅已经订购了不少59式主战坦克。” “独立步兵旅可以转让一批59式坦克给第一装甲兵团，价格方面就按15万美元来计算。” 听李言说完，李维恭顿时面露喜色，大声称赞李言豪爽大气，果然和传闻中一般无二，为人干净利落，从不斤斤计较，是百年难遇的青年俊杰。 李维恭当真没想到。 购买坦克一事居然如此顺利。 等他将此事汇报上去，稍微添油加醋，一份大大的谈判功劳自然少不了他，反正外人并不知晓具体过程，没有他李维恭的口舌如簧，党国能买到59式坦克？ 十分钟后。 由于李维恭心情迫切，着急返回济南站发电邀功，面对起身告辞的李维恭，李言没有开口挽留。 将李维恭送走，心情不错的李言坐回沙发，顺手拿起之前尚未看完的报纸，打发闲暇时间。 此时李言确实心情美丽，一辆59式主战坦克15万美金，国府没有拒绝的道理，哪怕国府买不了太多，只买个十辆二十辆，这同样是一笔大数字。 坦克、迫击炮、榴弹炮，再加上三者的炮弹，李言估计自己最少可以纯赚1300万大洋，因为坦克和迫击炮弹、榴弹炮弹均来自一元秒杀，属于无本买卖。 花费几元钱，豪赚上千万。 这种生意，军火商看了都得默默流泪！ 第82章 校长心惊 傍晚时分。 南京鸡鹅巷53号。 复兴社特务处总部驻地。 坐在办公室中的处长助理周养浩伸手接过电讯科长递来的电文，垂目查看电文内容。 “好！好！好！这个李维恭竟能谈下这样一笔大生意，郑书记看人还真准，李维恭确实有些能力。” 看完电文的周养浩放声大笑，连说三个好字，他口中的郑书记正是复兴社常务干事会书记长郑介岷。 复兴社一号人物是社长蒋校长，二号人物则是常务干事会书记长，郑介岷乃是蒋校长的亲信，外界称其为委员长麾下十三太保之一。 “100门M1式75毫榴弹炮、100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50万发迫击炮弹、5万发高爆榴弹，15万美金一辆59式主战坦克，李维恭这家伙此次功劳不小啊！”周养浩眼含一丝嫉妒，说话语气带着感慨。 电文中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谈判风波，他周养浩最多只能信一半，李维恭这家伙明显踩了狗屎运，上门拜访李言居然歪打正着，白捡一份大功。 等戴老板向委员长汇报时。 李维恭亦能得到露脸机会。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哪怕只是让委员长心中有个印象，知道这么个人名，再加上李维恭的专营手段与郑书记的大力提拔，李维恭辉煌腾达指日可待。 早知事情这般顺利，他周养浩应该抢先一步揽下谈判任务，星夜启程，直奔山东曹县，面见李言，届时这份功劳哪里轮得到李维恭来独占鳌头。 在特务处内部，每位站长都是他的竞争对手，特别是李维恭这种见缝插针、精于钻营之辈。 一炷香后。 戴笠的办公室中。 戴雨农翘着二郎坐在真皮沙发上。 周养浩站姿工整，默默立于茶几旁边。 看完周养浩拿来的电文，戴笠取下眼镜，心情大好，侧目对周养浩说道：“立即备车，去长江路。” “这么着急…” 周养浩暗中笑笑，二话不说转身下去备车。 “李维恭！郑介岷的人…”戴笠皱眉望着周养浩即将消失的背影，心中颇为惊诧，先前他在委员长面前揽下此事时，他并未抱有期望，谁曾想这个李维恭真有一些本事，不像表面那般只会溜须拍马，四处钻营。 事情确实办得很漂亮，可惜非常遗憾，李维恭不是他戴雨农的人，而是郑介岷安插在特务处的钉子。 外人只看到他戴雨农执掌特务处风光无限，殊不知这风光无限的背后同样也风险无限，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的凄惨下场，就拿郑介岷这老小子来说。 郑介岷早有控制特务处之野心，幸好委员长对他戴雨农还算信任，没让郑介岷这老小子得逞。 一旦失去特务处长这一身份，公愤也好私愤也罢，估计很多人都会顺水推舟，狠狠的踹他一脚。 … 南京长江路292号。 这里是南京国民政府中枢所在地。 市民戏称此地为国民政府大院，像总统府、军事委员会、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考试院、检察院等民国核心权利机构都坐落在这片绿树成荫的建筑群中。 蒋校长的办公场所一般分为三个地方，白天在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办公室，也就是政府大院子超楼，夜里要么在中央军校憩庐官邸，要么在小红山官邸。 戴笠乘车来到长江路第292号，后又抵达子超楼，经过通报，戴笠顺利进入委员长办公室。 蒋校长的办公室并不奢华，室内陈设古色古香，办公室中除了蒋校长坐在办公桌后方，蒋校长的头号大秘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室主任陈佈雷也在办公室内。 “戴处长先坐一会，委座正在批改几份公文。”一身中山装的陈佈雷压低声音，淡笑邀请戴笠入座。 “陈主任客气了！”戴笠态度谦逊，打完招呼才缓身坐在办公室中的会客沙发上。 不过一会，陈佈雷踏步无声，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戴笠赶紧站起身来，以双手接稳茶杯。 他戴雨农虽是特务处少将处长，属于校长亲信，若和陈佈雷比较，他戴雨农相差不止一级。 委员长侍从室不是什么简单的秘书机构，委员长侍从室的地位堪比晚清军机处，属于军政幕僚团。 侍从室编为一室两处五组，第一处负责军事，第二处负责党政，据传委员长有意成立第三处，这个尚处于传闻中的侍从室第三处将署理党政军三方人事。 大约过了五分钟。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咯噔声打破沉静气氛。 身穿上将军服的蒋校长走出办公桌，缓步来到沙发前，戴笠眼疾手快，早已起身等候多时。 “坐吧坐吧，雨农啊！怎么现在连你也学会惺惺作态。”刚刚入座的蒋校长摇头对戴笠说道。 戴笠：“……” 他心在腹诽：“我惺惺作态？你以为我想啊？大家不都这样，做官嘛，要的就是和光同尘，随波逐流，众人皆醉我独醒，天下皆黑我独白，那是自讨苦吃。” 暗暗腹诽完蒋校长，戴笠没有立即坐下，而是从衣兜里掏出李维恭发来的那份表功电文。 将电文递给蒋校长，戴笠解释说道：“委座！特务处济南站的上校站长李维恭下午去见了李言，双方谈的十分顺利，这是李维恭发过来的商谈结果。” “李维恭！” “济南站上校站长。” 蒋校长念了念这个名字，心中没有半分印象。 实际上，别说一个小小的上校站长，数遍全国军事体系，能让他记住名字的少将旅长都屈指可数，目前唯有李言这个另类的黑户旅长让他印象深刻。 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 韩复渠给的编制不是黑户是什么？ 经过党国承认了吗？没被承认你就是黑户。 没作多想，蒋校长摊开手上电文，垂目查看这个特务处上校站长李维恭究竟谈出一个什么结果。 “这…” 电文中的内容令蒋校长赫然一惊，瞳孔微微放大，他直接忽略那些辞藻华丽的表功词句，目光死死盯着那一串又一串的阿拉伯数字。 “100门美式75毫米榴弹炮。” “1000门美式60毫米迫击炮。” “50万发杀伤爆破弹，5万发高爆榴弹。” “愿为装甲兵团提供第一代59式主战坦克？” 凝视电文中那些阿拉伯数字，久居高位的蒋校长难免感到有些心惊，他心惊的不是这批数量不小的火炮与炮弹，而是心惊于能拿出这批武器弹药的李言。 李言代表的不是国家势力。 这小子属于彻头彻尾的私人势力。 一个非国家的私人组织势力能拿出数量如此庞大的武器弹药，他总觉得太过虚幻，半分也不真实。 全球范围内真有这么强大的私人势力？按理说无论什么组织，官方也好私人也罢，只要达到一定程度，来到一定体量，他蒋校长不应该没听说过才对。 任何组织势力，你总不能凭空出现吧？ 你总得从弱到强，一步一步发展吧？ 在这个逐步壮大的过程中，谁能做到不接触外界，半点风声不露？可李言就做到了，简直是件怪事。 当下他已经确定。 李言并非欧美列强的白手套。 而是确有其事。 李言身后存在一个极其强大的组织势力。 这方未知组织势力拥有十分雄厚的军工产业，从轻武器再到重武器，这方势力都能进行大批量生产。 第83章 中将师长李言 “李言！未知组织势力…” 委员长办公室，真皮沙发上，蒋校长语气沉缓，一边低头看电文，一边轻声念叨李言两字。 就这么一会功夫。 蒋校长已经看完整份电文。 按照李维恭的电文陈述，除了重型坦克，李言还能向党国提供迫击炮与榴弹炮，以及大量炮弹。 M1式75毫米榴弹炮100门，75毫米高爆榴弹5万发，榴弹炮2.1万元，炮弹50元，共计460万元。 M2式60毫米迫击炮1000门，60毫米迫击炮弹50万发，迫击炮2300元，炮弹20元，共计1230万元。 “这批火炮加这批炮弹需要1690万银元…”蒋校长皱眉自语，一双黝黑眼珠不断闪烁智慧光芒。 对于他而言，1690万银元不算大数目，相较于去年高达8.1亿法币，也就是7.3亿银元的军费开支，1690万银元仅仅只相当于去年军费开支的2.31%。 况且这批美械火炮和美械炮弹价格实惠，哪怕他蒋校长亲自面见美利坚驻华大使，说干满腔口水，他同样拿不到这种价格，李言开出的售价堪称良心。 “莫非这小子准备借此讨好于我！” “所以才会开出这样一个近乎亏本的价格？” “又或者这小子身后的军工厂材料低廉、人工低廉，其实际制造成本远低于美利坚军工厂？” 蒋校长思索半天依旧没有头绪，他索性不再去想，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李维恭说的坦克上面。 再度看一遍李维恭的电文陈述。 蒋校长轻轻念出声来：“第一代主战坦克？集火力防护机动于一体？可执行所有坦克任务？坦克中的无畏级战列舰？划时代的产品遥遥领先于欧美列强？” “咳咳！” 这时，戴笠突然咳嗽一声，低声讲道：“委座！据李维恭陈述，第一代59式主战坦克确实遥遥领先。” “此坦克自重34吨，载满炮弹和燃油，战斗全重36吨，它的最大公路时速约为50公里一小时，行驶速度比很多轻型坦克还要快不少。” “装甲防护方面59式主战坦克十分强横，它采用新型均质装甲钢，正装甲厚200毫米，侧面装甲厚120毫米，88毫米以下的火炮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武器方面59式主战坦克亦是火力凶猛，其装备一门100毫米线膛炮、一挺12.7毫米重机枪、两挺7.62毫米并列机枪，从火力、防护、机动等方面来看，只要李言没有吹牛，一辆59式主战坦克几乎可以…” “可以什么？” 蒋校长抬头盯着站在茶几旁的戴笠，淡淡讲道：“你是不是想说一辆59式坦克可以横扫20辆维克斯？” 戴笠骤然一尬。 特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今儿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一装甲团兵列装的那20辆维克斯坦克乃是委座几经沟通，共计花费140万美金从英国人手里买来的，这可是委座的得意之作，他怎么能说一辆59式主战坦克完全可以吊打20辆维克斯轻型坦克呢？ 自己怎能说出这种话，打人不打脸，两年前刚买的坦克，一下子变成废物点心，委座的脸往哪搁啊？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维克斯属于轻型坦克，自重只有区区6吨，59式坦克的100毫米线膛炮一炮下去，恐怕维克斯会变成渣，而维克斯的47毫米小炮打在59式坦克身上，兴许只能留下一道划痕。 “其实你说的并没有错。” 蒋校长放下手中这份电文，朗声讲道：“无论李言描绘的性能是真是假，至少那门100毫米坦克炮做不了假，34吨的车身同样也做不了假，15万美金一辆59式坦克，还不带炮弹，贵是贵了点，但物有所值。” “日本人最近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党国陆军与日本陆军差距巨大，特别是重武器方面，既然我们自己造不出坦克，除了外购，党国别无它法啊！” 听着委座的叹息，戴笠眼珠猛转，小声提出建议：“李言麾下的步兵旅和四县保安团都在扩编，先前卑职对其还有所怀疑，认为李言是扯虎皮做大旗，而今看来，其列出的军队改编计划极有可能变成现实。” “那时李言将坐拥三万机械化大军，如果单纯在陆地上对决，不计算海空支援，李言麾下部队完全可以媲美一支日寇常设师团，其军事实力极为强劲。” “当下日寇正在国内整备物资，似乎是想通过一场战争，再度扩大在华利益，迫使我方让步。” “放眼全国，能与日寇发生战争的地方只有华北地区，而李言刚好又在华北。” “卑职认为，委座仅需拟写一份委任状，给予李言一个番号，一旦我方同日寇爆发战争，委座身为最高军事长官，自然可以调动李言所部，命其抗击日寇。” “给李言一个部队番号…”蒋校长皱着眉头细心琢磨，戴笠的建议似乎颇有道理，操作性很强。 目前李言这个少将旅长还是黑户，整支部队不在国府编制中，一旦打起仗来，李言连个编制都没混上，压根不是国民革命军，李言凭什么听你调遣？ “要不给他一个独立旅的番号？” 蒋校长侧目望向戴笠，想听听戴笠的看法。 “独立旅…” 戴笠心想委座过于小气，韩复渠给的是独立步兵旅，到您这儿又是独立步兵旅，等委任状发到李言手上，这家伙恐怕不会心存感激，反而会心生芥蒂。 既然要给，不如大大方方给个步兵师，兴许还能离间韩复渠和李言的关系，使韩复渠心生猜忌，怀疑李言是否已经暗中投效党国，若双方因此而打起来，最终两败俱伤，国军则可以趁势入鲁，岂不美哉！ 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事情即便只有一成可能，亦要毫不犹豫的立马实施。 期待还是要有的，万一事情成了呢？ 沙发上，蒋校长平静观察戴笠良久，心笑这个戴雨农确实有些脑子，没有事无原则的一味奉承。 “韩复渠此獠图谋甚大。” “他能稳居钓鱼台，静看李言招兵买马，其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真以为我蒋某人看不出来？” 蒋校长声含嘲讽，语气尽显鄙视：“南京岂是你韩复渠所能窥探的？即便你韩复渠联合阎老西、宋哲沅、李德邻再来一出中原大战，我蒋某人同样无惧。” “委座高见！”戴笠满脸敬佩，恭声附和：“韩复渠此獠野心勃勃，李言与韩复渠半斤八两，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届时委座再来收拾残局，将他们扫荡出局。” “山东、鲁军、小李军…” 蒋校长没去理会戴笠的附和，嘴里不断念叨这七个字，心中已将李言定性为小李德邻。 大约过了半分钟，蒋校长回过神来，目光幽幽嘱咐戴笠：“我看这样，给李言一个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的番号，着重突出李言与另外五个鲁军师的区别，委任状由你连夜派人送到济南，让那个李维恭转交。” “新编第一师！”戴笠凝神想了想，默默感慨委座就是委座，见缝插针这方面，他戴雨农拍马难及。 … 半小时后。 戴笠乘车返回特务处。 他坐在车中，手捧一张新鲜出炉的委任状。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任状总字第柒陆叁号：兹任命李言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此状、民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某某、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部印】 “中将师长？三旅九团师…” 戴笠微声感叹，眼含一丝羡慕。 人比人确实容易气死人，他戴雨农刚刚年过四十，他十一年前考入黄埔军校，成为黄埔六期学员。 九年前他得到校长赏识，开始接触情报工作，累死累活这么些年，到头来仅仅只是个陆军少将。 反观李言，这才多长时间？ 仔细算算，恐怕连一个月都没有。 人家却原地晋升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 第84章 就拿这个考验李专员 一晃眼时间来到夜里。 远在济南的李言并不知道蒋校长已经升他为中将师长，并且委任状正在快马加鞭的路上。 此时。 客房餐厅内。 灯光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方。 李言和关雪相对而坐，一张欧式餐桌摆放着四个菜香扑鼻的菜盘，外加一个热气腾腾的白瓷汤碗。 三荤一素一烫。 这是李专员今日的晚餐。 “饿死鬼投胎么…”餐桌右方，李言手拿一双筷子，歪头瞧着坐在侧面位置的副官丫鬟关雪。 这姑娘宛如逃荒出来的难民，像是没吃过一顿饱饭，从上桌再到现在，短短不过十分钟，关雪已经吃完一碗米饭，目前是第二碗，而且碗里即将见底。 很明显，或许是两人的关系有所突破，李老爷亲手丈量过她的规模与尺寸，关上尉破罐子破摔，进入摆烂状态，现在演都不演了，贪吃本性直接暴露。 “关雪这么贪吃，难道是因为小时候逃过荒，十几岁便遭遇家破人亡，独自带着弟弟关凯从辽宁南下，一路吃树皮啃草根抵达关内，最终又被关大福好心收留，带进徐府…”李言暗自猜测，认为可能性很大。 唯有经历过绝对饥饿的人，方能对食物展现出一种远超常人的热爱，就好像拥有心理阴影一样，倘若不把肚皮吃得饱饱的，内心便会没有安全感。 “看我作甚？没见过女人吃饭嘛…”关雪抿嘴咬牙，撇眼望过来，她的上下嘴唇油光闪闪，令人忍俊不禁。 “……” 瞅两眼关雪油光粉润的唇瓣，李言强忍笑意，正色说道：“关凯最近表现不错，我准备将他调进参谋处，让他跟着刘耀和好生学学，争取将来当个参谋长。” “调关凯去参谋处…”关雪张圆油腻腻的粉嫩嘴唇，一双清澈眼眸扑眨不停，神色十分惊愕。（配图） 她当然知道参谋处是什么地方，按照古代的说话，参谋处相当于整个独立步兵旅的幕僚智囊团。 不算那个另类的情报处，在独立步兵旅的旅部机关中，参谋处和副官处是最吃香的，参谋处日常对接的是参谋长，副官处日常对接的是旅长和副旅长。 参谋处各类参谋与副官处各类副官成天都在旅长、副旅长、参谋长等人面前晃悠，只要平日表现足够优秀，很容易就能得到提拔，外放各部队出任实职。 相较于参谋处，其实关雪更希望李老爷调关凯进副官处，各类副官都有机会和李老爷直接对接，一旦得到李老爷的认可，军衔还不框框往上升。 刘耀和与张国选都是副手，想提拔个人才，职务低点问题不大，职务稍微高点还得李老爷同意呢！ 想到这儿。 关雪满脸殷切地望向李言。 她故意坐直诱人娇躯，清晰展现饱满胸围曲线，眼巴巴说道：“老爷，要不让关凯来副官处呗！副官处的工作没参谋处那么复杂，关凯没上过军校，我担心他干不好那些工作，到时丢了您的脸可就不好了！” 李言：“……” 好你个关雪，跟苗江学的还挺快。 你几个意思？居然拿这个考验李专员？那个专员经不起这样的考验？那个专员没看过这个？ 你这姑娘压根没明白本老爷的良苦用心。 参谋处是幕僚机构，相当于部队大脑，副官处属于传令监督执行机构，相当于部队四肢。 参谋处研究出台各类计划方案，副官处传达命令监督各部队是否有效执行，没当过大脑，不站在全局考虑各项事务，仅是傻乎乎的传令执行，未来有何前途？ 当下李专员军政一把抓，事务繁多，没时间关注副官处与参谋处，两处的工作尚在其次，你和关凯的主要任务是观察风吹草动，你们是李旅长的两只眼睛，一只负责盯着副官处，另一只负责盯着参谋处。 仔细看了会关雪丰硕的双峰曲线，李言收回目光，不受半分诱惑，没好气说道：“你一个贴身丫鬟哪来这么多问题？你是旅长还是我是旅长？安心吃你的饭。” 关雪：“……” 她目光幽幽，扔给李言一道美白眼。 心想：“李老爷真没良心，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吧？居然能无视诱惑呢！莫不是规模太小了嘛？” 李言：“……” 还小？ 你让苗江情何以堪！ … 另一边。 曹县北城门外。 一袭戎装的陈佳影顶着月光，独自一人站在一辆崭新的北汽吉普的车头旁边，她时而看两下腕表，嘴里轻轻嘀咕：“怎么还没到？路上耽搁了吗？” 按照总部发来的电文显示，早在一小时前，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等六人就应该抵达曹县，现在却晚点整整一小时，正常来讲不应该晚点才对，军人对时间观念向来敏感，掐分算秒。 由于六人都不会使用电台，发不来电报，她只知道六人的出发时间，路上情况则一无所知。 先前李言给她的名单是十个人。 然而，红31军的陈军长翻遍全军上下，实在没找着赵刚、张大彪、孙德胜、段鹏等四人。 目前陈军长只找到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等六人，所以便让六人收拾行李从陕北出发，直奔山东曹县，准时准点向李言报到。 算上她陈佳影，为李言服务的工作小组共有七个人，她已被总部任命为曹县工作小组小组长。 身为曹县工作组的组长，并且又提前进入了独立步兵旅，她当然需要迎接一下未来的小组成员。 “咋还没到呢？” “难道路上遇见了土匪？”” “整整六个人全被人家给绑票了？” 就在陈佳影浮想联翩时，咯哒咯哒的清脆马蹄声自道路尽头传来，在月光的映衬下，极目远眺可以望见，六道飞驰而来的人影轮廓逐渐进入视野范围。 “嘿！” “你们快看前方城门。” “那位应该就是陈佳影同志吧？” 道路尽头，身穿灰布军衣的丁伟骑着一匹鬃毛锃亮的黑色战马，他右手握着马鞭，左手抓稳缰绳，一双锐利眼睛率先望见陈佳影与那辆吉普车。 “他娘的！” “看来军长真没瞎说。” “这独立步兵旅是大户人家啊！你们瞧瞧？咱军长都没混上一辆吉普，一个娘们倒是先用上了…” 同样骑着战马的李云龙嘴里把不住门，他遥遥凝望陈佳影，张口便讲出这样一番话来。 “李大嘴巴！” “什么娘们不娘们的？” “人家是留洋归来的医学博士。” “是正儿八经的高级知识分子。” “待会见着人后，要么叫同志，要么叫陈医生又或陈博士，再不济你叫个陈处长也行。” “你小子千万别一口一个娘们，你要是咋咋呼呼的张口乱称呼，我孔捷真得向总部打你小报。” 李云龙右侧，胯下骑着战马的孔捷表情严肃，十分认真的警告李云龙，让李大嘴巴别没事找事。 第85章 鲁西南铁三角到位 很快。 六人骑着战马抵达城门近前。 李云龙、孔捷、丁伟、型志国、关大山、沈泉纷纷翻身下马，陈佳影面带微笑，大步走来跟六人打招呼。 “陈佳影同志，我是丁伟！” “陈医生，我是孔捷！” “陈博士，我是李云龙！” 丁伟、孔捷、李云龙三人顾不得风尘仆仆，立马笑容满面的跟陈佳影打招呼，介绍各自的名字。 特别是李云龙，其人前后反差极大，老脸笑得跟花儿似的，态度几乎和面见军长时没什么两样。 李云龙见孔捷丁伟忽然侧目看他，心头暗笑：“咱老李又不是没脑子的傻大个，咋会分不清谁是大小王？就许你丁伟胆大心细，处事面面俱到？” “殊不知咱老李同样心思缜密，咋咋呼呼与大大咧咧只是咱老李善于表演，特意搞出来的伪装。” “不把自己伪装成军中莽夫，咱老李犯了那么多的错误，上头岂能让咱老李继续当团长？” “有了这层伪装，犯点小错误，上头只会认为咱李云龙天生就是这性格，上头的宽容度便会大上很多。” 城门下方。 与所有人握手打完招呼。 陈佳影浅笑望着众人说道：“六位同志一路艰辛，我已安排好食宿，目前李旅长人在济南，过两天等李旅长返回曹县之后，到时我再向诸位同志引荐。” “无妨！” “陈博士看着安排便好。” “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 孔捷爽朗一笑，直接表明态度，你陈博士是工作组的组长，我们全是小兵，一切都听你安排。 “那行！我们先进城。”陈佳影轻轻点头，微笑招呼众人骑马跟上车子，而后独自走到吉普车前，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点火轰油起步一气呵成。（配图） 轰隆隆！ 吉普车的车尾烟囱喷出一阵黑烟，方方正正的流线型车身在车轮的驱动下，缓缓向前行驶。 看见陈佳影已将车子启动，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等人立即翻身上马，挥舞缰绳驾驭马儿跟上前方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配图） … 半小时后。 县城东城区，冯记药材铺。 四盏挂在墙壁上的煤油马灯闪烁光影，清晰照亮膳食房，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等人围坐一张四方桌，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菜肴。 桌面上共有八道菜肴，分别是酱香烧鹅、德州扒鸡、四喜丸子、山东坛子肉、清炒小白菜、热煎豆腐、油炸花生米以及一大碗香气四溢的三鲜汤。 “~呼~” 李云龙瞪圆瞳孔，喉咙轻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这些美味吃食，他本想暗吸一口新鲜空气压制心中食欲，奈何张嘴一呼吸，吸进来的空气裹挟无尽菜香，使得他的肚皮更加不争气，就差呱呱直叫。 除了李云龙，另外五人的表情神色大同小异，纷纷垂眼盯着桌面，目光难以从桌子上面挪开。 不是他们没见识，这么大的人了竟还嘴馋，实在是最近两年红军在国党的围剿下损失惨重，伙食标持续下调，为了应对物资紧缺，总部严格制定出一份详细的伙食标准，分为大灶、中灶、小灶、特灶四个等级。 大灶是战士们吃的，属于大锅饭，主食以小米和窝窝头为主，副食搭配一些盐水煮蔬菜，肉食只有在重大节日时才能吃到，小米饭和南瓜汤是每日标配。 中灶则是中级干部、专业技术人员以及知识分子们吃的，主食是小米和面粉，时而能吃到白面馒头，副食比大灶略好，油水更为充足，每周能吃两次肉。 小灶虽是领导们吃的，主食是面粉和大米，但领导们很少吃小灶，纷纷以身作则和战士们一起吃大灶。 伙食标准最好的是特灶，特灶是伤员们与身体不好的老同志吃的，与小灶类似，但更注重营养搭配。 而今摆在六人面前的七菜一汤远远超越小灶与特灶的伙食标准，平日大家一般都跟战士们一起吃大灶，不讲特殊，肚子向来清汤寡水，油水极少。 此刻骤然看见这样一桌菜香扑鼻的丰盛吃食，没有油水的肚皮立即产生一种生理上的渴望，就像一团夏日野火，熊熊燃烧，难以扑灭，令人无法保持淡定。 “他娘的！” 李云龙压低声音和桌上众人探讨：“你们瞧瞧，这些地下工作者吃的也太好了吧？自打长征以后，咱老李就没见过这样丰盛的吃食，地主老财都没这吃法。” 丁伟、孔捷、型志国、关大山、沈泉等人默不作声，心里也认为这些吃食过于离谱，就算是为了迎接他们六个人，从这份接待标准便能作出推测，平日里这些地下工作者肯定吃的不差，不然怎能搞出这种伙食？ 这时，陈佳影和纪中原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两人手里还拿着两瓶黄酒外加六个小酒杯。 分发酒杯时，纪中原注意到气氛有些沉默，他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苦笑耸肩解释：“我老纪可没有这么腐败，这些吃食都是佳影同志假公济私，特别吩咐独立旅的旅部伙食团做的，大家别客气，不吃白不吃。” “老纪，这能叫假公济私？”陈佳影拧开一瓶假公济私而来的上等黄酒，她哑然失笑：“同志们远道而来，以后也是为李言工作，吃他点东西又怎么了？” “这是他自己定的伙食标准，整个独立步兵旅，就连普通士兵每顿饭都能见到肉，馒头米饭更是随你敞开肚皮吃，用他的话来说，皇帝不差饿兵，不吃饱肚皮，养壮身子，未来拿什么去跟敌人战斗。” “什么…” “普通战士顿顿见肉，馒头米饭随便吃？” “照这样吃下去，一年下来得吃掉多少钱？” 李云龙、孔捷、丁伟等人不禁为之动容，身为百战老兵，又是一团之长，他们可太清楚普通战士心里想着什么，这种伙食标准对普通战士而言，那位李旅长和再生父母没区别，等同他们的亲爹亲老子。 甭管你怎么洗脑，国家大义也好，民族未来也罢，这些思想淳朴的普通士兵只知道一条，谁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跟着谁走，别的什么来了也不好使！ “这个李言似乎图谋甚大啊…”李云龙、孔捷、丁伟很有默契的互相对望，心中生出这样一个猜测。 “来！开动。”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帮助众人倒好一杯酒，陈佳影缓身坐在一张条椅上，她率先拿起筷子夹菜，示意众人不要客气。 李云龙瞧见陈佳影领头夹菜，他早已口水直咽，无法按捺住肚子里哐哐直冒的蛔虫，立马拿起筷子，稳稳夹上一块色泽亮红的东坡肉，送进嘴里，干脆懒得用牙齿咀嚼，一口就吞入腹中，让肚子慢慢消化。 不过一会，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等人也加入干饭行列，夹菜速度堪称风卷残云。 依五人想来，陈佳影和纪中原都是同志，两人又不是不清楚他们的伙食标准，所以没那么多讲究。 ……… 有空的读者大大们打个评价分。 提升一下本书评分。 第86章 炼钢厂、炼油厂、核电站 翌日清晨。 李言神清气爽，睁眼醒来。 他低头瞅了下怀中搂着的温热香躯，入目满是一片又一片雪白的肌肤，浑身上下看不见半寸衣物。 得寸进尺是男性本能，李言也不例外，他无需费太多功夫，循循善诱下来关雪昨夜自愿放弃抵抗，完美履行自己的暖床义务，任由李老爷肆意欺负。 松开手中那两团触感美妙的丰满硕果，李言将双手从关雪胸前收回，而后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别误会。 李专员没那么禽兽。 就算想让关雪献身伺候也不应该放在宾馆，毕竟关雪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5月25号！” “中午时分秒杀商城会刷新。” “统子哥，你可别让李专员失望。” “李专员没空军也没海军。” “这对得起你的档次吗？你自个看着办…” 嘴里这样许愿嘀咕着，李言弯腰穿上拖鞋，抬脚走向客厅，准备吃个早餐，静等秒杀商品刷新。 “……” 床头左方，关雪被拖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两只眼睛，寻找声音来源，正好望见李言伸着右手，轻轻拧开房门，准备抬脚出门。 看着李言那只大手，特别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关雪不禁呼吸加快，脸蛋慢慢发烫，一缕又一缕红晕开始从脸颊向耳根蔓延，仿佛浑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 她实在没想明白，李言怎么表面看起来挺正经，暗地里却一肚子坏水，昨晚居然让她做那种事。 抬手摸一下嘴唇，再看看十根手指，关雪暗自腹诽：“恶心~还说是什么岛国技艺，简直胡说八道。” 吐槽完李言。 关雪缩回被窝。 提起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 昨晚她关雪关上尉是那么的辛苦，疲于应付好色老爷的各种可恶要求，一会要她这样，一会又要她那样，整个人精疲而力尽，今日理应多多休息。 …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姗姗起床的关雪吃完午饭便向李言打报告，请假半天，下午想去逛一逛济南，买些私人用品。 李言考虑到关雪是女生，昨夜又比较听话，他大手一挥，奖励关上尉一百大洋，并放假半天。 听见李言同意放假半天，而且还奖励一百大洋，关雪笑眼弯弯，踮着脚尖赏给李老爷一个香吻，转而跑回房间，拉出行李箱，更换衣服，出门游逛省城。 “跑得还挺快…” 李言摇头笑笑，淡定凝望关雪即将出门的倩影，其实他也挺想出门逛逛，奈何心中担心小鬼子不讲规矩，打他黑枪，还是安心待在房间比较安全。 出师未捷人先死、长使专员泪满襟！ 李言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叮~” 这时，李言脑海震动。 万界通用的叮叮声准点出现。 系统发来一道文字提示，提醒他这位宿主，一元秒杀已刷新，请于十天内抢购秒杀商品。 “系统哥，别让宿主大人失望…”李言默默念叨一声，而后沉入心神，看向刚刚刷新的秒杀商城。 【资金：12647元】 【秒杀商城冷却时间9天零23小时】 【本次秒杀商品如下】 【①一亿千瓦微型核能发电机组】 【②二十万吨级炼油厂全套设备】 【③十万吨级钢铁厂全套设备】 【④人体强化药剂】 【⑤1000万元购物卡】 【⑥7.62×39毫米步枪弹×3000万】 【⑦60毫米杀伤爆破弹×20万】 【⑧82毫米杀伤爆破弹×10万】 【⑨120毫米杀伤爆破弹×5万】 【⑩红岩CQ261重型卡车×288】（配图） “这…”李言睁圆眼睛，呆愣愣地盯着秒杀商城中刷新出来的十件商品，内心感到万分惊愕。 一亿千瓦微型核能发电机组？不用想也知道，这玩意绝对是全年发电量共计一亿度的微型核电站。 放在21世纪，年发电1亿千瓦的核电站甭管大小，百分百属于垃圾中的战斗机，因为2024年华夏的全年发电量高达恐怖的10万亿千瓦，傲视全球。 当下乃是1937年，电力行业远未发展至巅峰，一个电站一年能发电一亿度堪称十分强大。 后世有数据统计过。 美利坚1937年的全年发电量是1300亿千瓦，德意志550亿千瓦，苏熊360亿千瓦，英吉利300亿千瓦，小日子270亿千瓦，法兰西220亿千瓦。 至于1937年的华夏民国。 民国今年的发电量仅为18亿千瓦。 小日子的全年发电量是民国的15倍。 若和美利坚比较，美利坚是民国的72倍。 由此便可看出，此时的华夏与美利坚的差距简直大的没边，美利坚今年的经济总量将突破800亿美元，减去东四省，民国今年的经济总量约为60亿美元。 “年发电量一亿千瓦的微型核电站，大概相当于华夏民国37年全年发电量的5.56％…”李言双眸含笑，默默算出这个数字，心情颇为美丽。 电力是现代工业的二次血液与神经中枢，你丫的连电都没有，你拿什么去完成工业化？手工的工吗？电力的广泛应用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核心标志。 电力能为整个工业体系传输运行能量，电力同时也是现代工业的神经网络，负责传递运行指令，指挥各种工业机器协同工作，最终形成生强大产力。 “二十万吨级炼油厂全套设备！” “十万吨级钢铁厂套设备…” 李言目光下移，越过微型核能发电机组，盯着二十万吨级炼油厂与十万吨级钢铁厂，查看它们的信息。 和他预想中一样。 二十万吨级炼油厂指的是除厂房以外全部的炼油设备，其全年石油炼化量约为二十万吨。 十万吨级钢铁厂和炼油厂大同小异，其没有厂房只有设备，只要矿石能及时供应，每年不仅可以产出十万吨钢铁，更能将这些钢铁原胚锻造加工成各类钢材，这玩意相当于炼钢厂和轧钢厂的结合体。 在钢铁行业中，炼钢和轧钢是两个概念，炼钢等同于从奶牛身上挤牛奶，产出的是原材料，轧钢则是将牛奶包装成盒，一箱一箱卖给客户。 炼钢属于铸坯，轧钢则是塑形，炼钢决定这块材料是什么类型的钢材，轧钢决定这块材料具体被加工成什么形状，其强度又是几何。 “二十万吨炼油厂，十万吨炼纲轧钢厂！” 李言凝神沉思，仔细回忆列强们今年的石油产量与钢铁产量。 很快，李言心中浮现一组数据。 原油产量方面—— 美利坚年产1.73亿吨，苏熊2850万吨，委瑞内拉2720万吨，伊朗1100万，印尼730万吨，墨西哥670万吨，罗马尼亚640万吨，伊拉克410万吨… 石油炼化方面—— 美利坚年炼化1.9亿吨石油，苏熊年炼化3100万吨，英吉利年炼化1500万吨，德意志年炼化1200万吨，法兰西年炼化750万吨，小日子年炼化600万吨。 别看英吉利和法兰西没什么原油产量。 实际上在国际原油市场中，英吉利与美利坚是原油市场的主导者，法兰西则是原油市场的重要参与者，两者都拥有广阔殖民地，不缺原油产地。 德意志和小日子虽然原油炼化能力不错。但在两者的版图中并没有充沛的石油产出地。 两国的原油主要依靠进口，德意志好歹还有点原油产量，小日子的原油产量只有几十万吨，90%的原油都需要从外部进口。 小鬼子占领东三省后，曾疯狂寻找石油。 大庆这地方小鬼子同样去过，悲催的是小鬼子的钻探深度都达到1100米了，距离大庆油田的油层仅仅相差100米，然后鬼子选择放弃，认为大庆这地方根本没石油。 假如让小鬼子钻出石油。 发现大庆竟有十几亿吨的石油储量。 恐怕整个抗日战争都会因此而改变走向。 第87章 李专员被系统药晕啦 “二十万吨级的炼油厂，其年炼化能力相当于小鬼子的3.34％，相当于美利坚的0.11％…” 算出这个数字，李言当即脸黑如炭，他还以为二十万吨炼油厂有多么牛逼呢，感情统子哥你也不行啊，下次记得来个百万吨级的炼油厂。 事实上二十万吨级的炼油厂已经非常不错，毕竟民国压根没有现代化炼油厂，全是土法炼油。 民国的炼油大佬们，用锅釜对原油进行加热蒸馏，效率低质量差，全国成品油年产量不足1万吨。 “土法炼油？士法炼钢！” “21世级的巴铁兄弟可是深谙此道…”李言莞尔笑笑，心里开始回忆全球今年的钢铁产量。 1937年全球各国的钢铁总产量美利坚遥遥领先，苏熊经过两个五年计划成功超越英法，首次跃居全球第三，德意志比苏熊强点，位居全球第二。 其详细数字是——1937年美利坚钢铁总产量5140万吨，德意志1982万吨，苏熊1770万吨，英吉利1320万吨，法兰西789万吨，小日子580万吨。 至于华夏民国，民国今年的钢铁产量是55万吨，但这55万吨钢铁产量中有50万吨来自东北，民国实际钢铁产量只有可怜的5万吨，简直是个弱鸡。 若以钢铁总产能对比。 华夏无疑是个彻头彻尾的农业国。 “钢铁是现代工业的骨骼，石油是现代工业的血液，电力是现代工业的神经，三者相辅相成。” “一个国家的工业是否强大，取决于钢铁产量、石油供应与炼化能力、发电量及电网质量。” “一个年发电1亿千瓦的微型核能发电厂，一个年产10万吨钢铁的炼钢轧钢厂，一个年炼化20万吨原油的炼油厂，若将三者放在曹县，后面再加点别的工厂，宇宙第一县的名头似乎要实至名归…” 李言双眼含笑，心中想到后世那个与曹县有关的网络名梗，而今他李专员在曹县发家，于情于理都应该树立一个榜样，将曹县弄成全球第一县。 发电1亿度不够，那就发电10亿度。 炼化20万吨原油太少，那就炼化200万吨。 年产10万吨钢铁很弱，那就年产100万吨。 有系统存在，任何不可能都将变成可能。 至于为何可以发展这么快。 有系统都不快那要系统有啥用？ “核能发电倒是解决了能量问题，不需要水也不需要煤，可炼油厂需要原油，钢铁厂需要矿石…” 李言暗自琢磨半晌，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看来得先将小鬼子赶走，如此方能安心开采华北与东北地区的矿石和原油，大庆油田有十几亿吨原油储量，足够满足华夏进入工业化的前期需求。 华北和东北地区产出的铁矿石在后世缔造出鞍钢、首钢、本钢、包钢等大型钢铁企业。 当下这个时间点，最好别去动华北的资源。 小鬼子缺资源都快缺哭了，若让小鬼子知晓这些资源储存点，那还不得发了疯的武装陆军。 没有一支足够强大的陆军，小鬼子拿什么来占领这些储量丰富的资源点？ “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 李言蹙眉想了一会，认为还是联合士绅豪强比较划算，基本不用他出半分钱。 到时李专员出设备，士绅豪强出钱建厂房，最后再按照各自的出资比例来分配股份，此外还可以让将士们拿出军饷入股，成立军方联合持股机构。 至于士绅豪强是否会因此而进化成资本家，李言只能说：“资本家很不错，李专员非常喜欢资本家，毕竟大家都知道，资本家打一下便能爆一次金币…” 赚钱这种事对李言来说毫无意义，他的首要目的是让华夏快速强大富足，而非依靠系统商城。 在系统商城里面买东西是挺方便，价格也实惠，但自己生产明显更划算，因为可以带动就业，盘活一个地区的经济，令无数国民为之受益。 打个比方来说，从系统商城中直接购买十万支步枪和自己慢慢生产十万支步枪，这能一样吗？ 系统商城哗一下把钱吃掉，除了给你十万支步枪，别的啥也没有，而自己生产十万支步枪，哪怕价格贵一些，但却可以养活无数工人，惠及万千家庭。 工人有了钱才能进行消费，有了消费财富才会进行流通，财富进行生产消费流通税收才会攀升，这是一个体系化的经济运转过程，能循环反哺整个国家。 “工业强国、工业富民！” “发展轻重工业才是硬道理…”李言轻轻嘀咕两声，旋即收回心思，继续查看剩余的秒杀商品。 【④人体强化药剂】 【⑤1000万元购物卡】 【⑥7.62×39毫米步枪弹×3000万】 【⑦60毫米杀伤爆破弹×20万】 【⑧82毫米杀伤爆破弹×10万】 【⑨120毫米杀伤爆破弹×5万】 【⑩红岩CQ261重型卡车×288】 看着秒杀商城中这七种秒杀商品，李言无视子弹和迫击炮弹，直接将注意力放在另外三种商品上面。 【红岩CQ261重型卡车：共和国于1968年进行研制，1971年定型量产的第一代国产重型越野卡车】 【基础数据：六轮驱动卡车，12档手动变速箱，搭载320马力六缸直列柴油发动机，可载重15吨并乘载9名士兵，车长7.8米、车宽2.9米、车高2.7米…】 【1000万元购物卡：可抵扣1000万购物金】 【人体强化药剂：系统自主研发的人体强化药剂，能在一定程度上强化肌肉、血液、骨骼、器官】 “288辆红岩重卡？1000万购物金？” 李言面带笑意，盯着三种商品询问系统：“吃完人体强化药剂，一枪下去会不会死？说实话，别骗我。” 【提示：小口径枪械击中宿主心脏或大脑，救治及时可以存活。中大口径枪械击中宿主心脏或大脑，小概率存活。火炮击中宿主心脏或大脑，微概率存活】 “是吗？” “你丫的可别骗我！” 李言着重叮嘱系统，是什么效果就说什么效果，不要虚报，可不兴拿这种事情来忽悠李专员。 等了一会。 见系统没有信息回馈。 李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通过系统刚才的描述，他大致明白人体强化药剂的具体功效，肌肉、血液、骨骼、器官均被强化。 只要心脏和大脑没被一枪干碎，后面医护人员又抢救及时，那么他李某人便可以存活下来，而非像普通人那样，被子弹击中要害当场就得一命呜呼。 “先将人体进化药剂吃掉再说…” 李言以意念沟通系统，一瓶通体晶莹绽放奇异光泽的红色药剂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拧开药剂瓶盖，仰头将晶莹透亮绽放红光的药剂喝下去，李言霎时感觉全身发热，五脏六腑与四肢百骸像被扔进火炉，体温急速上升，血液亦沸腾不止。 “我去！这么热？” “你不早说？待会烧死了怎么办？” 李言斥骂系统不靠谱，居然不提前告诉他，服用这玩意副作用竟这么猛，全身体温瞬间破四十。 哗啦一声！ 李言化作一阵风，快步跑进浴室，立即打开淋浴霸，任由冰凉的冷水从头顶浇灌而下，浸湿全身。 紧接着，李言又打开浴缸上方的水龙头，将冷水的水量开到最大，等冷水差不多淹没浴缸一半时，立马躺进浴缸，用冰凉的冷水来缓解发热的躯体。 “~呼~” 过了数分钟，李言神色舒缓，张嘴吐了口气。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那么炽热，唯一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方便是血液流动太快，整颗心脏就像一台大功率发动机，哐哧哐哧跳个不停。 渐渐的~ 李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意识开始变得散乱。 不知不觉间，李专员忽然晕了过去！ 第88章 少将旅长变中将师长 ~砰~砰~砰~ 客房大门外，李二喜站在门口位置，举着右手敲门轻喊：“旅座，那个李维恭又来了！您见不见？” “咦？” “旅座呢？” 李二喜等了半分钟，却不见回应，误以为是自己敲门声音太小，他再度举手敲门，大声汇报：“旅座，昨天那个李维恭又来了，人在楼下，您见不见？” ~阿嚏~ 屋内突然响起打喷嚏的声音。 李二喜听见旅座在打喷嚏，脸色为之一松。 先前他等候半天却不见旅座有所回应，猜测旅座可能独自出门去了，不想警卫队跟着招摇过市。 旅座没出去就好！即便旅座想出门逛济南，那也得让警卫队护卫左右，谁让小鬼子经常搞暗杀呢，万一旅座出点什么事情，他李二喜万死难辞其咎。 一个独立旅外加四个保安团，旅座麾下将士即将突破万人大关，大家比旅座本人更为关心他的完全，在这个新生团体中，旅座无疑属于定海神针，倘若旅座出点事情，整个团体立马会分离崩析，各自散伙。 客房浴室—— 刚刚苏醒的李言伸手捏住鼻子，接着又用手指擦掉鼻尖溢出的鼻涕，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一点小感冒，脑袋晕沉沉，鼻腔内随时都有鼻涕在流淌。 “奈奈的！” “泡个凉水而已，居然感冒…” “你确定你给的真是人体强化药剂？” 李言无语吐槽系统，他只记得服用人体强化药剂后全身开始发热，只好跑进浴室，放了一浴缸的冷水，躺在里面没多久便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已经感冒。 “旅座！那个李维恭您见不见？” 李二喜分外洪亮的声音再度飘进浴室。 李言从浴缸里站起身来，阿嚏一下又打个喷嚏，他不得不捏着鼻子回复：“等十分钟再带他上来。” … 十分钟眨眼而逝。 客厅沙发—— 李维恭笑意满面，伸手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张崭新的委任状，递给李言说道：“可喜可贺呀李专员！” “不不不…看我这嘴！” 李维恭忽然拍一下嘴巴，哈哈笑说：“现在应该称李专员为李师长，这是委员长亲自签发的委任状，委员长命戴处长连夜派人送到济南，委员长特意嘱咐鄙人将这份委任状交予李师长。” 话说到这儿时，李维恭情绪激动，笑容极度灿烂，仿佛晋升师长之人是他李维恭而非坐在对面的李言。 他之所以这般兴奋激动，完全是因为委员长对他李维恭有了那么一丝小小的印象。 千万别小看这份浅浅的印象。 全国有多少上校？ 没有五千也有三千。 他李维恭有幸能让委员长记住名字，再加上郑书记的提携，从上校站长晋升少将区长指日可待。 官场向来亲疏有别。 任人唯亲是上位者的必经之路。 就以某个岗位而言，竞争者共有两人，双方履历都很优秀，但其中一人你完全陌生，并不了解，而另一人你却十分熟悉，对其情况知根知底。 官场向来争分夺秒，一步快则步步快，一步慢则步步慢，没有人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熟悉每一位下属，在同样的竞争中，大家都会率先考虑任用熟悉之人，节省了解时间，故此才有亲疏有别一说。 领导连你是谁都不知晓，领导又怎能放心提拔你？你说你清正廉洁、能力优秀、做事一丝不苟，可这种说辞谁敢相信？唯有亲自了解之后，方能得出真实评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亦是由此而来。 “蒋校长亲自签发的委任状…”李言垂目看着李维递递来的委任状，心中颇为诧异。 前两天他还在吐槽蒋校长过于小气，连个编制都不给，谁曾想蒋校长不是小气，而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现在不是挺大方么，上来便是实职中将师长。 伸手将委任状接过来拿在手中，李言心怀强烈好奇，低头查看委任状中到底写着什么内容——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任状总字第柒陆叁号：兹任命李言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此状、民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某某、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部印】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 李言睁大眼睛，没明白校长为何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来讲不应该是国民革命军第某某师吗？ 抗日战争尚未打响，全国陆军没有扩编，并且一直都在缩减番号、裁撤老弱、合并精锐，组建现代化陆军师，也就是口号喊得震天响的六十个德械师。 “新编师、暂编师、预备师得抗战爆发之后才会出现，校长怎会提前将新编师给弄了出来，而且还将新编第一师安在我的头上，第一师即便只是新编第一师，这个名头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李言满心疑问，严重怀疑校长心思不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未来几月，几大战场损兵折将，溃兵满地，国民政府大规模增加部队番号，预备师等级最低，全是刚招募的新兵与壮丁，预备师完成基础军事训练会被授予新编师称号，新编师历经实战检验且战绩优异则会被授予正规主力番号，如国民革命军第某某师。 暂编师比预备师好点，暂编师是由各路溃兵组合而成，暂编师跟新编师一样，战绩不佳或损失严重者直接解散裁撤，战绩良好者会被授予正规主力番号。 “国民革命军陆军第20师、第22师、第29师、第74师、第81师！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 李言轻声默念韩复渠麾下各个步兵师的正规番号名称，包括他这个陆军新编第一师。 由此看来，蒋校长确实没安好心思，想挑拨离间，用新编第一师的名头告知韩复渠：“老韩啊老韩，别怪我没提醒你，李言此獠断不可留，你且行且珍惜…” 蒋校长似乎很期盼他和韩复渠互相猜忌，继而上演一出齐鲁大火拼，双方两败俱伤，最终蒋校长站出来收拾残局，调遣中央军入鲁，顺势掌控山东。 想法很好。 可惜小鬼子即将入关。 届时蒋校长哪有闲功夫来关心地方军阀，其唯一能做的仅是借助日寇的力量消耗地方军阀的兵力。 比如韩复渠弃守山东一事，本来韩复渠准备依托黄河天险跟日寇干一场，谁知蒋校长中途竟将支援给第三路军的重炮旅调走，划给国军嫡系汤恩伯部。 而当时又恰逢南京保卫战，溏智生拔腿跑路，弃守南京，屁事没有，韩复渠见湘系溏智生为了保存实力，居然敢弃守首都，并且事后没受半分责罚，韩复渠有样学样，一路从黄河沿岸退到曹县。 张小六丢了东三省没事。 溏智生放弃南京也没事。 我韩复渠弃守山东应该同样没事。 奈何韩复渠将自己看得过重，他与溏智生不在同一级别，一个是正省级，一个是实权副国，蒋校长动不了溏智生难道还动不了一个丢了地盘的韩复渠？ 南京丢失没人承担责任，大家该干嘛干嘛，但济南丢失，你老韩就得蒋校长被杀鸡儆猴。 “李师长，恭喜恭喜啊！” “这可是委员长亲自签发的委任状。” “据鄙人所知…” “委员长极少为师级将领签发委任状，李师长已在委员长心中挂上了号，未来必将前途无量。” 沙发左侧，李维恭声含羡慕，笑呵呵的恭贺李言晋升中将师长，为麾下部队拿到正规番号。 李言没太在意李维恭的祝贺，他目光平静，面色波澜不惊，淡若止水的盯着李维恭问道：“除了这份委任状，李站长难道没有别的事情？” 李言想问那批火炮与炮弹，其总价高达1690万大洋，去掉火炮成本，他可以纯赚1440万大洋。 蒋校长1440万大洋。 红军982万大洋。 韩复渠还剩49大洋的尾款。 中午秒杀商品又刷出1000万购物金。 四者加起来便是3471万大洋，这笔钱完全可以将新编第一师堆到六万规模，匹敌两个甲种师团。 不过这只是纸面上的匹敌。 若想实至名归，还得勤加训练才行。 老兵和新兵可不是一回事。 第89章 汪曼春VS苗江 听李言问起是否还有别的事情。 李维恭坐直身板，呵呵笑道：“昨日下午鄙人及时将李师长的意思电明戴处长，戴老板立即面见了委员长，除了这份委任状，南京方面还送来了定金。” 李维恭话音刚落，立马就从牛皮公文包内拿出一张印有‘中央银行’四字的法币本票。 笑着将法币本票递给李言，李维恭缓声讲述：“除去那批价值1690万银元的火炮与炮弹，南京方面还准备订购20辆59式主战坦克，外加3万发100毫米坦克炮弹，这张本票便是定金。” “哦？” 李言微微吃惊，顺手接过李维恭手里的银行本票，垂目一瞧，上面清晰写着1500万法币。 “1500万法币，约等于1350万银元！”李言快速在心中换算，欲知晓自己是否吃亏。 法币与银元的官方汇率是1/1，实际上1法币根本换不了1银元，目前双方的实际汇率是1/0.9。 抗日战争爆发后，极为缺钱的国民政府无视货币规则，滥发货币，法币的购买力一路血崩，后期几十万法币只能买一枚鸡蛋，与津巴布韦币没区别。 这种滥发货币的行为致使无数民国百姓凭空蒸发海量财富，因为大家手里的货币都成了废纸。 众多老百姓好不容易攒了点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本来可以买套房，结果后面只能买颗鸡蛋。 李维恭见李言盯着法币本票不说话，他知道李言在想什么，赶紧张口解释：“李师长千万不要误会，南京方面没有按照官方汇率结算货款，后续另有1677万法币的尾款，必不会令李师长吃亏半分。” “尾款1677万，定金1500万…”李言眼珠转动，很快算出这3177万法币的实际价值。 火炮加炮弹1690万大洋。 20辆59式坦克720万大洋。 3万发100毫米坦克炮弹450万大洋。 共计2860万大洋，正好是3177万法币。 转换完货币价值，确定自己没吃亏，李言脸色缓和，微笑对李维恭说道：“请李站长代为转达，最多半月时间，这批武器弹药便会运抵山东。” “半个月…” 李维恭面色微惊，暗暗感慨李言身后的组织势力实在恐怖，交货速度竟快到此等地步。 这可不是一批小数目的武器弹药。 总的算下来，这批武器弹药共包含1000门60毫米迫击炮、100门75毫米榴弹炮、20辆主战坦克、5万发榴弹炮弹、20万发迫击炮弹、3万发坦克炮弹。 莫非真如戴老板猜测那样，李言向外界提供的武器弹药早已运至国内，一直藏匿在华北沿海地区，武器弹药都是李言从藏匿地点拿出来的，根本没有运货需求，所以特务处才会什么也查不到。 下午四点多。 李言将李维恭送出房门。 等李维恭一走，李言迫不及待，立即将1500万法币本票充值到系统商城中，他的资金余额瞬时从12647元暴涨至1351万元，他再度成为千万富豪。 “1351万元，再加上1000万元购物金，坐拥整整2351万元，李专员不信这次配不齐装备…” 李言决定晚点直接将麾下部队所需要的武器装备全部买齐，过两天再一次性全部提取。 至于各方势力会如何震惊，李言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他时间紧迫，抗战全面爆发仅剩43天，早一天让将士们拿到武器，未来亦能减少一份伤亡。 吃惊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大家或许会震惊，一旦次数变多，大家自会麻木，最终习以为常。 …… 另一边。 曹县徐家大院。 张国选的临时办公室中。 这间办公室是由一座小型堂屋改造而来，与想象中的办公室区别很大，屋内陈设空旷简陋，除了一张红木办公桌，仅剩几张会客所用的靠背雕花椅。 此时张国选正在接待苗江这位情报处长，两人都坐在会客区的雕花椅上，中间隔着一张高约一米的方形黑漆茶桌，屋内气氛十分沉静。 “谷正文、汪曼春、覃墨卿…” 张国选蹙眉盯着苗江刚刚拿给他的这份名单，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最近几天，独立旅步兵旅共计招聘数十名山东籍军官，他们来自各方部队，如东北军、晋绥军、西北军、甚至还有中央军出身的山东籍军官。 在这数十号山东籍军官中，每位军官他都亲自面试过，谷正文、汪曼春、覃墨卿是他最看好的三名军官，三人都拥有不错的履历与优秀的能力。 当下苗江却拿着这份名单找到他，表示三人身份存疑，极有可能伪造履历，有间谍嫌疑。 他知道部队里有间谍，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凡事要讲究证据，若苗江能拿出实打实的调查报告，证明三人伪造履历，他张国选无话可说，关键是苗江未做调查，直接给他来上一句直觉，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苗江对他的反击。 因为等旅座回来之后，他准备提议让汪曼春去情报处，担任内务调查科科长，也算人尽其才。 他十分清楚，旅座同样不想看到情报处铁板一块，汪曼春进入情报处顺理成章，旅座不会反对。 昨天他和苗江通过气，表达了这份意思，让苗江不要误会，他张国选没有私心，公事公办而已。 谁曾想苗江竟给他来这么一出。 凭直觉怀疑三人可能是间谍？ 若让苗江得逞，以后岂不是都可以不讲事实，不讲证据，只凭直觉办事？说谁是间谍谁就是间谍？ 在他看来。 所谓的直觉不过只是一种说辞。 当下情报处刚刚成立不久，整体架子还未搭好，这时候调人进去，未来都属于部门元老。 苗江想以这种理由来阻挠汪曼春进入情报处，并且还把另外两人也给捎上了，为的就是警告他张国选，情报处不是别的地方，还轮不到他来撒野。 “~呼~” 深深吸上一口气。 张国选放下手中这份名单。 他压制心中怒火，侧目看向苗江，淡淡问道：“既然苗处长认为三人履历存疑，大可放手下去调查。” “苗处长身为情报部门一把手，如果仅仅只凭借直觉来办事，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张副旅长何必动怒。” 苗江气质冷艳，说话声音好似山间冰泉，“我只是觉得三人行为可疑，我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关于三人的职务安排，还请张副旅长有些耐心，等情报处完成甄别，再行决定。” 张国选冷声说道：“需要多久？” “情报处人手不足，大概需要一个月。” “一个月？” 张国选被苗江气笑，开口讽刺：“一个月哪能调查清楚，未免过于潦草，我看两个月最好。” “张副旅长能有如此耐心，两个月也不是不行，情报处正好可以扩大调查范围。” 听闻这话，张国远的脸色愈发冷淡，不想再跟苗江沟通半句，行与不行不是你苗江说了算。 真以为使了点美人计，便能恃宠而骄，肆意妄为，些许美色，又不是唯你苗江一人独有。 苗江见张国选竟是这种态度，怎会留在这儿自讨没趣，她立马起身告辞，空留一道背影。 “美人计…” 张国选音色低沉，双眉皱成一个川字，遥遥凝望苗江即将消失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 这位苗处长能使美人计。 难道别人就不能使？ 据他最近两天仔细观察，汪曼春似乎非常合适，汪曼春明显也是个野心不小的女人，兴许可以诱导诱导，看看能否让汪曼春去掣肘这位苗处长。 第90章 豪华防空团 时间很快来到夜间。 稍微有些感冒的李言洗了个热水澡，顺带从系统商城中买上一袋复方感冒灵冲剂。 趁着关雪进了卧室房，人不在客厅，李言用开水将复方感冒灵冲剂泡好喝掉，接着又将包装袋销毁。 做完此事。 李言踏着拖鞋推开卧室房门。 卧室中光线柔和，只有床头灯散发着朦胧光亮。 清晰可见，先前在李言的命令下，不得不随身伺候并陪同他一起洗澡的关雪，此刻顶着一张红晕密布的娇艳脸蛋，独自一人背靠床屏，正低头看书。 视线里的关雪颇具几分宁静美感，她没穿睡衣，依旧是那身草绿色的军装衬衫，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床头，背靠一个枕头，半湿半干的乌黑秀发随意披散，一缕又一缕柔顺发丝宛如瀑布，自由垂落肩头。 她手里捧着一本《战争论》，双眸极为专注，整个人沉浸在书中，直到李言走到床边时才被脚步惊醒。 望见李言走进卧室，人已站在床边，关雪回想到先前那些事，脸蛋轻微发烫，眼神变得幽怨。 她暗自一哼，用美眸狠狠地剜了李言一眼，转而侧过身子，背对李言，继续品读手中这本战争论。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 “你看得懂吗你就看？” 李言对此心有一丝怀疑，不过想想关副官强大的学习天赋，一本战争论似乎不算什么高深书籍。 没去打扰关雪，李言上了床才发现床头柜还摆着一本海权论，看样子关雪下午去过书店，她手里捧着的战争论与柜头这本海权论应该都是她新买的读物。 这让李言莫名有些感慨，假如坦克班学员班和炮兵学员班的学员们，人人都能拥有关雪这种孜孜不倦的学习劲头，他必能轻松十倍，很快就可以培养出一大批合格的炮兵以及合格的坦克兵。 “海权论！” “这本书李专员还没看过…” 李言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海权论，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轻轻将海权论翻到第一页，目光随之下移。 大约看了半分钟，李言感觉伪装的差不多了，旋即沉入心神，呼出系统商城，准备购买武器装备。 “校长给了一个师的编制。” “并且还是三旅九团师！” “但目前的新编第一师显然无法撑起三个满配步兵旅，共计将近十万人的编制规模。” “还得按照先前的总体规划来购买武器装备，后面再将四个保安团直接划进新编第一师！” 李言静静思考，没有贸然采购武器装备。 现在的新编第一师，上至军官，下至士兵，整体磨合都还需要时间，哪有足够的人手与充沛的时间来将三个步兵旅编满？步子越的太大，容易发生雪崩。 “要不先不设旅级部队？” “步兵师直接下辖步兵团与炮兵团。” “再将装甲营、防空营、辎重营、工兵营等四营扩编成装甲团、防空团、辎重团、工兵团。” “照这样改下来，新一师会拥有7个机械步兵团、 1个重炮团、1个装甲团、1个防空团、1个辎重团、1个工兵团，全师共计十二个团，总规模四万人左右。” “一师十二团，整整四万大军！” 思量于此，李言眯眼而笑，心里觉得这一方案十分合理，新一师尚不具备扩编出三个步兵旅的实力，除非缩减部队总编制，弄成国军那种三旅九团师。 既然新一师顶着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这个名头，新一师必须要有新气象，作为华夏第一师，我一师十二团，共计四万规模，难道不合理？ 莫非你想看见我三旅九团十万人？ 一个师撵着三个甲种师团穷追猛打？ 一师十二团，等战端一开，新一师可以趁机收拢溃兵，将部队扩充至三旅二十四团，弄出十万大军。 届时再将鲁军和29军收归麾下，放眼山河四省，坐拥三十万大军，闫老西也得看李师长脸色行事。 “从一师十二团再到一师三旅二十四团…”李言目光闪烁，心里很担心，到时部下们可别害苦了他！ 其实有这些时候，即便你不想往前走，但围绕在你身边的整个利益团体却要推着你往前走，因为你若不进步，那么大家伙都得原地踏步。 “算了，先买武器装备。” “诸多事务，等以后再说！” 李言立即清空思绪，以意念沟通系统，调出商城界面，再将商品分类标选定为武器弹药。 “七个步兵团的主要装备早已备齐，目前炮兵团欠缺23门152加榴炮、装甲团欠缺装甲运兵车、防空团欠缺防空武器与防空雷达车，另外还要购买钢盔、手榴弹、电台、电话、电话线、汽油、柴油等等…” 一想到这儿，李言深感一阵头疼，心里暗暗发誓，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工业拉起来，到时部队需要什么物资压根不用他头疼，部下们自会列好清单采购。 现在没办法，他的工业基础几乎为零，除了有限的物资可以外购，别的东西都得从系统中购买。 大约过了十分钟。 李言总算理清具体需要购买多少武器装备。 一师十二团，除了防空团，每个团得配备一个防空连，包括辎重团、工兵团、炮兵团、装甲团。 防空连采用三三制，每个连将由一个高炮排、一个高射机关炮排、一个高射机枪排共同组成，三者会形成远中低三层防空火力网。 照这样来算，全连共需装备3辆国产406防空雷达车、4门59式100毫米高射炮、8门65式双管高射机关炮、16挺56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 唯一的一个师属防空团则下编三个营，也就是一个高炮营、一个高射机炮营、一个高射机枪营。 高炮营装备36门59式100毫米高射炮， 机炮营装备72门65式37毫米双管高射机关炮。 机枪营装备144挺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 每个营配备10辆406雷达车，全团共计30辆。 “奈奈的，东西还真不少…”李言无奈笑笑，心里很快计算出总共需要多少防空武器装备。 十一个防空连，外加一个防空团。 新一师共需列装63辆国产陆地防空雷达车、80门59式100毫米高射炮、160门65式37毫米双管高射机关炮、320挺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 正常来讲63辆雷达车似乎有点多。 但新一师规模太大，万一需要小规模分兵，驻扎各地，每支部队至少要保证有两辆雷达车可用。 “80门100毫米高炮…” “160门37毫米双管机关炮…” “320挺14.5毫米双联装高射机枪…” “高射炮打远程、双管机炮打中程、高射机枪打近程，远中近三层防空火力网，小鬼子1937年的战机水平几乎不可能突破这样的防空网，除非小鬼子采取俯冲式自杀轰炸，提前7年组建出神风特别攻击队…” “神风特别攻击队？” 李言忽然思维愣住，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若是逼急了鬼子陆军，那些陆军马鹿为了不让海军马鹿嘲笑，鬼子未来的海军神风特工队，完全有可能变成陆军神风特工队，以消耗飞行员来达到目的。 可转念一想，李言又放下心来。 假如能将鬼子陆军逼到这种程度，组建自杀式的航空兵神风特攻队，那时他应该已经有了空军。 在拥有空军的情况下，小鬼子的活塞式螺旋桨战机拿什么来跟涡轮喷气式战机抗衡。 第91章 搞定全军武器装备 算完防空部队。 李言又开始头疼装甲部队。 先前没有新编第一师这个番号，李言只考虑三个机械步兵团各配一个装甲连，外加一个旅直属装甲营。 全军共装备108辆59式坦克，现在四个保安团要纳入新编第一师，那么就得再增加四个装甲连。 每个装甲连18辆坦克，四个装甲连便是72辆59式主战坦克，新一师共需列装180辆59式坦克。 减去卖给校长的20辆坦克，他李师长需要倒贴腰包，再买12辆59式主战坦克，方能配齐部队。 “180辆59式主战坦克…” “每辆坦克搭配2辆装甲运兵车，运送步兵尾随坦克作战，占领敌方阵地，清理敌方步兵…” “这他娘的算下来得360辆装甲运兵车？” 李言赶紧打消这个疯狂的想法，360辆装甲车再加180辆主战坦克，这分明就是一个满配装甲野战师。 “还是先弄个装甲团。” “整个团列装54辆坦克与108辆装甲车。” “装甲团下编两个装甲营和一个坦克营。” 心中有了决定，李言不再迟疑，开始勾选武器装备，不过片刻，一份装备清单占据他的视野。 【64式轮式装甲运兵车：售价4万元】 【信息：共和国于1964年定型生产的第一代轮式装甲车，该车战斗全重9.2吨，配备110马力发动机，最大时速65千米，可搭载2名乘员与21名载员，车顶设有机枪架，两侧及后方设有射击口…】 【59式100毫米高射炮：售价5万元】 【信息：共和国于1959年定型生产的第一代100毫米高射炮，该炮行军全重9.5吨，最快射速15发/分，最大射高14000米，有效射高12000米，炮班成员9人，可用于对付12公里内水陆空目标…】 【65式37毫米双管机关炮：售价3万元】 【信息：共和国于1965年定型生产的第一代小口径双管机关炮，该炮行军全重2.6吨，最快射速320发/分，最大射高6700米，有效射高3000米，炮班成员11人，可用于对付近低空飞行目标…】 【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售价1万元】 【信息：共和国于1958年定型生产的第一代双联装高射机枪，该高射机枪行军全重560千克，平均射速600发/分，弹仓容量2×150发，有效射高2000米，有效平射1000米，班组成员8人…】 “……” 大致看完这四种武器装备。 李言不禁感叹：“都不便宜啊！” 照此算下来，80门高炮400万、108辆装甲车432万、160门机关炮480万、320挺高射机枪320万。 他奈奈个腿的！ 就这点破东西竟然需要1632万？ “难怪你们装备这么差，搞半天是真用不起！” 李言口中这个你们，指的是各路军阀部队与国军嫡系部队，拥有系统的他都在喊贵，更何况民国时期的各支军队，真乃花钱如流水，一花一个不吭声。 当下他买的仅是武器，还没算弹药。 李言不准备买太多弹药，距离抗战爆发还有四十多天，按照系统的尿性，应该会刷新弹药。 是现在花几百上千万去买弹药，还是随便买点凑合着过，静等系统刷新，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统子哥！到你了…” 李言心念一动，对系统下达购买指令。 霎时间，四道系统提示浮现眼前，1000万购物金被消耗殆尽，商城资金也从1351万锐减至719万。 “坦克、雷达车、钢盔、手雷…”李言轻声念叨着剩余需要购买的商品，一鼓作气，哐哐进行消费。 下一秒，一道又一道购买信息如雪花一样不断弹出，同时还伴随着海量的装备知识灌输。 【提示：您成功购12辆59式主战坦克，消费180万元，余额：539万】 【提示：您成功购买63辆406陆地防空雷达车，消费315万元，余额：224万】 【提示：您成功购买6万顶GK80钢盔，消费15万元，余额：209万】 【提示：您成功购买60万枚67式木柄手雷，消费30万银元，余额：179万】 “……” 盯着这四道信息提示，李言万分无语。 一辆59式主战坦克可以换6万顶GK80式钢盔，又或30万枚67式木柄手雷，即便GK80式钢盔和67式木柄手雷物美价廉，两相对比，实在过于离谱。 仔细算算其实也能理解。 1顶GK80钢盔重1.1公斤，1辆59式主战坦克重34吨，59式坦克的重量是GK80钢盔的30909倍，算上技术价值与制造难度，1辆坦克确实能换6万顶钢盔。 GK80钢盔是80年代生产的国产80式钢盔，造价极为低廉，作用是取代已经过时的GK59式钢盔。 “还剩179万元，留9万元备用！” “另外170万元用来买点弹药和燃油凑合着过，外加一些军用电台、军用电话、军用帐篷等等…” 李言喃喃自语，很快便将170万元花个一干二净，他的资金余额最终定格在9万多元。 本来李言还准备买个数百辆解放卡车与数十辆北汽吉普，奈何资金有限，只能打消这一念头。 新一师目前拥有77辆解放军卡和42辆北汽吉普，系统仓库还有288辆红岩CQ261重卡，在没打仗的情况下，无需行军转移，两百多辆卡车，暂时够用。 眼瞅新一师的武器装备与弹药燃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为抗日大业忙活老半天的李言决定好生犒劳犒劳自己，万事都需劳逸结合，方能身心健康。 从系统界面中退出来，李言将手上这本掩人耳目的海权论扔掉，转而侧目望向依旧还在看书的关雪。 关上尉看书看得很认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姑娘，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衣服穿的太多，你不嫌热么？ “嗯？” 关雪察觉到旁边有双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两道目光宛如两柄利剑，一直在她胸前寻觅游走。 “假正经…” “先前还装模作样的看书呢！” “看了半小时书籍却一直停留在第1页的序言上。” “现在本性暴露了吧？成天净想着欺负人…” 关雪刚在心里吐槽李言没两句，卧室突然陷入黑暗，床头灯被人啪一声关上，紧接着便有两只大手趁黑而来，瞬时将她拉了过去，稳稳搂在怀中。 “诶？” 关雪轻声惊叫，双手护在胸前。 她仰头望着黑暗中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脸蛋发烫，娇嗔埋怨：“关灯干什么？我还要看书呢！” “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得明白？改日再看。” 关雪：“……” 她只想说：什么叫我看不明白？你自已去打听打听，我关雪上尉再怎么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 没等关雪多想，李言俯身而来，无视一缕又一缕扑鼻体香，微声在关雪耳边嘀咕数句悄悄话。 “啊？” “不…不行！” 关雪眼含羞恼，弱弱反对这种可恶要求。 什么人嘛？ 拿她关上尉当玩具么？ 还自己脱衣服，我脱你个大头鬼！ “一、二…四…六…”李言张口报数。 听见李言竟开始计时读秒，关雪不禁回想起昨晚反对李老爷的要求后，她所面临的羞愤后果。 默默考虑良久，为了防止待会吃亏更多，关雪扔给李言一道恼怒白眼，转而便美目含羞，颤颤巍巍伸手解开衬衫纽扣，露出一大片吹弹可破的雪色肌肤。 做完这事。 关雪俏脸通红，双眸扑眨不停。 她见李言半天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索性闭上美眸，羞涩且扭捏地说道：“你…你轻一些。” 李言：“？？？” 什么轻一些重一些。 我就看看，没说要做什么。 关雪啊关雪，你的思想已经不再健康。 第92章 师座李言 晨光破晓，万物复苏，李言悠悠睁眼醒来，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掌心那两团温热而饱满的柔软。 视线中关雪背对着他，脸颊枕着他的手臂，他只能看见关雪柔顺如墨的秀发与肤如凝脂的香肩。 轻微张嘴一呼吸，口鼻间满是关雪肆意飘散的体香和发香，这令李言不禁血液加快，险些化身为狼，狠狠将怀中这个不穿衣服的贴身丫鬟就地责罚。 强制驱散心中那股跃跃欲试的念头，李言动作轻缓，慢慢将有些发麻的手臂从关雪脸蛋下方抽回，而后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前往盥洗室洗漱。 温暖如春的被窝中，关雪早已苏醒，她悄悄睁开一只眸子，偷瞄两眼正在穿鞋的李言，见李老爷没有大清早欺负人的意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什么人嘛！” “真是个色胚老爷…” 关雪微声咕哝，脑海涌现羞涩回忆。 想着想着她忽然呼吸急促，脸蛋逐渐发烫，两条雪白美腿情不自禁地互相合拢，藏在被子里打架。 虽说这两天老是被李言肆意欺负，但仔细想想，除了羞恼之外，其实她并不排斥，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毕竟被好色老爷欺负时，她同样感觉很舒服。 书上说过，生活就像强奸，要么反抗要么享受，她这小胳膊小腿拿什么反抗李老爷？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我关雪上尉好好享受一下能有什么错？ 本着好好享受的想法，关雪心安理得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昨晚她可是很辛苦的。 … 上午时分。 济南铁路宾馆大门外的马路上。 四辆解放军卡与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轰隆启动，五辆汽车排成一条直线，逐一驶离济南铁路宾馆。 目前新一师的主要武器装备都已备齐，李言得尽快提取武器装备，因此没在济南久留，直接返回曹县。 未来他仅需购买一批军用卡车、吉普车、工程车等车辆装备，整个新一师将彻底完成齐装满编。 济南和曹县相距290公里。 这年头的山东没有沥青与水泥路。 290公里的距离车队整整行驶将近七小时，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一路颠簸的李言终于回到曹县。 徐府后院堂屋。 李言坐在太师椅上休息没一会，一轻一重两道脚步从外边传来，循着声音望向大门处，张国选与刘耀和联名而至，一前一后跨过门槛，步入堂屋。 来到屋内。 张国选、刘耀和默默对视一眼，两人径直走到李言近前，异口同声，敬礼打招呼：“旅座！” “都坐吧！有什么事坐下再说。”李言轻声开口说道，示意两人先入座，不必一直站在旁边。 “旅…” 张国选张开嘴巴，话刚到喉咙口。 却见李言从军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纸，看其外形图案，似乎像一张折叠之后的委任状。 “什么东西？” “韩长官签发的委任状吗？” “莫非韩长官又给旅座升职了？” 张国选、刘耀和纷纷惊讶，心里率先猜测，旅座去济南一趟，带回一张委任状，看样子收获不小。 “你俩先看看，委员长亲自签发。” “啥？” “委员长亲自签发？” 两人为之愕然，刘耀和立马微退半步，意思是让张国选先看，毕竟张国选的官阶在他之前。 在军队体系中。 副旅长与参谋长虽说军衔相同。 但在日常工作上，副旅长的职责是协助旅长处理全旅大小事务，参谋长负责的仅是作战规划、情报分析、士兵训练等等单方面工作，一旦旅长缺席部队，几乎都由副旅长代行指挥权，而非参谋长。 张国选看见刘耀和刻意微退半步，他不再磨蹭，立马接过旅座手中的委任状，接着又站到刘耀和身旁，小心将委任状展开，两人一起低头查看。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任状总字第柒陆叁号：兹任命李言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某某、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部印】 “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 张国选、刘耀和瞬时睁大眼睛，两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份崭新的委任状，心中思绪如潮。 旅座这就升师座啦？ 委员长能有这么大方？ 不能吧！ 没听说委员长是个大方人啊？ 而今全国都压缩陆军编制，各路军阀十分抵制委员长弄出来的六十师陆军整编计划，在此情况下，南京方面几乎没可能再给地方势力签发正规番号。 更令人两人感到惊讶的是，委任状的左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清晰注明新编第一师乃是三旅九团师。 中央嫡系德械师。 三旅九团样板师。 三旅六团调整师。 两旅四团整理师。 此为全国陆军四大等级划分标准。 所以旅座…不对…是师座，师座是怎样从委员长手中拿到这种三旅九团的样板师番号？并且具体番号还不是某某师而是新编第一师这等独家头羊番号。 全国总共才几个头羊番号？ 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一师、骑兵第一师、独立炮兵第一旅、第一装甲兵团等等，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旅座升了师座…” “大家伙岂不是也能顺理成章原地晋升！” 张国选和刘耀和难免有些心跳加速，噗嗤噗嗤跳个不停，他俩都是上校，距离少将仅一步之遥，但这一步想要跨过去却没那么简单，谁曾想刚加入独立步兵旅没几天，立马迎来期盼已久的晋升机会。 太师椅上，李言放下茶杯却见两人还在发愣，故而张口叙说来龙去脉：“此次去济南，意外与南京方面谈成一笔生意，或许是价格实惠的缘故，委员长大手一挥，一张委任状就这么轻飘飘的送了过来。” “谈成一笔生意…” 张国选不由看向刘耀和，两人大眼瞅小眼，很快明白师座口中的生意具体指的是什么。 中央军坐拥数家产能不小的兵工厂，几乎不缺轻武器，甚至还能外卖，南京方面定是派人找到师座，委婉表示想向从师座这儿订购一批重武器。 双方达成交易，委员长认为师座是个厚道人，没有坐地起价，随之签发一张委任状以示嘉奖。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复兴社特务处不是吃干饭的，那位戴处长必然将独立步兵旅的相关信息汇报了上去，面对编制如此强大的一支部队，委员长有心拉拢亦在情理之中。 不给个正规番号编制，万一打起仗来，无论是日寇打进来，又或军阀联合倒蒋，没有编制的独立步兵旅怎能心向南京，届时愿意按兵不动都算好人。 第93章 汪曼春、覃墨卿、谷正文 后院堂屋。 刘耀和仔细看完张国选手中的委任状。 他立马收回目光，扭头望向李言，脸上涌现一丝好奇，“师座！南京方面此次订购了那些武器？” “还能是什么？都是一些重武器。” 李言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耸肩活动筋骨，轻笑说道：“委员长总计订购1000门M2式迫击炮、100门M1式榴弹炮、20辆59式坦克，外加几十万发炮弹。” “这…” 刘耀和目光微呆，表情既震惊又感慨。 这就是党国的雄厚实力吗？迫击炮一买便是一千门，榴弹炮起步便是一百门，算上炮弹，南京方面购买的这批火炮少说也要花费1500万大洋。 中央军确实比地方军强大太多，看一看占居齐鲁的第三路军便能得出结论，第三路军辖五师一旅，全军约为七万多人，第三路军所有的火炮全加起来，兴许还比不上南京方面此次的采购总数。 “师座！” 这时候张国选也回过神来，他将委任状放在李言身后的案几上，而后又从军衣兜里拿出一份名单。 递给李言说道：“最近几天独立旅共计招聘两名山东籍校级军官，以及三十一名山东籍尉级军官，这是所有军官的大致履历简介。” 李言一听是独立步兵旅最近招聘的山东籍军官，立即接过这份名单，将其拿稳展开，逐一查看。 “啥玩意？” “汪曼春、覃墨卿、谷正文…”（配图） 李言低头看着手上这份名单，面部表情逐渐怪异，嘴里更是不由自主念出名单中的三个名字。 张国选听见李言忽然轻声念出汪曼春、覃墨卿、谷正文三人的名字，脸上立马露出笑意。 他就说他张国选的选人眼光不会差。 汪曼春、覃墨卿、谷正文等人是他极为看好的优秀军官，英雄所见略同啊！看来师座跟他看法一样。 “汪曼春、覃墨卿、谷正文？” 刘耀和目光闪动，心里也在琢磨这三个人。 他知道张国选十分看好汪曼春、覃墨卿以及谷正文，奈何苗江却将三人单独列出来。 说什么凭直觉认为三人有间谍嫌疑，让张国选暂停选拔任用，静待特务处进行甄别。 本来人事上的事情和他这位参谋长关系不大，可苗江这位情报处长俨然恃宠而骄，实在过于猖狂。 苗江连个调查报告都懒得做，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其为了阻挠师部往情报处安排人手，张口闭口来句直觉，认为三人有间谍嫌疑，让师部暂停任用工作。 所以，师座一回曹县，张国选立马拉着他一起过来面见师座，为的就是狠狠打压这股歪风邪气。 不需要任何调查，仅凭直觉便能认定你有间谍嫌疑，此事若让苗江得逞，以后工作还怎么干？ “伪装者汪伪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孤战迷城地下党…军统局重庆站行动处二科科长覃墨卿、沉默的荣耀保密局侦防组组长谷正文……” “戴雨农啊戴雨农。” “你自个看看，你派的都是些啥人？” “一个混汪伪的特务头子，一个地下党潜伏人员，三个人里面只有一个谷正文来自国党…” “难怪国党干不过红党，识人不明啊！”李言心在发笑，他实在没想到，戴老板竟派遣这样三个人进入新编第一师，三个人三条心，这能干好工作？ “师座在笑什么？” 张国选疑惑打量李言数息，不明白师座为何突然发笑，嘴角翘的比马克沁重机枪还难压。 莫非师座觉得三人都是极为难得的优秀人才，心里十分高兴，准备对三人进行破格提拔重用？ 思忖于此。 张国选轻微咳嗽一声，沉吟说道： “师座！这批军官全都通过了面试，我已根据他们的从军履历，逐一进行分配选用。” “就以汪曼春、覃墨卿、谷正文三人来说，汪曼春适合进入情报处，覃墨卿适合进入电讯处，谷正文毕业于东北陆军讲武堂步兵科，适合一线主力部队。” “不过苗处长对此却有不同意见。” 听张国选慢慢说完，再加上刘耀和又跟着张国选一起过来，李言霎时明白张国选口中这个不同意见指的是什么，无非是苗江不同意汪曼春进入情报处，估计苗江寻了个借口找到张国选，想将事情挡下来。 “师座！” “苗处长认为三人履历存疑，有间谍嫌疑。” “三人有间谍嫌疑？”李言神色愕然，实难相信苗江的业务能力居然可以优秀到这种程度。 这可复兴社特务处精心挑选的强兵干将，履历方面肯定是造假了，可苗江麾下的情报处人手奇缺，连架子都没搭好，苗江是如何查到的？ 正常来讲，在复兴社特务处的精心安排下，一般的情报机构几乎不可能查明三人履历造假。 莫非苗江让石野下树那个日谍动用鬼子特务机关的力量，是鬼子特务机关查出了蛛丝马迹？ “师座！苗处长过于轻率，我问她是否有调查报告，她说情报处人手不足，暂未进行调查。” “苗处长的直觉似乎很准嘛？” “仅凭直觉便可以认定三人有间谍嫌疑。” “凭借直觉认定的？” 李言追问张国选，脸色随之一僵，他总算知晓张国选与刘耀和为何联袂而至，感情原因在这。 搞半天苗江没拿出任何证据，直接给张国选来上一句直觉，换成任何人恐怕都会勃然大怒。 以张国选的视角来看，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苗江什么意思？不讲事实、不讲证据，仅凭直觉就想让师部暂停任用工作，到底是师部领导情报处，还是情报处领导新一师？难道情报处比师部还大？ 虽说苗江的行事做法并不符合规矩，但李言心中还是非常高兴，倘若凭直觉只认定一个人，比如汪曼春，苗江百分百属于瞎猫碰上死耗子。 当下苗江认定的乃是三个人，并且她还全部认定准确，没冤枉任何一个人，这种强大而准确的直觉天赋用在情报工作中，无疑会使苗江如虎添翼。 “汪曼春、覃墨卿、谷正文！” 李言驱散心头思绪，再度念叨这三个名字，他在考虑如何任用这三个送上门的优秀人才。 只要不是日寇安排过来的间谍，无论其来自国内哪方势力，李师长均能不拘一格用人才。 新一师属于初创集团，现在加入进来都是元老，等新一师这个初创集团壮大到一定地步。 即便是复兴社特务处派来的间谍，在辉煌前途的诱惑下，这些国党成员恐怕也很难为党国效忠。 国党内部具体是什么样，他们这些监察天下的情报人员比旁人更加清楚。 一边是新兴集团的创业元老。 一边是腐朽集团的无名小兵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第94章 糖衣吃下炮弹不要 当然，覃墨卿除外！ 毕竟覃墨卿来自红党，其拥有忠贞不渝的坚定信仰，升职加薪确实敌不过真信仰。 复兴社特务处为新一师送来一发糖衣炮弹，无论是汪曼春还是覃墨卿，又或谷正文，拥有先知先觉的李言可以安心吃下糖衣，后面再将炮弹送回。 三人的业务能力都很不错，特别是汪曼春和谷正文，汪曼春在《伪装者》中担任汪伪76号情报处上校处长，相当于复兴社特务处情报组一把手。 谷正文同样是上校，其人在《沉默的荣耀》中担任国党保密局侦防组上校组长，负责整个湾湾地区的内部监听工作与内部反间谍工作。 纵观覃墨卿、汪曼春、谷正文，除了覃墨卿万分罕见，信仰十分坚定，另外两人都是热衷权势之人。 面对更为辉煌的前途，汪曼春和谷正文抛弃戴处长，转而投效李师长，这种可能性高达99.9%。 信仰坚定之人毕竟只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在为自身的利益而奔波，此为人之常情，李言从不认为他的部下都需要信仰坚定，品德操守高尚如圣君子。 为了照顾部下情绪。 加之苗江此举确实有些出格。 李言抖了抖手中这份军官名单，眼神从左到右，掠过张国选与刘耀和的脸庞，淡笑说道： “三人都很不错，履历十分优秀，苗江凭直觉认为三人有间谍嫌疑，这种说法站不住半分道理。” “新一师急缺各类人才，无论是一线作战部队，又或师部指挥机关与后勤保障部门，新一师都需要唯才是举，摒除排资论辈，能者上而庸者下。” “名单中这些人是我们新一师首批招募到的优秀军官，榜样的力量必须树立起来，汪曼春调任情报处担任中校副处长，覃墨卿调任电讯处担任少校副处长，谷正文调任辎重团担任中校副团长。” “师座！您…”张国选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啥也没说，其实他想表达三人的职务安排是不是有点草率，要不还是降一降职位？ 早在面见师座之前，他已经做好据理力争的准备，谁让苗江善于利用自身机会，竟对师座使用美人计，无论苗江占不占理，一边是枕边人，另一边是部下，师座若偏向于枕边人，对此他并不意外。 他本以为师座会居中调和，各打五十大板，斥责他与苗江不懂团结，部队尚未走上正轨便开始内斗，然而事情却非想象那样，师座不仅没有偏向苗江，反正大手一挥，将三人原先的职务安排纷纷上调一级。 汪曼春先前的职务安排是情报处内务调查科少校科长，覃墨卿的职务安排是电讯处机要科上尉科长，谷正文的职务安排是辎重营少校副营长。 现在倒是皆大欢喜。 三人全部官升一级。 汪曼春担任情报处中校副处长。 覃墨卿担任电讯处少校副处长。 谷正文担任辎重团中校副团长。 “咦？不对！辎重营啥时候变成辎重团了？”张国选立马注意到师座先前说的是辎重团而非辎重营。 怀揣疑惑，张国选张口询问李言：“师座！刚才是您口误还是我听错了？您好像说的是辎重团？” “你没听错，确实是辎重团。” 李言拿起案几上那张的委任状，边看边说：“我们现在不是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而是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师级部队自然需要下编一支辎重团。” “辎重团……”刘耀和轻声嘀咕，头皮开始发麻，因为部队的新兵训练工作由他这位参谋长主抓。 独立步兵旅一旅七团已经足够令他头大，现在听师座这意思，怕不是要弄成一师四旅二十八团。 师部直辖装甲团、辎重团、工兵团，防空团。 炮兵团则升格为炮兵旅，下编三个炮兵团。 有编制的三个步兵旅每个步兵旅再配属七个机械步兵团，三者加起来正好二十八团。 即便以每个团平均3000人来计算，再加上旅部机关与师部机关的文职技术人员，拥有四旅二十八团的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将达到恐怖的10万规模。 倘若新一师按这种编制来整编，哪怕他刘耀和24小时不睡觉，全天候待在新兵营，即使他累死在岗位上，他也训不出这么多的合格新兵啊！ 李言瞧见刘耀和突然嘴角抽搐，太阳穴青筋直冒，知晓刘耀和心里在想什么，大笑说道：“耀和，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有点生无可恋？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我可没说新一师要编出三个步兵旅。” 刘耀和听见新一师暂时不扩编步兵旅，瞬时松了口气，赶紧开口问道：“师座！您的意思是…” “新一师不设旅级部队。” “防空营、装甲营、辎重营、工兵营调整为团级单位，炮兵团暂时不动，四个保安团编入新一师。” “不设旅级部队…”刘耀和凝神思考数秒，很快理清新一师未来的部队编制。 新一师不设旅级部队，那么新一师便是七个机械步兵团，外加装甲团、重炮团、防空团、工兵团、辎重团等五个团，全师共计十二个团，规模4万人左右。 放在以前，一支新编部队想弄出四万大军，实在有些困难，现在则不一样，部队有了正规编制，招人方面会更具吸引力，特别是军官与文职技术人员。 以前的独立步兵旅属于山东黑户，当下的新一师不仅拥有正规编制，并且还是三旅九团样板师。 … 徐府另一边。 军医处办公院落。 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沈泉、关大山等人分成左右两方，悠闲坐在堂屋内的太师椅上嗑瓜子。 和前几天相比，六人的脸色不再那么面黄肌瘦，风尘仆仆，众人的脸色明显多了几分红润，这是丰盛的伙食与充足的油水才能养出的健康气色。 “咱旅长不愧是大户人家，到处都透着阔气。” “瞧瞧这光鲜的桌子、瞅瞅这精美的椅子、再看看这盘子里的零嘴闲食，地主老财也享受不起啊！” 右方椅子上，李云龙倚靠着椅子扶手，掌心抓着一大把瓜子，他一边嗑瓜子，一边没事闲聊。 虽然还未入职独立步兵旅，但李云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喊起旅长那叫一个顺口。 “我看以后咱们得给李云龙另取个外号，李大嘴巴不太合适，还是叫李大馋瓜更为应景！” 丁伟侧目望了李云龙一眼，表情很是嫌弃，李云龙这家伙大小也是个红军团长，来了曹县怎么像个馋嘴老农似的，一进堂屋他那大嘴巴就没消停过。 “老李！” “你能不能少嗑点瓜子？” 和李云龙共用一个高脚茶桌的孔捷指着果盘子里即将见底的瓜子，欲哭无泪地说道。 果盘里的瓜子他孔捷压根没怎么吃，待会陈医生过来看见瓜子见底，还不得认为他孔捷跟李云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逮着吃食就使劲耗。 “咱老李还能不了解你们俩？” 李云龙眯眼环视孔捷和丁伟，咧嘴嘲讽：“你俩就装吧！我李云龙是个粗人，没那么多的穷讲究。” 第95章 安心为旅长工作 “什么叫穷讲究？” 经常以文化人自居的丁伟刚想反驳李云龙两句，堂屋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众人寻声望去，来人正是陈佳影。 一袭戎装、体态婀娜、姿容艳丽、气质温婉的陈佳影迈着轻缓的步伐，抬脚越过门槛，走进堂屋，她并非空手而来，怀里还抱着六套87式陆军春秋常服。 “陈博士！我来帮你拿。” 堂屋门口位置，距离陈佳影最近的邢志国也跟着团长李云龙喊陈佳影陈博士，邢志国看见陈佳影抱着好几套军服，立马起身上前，准备帮忙。 有人乐意帮忙，陈佳影怎会拒绝，顺手就将六套没有军衔标志的87式陆军春秋常服交给邢志国。 “同志们！” 双手空闲的陈佳影拍了拍手，示意众人看过来，而后便微笑开口说道：“这是独立步兵旅的春秋常服，尺码我已经替你们挑好了，李旅长下午刚回曹县，你们先将衣服换掉，待会我带你们过去见见李旅长。” 当下六人穿的并不是前几天那身脏兮兮皱巴巴的灰色军装，六人都是平头老百姓打扮。 “春秋常服军装？” 六人纷纷望向陈佳影，着重打量陈佳影身上那套女士中校军装，心里莫名有些感慨。 他们都已经听说了，独立步兵旅确实豪气无边，前些天那位李旅长亲自在校场发衣发饷。 每名士兵都收到六套崭新的上佳面料军装，关键这六套军装还不一样，里面包含有两套春秋作训服、两套春秋礼服、两套春秋常服，简直离了个大谱。 在红军部队中，大家伙都一样，不分级别，条件好点的部队每人三套军装，条件差点的只有两套。 像军装礼服与军装常服这种军官专用服装，即便是老蒋的嫡系部队，校级军官和尉级军官都只有常服，唯有少将以上的高级军官才会发放礼服。 可瞧瞧李言的独立步兵旅，好家伙！居然连普通士兵都拥有常服和礼服，并且每人还发放两套。 这六套军装用的还不是普通布料，而是手感上佳的高级布料，这六套衣服估计至少价值二十大洋。 这得多厚的家底才经得起这么造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放在古代，养死士也不过如此。 前天他们还在琢磨，总部将他们派到曹县，不能白来一趟，看看能否在独立步兵旅发展一些优秀党员。 现在这么一看，人家顿顿有肉吃，米饭馒头管饱，军装一领就是六套，每月到手还有六七块大洋。 这能发展个啥，任凭他们说破嘴，那些士兵估计都不带理的，兴许转头就将他们给举报了！ 所以… 还是安心在这干着吧！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让李言对红军心存好感，以后红军需要武器弹药时，好歹还能找着个性格豪爽的大卖家。 当然，如果能将李言发展成同志，他们的功劳可就大了去了，按照独立步兵旅的人员编制与武器配备情况来推算，独立步兵旅有资格抗衡半个红军。 他们真没瞎说。 就以独立步兵旅的步兵团来计算。 一个步兵团下辖3个步兵营与1个炮兵营。 团部直属1个装甲连、1个重机枪连、1个防空连、1个警卫连、1个侦察连。 轻武器方面一个步兵团将装备手枪400支、半自动步枪2000支、自动步枪600支、轻机枪300挺。 重武器方面将装备63挺重机枪、18辆坦克、12门122毫米榴弹炮、6门130毫米加农炮、12门120毫米迫击炮、27门82毫米迫击炮、81门60毫米迫击炮。 这还没算防空武器，面对这种火力的步兵团，一个普通的国军步兵师恐怕不见得能打过一个团。 像这样的步兵团，李言麾下足足有七个，等独立步兵旅配齐装备，后面再完成军事训练，三万规模的独立步兵旅即便面对十万国军，恐怕亦能轻松胜之。 … 十分钟后。 徐府后院高高的拱形院门前。 陈佳影领路而行，跨过院门，她身后跟着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等人。 清晰可见。 六人都穿着崭新的87式陆军春秋士官常服。 他们肩头虽没有军衔，但每个人都精神抖擞，任谁一看便知，六人均是历经血火洗礼的军中精英。 “这个小院子倒是不错，白墙黑瓦，房舍雅致。”丁伟跨过院门时忍不住开口点评一句。 “陈博士，咱旅长平常就住这儿啊？”李云龙仰着个大脑袋张头四望，好奇询问陈佳影。 “差不多吧！没见他去别处住过。”陈佳影不太确定的说道，其实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特别清楚。 刚回复完李云龙，陈佳影突然放慢脚步，惊讶望向前方那两道沿着堂屋台阶而下的人影。 “刘耀和、张国选…”陈佳影轻声自语，猜测两人来此所为何事，莫非是过来投诉那位苗处长？ 上午她听到一些小道八卦消息。 据说张国选准备往情报处调派一些人手，苗江明显不乐意见到张国选插手情报处的人事安排，苗江这位情报处上校处长和张国选这位副旅长互相较劲来着。 “陈佳影？她身后这些人是…” 刚走下台阶的张国选与刘耀和同时停下步伐，目光越过陈佳影，径直落在李云龙等人身上。 两人心有疑惑，猜测六人是谁，难道是陈佳影为军医处招来的新军医？可看着又不太像，六人身上没有医生那种儒雅气质，反倒像六名精锐老兵。 不过十来秒的时间。 陈佳影已经走到张国选与刘耀和近前。 李云龙等人默不作声跟在陈佳影身后，六人的目光也在打量张国选跟刘耀和，八双眼睛互相观察。 “我说今早怎么有喜鹊叫，原来好事在这！”刘耀和笑意满面，语气分外和蔼。若有所指的询问陈佳影：“莫非这几位是陈处长为我们新一师新招的军医？” “新一师？”陈佳影眼神愣住，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不应该是独立步兵旅么，新一师又是个啥。 张国选见状开口解释：“南京那位委员长亲自为旅座签发了一张委任状，旅座已成师座，我们的新番号是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简称新一师。” “还有这事？” “独立步兵旅成了新编第一师？” 陈佳影声含惊讶，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前段时间李言还是少将旅长，谁知转眼就变成中将师长。 并且委任状还是蒋某人亲自签发，莫非李言投效了蒋某人？从而得到一个正规番号编制？ “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 后方，李云龙、孔捷、丁伟等人亦是满面惊诧，暗呼国党的官儿未免太好拿，据他们所知，满打满算李言的军龄估计只有一个月，这找谁说理去？ 一月军龄的中将师长？而且还是国民政府记录在册的正规军籍军衔，平均下来两天升一次军衔吗？ 第96章 师长！您到底是真同志还是假同志 后院堂屋内。 张国选、刘耀和前脚刚走。 李言后脚便听见两人与陈佳影的聊天声，猜测大概是陈佳影带着李云龙等人过来见他。 下午李言回到曹县时，陈佳影向他汇报过，前几天李云龙、孔捷、丁伟等人已经抵达曹县，只不过红军派来的人只有六人，而非名单所写的十个人。 赵刚、段鹏、张大彪、孙德胜等人未被找到，据陈佳影说红31军的陈军长按照名单翻遍全军上下，只找到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 对此李言早有预料，他写的那份十人名单是根据影视记忆大致所写，当下的时间线又不是几年后的抗战中期，缺少几个人并不奇怪。 没等李言多想，七道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抬眼望去，一袭戎装、英姿飒爽的陈佳影走在众人前方，李云龙、丁伟、孔捷等人都穿着崭新的87式陆军常服，六人默不作声的跟在陈佳影身后。 “呵~” “真别说！” “晋西北铁三角换上87式陆军常服还挺精神。” “李云龙这家伙怎么贼眉鼠眼的呢？你丫的四处乱瞅啥啊？学学丁伟和孔捷，人家多沉得住气？” 李言心在发笑，目光越过体态丰腴的陈佳影，最终落在李云龙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上。 1937年的李云龙和抗战中期的的李云龙差别不大，还是那张方正的国字脸，身上透着股草莽劲，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眼巨多，是装傻充愣的典范。 ~哗~ 李言微笑站起身来，即便双方距离不远，他依旧迈步向前走去，准备来个礼贤下士，展现师座之雅量。 “李…”已经喊习惯李旅长的陈佳影猛地停住声音，默默在心中不断复述李师长三字。 直到感觉熟练度练的差不多时，陈佳影侧过身子，浅笑为李言介绍：“李师长！按照你给的那份名单，这几位便是总部连夜派来的李云龙同志、丁伟同志、孔捷同志、邢志国同志、关大山同志、沈泉同志。” “哦？” “欢迎欢迎！诸位同志一路辛苦。” 李言音色爽朗，大步走到李云龙面前，眯眼打量李云龙片刻，伸出右手笑道：“李云龙同志，欢迎来到曹县，同时也欢迎你加入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 “啥？” “同…同志？” 李云龙大眼睛愣住，两只耳朵上下跳动，他还以为自个听错了呢，可师长确实喊他同志啊？ 咋滴！ 陈博士的公关能力这么强吗？ 几天下来就让师长喊大家伙同志了？ 没敢细想太久，怕失了礼数，他李云龙可不是什么李憨憨傻大粗，低头望着李言伸来的右手，李云龙双手上前，握手动作谨小慎微，一张老脸灿烂如花。 简单的与李言握完手，李云龙挺胸抬头，立即原地立正，声音洪亮震耳，向李言举手敬礼：“师长好！红31军91师273团李云龙向师长报到。” “红31军91师273团…”李言微笑点头，轻声复述这一番号，而后举手回上一个标准军礼。 认识完李云龙，李言迈步走到孔捷近前，伸手笑道：“孔捷同志，一路辛苦，欢迎加入新一师！” 孔捷露出笑脸，握完手迅速原地立正敬礼：“师长好！红31军独立团孔捷向师长报到。” “红31军独立团？”李言眼含惊讶。 他心想，难怪八路军386旅成立后李云龙担任的是新一团团长，孔捷担任的却是独立团团长。 合着李云龙的273团与271团合并后，这家伙没能当上团长，直接被陈旅长一脚给踢到了新一团。 八路军129师386旅的前身正是红31军，八路军未成立前红31军的主力编制是红91师与红93师。 红91师辖271团和273团。 红93师辖274团及276团。 前世抗战爆发后校长给了红军三个师的编制，红31军被改编为八路军129师386旅，整个386旅只有两个团的正规番号编制，红91师被改编成国民革命军第771团，红93师则被改编成国民革命军第772团。 李云龙作为红91师273团的团长，哪有资格去跟师长争夺386旅771团的团长职务，所以才会被陈旅长派遣至新成立的386旅新一团，担任团长。 再往后则是孔捷的独立团被山本特战队偷袭，独立团损失惨重，孔捷被上头撤职，尚在边区被服厂当厂长的李云龙被重新启用，调任独立团担任团长。 “新一团、独立团、边区团…” “李师长即将交给你们的乃是机械步兵团！” “每个团不止轻重武器齐全，并且还配有18辆59式主战坦克，到时你们仨可别让李师长失望！” “特别是李云龙，你小子领着一个独立团就敢打县城，现在给你一个机械步兵团，不说漂洋过海拿下东京，让你打个鬼子步兵旅团应该没啥问题吧？” 暗自笑笑，李言回过神来，抬脚走到丁伟身前，微笑伸手说道：“丁伟同志，欢迎加入新一师！” 丁伟态度尊敬，小心同李言握手，接着便原地立正敬礼：“师长好！红31军丁伟向师长报到。” … 数分钟后。 李言逐一与六人认识完毕。 因时间紧迫，抗日战争即将爆发，李言没给众人太多适应时间，他环视众人一圈，朗声讲道：“诸位同志都是红31军的军中精英，李某先前说过，只要总部将诸位派过来，李某必会对诸位同志委以重任。” “……” 李云龙、丁伟、孔捷等人纷纷面面相觑，他们特别想问：“师长！您一口一个同志，一口一个总部，连红军二字都不带，您到底是真同志还是假同志啊？” 六人旁边，陈佳影听闻此言亦是美眸发亮，抿嘴浅笑不停，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言，心里愈发觉得，争取李言成为同志这一艰巨任务，并非没有可能。 李言明显对红党很有好感嘛，听听他方才这说话语气，一口一个同志，喊得多顺口啊！ “怎么争取他呢？直接邀似乎过于唐突，兴许就会弄巧成拙，令李言心生反感，看来还得徐徐图之，先将本职工作干好…”陈佳影独自在心中想到。 “新一师虽编有七个步兵团，但新一师是初创部队，各级军官极为欠缺，特别是团级主官。” 李言再度开口，嗓音十分洪亮：“先前李某说过，会对诸位同志委以重任，像李云龙同志、丁伟同志，以及孔捷同志，你们都担任过团长职务。” “新一师时间紧，任务重。” “诸位同志明日便立即上岗。” “李云龙同志出任新一师第五机械步团上校团长，邢志国同志出任第五机械步兵团中校副团长。” “孔捷同志出任新一师第六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关大山同志出任第六机械步兵团少校一营长。” “丁伟同志出任新一师第七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沈泉同志出任第七机械步兵团少校三营长。” 宣布完这六道职务任命。 李言立马又想到晋绥军358团楚云飞。 铁三角都到了曹县，李师长没道理放过楚云飞，未来的楚云飞会担任中将军长，有大将之风。 “龙文章、李云龙、楚云飞、孔捷、丁伟？”李言思绪如潮，很快理顺新一师未来的部队主官架构。 师长：李专员，中将。 副师长：张国选，少将。 参谋长：刘耀和，少将。 第一团：赵青虎，上校。 第二团：刘继忠，上校。 第三团：龙文章，上校。 第四团：楚云飞，上校。 第五团：李云龙，上校， 第六团：丁伟，上校。 第七团：孔捷，上校。 装甲团：钱大钧，上校。 重炮团：葛令成，上校。 防空团：郑三林，上校。 工兵团：罗志海，上校。 辎重团：张国选兼任，副团长谷正文辅助。 至于师部直属的警卫营、特务营、侦察营、搜救营、通信营等等部队，日后再慢慢挑选。 第97章 有这装备我李云龙就敢跟老军长干一架 “李云龙同志出任新一师第五机械步团上校团长，邢志国同志出任第五机械步兵团中校副团长。” “孔捷同志出任新一师第六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关大山同志出任第六机械步兵团少校一营长。” “丁伟同志出任新一师第七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沈泉同志出任第七机械步兵团少校三营长…” 后院堂屋内，随着李言朗声宣布这五道职务任命，无论是李云龙、丁伟、孔捷，又或陈佳影，所有人都被震惊，纷纷放大瞳孔，惊愕望向李言。 “三名团长、一名副团长、两名营长…还真对大家提拔重用呀？”陈佳影思潮起伏，心中百感交集，一双美眸秋水盈盈，难以置信地盯着近在眼前的李言。 先前她本以为李言口中的委以重用，最多让李云龙、丁伟、孔杰等人当个营长，谁曾想李言竟对大家如此信任，上来便是主力团上校团长职务。 “难道是为了玩平衡？特意做此安排…”陈佳影转念一想，立即理清前因后果，找到最为正确的一种可能。 目前的新一师，鲁系军官影响力最大，这批鲁系军官以张国选和刘耀和为首，两人虽存在竞争关系，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互相抱团，勉强算是精诚合作。 再往下则是苗江、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等等跟随李言起家的元老派，然而这些元老派并不团结，至少执掌情报部门的苗江便不跟赵青虎等人有所来往。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超过一定人数，在这种我上你下或者你下我上的竞争下，大家自会抱团取暖。 李言此番任命明显是想再立一个山头，使新一师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以便于居中掌控整支部队。 “师长让咱老李出任上校团长…”李云龙暗自心惊，他同样对这道职务任命感到万分意外。 在红31军。 他李云龙虽然也是团长。 可红91师273团总共只有千把号人。 273团别说什么重武器，就连最基本的步枪，全团都尚未配齐，有的战士使得还是大刀长矛红缨枪。 再看看师长麾下的机械步兵团—— 轻武器方面装备400支手枪、2000支半自动步枪、600支自动步枪、300挺轻机枪。 重武器方面装备63挺重机枪、18辆坦克、12门122毫米榴弹炮、6门130毫米加农炮、12门120毫米迫击炮、27门82毫米迫击炮、81门60毫米迫击炮。 机械步团拥有这么多的轻重武器，再加上全团几千号士兵，他李云龙就敢跟老军长干一架。 嘿嘿！还真别说。 老军长的红31军绝对干不过第五机械步兵团，老军长才多少炮啊？咱老李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六团上校团长、七团上校团长…” 丁伟和孔捷亦是表情呆愣，两人互相对视数秒，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来之前老军长曾安慰大伙：“又不是让你们上刑场，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李言能专门把你们要过去，必定有所安排，委以重用估计不是虚言…” 两人万万没想到，师长的委以重用居然这么重，这可是满配的机械步兵团，一旦完成训练，随便哪支步兵团都能轻松追着老军长的红31军四处乱窜。 “同志们！” 李言忽然走到众人正前方，目光掠过李云龙、孔捷、丁伟、邢志国、关大山、沈泉等人，朗声说道： “你们的任务并不轻松，无论是第五机械步兵团，还是第六机械步兵团与第七机械步兵团！” “三个团的武器装备很快就会配齐，四十天以后，这三支步兵团必需具备一定的战斗力。” “谁若觉得这项任务过于艰巨，实在无法完成，还请现在就提出来，我也好另请高明。” “你们一旦接受职务任命，那可是要立军令状的，完不成任务，拖累全师，军法从事在所难免。” “李云龙！你先表态，我不是问你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而是能不能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啥？全团要在四十天之后形成初步战斗力？”李云龙神色大惊，心里立马开始估算练军进程。 大约过了半分钟。 李云龙陡然老脸一红，尬笑说道：“师长！那…那个啥，咱老李别的都没有问题，就是那些重型坦克和那些大口径重炮，咱老李实在使不来啊！” “不知团里有没有坦克兵和炮兵？如果有炮兵坦克兵，我李云龙敢立这个军令状，绝对完成任务。” “看来你李云龙还是有些胆魄。”李言面露微笑，自信说道：“炮兵坦克兵不用你担心，我会亲自主抓。” “啥？师长您亲自主抓？”李云龙被李言这话惊呆，一双眼睛瞪得像两个大铜铃。 “诸位恐怕还不知道，师部早已成立坦克兵培训班与炮兵培训班，李师长是两个培训班的主教官。” 陈佳影轻笑环顾众人一圈，“可以这样来说，上至步枪机枪，下至坦克火炮，你们若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问李师长准没错，李师长准能教会你们。” 听陈佳影说完。 李云龙、丁伟、孔捷等人全都愕然不语。 众人对此心存一些怀疑。 师长一看就是豪门大户出身。 师长还能有这闲工夫去学这些东西？ 会操作火炮坦克与能训练炮兵坦克兵这可是两回事，主教官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 后院外部。 距离院门不远的一棵老槐树下方。 已经从中尉军需官晋升为上尉军需官的龙文章，停步驻留在这棵老槐树繁盛的枝叶下方。 龙文章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盒骆驼烟，他很快便用火柴点燃一支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嘶~” 龙文章狠狠吸上一口尼古丁，任由烟雾在口腔中乱窜，以此振奋精神，而后他就陷入沉思状态。 “师座找我干啥？” “莫非师座见我这个军需处油料保障科上尉科长干的不错，准备再给我升一级？让我担任副处长？” 龙文章难免想到此处，因为他龙文章的确干的还行，三两下便将新成立的油料保障科理得顺顺当当，整个部门井然有序，从未出过半分差错。 “咦？” “军医处的大军医陈博士？” “她身后咋还跟着一群没有军衔的大头兵？” 龙文章惊讶望着刚刚走出院门的陈佳影，他对陈佳影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位陈医生是留日医学博士，主修外科医学，直接被师座任命为军医处中校处长。 陈处长、苗处长、关副官，还有前两天刚加入新一师的汪曼春和覃墨卿，这五个姿色上佳的女人被弟兄们戏称为新一师五大巾帼女将，倾慕者不知几凡。 瞅见陈佳影要经过自己身边这棵老槐树，龙文章不得不扔掉手中香烟头，用鞋尖将其踩灭，等陈佳影走近时，立马敬礼打招呼：“陈处长好！” 陈佳影不认识龙文章。 她见这个胡子拉碴的上尉军官向自己敬礼问好，出于礼貌，陈佳影停下脚步，浅笑回敬一个军礼。 “六个没有军衔的大头兵？” “看气质不像是军医处新招的军医。” “莫非是师座给陈博士安排的警卫兵？” 龙文章眺望陈佳影一行人慢慢远去，心里暗自猜测，觉着这种可能性很大，对于新一师而言，陈佳影这位大军医无疑是重点保护对象。 野战医院与军医处全靠陈佳影这位大军医撑着，听说陈博士已经联系了不少同学与同事，军医处很快就会名副其实，成为新一师优秀的医疗保障部门。 第98章 龙文章变身小韩信 等陈佳影一行人走远之后，龙文章收回目光，抬脚前行，很快就越过拱形院门，步入后院。 “参谋长先前说师座在堂屋等我…” 龙文章一路琢磨，大踏步的穿越院坝，登上台阶，最终抵达堂屋正门之前。 清晰可见。 屋内唯有李言一人独自坐在太师椅上。 “~呼~” 轻轻吸上一口气，龙文章跨过高高的门槛，径直走到李言近前，立正敬礼说道：“师座！您找我？” “废话！” 李言吐出两个字，一双眼睛由上至下，仔细审视龙文章，他在权衡，龙文章到底有没有小韩信的能力？能否得心应手的指挥一支步兵团。 在《团长》剧情中，龙文章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这小子以前压根不叫龙文章，是他遇见某个城防团的团副名叫龙文章，觉得这名字好听，因此改了名字。 抗战爆发后韩复渠倒了台，鲁军又被蒋校长拆分，龙文章一路颠沛流离，混过很多部队，最终被征召到远征军，担任某支部队的理库军需中尉。 后面该部队被鬼子击溃，副团长阵亡，龙文章捡了副团长的衣服，开始冒充团长，四处收拢溃兵。 大致回忆完《团长》的剧情，李言表情变换，严肃看向龙文章，淡淡询问：“我听闻你小子喜欢研究淮阴侯列传，经常手捧一本史记，一看就是一整夜，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办公室里打瞌睡？” “陆军上尉的月饷是50银元，怎么？每月50块大洋的足额军饷，是让你这样子打瞌睡的？” “这…” 龙文章目光呆滞，嘴巴又干又涩，暗呼不可能啊，他龙文章只打过一次瞌睡，并且还将办公室的大门给反锁了，师座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会吧！ 师座这么狠吗？ 连上尉军官都要监视啊？ 在关着门的情况下，除了情报处的特务们举着望远镜通过窗户能看见他在打瞌睡，还能有谁？ 龙文章心中猜的没错。 此事确实是情报处汇报上来的。 前面他嘱咐苗江派人盯着龙文章。 龙文章每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要记下来，他好借此观察1937年的龙文章到底能否担任团长职务。 总体来说龙文章表现的还不错，工作方面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打瞌睡也只有那一次，军需处整个油料保障科都在龙文章的管理下井然有序的运转着。 虽说油料保障科规模不大，算上油库看守士兵与部门文职人员，总共只有几十号人，但通过此职务却可以得出结论，龙文章确实拥有不错的领导天赋。 突然被师座点破自个工作时间打瞌睡一事，深知军法无情的龙文章立即原地立正，双臂紧贴军裤，目视前方说道：“卑职在办公室打瞌睡已触犯军法，还请师座责罚，要打要骂，卑职绝对不会有半分怨言。” “该怎么罚那是军法处的事情。” “你以为我很清闲吗？” “会有时间来管你这破事？” 李言凝目瞧着龙文章，开口问起另一件事：“既然你对淮阴侯列传研究颇深，想必心有感触，依你之见，韩信到底该不该死？吕后杀的对是不对？” “……” 龙文章被问得哑口无言。 此话他该怎么回答？ 韩信该不该死要从多个方面来看。 对于上位者而言，自然杀的极对。 吕后若不杀韩信，其隐患太大，一旦韩信生出异心，百废待兴的汉帝国，兴许会因此崩溃。 对于汉帝国的军队而言，吕后则杀的不对，韩信愿意坦然赴死，足以证明其从始至终都没想过造反。 仔细思索良久，龙文章咳嗽回复：“西汉初立时，整个天下并无深入人心的大统一概念，一旦韩信举兵反汉，新生的汉帝国必将陷入崩溃局面。” “再加上汉帝国的北边又有匈奴叩关，站在国家立场来看，从稳固帝国剪除后患的角度出发，吕后自是杀的极好，杀的极对，韩信不死，社稷难安。” “你小子说的倒还有那么一丝道理。”李言语气沉缓，他强忍心头笑意，若有所思的轻微点头。 “谢师座夸奖！” 龙文章声音洪亮，说完就咧嘴一笑，想借此跟李言拉近关系，万一能得到师座赏识，兴许就能跳出后勤部门，去到一线主力部队领兵作战，驰骋疆场。 “汉高祖曾借着酒劲试探韩信。” “汉高祖问韩信，身为大王他能领多少兵马。” “韩信回复说大王能将十万，后面汉高祖又问韩信能领多少兵马，韩信来了一句多多益善。” “事实证明韩信点兵确实多多益善，擅长兵形势的项羽，终究没能干过集兵权谋于大成的韩信。” 话说到这儿，李言忽然声音停顿，眼睛盯着龙文章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沉声问他：“你小子不止喜欢研究淮阴侯韩信，听说还喜欢看兵书，涉猎广泛，倘若让你来领兵，在现代战争中，你龙文章能将几万？” “我能将几万？” “这还用说吗？” “我多多益善啊师座…” 龙文章暗自在心中狂呼，同时心里也在琢磨。 好端端的，师座为何问他这个？ 总不能是师座慧眼识珠，认为他龙文章不该明珠蒙尘，师座准备提拔他，调他去一线主力部队？ “怎么突然哑巴了？是不好回答，还是觉着自己纸上谈兵，别说将几万，就连将几百都将不了。” 听闻师座这话，龙文章思绪沸腾，仔细琢磨自己到底能领多少人马，是一个连，还是一个营？ 他可不敢跟韩信比。 几千年来只出了这么一个兵仙。 新一师的编制是四万规模，师座相当于将四万，他龙文章将四万指定是不行，若说个将四千，师座会不会认为他龙文章是在吹牛？立马将他看扁。 “禀师座！” “卑职尚无领兵经验。” “卑职大约能将四百。” 龙文章斟酌半天，憋出四百这个数字。 “……” “大约能将四百？” 李言望着龙文章看了会，心里甚是无语，你龙文章好歹也是小韩信，你怎么能说自己只能将四百。 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李言压下心中那些杂念，伸手将那张放在茶几上方的委任状翻转过来，递给龙文章，“好生接着！我对你小子可是心怀期待，你龙文章千万不要令人失望。” “什么东西？” 龙文章疑惑接过师座递来的纸张，等他拿在手里展开一看，当即目光呆滞，整个人如遭雷击——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总字第101号】 【兹任命军需处上尉科长龙文章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第三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师长李言】 【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师长部印】 龙文章目光发颤，呼吸为之停顿，整个人哆嗦着嘴巴死死盯着手上这张委任状，他那黝黑的脸庞都因情绪激动而变得格外红润，活脱脱像个红脸关羽。 “上校团长？” “调任第三机械步兵团？” “ 我不会是在午睡做梦吧？” 龙文章难以相信，自己就这样遇见伯乐。 他忍不住抬起手来狠掐一下自己的脸颊，脸间传来的痛感清晰的告诉他，你小子没做白日梦，都是真的，师座当真升你为第三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 “嘶~” 龙文章连续数口冷气，压制心中那些激动情绪。 他欲言又止的望着李言，最终选择立正敬礼，大声表态：“师座的擢升之恩重于泰山，龙文章万死难报，卑职愿为师座前驱，鞍前马后，尽忠竭力…” 看着搁这儿咬文嚼字，信誓旦旦大表忠心的龙文章，李言心感一阵无语，挥手示意龙文章该干嘛干嘛去：“行了！你小子赶紧去上任，你若辜负这份重托，届时你自个引咎辞职，我李言丢不起这个人。” “请师座放心，卑职必不负师座厚望！” 龙文章再度举手敬礼，而后便大踏步的转身离开，拿着这份委任状去找副师长张国选。 … 等龙文章走后，李言也随之起身离开堂屋，径直去往情报处所在的办公院落。 他准备去见一见汪曼春，给汪曼春安排个任务，看看这位汪处长目前是否能与苗江分庭抗礼。 先前李言本想培养关雪进入情报处，分一分苗江的权利，现在倒是不必这么麻烦。 戴雨农送来的汪曼春无疑要比关雪更为适合，汪曼春出道已久，立马就能启用，关雪还需慢慢培养，当下关雪并没有独挑大梁的能力。 况且，李言觉着还是将关副官留在身边更有意思，每天欺负欺负关副官亦是一种不小的乐趣。 情报处有个汪曼春和苗江已经足够，假如再将关雪弄进去，情报处岂不是会变成谍战娘子军。 到时外界将怎样看待他李言？ 外界必会非议： “这真是情报处？” “我看这是姨太太收容所吧！” 第99章 汪曼春，给你个任务 “师座！” “师座+2！” “师座+3！” 情报处的办公院落中，肩挂两颗将星的李言漫步走进此地，路上不断有身穿黑色军装的情报处工作人员向他敬礼问好，李言面带淡笑，逐一点头回应。 由于不知道汪曼春的办公室具体在什么地方，李言随口叫住一名少尉情报官，让其带路。 汪曼春的办公室和张国选的办公室大同小异，也是一间面积不大的青瓦房，整间屋子的陈设布局极为简约，只有一张红木办公桌外加三张实木沙发。 “情报处中校副处长？” 屋内办公桌前，汪曼春背靠办公桌，双手撑着桌子边缘，她一边轻声嘀咕，一边垂目欣赏自己身上这套造型精美的黑色中校制服。 这套黑色中校制服是她从总务科领来的，本来她没想立即更换，奈何这套纯黑色的军装制服实在太过精致，符合她的审美，令她有些迫不及待。 “挑衣服的眼光倒是不赖。”汪曼春抿唇浅笑，两只玉手也不闲着，仔细整理自己身上这套制服。 先前领制服时，她听总务科的人说，情报处的着装制服是由李言亲自选定，整个情报处各大科室，上下数百号人，人人都很喜欢这种风格的制服。 砰~砰~砰~ 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汪曼春停止整理衣服，美眸望向门口位置。 视线中，一名五官俊朗、体型挺拔的年轻人站在门槛外边，其人穿着一套陆军春秋常服，两颗将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清晰表明身份。 “李言？” 汪曼春脸色微惊，目光随之愣住，她虽没亲眼见过李言，但她看过李言的照片，再加上其肩头又挂着两颗璀璨将星，放眼整个新一师，除了李言还能有谁？ 汪曼春很快回过神来，脸色恢复平静，她立即走到大门前，表情不卑不亢，举手敬礼：“师座！” ~哗~ 李言越过门槛，抬脚进屋。 等走到汪曼春身后时，李言转过身来，目光仿佛X光线，具有穿透力，由上至下，仔细审视汪曼春。 不得不说。 近在眼前的汪曼春相当漂亮。（配图） 她神色从容，静静站在大门边，乌黑秀发盘在脑后，脸蛋被阳光映衬，明艳动人，黑色军装与她完美贴合，浑身上下都在绽放女性独有的英秀气质。 “伪装者汪处长…” “传说中的超级恋爱脑？” 李言目光闪烁，心中不断思索，自己该如何将汪处长收归麾下，让汪大处长安心为李师长服务。 综合判断，像汪曼春这种超级脑爱脑，最简单且最有效的方法除了美男计似乎别无他法，若能令汪处长心有所属，其背叛概率基本为零。 人尽皆知，在恋爱脑的世界中，压根不存在是非对错，爱情凌驾万物之上，别的都得靠边站。 “什么破眼神？ “怪令人讨厌的…” “你不会以为我汪曼春和那个姓苗的是一类人？随便给点小恩小惠，立即心悦诚服，任你摆布？” 汪曼春被李言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她可是听说了，她的顶头上司苗江善使美人计，满脑子争权夺利思想，为了稳固地位，毫不犹豫进行献身。 她虽然也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但她没那么下贱，拿身子当筹码这种事情她汪曼春可做不出来。 再说了… 她的真实身份乃是间谍。 任务是收集情报，打探消息。 “汪处长果然英姿飒爽！” “欢迎你加入新一师情报处。” 李言朗声开口，伸手示意汪曼春别发愣，没看见李师长准备和你握手，懂点礼数行不行。 “……” 汪曼春低头瞧着李言伸来的手掌，暗呼这家伙的手指还挺好看，五指骨节分明，比例美观协调。 浅尝而止的和李言握了下手，汪曼春想着自己能当上情报处中校副处长，张国选的举荐虽起了一点作用，但李言的态度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感谢李言一番，然后再信誓旦旦的大表忠心，完美演绎潜伏角色。 故此… 汪曼春再度举手敬礼，忠贞不渝地说道：“曼春谢师座提拔，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师座提携之恩！” 李言：“……” 听着这些话，他只想说—— 得了吧！ 谁不了解谁呀？ 本师长一眼便看出你不是好人，望你能真心悔改，及时转换阵营，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驱散心头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李言微笑看着汪曼春，开门见山说：“情报处非一般部门，你的履历虽然优秀，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目前你只是情报处的代理副处长，给你个任务，你若能圆满完成，那么便可去掉代理二字。” “给我个任务…”汪曼春目露一丝惊愕，心里暗自猜测，李言到底会给她安排什么任务。 静静等了一会。 见李言没开口安排任务。 汪曼春使用影后附身技能，只见她目光坚毅，铿锵有力地说道：“还请师座明示！” “任务并不复杂，前些天我偶然听闻，晋绥军358团的团长楚云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汪副处长，明日你便带着我的手书，直奔山西，去面见阎长官，务必要让阎长官撒手放人。” 听李言讲完此次任务。 汪曼春忍不住扔给李言一道白眼。 “358团楚云飞？带着你的手书面见阎西山，务必要让阎西山撒手放人？你当你是委员长啊？” “阎老西能有这么好说话？再说了！这种事情似乎不应该交给情报处吧？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李言瞅见汪曼春迟迟不作回复，蹙眉问她：“怎么？没信心完成这一任务？你汪曼春就这点能力？” “……” 汪曼春无视李言的言语刺激，她撇眼而来，盯着李言看了看，最终声含一丝幽怨，无奈回复：“请师座放心！属下必能完成任务，替师座带回楚云飞。” “阎老西盘踞晋绥两省。” “晋绥军人才众多。” “放一个楚云飞应该问题不大。” “汪副处长！既然你选择了新一师，那便好好干，新一师不讲究论资排辈，向来是能者上而庸者下。” 微笑勉励完汪曼春，李言没在这儿久待，立马转身离去，留给汪曼春一道飘然远去的背影。 “358团楚云飞…” 汪曼春静静望着李言的背影，嘴里低声念叨楚云飞三字，发现脑海毫无印象，确实没听说过这个人。 “阎老西真能放人？” “李言有这么大的面子？” 汪曼春秀眉紧皱，渐渐陷入沉思。 换作一般的中将师长，阎老西这位一级上将断然不可能理会这种无理要求，而李言则不一样，哪怕李言只是一个中将师长，但李言所代表的势力却尤为强大。 即便不算李言身后的华商财团，光凭新一师的未来潜力，阎老西卖个面子，结份善缘，情理之中。 第100章 苗江的震惊 夜幕降临。 一轮圆月高悬天宇。 亿万缕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照进东厢房，借着月光与屋内的灯光可以清晰看见，一男一女坐在餐桌左右两方，手里都拿着碗筷，正在享用晚餐。 ~砰~砰~砰~ 李言弯起五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哭笑不得，看着坐在右方，一直大吃特吃的关雪，无奈讲道： “关副官，好歹也是少校了，况且你还是女生，吃饭时能不能稍微文雅一些，没人跟你抢。” “……” 关雪侧目瞅了李言一眼，无视李老爷的话，依旧还是先前那种姿态，狼吞虎咽，吃相十分不雅。 而今她关雪已是正儿八经的陆军少校，在反抗李老爷这条任重而道远的路上，她稍微多了一丝底气。 屋里没外人，无人能看见。 吃相不文雅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 小小李老爷，竟敢嫌弃关少校？有本事今晚睡觉时你也别吃，更不许提那些稀奇古怪的羞人要求。 李言见关雪依旧我行我素。 居然把李老爷的话当成耳边风。 秉着秋后算账的想法，李言放弃劝说关雪，晚点再好生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贴身丫鬟。 … 晚饭之后。 夜里八点多钟。 在关雪的伺候下，李言舒服的洗完一个热水澡，他穿着睡衣跑进书房，找到一幅山东地图，然后返回厢房，来到床边，躺在床头研究山东的沿海地势。 新一师的武器装备已经大致配齐，再加上红军、国军、鲁军订购的那些武器弹药，李言准备一鼓作气，全部将它们提取出来，使官兵们尽快拿到武器。 考虑到此次提取的武器装备并非完全属于新一师，李言选择分两个地方提取，以免运输乱套。 “海阳县、即墨县…” “交州县、诸城县、日照县…” 李言手捧民国山东地图，背靠床屏，嘴里不断念叨距离曹县最近的一些山东沿海县。 说是最近，实则一点也不近，距离曹县最近的沿海县是日照，日照与曹县的距离是413公里。 “红军、国军、鲁军，三者的武器装备放在诸城，新一师自己的武器装备放在日照！”李言盯着地图上的日照诸城两县，心里做出决定，就选日照和诸城。 日照诸城两县距离曹县最近，并且日照与诸城又是邻居县，提取完一个地方，再跑下一个地方，以两县的距离而言，一小时车程便可抵达，无需奔波太远。 此次需要提取的武器装备实在太多，如果放在内陆提取，会显得惊世骇俗，为了掩人耳目，李言不得不出此下策，分成两个地方，放在沿海地区提取。 其实无论放在哪个地方提取，这两批武器装备都会惊世骇俗，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能增加一分说服力那便增加一分，稍微麻烦一点也没关系。 厢房外边。 刚洗完澡的关雪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向厢房。 她故意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准备让李老爷好生伺候伺候关少校。 而今她已经彻底想通，既然无法反抗，那便坦然享受，谁说一定是她伺候李言？反过来琢磨，何尝又不是李言伺候她关少校？双方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眼瞅即将抵达厢房门外。 关雪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脚步。 扭头一望，发现来人竟是苗江这个臭女人，关雪顿时眼皮跳动，脸色变差，双手自主握成一对小秀拳。 “不要脸的臭女人…”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 “大晚上的…又想来勾引老爷…” 关雪紧咬银牙，冷脸看着愈走愈近的苗江，她特想冲上去狠狠教训苗江一番，这个女人明显没把她关少校放在眼里，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拿她当空气呢！ ~哗~ 香风徐徐飘过，吹动关雪的发丝，苗江裹挟一阵香风，无视关雪，径直从她身边迈步而过。（配图） “你…简直…” 关雪愤恨盯着前方那道冷艳倩影，最终只能原地跺脚，满心郁闷，气呼呼的离开后院。 厢房内。 李言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他还以为是刚洗完澡的关雪。 侧目往门口一望，谁知来人却是苗江。 “这…” 李言愕然眨眼。 他既感到意料之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下午他大手一挥，将汪曼春调进情报处，并且职务还是中校副处长，苗江身为上校处长，不可能毫无反应，兴师问罪倒不至于，大概率是想那什么… 和李言预想中一般无二，在李言震惊的目光中，苗江轻轻拿掉他手里的地图，顺势扔在一旁。 由于李言坐在床头，背靠床屏，苗江宛如一位冷艳的霸道女总裁，她神色清冷，玉手扶着李言的肩膀，缓缓坐在李言腿间，只见她忽然又伸手捧起李言的脸颊，二话不说，俯身而来，上演苗式强制吻… “不是？” “你拿我当什么？” “泄欲工具是吧？” 李言对此很愤怒，认为此风不可长，不能让苗江肆意妄为，他本想直接拒绝，奈何内心实在不争气，不过一会便放弃抵抗，彻底摆烂，任由苗江予取予求。 …… 两小时后。 屋内风停雨歇，四下趋于安静。 床榻上，苗江秀发披散，侧着身子，她用左手撑着红润的脸蛋，右手在把玩自己的发丝，她眼含一抹疲惫，皱眉望着李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满心疑问。 她清晰记得，上一次李言不过区区半小时便没了动静，令她不上不下，意犹未尽，浅尝辄止。 可今天，算算时间，大约有两小时左右。 方才，从灵魂再到身体，她都感到心满意足，甚至还娇喘认输好几次，此刻再看看李言，这家伙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俨然像是身有余力的样子。 正常来讲，除了天赋秉异者，男人一般都不是女人的对手，难道这家伙为了找回颜面，事前磕了药？ “什么怪异小眼神…” “事实胜于雄辩，不行就是不行。” 李言发现苗江眼神不太对，明显是在怀疑，他李某人能一反常态占据上风，多半借助了某些药物的力量，殊不知李专员靠的乃是人体强化药剂。 “~呼~” 有点儿筋疲力尽的苗江连吸几口冷气，强制提起精神，望向李言说道：“汪曼春、谷正文、覃墨卿绝对有问题，不是我在无理取闹，我的直觉从未错过。” “三人都是戴雨农派来的。” “汪曼春的同族伯父是汪兆铭。” “覃墨卿出自川省覃氏一族。” “唯有谷正文出身一般，没什么背景。” “……” 听着这些话，苗江霎时脸冒黑线。 她不明白，李言怎会如此心大，连复兴社特务处派来的间谍都能放心任用，难道李言就不担心… 想到这儿，苗江不禁自嘲一笑。 她似乎没资格去说别人，她不也是中途加入？李言此举明显是想将几人收入囊中。 复兴社特务处体系庞大，晋升空间有限，新一师情报处则潜力无穷，以后即便不能与复兴社特务处齐驾并驱，想来也不会相差太远。 先前她本想借着李言仓皇落败，底气不足，趁机提出将汪曼春这个间谍嫌疑人调走。 现在事情却反了过来，她苗江竟被斩于马下，并且李言身后那个组织已将三人的底细得一清二楚。 此时她还能说什么呢？ 咔嚓一声！ 李言伸手关掉床头灯，拉过被子准备睡觉。 他刚闭上眼睛没一会，被窝一阵起伏，一具火热娇躯带着香风，慢慢挪动而来，意图昭然若揭。 “……” “到底谁给谁暖床？” 李言无语笑笑，只能将苗江搂进怀里。 “你身上怎么还这么热？”苗江抬起一只玉手，仔细抚摸李言的胸膛，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先前身躯发热倒还可以理解，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李言全身上下依然火热一片，像个小火炉似的。 “体质特殊。” 李言吐出四个字，给予解释 他真没瞎说，经过人体强化药剂改造身体，即便是寒冬腊月，他李专员都可以不穿衣服，无惧严寒。 “体质特殊…”苗江仰头盯着李言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默默观察半晌，依旧没看出什么眉目。 她索性不再去想，发热就发热，只要不是病了就好，万一这家伙出点什么事，整个新一师还不得一哄而散，届时她苗江会面临无路可走的尴尬境遇。 第101章 总计开支7000万大洋 次日清晨。 李言醒来时身旁仅剩余香，不见苗江人影。 苗江和关雪不一样，苗江比他李言更加敬业，从不睡懒觉，到点就起床，关雪则属于人在青春期，性子尚未定型，拖拖拉拉赖在被窝不愿起床是常有的事。 吃完早餐，李言将张国选和刘耀和招了过来，嘱咐两人集结部队，静待通知，准备接收武器装备。 两人听完李言的嘱咐，心里虽好奇万分，想了解更多内情，但李言不愿多讲，只是让他们静等通知，两人不得不打消心中的求知欲，立马下去集结部队。 其实李言的安排并不复杂。 去掉那些尚未发放军装的新兵蛋子，整个新一师能够动员起来的官兵约有五千多号人。 等他提取完所有武器装备，到时再通知张国选与刘耀和，五千大军立马从曹县出发，前往目的地接收武器装备，这种安排虽然显得很麻烦，不过却可以杜绝各方势力，通过间谍来知晓他提取武器装备的地点。 假如他刚一出发，国党、日寇、鲁军乃至欧美列强，大家都知道他要去诸城接收武器装备。 届时各方势力若派遣大量人手到诸城各地探查，人家前脚刚探查完这片地区，什么都没有，后脚这里就冒出海量的武器装备，各方势力会作何猜想？ 为了以防万一，李言只能出此下策。 … 上午八点整。 二十辆解放CA30卡车与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列成一条长龙，轰隆隆的驶离徐府，直奔山东诸城。 卡车上载着四百多号荷枪实弹的警卫队亲兵，整个警卫队算是倾巢出动，只留了十几号人看家护院。 曹县距离诸城有四百多公里的距离，按照车队的行驶速度计算，大约得八小时后才能抵达诸城。 前往诸城的路上。 车队刚离开曹县没一会。 坐在凯迪拉克后座的李言轻声嘱咐关雪，没事不要打扰李老爷，李老爷要闭眼休息一会。 “闭眼休息？” “颠簸成这样怎么休息？” 关雪全神贯注，细心观察李言那张俊脸。 她见李言脸色红润，阳气十足，完全不像纵欲过度又或夜里没睡好的样子，故而困惑万分，李言的精神头这么好，干嘛要闭眼休息？ “小丫鬟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李言侧目瞥了关雪一眼，旋即闭上眼睛，沉入心神，呼出商品界面，准备购买一些运输卡车。 本来李言没准备买卡车，想着后面再买，他的商城余额只剩九万出头，买不了几辆，不如不买。 谁曾想韩复渠动作挺快，其购买美械武器还有49万大洋的尾款没有支付，昨日傍晚这笔钱已被韩复渠派人送至曹县，李言立马将49万大洋全数充值。 解放军卡的售价是4000元，算上先前的9万余额，58万资金可以购买145辆解放CA30卡车。 新一师目前拥有77辆军卡，加上这145辆便是222辆中型越野军卡，之前秒杀商城还刷出288辆红岩CQ261重型越野卡车，总计下来则是510辆军卡。 解放CA30的极限载重是4.5吨。 红岩CQ261的极限载重是10吨。 510辆军卡的极限运载能力则是3879吨。 新一师坐拥如此庞大的运力，再加上59式坦克还能牵引火炮，多跑个几趟，昼夜不停来回运输，最多几天时间，必能将所有武器装备，全部运回曹县。 “3789吨的单次运输能力…” “距离全师机械化依然差距不小啊！” 李言失笑摇头，随后便看向宿主界面，准备大致数一数，系统仓库中自己存了多少家底。 【宿主：李言】 【资金：58.9万元】 【秒杀商城刷新时间：8天零…】 【系统仓库：59式坦克×194、64式装甲车×108、红岩CQ261×288、66式152豪米加榴炮×75、54式122毫米榴弹炮×78、59式130毫米加农炮×36】 【59式100毫米高射炮×80、65式37毫米双管高射机关炮×160、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320】 【HBM2式重机枪×650、56式半自动步枪×2万、56式班用机枪×2000、56式自动步枪×4000】 【…………】 逐一看完系统仓库内的全部存货，李言不禁心生感慨，这么多的武器装备，还有那些子弹与炮弹，扔给任何一支地方部队，随随便便都能对抗三个甲种师团。 甲种师在亚洲地区属于矮个子里边充高个，除了军事素养和战斗意志能令人刮目相看，武器装备方面甲种师团那点破烂货，李言压根看不上。 甲种常设师团、乙种特设师团、丙种治安师团、丁种杂牌师团、独立混成旅团，此为小鬼子从战争初期再到战争结束所组建的五大陆军部队编制。 除了甲种挽马师团与乙种驮马师团战力较强，丙种治安师团和丁种杂牌师团完全是打酱油的货。 当然！ 对于亚洲各国而言。 即便是丁种杂牌师团，其战力同样不容小觑。 “解放CA30卡车…” 李言动作很快，不过几秒钟便将卡车、汽油、柴油等商品勾选到购物车中，随后下达购买指令—— 【提示：您成功购买145辆解放CA30中型越野卡车，消费58万元，余额：9142元】 【提示：您成功购买200桶成品桶装汽油，消费4000元，余额：5126元】 【提示：您成功购买500桶成品桶装柴油，消费5000元，余额：126元】 “很好！资金只剩126元…”李言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自嘲：“钱真是不经花，总的算下来，为了新一师，李师长已经砸进去3782万大洋，这还没算系统免费送的188辆59式坦克，以及部分弹药。” 此刻，李言深有感触。 若想装备好，钱儿少不了！ 假如以商城原价来计算，再加上288辆红岩重卡与188辆59式主战坦克，以及那些一元秒杀得来的弹药，整个新一师的开支，大约将近7000万大洋，这笔钱是华夏民国去年实际军费总开支的10％。 “7000万弄出4万大军。” “40万大军就得消费整整7个亿。” “这还只是武器装备开支，算上军饷、吃的、喝的、营房、弹药等等，一年下来至少十亿银元起步。” 李言颇为头疼，他任重而道远。 军队光进不出怎么行，等战端一开，倘若部队能拿下山河四省，再收复热河与东三省。 届时统辖八省之地，大力发展经济民生，凭借各种税收，养活整支部队应该问题不大。 “八个省…” “第二代张雨亭？” “不不不！哪有这种事情。” 李言眯眼而笑，暗自对校长说道：“别误会，李师长是来打鬼子的，国军守不住的地方，都交给我！” “咦？” “色老爷闭着个眼睛在笑什么？” 李言右侧位置，关雪美眸一愣，疑惑盯着李言脸间突然浮现的笑容，悄咪吐槽：“不会是在回味昨晚那个姓苗的臭女人是怎么伺候你的吧？这种事也值得回味？就苗江胸前那五两肉，送给我…我都嫌少！” ~唰~ 李言忽然睁开眼睛。 发现关丫鬟正呆愣愣的看着他。 这令李言玩心大起，他抬手捏住关雪挺翘的鼻梁，严肃质问：“关副官！你盯着本老爷看什么呢？” “诶~” 关雪张口惊叫，十分幽怨地瞪了李言一眼，立马举起两只小手，想将鼻前那只大手狠狠推开。 简直岂有此理。 怎能随便捏人鼻子？ 难道贴身丫鬟就没有人权吗？ 就在关雪即将得逞时，李言眼疾手快，唰一下收回手掌，不给关雪半丝触碰机会，他岂能不知，关副官推手是假，想趁机掐他李先爷几下才是真。 关雪：“……” 她想说： 有病！指定是有点什么毛病。 第102章 狠狠提取武器装备 下午4点37分，经过八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车队抵达最终目的地，诸城某处荒无人烟的小平原。 将凯迪拉克停稳，李二喜开门下车，离开驾驶室，快步走到后车门前，拉开车门大声汇报道： “师座，到地了！” “好！” 李言轻微点头，抬脚下车。 从后座来到驾驶室外边，李言弯腰坐进去，准备独自驾驶凯迪拉克，找个地方提取武器装备。 “关副官！” 李二喜见关雪并未下车，立马张口喊她，示意关雪快快下来，师座不需要任何人跟随。 “我也要下车么…” 关雪虽心有疑问，但还是下了汽车，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并不了解李老爷接收武器装备的过程。 ~轰隆隆~ 凯迪拉克发动机轰鸣。 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驾驶凯迪拉克前行八分钟左右，李言四处眺望，感觉这地方不错，周围不见人烟，十分荒凉。 为了确保万一，李言驾车在四周转悠很大一圈，直到确定周围无人，这才停下车子，慢慢从车里下来，然后沉入心神，准备提取武器弹药。 “M1903式春田步枪15000支。” “M1919A4式勃朗宁机枪800挺。” “7.62×63毫米尖头弹3000万发。” “M2式60毫米迫击炮1300门。” “60毫米杀伤爆破弹90万发。” “M1式75毫米榴弹炮180门。” “75毫米高爆榴弹15万发。” “59式主战坦克20辆。” “100毫米坦克炮弹3万发！” 李言盯着系统仓库中的武器装备，宛如一台自言自语的复读机，嘴里低声念叨个不停。 这些武器属于国军、红军、鲁军等三方势力，其中校长订购的武器价值最高，总价2860万大洋。 校长买了整整1000门60毫米迫击炮、100门75毫米榴弹炮、50万发迫击炮弹、5万发榴弹炮弹、20辆59式主战坦克、3万发100毫米各类型坦克炮弹。 红军和鲁军购买的武器弹药数量一样，都是7500支春田步枪、400挺勃朗宁中型机枪、40门M1式榴弹炮、150门M2式迫击炮、1500万发子弹、20万发迫击炮弹、5万发榴弹炮弹，单方总价982万大洋。 “红军、国军、鲁军，看来还得分开放，不能一股脑的堆在一起。”李言默默嘀咕，立即开始操作。 下一秒。 虚空忽然颤栗，空间被莫名扭曲。 一箱又一箱武器弹药凭空浮现，从未知的空间中传送出来，并按照李言心中预想的堆放格式，层层堆叠，很快就形成一个又一个震撼人心的小山包。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 李言嘴唇微张，轻轻吐出一口热气。 红军、国军、鲁军所订购的武器弹药已经被他全部提取，外人到此定会亮瞎眼睛，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如小山一般的武器弹药箱，以及那20辆威风凛凛的59式主战坦克，李言自己也被震撼，暗呼不愧是系统的力量，离谱离谱真离谱！ ~轰隆隆~ 这时候，汽车声出现。 二十辆载满警卫兵的解放卡车行驶而来，诸多坐在卡车尾部的警卫兵，全都面色惊骇，眼神呆呆地凝望着平原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武器弹药箱。 “坦克！有坦克，我瞧见几十辆坦克…” “我嘞个乖乖！这里到底有多少武器装备啊？” “嘶！那边有好多大炮，起码上百门。” “弟兄们，看看热闹可以，待会千万不要乱摸乱动，谁若不听招呼，别怪兄弟不讲情面，请你吃枪子！” 说话这人是警卫队中的某位上尉军官，他来自29军大刀队第四中队，是跟随李言起家的老人，经历过好几次如何接收武器装备，所以显得轻车熟路。 不过一会。 二十辆解放军卡稳稳停在距离李言不远的地方。 一名又一名荷枪实弹的警卫亲兵压制心中震撼，纷纷跳下卡车，李二喜这位警卫队长疾步如风，最先跑到李言跟前，敬礼问道：“师座，接下来怎么弄？” “留下一半人，你负责在这儿守着。”李言嘱咐完李二喜，转头看向警卫队少校副队长王长河，道：“长河，你负责开车，现在立即出发，去日照。” “是！师座。” 王长河敬礼回复，心情非常不错。 给师座开车这种差事向来是队长李二喜的事情，今儿他王长河也能临时客串一把师座专职司机。 说起来他就郁闷，在29军大刀队，他和李二喜同为陆军少尉，现在李二喜不仅高他一级，并且还能名正言顺的指挥他，真乃人生机遇各不一样啊！ 当然，他只是微微有些郁闷，心中没有任何不满，他能从少尉完成三级跳，晋升陆军少校，这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人生机遇，他王长河怎能奢求太多。 29军大刀队第四中队的弟兄们。 几乎人人都是两级跳又或三级跳。 跟着师座走准没错，这是弟兄们的共识。 … 五分钟后。 前往日照的路上。 关雪偷摸瞧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李言，一双眼睛至今还弥漫着强烈的震撼，先前那一幕令她永生难忘。 一望无际的军绿色武器弹药箱，一门又一门炮管森寒的美式榴弹炮，二十辆列成一排的威武坦克。 此刻关雪骤然发现，自家这位老爷，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恐怖万分，等新一师配齐武器装备，再完成军事训练，这家伙岂不是会成为山东的无冕之王？ 韩复渠的第三路军压根无法与新一师抗衡，双方差距太大，犹如大人打小孩，三两下就能分出胜负。 这令她感到万分困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位韩长官好歹也是陆军二级上将兼一省之长，按道理来说，来到这个位置应该没这么笨啊？ 那位韩长官为何能稳居济南，无视李老爷在曹县招兵买马，默默看着新一师变成一头庞然大物。 “新一师！” “十二个团。” “整整四万规模。” 关雪目光闪烁，心里暗自琢磨，自己要不要下一番苦功夫，好生学学陆军知识，未来当一名女将军。 最近几天她在阅读明史，看到明末历史时，她赫然发现，原来历史上还有一位女侯爷呢！ 明朝末年那位颇有骨气的崇祯皇帝，其一生总共写有五首诗，在这五首诗中，有四首都属于忠贞侯秦良玉，另外一首则是斥骂文官集团。 “鸳鸯袖里握兵符！” “桃花马上请长缨！” “试看他年麒阁上！” “丹青先画美人图！” 关雪轻声念叨崇祯皇帝所写的诗词，她愈发认为，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牝鸡司晨国不幸？ 错了！错了！ 我可没有牝鸡司晨的野心。 牝鸡司晨不是好话，骂的是武则天。 我关雪自小聪慧如妖，只要愿意下功夫，将来…未尝不能——桃花马上请长缨、丹青先画美人图。 第103章 上了贼船 黄昏时分，李言乘车抵达目的地——日照县河山镇境内，某处荒无人烟的旷野上。 “师座，到地了！” 负责开车的警卫队少校副队长王长河从车里下来，快步走到后座车门前，拉开车门向李言汇报。 “长河，车开的不错嘛！” 李言语气随和，似笑非笑称赞王长河的车技，随后便从车里下来，坐进驾驶室，准备驾车前行。 听见师座竟夸他车技优秀，王长河挠头笑道：“只要师座不嫌弃，卑职愿意天天给师座开车。” 李言无语望来，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没听出这是客套话？车开的很好，不过下次别开了。” “啥？跟俺说的是客套话…”王长河张大嘴巴，双目瞬时呆滞，傻愣愣地望着坐在驾驶室里的师座。 ~轰隆隆~ 汽车发动机轰鸣，凯迪拉克缓缓起步，吐着尾气疾驰而去，只剩王长河呆在原地怀疑自我。 这时候，英姿靓丽、身穿少校军服的关雪抬脚来到王长河跟前，她毫不留情，张口数落：“王长河！你开的什么车？颠来颠去，人都差点被你颠吐。” 王长河：“……” 他想说： 我的车技真有这么差劲？ 我感觉还好啊，开的还挺顺手的呢！ … 十分钟后。 河山镇小王村北面地界。 此地同样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凉旷野。 四周看起来虽荒无人烟，不过李言却十分谨慎，没有立即下车提取武器装备，他驾驶凯迪拉克绕行这片地区一大圈，直到确定无人才从车里下来。 “坦克174辆、装甲车108辆、重卡288辆…” “152榴弹炮75门、122榴弹炮78门…” “高射炮80门、高射双管机关炮160门…” “重机枪650挺、半自动步枪2万支…” “GK80钢盔6万顶、木柄手雷60万枚…” 一望无际的荒野平原上，李言独自站在凯迪拉克前方，他沉入心神，盯着系统仓库界面，轻声默念各类武器装备具体的提取数字。 “数量真不少！” 李言感慨一笑，立马进行提取操作。 ~哗~ 虚空莫名震荡，泛起一圈气浪波纹。 在李言的注视下，一辆又一辆体型庞大的59式主战坦克凭空出现，平稳的落在地面上。 不过一会。 174辆59式主战坦克被李言提取完毕。 这些59式主战坦克宛如校场上的集合士兵，它们以一个6×29的陈列队形，整齐列成一片钢铁洪流，任何人来到此地都会被眼前这幕景象惊掉下巴。 “属于华夏的钢铁洪流…” 李言声含震撼，静静眺望前方那些主战坦克 此刻他稍微有些激动，前方那片钢铁洪流太过壮观，足以令人热血上涌，心生无限畅想。 174辆主战坦克。 再加上家里那6辆坦克。 新一师将列装180辆59式坦克。 反观日寇的牛马陆军，据李言所知，抗战全面爆发前，日寇的甲种师团并未设置坦克单位。 在日寇眼中。 坦克被视为支援性战略武器。 其军中地位堪比独立重炮旅团。 日寇甲种师团不设置坦克单位，由更高一级的军团又或方面军直接控制，组成战车联队与战车大队。 当面临重大战役时，更高一级的指挥部会临时抽调战车部队，将其配属给师团级单位，战役结束后这些战车部队会被上级指挥部调走，收归指挥部直辖。 即便是抗战中期，甲种师团依然没有配备师团级的战车部队，鬼子的战车部队一直属于独立单位，均由军团和方面军统辖。 日寇的军团级单位会配属独立战车大队，方面军则会配属独立战车联队，双方会根据实际作战需求，临时配属战车部队给师团级单位使用。 … 时间流逝。 半个时辰转瞬而过。 额间冒汗的李言终于忙活完毕，整片荒无人烟的旷野已被成片成片的武器装备堆满。 坦克、装甲车、火炮、高射炮、卡车、武器箱、弹药箱等等，目之所及全是武器装备，占据茫茫视野。 ~轰隆隆~ 后方千米开外。 十辆解放军卡载着两百多号警卫兵疾驰而来。 等距离足够近之后，哪怕先前早已经历过一次，两百多号警卫兵依旧瞪大眼睛，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不过多时。 领头的解放军卡缓缓停在李言近前不远处。 王长河率先跳下驾驶室。 他满面惊骇，跑到李言身旁，干哑着嗓子询问：“师…师座！这些都是咱们新一师的装备？” “废话！” “让弟兄们分散开来，就地警戒。” 李言嘱咐完王长河立马又看向关雪，直觉无视关雪脸上的骇然表情，道：“给师部发报，让张国选和刘耀和即刻率部出发，通知完师部再给第三路军总指挥部发报，让他们赶紧调人去诸城接收武器弹药。” 听见李言的吩咐，关雪猛地回过神来，强制驱散心中那些震撼情绪，急忙跑去通知电讯员。 … 曹县徐府。 新一师电讯处。 张国选哪都没去，一直守在电讯处。 至于刘耀和，两人分工明确，刘耀和负责集合部队，张国选则负责留守师部，等候师座电报。 “张副师长！” 一道悦耳动听的呼喊声忽然从后方传来。 新上任的电讯处少校副处长覃墨卿穿着一套崭新的87式女款春秋常服，脚步匆匆的小跑而来。 “师座命人发来的电文。” “哦？” 张国选精神一振。 伸手接过覃墨卿递来的电文。 低头看完师座命人发来的电文内容，张国选半秒不曾迟疑，立即抬脚离开电讯处，空留一道背影。 “日照县河山镇、诸城县古寨乡…” 覃墨卿双手抱臂，轻声念叨电文中的关键内容，猜测李言命人发来这份电文具体有何用意。（配图） 上午李言领着警卫队驱车离开曹县，不知去了哪，后面刘耀和这位参谋长又通知各支部队暂停训练，上至军官下至士兵任何人不得无故外出，再往后张国选这位副师长破天荒的跑来电讯处，一坐就是一下午。 综合种种原因，再加上李言刚才命人发来的电文，李言似乎是跑去日照和诸城接收武器装备去了！ “难道是总部购买的武器弹药到货了么？”覃墨卿咬着嘴唇拧眉思索，她暂时只能得出这一结论。 没去想太多，覃墨卿开始头疼自己的事情，新一师的电讯处非常简陋，总共只有大猫小猫十几人。 电讯处还未任命处长，她这位少校副处长便是电讯处最高长官，大小事务全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难怪这么大方。” “上来就是少校副处长。” “你这电讯处跟电讯组有何区别？” 覃墨卿无奈叹气，她隐隐有种直觉，自己似乎上了贼船，新一师的电讯处既无精兵也无强将，大事小事都得她这个代理副处长亲自处理，堪称事无巨细。 第104章 关副官有污女潜质 深夜2点41分。 日照县河山镇，小王村北面地界。 轰隆而鸣的汽车引擎声宛如野兽咆哮，划破寂静黑夜，三十辆解放军卡与十二辆北汽吉普排成一条长龙，飞速旋转的轮胎碾过地面，激起无尽尘埃。 这列车队是新一师负责接收武器装备的先头队伍，领头人是新一师的少将副师长张国选。 由于新一师车辆不够，无法同时运载五千多名士兵，张国选与刘耀和各带一批人马，成为先头部队。 刘耀和带着刘继忠、葛令成、龙文章、郑三林、丁伟、孔捷等人去往诸城古寨乡，张国选带着赵青虎、李云龙、钱大钧、罗志海等人直奔日照河山镇。 “团长，你…你看前面…”某辆吉普车中，负责开车的邢志国忽然惊骇地睁大眼睛，说话声音带着颤抖。 在月光的照耀下，周围视野开阔，能见度很高，邢志国清晰看见前方静静横陈着一片钢铁洪流。 吉普车后座，身穿87式春秋常务、肩挂两杠三星、头戴大檐帽的李云龙顶着一枚青天白日章，正低头阅读一份皱巴巴的齐鲁日纸，消磨时间。 李云龙听见邢志国喊他看见面，故而抬起头来，他那张饱经风霜的黝黑脸颊瞬间陷入石化。 “这…”李云龙目露惊骇，猛地张圆嘴巴，表情呆呆的望着前方那片难以看到尽头的坦克方阵。 前方除了坦克方阵，他还望见一座又一座堆成小山一样高的武器弹药箱，以及成片成片的火炮。 先前参谋长刘耀和命令大家集合部队，后面又通知，部队的任务是接收武器装备，他还以为是总部购买的美械武器被货轮运输到港。 此刻一看。 哪里是什么美械武器。 分明就是新一师自己的武器装备。 “数百辆坦克装甲车，左右两边还摆放着一门又一门各种型号的重炮，师长这是发了大财啊！”李云龙眼冒红光，两只眼睛越睁越大，宛如铜铃。 很快，一辆又一辆解放卡车与吉普车纷纷停止前行，从吉普车中下来的张国选老早便望见师座那辆凯迪拉克老爷车，推测师座应该在车内休息。 眺望一圈周围景象，张国选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急忙压制心中震撼，领着赵青虎、李云龙、钱大钧、罗志海等十几名主要军官，直奔凯迪拉克老爷车。 凯迪拉克后座车门旁边，刚点燃一支烟的王长河望见张国选领着一票军官大步而来，立即弹飞手中香烟，转身向李言汇报说道：“师座，张副师到了！” “这么快？” 车内后座，正闭目养神的李言睁开双目，扔给王长河一道眼神，示意王长河打开车门。 李言刚从车里下来，左脚还没落地，大步而来的张国选率先开口打招呼，而后则是一道又一道声音洪亮的师座，唯有李云龙这小子一口一个师长。 扫视众人一圈，李言挑眉看向李云龙，心笑自语：“好你个李云龙，你甚至都不愿称我一声师座！” 行吧！ 李言不和李云龙多计较。 李云龙来自红党，信念是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即便他派遣李云龙去厕所掏粪，想来老李也不会生气，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真没有贵贱之分。 眼瞅张国选领着先头部队就位，李言不想留在这儿吹冷风，他嘱咐完张国选之后，转身坐进凯迪拉克，招呼王长河，开车返回曹县。 而今他麾下又不是没人。 提取武器装备是他的事情。 接收运输武器装备则是部下们的事情。 如果连押运武器装备这种事情都需要亲自盯着，他这师长当的未免也太失败，不如不当，趁早下课。 … 上午十一点。 烈阳普照大地，洒下亿万光辉。 经过八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在两辆解放军卡的护送下，凯迪拉克老爷车终于抵达徐府。 从凌晨两点再到现在的上午十一点，整整八个小时的车程，李言几乎一宿没合眼，当下他只想回到卧房，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补足睡眠。 后院东厢房—— 就在李言躺在床上即将睡着时，耳边却传来房门反锁的声音，睁眼望去，除了关雪还能有谁？ “？？？” 李言疑惑。 没明白关副官为何反锁房门。 只听哗啦一声！ 一只纤纤素手将绣满飞禽走兽的丝绒绸被轻轻掀开，关雪蹑手蹑脚弯腰而来，缩进被窝。（配图） 或许是觉着李老爷先前已经睡着，现在被自己吵醒，关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大方的抓住李言的手腕，将那两只大手挪到胸前，意思非常明显。 李言：“……” 李言愕然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发现他的贴身丫鬟指定是学坏了，其日常行为越来越污，胆子也越来越大，此刻都敢主动邀请李老爷以双手来丈量规模。 “什么眼神？” “看着怪渗人的…” “你不是特别喜欢这样吗？” “你到底要是不要？若不是看在你给本姑娘升官晋衔的份上，关少校岂能主动跑来跟你睡觉。” 关雪怡然自得，躺在李言左侧，清澈而透亮的眸子静静盯着李言，她没有半分害羞，脸不红心不跳。 依她想来，前些天两人早已赤诚相见，当下仅是小意思，连中等意思都算不上，无需害臊。 “这丫头似乎有污女潜质…” “长此以往下去，那还了得？” 李言皱眉观察关雪，认为必须要给关雪一点厉害看看，使她深刻明白，她与李老爷之间的真实差距。 哗！ 两只手掌横空而来，李言轻轻捧住关雪那张美丽脸蛋，目光落在她粉嫩而红润的唇瓣间。 “嗯？” 关雪本想开口问问，干嘛捧她脸蛋，然而李言没给关雪说话机会，很快便一口擒住两片粉嫩的唇瓣。 “~诶~” 关雪轻声惊呼，想推开李言。 但是，随着一阵唇齿相融的美妙感觉触及灵魂，关雪着实有些不争气，立马就将推开李言一事忘在脑后，她慢慢闭上眼睛，表情颇为享受，熟练给予回应。 … 一小时后。 卧房趋于安宁，四下寂静无声。 李言低头看着因初尝禁果而沉沉睡去的关雪，其眼角下方那两道清晰可见泪痕令他莫名感慨。 一月前，他还是个苦逼的房产销售员，现在摇身一变，穿越民国，成了一名中将师长。 像关雪这种万里挑一的漂亮姑娘，放在前世，别说拿人家清白，就连摸下小手，他恐怕都没这资格。 “看来以后得好生培养培养关副官…”李言微笑注视关雪良久，转而闭上眼睛，心里不再多想。 当下国难当头。 关副官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驱逐日寇，光复河山，方为正途。 新一师每个作战单位需要列装的武器装备已被他全部提取，很快就会逐一分发下去。 接下来新一师会进入快车道，即便抗战爆发时，新一师训练程度不高，全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新一师凭借强大的火力压制，有资格乱拳捶死老师傅。 大炮打不准又怎样？ 一门炮打不准。 难道还不许十门火炮一起进行火力覆盖？ 一辆坦克撞不开防线，那就几十辆一起上，小鬼子的反坦克武器无法击穿59式坦克，只有那些大口径榴弹炮与大口径加农炮能对59式坦克产生威胁。 第105章 日谍中佐石野下树 傍晚时分。 北平交民巷。 这片区域是北平的使馆区，英、法、美、德、苏、意日等国的大使馆均设在交民巷内。 几十年前的交民巷，在繁杂的北平城中平平无奇，1900年满清向各国宣战，八国联军势如破竹，攻占北平，逼迫满清签下《辛丑条约》。 《辛丑条约》将交民巷划为外国使馆区，各国可以在此设立使馆、银行、兵营等设施，享有驻军权与治外法权，日寇驻北平公使馆于1901年迁入交民巷。 时至今日，整个交民巷围墙高筑，戒备森严，各国驻军肆意行走，交民巷早已沦为国中之国。 日寇驻北平公使馆不仅署理着华北地区的外交事务，这里同时还是日寇的情报中心与军政中心。 小鬼子设立的北平特务机关就在公使馆旁边，日寇北平特务机关的驻地是一座被围墙环绕的六层小洋楼，其大门外边挂着《玄洋商社》这一门牌幌子。 北平特务机关三楼。 中佐机关次长石野下树的办公室中。 前几天，石野下树凭借苗江提供的情报，顺利晋升中佐机关次长，成为北平特务机关二号人物。 即便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是在损害帝国利益，不过石野下树并不在乎，帝国又不是他石野下树的帝国，帝国是贵族老爷们的帝国，他只是很想进步，像他这种奋进青年能有什么错，他才是帝国真正的未来。 再说了，帝国强大如斯，他仅是小小的出卖一点点帝国利益，难道整个帝国还能因他而崩溃？ “积累功勋，静待一个良机，借苗江之手除掉梅津小太郎大佐，送其提前见天皇，为我腾出位置…” 办公室桌后方，石野下树手拿一份电文，眼含浓烈期待，他琢磨出了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晋升方法。 华夏有句古话。 遇水架桥，逢山开路。 像梅津小太郎大佐这种年纪轻轻的拦路石。 他若不将梅津小太郎搬开，他石野下树何时才能飞速晋升，最终成为帝国陆军少壮派代表人物。 “石野大佐、石野少将、石野中将、石野大将…”石野下树露出笑意，心生无限畅想。 许久之后，石野下树驱散心中杂念，集中注意力，皱眉看着手上这份电文。 石野下树手上这份电文来自曹县，内容由苗江撰写提供，电文中的内容令石野下树万分震撼。 电文上说。 昨夜李言在诸城和日照接收大量武器装备。 具体数量是174辆重型坦克、108辆轮式装甲车、75门152毫米榴弹炮、80门100毫米高射炮等等… 看着这些数据，石野下树不免感到一丝恐惧，难道李言身后那个势力能与欧美财团媲美？ 以帝国的工业水准而言，若想生产这些武器装备，同样需要不短的时间，无法做到一蹴而就。 … 半小时后。 特务机关长梅津小太郎的办公室。 石野下树弯着腰，十分恭敬地站在梅津小太郎的办公桌旁边，三十出头的佐梅津小太郎手拿一份电文，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太阳穴亦是青筋暴起。 梅津小太郎吐出一口浊气，他面无表情，抬头凝视石野下树，沉声询问：“石野君！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这份情报是否经过验证？电文信息是否属实？” “机关长阁下！”石野下树神色严肃，语气信誓旦旦：“这份情报已经过多方验证，信息千真万确。” “是吗？” “算上这批武器装备，李言部将列装180辆重型坦克、165门大口径重炮、80门100毫米高射炮……” 梅津小太郎音色沉重。 仔细讲完新一师所有的重武器。 而后，他盯着石野下树审视半天，最终选择相信这份情报，在这件事情上，石野下树只会比他更谨慎。 “石野君！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梅津小太郎忽然面露笑意，开始勉励石野下树：“还请石野君能再接再厉，拿出更为显著的成绩，堵住特务机关本部那些喋喋不休的议论。” 先前为了尽快掌控北平特务机关，他必须提拔一批老人，而今看来，他的挑人眼光极为精准，石野下树确实很有能力，可以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请机关长阁下放心！” “石野必将竭忠尽能，为帝国的繁荣而努力。” … 夜里七点，梅津小太郎拿着石野下树递交上来的电文，驱车来到北平郊区县通县，日寇华北驻屯军下辖的华北驻屯步兵旅团，其司令部便设在通县。 不过一会，梅津小太郎在驻屯步兵旅团少将旅团长河边义三的办公室中见到了河边义三。 面对突然来访的特务机关长梅津小太郎。 身为陆军少将的河边义三非常客气。 微笑邀请梅津小太郎入座。 这个梅津小太郎和他的前任松井久太郎大为不同，松井久太郎不过是教师家庭出身，与他河边义三这个大阪商人家庭半斤八两，他当然可以恃强凌弱。 反观梅津小太郎，这家伙来自东京贵族家庭，三十出头已是陆军大佐，即便他河边义三是帝国陆军少将，但他同样无法忽视梅津小太郎深厚的贵族背景。 “旅团长阁下！” 梅津小太郎从沙发上站起来，没讲半句废话，径直将石野下树递交上来的那份电文拿给河边义三：“特务机关掌握了一份重要情报，请您查阅！” “太郎桑不愧是帝国情报部门的精英，刚上任不久便能斩获重要情报，你的前任，松井久太郎，简直是个大大的蠢货，属于窃位素餐的帝国蛀虫。” 河边义三大笑夸奖梅津小太郎，顺带狠狠贬低一波北平特务机关的前任机关长，松井久太郎。 他之所对松井久太郎不待见。 主要还是因为松井久太郎打他小报告。 步兵旅团仓库中那些快要退役的武器，他拿去废物利用，卖给华夏军队难道也有错？华夏军队装备膛线都快磨没的三八式步枪不是更好吗？ 幸好松井久太郎被特务机关本部给调走了，新上任的梅津小太郎明显更懂得如何为帝国效忠，这样的特务机关长才是一名合格的特务机关长。 梅津小太郎见河边义三对情报不重视，他虽心有不悦，但也只能将其强制驱散，说话态度彬彬有礼：“旅团长阁下，您还是先看看这份重要情报吧！” “太郎桑的敬业程度令人敬佩。” 河边义三再度夸奖梅津小太郎一番，随后伸手接过梅津小太郎递来的那份电文。 轻轻将电文展开，河边义三垂目一瞧，当即脸色大变，一双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凸出来。 “八…” 河边义三本想张嘴开骂，可八嘎两字刚说到一半，心里及时想到梅津小太郎的背景，立即收住声音。 深吸一口冷气，河边义三看向梅津小太郎，沉重问道：“小太郎大佐，你确定这份情报属实？如此之多的轻重武器，你明白这些武器装备代表着什么吗？” “旅团长阁下！” 梅津小太郎语气笃定，给予正面回复：“李言先前曾卖给29军整整一个德械师的武器装备，” “早在多天之前，新一师已经列装6辆重型坦克与18门大口径重炮，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河边义三陷入沉默，他仔细想了想，梅津小太郎确实说的没错，先前李言直接卖给29军1万支毛瑟步枪、500挺轻机枪、100挺重机枪、50门野战炮。 李言能一次性卖给29军一个师的武器，其自然可以再卖一个师的武器给红军或鲁军。 无论是红军和鲁军所买的武器，又或国军所买的一千门门迫击炮与一百门榴弹炮，这些并不足以让他真正动容，他无法接受的是新一师即将列装的武器。 重型坦克180辆？ 六轮装甲车108辆？ 重型榴弹炮165门？ 重型加农炮42门？ 100毫米高射炮80门？ 37毫米双管高射机关炮160门？ 14.5毫米双联装高射机枪320挺？ 这还没算新一师别的武器，如迫击炮、重机枪、步枪、轻机枪等等，综合折算，新一师即将装备的轻重武器至少需要花费数亿银元，李言哪来这么多钱？ 就算李言财大气粗，富可敌国，能拿出这笔钱，并且其身后还隐藏着一个产能庞大的军工厂。 可这些轻重武器装备呢？ 它们到底从哪儿来的？ 它们不需要运输吗？ 既然需要运输。 它们又是如何做到瞒天过海的？ 可以想象，一旦新一师完成相应军事训练，全军将士能得心应手的使用这些武器，新一师必将成为华北地区最为强大的一支的华夏军队。 即便是关东军想要对付新一师，至少也要出动三个常设师团，而且还得配属重炮旅团与战车联队。 “李言！” “新一师？” 河边义三表情凝重，皱眉对梅津小太郎说道：“太郎桑，这份情报你需要再次确认一下它的准确性，一旦情报属实，我会立即向司令官阁下进行单独汇报。” 梅津小太郎点头说道：“倘若情报属实，还请旅长阁下能够说服田代腕一郎中将，由驻屯军司令部向陆军参谋本部提出建议，陆军参谋本部需要重新考虑华北局势，国内更需要组建更多的预备师团，储备更多的军用物资，这场战争，帝国只能赢，不能输！” “太郎桑！北平特务机关不是一样可以向特务机关本部提出建议？不一定非得让驻屯军司令部牵头。”河边义三敷衍说道，不想去司令官阁下那里触霉头。 陆军参谋本部那些主战派早有策划，准备通过一场大规模战争，进一步扩大在华利益，从而提升陆军的影响力，以此抗衡愈发咄咄逼人的海军马鹿。 田代腕一郎司令官也是主战派。 司令官阁下极为藐视华夏军队。 在陆参谋本部早有部署的情况下，田代腕一郎司令官怎会贸然提出建议，导致参谋本部更改计划。 况且！ 就算提出建议。 陆军参谋本部不一定会认可。 李言的新一师虽然拥有不少重型武器，但他有这个时间来训练部队吗？新一师若敢与帝国陆军对抗，这些武器装备都将成为帝国陆军的战利品。 “旅团长阁下！” 梅津小太郎见河边义三不以为然，不得不加重语气：“我会向特务机关本部提出相关建议，但这还不够，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同样需要行动起来。” “……” 河边义三无语看着梅津小太郎。 他想说： 你滴！ 提建议就好好提建议。 为何要扯上我？ 我是大阪生意人，不是你们这些战争狂。 最终，河边义三看在梅津小太郎背景深厚的份上，不想得罪这个家伙，只能淡淡点头，表示认可。 “旅团长阁下，拜托了！” 梅津小太郎站起来鞠躬行礼，随后便向河边义三提出告辞，他需要再次确证情报是否真实。 瞧着梅津小太郎转身而去的背影，河边义三拿起茶几边缘那份电文，边看边叹气：“这么多的轻重武器装备，这得花多少钱？真是个有钱的家伙…” 第106章 爆兵1.4万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晃眼便是八天过去。 时间已从5月28日来到6月4日。 5月28日上午，李言第二次发放87式军装，共计是52个步兵连队，新兵服役总数2912人。 6月1日中午，李言第三次于校场发放军装，共计56个步兵连队，新兵服役总数3136人， 6月4日清晨，李言第四次登临检阅台发放军装，共计47个步兵连队，新兵服役总数2632人。 5月28号以前，新一师的总编制是5648号人，算上最近8天服役的新兵，现如今，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登记在册的官兵总数高达14328人。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给新兵发放军装，李言为新一师准备的武器装备，纷纷被士兵们运回曹县，韩复渠和校长订购的武器弹药也被双方调兵运走，目前只有红军订购的武器弹药原地未动，依旧还在曹县。 面对这一情况，红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陈佳影三番两次，可怜兮兮央求李言，能否帮忙运送武器弹药，红军总部实在拿不出太好的押运方案。 红军若想运送这批武器弹药。 目前有三条路可走。 红军要么穿越山西河南，抵达曹县，要么直接从陕东南出发，横穿河南北部，进入曹县，要么乔装打扮，以商队的形式押运这批武器弹药。 前两种方案明显行不通，华北各省都是有主的，山西的阎老西、河南的商震、山东的韩复渠，三方无视红军总部发来的电文，不许红军私自过境。 三方给出的理由非常充沛，现在国共合作，想入境可以啊，找南京那位委员长拿调令去，没有调令我们可不敢私自放行，万一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至于第三种方案。 红军总部想也没想，直接否定。 这批武器弹药不是几十条枪几万发子弹。 这是7500支春田、400挺机枪、40门榴弹炮、1500万发子弹、20万发迫击炮弹、5万榴弹炮弹。 倘若让战士们以商队的形式来运输，路上被人劫走怎么办？比如某些军阀故意使坏，你能演商队我就能演土匪，届时找谁说理去？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 下午一点多钟。 李言身心疲惫，乘车返回徐府。 从清晨再到现在，他在校场整整站了5个小时，逐一为新兵们发放新式军装，外加五块大洋。 47个步兵连队，共计2632号新兵，发衣发饷这一流程走下来，着实将他累得不轻。 正常来讲，他的身体已被人体强化药剂改造，异于常人，区区5小时，不应该这么累。 真正原因是李老爷昨晚操劳过度，他刚满足完初尝禁果、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关副官，苗江突然接踵而至，冷脸将关副官赶走，他不得不一日侍二女。 “唉！” “谁再说民国女人保守。” “立即将尔抓起来重打五十大板。” “到底谁才是老爷，究竟谁伺候谁？” “为何…老有一种被人白嫖的感觉？” 后院堂屋，李言坐在太师椅上郁闷感叹，他手捧一个茶杯，里面飘着四粒果实饱满的红枸杞。 之所以放四粒枸杞，主要是考虑到目前需要伺候两个女人，得增加一下剂量，好生保养保养身体。 “以苗江和关雪那种不知羞涩为何物的性子，等她们进入如狼似虎之年，我岂不是处境堪忧…”李言眼皮狂跳，认为人体强化药剂功效不够。 他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应对各方挑战，从而牢牢的树立起一家之主那不可侵犯的尊严。 “叮！” 这时，万界通用的系统提示声忽然响起，一条简短的文字信息宛如QQ消息，直接弹了出来。 【秒杀商城已刷新，请宿主于十日内…】 看着这道系统提示信息，李言立马提起精神，他坐在这儿静等半天，等的正是秒杀商城刷新商品。 【宿主：李言】 【资金：2000万元】 【秒杀商城：冷却时间9天23小时】 【系统仓库：十万吨级炼钢厂全套设备、二十万吨级炼油厂全套设备、微型核能发电机组…】 李言没去看秒杀商城，而是先看看自己的宿主面板，整整2000万元的资金存款，令他甚为欣慰。 前些天蒋校长派人将尾款送了过来，总计是1677万法币，按实际汇率换算，等于1509万银元。 此外，红军也将982万银元的货款送了过来，不过红军给的不是银元，而是金灿灿的黄金。 两者加起来便是2491万银元，这笔钱李言留了491万用作部队开支，另外2000万被他全数充值。 “2000万元！” “钱倒是不少，可惜就是不经花。” 李言自嘲一笑，心里默默对统子哥说一声不要让宿主失望，随后便望向刚刚刷新的秒杀商城—— 【①14.5×114毫米穿甲燃烧弹×640万发】 【②37×240毫米穿甲榴弹×50万发】 【③100毫米曳光穿甲榴弹?×5万发】 【④100毫米曳光杀伤爆破榴弹?×5万发】 【⑤122毫米杀伤爆破榴弹×10万发】 【⑥130毫米破甲爆破燃烧弹×5万发】 【⑦152毫米杀爆榴弹×10万发】 【⑧100毫米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5万发】 【⑨100毫米尾翼稳定破甲弹×5万发】 【⑩100毫米榴霰弹×5万发】 “不是？” “怎么全是弹药？” “你能不能给点好东西…” 李言哭笑不得，大声吐槽系统，他先前那点希望瞬间破灭，满心期待随之化为乌有。 “你奈奈的！” “幸好忍了一手，没急着买弹药。” 李言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昨晚他心血来潮，各类炮弹已经划进购物车，幸好最后关头他强制忍住。 “弹药刷新的还挺齐全…” “步枪、机枪、重机枪均没刷新子弹。” “刷新的全是高射机枪、高射机关炮、高射炮、榴弹炮、加农炮、坦克等武器的弹药…” 李言本着既刷之则安之的想法，坦然接受现实，这些弹药价值不菲，自己购买少说也得千万起步。 “5万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 “统子哥！你确定你没刷错？” “这玩意似乎是用来打二代坦克的吧？” 李言盯着那5万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为了确定心中猜想，立即沟通系统，调出信息介绍。 【59式坦克专属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共和国于70年代为59式坦克专门开发的高性能穿甲弹，其弹芯细长，通常为高密度钨合金或贫铀合金，通过尾翼保持稳定，初速极高，穿甲能力远超传统炮弹，是59式坦克对抗第二代主战坦克的核心力量…】 皱眉看完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介绍，李言决定放弃使用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与尾翼稳定破甲弹。 59式坦克的对手不是第二代主战坦克，而是薄皮坦克，任何一种100毫米炮弹都能将其打成废铁。 如果贸然使用尾翼稳定炮弹，万一技术泄密，届时小鬼子研究出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面对这种弹药，59式主战坦克不死也得掉层皮。 弹药技术比不得坦克技术。 坦克是体系化技术工程，涵盖方方面面。 就算小鬼子缴获一辆59式坦克，小鬼子若想研究透彻，没个几年功夫压根不可能。 从吃透技术再到仿制坦克服役，恐怕二战已经结束，再者来说，鬼子的牛马陆军用不起的重坦。 “5万发榴散弹！” “分配下来每辆坦克能分到277发。” 李言凝神想了想，最终还是花费500万资金，为炮兵、坦克兵、防空兵购买大量的训练炮弹。 据他推测，系统多半不刷训练炮弹，如果用实弹训练，实在太过奢侈，美军都玩不起，更何况新一师。 第107章 358团楚云飞 山西太原，府东街第101号。 此地是一片被红墙碧瓦所环绕的宫殿式建筑群，其正门入口左右两方，均挂着一个长长的白漆黑字门牌，上面写着《太原绥靖公署》六个繁体大字。 府东街第101号在太原名声响亮，自北宋以来这里便是山西的行政中心，历代巡抚衙门都设于此。 民国成立后，此地改过好几次名字，如山西都督府、山西督军等等，太原绥靖公署是此地当下的名字，山西的土皇帝阎老西正是在此地办公。 太原绥靖公署和冀察绥靖公署地位同等，冀察绥靖公署统辖察哈尔与河北两省的军政事务，太原绥靖公署则统辖山西与绥远两省的军政事务。 不算沦陷区热河省，晋绥阎西山、冀察宋哲沅、齐鲁韩复渠，此三人是华北地区的实际控制者。 太原绥靖公署朱红色的府门外，从曹县来到太原已有六天时间的汪曼春开着一辆北汽吉普抵达此地。 汪曼春隔着汽车挡风玻璃，表情颇为郁闷，默默望着前方那片宛如宫殿一般的古典建筑群。 六前天，她带着李言的手书来到太原，进入太原绥靖公署，拜访太原绥靖公署主任阎西山。 李言的手书顺利交了上去，可阎西山她却没见到，那位少将副官长刘陞以事务繁忙为理由，直接将她汪副处长给晾了起来，实在欺人太甚。 “整整六天！” “蒋委员长也没你阎老西这么忙吧？” “是阎老西故意为之，还是李大师长面子不够大，阎老西没正眼瞧你，不拿你李言当根葱。” 汪曼春怀揣再一再二不再七的念头，第七次踏入太原绥靖公署，递上名帖，代表新一师拜访阎西山。 … 五分钟后。 肩挂少将军衔的刘陞敲门走进阎西山的办公室，径直来到办公桌前，他恭敬望着阎西山，低声汇报：“总座！新一师情报处副处长汪曼春在外求见，您看…” “这个丫头片子倒还有些耐心。” “每日必来一趟，不到黄河不死心。” 阎西山嗓音浑厚，颇具山西特色，他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钢笔，抬眼吩咐刘陞：“就说我没空，这个李兴国有些骄狂，仅凭一封手书便想让我放人，杀杀他的锐气，不懂得尊重前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 刘陞欲言又止，心中迟疑半晌，小声开口：“总座，要不您还是先见见人，咱们已经晾了她六天。” “李言不过二十出头，他若暮气沉沉，稳老持重，年轻而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虽说晋绥军暂时与他没有纠葛，但架不住以后啊，据卑职推测，韩复渠稳若泰山，坐视李言在曹县大肆招兵买马，其内心可能是对南京有所窥探。” “韩复渠的子嗣全都无心继承鲁军衣钵，到了他这年纪，若能跟委员长掰掰手腕，即便输了，亦是人生一大快事，韩复渠多半想将齐鲁让给李言，令李言助他一臂之力，第三路军联合新一师共同扶他上马。” “哦？韩向方竟能有此雄心？”阎西山鹰眉一挑，明知故问，他岂能看不出韩复渠打着什么鬼主意，先前他不看好韩复渠下此重注，认为韩复渠失了智。 然而最近几天他却改变看法。 新一师的崛起速度简直极度离谱。 他实在无法理解，数百辆坦克装甲车，外加数量众多的重炮，李言到底从哪搞来的武器装备？ 李言身后那个陌生势力具体什么来头？ 其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以预料，一年半载之后，凭借武器装备优势，新一师会取代第三路军，成为齐鲁境内最强军事力量，没个二十万兵马，谁能啃动新一师？ 办公桌前。 刘陞望见阎西山向他投来刮目相看的目光。 当即心头一喜。 本着卖弄一番的想法，再度轻声讲道：“总座！李言的新一师初创不久，缺少高级军官，既然他看上了楚云飞，我们不妨做个顺水人情，结下一份善缘。” “韩复渠欲步入中枢，届时其必会联系各路军阀，合力倒蒋，卑职认为，韩向方哪有资格窥探中枢，若让总座来执掌南京，必会比蒋某人强上万倍。” “执掌南京？”阎西山骤然心脏跳动，瞳孔绽放锐利锋芒，全身的血液都因为这句话而慢慢沸腾。 他阎老西何尝不想更进一步，加九锡入中枢，他一手缔造的晋绥军占据着三晋大地，自古以来三晋之地便拥有俯视中原又或南下江东的优秀潜力。 韩复渠不过是个小字辈。 韩向方有何资格牵头成立倒蒋同盟？ 不算李棕仁和冯钰祥。 目前只有他阎老西众望所归。 “358团楚云飞…” 阎西山拉开抽屉，拿出李言命人送来的手书，他一边品读，一边念叨楚云飞三字，语气带着不舍。 楚云飞他不算陌生，有所耳闻，楚云飞很早就在晋绥军内部挂上了号，其属于晋绥军预备将领。 令他想不通的是。 楚云飞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长。 李言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并且还命人送来手书，请他割爱让贤。 虽说心里早已有了决定，愿意给李言一分薄面，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得罪这个年轻后生，不过他并不准备接见汪曼春，欲借此杀一杀李言身上那股锐气。 他阎老西好歹也是地方实力派，掌控晋绥两省，坐拥十五万晋绥军，李言这个小字辈过于托大，竟派个中校副处长来见他，并且还是个丫头片子。 汪曼春：拜托！睁大眼睛看看，我汪曼春出自沪上汪家，族亲伯父乃是国党副总裁，我没资格见你？ 许久之后，阎西山放下手中那份手写书信，嘱咐刘陞：“罢了！人也晾的差不多了，见就不必见了。” “转告那个姓汪的丫头片子，楚云飞她可以带走，但她不能只带楚云飞一个人走。” “你下去安排安排，韩复渠都能派遣大批军官支援新一师，我阎西山很乐意照顾杰出后辈。” 此话令刘陞神色微惊，迟疑询问：“总座！李言恐怕不会同意晋绥军调派军官进入新一师。” “不！他会同意。”阎西山肯定的说道。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李言若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新一师的发展潜力最多一省一市。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观察观察，这个李兴国是否身具领袖气质，能否折服晋绥军派去的军官。 见阎西山语气笃定，刘陞开口告退，立即下去通知李言派来的那位中校副处长汪曼春。 …… 深夜时分。 晋绥军358团驻地。 358团中校副团长方立功手拿一份电文，急匆匆的来到团长楚云飞的起居卧室门前，砰砰敲门。 “谁？” “团座！是我，总司令部急电。” 很快。 卧室木门被人推开。 楚云飞披着一件藏蓝色的军上衣，越门而出，他迅速接过方立功递来的电文，低头查看电文内容。 “……” 看完这份电文。 楚云飞顿时沉默无言。 他仔细看了看右下角那行署名小字—— 【晋绥军总司令阎西山】 这令楚云飞浓眉紧皱，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内心纷乱如麻，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被阎长官解除职务，并且阎长官还让他立马去太原报到。 “团座，恭喜啊！” “总司令部司令办公室发来的电文，署名人还是阎长官，估计您要高升了，阎长官准备提拔团座。” 方立功颇为感慨的说道。 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恭贺。 一旦团座升为旅座又或副师长、师参谋长，他这位中校副团长，有资格接任358团上校团长这一职务。 “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楚云飞轻微叹气，心里没这么乐观，隐隐有种不祥预感。 方立功见楚云飞兴致不高，只好闭上嘴巴，立即将那些刚涌到喉咙口的祝贺话语全部咽回肚子。 “立功！” 楚云飞突然看向方立功，他伸出手来，笑着拍两下方立功的肩膀，“你我同僚一场，我刚到358团时，咱俩还有些不合拍，磕磕绊绊走下来情谊还是有的。” “等到了太原，我会向司令部举荐，由你接任团长，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成与不成得看天意。” “团座…”方立功眼含感动，想说些感谢话，可事到临头心里突然又有些不舍，使他难以宣之于口。 “我是去太原，不是上刑场，你我之间，何须言语。”楚云飞豪迈一笑：“你帮我备车，我收拾下行李。” “是！” 方立功万分标准的敬礼回复。 第108章 师长这人耳根子软 “炮兵三大要素——速度、精度、协同，诸位需要忘掉‘大概’、‘可能’、‘差不多’等等词汇…” “在真实的战场上，每支炮兵部队的地图坐标要精确到米，射击诸元计算要快过敌人坦克调头…” “当然！” “我说的是未来，而非现在…” 6月5日上午11点半。 一间座无虚席的大型教室中。 李言那洪亮的声音荡遍整间教室。 他穿着中将军装，独自站在讲台上，身后是一面写满粉笔字的黑板，台下坐着乌泱泱的炮兵学员。 今天李言有四节课程，上午7点至10点属于坦克学员班，上午11点到12点属于炮兵学员班。 总的来说，炮兵学员班的课程比坦克学员班要轻松太多，先前韩复渠派遣了两百多名优秀炮兵过来，其中还有葛成令这位第三路军第二独立炮兵团中校副团长，当下葛令成的职务是新一师重炮团上校团长。 本来李言无需为炮兵学员班上课，他只需要编写教材，剩余的事情交给葛令成便可，但为了提高威望，李言还是给自己安排了课程。 目前他的课程表以坦克班为主，炮兵班相当于顺手上两节课，向官兵们展示展示何为技术大拿。 … 时钟转动。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 眼瞅时间已过正午十二点。 李言讲完最后一点内容，高声宣布下课。 “哗！” 教室内爆发出一阵暗舒一口气的呼吸声。 一名又一名朝气蓬勃的炮兵学员不敢立马离开教室，大家依旧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纷纷抬头望着正在收拾教材，准备离开教室的李言。 直到李言走出教室，炮兵学员班鸟作猢狲散，整间教室立即变得热闹，聊天讨论声不绝于耳： “还是师座讲课讲的好，娓娓道来，循环往进，葛团长和张副团长只会照本宣科，听得人头大。” “师座年纪轻轻便能当上中将师长，冠绝全国，你孙志阳要是能有师座一半水平，能不能当上师长姑且不说，当个炮兵团长绝对绰绰有余。” “唉！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报名坦克班，至少坦克班的课程全是师座在讲课，哪像我们炮兵班，大部分时间都是葛团长与张副团长担任讲师。”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吴世文？坦克兵那是要冲锋陷阵的，别看他们坐在铁疙瘩里，实际并不安全。我们炮兵多舒服，只管待在阵地原地放炮。” … 另一边。 曹县东城区。 冯记药材铺后门街巷。 一辆北汽吉普喷着黑烟，缓缓停在冯记药材铺后门外，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逐一从车里下来。 清晰可见，三人都穿着87式上校军装，头上还戴着一顶大檐帽，帽子中心则悬挂一颗青天白日章。 “他娘的！咱老李打了半辈子老蒋，到头来还得顶着这么个破玩意。”李云龙骂骂咧咧关上车门。 他虽看不见自己脑门上顶着的青天白日章，但他看得见丁伟和孔捷帽子上的国党徽章。 一瞅见这个李云龙便心情郁闷，总想将军帽上的青天白日章抠下来，扔进臭水沟，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经历过长征，心里隐藏着太多的血和泪。 “老李，你能不能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红党？总部买的武器弹药现在还在曹县放着，阎老西、韩复渠、商震等旧军阀，不许咱们过境，要是让老蒋知道新一师有三个红军团长，你猜会怎么着？”孔捷忍不住呵斥李云龙，让这个大嘴巴不要成天瞎嚷嚷。 “鲁军韩复渠、晋绥军阎老西、还有河南的商震，他们跟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李云龙侧目而来，看着两人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吗？指定是老蒋在里面故意使坏，阻止总部运输武器弹药。” “老李说的没错，韩复渠、阎老西、商震等人犯不着将我党往死里得罪，只有老蒋视我党如仇寇，绝对是老蒋暗中授意，想着法子给我党使绊子。”丁伟认同李云龙的猜测，他也认为是蒋委员长刻意为难红军。 这时，冯集药材铺的后门被人打开，纪中原探出半边身子，压低声音招呼三人：“李云龙同志、丁伟同志、孔捷同志，你们快进来，陈佳影同志已经到了！” “老纪！” “让你买的地瓜烧买好没有？” “咱老李就好这一口，别的酒喝不惯。” 纪中原：“……” 听见李云龙这话，纪中原哭笑不得，尴尬说道：“李云龙同志！你一个大团长，每月能领110块银元的月饷，我整天守着这个没什么生意的药材铺，入不敷出，生活用度还要靠组织接济，我哪有钱给你买地瓜烧？” “嘿！”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俩小钱。” 李云龙伸手往军衣兜里一掏，摸出十块大洋，强制性的塞给纪中原，得意笑道：“拿着吧！记得给咱老李买几瓶地瓜烧放屋里，免得以后过来时，没地瓜烧喝。” “？？？”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孔捷和丁伟满脸不可思议。 愕然看着突然变得豪气干云的李云龙。 在两人的印象中，李云龙是出了名的小气，只许他占别人便宜，别人甭想占他半分便宜。 李云龙被豪气鬼附身了？ 还有，这家伙从哪搞来的钱？ 先前从陕北出发时，他们确实带了一些钱，可来曹县之后，购买个人用品，外加别的用度，总共也没剩下多少，李云龙不是只剩几块银元了吗？ “老李，你…” 丁伟刚想问李云龙这钱从哪来的，是不是你小子藏了私房钱，李云龙却率先解释，一点都不害臊： “曹县不是陕北，干啥都要钱。” “前天我琢磨着军需处管着军饷，咱老李好歹也是团长，我去了趟军需处，提前预支50块大洋。” “你俩要是不嫌丢人…” 孔捷：“……” 丁伟：“……” 两人万万没想到，李云龙挺会适应角色，难怪这般豪气，一出手就是十块大洋，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老李啊老李！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小子千万别被师长给腐蚀了啊！ … 三分钟后。 冯记药材铺二楼。 陈佳影、李云龙、丁伟、孔捷各坐一方，四人中间摆放着一张岁月悠久的老式四方桌，纪中原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铜嘴茶壶，来回走动，给四人倒茶。 等纪中原倒完茶，陈佳影头疼抚额，苦涩说道：“最近几天我找过李言好几次，可他态度模糊，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拒绝，始终没个准信，现在该怎么办？” “鲁军、豫军、晋绥军，都不许我党入境。” “难道真要让总部采取第三种方案，派遣战士们乔装打扮，以商队的形式运输这批武器弹药？” 听陈佳影讲完此事，李云龙、孔捷、丁伟仿佛心有灵犀，全都皱紧眉头，苦思冥想应对之策。 新一师拥有222辆载重4.5吨的卡车以及288辆载重10吨的卡车，两者加起来便是3879吨的单次运力，如果师长愿意帮忙，武器弹药很快就能运到陕北。 但关键问题是——此事明显是老蒋在暗中使坏，严厉警告鲁军、晋绥军、豫军不得放行，三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红军的入境申请。 在此情况下。 难道师长还能和蒋委员长对着干？ 据说老蒋知晓师长卖给红军一个美械师的武器装备，连摔好几个茶杯，差点将师长原地撤职。 就算师长愿意帮忙。 下令让新一师组织卡车队，运送武器弹药。 可陕北和曹县相隔近千公里，中间需要经过河南山西，只要阎老西和商震不同意新一师入境。 新一师总不能强闯吧？ 哪怕阎老西和商震同意让新一师入境，事后老蒋会有什么反应？万一老蒋认为师长通共，而且师长还明目张胆的跟老蒋对着干，老蒋怎能容忍，兴许就会心生剪除后患、将危险扼杀于摇篮这种念头。 估计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师长只能态度模糊，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拒绝，始终没个准信。 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丁伟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热茶，以指尖敲着桌子说道：“总部购买的武器弹药不是几十条枪几万发子弹，派遣战士们乔装成商队来运送武器弹药并不稳妥，中途恐生变故。” “某些人巴不得我党战士乔装成商队，届时他们再来扮演土匪，最终我党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师长这边同样有难处，没有南京方面点头，师长怎敢轻举妄动，接二连三的去捋老蒋的虎须。”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得让总部和老蒋沟通，看看能否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指望老蒋准没戏，万事只能靠自己。”李云龙大大咧咧的接话说道：“我看师长他老人家比我李云龙胆子还大，师长指定敢继续捋一捋老蒋的虎须。” “老蒋不讲信用，明面上说是合作，暗地里却天天使绊子，我看还得找师长，我李云龙看人准没错，师长胆子大，越不让我干，我偏要干。” “陈博士！这事就得你出马。” “三次五次不成功，那就十次八次。” “你们别不信，师长这人耳根子软，吃软不吃硬，陈博士多去师长面前磨一磨，总能水到渠成。” 孔捷：“……” 丁伟：“……” 陈佳影：“……” 纪中原：“……” 四双眼睛同时望向李云龙，仿佛重新认识李云龙一般，实难相信这番话出自李云龙之口。 这家伙不是个草莽粗人吗？ 成天大大咧咧，满口你他娘的、你他奈奈的。 李云龙何时变得心思缜密?了？ “耳根子软！吃软不吃硬？”陈佳影琢磨李云龙这番话，疑狐问道：“老李，你确定这样能行？先前我可怜兮兮的求了他好几次，没见他耳根子软啊？” “师长那是装的，就想看你求他。”李云龙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说，一语道破真谛。 “装的？”陈佳影深表怀疑，不太相信李云龙的判断，毕竟老李这家伙一直不怎么靠谱。 眼瞅四人不信自己。 李云龙乐得清闲，安心嗑点瓜子。 其实他想说：“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咱老李是过来人，也曾年轻过，当年我李云龙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信我的准没错。” 李言：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 半小时后。 众人依旧没能讨论出一个特别好的方案。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陈佳影只能试着再去找一找李言，不就是求他么？陈医生求还不行么！ 第109章 阎老西送来一个团 徐府后院堂屋，刚吃完午饭的李言茶杯泡枸杞，独自一人坐在堂屋中的太师椅上喝茶休息。 跟上午一样。 下午李言同样不空闲。 他身上还兼着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这一政府职务，民生方面的问题李言目前来不及关心，他只准备兑换点高产粮食种子，分发给四县农户。 如小麦、小米、玉米、大豆等等。 当然！ 种子虽然免费。 但皇粮国税可免不了！ 民国时期各省的粮食产量并不高。 以山东为例，据山东省政府民政厅统计，去年山东小麦平均亩产120斤、小米平均亩产150斤、高粱平均亩产180斤、玉米平均亩产160斤、大豆平均亩产90斤、红薯平均亩产540斤、水稻平均亩产260斤。 山东的农业模式依旧处于刀耕火种状态，水平较为原始，缺乏现代农业科技，良种、化肥、农药、农用机械几乎为零，完全看天吃饭，一旦发生水灾、旱灾、蝗灾等灾害，农户们没有抗灾能力，常常颗粒无收。 李言的想法其实挺简单，即便农户的种植技术不够精细，没有任何化肥，全靠绿色天然肥。 不过凭借高产种子的优良性，在亩产较低的情况下将每类粮食作物的产量提升50%，问题不大。 打个比方来说，一个六口之家的全年粮食收成是2000斤，需缴纳农业税80斤，现在免费种植高产农作物，粮食收成可达3000斤，交500斤粮过分么？ 民国时期的农业税沿袭前清，税收约为粮食总收成的4%，这属于正税，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国税。 再往下还有地方省县两级政府摊派的附加税，如教育税、水利税、养路税、治安税、建设税等等，这些附加摊派税种类繁多，往往是国税的几倍甚至十倍。 三十年代初期，四川军阀混战，不少军阀直接将税收预征到2025年，简直比鹅城的黄四郎还狠。 这年头真正压垮农民的不是国税田赋，而是地方政府的摊捐杂税，以及地主老爷的沉重地租。 民国时期尚未实行土改，不是人人都有一块地，没有地的佃农和半自耕农数量最多，他们除了要承担国税与杂税，还要向地主老爷缴纳比例惊人的地租。 辛苦种植一整年，在地租和摊派杂税的压迫下，无地农民真正能到手的粮食不足总收成的一半。 别的地方李言管不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在鲁西南四县，李言不仅要废除各类苛捐杂税，同时还要将地主老爷们从田里解放出来，让地主老爷上交土地，拿出大量财富，投身轻工业。 几千年来，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说，土地应当收归国有，而非谁的私有物。 驱除鞑虏、恢复华夏！ 创立民国，平均地权！ 李言真没乱整。 他践行的乃是国党的宣传政策。 至于地主老爷们是否同意此政策，李言并不在意，他只需将话说完，然后再问问谁赞成谁反对。 如果赞成，那么便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倘若反对，自个跟我的军警宪特说理去吧！ “师座！” 忽然，一道悠扬婉转的呼喊声自门外传来。 李言被这道声音打断思绪，抬头望去，一名身着少校军装的美丽女子手拿一份电文快步走进堂屋。 女子高约一米七左右，乌黑秀发扎于脑后，迎风荡漾飘舞，她那张精致的鹅蛋脸化着淡妆，最具辨识度的是她的嘴唇，唇红齿白，丰润饱满，娇艳欲滴，对比鲜明，极具视觉冲击力。（配图） “电讯处代理副处长覃墨卿…” 李言惊讶看着突然而至的覃墨卿，心想莫不是蒋校长又给李专员发电了？严令禁止新一师替红军运送武器弹药？胆敢违犯，必将受到制裁，就地解除职务。 “师座！” 覃墨卿裹挟一阵香风，来到李言身前，她将手中电文递给李言，喘着气说：“汪处长发来的急电。” “汪处长？” 李言盯着小口喘气的覃墨卿端量片刻，暗笑一袭戎装覃女士确实英姿靓丽，魅力惊人，特别是她身上还穿着一套军装制服，容易使人心生征服欲念。 “……” 覃墨卿见李言一直盯着自己瞧个不停，也不伸手接电文，当即扔给李言一道风情万种的小白眼。 她可是听说了，那位关副官和苗处长最近争风吃醋吃的挺厉害，此刻再瞅瞅李言茶杯中飘着的枸杞，她这师长明显年少风流，夜里颇为贪恋床笫之欢。 望见覃墨卿突然翻起白眼，李言尴尬一笑，随之接过覃墨卿递来的电文，拿在手中展开查看。 他想说：别以为翻个小白眼，我便无法认出你是地下党，你的党内级别指定没有陈佳影高。 说起来李言就感觉奇怪，红军人才溢出了吗？竟连陈佳影这种海归医学博士都舍得派出来。 “咦？” “阎老西有这么大方？” “居然愿意派遣31名军官？” 看完汪曼春发来的电文，李言吃惊不已。 汪曼春在电文中说，阎老西同意放走楚云飞，但阎老西还表示他很乐意照顾后辈，新一师缺少军官，晋绥军理应支持新一师，可派遣七名校级军官外加二十四名尉级军官，共计31名军官加入新一师。 更令李言万分费解的是—— 这七名校级军官全部来自358团。 相当于将整个指挥体系都给搬了过来。 358团上校团长楚云飞。 358团中校团副方立功。 358团少校参谋林志强。 358团一营长钱伯钧。 358团二营长吴子强。 358团三营长张富贵。 358团炮兵营长梁国平。 “阎老西想干什么？直接搬来一个团？你丫的莫不是暗中窥探李老爷的武器装备？想空手套白狼？后面悄悄命令楚云飞等人拉着部队跑回山西？” 李言难免猜到这一可能。 但仔细琢磨后又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低。 阎老西在国内威望厚重，不至于这么没品。 在各路地方军阀中，唯有桂系李棕仁、川系刘缃、倒台的冯钰祥等人能与阎老西位列同一梯队。 “31名军官？” “你以为李师长不敢要？” 李言挑眉一笑，决定照单全收。 阎老西不至于这么没品。 楚云飞同样干不出这种事。 就算部队被拐跑，若无弹药供应，再好的装备也是废铁，到时他可不会对阎老西客气，他巴不得楚云飞将部队拐跑，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理由拿下晋绥。 将手中这份电文放在茶桌边缘。 李言微笑注视覃墨卿，开口吩咐：“给汪曼春回电，阎长官如此大方，新一师怎会拒绝，让她替我好生感谢阎长官，这份人情新一师记下了！” “啊？”覃墨卿红唇微张，露出两排雪白贝齿，一双美眸写满惊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想挺想说：要晋绥军干嘛？你去找陈佳影啊？只要你开口，红军总部立马能派遣大量干部过来。 当然。 此话她无法宣之于口。 初到曹县时，上级本想让她和陈佳影联系，谁知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陈佳影无需她的帮助便完成任务，目前整个新一师无人知晓她的红党身份。 李言：别演戏了行不，我血放干都没你红。 “覃处长！” “不要走神发呆？” “还不快去发电报？” 李言皱眉催促覃墨卿，让这女人不要像个呆头鹅似的站在这儿神游天外，有什么自己回去慢慢想。 “……” 覃墨卿被李言的声音拉回现实，她轻抿唇角，绽放一个假惺惺的笑脸，敬礼来上一句“是师座”，而后转身离开，径直返回电讯处，去给汪曼春发电报。 …… pS： 有空的读者大大们。 评价一下，张点评分。 感谢！感谢！感谢！ 第110章 陈医生你在干什么？ “嗯？” “陈医生？” 堂屋外边，覃墨卿刚抬脚越过门槛，迎面便撞见愁眉不展，匆匆而来的陈佳影。 看着陈佳影那张忧愁脸蛋，覃墨卿唇角上扬，一双眼睛立即涌现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知道陈佳影同志为何愁眉不展，总部购买的武器弹药已经到货，现在却放在曹县运不出去，陈佳影同志身为曹县党组织的最高领导，怎能不头疼？ 陈佳影这时候也看见了覃墨卿。 她见覃墨卿美目含笑，宛如遇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这令陈佳影分外疑惑，她和覃墨卿素不相识，这位电讯处少校副处长为何对她如此友友善？ “陈处长！你好。”覃墨卿话语轻柔，率先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微笑和陈佳影打招呼。 “……” 陈佳影压下心中疑问，轻轻与覃墨卿握了下手，她垂目看一眼覃墨卿手中拿着的电文纸，浅笑打听：“覃处长日理万机，这是有事找李师长？” 覃墨卿向前一步，低声在陈佳影身侧讲道：“陈处长有所不知，情报处汪副处长前些日子带着师座的手书前往太原，拜访晋绥军总司令阎西山，晋绥军准备派遣7名校级军官与24名尉级军官进入新一师。” “什么？” “晋绥军派遣军官进入新一师？” 陈佳影面色微惊，迅速消化这一消息，她就说最近一周怎么没遇见过那位新上任的情报处代理副处长汪曼春，原来汪曼春去了太原，执行特殊任务。 她很不理解李言这种四处要人的做法，正常来讲李言应该慢慢招人，稳步就班的发展新一师。 当下李言却心情急迫，四处找各方势力要人，鲁军、红军、晋绥军、29军，除了国党中央军，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云集各路人马，堪称一个大杂烩。 “真缺人你找我啊！红军别的没有，军队干部还是有不少的，别说31名军官，即便是310名军官，我党同样愿意为你派来。”陈佳影默默腹诽李言一番。 覃墨卿见陈佳影突然陷入沉思，轻声跟她打了个招呼告别，转而迈步离去。 李言还在后方堂屋。 李言又不是不知道陈佳影来自红党，她若和陈佳影交往过密，万一被李言怀疑，她不想因此暴露身份。 望着覃墨卿的背影看了看，陈佳影驱散心中杂念，登上台阶，越过高高的门槛，步入堂屋。 堂屋正前方，李言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盖碗茶杯，他刚将一口热茶顺着喉咙咽入腹中，抬眼便望见跨门而入的陈佳影。（配图） 欣赏陈佳影数息，李言轻轻将盖碗茶杯放在身侧的八仙桌上，而后站起身来，邀请陈佳影入座。 陈佳影倒也没客气，她坐姿优雅，缓缓弯下腰来，坐在八仙桌左方那张椅子上。 “李师长！” 陈佳影觉着自己跟李言也算混熟了，况且她还任劳任怨的替李言打理着军医处和野战医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她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 “昨日下午，红军总部再次发出数封电文，逐一与韩复渠、阎西山、商震等人有过沟通。” “可惜效果不佳，他们态度坚决，依旧不同意红军过境，总部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新一师能否…” 李言扭头望着陈佳影那双可怜兮兮的美丽眼眸，再瞅瞅那张气质温婉的绝丽脸蛋，他摆出一张严肃脸，安慰说道：“陈医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件事非常复杂，牵扯到了南京，新一师也得小心行事。” “韩长官、阎长官、商主席等人为何要拒绝红军入境？红军跟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是吃饱了撑着吗？此事明显是蒋委员长在暗中施压。” “新一师不是以前的独立步兵旅，而是国民革军新编第一师，蒋委员长既是国党领袖，同时还是国民革命军最高军事长官，下级对抗上级乃是军中大忌。” “难道你没听说？就因为卖了点武器弹药给你们红军，委员长气得连摔三个茶杯，若不是蒋夫人替我美言了几句，我这中将师长已被委员长原地解职。” 陈佳影：“……” 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她满心郁闷。 是个人都知道，除去一个编制名头，新一师跟国民革命军几乎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李言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国民革命军，敷衍人也不是这么敷衍的吧！ 她算是看了出来。 李云龙说的没错。 这家伙就是想看她求他，真是气人的很。 至于李言为何想看她求他，身为一个阅历深厚的女性，她明白某些意思，李言不外乎是… 她虽对李言并不反感，可一说起这个她便心情郁闷，这家伙真是地主老爷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位苗处长和那位关副官难道还不够你祸害？ 再说了，我们年龄也不合适，女大三抱金砖，我岂止大你三岁，两块金砖你能抱得动？ 眼瞅李言态度含糊，一直跟她打太极，陈佳影不免想到李云龙先前和她说的那些悄悄话。 “师长这人虽说吃软不吃硬，不过你光求他估计啥没用，你得给他点好处，让他有个想念。” “陈博士，咱老李真没瞎说，你干脆吃点亏，让师长占些小便宜，尝点甜头，咳咳！比如拉个小手…” 皱眉回忆完李云龙出的那些馊主意，陈佳影玉脸微红，脸颊有点儿发烫，心生一种怪异感觉。 “李云龙！” “要是事没办成。” “我非得狠狠踹你一脚。” 陈佳影头疼吐槽李云龙数句。 而后，她压下心中那抹怪异感觉，盯着李言那只放在八仙桌上的右手，没好气地说道：“把手拿来！” “啥？”李言目光怔住。 陈佳影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把手拿来？ 要我手作甚？ 见我茶杯泡枸杞，想给我号号脉？ 不怪李言如此猜想，陈佳影虽是外科医学博士，但她同时还兼修中医，听说中医水平还挺不错。 “你快点！”陈佳影瞥眼而来，娇嗔催促李言，语气仿佛深闺怨妇，脸蛋肉眼可见的染上一丝红晕。 “真要给我把脉啊？” 李言哭笑不得，将右手伸过去。 下一秒，李言直接目瞪口呆，陈佳影没给他把脉，而是以双手握住他的手掌，接着就闭上眼睛。 没等李言开口询问几个意思。 闭着眼睛的陈佳影苦恼催促：“三分钟！你搞快一点，若让外人看见，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这…” 李言震惊莫名。 什么搞快点搞慢点！ 陈医生，你到底在干什么？ 盯着陈佳影那张双目紧闭的脸蛋观察半晌，只见陈佳影脸颊微红，呼吸急促，双手绷得很紧，李言大致看懂陈佳影的具体用意，原来陈医生在玩美人计。 可是！ 据他了解。 陈佳影不是这种人。 这个鬼主意是谁出的？ 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红军购买的这批武器弹药，李言本就准备遣人运送，谁让红军过不来，收了钱就得把事办的漂亮。 距离抗战爆发还剩三十来天，届时陕北红军会被校长改编成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直奔抗日前线。 目前红军的武器装备算是国内最差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于情于理都应该帮村一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八路军的战士们只带十发子弹上战场吧？ 第111章 师长蛔虫李云龙 谈起抗日战争。 再想想抗战初期最为惨烈的淞沪会战。 李言不禁在心中吐槽蒋校长，你丫的能不能安心当个后勤队长，不要一会一个想法，到处秀操作。 上海本就守不住，而且还靠海。 真以为全球第三海军是吃干饭的？ 鬼子海军的舰炮与海军航空兵基本能覆盖上海，连人家陆军都打不过，更别说海陆空联合作战。 难道国军非得在上海与日寇决战一场？ 导致部队损失惨重，伤亡30万人。 你拿出这份数据，欧美列强便能对你另眼相待？然后给贷款、给援助、给武器帮你对抗日寇？ 依李言看来，上海当然要守。 但不能为了体现抗日决心争取国际舆论支持与列强调停而傻乎乎的死守，再怎么也要往后退一退。 你在人家海军舰炮和海军航空兵的覆盖范围内跟人家的陆军死磕，你的伤亡能不大吗？ 火力上日寇的舰炮能覆盖主要陆地战场，一发大口径炮弹落下来，方圆百米生机全无。 天空中日寇的海军航空兵掌握制空权，其飞机不止能轰炸国军的阵地、后勤线、指挥所，同时还能侦察国军的调动部署，为炮兵和步兵提供军事情报。 稍微往后退一退，在国军精锐尚存的情况下，鬼子陆军一旦失去海军支援，无疑要好对付的多。 其实自东三省沦陷后。 南京国民政府不是傻子，早已料到华夏与日寇必有一场战争，长江三角地区与首都南京将首当其冲。 上海、南京地处长江三角洲平原，无险可守，极为利于日寇陆军向前推进，这种地形下华夏必须建造一条坚固的陆地防线，用于弥补地利上的不足。 为此国民政府不惜耗费海量资金，修建了两条碉堡要塞防线，也就是吴福线与锡澄线。 吴福线北起福山，南至苏州，整条要塞防线全长四十公里，是保卫南京的第一道核心防线。 锡澄线北起江阴要塞，南至无锡，整条要塞防线全长三十公里，属于第二防线，可封锁长江航道。 这两条防线被国际社会称为东方马奇诺防线，表示坚不可摧，华夏的马奇诺防线与法兰西的马奇诺防线命运相同，根本没发挥出相应的作用。 淞沪会战结束后，国民政府聘请德意志专家设计，消耗重金修建的东方马奇诺防线暴露四大问题。 一是淞沪会战后期华夏军队历经惨烈战斗，伤亡巨大，国军从上海前线向吴福防线撤退时秩序混乱，指挥失调，变成溃退，部队无法在预设阵地有效布防。 二是防线存在管理问题，许多碉堡的钥匙由当地保长保管，撤退的部队到达目的地找不着保长，拿不到钥匙，无法打开工事大门，导致工事废弃。 三是日寇并未正面强攻整条防线，而是利用机动优势，在防线薄弱处实施迂回包抄，从侧后登陆，迫使华夏军队不断放弃各片阵地，防止被鬼子包围。 四是两条防线的工事质量参差不齐，修建经费被大量贪污，很多工事的质量没有达到设计标准。 即便吴福防线和锡澄防线质量一般，倘若国府稍微给点力，管理妥当一些，安排充分一些，依托这两条防线跟日寇进行陆地对决，不要死守上海，小鬼子必会面临更大伤亡，绝不可能在华中战场横冲直撞。 在此情况下，南京将有更多的准备时间，不至于后面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直接被鬼子四面包围。 “华中？华北？” 李言沉神思索，认为有他搅局，小鬼子没那么容易挺进中原，光一个新一师便能拖住三个甲种师团。 况且29军、鲁军、红军都得到了加强，华北战场压力骤降，未来只有华中战场压力山大。 李言甚至能预料。 届时校长必会调遣新一师南下淞沪。 你丫的有这么好的装备待在华北干什么？ 北平不是首都，南京才是。 曹县的东面是中原重镇徐州，曹县紧挨津浦，如果依靠铁路运输，新一师南下淞沪速度极快。 “嗯？” 这时候。 因久久不见李言有所动作。 陈佳影悄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却见李言嘴角含笑，似乎是在神游天外，陈佳影想着三分钟已到，既然李言自己不把握时间，那也别怪她陈佳影小气。 陈佳影正想将双手收回来，李言猛然回神，紧紧抓住陈佳影那双纤纤素手，不让她将手抽回。 陈佳影：“……” “其实新一师也不是不能帮忙。” 李言一句话便令陈佳影美眸发亮，她只能捏着鼻子认，眼睁睁看着李言微笑把玩她的十根手指。 指间传来的揉捏触感使陈佳影脸颊滚烫，一缕红霞悄无声息地蔓延至耳根，染红她洁白的耳垂。 她倒不是害羞。 而是感到一阵害臊与难堪。 仔细一算，她比李言年长六岁，现在却被李言把玩双手，实在令她臊得慌，生怕外人瞧见。 若让外人看见这一幕，即便是她吃亏，外人也只会认为她陈佳影没脸没皮，说粗俗点就是老牛嚼嫩草。 “行了没？都六分钟了…”陈佳影白了李言一眼，嗔怪吐槽他，而后便抽了抽双手，示意李言赶紧放开，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若让人看见，我还活不活？ 半分钟后。 李言满意地松开双手。 心中赞叹陈佳影不愧是玩手术刀的，果真心灵手巧，一双纤纤玉手浑然天成，几乎找不到缺点。 苗江的脸、关雪的胸、覃墨卿的唇、陈佳影的手、汪曼春的腰，李言突然发现，五人竟各有特点。 除了一双巧手，陈佳影温婉的气质与丰腴的身段同样出类拔萃，相较于各方面都很青涩的关雪，陈佳影身上那种肆意绽放的轻熟风韵无疑更令人心动。 “咳咳！”李言脸皮贼厚，他咳嗽一声，面不红心不跳，好奇询问陈佳影：“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除了李云龙还能有谁？” 陈佳影声含幽怨，没好气地撇眼望来，而今她也是豁出去了，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害臊的？ “李云龙？” 李言哭笑不得，暗道：“你小子莫不是师长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师长对陈医生的手很感兴趣？” 他明白，便宜不能白占，若不讲信用，陈医生以后还怎么放心交出玉手，让他仔细摸索研究。 抗战即将爆发，这批武器弹药可以加强红军的实力，有了充足的武器弹药红军必能多杀一些小鬼子。 况且红军又不是白拿武器弹药。 人家是付了钱的，整整982万大洋呢！ 作为华夏地区最强军火商，送货上门不是问题，至于蒋委员长，我李言非要送，你爱咋滴咋滴！ 我巴不得你撤我职，大家一拍两散，新一师不再受你节制，新一师想去哪打鬼子就去哪打鬼子。 第112章 李专员来了，鲁西南就太平了 看见陈佳影一直眼巴巴的望着他。 李言没让陈佳影久等，微笑说道：“你直接去找赵青虎，昨天我跟他打过招呼，红军订购的武器弹药由第一机械步兵团负责押运。” “昨天？” 陈佳影表情一僵，郁闷盯着李言，气恼质问：“昨天我问你时你怎么不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陈佳影同志，请不要冤枉好人。” 李言抬手敲敲桌子，一本正经道：“昨天你是上午找的我，下午我便通知了赵青虎，我怎么早说？” “师座！” 这时候，李二喜快步而来，走进堂屋。 他看了陈佳影一眼，转头向李言汇报：“徐县长打来电话通知，单县、定陶、城武三县的县长已经抵达县府衙门，徐县长问您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哦？” “他们来的还挺快！” 李言垂目看了下腕表上的指针，发现时间正好下午1点15分，距离他规定的时间还有45分钟。 “给徐敬明回电话。” “我马上过去。” 听见李言的嘱咐，李二喜点头表示知晓，立马转身下去回电话，顺带招呼警卫队赶紧备车。 李二喜走后。 李言又望向陈佳影，轻笑问她：“陈佳影同志，你还有别的事吗？没别事李师长可要走了！” “你是谁的同志啊？你又没加入红党。”陈佳影眨眼反问，走之前她还不忘试探试探李言。 “驱除日寇，光复山河！” “谁打鬼子，谁就是同志！” 听见这番模棱两可的话，陈佳影无奈一叹，深感陈医生任重而道远，李师长依旧隔岸观火。 红化李师长的任务。 陈医生似乎很难完成呢！ … 与李言告别后。 陈佳影驱车来第一机械步兵团的驻地。 第一机械步兵团的驻地在城外，搭建的是临时营房，外围被木墙环绕，里面是成片成片的军帐。 第一机械步兵团是新一师最先满编的步兵团，整个第一机械步兵团编制庞大，全团共计4376人，辖3个步兵营与1个炮兵营，团部直属1个装甲连、1个防空连、1个火力连、1个警卫连、1个侦察连。 武器方面第一机械步兵团同样豪华无比，主要武器是18辆坦克、18门重炮、126门迫击炮、63挺重机枪、4门高射炮、8门高射机关炮、16挺高射机枪。 独自穿梭这座临时营地中，眺望四周那些军绿色的营房帐篷，看着那一张又一张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陈佳影从他们的脸庞上看见了希望二字。 这令陈佳影惊骇万分，新一师的士兵们蜕变的很快，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全新的精神面貌，其内心对未来满怀期待，心中有了奔头，生活充满动力。 这种精神面貌她只在根据地看见过。 可以预料，长此以往下去，这种希望必会产生蜕变，会蜕变为信仰、会蜕变为崇拜、会蜕变为拥护！ 届时整个新一师将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因为新一师不止拥有精神层面的力量，同时还拥有武器方面的优势，两者叠加，谁打得过新一师？ 除非来一支同样水准的军队，双方的精神力量能够互相匹敌，武器装备水平也需要不相上下。 十分钟后。 第一机械步兵团的指挥部中。 陈佳影成功见到上校团长赵青虎。 第一机械步兵团的指挥部很简陋，像是战时指挥部，是一顶面积约为三十平米的军绿色大帐篷。 赵青虎拉来一张高脚凳邀请陈佳影入座，他知道陈佳影为何而来，率先笑道：“师座昨日早有吩咐，陈处长不必心急，武器弹药就在那儿放着，跑不了也飞不掉，替红军运送武器弹药一事，得再等几天。” “还请赵团长能多多费心！” 陈佳影语声诚恳，郑重拜托赵青虎：“红军总部会提前备下丰盛酒宴，静候赵团长顺利抵达陕北。” “分内之事！ “陈处长无需这般客气。” 赵青虎爽朗一笑，让陈佳影安心等待，军队出行无小事，第一步兵团还需统筹安排一番方能出发。 他赵青虎虽自诩为师座麾下头号干将，但也不想得罪眼前这位陈医生，即便陈医生是红党，可人家干的是救命工作，负责军医处与野战医院。 像这种顶级外科医学人才。 任何一支部队都会对其礼遇有加。 …… 曹县南城区。 人流稀疏的青石街道上。 两辆解放军卡与两辆北汽吉普护佑着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卷起一阵烟尘，直奔县府衙门。 凯迪拉克后座。 李言此时正在系统商城中挑选高产种子。 【甬优4949?号水稻：最高亩产1438公斤】 【裕丰303?号玉米：最高亩产1568公斤】 【众信998号小麦：最高亩产981公斤】 【冀谷39号小米：最高亩产612公斤】 【苏薯28号红薯：最高亩产5600公斤】 【齐鲁34号大豆：最高亩产353公斤】 【齐鲁2号高粱：最高亩产416公斤】 【鲁花14号花生：最高亩产706公斤】 看着商城列表内这八种高产粮食种子，李言按照辖区内各类粮食的土地播种面积，哐哐一顿购买。 “甬优4949?号杂交水稻种子商城售价1.5银元1公斤，以人工插秧的栽种方式来种植，一亩地大约需要2公斤水稻种子，也就是3银元的种子成本。” “山东地区3银元能买到60斤脱壳大米，甬优4949?号杂交水稻种子，最高亩产1438公斤。” “以曹县的土地肥力与农业模式来推测，一亩地能有个500公斤的亩产便谢天谢地，目前山东的平均水稻亩产只有可怜的260斤，而非亩产260公斤。” “国府的农业税是总产量的4％，李专员免费发种子，免费分地，总计收你16％，给你留80％，一亩地不说亩产500公斤，哪怕只产个400公斤，80％也有320公斤，比起260斤的亩产而言，堪称翻倍…” 李言眯着眼睛仔细计算一番，认为自己确实非常良心，80％乃是农户们纯纯到手的80%，他所收的16％农业税不过是用来抵扣种子钱，几乎没得赚。 当下山东的水稻平均亩产是260斤。 这260斤只是亩产，不是直接到手260斤。 无地农户还得交国税、省税、县税、地租，把这些全部刨除，无地农户最多只能剩下130斤，遇到狠一点的专员和地主，兴许一亩地仅能落下几十斤粮食。 现在给李专员种地，你连种子都不用准备，一亩地到手200/300公斤，谁敢说李专员的心是黑的？ 右手紧抓农业，富裕农户。 左手紧抓工业，养活工人。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 再加上李师长的军警宪特。 那个地主老爷敢反对李专员？ 李专员来了，鲁西南也就太平了。 李专员来了，青天老爷也就有了。 第113章 谁敢对抗国策 县城北城区。 曹县县政府驻地。 曹县的县府衙门并不大，共由三栋两层高的小洋楼组成，外围是三米高的砖瓦墙，其院门两侧站着数名站岗警察，两块写着《华夏民国曹县县政府》的白色条牌悬挂于院门左右两方，与站岗警察交相辉映。 除了那几名站岗警察，院门外的马路边还站着四名身穿中山装，胸口佩戴青天白日章的中年人。 四人正是曹县现任县长徐敬明、定陶现任县长陈元培、城武现任县长姚怀理、单县现任县长张庆舟。 “车来了！” “是李专员的车。” 城武县长姚怀理张口提醒众人。 他远远望见街道尽头出现一列车队轮廓。 不用猜也知道，整个县城唯有李专员有资格乘坐此等规模的车队自由出行，新一师别的军官，包括副师长和参谋长，其出行座驾大多都是一辆吉普车。 很快，两辆解放军卡、两辆北汽吉普、一辆凯迪拉克，整整五辆汽车逐一停在县衙大门外。 没等李言从车里下来，四名县长小跑带走，步履十分矫健，迅速来到后车门前，静静等候。 下了车，李言面带和蔼淡笑，逐一与四位县长握手寒暄，随后便在徐敬明的带领下进入县府衙门。 … 县衙内的小型会议室中。 身穿一袭黑色中山装的李言居于主座，左右两方分别坐着两名县长，四人坐姿工整，宛如小学生，面前都放有一个笔记本，手里则拿着已经打开的钢笔。 “今日召集诸位，主要有三件事。” 会议室主座，李言目光锐利，慢慢从四人脸上掠过，而后才朗声说道：“第一件事，自即日起，第十三行政督查区内，上至县政府，下至乡公所与镇公所，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向任何一名农户摊派税款。” “……” 徐敬明、陈元培、姚怀理、张庆舟四人面色一惊，纷纷愕然望向李言，内心十分震撼。 大家都清楚。 李专员和以前的行政专员大不一样。 李专员不缺钱，无需将税收预征到几十年后。 光一个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李专员便砸进去上亿大洋，李专员看不上苛捐杂税这点蝇头小利。 仅凭李专员对待麾下士兵的态度，便能得出结论，年轻的李专员迟早会废除苛捐杂税，减轻辖区农户负担，四人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 李专员准备废除苛捐杂税，他们当然没有底气去反对，只能顺水推舟，谁让李专员手握枪杆子呢！ 李言见众人态度良好，知晓大势不可逆，没有东一个理由西一个幌子跳出来反对，他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 “行政公署准备为辖区农户发放高产粮种，诸位需要重新统计辖区农户总数与辖区田亩总数。” “驱除鞑虏、恢复华夏！” “平均地权、创立民国！” “几十年下来，目前只剩平均地权迟迟无法推行，第十三督查区自当争个榜样，率先推动平均地权这一艰巨而伟大的政治任务，而非简单的喊喊口号。” “什么？” “平…平均地权！” 徐敬明、陈元培、姚怀理、张庆舟瞬时面色骇然，唰一下脑袋爆炸，集体陷入呆滞状态。 平均地权？ 这怎么去平均？ 土地都是有主的。 士绅大户名下的土地也不是白来的。 这都是人家几代几十代经营积累而来，行政公署岂能一句话就给人家收走，那不成土匪了吗？ 国民政府都不敢做的事。 第十三督查区有何底气来推行平均地权？ 即便李专员手握重兵，难不成李专员还能不讲青红皂白的把大家抓起来，全部拖到菜市口枪决打靶。 并且，李专员就不怕辖区内的士绅大户告状告到省政府，甚至直接告到南京，引来上头责罚？ “专员！” 徐敬明刚想开口劝说，却被李言打断： “我意已决，平均地权必须推行，而今乃是工业化时代，农业只能糊口，无法强国，更无法富民。” “辖区内的士绅大户必须交出多余的土地，使其转为公有土地，平均地权是国民政府的国策，任何胆敢对抗国策者，都将受到严厉惩处。” “怎么？” “身为政府三级官吏。” “难道诸位还想反对国策？” 听闻此言。 四名县长纷纷无言以对。 谁都知道平均地权是国策，可这件事根本没法推行，今天你将地权平均，明天老百姓突然受灾，家里活不下去，只能卖地，到头来土地依然会向上集中。 况且，第十三督查区境内的士绅大户都不是摆设，谁家没有几杆枪？谁家没有几个壮汉家丁？ 没人会心甘情愿的交出土地，每一块田地都是旱涝保收的稳定资产、是维持家族繁衍的强力保障。 一旦强行平均地权。 必会引出天大的乱子。 “行政公署是省政府派出机构，我李言不是山里下来的山大王，行政公署不会白拿大家的土地。” “不白拿士绅大户的土地？”徐敬明、陈元培、姚怀理、张庆舟等人听闻这话顿时轻舒一口气。 陈元培咽了咽口水，他急忙伸手擦去额间冷汗，小心望向李言，低声询问：“专员是准备出钱买吗？” 不怪陈元培冷汗直冒，他不止是定陶县长，同时还是定陶陈家掌舵人，家族坐拥万亩土地。 “曹县的耕地面积是192万亩、定陶是86万亩、城武是81万亩、单县是124万亩。” “鲁西南四县的耕地总面积约为483万亩，其中至少有70％的土地都掌握在地主大户手中。” “按一亩地平均50银元计算，338万亩土地共需1.6亿银元，花费1.6亿银元拿下这些土地于我何用？” 听着李言平静讲出这些数字，四位县长不禁眼皮跳动，暗呼李专员确实豪横无边，这可是1.6亿元，然而在李专员口中，似乎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数目。 四人无不坚信，李专员绝对掏得起这笔天文数字，看看新一师那些武器装备便能有所推断，李专员财力惊天，俨然已经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如若不然。 李专员拿什么来养活新一师！ 可是！既然李专员不准备出钱购买士绅大户手中的土地，这些士绅大户岂能自愿交出富裕土地？ 数遍历朝古史。 每一次平均地权都是一番腥风血雨。 从土地再分配，再到土地向上集中，作为传统农业国，几千年来华夏始终无法摆脱这一宿命轮回。 第114章 李专员也非善类 “既不准备白拿土地，又不准备出钱购买，专员准备怎样来推行平均地权这一国策？” 会议桌左右两方，徐敬明、陈元培、姚怀理、张庆舟等四位县长均是眉头紧锁，猜测具体方案。 “而今乃是工业化时代！” “农业只能糊口，无法强国，亦无法富民！” 四人立马回想到李言先前说过的话，再结合李言的华商财团背景，心里暗自猜测：“莫非李专员准备让辖区内的士绅地主先上交土地，然后再花钱开办工厂？” 想到这种可能。 四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先将士绅地主的富裕土地强制没收，事后还要让士绅地主大出血，动用家财兴建工厂。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此举不仅是断人财路这么简单，李专员完全是想榨干骨头熬出油啊！ 可以想象，第十三督查区内的士绅地主必不会坐以待毙，兴许行政公署的政策还未推行，这些人早已联合起来，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反对李专员。 担心猜测成真，城武县长姚怀理耐不住性子，他斟酌半天，言辞慎之又慎，脸色苍白询问李言：“专员！不知您准备如何来推行平均地权这一国策？” “事情并不复杂。” “平均地权乃是一件大事，辖区境内的士绅地主可以先将土地交出来，由行政公署统筹代管。” “土地依旧属于他们，行政公署仅是代为管理，重新对所有土地进行分配，从而惠及辖区农户。” “欧美列强能在全球称王称霸，靠的是什么？其依靠的正是强大的工业能力，强国富民是行政公署不可推卸的职责，辖区内的士绅地主需要从土地包租公转变为工厂主，工业所能带来的财富，远超地租。” 听李言说完。 众人大致明白李言的意思。 土地不是没收，而是暂为代管。 李专员欲以此行政命令，驱动士绅地主暂时放弃旱涝保收的地租，慢慢进化为企业家又或资本家。 可关键问题在于，工厂不是那么好办的。 从厂房到机器设备，再到工人与技术骨干。 士绅地主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大家既不懂得经营工厂，同时也没有购买各种机器设备的门路。 在此情况下，大家又不是傻子，谁会傻呼呼的放弃旱涝保收的地租，转而耗费家财兴办工厂？ 还有一个重大问题，曹县电力基础薄弱，没有充沛的电力供应，即便兴建一万家工厂，工厂如何运转？ “发电厂、钢铁厂、炼油厂！” “此为工业发展必不可少的三大基础，” “行政公署准备兴建一座年发电一亿度的发电厂、一座年产十万吨钢铁的钢铁厂、一座年炼化二十万吨原油的炼油厂，从而为辖区内的工业发展打下基石。” “这三座工厂的机器设备早已备齐，目前只差厂房选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饭还是要大家一起吃，督查区内的士绅地主都可以加入进来，成为股东。” “发电厂、钢铁厂、炼油厂…”徐敬明、陈元培、姚怀理、张庆舟四人均被震惊，心里掀起滔天骇浪。 如果换成别人说这话，他们只会嗤之以鼻，认为此人得了失心疯，可现在说这话的乃是李专员。 瞧瞧新一师那些武器装备。 再想想李专员身后那个华商财团组织。 年发电1亿度的发电厂、年产10万吨钢铁的钢铁厂、年炼化20万吨原油的炼油厂，李专员拥有筹建这些工厂的实力，谁敢说李专员是在跟大家开玩笑？ 虽然不清楚三座工厂的机器设备具体要多少钱，可随便想想也知道，其必是一个万分恐怖的天文数字。 全国去年的全年发电量是17亿度，生铁产量约为31万吨，粗钢产量仅为可怜的4万吨，至于炼油厂，全国目前没有这种工厂，有的只是土法炼油作坊。 可以想象，三座工厂一旦兴建完毕，事后再投入生产，整个鲁西南都将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全国缺电、缺钢铁、缺石油，发电厂、钢铁厂、炼油厂只要成本控制得当，几乎属于稳赚不赔。 此类工厂入行要求太高，没点实力根本玩不转，谁能想到李专员为了能顺利推行平均地权，居然愿意让出利益，以此来换取士绅地主对平均地权的支持。 在齐鲁境内，使用1度电需缴费0.3银元，购买一吨生铁需要81银元，购买一吨粗钢需要275银元，购买一升汽油需要0.7银元，购买一升柴油需要0.2银元。 照此换算，一年下来，发电厂、钢铁厂、炼油厂如果产能全开，其年销售额至少五千万银元起步，哪怕只有20％的利润，一年下来亦是上千万大洋。 曹县、单县、定陶、城武登记在册的耕地总面积是483万亩，一块银元能买到20斤脱壳大米，按照亩产260斤粮食来计算，每亩地的产出只有10块银元。 483万亩土地大约能产出4830万银元的粮食作物，三座工厂的产出竟可以超过483万亩土地，无工不富、无工不强，当真不是一句空话。 李言见四位县长都不说话。 明显是在思索三座重工业工厂。 对此他并不着急，直到四人回过神来，李言缓声说道：“第三件事与前两件事息息相关。” “诸位需要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辖区境内所有的士绅地主，让他们自愿支持平均地权。” “但凡自愿平均地权者，可出资入股炼油厂、钢铁厂、发电厂，成为工厂股东，甚至是工厂管理者。” “除了炼油厂、钢铁厂、发电厂。” “辖区境内的士绅地主若对别的工厂感兴趣。” “比如纺织厂、制衣厂、火柴厂、碎石厂、采矿厂、造纸厂、皮革厂等等，本专员都会予以大力支持，可以帮忙代购各类生产机器设备。” “代购工厂生产机器设备…”徐敬明、陈元培、姚怀理、张庆舟骤然双目发亮，心里十分意动。 他们不仅仅是县长。 同时还是当地颇有名望的士绅大户。 四人眼界不低，堪称见多识广，他们非常清楚，各类工厂所能产生的财富，远远超越在地里刨食。 以前他们不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奈何曹县基础太差，除了手工作坊，不具备兴建现代工厂的可能。 首先一个用电问题便能将你难住，难不成为了兴建一家工厂，还得率先筹备一家煤炭发电厂？ 谁都想紧跟时代发展，奈何谓故土难离，家族世世代代都扎根于鲁西南地区，实难抛舍。 如果为了顺应时代，拖家带口，跑到天津上海这些地方去投资工厂，而他们又人生地不熟。 在没人脉没关系的情况下，也许刚将工厂建好，转头就被人连骨头带皮，一口不剩，吃个一干二净。 当下倒是峰回路转，李专员来了曹县，一定得跟紧李专员的步伐，说不定未来还能博个从龙之功！ 四人心里门清，李专员耗资上亿大洋打造出来的新一师不可能一直窝在鲁西南地区，等新一师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兴许李专员就敢跟韩长官争个高下。 现在他们是县长。 李专员是大家的顶头上司。 假如某天李专员变成省主席，一朝天子一朝臣，李专员一人得道，他们亦能攀鳞附翼，跟着鸡犬升天。 思量于此，家族坐拥田地最多的定陶县长陈元培立马表示全力支持李专员推行平均地权这一政策。 看着信誓旦旦大表忠心的陈元培。 单县现任县长张庆舟亦不甘落后。 张庆舟目光坚定，小声询问李言：“专员！有的士绅地主思想保守，卑职恐怕难以劝动，到时…” “简单！” “不愿平均地权者。” “自己收拾行李，离开第十三督查区。” “本专员的辖区内，不欢迎这样的公民。” 此话令张庆舟瞠目结舌，暗呼李专员也非善类啊，谁若胆敢反对行政公署，那便将你赶走。 可以预料，在平均地权这一政策的影响下，就算那些士绅地主想要离开，其名下田地又卖给谁去？ 土地都平均了，谁还敢买卖土地，今天买了土地，种子还没播下，明天就全部上交吗？ 徐敬明这时候也提出建议：“鲁西南地区与河南接壤，河南土匪众多，时而流窜劫掠，不少士绅地主为了防备土匪，都曾购买枪支，并且还聘请有家丁，他们一旦强烈反对，卑职恐怕很难进行有效劝导。” “没说让你们单枪匹马找上门去。” 李言环视四人一圈，给予肯定回复：“平均地权牵扯甚广，反响会十分剧烈，新一师自会调兵配合。” 听到李言这句话。 四位县长顿时安下心来。 这年头兵荒马乱，很多士绅地主都明白，如果只囤粮不囤枪，那便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大肥羊。 不少家资颇厚的士绅地主，其实力强劲，家丁成群，恐怕连上百杆枪都能给你捣鼓出来。 不过很可惜，士绅地主即将面对的却是武装到牙齿的新一师，火炮往你家门口一放，谁能不害怕。 第115章 步兵师？这分明是合成军 时间流逝。 一个星期就这样慢慢过去。 徐敬明、陈元培、姚怀理、张庆舟等四位县长非常敬业，全身心的扑在了平均地权这件事上。 经过县府衙门、乡公所、镇公所联合宣传，免费发放粮种、平均地权、振兴工业三件大事仿佛惊天海啸，以一个无与伦比的速度，刮遍整个鲁西南地界。 在广大的农户阶层中，平均地权与发放粮种引起剧烈反响，大家都难以置信，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什么时候那些个官老爷也开始为他们着想了？ 即便平均地权与发放粮种还未实施下去，目前尚在筹备阶段，但在整个鲁西南地界，数以百万计的农户纷纷将青天大老爷这一称号挂在李言头上。 部分家中有参军子弟的农户则悄悄透露—— 青天大老爷李专员亲自规定。 行政公署、县府衙门、乡公所、镇公所等机构已经将告示贴了出来，凡家中有子弟参军者，均可免除一切田粮赋税，包括南京国民政府的皇粮国税。 这也就是说，只要你家中有人参军，你不止可以免费领到种子，分到田地，等来年地里有了收成，地里的粮食全是你的，一分一厘都不用上缴。 在这条政策的刺激下，新一师的各个征兵处陷入瘫痪状态，每天都有大量农户过来打听事情真假，确定事情属实后，农户们连夜将家中子弟送来参军。 面对这一预料之中的情况，李言提高了征兵标准，然而新一师的征兵处依旧人流涌动，短短一周时间，新一师各个征兵处共计征召到12476名新兵。 按照这种速度推测，预计在6月中旬之前，新一师将招满所有新兵，全军将达到恐怖的4.2万规模。 鲁西南地界的农户们不是傻子，清楚知晓青天大老爷李专员平均地权会触动地主老爷的利益，如果没有军队撑腰，威慑士绅地主，他们无法分到土地。 平均地权一事尚在筹备中，数以百万计的农户依然慷慨的将自家子弟送到征兵处，支持李专员。 广大农民群众是高兴了，反观鲁西南地界的士绅地主，大家对李言骂声一片，一封又一封声泪俱下的告状信如雪花飞舞，不断向省城和南京邮寄。 看着这些告状信，韩复渠十分平静，来电提醒李言，平均地权需注意方式方法，不得激起民变。 远在南京的蒋委员长则态度大不一样，数封电报都是严厉斥责李言，不得在辖区内瞎整乱搞。 … 6月10日下午。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驻地。 和第一机械步兵团一样，第四机械步兵团的驻地同样是在城外，幸好曹县全境均为黄河冲积平原，地势自西南向东北微微倾斜，整体非常平坦开阔，安营扎寨十分方便，随便平整一下土地便是一座野外军营。 第四机械步兵团的营地坐落在曹县北城五公里外的一处黄土平原上，整座军营都被四米高的木墙环绕，木墙上方每隔百米还修建有瞭望哨卡。 此刻。 第四机械步兵团军营驻地，正门外。 三天前抵达曹县的楚云飞穿着一身87式上校军装，领着七名军官站在军寨门外静静等候。 这七名军官都来自358团，其分别是方立功、林志强、孙铭、钱伯钧、吴子强、张富贵、梁国平。 一周前。 六人的身份是—— 晋绥军358团中校团副方立功。 晋绥军358团少校参谋林志强。 晋绥军358团上尉副官孙铭。 晋绥军358团一营长钱伯钧。 晋绥军358团二营长吴子强。 晋绥军358团三营长张富贵。 晋绥军358团炮兵营长梁国平。 他们现在的身份则是——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中校团副方立功。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少校参谋林志强。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上尉副官孙铭。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一营长钱伯均。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二营长吴子强。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三营长张富贵。 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炮兵营长粱国平。 … 军寨大门外，楚云飞仰头望一眼天上的太阳，后又直视前往那条布满车轮痕迹的黄泥土路，整个人满脸唏嘘表情，仿佛至今还未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一周前他接到阎长官发来的电文，让他立即去太原报到，同时阎长官还免去了他的团长职务。 当时他还以为阎长官对他另有任用，兴许是调往晋绥军总司令部参谋处，担任上校作战参谋。 然而，等到了太原他才知晓。 他楚云飞竟被一脚踢出晋绥军，阎长官令他前往山东曹县，直接向新一师中将师长李言报到。 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他倒是有所耳闻，新一师是全国首个顶着新编师番号的三旅九团师。 新一师的具体情况他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新一师的前身是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这支部队的创始人神通广大，富可敌国，连委员长都不能忽视其人。 红军、鲁军、29军、中央军，四方都在李言手上购买大量武器装备，李言被国内各支部队称之为超级军火商，只要你掏得起钱，一个德械师都能卖给你。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新一师的整体人员编制与武器列装情况才是大家真正震撼的地方。 七个机械步兵团？ 装甲、防空、重炮、辎重、工兵各一个团？ 警卫、特务、侦察、搜救、通信各一个营？ 一师五营十二团？ 全师满编后将高达恐怖的4.2万人？ 整个新编第一师共计装备180辆重型坦克、108辆装甲车、81门152毫米重炮、84门122毫米榴弹炮、80门100毫米高射炮、160门37毫米高射机关炮、320挺高射机枪、600余挺重机枪、近千门迫击炮…… 初到曹县那一天，仔细看完新一师详细的部队编制与各部队的配属武器，楚云飞被深深震撼。 他心里特想问： “师座！你管这叫步兵师？” “这分明就是一支正儿八经的机械合成军，分别由重炮师、装甲师、防空师、步兵师联合组成。” “放眼全国180多个步兵师，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新编第一师完全拥有以一敌十的恐怖战斗力。” 楚云飞真心觉得，晋绥军雄居晋绥两省，十五万晋绥军看似庞大，等新一师整训完成，以双方配属武器分析，十五万晋绥军绝对不是新一师的对手。 从晋绥军调来新一师，担任步兵团长，起初他还不太乐意，谁曾想师座竟有大海一般的容人之量。 阎长官故意将358团的指挥体系调往新一师，师座不止照单全收，并且师座并未将358团的指挥体系拆散，他原来的部下全被调进第四机械步兵团。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令楚云飞诚惶诚恐，他心里甚至在想，师座就不担心他楚云飞带着部队跑回山西？ 等来到第四机械步兵团之后。 楚云飞骤然发现—— 是他想的太多，难怪师座对此毫不担心。 士兵们的待遇好的有点离谱，碗里顿顿有肉，米饭馒头随便吃，军饷不克扣半分，时而还能领到来自师座的特赏，如香烟、啤酒、糖果、干果等等。 像新一师这种老爷兵。 师座白送给晋绥军，阎长官也不敢要啊！ 头一天到山西，第二天就得造反，晋绥军吃的什么东西？这是我们这些兵该吃的？这不是埋汰人吗？ “团座！” “师座怎么还没到！” “要不先摇个电话问问师部？”楚云飞后方，肩挂少校军衔的二营长钱伯钧忍不住提出建议。 “不急！” “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楚云飞转身回复钱伯钧，他默默审视钱伯钧半晌，心中无奈一叹，他看得出来，钱伯钧这小子对新职务十分满意，转眼就把晋绥军忘在脑后。 这时，炮兵营长粱国平拆开一包大前门，逐一分发给众人，等散完了烟，粱国平看向钱伯钧道：“老钱！听说装甲团那位钱团长想调你去装甲团，装甲团是新一师的头号排面，地位高待遇好，你咋不去呢？” 钱伯钧：“……” 粱国平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钱大钧不过是客套一下，说点场面话，他还能把这事给当真了？ 他听得出粱国平的言外之意，感情这个老粱觉得他钱伯钧忘本忘的太快，几天功夫就将晋绥军忘得一干二净，一口一个师座喊得比谁都热乎。 这能怪他钱伯钧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晋绥军哪有新一师有前途，新一师是三旅九团编制，目前新一师尚未设置旅级部队，各名团长都在暗中较劲，谁都想脱颖而出，晋升少将旅长。 他钱伯钧没资格去竞争少将旅长，不过等新一师设置旅级部队时，以军中履历而言，不说竞争上校团长，竞争一下中校副团长，这个资格他还是有的。 “团座！好像是师座的车。”方立功踮起脚尖，眺望远方说道，他视力极好，率先看见一些汽车轮廓。 “都精神点！” “仔细整理仪容仪表。” “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 楚云飞也隐约看见部分车队轮廓，他一边眺望远方，一边嘱咐七名部下，提醒大家注意形象。 听见楚云飞这话，方立功、钱伯钧、粱国平等人立即开始整理着装，力求一丝不苟，军装严丝合缝。 没办法！ 他们这位团座有审美癖。 平常极为注重麾下部队的军容与军姿。 第116章 云飞兄！切勿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抑郁久居人下 黄泥土路尽头，五辆汽车显现清晰轮廓，轰隆转动的车轮碾压泥土，激起一阵又一阵烟尘。 楚云飞、方立功、钱伯钧等人笔直而立，眼睛极目远眺，仰头凝望前方那五辆由远而近的汽车。 众人虽刚来新一师不久，但早有耳闻，师座的出行车驾一般是五辆车子，领头和结尾的汽车是两辆解放军卡与两辆北汽吉普，中间则是一辆凯迪拉克。 很快。 五辆汽车行至众人近前，车速逐渐放缓。 楚云飞轻吸一口气，不等汽车停稳，立即迈步向前，领着七名属下直奔那辆黑色凯迪拉克。 先前初到曹县时，顶头上司骤然从中年人换成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开始楚云飞还不太习惯。 后来他转念一想，学无前后，达者为先！ 阅遍华夏古史，甘罗12岁官拜上卿、霍去病17岁封冠军侯、孙策26岁平定江东、李世民24岁玄武门登基、项羽25岁分封天下诸侯。 纵观浩瀚史书无数人杰。 师座21岁担任中将师长倒也不足为奇。 咔嚓一声！ 李二喜伸手拉开汽车后门，当李言从车里下来时，楚云飞、方立功、钱伯钧等八人早已静静等候。 “师座！” “师座+2！” “师座+8！” 听着一声又一声洪亮的师座，李言面带平淡微笑，顺手回个军礼，而后便看向楚云飞。（配图） 仔细打量这张分外熟悉的面容，李言嘴角一抽，心里憋笑嘀咕：“云飞兄！你是楚云飞不是吕奉先，千万别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抑郁久居人下。” “嗯？”楚云飞双目猛眨，急忙挺直身型，不明白师座为何似笑非笑，一直盯他，来回审视不停。 “好了！” “都别站着了！” “听闻你楚云飞新官上任三把火，在军营驻地内整顿军容军纪，部分官兵对此不以为意啊！” “他们告状都告到我这来了，我得仔细过来看看，第四机械步兵团到底有何变化，竟能引起公愤。” 楚云飞：“……” 短暂尴尬之后。 楚云飞瞬间恢复平静。 侧身邀请李言进入军营。 几天前，楚云飞初到第四机械步兵团时，他发现全团官兵略显懒散，军容军纪全是面子工程，也就表面看着光堂，实际却是乱糟糟的一头懵。 他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特别是军容军纪方面，既然第四机械步兵团享受着优越的待遇，必须得拿出相应的成绩，混吃等死，得过且过，不是他的作风。 有人告状一事他有所耳闻，但他并不担心，如果整顿军容军纪都能有错，新一师有何未来？ 师座闻讯而至，目的只有一个，给他楚云飞站台，让一众骄兵悍将知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以前的第四机械步兵团，懒懒散散，未做整训，那是因为主要军官尚未到任，现在团长、营长、连长纷纷就位，第四机械步兵团需要好生重整军容军纪。 … 走在第四机械步兵团的营地中。 逐一视察完好几处营房，李言非常满意，和前段时间相比，第四机械步兵团无疑焕然一新。 每座营房都被将士们打扫的干干净净，被褥枕头整洁划一，枪械武器保养得当，校场外围那18辆静静矗立的坦克方阵成为军营中最为耀眼的一道风景线。 为了迎接他过来视察，楚云飞这家伙别出心裁，命令士兵们全都换上一身崭新的陆军春秋礼服。 然后以连队为阵型标准，列成六十余个步兵方阵，集结于军营校场，静待他登台检阅全团现役官兵。 太阳高照，微风拂面，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李言步履沉稳，沿着台阶，登上临时检阅台。 检阅台下方，数千受阅将士，宛如一片规整有序的钢铁森林，屹立校场中央，气势惊人。 清晰可见，将士们身上的陆军礼服纤尘不染，平整似刀锋划过，帽檐下方那些面孔朝气蓬勃，目光坚毅无比，他们握持于胸前的步枪，在阳光的映照下与肩章帽徽一同反射绚烂光芒，台下金灿灿一片。 数千官兵军容严整，气势如虹，陆军礼服将他们衬托的格外英武，可媲美中世纪的贵族骑士团。 “新一师全是老爷兵？” 站在检阅台上的李言十分蛋疼，他默默眺望下方成片成片的礼服方阵，心里难免想起老爷兵三字。 这倒不是李言此时此刻的直观感，老爷兵三字出自百姓之口，是曹县人民对新一师的羡慕评价。 老爷兵的意思是说—— 新一师的大头兵实在待遇太好，堪称旷古绝今，某些地主老爷都不一定有这些大头过的舒坦。 “全体都有。” “向师座敬礼！” 一道分外嘹亮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荡遍校场，站在检阅台下的数千官兵仿佛心有灵犀，唰一下全体立正，纷纷仰头目视检阅台，举手敬礼。 数千官兵集体高呼：“师座下午好！” 此声音震耳欲聋，迅速汇成一片滚滚而来的汪洋大海，声浪冲破云霄，向周围传出无限距离。 检阅台下，官兵们极力想要保持严肃表情，可当他们望着台上那道雄姿英发的年轻身影时，数千官兵难以板起脸颊，脸上总会不由自主的流露真诚笑容。 “……” 看见这一幕，楚云飞脸黑如炭，若不是顾忌师座就在旁边，他必会拿过话筒，大声呵斥： “笑什么笑？会不会站军姿？先前都白练了？注意表情，要严肃，要庄重，不要嬉皮笑脸。” 其实楚云飞清楚大家为何会笑，将士们对师座可谓心悦诚服，这种发自内心的笑不是那么好控制的，看来一时半会还很难纠正。 楚云飞无奈望两眼台下士兵，后又看向站在检阅台上的师座，心里想起一首古诗，触景生情进行改编： “忆军途·校场怀旧。” “民国·楚云飞著。” “江山如画，豪杰辈出，遥想师座当年，雄姿英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嘶…”楚云飞突然吸口冷气，强制驱散心中这首改编古诗，他楚某人当真不是溜须拍马之徒。 “张小二！” 检阅台上，李言准确念出第一排某个一等兵的名字，张嘴笑骂：“你他娘的都已经站到了第一排，怎么连个脸都洗不干净？下次出营房记得多照两下镜子，再怎么也要把眼屎抠干净，真给老子丢人！” “啊？” 身穿士兵礼服的张小二顿时涨红了脸，但他却不敢伸手抠眼屎，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 张小二完全没想到。 师座只是给他发过一次军装。 念过一次名字。 原来师座一直记得他张小二啊！ 第117章 外人眼中新一师是老爷兵 说完张小二。 李言思绪飞转，开始斟酌发言腹稿。 他刚才之所以来这么一出，目的是为了展现自身和蔼的一面，真正的大领导从来不会对底层员工人冷脸，对待底层士兵，越接地气越容易受到拥戴。 大约过去半分钟。 李言斟酌完毕，心中浮现一份腹稿。 他垂目俯视下方那数千名身穿礼服的官兵，随后伸手挪动一下话筒，对准嘴巴，朗声说道： “弟兄们！” “最近两天有不少人跑来我这里告黑状。” “楚云飞是你们的团长，负责你们的吃喝拉撒，楚团长不过是想整顿一下军容、军纪、军姿，某些人却因此心生不满，告状都告到我这来了！” “外人都说新一师是一群老爷兵，打起仗来保准逃得比兔子还快，听见炮响，立马就得拉裤子里。” “怎么？” “你们还真把自个当成了地主老爷？” “虽然你们今天队列整齐、军容洁净、军姿笔挺、士气高昂，但我还是要给你们泼一盆冷水，你们现在的军容、军姿、军纪，远远无法达到新一师的要求。” “我希望诸位弟兄日后能持之以恒，勤加苦练，以免被新一师踢出队伍，沦为军中笑柄。” “有些弟兄可能心里会说，作为一名士兵，练好枪法比什么都强，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去追求极致的军纪、军容、军姿？” “为什么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为什么每一个动作都要定格在分毫之间？” “今天我来告诉大家，这绝不是什么花团锦绣的无用面子工程，军容、军姿、军纪，此三者是检验一支部队是否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唯一标准……” 李言洪亮的声音经过高音喇叭的加持，每句话都能荡遍校场各个角落，清晰传到每位士兵耳中： “军纪是军队的命脉，是胜利的基石，一支没有纪律的部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军纪是什么？军纪是绝对的服从，是铁一般的号令，战场上命令指向哪里，部队必须打到哪里。” “严格的纪律，能将成千上万人凝聚成一个拳头，而非各自为战的落地散沙。” “枪林弹雨中，有纪律的部队阵型不会散。” “生死考验前，有纪律的部队意志不会垮。” “纪律化作凝聚力、纪律催生战斗力、纪律体现英雄气，平常你们对各种条例的每一分敬畏，当战争来临时，这些条例会成为你们一击制胜的万全保障。” “说完军纪，我再来给你们讲讲军容。” “军容是一支军队的颜面，是军队作风的体现。” “你们身上的军装，不仅仅只是一套衣服，军装还代表着国家的尊严与部队的荣誉。” “一个衣冠不整，邋里邋遢的军人，不可能得到他人的尊重，更无法让敌人畏惧。” “从系好军衣纽扣，再到擦亮脚上军靴，严整的军容可以展现出一支部队优良的日常作风。” “最后我再给你们讲一讲军姿。” “何为军姿？” “军姿是一名军人的魂魄。” “军姿是意志力和身体之间的终极较量。” “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 “军姿站的不只是身体，更是一股精气神，它能为你们锤炼出钢铁一般的坚强意志。” “你们是否想过，为何会要求你们在炎炎烈日下又或寒风中纹丝不动？这是为了磨掉你们的娇气与惰性，为你们锻造出可以压倒一切困难的勇气。” “一个连站立都无法坚持的人，如何能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坚守阵地？一个连队列都走不整齐的集体，如何能够完成复杂多变的战术协同？” “军姿练的不仅是队形，其最主要的作用是训练你们的协同能力与你们的意志力。” “优秀的协同能力和强大的意志力会使你们战胜疲惫、战胜恐惧、战胜环境，最终战胜敌人。” 随着李言话音落下，楚云飞对这番话极度认可，心想英雄所见略同，师座水平很高啊！ 楚云飞经历过多次长官检阅士兵这一流程，他早有安排，率先抬手鼓掌，下方官兵见状纷纷跟随。 顷刻之间，无数热烈掌声，不断汇聚集中，最终化作成片成片的音浪，震荡四方天地。 检阅台上， 李言压手示意众军士，让大家停止鼓掌，再这么拍下去，你们倒是没事，李师长的耳朵不一定安好。 “弟兄们！” 李言再度开口，讲出一段结尾话语： “军纪、军容、军姿。” “这三者绝非孤立存在。” “严整的军容、源于对军纪的恪守。” “标准的军姿、植根于军纪的约束。” “三者会为一支部队熔铸出真正的军魂。” “希望诸位弟兄永远牢记！” “你们要随时随地，严格的要求自身，要把优良的军纪、军容、军姿融入血脉，化为本能。” 李言话音落幕，并在数千名绒装官兵的注视中，走下校场检阅台，留下一道飘然远去的背影。 … 十分钟后。 第四机械步兵团指挥部。 李言横刀立马，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楚云飞、方立功、钱伯钧、梁国平等八名全团仅有的校级军官纷纷立于李言左右两侧，静等师座训话指示。 “第四机械步兵团的整训工作进行的很不错，军容、军纪、军姿等方面都有了较大的进步。”李言语气沉缓，声音铿锵有力，徐徐飘进众人耳中。 “谢师座褒奖！” 楚云飞站得笔直，原地立正敬礼，代表第四机械步兵团全体官兵，由衷感谢师座给予的支持。 看着一丝不苟的小吕布楚云飞，李言双眸跳动，强忍心中笑意，表情严肃，正色说道：“诸位在晋绥军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军官，新一师虽不如晋绥军那般强大，但至少在待遇方面新一师从不吝啬。” “诸位既然来了新一师，望诸位以后能继续精诚合作，带好新一师第四机械步兵团。” 楚云飞：“……” 方立功：“……” 钱伯钧：“……” 李言这番话令在场众人极度无语，他们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凡尔赛文学。 什么叫新一师不如晋绥军那般强大，晋绥军连国军嫡系都比不了，晋绥军拿什么来跟新一师比较。 见众人集体嘴角抽搐。 李言咳嗽一声，张口嘱咐楚云飞：“下周我还会再来一次第四机械步兵团，如果第四机械步兵团能拿出更好的军容、军纪、军姿，这种优秀的部队整训经验，值得向全师推广，更值得全师效仿学习。” “请师座放心！”楚云飞热血澎湃，语气带着些许激动，“卑职定当竭尽所能，为全师树立榜样，争取成为全师标兵，令各界对新一师耳目一新。” 楚云飞不是笨蛋，清楚领会到师座话中的暗意，新一师尚未设置步兵旅，师直接下辖步兵团。 未来新一师必会增加旅级部队，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若想晋升少将旅长，狠抓军容、军纪、军姿为全军树立榜样，无疑是一件不小的功勋。 “好好干！ “新一师下辖十二个步兵团。” “以后的步兵旅长都将从你们之中挑选。” 李言不顾众人的挽留。 直白的留下这样一句话。 他目的已达到，清楚告知楚云飞，少将旅长近在眼前，想脱颖而出，那么就得拿出优于同僚的成绩。 第118章 系统更新升级 6月14日正午。 太阳火辣辣的直射而下。 李言顶着炎炎夏日，手拿一份名单，腰酸背疼地站在新兵校场内的检阅台上，为新兵们分发军装。 最近这段时间，平均地权与发放粮种所带来的影响力还在不断攀升，再加上李言命人四处张贴公告，凡家中有参军入伍者，减免一切田粮赋税。 三条政策叠加下来，广大农民同胞反响热烈，对青天大老爷李专员的支持力度空前高涨，新一师的征兵处无需任何宣传，短短十天下来，新兵便已征满。 从6月5日到6月10日。 李言共计为12476名新兵分发军装。 从6月11日再到今天的6月14日，新兵数量进一步暴涨，李言不得不暂停授课，全天都在发衣发饷。 算上今日上午最后这批新兵，区区四天时间内，李言总计为16374名新兵分发了新式军装。 六月份前，新一师登记在册的官兵总数是14328人，加上六月初的12476名新兵与六月中旬的16374名新兵，新一师登记在册的官兵总数高达43178人。 今日给最后这批新兵发完军装与五块大洋，新一师将正式进入满编状态，从武器装备再到人员配置，新一师一应俱全，新一师唯一欠缺的仅剩运输车辆。 搞定运输车辆不是什么难事。 李言目前还剩余1500多万商城资金。 解放军卡的商城售价是4000银元一辆，北汽吉普是2000银元一辆，1500万能买3750辆解放军卡又或7500辆北汽吉普，花不完，李专员根本花不完。 “吴大河！” “身高一米七八。” 检阅台上。 李言颇为疲惫地念出最后一名新兵的名字。 他话音刚落，间隔不过三秒，一名十分年轻的少尉军官立即递来六套军装，另一名戎装素裹的女少校亦是同时递来五块银灿灿的袁大头。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男性军官是参谋处少尉参谋关凯，女性军官是副官处少校副官关雪。 “新兵吴大河向师座报到！”来自定陶县陈集镇小王庄的吴大河大步走出队列，面向李言举手敬礼。 “好好干！” “争取未来当个排长连长。” 李言笑容僵硬，机械式的重复这句话。 从上午再到现在，这句他至少说了数千遍，早就形成神经记忆，熟练到已经无法再熟练的地步。 … 正午一点二十六分。 师部驻地徐府，后院东厢房。 刚吃完午饭的李言终于得以空闲。 他哪儿也没去，整个人舒服的仰躺在一张由竹子编织而成的躺椅上，少校副官关雪搬来一个小木凳，弯腰坐在躺椅旁边，然后就撅着个小嘴巴，伸出一双玉手，捏成秀拳，对准李言的膝盖，开始垂击。 没错，是开始垂击！ “~嘶~” 李言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立马抬起右手，啪一下便拍在关雪那圆润的臀掰处，蹙眉呵斥：“疯了吧你？你这是按摩吗？你想把本老爷的膝盖敲碎是不是？” 关雪：“……” 臀部突然被李老爷狠狠的拍了一下，关雪并不害羞，仅是扔给李言一道美白眼。 她早已被李老爷给祸害了，浑身上下，每寸肌肤都留下了李老爷的痕迹，拍一下屁股又算得了什么？ 方才那么用力的敲击李老爷的膝盖，她不过是想提醒一下李师长，最近几天关少校这么努力的伺候你，就连那些羞人要求都纷纷照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十几天下来，也该轮到关少校升职加薪了吧！ 想到自己辛苦十多天，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依旧还是陆军少校，关雪越想越觉得她亏到了姥姥家。 本着不能吃亏的念头，关雪停止为李言捶腿按摩，目光由上至下，仔细端量躺在竹椅上的李言。 她见李言剑眉心目，脸白皮嫩，姿色很是不错，今日她关少校便要反客为主，好生骑一骑李老爷。 “什么鬼眼神…” 李言黑眸眨动，心里隐隐有种不妙预感。 下一秒。 只听嗖的一声！ 关雪突然站起身来，她抬腿一跨，顺利坐在李言大腿间，整个人居高临下，十分得意地俯视李言。 李言果然没猜错。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而今连贴身丫鬟都敢兴兵造反。 “呵！” “书上说的真对。” “男人就是喜欢尝个新鲜。” 关雪粉唇上扬，美目含笑，挑眉俯视李言，她学着书上说的女强男弱姿势，伸手捏住李言的下巴，哗啦一下俯身而来，一口吻住李言薄薄的嘴唇。（配图） 李言：“？？？” 什么人啊这是… 苗江真是你师傅吗？ 怎么连这种事情你都学会了？ 关雪啊关雪！ 你真的很可怕，你让老爷感到陌生。 “咦？” “~哈~哈~哈~” “果然不会反抗。” 关雪兴趣大增，一双美眸逐渐春光潋滟，脸蛋温度升腾，就这么一小会功夫的练习摸索，关雪发现自己刚刚学会的关式强制吻，已经愈发得心应手。 …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厢房。 经过长达一小时的委曲求全。 李言默不作声，装作不乐意的样子，让关雪美美体验一回丫鬟翻身做主，欺辱老爷时是何种感觉。 此刻，欺辱完李老爷的关雪累得够呛，她秀发散乱，整个人趴在李言身上大口喘气，脸蛋红扑扑一片，一袭戎装半开半解，可以清晰看见雪白美景。 “赶紧起开，让人撞见成何体统？”李言低声催促关雪，别衣着不整的趴在他身上，实在太不像话。 “呵！”关雪发出一阵蕴含鄙视地轻哼，她抬起红扑扑的脸蛋，逐渐直起腰来，一边系上衣扣，一边呸声讽刺：“口是心非，有本事方才你也这样说？” 李言：“……” 看着动作坦荡的关雪，李言发现他似乎错的离谱，悔不该当初，不应该给关雪传授某些岛国知识，长此以往下去，关雪恐怕将彻底不知羞涩为何物。 半分钟过去。 关雪将衣服整理完毕。 她想到先前李言比较配合，低头赏给李言一个香吻，而后站起身来，得意洋洋，迈步离开此地。 “……” 李言无语望着关雪的背影。 心里给予评价：“动作不够自然，神态不够强势，体力尚欠火候，还需跟着苗师傅好生学习。” “叮！” 忽然，系统提示声响起。 两道提示信息浮现在李言脑海中。 【恭喜宿主成功存活40天，系统已完成升级，更新商品运输功能与工业设备安装调试功能】 【秒杀商城已秒新，请宿主于10天内…】 “商品运输？设备安装？”李言心头大喜，赶紧仔细查看到底是怎么个运输法与怎么个安装法。 然而，和他预想中一样。 全他娘的是仿真机器人运输和仿真机器人安装，而非更高一级的黑科技克隆人。 好吧！ 其实也还行。 统子至少替他解决了两个大难题， 一是提取武器装备，他无需东跑西跑，二是工业设备可以顺利安装调试，能为他节省海量时间。 如果系统没更新工业设备安装调试功能，别的先不说，光是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便令他头大不已。 他虽什么都懂。 但他始终只是一个人。 人有力穷时，他如何忙得过来。 没想太多。 李言沉入心神，呼出系统界面。 【宿主：李言】 【资金：1501万】 【秒杀商城：剩余刷新时间9天23小时】 【系统仓库：年发电1亿度微型核能发电机组、10万吨级炼钢厂全套设备、20万吨级炼油厂全套设备】 “1501万元…” “正好系统更新了送货功能。” “秒杀商城等会再看，先将车辆买齐。” 李言点开系统商城。 很快便将所有需要购买的车辆纷纷勾选。 如卡车、吉普车、清障车、排雷车、浮桥车、工程抢险车、工程侦察车、挖掘机、推土机、起重机等等。 随着李言心念一动。 一道又一道购买提示纷纷涌现。 【提示：您成功购买1500辆解放CA30中型越野卡车，消费600万元，资金余额：901万】 【提示：您成功购买600辆红岩CQ261重型越野卡车，消费420万元，资金余额：481万】 【提示：您成功购买500辆北汽212越野吉普车，消费100万元，资金余额：381万】 【提示：您成功购买成品桶装汽油…】 【提示：您成功购买成品桶装柴油…】 【提示：您成功购买M4谢尔曼推土机…】 【提示：您成功购买M51装甲抢修车…】 【提示：您成功购买LVT-3履带登陆车…】 【提示：您成功购买M62重型清障车…】 不过片刻时间，等购买信息刷新完毕，李言的商城资金哐哐猛减，最终只剩下可怜的31758元。 光是为工兵团购买各种工程车辆便花费300多万银元，换成别的部队，300多万银元能武装一个轻步师，然而放在新一师，300多万银元只能配个工兵团。 本来李言想买点国产工兵装备，奈何五六十年代的国产工兵装备不咋样，再往后的他又买不起。 出于性价比考虑。 他只能购买四五十年的美式工兵装备。 第119章 他娘的，怎么是日械师 【宿主：李言】 【资金：31758元】 消费完毕的李言立刻点开自己的宿主面板，清晰可见，整整31758元的资金余额触目惊心。 “奶奶的！” “又成穷光蛋了？” 李言不禁轻微叹气。 不过花完钱想一想齐装满编的新一师，李言很快心情变好，而今他算是羽翼渐丰，无惧一般风浪。 一师五营十二团，全军43178人？ 共装备1722辆解放军卡、888辆红岩重卡、527辆北汽吉普、180辆坦克、108辆装甲车，165门榴弹炮、42门加农炮、100门高射炮、160门高射机关炮，360挺高射机枪、650挺重机枪、882门迫击炮等等。 放眼山河四省，凭借武装到牙齿的新一师，在小鬼子尚未打进来之前，李专员若想干什么事，几乎干一件成一件，李专员不想干的事，别人也干不成。 “今天是6月14日…” “距离7月7日还剩21天！” “7月10日双方谈判破裂，7月11日岛国大本营抽调7个师团进入华北，北平沦陷是7月29日，总的算下来，新一师大约还有一个多月的整备时间。” “统子哥！时间紧迫，来点好东西。” 李言默默祈祷一番，要求系统千万别跟宿主客气，而后他便提起精神，呼出秒杀商品，定眼看去。 【①：三八式步枪×15000】 【②：九六式轻机枪×1000】 【③：6.5×50毫米有坂步枪弹×3000万】 【④：九二式重机枪×300】 【⑤：7.7×58毫米有坂机枪弹×900万】 【⑥：九一式105毫米中型榴弹炮×72】 【⑦：105毫米九一式榴弹×10万】 【⑧：三八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36】 【⑨：150毫米三八式榴弹×5万】 【⑩：三菱TX40重型军用卡车×188】 “……” 看着这些秒杀商品，李言瞬时呆住，开口斥骂：“你他娘的绝对有大病，怎么连日械师都刷了出来？” “清一色的日械装备…” “榴弹炮留下，别的你给我退回去。” “美械师、德械师、苏械师、英械师、法械师，你随便刷一个都行，偏偏整个最垃圾的日械师…” 骂完系统，李言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他严重怀疑，后面统子哥说不定会给他刷新一个民国时期的中械师，如汉阳造步枪、中正式步枪、捷克式轻机枪、马克沁重机枪、晋造手提式机枪、京造迫击炮弹、沪造克式山炮、奉造重型榴弹炮等等。 等了数分钟。 见系统没有退货的意思。 压根就不搭理他这位伟大的宿主。 无奈，李言不得不接受现实。 日械师就日寇师呗，聊胜于无，好歹系统还刷出了72门105毫米榴弹炮和36门150毫米榴弹炮。 这批榴弹炮不算小数字，比以前刷出的75毫米火炮要强大太多，双方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就拿鬼子的炮兵部队来说。 日寇甲种师团下辖的炮兵联队编有三个野炮大队与一个榴弹炮大队，三个野炮大队共装备36门75毫米野炮，榴弹炮大队则装备12门105毫米榴弹炮。 除了炮兵联队，鬼子还设有四个野战重炮旅团，抗战爆发后鬼子陆军还将新增两个野战重炮旅团。 兰封会战时鬼子的野战重炮第二旅团编有两个野战重炮联队加一个独立山炮联队，野战重炮第二旅团共装备48门150毫米榴弹炮与36门75毫米山炮。 当下系统刷出72门九一式105毫米榴弹炮以及36门九八式150毫米榴弹炮，两者叠加起来，其火力密度已经超越远远小鬼子的野战重炮旅团。 “72门105毫米榴弹炮…” “36门150毫米榴弹炮…” “整整一个加强版的野战重炮旅团！” “新一师自个用不上，卖给谁去？” “目前除了委员长，似乎没人买得起。” 李言喃喃自语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卖给委员长，淞沪会战是最惨烈的抗日战场，堪称东方绞肉机。 国军获得一个加强版的野战重炮旅团，即便交战过程中火炮全部损毁，轰死一万小鬼子问题不大。 “1.5万支三八大盖、1000挺拐把子轻机枪、300挺鸡脖子重机枪、72门105毫米榴弹炮、36门150毫米榴弹炮、3600万发子弹、15万发榴弹炮弹、188辆三菱军卡，这批武器弹药最少也能卖出三千万大洋…” 李言轻声琢磨，选择性的忘记自己刚刚骂过系统，不断夸奖统子哥真心不错，知道李专员没钱，立马送上价值数千万大洋的武器装备，以供李专员挥霍。 “先前因为帮红军运送武器弹药。” “委员长先生差点气的原地羽化飞升。” “说什么李兴国必是个不折不扣的红党。” “拜托！长点脑子好不好，稍微想想也知道，红党能卖1000门迫击炮外加100门榴弹炮给你？” “红党自己不用坦克，卖你20辆？” “而今将这批日械武器全部卖给国军，你丫的应该不会再怀疑李专员是红党了吧？” “李专员最多有点通共嫌疑。” 李言不禁灿然一笑，觉得蒋校长实在有趣，他李专员要真成了红党，你蒋委员长岂能睡得着觉？ 新一师驻扎于曹县地界，东面就是徐州，两者仅相隔219公里，新一师若是沿着津浦铁路南下，不来个二十万国军部队，新一师都不带正眼瞧的。 当然，现在的新一师还没这个实力，95%都是一群新兵蛋子，得等新一师整训完成，再历经几场战争，进行血与火的洗礼，那时方能蜕变为钢铁之师。 “师座！” 就在李言怔怔出神时，李二喜嗓门洪亮，呼哧呼哧的跑进来，大声汇报：“张副师长、刘参谋长、十二位团长均已到齐，张副师长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说完这话，李二喜忽然睁大眼睛，愣神盯着李言的脖子，嘶气惊呼：“师座！您的脖子咋啦？怎么有这么多的红疙瘩印，像被人啃过似的，要不我先去喊一下陈医生，让她给您看看，擦点药再去会议室。” “红疙瘩？” 李言眼皮狂跳，立马走到镜子前方。 通过镜子看着脖子上那些万分醒目草莓印，李言不禁嘴角抽搐，暗骂关雪简直色胆包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给李专员种草莓，待会他如何见人？ “师座！要不我去喊一下陈医生？”李二喜快步跟了过来，觉着还是得找医生看看比较稳妥。 “无妨。” “一点小问题。” “仅是皮肤有点过敏。” 李言摇头拒绝，不想召唤陈佳影。 一旦让陈医生知晓李专员白日宣那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李专员的光辉形象必将因此一落千丈。 “师座…” 李二喜本想劝上一劝，李言却说：“行了！你先去回复张副师长，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李二喜欲言又止。 他一见师座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立即闭上嘴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转身去通知副师长张国选。 “看来得戴个围巾才行…”李言哭笑不得的走到衣柜旁边，从里面拿出一条上次用过的灰色围巾，三两下套在脖子上，将关雪啃出来的草莓印统统遮住。 做完这事，李言又来到镜子前，大致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遗漏，随后才去往师部会议室。 新一师目前已经齐装满编。 召开高层会议不外乎三件事情。 一是加强训练难度，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新一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最强的战斗力。 二是继续招募新兵，组建鲁西南宪兵团，同时还得建设民兵部队，每个乡镇都需设立一支民兵连。 新一师是野战主力。 宪兵团是治安警备。 民兵连是预备兵员。 曹县拥有55万人口、定陶拥有21万人口、城武拥有27万人口、单县拥有39万人口。 第十三督查区的辖区总人口约为142万左右。 新一师共计招募四万两千名新兵。 如果以四县总人口对比。 新一师的总兵力占辖区总人口的2.96％。 这个数字已经不算低，几乎逼近3%，接下来募兵组建宪兵团得去邻县招募，如果继续在辖区内募兵，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被抽走，会影响社会运转。 和平时期，军队规模保持在总人口的1%以下，通常被认为是安全的和可持续的一个合理范围。 战争时期，10%-12%可以看作是短期动员的绝对上限，如果动员比例超过5%，并且持续时间较长，其立马会对社会的正常运转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二战时期苏熊的动员比例高达恐怖的17.7％，直到21世纪，毛熊依旧还在承担二战后遗症。 卫国战争打光一代年轻人，21世纪的毛熊是男女比例失衡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女性显著多于男性。 这种失衡在中老年群体中尤为突出，在毛熊65岁以上的人口中，女性数量几乎是男性的两倍。 第120章 小诸葛谷正文、小韩信龙文章、小吕布楚云飞 师部会议室较为简陋，其前身是徐府议事厅，整座屋子除了面积宽广，采光优良，几乎再无优点。 简陋只是李言一人觉得简陋，他的审美来自21世纪，看惯了高大上的新世纪会议室。 对于新一师的高层而言，师部会议室无疑非常阔气，整座房子青砖碧瓦，屋檐雕花刻兽，内部装潢精致典雅，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于阳光下耀耀生辉。 此刻，师部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十四名老烟枪按照职务、资历、派系等等方式来排列，分别落坐于条形会议桌左右两侧。 主座右方位置坐着少将副师长张国选。 主座左方位置坐着少将参谋长刘耀和。 张国选下方位置坐着葛令成、龙文章、李云龙、丁伟、孔杰、谷正文等五名团长与一名副团长。 刘耀和下方位置坐着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楚云飞等六名上校团长。 纵观整个会议室，共有2名陆军少将、11名陆军上校，唯有谷正文这个辎重团副团长是陆军中校。 正常来讲。 谷正文的军衔与职务皆不够资格参加会议。 奈何张国选非常看好谷正文。 张国选觉得谷正文这小子会来事，工作能力亦是没得说，挑不出半分瑕疵，这样的下属谁不喜欢？ 目前张国选是副师长兼任辎重团长，整个辎重团几乎都是谷正文在操持，复兴社特务处派来的黄埔八期毕业生间谍，似乎有点乐不思蜀，全身心的投入新一师辎重团，一个劲的埋头苦干，堪称兢兢业业。 “元老系、鲁军系、晋绥系…” “前面那三个家伙是什么系？” “莫非传闻为真，三人是师座的亲戚？” 条形会议桌右方末尾位置，身穿中校军装的谷正文一直在观察李云龙、孔杰、丁伟三人。 目前他已看明白， 作战部队方面，新一师分为四大派系。 一是以赵青虎为首的元老系。 二是以张国选刘耀和为首的鲁军系。 三是以楚云飞为首的晋绥系。 四是以李云龙为首的师座亲戚系。 在这四大派系中，元老系与鲁军系实力对等，不相伯仲，亲戚系则次之，晋绥系最为弱小。 “唉！” 默默看着屋内这些同僚，谷正文难免感到黯然神伤，心里为之叹息，感慨世事无常。 其实刚加入新一师时。 也就是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 那时他没想太多，心中想的是如何为党国尽忠，拿出成绩令戴老板刮目相看，成为戴老板心腹。 谁曾想第三路军第一独立步兵旅突然变成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他谷正文得到副师长看重，师座更是大手一挥，任命他担任辎重团中校副团长。 本来担任中校团副，他没觉得有多了不起，然而辎重团却没有任命团长，由张副师长兼任团长。 如此一来，他这位中校副团长便开始代行团长职责，傻子都能看明白，师座是在考验他的能力，他若能通过考验，那么便会晋升上校团长。 1930年，他考入黄埔军校第八期步兵科，1933年毕业时因学业优秀而被授予陆军中尉衔，接着便被调入复兴社特务处南京站行动队，担任中尉小队长。 从1933年再到1937年，他没背景、没人脉、没资源，即便他努力工作，一心为党国效力，四年下来也仅仅只是从中尉小队长晋升为少校副队长。 看看他的那些同学们，其中有不少背景深厚者，其人屁事没干，顺风顺水，直接晋升陆军上校。 作为一名复兴社特务处派往新一师的潜伏间谍，现在他十分彷徨，师座和张副师长的看重令他莫名心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可怕念头。 最近几天他一直在犹豫。 要不要先跟张副师长坦白？ 新一师也是国民革命军的一员。 他这个复兴社特务处派来的人，如果转投新一师，在坦白从宽的情况下，师座应该不会计较吧？ 要知道，就连陈佳影这种红党，师座都能放心任用，更何况他这种更为亲近的黄埔系国党。 而今他真心不想再为复兴社特务处效力，新一师潜力无穷，他谷正文若能当上辎重团长，成为十二位团长之一，未来便有资格去竞争少将旅长。 反观复兴社特务处。 军衔最高的戴老板都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国民革命军陆军少将，仅是挂少将衔的上校特务处长。 如果留在复兴社特务处，即便摸爬滚打一辈子，估计也难以望见陆军少将的半丝背影。 洗心革面加入新一师。 只要师座不嫌弃他谷正文。 他十分坚信，凭借他的能力与工作态度，他很快就能成为辎重团上校团长，离少将仅一步之遥。 新一师只是新一师的起点。 未来的新一师必会成为新一军。 乃至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集团军。 师座步步高升，从中将到二级上将，再到一级上将，他谷正文亦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在谷正文遐想联翩时。 清脆的脚步忽然从门外传来。 下一秒。 李言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他身穿一袭中将军装，脖颈处系着一条灰色围巾，整个人龙行虎步，抬脚走进师部会议室。 “师座！” “师长！” 两种截然不同的称呼交织在一起，张国选、刘耀和、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葛令成、龙文章、楚云飞、谷正文、李云龙、孔杰、丁伟，整整十四个人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口打招呼。 听着众人的问候，李言面带微笑，轻轻向大家点头示意，随后加快步伐，径直来到主座位置。 李言没有立即入座，而是手撑桌面，一双灿若星辰般的眼睛从左至右，逐一扫过众人的脸庞。 “小韩信龙文章…” “小吕布楚云飞…” “小诸葛谷正文…” 看着站姿工整的龙文章、楚云飞、谷正文三人，李言眸子闪烁，嘴角轻微上扬，浮现一抹笑意。 小吕布就算了，这种小号楚云飞千万不要登录，像小韩信与小诸葛杨宇霆，他倒是很希望龙文章和谷正文能够展现一些风采，为新一师添砖加瓦。（配图） 一说起小诸葛杨宇霆，李言深感可惜，张小六不当人啊，这种人才说杀就杀，难怪守不住东北。 东北杀杨宇霆是为不仁。 西安抓蒋校长是为不义。 丢失国家领土是为不忠。 杀父之仇不报是为不孝。 就这还能当东北王？真乃天大的笑话，难怪杨宇霆打心里就看不起张小六，这样的人谁能信服？ 第121章 驱除日寇，重拾旧山河 纵观张少帅的前半生。 其最大的错误便是杀了杨宇霆。 你老爹张雨亭看见杨宇霆一枪不放，丢了一个省，你老爹都舍不得打骂半句，依旧笑脸相迎。 杨宇霆身为长辈，人家觉得你能力不行，稍微说你两句，望你反躬自省，你转头就将人家杀掉。 实话实说，这真的合理吗？ 没杨宇霆之前，你老爹不过是个聪明圆滑手段多样的绿林好汉，政治眼光、经济见识、军事能力、外交手腕均处于草莽阶段，依靠精明强干支撑东北军。 那时的张雨亭既无战略规划，又无发展计划，只能凭借江湖道义收买人心，巩固地位坐稳头把交椅。 是杨宇霆给东北军带来了巨变，不然你以为你老爹真有那么大度的肚量？丢了一个省屁事没有？ 在军事上，杨宇霆推动东北军改革，建立新式陆军，发展海军与空军，形成海陆空体系化军队。 后面杨宇霆又督办奉天兵工厂，自主制造武器，列装部队，使奉天兵工厂成为亚洲首屈一指的兵工厂。 当时的东北因铁路被日俄控制，杨宇霆出台计划，修建战备公路，保证军事力量投送，卓有远见。 在经济民生方面，杨宇霆向张雨亭提出建议。 东北需抑制土地兼并，缓和乡村矛盾。 杨宇霆制定田赋制度，鼓励开放，大力发展农业，那时的东北是全国乡村矛盾最为缓和的地区。 东北王张雨亭能够崛起，全靠杨宇霆1918年的神来之笔，暗中联合皖系谋士?徐树铮，成功夺走直系军阀从日本买来的4000万武器弹药。 这批武器是张雨亭崛起的关键，有了这批价值4000万的军火，张雨亭扩编军队，直接在三个师的基础上新增7个混成旅，兵力从数万人增至20余万。 这批军火助力张雨亭一统东北三省，奠定东北王地位，使?奉系与直系、皖系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在外交战略方面。 杨宇霆充分利用日俄矛盾，军阀矛盾，掌控外交平衡，为东北军不断拓宽生存空间，持续壮大。 关内军阀混战之时，杨宇霆出谋献策，东北军需立足东北，发展东北，先行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静待时机，挥师入关，逐鹿中原，谋求定鼎天下。 昔年东北易帜之时，杨宇霆强烈反对，认为蒋委员长不可信，张小六被人家给忽悠了。 张小六被忽悠只是其次，核心问题是易帜后东北军与日寇的矛盾将无法调和，会面临生死存亡问题，一旦发生冲突，蒋委员长不可能帮助东北。 杨宇霆从军事、政治、经济、外交等多个维度，使东北军发生质变与量变，没有杨宇霆出谋献策，张雨亭不可能变成一方诸侯，拥有争夺天下的实力。 对东北军而言，杨宇霆是头号智囊，小诸葛的名头并非浪得虚名，杀杨宇霆，张小六自断一臂。 实际上杨宇霆对张小六构不成绝对威胁，杨宇霆不是郭松龄，并不直接控制军队，相当于总参谋长。 杨宇霆的死，极大的打击了以杨常为代表的士官派，致使东北军人才凋零，与张小六离心离德。 自古成大事者，第一要务就是用人。 需具备识人之智、容人之量、驭人之术。 老帅身上的优点，张小六一个也没学到， 据李言推测，张小六选择杀杨宇霆，本质上还是张小六气量狭小，自知没本事驾驭这种人才，再加上杨宇霆认为张小六能力不行，以长辈自居，有古代托孤重臣之感觉，一旦看不惯某些行为，直接张口开训。 杨宇霆被外界称为小诸葛，皇姑屯事件后，老帅身死，少帅上位，这和白帝城托孤有何区别？ 杨宇霆怎能不学习诸葛孔明？ 奈何张小六不是刘禅，人家并不准备当吉祥物，面对杨宇霆种种的不尊重，开口闭口的各类训斥，张小六痛下杀心，为东北军的落幕埋下祸根。 … 师部会议室。 站在主座位置的李言回过神来，他大致环视众人一圈，微笑压手示意：“都坐吧！不用一直站着。” 说完。 李言率先弯腰入座。 张国选与刘耀和见状也紧随其后。 看见师长、副师长、参谋长都已落座，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罗志海、郑三林、葛令成、龙文章、楚云飞、李云龙、丁伟、孔杰、谷正文等人纷纷坐下。 见众人全都坐好，李言将右手放在桌上，食指轻轻敲击桌面，朗声开口：“新一师目前算是彻底走上正轨，无论人员编制，又或武器装备，均已就位。” “从武器装备，再到全军将士，新一师耗费如此高昂的代价，最终才初具规模，诸位可曾仔细想过，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究竟为何而成立？” 听闻李言这番话。 左右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知道新一师为何成立。 不就是打鬼子？这话已成师座口头禅。 条形会议桌右侧位置，张国选瞅见众人都在沉默，只好轻咳一声，沉声说道：“回师座！保家卫国、驱逐日寇、重拾旧山河，此为新一师之神圣使命。” “国选说的很好！” “保家卫国、驱逐日寇、重拾旧山河。” “这十三个字便是新一师成立的目的。” 李言音色洪亮，目光慢慢挪到龙文章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边看边问：“龙文章，你不是常以小韩信自居，韩信善于将新兵变成百战老兵，你来说说，一月以后你麾下的第三机械步兵团能打多少鬼子兵？” “第三机械步兵团一月后能打多少鬼子兵…”龙文章咬着嘴皮思索，两颗漆黑眼珠不断转动。 大约过去半分钟，龙文章扭头望向李言，严肃说道：“回师座！再过一月，如果只是陆军打陆军，第三机械步兵团至少可以击败一个鬼子步兵联队。” 此话李言不太满意，道：“你龙文章不是自诩为小韩信？第三机械步兵团拥有4300号人，难道这还打不过一个鬼子步兵旅团？你的多多益善到哪去了？” 龙文章：“……” 他想说：师座啊，第三机械步兵团不是装甲团，全团95％都是新兵，一个鬼子步兵旅团约为7800人。 鬼子步兵旅团几乎全是精锐老兵，拥有较强的战斗意志、优秀的军事素养、严格的部队纪律。 就咱这4300号新兵，即便装备豪华，没个半年功夫，再经历几场大战，如何能做到以一敌二。 短短一个月的集训时间，全是新兵的第三机械步兵团能正面打赢一支鬼子步兵联队已经殊为不错。 咱得从实际出发。 可不能好高骛远。 视鬼子陆军如无物。 第122章 这份荣光你不能独享 李言见龙文章一脸无辜表情。 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不敢拧着脑袋表态说：“请师座放心，一个月之后，卑职定能使第三机械步兵团脱胎换骨，轻松匹敌一支鬼子步兵旅团。” 跳过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一小插曲，李言收缓面部笑意，坐直身板，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严肃环视众人一圈，道：“我为何要问龙文章，一月之后部队能具备一个什么样的战斗力？” “诸位！岛国本土已经储备了海量的战争物资，日寇华北驻屯军近日亦是动作频频，寻机挑衅。” “有准确情报显示，岛国陆军参谋本部已和岛国陆军省达成一致，双方为了进一步扩大在华利益，提高陆军地位，拿到更多的军费预算，准备推动一场战争，从而迫使南京国民政府放弃华北五省。” “鬼子陆军大本营将侵略目标拟定为北平城，其具体的作战规划均指向下个月，也就是七月份。” “什么？” “小鬼子要打北平？” 会议桌左右两方，室内众人全都面色大惊。 陆军参谋本部和陆军省是鬼子陆军的最高统帅机构，参谋总长与陆军大臣直接向天皇负责。 陆军参谋本部是作战指挥机关，负责鬼子陆军的指挥、动员、情报、编制等一切军令事宜。 陆军省则是最高军政机关，负责鬼子陆军的行政管理、军费预算、人事任命、后勤保障等等事项。 师座的话万万不会空穴来风，而今鬼子陆军省和鬼子陆军参谋本部达成一致，准备加快侵略步伐，矛头直指北方第二城北平，29军拿什么来抵抗日军？ 距离华北最近的关东军下辖七个甲种师团，外加数个独立步兵旅团与大量的满洲国宪兵队。 关东军的甲种师团为了执行本土守备任务，调遣了大量的部队返回本土，其每个驻华师团仅仅只保持万人规模，不过整个关东军依旧坐拥十万兵马。 一旦关东军和29军发生冲突，关东军下辖的甲种师团立马可以从本土调遣守备部队重返东北。 关东军的实际满员编制是二十余万人。 哪怕关东军只抽调一半兵力入关，十万日寇至少也需要动员三十万大军方能与之匹敌。 如果不计算新一师，面对十万日军侵略冀察，华北需要晋绥军、鲁军、29军合兵一处才能对抗日寇。 日寇打的是北平，不是太原和济南。 晋绥军与鲁军敢出兵抗日吗？ 两者恐怕会无视唇亡齿寒这一道理。 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扫门前雪。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阎老西和韩复渠不是执掌南京的委员长，抵御入侵是国府的事情。 鬼子一旦拿下北平，又或占领冀察两省，国人首先会望向南京国民政府，而不是地方政府。 “小鬼子进攻北平也好，放弃侵略计划也罢，新一师都要未雨绸缪，做足北上冀察的准备。” “一旦战端一开，阎西山可以不支援29军，第三路军也可以不支援26军，但新一师不行，我们不是军阀部队，我们是民族的部队，亦是国家的部队。” 会议室左方，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郑三林、罗志海等五人听闻李言这番话，不禁有些情绪激动，双手握成铁拳，恨不得找个日本人乱揍一顿。 五人都是河北本地人，如今小鬼子野心勃勃，欲再次炮制一回九一八事变，侵略目标直指冀察两省。 身为职业一名军人，况且又是河北人，先前还参加过长城抗战，面对这种事情，他们安能不怒。 “师座！” 赵青虎刷一下站起身来，大声敬礼请命：“日寇若敢窥探北平，向北平发动进攻，卑职愿为先锋。” 钱大钧不甘落后，亦是敬礼表态：“装甲团随时待命，只等师座一声令下，装甲团可星夜驰援北平。” “都坐下，今日讨论的不是北上冀察，事情还没到那地步，日寇会不会执行既定计划尚属于未知数。” 等两人坐下后。 李言抬手敲击两下会议室桌，“为了以防万一，未雨绸缪，提早准备，新一师有三件事需要做。” “第一，各部队立即加强日常训练难度，务必保证，一旦拉上战场，各部队不说所向披靡，再怎么也要具备一定的战斗力，而非一触即溃的草包军队。” “第二，行政公署准备在辖区境内大力发展工业，行政公署的一期规划是筹建三座超大型的重工业工厂，此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我不再细说。” “我要说的是——为防止有人眼红这份基业，新一师前脚刚出门抗日，后脚便被人端掉老窝。当下我身上还兼着鲁西南保安司令一职，曹县、单县、定陶、城武四县各成立一支宪兵团，用于维持辖区治安。” “第三，新一师立即抽调人手，派往境内各个乡镇，成立民兵连，民兵连将成为新一师的预备役。” “筹建宪兵团一事由张国选负责，成立民兵连一事由刘耀和负责，宪兵团的待遇参照新一师80％的标准，民兵连半军半民，待遇参照新一师50％的标准。” 筹建宪兵团？ 成立民兵连？ 室内众人均感到吃惊。 暗叹师座依旧是大手笔，花钱如流水，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师座的家底得多厚啊？ 师座这一通操作下来。 就算不配置任何重武器。 步枪机枪迫击炮总得给宪兵团配备吧？ 民兵连人手一支56式步枪总得保证吧？ 四个宪兵团少说也得万人规模，各乡镇民兵连同样如此，光武器弹药，两者就得花掉数百万大洋。 钱虽花的不少，但这笔钱花的值。 宪兵团相当于新一师的二线补充部队，民兵连则是三线补充部队，新一师等同拥有数万后备兵员。 “宪兵团、民兵连…” 接到任务的张国选与刘耀和都在轻声嘀咕，两人不禁隔空对望，都从对方眼睛看见一丝苦涩。 他俩还真是劳碌命，新一师好不容易走上正轨，武器装备和人员编制终于健全，本以为能歇口气，谁知师座转头又压下来两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宪兵团与民兵连虽是二三线部队，但新一师人手不够，无法抽调大量的尉官士官，所以任务十分艰巨，不是那么好完成的，甚至比筹建新一师还要麻烦。 新一师好歹还有十二位团长外加一众军官互相帮衬，各支部队都有各自的主官自主管理。 反观宪兵团和民兵连，两者啥也没有，一穷二白，团长、副团长、营长、副营长、连长、副连长、排长等等，总的算下来，军官缺口十分庞大。 … 黄昏时分。 新一师高层会议，落下帷幕。 李言率先走出会议室，径直去往电讯处，准备让覃墨卿给委员长发电，李专员又有武器装备啦！ “三八大盖15000支、拐把子轻机枪1000挺、野鸡脖子重机枪300挺、日式105毫米榴弹炮72门、日式150毫米榴弹炮36门、三菱重型军卡188辆…” “校长先生，这可是两个轻装日械师外加一个增强版的鬼子野炮重炮旅团，卖你这么多的武器弹药，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李专员通共？简直一派胡言…” 前往电讯处的路上，李言不断吐槽蒋校长。 校长实在过于离谱，你不能因为李专员准备平均地权，和红军政策相同，你便怀疑李专员是红党。 李专员对党国那是大大的忠诚。 如今这份荣光你万万不能独享。 校长：“好你个李兴国。” “满嘴顺口溜，你怕不是想吃紫蛋了！” 第123章 校长李专员给你送重炮来了 电讯处距离师部会议室并不远，双方只相隔三个院落，李言很快来到覃墨卿的办公室门前。 覃墨卿的办公室是一间小平房，室内陈设较为简单，一张办公桌搭配几张条形木质沙发。 遥遥可见，覃墨卿一袭戎装，安静坐于办公桌后，她偏着脑袋，左手撑着半边脸颊，右手握有一支钢笔，垂目盯着桌面上的公文，不断写写画画。（配图） “脸蛋倒是不错，就是规模小了点，不如陈医生丰硕…”李言一语不发，凝目端量覃墨卿，拿同为地下党的陈佳影和覃墨卿比较，心里给出真实评价。 以体型身段来说，陈佳影属于体态丰腴的轻熟女，覃墨卿则是身姿苗条的大姑娘，魅力稍逊半分。 收回目光，李言抬手敲门。 “嗯？” 覃墨卿寻声望来，看见来人竟是李言，她先是惊讶地眨两下眼睛，随后迅速离开办公桌，快步来到大门边，脸蛋绽放一丝笑意，敬礼打招呼：“师座！” “在忙什么？”李言随口问道。 “……” 覃墨卿轻撇李言一眼，声含幽怨：“还能忙什么？以前的电讯处大猫小猫三两只，最近招了这么多人，不得写份详细的计划书，将各个部门补充完整。” “哦？” “看来你还挺敬业。” “师部果然没有挑错人。” 李言笑着夸奖覃墨卿一番，给她画大饼，“好好干！等你做出一些成绩，师座升你为中校处长。” 覃墨卿：“……” 其实她很想说：“师座富可敌国，几百几千万银元花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与其给我升官加衔，倒不如送点武器弹药给红军战士们，属下必当感激流涕！” “什么表情？” “本师长有意给你转正。” “升你为中校处长你还不乐意？” 李言对覃墨卿平平无奇的反应不太满意，你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以后多学学关雪和苗江，要成为事业型女性，树立起妇女能顶半边天的优秀榜样。 李言作为21世纪的年轻人，骤然来到妇女尚未完全解放出来的民国时期，他深感自己责任艰巨。 妇女能顶半边天，就从新一师开始！ 军医处长陈佳影、情报处长苗江、情报副处长汪曼春、电讯处长覃墨卿、警务厅长关雪，五大巾帼女将便是最好的证明，李专员当真算是妇女之友。 民国四大暴力机构，军警宪特，目前李专员的军警宪特只差个警察局，关雪在《哈尔滨1944》这部谍战剧中的职务刚好是满洲警察厅特务科长。 将关雪再培养那么一段时间，到时让关雪出任第十三督查区警务厅厅长，负责管辖四县警察。 相较于苗江、汪曼春、陈佳影、覃墨卿等四女，关雪无疑比另外几人更值得信赖，可放心任用。 覃墨卿看见李言突然进入神游太虚状态，她想着自己还有公务要忙，没功夫陪着李言在这走神，只好轻咳两声开口询问，师座大人过来是有事还是… 一番畅想被覃墨卿打断，李言不觉得尴尬，立马从军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纸条，递给覃墨卿：“看清内容，给委员长侍从室发电，千万别发错数字。” 纵观全国180多位中将师长，有资格给委员长直接发电报的师长屈指可数，李言位列其中。 “给老蒋的侍从室发电报？” 覃墨卿满心好奇，接过李言递来的纸条，轻轻将其展开，放在手心，低头查看纸中内容。 垂目这么一看。 纸条中的内容令覃墨卿美眸凝固。 她面色惊骇，瞳孔睁得老大，边看边念叨：“15000支三八式步枪？1000挺九六式轻机枪？300挺九二式重机枪？72门九一式105毫米榴弹炮？36门三八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三菱卡车188辆…” “步枪子弹3000万发、重机枪子弹900万发、105毫米日式榴弹10万枚、150毫米日式榴弹5万枚…” 逐一念叨完纸条上写着的武器弹药数量，覃墨卿轻咽口水，想问李言：“你这是打劫了日寇陆军省的军械仓库？你把人家的武器弹药都给搬空了？” “别的先不说，那72门105毫米榴弹炮与那36门150毫米榴弹炮，你真要推销给蒋委员长？看不起红军是不是？我们又不是买不起，我们是有钱没地买。” 覃墨卿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军校毕业生，但她清楚知晓，105毫米榴弹炮和150毫米榴弹炮具备怎样的恐怖破坏力，两者是陆军部队的战略性支援武器。 说简单点，一发炮弹落下，方圆50米内，炮弹碎片没打到你，其冲击波亦能震碎你的五脏六腑。 72门105毫米榴弹炮。 36门150毫米榴弹炮。 红军若能拥有这些武器，可以编出六个榴弹炮团与三个重炮团，全军战力能够连翻好几个台阶，108门大口径榴弹炮的压制力能让十万大军不敢前进。 李言见覃墨卿愣愣出神，举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开口催促：“别发呆，赶紧将电报发给委员长侍从室。” 覃墨卿：“……” 晃什么晃？我又不瞎！ 无语扔给李言一道大白眼，覃墨卿低头瞅着纸条上的数据，心里开始换算这批武器的总价。 步枪80法币，120万？ 轻机枪1000法币，100万？ 重机枪4000法币，120万？ 105榴弹炮12万法币，864万？ 150榴弹炮25万法币，900万？ 三菱卡车8000法币，150.4万？ 15万发日式榴弹，1750万？ 3900万发日式子弹270万？ 合计4254万法币？ 覃墨卿很快算出4254万法币这一天文数字，她愕然张圆嘴巴，这时她恍然察觉，就算红军买得起，估计也不会买，有些东西属于买得起而用不起。 一发150毫米榴弹要150法币，等同135块银元，若用这笔钱买粮食，可以买到2700斤脱壳大米。 如果一名红军战士一天需要吃掉1斤大米，2700斤不带壳的大米足以养活2700名战士一整天。 一发炮弹消耗2700名战士一天的口粮，纵观全国，除了国军嫡系与新一师，谁用得起这种武器？ “立即下去发报。” “记着！数字万万不能错一个。” 李言不想看覃墨卿搁这儿走神瞎想，着重叮嘱完覃墨卿这句话，他头也不回，悠闲迈脚离开。 从表面来看，这批武器弹药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放在新一师身上，4254万法币可能刚够全军机械化。 新一师虽自称为机械步兵师。 其实新一师目前只能算是半机械化师。 摩托化步兵师与机械化步兵师区别巨大，机械师的核心是装甲突击，摩托师的核心是步兵机动。 机械化步兵乘坐装甲车打仗，机械部队装备的步兵战车和装甲运兵车拥有一定的火力与防护能力，可以伴随坦克直接冲入战场，尾随坦克作战。 摩托化步兵则需要乘坐汽车前往战场，运兵工具是卡车与越野车，等士兵到达战场边缘地带，士兵必须从车里下来，以徒步的方式进入战场，参与战斗。 “都是日械武器。” “又是自己生产的么？” “一会德械、一会美械、一会日械！” “还挺会仿制……” 覃墨卿望着李言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直到看不见李言的身影，这才拿着纸条去往电讯处通信科。 “一个人能抵十个步兵师！” “总部这句评价似乎过于保守。” “若能将李师座拉进红党，新一师便能打十个师，算上李师座本人，匹敌半个国军不是难事…” 覃墨卿边走边叨咕。 她默默为陈佳影同志加油打气。 经过总部这段时间的详细分析，认为李师座的许多观点都和红党不谋而合，存在争取可能。 特别是平均地权一事。 这不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吗？ 区别是李师座动作怀柔，尚未强制性的拿枪顶着士绅地主的脑门，命令士绅地主交出多余土地。 鲁西南境内的士绅地主分成三方派系，一部分愿意交地，从而换取入股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的资格，一部分强烈反对，声泪俱下，写信四处告状。 另一部分则保持中立，想瞧瞧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哪边占上风便加入哪边。 据她推算。 李师座的耐心恐怕即将跌入冰点。 那几位自持背景通天，跳的最高，反对声音最大的士绅地主多半会被李师座拎出来杀鸡儆猴。 改革从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李师座手握四万大军，士绅地主能有几杆枪？ 第124章 谁敢说李言是红党 傍晚时分。 南京小红山官邸。 此地是蒋校长与蒋夫人在南京的居所之一。 小红山官邸始建于1931年，其坐落在南京紫金山南麓附近的小红山中，总建筑面积约为2000平米，由主楼、警卫室、车库、花园共同组成。 这里环境清幽，植被茂密，景色宜人，一棵又一棵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将整座官邸四面环绕。 成片成片的梧桐树好似一条宝石项链，小红山官邸就像一颗镶嵌在项链上的蓝宝石，这种具有浪漫风格的设计，使建筑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漫步其间时，脚下落叶沙沙，仿佛置身于一幅美丽的欧美油画中。 小红山幽静的环山公路上。 一辆别克老爷车吐着黑烟穿梭在一棵又一棵茂密的树木间，轰隆隆的发动机轰鸣声打破山中宁静。 车内后座，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室主任陈布雷手拿一份电文，脸色较为凝重，他蹙眉盯着电文内容。 【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李言致委员长电：………………李言、民国26年6月14日】 汽车不断前行。 陈布雷望着电文持续走神。 半小时前，他刚准备下班回家歇息，委员长侍从室机要主任毛庆祥满脸震惊地拿着这份电文找到他，让他立即前往小红山官邸，将电文转呈委员长。 李言发来的电文令他大感惊愕。 72门日式105毫米中型榴弹炮，36门日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并且还附带15万发日式榴弹。 另外还有1.5万支三八式步枪、1000挺轻机枪、300挺重机枪、3900万发子弹、188辆三菱卡车。 面对这等数字的武器弹药，陈布雷震惊莫名，心里严重怀疑李言是不是打劫了某个鬼子军械库，将鬼子的储备武器掏的干干净净，连根汗毛都没剩下。 “价值4254万法币的武器弹药，整整108门大口径榴弹炮，足以列装一个重炮师…”陈布雷忍不住轻声自语，暗呼李言不愧是全国头号军火商。 这么多的大口径火炮。 几乎相当于中央军现役的所有大口径火炮。 中央军看似规模庞大，可目前总共可用的火炮仅为567门，其中还有110余门火炮面临退役。 经过前几年的整军重编，陆军部将457门可用火炮编成4个独立炮兵旅、5个独立炮兵团、4个独立炮营。 不算那些75毫米口径的山炮野炮，中央军的炮兵部队总共装备着20门30倍口径德式150毫米榴弹炮、24门32倍口径德式150毫米榴弹炮、40门德式克虏伯105毫米榴弹炮、32门辽十四式150毫米榴弹炮。 泱泱华夏，四万万人口，而今拿得出手的大口径火炮仅为40门105毫米榴弹炮、76门150毫米榴弹炮，全部加起来竟只有可怜的120门大口径火炮。 更令人扎心的是—— 由于东北沦陷，兵工厂被日寇占据，失去供应来源，炮兵部队装备的那32门辽十四式150毫米榴弹炮即将陷入没有炮弹可用的尴尬境地。 一旦炮弹打完，国军将无法补充炮弹，32门重型榴弹炮会沦为烧火棍，摆在营房晒太阳。 此时再看看李言。 好家伙！ 一出手便是108门大口径榴弹炮。 如果减去那32门即将没有炮弹与维护零件的辽十四式150毫米榴弹炮，国军能够持续使用的大口径榴弹炮只有可怜的88门，而李言却手握108门用不着的大口径榴弹炮，比整个中央军还多出20门。 自东北沦陷一年后。 日寇野心膨胀。 图谋侵占华夏东部沿海富庶区域。 日寇海军第一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于1932年1月28日午夜指挥海军陆战队分三路突袭上海闸北。 上海卫戍驻军，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率部御敌，十九路军给予日军迎头痛击，日军向十九路军的防御阵地接连发动四次总攻，均以失败告终。 蒋光鼐指挥部队在闸北、江湾、吴淞、曹家桥、浏河、八字桥一带展开多次战斗，打得日军先后四次更换主帅，死伤近万人，后面委员长命令87师、88师、教导总队组成第五军，星夜驰援第十九路军。 日寇见事不可为，华夏援军即将抵达，立即发表停战声明，双方于5月5日签订《淞沪停战协定》。 1932年的淞沪抗战，让委员长意识到日寇的重炮部队杀伤力太大，能全面压制国军反攻，使反攻部队损失惨重，一发炮弹落下，方圆50米生机全无。 同年，由于外汇储备不足，刚好德意志急需扩编装甲部队，其军工厂缺少钨矿，制造坦克装甲，委员长与德意志达成协议，用钨矿砂换取德式大口径重炮。 第一批24门32倍口径的150毫米德式榴弹炮很快运抵到港，整批重炮还附带2.4万发炮弹，以交易钨矿换算，陆军部的采购总价高达2080万法币。 平均算下来，一门150毫米德式重型榴弹炮外加1000发炮弹，采购总价高达恐怖的86万法币。 虽说里面包含有大量的配套设备，如牵引车辆、观瞄车辆、弹药运送车、吉普车、炮兵培训等等，可86万法币的平均采购价实在太过昂贵。 当下瞧瞧李言。 一门150毫米日式重炮售价25万法币。 一发150毫米炮弹售价150法币。 买一门重炮，再买1000发炮弹，总价也才40万法币，比德意志的捆绑售价便宜整整46万法币。 如此良心的国军同僚。 谁敢说人家李言是红党？ 谁敢说人家李言暗中通共？ 李言如果真是陕北红党，李言又怎会发来电文，主动询问委员长是否需要这批大口径榴弹炮。 就拿新一师内部那位红党军医处长来说，李言看中的只是那位军医处长的医学能力，一名外科医学博士相当稀少，无论放在哪里，其都是国宝级医学人才。 五分钟后。 别克老爷车熄火停车。 小红山官邸终于到了！ 从车里下来，陈布雷站在后视镜前，弯腰看着镜子，整理衣着，而后才登上台阶，进入官邸。 第125章 你不可以这样随便谈论一位陆军中将 小红山官邸一楼客厅。 屋内装潢精致，灯光璀璨。 客厅中共有三个人，蒋校长坐在沙发上看公文，蒋夫人坐在椅子上织毛衣，身穿中山装的蒋公子拿着一个笔记本，站在茶几前等候父亲看完公文。 蒋公子1930年便去了苏熊，白天在狄那莫电厂担任见习生，晚上在莫斯科国际学院研修工程科学。 1932年，蒋公子被钢铁慈父大林子派往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进入乌拉尔重型机器制造厂工作。 在此期间，蒋公子曾担任技师、副厂长、工人航校招委会主席等职务，1936年蒋公子打报告申请加入苏熊红党，成为预备党员，1936年12月初，蒋公子成功从预备党员转正为苏维埃正式党员。 今年3月初，蒋公子得到钢铁慈父的准许，结束质子生涯，顺利从苏熊归国，目前蒋公子尚未担任官方职务，蒋校长认为蒋公子火候不够，还需学习。 蒋公子今日过来是因为蒋校长给他布置了作业，让他研读《曾国藩家书》与《三民主义》，事后再写一篇观后感，交由蒋校长检查，看看蒋公子是否用心。 就在这时。 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响起。 蒋公子寻着声音望去。 看见来人竟是父亲的头号大秘陈布雷。 “委座！新一师李言给您发来一封加急电文。”陈布雷音色厚重，一句话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蒋校长放下公文，蒋夫人不再织毛衣，蒋公子满心好奇，盯着陈布雷手中拿着的电文。 陈布雷径直走到蒋校长面前，将手中电文递过去，蒋校长接过电文，将其展开查看。 “嗯？” “36门三八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 “72门九一式105毫米中型榴弹炮？” “300挺日式重机枪、1000挺轻机枪…” 蒋校长声含一丝震惊，眼珠子瞪得老大。 上个星期他看着那些声泪俱下的告状信，发电严厉批评李言，不得挟军自重，无视国家律法，于辖区境内瞎搞乱整，逼迫士绅地主交出富裕土地。 方才陈布雷说李言发来加急电文，他误以为李言发来电报是向他认错来了，谁曾想竟是推销武器。 “榴弹炮？” 坐在校长左侧的蒋夫人听见校长惊呼，她好奇将脑袋凑过来，望向校长手中电文，蒋公子亦是挪动脚步，站在校长右侧，以余光偷窥电文内容。 “~嘶~” 蒋公子率先倒吸一口冷气，蒋夫人则猛眨眼睛，表情万分惊讶，两人都被李言的电文内容震惊。 3900万发子弹、15万发炮弹、188辆三菱卡车、1.5万支日式步枪、1000挺轻机枪、300挺重机枪。 此外还有72门105毫米日式中型榴弹炮，36门150毫米日式重型榴弹炮，李言这是打劫了日本人的军械仓库吗？清一色的日械武器，数量异常恐怖。 先不说那些步枪与轻重机枪。 据两人所知，中央军的直辖炮兵部队，总共也才装备40门105毫米榴弹炮，以及76门150毫米榴弹炮。 不算李言的新编第一师。 中央军的大口径火炮冠绝全国。 现在，李言竟能一次性拿出108门大口径榴弹炮，询问中央军是否有需要，似乎准备打包外售。 看看其列出的价格。 105毫米榴弹炮12万法币，炮弹100法币。 150毫米榴弹炮25万法币，炮弹150法币。 前几年陆军部向德意志订购24门150毫米榴弹炮，外加2.4万发炮弹，整个订单总计2080万法币，平均单价是86万法币，而李言的平均价仅为40万法币。 李言给出的价格简直不要太良心。 “我就说李言不是红党，先前你还不信。”蒋夫人挑眉望向校长，抿嘴笑说：“你自个瞧瞧？李言如果是红党，这些榴弹炮与枪械红党不会留着自己用？” 蒋公子不是蒋夫人亲子。 他极为看不惯蒋夫人经常干政一事。 不就是李言给你送了一点小礼物，你犯得着这么为他说话吗？我在苏熊待了七年时间，对红党研究深刻，李言如果不是红党，天下还有谁是红党？ 就算李言不是陕北红党，但他玩的那一套却比红党更可怕，红党没完成的事，李言已经准备推行。 一个着眼于未来，一个付诸于实际，再加上李言雄厚无比的财力，新一师比红军威胁更大，一旦放任李言羽翼丰满，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党国危矣！ “父亲！” 蒋公子无视蒋夫人皱起的眉头，提出建议：“我在苏熊学习多年，期间还加入苏熊红党，我仔细钻研过红党的起源过程，红党那一套我了解甚深。” “李言明显是进化版的红党，他比红党更可怕，而今他准备在辖区内实施平均地权政策，其制定的分配方案毫无律法依据，其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新一师目前已有四万之众，等新一师完成整训计划，整个华北都将笼罩在李言的阴影之下。” “韩复渠稳居泰山，对新一师不闻不问，其目地必是想借助李言的力量，从而更进一步，窥探中枢。” “晋绥军、29军、第三路军、新一师、红军，华北地区这五股地方势力一旦合兵一处，通电全国，反对父亲执政，再次掀起一场中原大战，届时您…” “呵！”蒋夫人发出讥讽声音，打断蒋公子：“平均地权是党国的国策，李言心系党国，遵从国父遗志，准备平均地权，人家能有什么错？” “再者来说，李言又没有强制没收士绅地主的土地，他真正目的是缓解乡村矛盾，迫使士绅地主放弃土地，最终投身轻重工业，为国家富强添砖加瓦。” “李言如果真有此等野心。” “人家怎会主动发来电文？” “你的三民主义似乎学的很一般。” 此话直令蒋公子怒火上涌，欲开口反驳。 蒋公子刚将嘴巴张开，校长却眼含不满，扭头看向蒋公子，校长操着奉化口音，蹙眉训斥：“够了！经国，你不是军人，更不是陆军部长，人前人后，你不可以这样随便谈论一位身兼多职的陆军中将。” 蒋公子：“……” 蒋夫人瞧见小蒋被丈夫训斥，嘴角立即涌现一抹淡笑，她极为看不惯小蒋这种指点江山的态度，你以为你是谁？无官无职，无功无绩，也敢谈论军国大事？ 你能看到想到的事。 你父亲岂能看不到想不到？ 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多学学人家李言，看看人家是怎样单枪匹马的在齐鲁大地纵横捭阖。 训完蒋公子。 蒋校长收缓面部表情，轻声嘱咐陈布雷： “彦及！事情我已知晓。” “给李兴国回电，中央军可以收下这批武器，此外，替我转告他，平均地权一事，不可操之过急。” “各家各户的田地都不是白来的，那是整个家族的奋斗结晶，凡事都要讲究章法，有个章程，要有理有据，要令人心服口服，千万不能激起民变。” “卑职明白！”陈布雷点头回复。 事后，陈布雷见委员长没别的事吩咐，他注意到蒋夫人和蒋公子气氛不对，赶紧提出告辞。 他不想留在这儿当电灯泡，无论是夫人党，又或太子党，他陈布雷通通敬而远之，不想掺合。 蒋夫人和蒋公子那番言语较劲，令他焕然明悟，空穴不来风啊，李言明显跟蒋夫人关系不错。 外边有传闻。 李言给蒋夫人送了重礼。 其送来的礼物价值数十万大洋。 也不知李言究竟送了些什么，竟然能使蒋夫人当着委员长的面，毫不留情地奚落蒋公子。 “难道李言投到了蒋夫人门下？” “其人早已加入宋氏夫人党？” 陈布雷怀揣这种猜测，独自走出客厅。 第126章 装甲团VS地主老财 夜里七点多钟，夜色渐深。 刚吃完晚饭的李言坐在厢房内，侧目打量正在收拾碗筷的关雪，心里难免想起下午在屋里歇息时，关副官竟敢化身戎装女战神，耀武扬威骑到李老爷身上。 此风不可长！ 瞧见关雪收拾的差不多了。 李言本想趁着夜色，给关雪传授一些新的床榻知识，让关雪知晓，她90％的动作都不太标准。 就在李言准备关闭房门时。 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覃墨卿拿着委员长侍从室刚刚发来的回复电文，匆匆而来找到李言。 李言接过电文。 大致看完委员长发来的回电。 像《平均地权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凡事要讲究规章制度》、《做事要有理可据有法可依》等等。 这些电文内容均李言无视。 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即自己赚了多少钱。 蒋校长不愧是大户人家，总价4254万法币的武器弹药，蒋校长眼睛都不带眨的，全部一口吃下。 10枚银元秒杀而来的武器弹药，一倒手便赚得4254万法币，相当于纯赚3828.6万银元，钱包刚瘪下去的李言又一次变得阔气，不再那么拮据。 考虑到平均地权进度太慢，一部分士绅地主抵制力度相当大，他准备抓几名士绅地主，杀鸡儆猴。 为了安抚蒋校长。 不要干扰李专员平均地权。 再加上新一师极为缺乏军官。 慎重考虑半晌，李言开口嘱咐覃墨卿： “再电委员长！新一师作为国民革命军的一员，陆军部再怎么也要给点支持。” “新一师希望陆军部能够派遣一批尉级军官进入新一师，充实新一师的基层指挥体系。” “人数方面无需太多，三五百人即可！” 他确实没要太多人，曹县辖27个乡镇、单县辖24个乡镇、城武辖14个乡镇、定陶辖12个乡镇，总计77个乡镇，得筹建77个民兵连，再算上四个三三编制的宪兵团辖108个宪兵连，两者共计185个连队。 即便去掉排级军官，挑选新一师优秀士兵就地提拔，185个步兵连队也需要370名正副连长。 新一师无法抽调这么多的尉级军官，军官不够，求助一下委员长情有可原，委员长必不会拒绝。 李专员卖给你一个加强版的鬼子重炮旅团，现在又请求党国派遣尉级军官进入新一师，李专员对党国的忠诚，日月可鉴、天地可昭、天下独一份。 像李专员这种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将，打破论资排辈惯例，培养李专员为党国接班人，合情合理。 “……” 覃墨卿听完李言这番话，当即陷入沉默。 再电委员长？ 新一师需要尉级军官。 人数要的不多，三五百人便可。 你管三五百人叫人数要的不多？ “别发愣！” “赶紧下去发电。” 李言催促覃墨卿，不要一天天的心不在焉不在状态，就你这工作态度，李师长怎么对你委以重任？ “是！师座。” 覃墨卿唰一下立正敬礼，而后转身迈步，原路返回电讯处，执行《再电委员长》这一电讯任务。 望着覃墨卿逐渐远去的倩影，直到彻底消失，李言顺手关上房门，抓紧时间教导关雪新的床榻知识。 如果时间太晚。 中途被苗江撞见。 破了规矩，不是什么好事。 关副官和苗处长最近已经达成口头协议，关副官一三五，苗处长二四六，他只有星期天是自由身。 风萧萧兮易水寒。 李专员一去不复返！ … 时光飞速流逝。 挂在墙壁上的日历被关雪撕掉一页又一页，日期从民国26年6月14日来到民国26年6月23日。 最近这段时间。 李言心情愉悦，生活惬意。 关雪一三五与苗江二四六的搭配节奏，令他心生一种铜雀春深锁二乔、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念头。 开个玩笑。 最近几天李言并非啥事没干。 上次刷新的日械武器被他全部提取，得益于系统更新的商品运输功能，这批日械武器顺利到货，他只需设置好收货地点，系统自会派遣仿真机器人运货。 李言没傻呼呼的将收货地点设在南京，而是设在大本营曹县，预防运货队伍出现意外，目前这批日械武器已被中央军全部运走，4254万法币准时到账。 卢沟桥事变仅剩14天，李言一分钱的法币都没留，将法币全部充值为商城余额，法币即将进入滥发阶段，不再锚定英镑与美元，其贬值速度一泻千里。 6月23清晨时分。 初升的骄阳裹挟亿万晨光普照大地。 曹县西城方向。 新一师装甲团驻地之外。 从高空向下俯瞰可以清晰看见，72辆59式主战坦克与72辆64式轮式装甲车以6×6的混编阵型，列成四个装甲洪流方阵，景象极为壮观。 装甲洪流方阵正前方，身穿上校军装的钱大钧面色冷冽，逐一打量站在自己面前这三位装甲营长。 三人分别是装甲团中校一营长洪万涛、装甲团中校二营长周立文、装甲团中校三营长苏少铭。 装甲团地位特殊，营长挂中校衔，三名营长均是保定军校最后一期的学员，是新一师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校官，亦是历经层层竞争之后的胜利者。 细说起来三人都是倒霉蛋，作为保定军校最后一期学生，即保定军校第九期，这一期的学生比较倒霉，学上到一半，学校没了，人人都没拿到毕业证。 北洋时期，保定军校是华夏最高军事学府，同时也是北洋军官的摇篮，保定军校严重依赖于一个强大而统一中央政权，为其提供稳定的办学经费。 可惜自袁大头死后，北洋小弟谁也不服谁，华夏迎来军阀混战，北洋的内斗动摇了军校的根基。 保定军校地处保定，此地是直系大本营，然而保定军校的校长与教官大多都亲近被直系打败的皖系。 直皖战争结束后，直系军阀掌控国家政权，亲近皖系的保定军校面临政治不正确这一尴尬局面。 这意味着保定军校失去最高政治靠山，从中央亲儿子变成前朝遗孤，直系军阀对保定军校充满猜忌，军校财政拨款被直系军阀故意截留、拖欠、克扣。 后面随着直奉战争爆发，吴大头PK张大帅，保定成为战场之一，保定军校遭到奉系军队洗劫破坏，连门窗桌椅都被奉系军队故意砸毁，当成柴火烧掉。 学校被破坏，经费又断绝，教职员工拿不到工资，学生伙食得不到保障，生活条件急剧恶化，保定军校内部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最终引发索薪罢课风潮。 1923年6月，军校学生因伙食太差全体罢课，教官们也因数月领不到薪水全力支持学生，这场风潮的本质是军校师生对直系政府的集体抗议。 直系军阀将这种行为视为政治挑衅，派兵包围学校，采取武力镇压，强行将全校学生驱逐解散。 国家最高军事学府遭遇政府武力镇压，此事件标志着保定军校已经名存实亡，不再具备办学条件。 两月后，1923年8月，直系政府正式下令停办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保定军校第9期学生未能毕业，纷纷被遣散，这所辉煌的将官摇篮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 装甲团驻地外，72辆主战坦克与72辆轮式装甲车的钢铁车身于晨光中绽放寒光。 钱大钧顶着清晨的冷风，迎着初升的朝阳，身姿笔直如松，一动不动地站在这片钢铁洪流前方。 钱大钧神色冷冽，眸子杀气腾腾，目光逐一从一营长洪万涛、二营长周立文、三营长苏少铭三人脸上扫过，最终冷声下令：“洪万涛领队前往定陶，周立文领队前往单县，苏少铭领队前往城武。” “定陶的陆西华、单县的魏延畴、城武的高佑德、曹县的黄庆宗，此四人自持家财万贯，无视民国律法，常年鱼肉乡里，祸害百姓，实乃罪孽深重。” “平均地权是政府国策，上利国家，下利万民，师座十分费解，一件天大的好事为何迟迟无法推行。” “现在事情水落石出，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黄庆宗等人暗中煽动同县士绅地主，企图对抗国策。” “黄庆宗由我亲自负责，你们三人务必于今日天黑前，将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等人缉拿归案。” “你们现在、立即、马上，率队出发！” 听见钱大钧下达任务命令。 洪万涛、周立文、苏少铭立正敬礼领命，随后三人便各领一支坦克连与一支机步连，启程出发。 说实话。 三人觉着师座犯不着杀鸡用牛刀。 据情报处提供的信息显示，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黄庆宗等人是曹县、定陶、城武、单县境内最大的地主老财，四人不仅坐拥万亩良团，家中还聘请有上百号持枪家丁，属于当地一霸。 像这种地主老财，用不着装甲团出马，上百号肩杠栓动步枪的家丁能顶什么用？随便派个步兵连，架起迫击炮对准四人的宅子轰它个几炮，啥事都解决了。 师座还是太仁慈。 不想平白无故杀人。 他们的任务并不复杂，开着坦克装甲车过去抓人，若遇到反抗，师座说了，不用客气，他们可以驾驶坦克，踩足马力，推平地主老财的院子。 一想到那一场景。 三人不禁打个冷颤。 暗叹师座不愧是师座。 地主老财若敢拒捕，新一师一枪不开，推平你的院子，再将你抓走，如果胆敢指使家丁向新一师开枪，咱这100毫米坦克线膛炮，可是带着高爆炮弹过来的！ 第127章 还有没有王法 ~轰隆隆~ 59式主战坦克的12缸柴油发动机与64式轮式装甲车的8缸柴油发动机同时轰鸣，一根又一根排气管喷出大量浓郁黑烟，数十辆坦克装甲车纷纷起程。 不过一会，洪万涛、周立文、苏少铭领着装甲队伍消失在视线尽头，留下一条又一条履带压痕。 “团座！我们啥时候出发？”已从少校营长升为中校团副的林海洋望向钱大钧，询问部队何时出动。 “就现在。” “对了，黄家是曹县望族，黄庆宗的大女婿在南京行政院当差，其官职虽小，但人脉却不弱。” “执行逮捕任务时悠着点，能不伤人便不伤人，我们只负责抓人，后面的事交给苗处长来处理，如果黄庆宗不识抬举，准备拒捕，我们也甭跟他客气。” 听闻任务安排。 林海洋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五分钟后，18辆59式坦克与18辆64式装甲车排成一条钢铁洪流，冒着滚滚黑烟，轰隆前行。 … 曹县青岗镇北部地区。 此地名为黄家堡，这里的土地开垦的极为密集，方圆数里范围全是成片成片的金色麦田，一望无际的小麦在微风的吹拂下，肆意挥舞麦穗，迎风招展。 极目眺望可以看见，一座被青石院墙环绕起来的大型坞堡，气势恢宏地矗立于地平线尽头。 坞堡和寻常宅院不同，它是民间防御性建筑工事，即平地建坞，石墙环绕，前后开门，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略如城制，冷兵器时代可抵御千军万马。 矗立于青岗镇北部地区的这座坞堡，正是曹县头号地主黄庆宗的老窝，整座坞堡石墙高筑，一块又一块上百斤的大青石层层堆砌，将坞堡围得严严实实。 黄家堡并非孤独存在，其外围如繁星点缀，坐落着数百座茅草屋又或泥瓦小平房，好似一座小镇。 不用怀疑，黄家堡是一处宗族势力极度强盛的同姓聚集地，住在黄家堡周围的农户有60％均为黄姓，剩余40％要么是逃荒而来的难民，要么是地主佃农?。 上午9点31分。 不少在田间劳作的农夫听见远处有轰隆声响，农夫们误以为声音来源是黄老爷去年买的洋汽车。 大家都看见过黄老爷的洋汽车，不过仍感觉新鲜，数名农夫抬起沾满泥土的粗糙手掌，擦掉脸边不断坠落的汗珠，费劲地直起腰来，极目眺望远方。 然而，视线中的景物不是黄老爷的洋汽车，而是一辆又一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铁疙瘩车。 看看那数十辆列成一条直线，前面顶着一根大铁棒，轰隆而来的铁疙瘩车，农夫们满面惊骇，睁大眼睛，集体目光呆滞，傻傻张圆嘴巴。 “妈嘞！” “这是些啥子铁怪物？” “屁股上冒着滚滚黑烟，前面还竖着一根几丈长的大铁管，比前些年张大帅派来的征粮车还大。” 说话的农夫发丝斑白，面容苍老，脸颊布满皱纹，裸露在外的皮肤黝黑粗糙，体型十分精瘦。 他睁着一双饱经风雨洗礼的老眼，望向不远处手拿镰刀，拄着一副拐杖，瘸了一条腿的黄永顺，“永顺，你不是在张大帅手底下吃过粮打过仗，你仔细瞧瞧，这些铁疙瘩车是啥玩意？跑咱黄家堡干啥来了？” 四十出头的黄永顺早年在张宗昌手下混饭吃，当过副排长，后来蒋委员长誓师北伐，他这条腿是被北伐军的炮弹碎片炸瘸的，他知道这些是什么车子。 前段时间他去过曹县。 他在城外看见过野外集训的新一师装甲团。 纵观齐鲁108县，除了李大帅的部队有坦克装甲车，压根找不出第二人，就连韩大帅都没这东西。 “李大帅的装甲团怎么跑黄家堡来了？” “方圆数里全是麦田，不适合野外训练啊？” 黄永顺怀揣疑惑，转头回应四大爷黄富贵：“还能是啥？这是李大帅的装甲团，有炮管的是坦克，没炮管的是装甲车，估计是野外训练路过咱黄家堡。” “李大帅的装甲团？” 黄富贵不懂什么是装甲团，只知道保安团和步兵团，唯独没听过装甲团，他继续问黄永顺：“李大帅我知道，装甲团又是个什么团？” “还能是啥？” “就是开着铁疙瘩车的步兵团。” 黄永顺指着轰隆而来的钢铁洪流解释：“这些铁疙瘩车刀枪不入，子弹打不穿，看见炮管没？那是大炮，可以发射炮弹，车外面那些是机枪，没有机枪和大炮的铁疙瘩车是负责运送大头兵的装甲车。” 这番解释黄富贵似懂非懂，他又问：“前阵子李大帅不是要给咱分地么？最近怎么没了动静？” “我就说天下没有这种好事，也不仔细想想，就算李大帅想给咱这些苦哈哈分地，黄老爷能答应？” “黄庆宗算个屁！” 黄永顺柱稳拐杖，冷声嘲讽：“在黄家堡黄庆宗确实算个人物，名下有两万亩地，坞堡内还有上百号家丁。” “如果遇着李大帅，别看黄庆宗平常将脑袋仰到天上，但在李大帅面前，让他下跪就得下跪，让他吃屎他就得吃屎，让他跳河他就得跳河……” 黄永顺对黄庆宗可谓怨念极深，前些年黄家堡刚结束秋收，一伙河南流匪跑了过来，他家里的粮食全被土匪抢光，他手里没枪又瘸了腿，只能自认倒霉。 后面他本想跟黄庆宗借点粮，来年有了收成再加倍奉还，黄庆宗这狗日的一点也不念及宗族情份，扯着幌子说粮食都卖掉了，没有粮可以借。 为了能让一家老小活下去，他不得不签下字据，将家中田地卖给黄庆宗，换取粮食，熬到明年秋收。 “哎？你看你看。” “李大帅的兵怎么冲着黄老爷的坞堡去了？” 黄富贵的惊呼令黄永顺回过神来，他跟黄富贵一样，吃惊望着那几十辆直奔坞堡的坦克装甲车。 坞堡角楼上，肩杠老套筒的坞堡家丁本来还在看新鲜，稀奇打量远方那列铁疙瘩车队，结果望着望着便感觉事情不对劲，李大帅的兵怎么往坞堡来了？ 坞堡内院，黄庆宗眯着眼睛躺在炕头上，他腿边坐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丫鬟，正在给他按腿。 “老爷！” “大事不好了老爷。” “大头兵来了！李大帅的兵来了…” 一名穿着灰色长大褂的老头，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房间，慌里慌张，向黄庆宗汇报。 “什么大头兵？” “慢点说。” 黄庆宗睁开眼睛，没听清管家方才说什么。 “兵…李大帅的兵。” “来的是李大帅的装甲团，领头的是位团长，他们开来的坦克装甲车已经将坞堡围了起来…” 管家连喘几口大气，冷汗唰唰直流，继续向黄庆宗汇报：“老爷！那位钱团长让您立马出去见他，说过期不候，五分钟内您要是没出去，他们就会…就会…” “李言的兵？” “围了我的坞堡？” “钱团长？” “新一师装甲团钱大钧？” 黄庆宗瞬时捕捉到关键信息，他压下心中震惊，干哑着嗓子问：“他们想干什么？要钱还是要粮？” “不…不知道啊！”管家表示自己不知，哭丧着一张老脸，“那位钱团长让您立马出去见他，说五分钟内您要是还没出去，他就要下令轰平整个坞堡。” “什么？” “轰平坞堡？” “他们敢！” “还有没有王法？” 黄庆宗猛地面色大变，急忙从炕上爬起来，慌里慌张穿鞋子，嘴巴不断咒骂钱大钧为虎作伥，是李兴国的狗腿子、烂爪牙，居然跑来黄家堡找他麻烦。 不用想也知道，钱大钧哪有这么大的狗胆，必是李兴国下的命令，要拿他黄庆宗开刀。 前段时间，李兴国搞出来一个平均地权，徐敬明这狗东西，当上县长屁股就坐歪了，还上门劝他，说什么在地里刨食是看天吃饭，一年到头赚不了几块银元。 他若主动上交土地，让行政公署代为管理，树立乡绅榜样，便能出资入股钢铁厂、发电厂、炼油厂。 呵呵！ 他岂能不知李兴国打的什么鬼主意。 李兴国不仅想拿走他的土地，还想榨干他的家财，黄世仁也没这么狠吧？纯粹不给人留活路。 他承认。 在鲁西南这一亩三分地上。 手握重兵的李兴国和土皇帝没区别，可自古皇权不下县，皇帝也需要乡绅宗族帮衬着治理天下。 你李兴国刮点金银收点粮食，全县乡绅大户都能理解，愿意给你上供，可哪有你这么搞的？想把乡绅大户的土地全收走，还要大家出钱帮你建厂房。 这种掘人根基，断人活路的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又要地又要钱？狗肉将军张宗昌都没你这么狠。 还他娘的说什么工厂股份。 那些工厂全在你的眼皮底下。 我们掏干家财得到股份又能怎样？ 事后还不是你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们利益谁来保证？ 土地才是乡绅大户赖以生存的根基，失去土地，乡绅大户便是无根之萍，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第128章 师座说你犯罪你就是犯罪 黄庆宗的祖传坞堡面积不小，里里外外加起来可容纳数百人起居生活，奈何坞堡是民间防御建筑，前院正门与后院后门都很狭小，通行不是特别方便。 钱大钧带来的装甲部队分成两部分，轻松将这座祖传坞堡的前后通行大门团团围住。 坞堡三米高的正门外，9辆体型威武的59式主战坦克列成一条横线，封锁坞堡正门，九根5.3米长的100毫米线膛炮将幽黑的炮管冷森森的对准坞堡。 除了坦克。 后方还有9辆64式六轮装甲车。 207名手持56式枪族，身穿87式绿色迷彩作训服的士兵，纷纷面色冷漠地望着这座坞堡。 士兵们大多都是农家子弟。 天生便对地主老财没什么好感。 像黄庆宗这种品德一般的地主老财，士兵们深恶痛绝，只等团座一声令下，立即踏平这座老财坞堡。 坞堡正门内，上百名家丁聚集于此，他们手持各类武器，如火药土铳、汉阳造、莫辛纳甘等等。 黄庆宗养活的家丁胆子很小，没人敢出门，全都龟缩坞堡，隔着大门偷窥外边那支威风凛凛的军队。 丁点钱一个月，玩什么命啊？ 他们只是包吃包住，每月再领点赏钱。 这种勉强只能吃饱肚子待遇，谁会傻呼呼的跑去跟李大帅的老爷兵玩命，实在不值当。 更何况外面来的不是民团或保安团，那可是李大帅的心头宝，新一师装甲团，人家开的都是载着大炮和机枪的钢铁战车，别说他们这百来号人，再来一千号家丁，李大帅的老爷兵照样能将他们踹翻在地。 不少家丁看着外面那些个花花绿绿的老爷兵，心里很是羡慕，犹豫着要不要换个职业，跟着黄老爷只能混个温饱，为李大帅效力，方为人间正途啊！ 三顿吃肉见荤腥、米饭馒头管够、军装一发就是六套、每月实响六七块大洋，省着点花，窝在军营不出门，一年下来最少也能攒个几十块大洋。 都是拿枪吃断头饭，看看人家那股威风凛凛的劲儿，再瞅瞅自己这窝囊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都让让！” “别挡着路，老爷来了…” 坞堡老管家扯开嗓子吆喝一众躲在门后看热闹的窝囊家丁，让众人别挡着老爷出门，耽搁了时间，待会那位钱团长一旦趁机发作，到时如何是好？ “~嘶~” 身穿一袭长袍马褂的黄庆宗刚踏出大门，立即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逐渐苍白，右眼皮嗤嗤跳个不停。 他知晓李兴国坐拥四万兵马，是齐鲁地界仅次于韩主席的二号人物，可外人都说新一师是老爷兵，导致他对新一师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而今望着那一辆又一辆由精钢打造的坦克，以及那一门又一门冷森森的坦克炮，黄庆宗骤然发现—— 传言误我！ 乡绅毁我！ 什么他妈的老爷兵？ 你管这种钢铁之师叫老爷兵？ 他之所以反对声音最大，主要是不少乡绅认为他坐拥土地最多，大女婿又在南京当差，再加上同县乡绅对他你吹我捧，他勉为其难担任反李联盟扛把子。 “~呼~” 深吸两口气压下心头恐慌，黄庆宗将目光挪到那个站在最前方，肩挂两杠三星的冷脸军官身上。 不用猜。 两杠三星必是上校团长。 认准正主，黄庆宗抬脚走过去，讪笑打招呼：“这位军爷便是钱团长吧？鄙人黄家堡黄庆宗。” “钱团长远道而来，造访黄家堡，实在有失远迎，望钱团长千万莫要怪罪…” “你就是黄庆宗？”钱大钧表情淡漠，语气颇为不善，眼神冷若刀锋，上上下下仔细审视面前人。 “是也！鄙人黄庆宗。” 黄庆宗换上一副讨好笑脸，恭敬询问：“鄙人一向遵纪守法，不知钱团长造访黄家堡有何贵干啊？” 钱大钧不和黄庆宗废话，直接掏出一张拘捕令，竖在黄庆宗脸前，冷声说道：“黄庆宗！有人举报，你涉嫌草菅人命、殴打乡民、奸淫妇女、勾结日寇、卖国求荣，鲁西南保安司令部正式对你进行拘捕传唤。” 黄庆宗：“？？？” 黄庆宗头皮发麻，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张拘捕令，他深感气愤，张口喊冤：“钱团长！殴打乡民我认，草菅人命、奸淫妇女、勾结日寇、卖国求荣我从没干过，冤枉人也不是这么冤枉的，黄家堡一个乡下地方，哪来的日本人？”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拘捕令不是逮捕令。”钱大钧鄙视黄庆宗，冷着脸道：“你好歹也是个乡绅地主，怎么连最基本的律法知识都不懂？” “拘捕是传唤拘留犯罪嫌疑人，逮捕是抓捕关押违法犯罪分子，你现在就属于犯罪嫌疑人。” 黄庆宗被犯罪嫌疑人五字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浑身颤抖不止，肺腑缺氧，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他岂能不知，若跟着钱大钧走了，被李兴国拘捕，等到了牢房，辣椒水、老虎凳、电椅往身上一套，面对牢里的刑讯逼供，什么罪他都得认。 “钱团长！” 黄庆宗青筋暴起，愤怒反驳：“新一师还有没有王法？现在还是不是民国？是不是党国的天下？党国制定的律法还有没有效？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拘我？” “凭什么？就凭这个！”钱大钧冷笑解开挂在腰间的枪套，一支五四式黑星手枪出现在他手心。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脑门，并且还伴随子弹上膛的声音，黄庆宗又惊又怕，嘴巴发颤：“你…你别以为的我不懂法，拘捕也要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草菅人命？奸淫妇女？勾结日寇？卖国求荣？” “我不需要证据。”钱大钧面露一抹嘲讽，深以为然道：“师座说你卖国，你就是卖国，师座说你犯法，你就是犯法，师座的话就是最大的证据。” “黄庆宗！你还有一分钟，你不要自误，你若胆敢抗法拒捕，休怪我心狠手辣，下令推平你的坞堡。” “你…” 黄庆宗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深知自己无力反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旦拒捕祖宅危矣！ 他不信李兴国真能空口无凭的冤枉他，他的大女婿在行政院财政部当差，不是找不着伸冤的地方。 “黄庆宗！” “莫非你真要拒捕？” 钱大钧失去耐心，冷声质问。 “你捕吧！” “我倒想看看。” “他李兴国到底还讲不讲王法？” 黄庆宗梗着脖子伸出双手，示意钱大钧赶紧的，少磨蹭，他黄庆宗见过很多大风大浪。 自继承家业之后，从晚清到民国，从军阀混战到委员长执掌国民政府，几十年来他什么风浪没见过。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 “请吧！黄庆宗黄老爷…” 钱大钧没给黄庆宗上镣铐，抬手指向距离黄庆宗最近的一辆装甲车，示意这位老财主赶紧上去。 黄庆宗扭头对坞堡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而后便气愤填膺的走向那辆装甲车，抬腿进入车子。 ~轰隆隆~ 不过一会，由18辆59式坦克与18辆64式装甲车所组成的钢铁洪流，纷纷就地掉头，原路折返曹县。 “黄老爷被李大帅的兵爷给抓走了…” “黄老爷勾结日本人…” “黄老爷卖国求荣…” “黄老爷明日菜市口枪毙…” 乡村向来是八卦盛行的地方，钱大钧率领的钢铁洪流尚未驶出黄家堡，黄庆宗被抓一事宛如一股旋风传遍黄家堡，黄庆宗被抓越传越离谱，就连黄庆宗怒火攻心，死在半路上的离谱事件都传了出来。 第129章 新一师真成老爷兵了 【曹县反李头目黄庆宗被拘捕…】 【定陶反李头目陆西华被拘捕…】 【单县反李头目魏延畴被拘捕…】 【城武反李头目高佑德被拘捕…】 【黄庆宗、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等四号反李头目草菅人命、奸淫妇女、勾结日寇、卖国求荣…】 次日上午，四名地主老爷被新一师装甲团拘捕带走的消息传遍整个鲁西南士绅地主阶层。 不少写过告状信，加入了鲁西南反李同盟的士绅地主，被这道消息惊得坐立难安，部分反李乡绅担心李言不讲规矩，立即收拾行囊，准备去济南暂避风头。 另一部分保持中立的乡绅地主深感一阵后怕，庆幸自己没有老眼昏花，傻乎乎的跑去反对李专员。 还有一部分睁眼看世界的乡绅地主则拍手称快，他们早有涉足工业之心，奈何曹县不具备开办各类工厂的条件，而今有李专员牵头，行政公署的首期规划便是巨型钢铁厂、巨型炼油厂、巨型发电厂，这三家重工业工厂将为曹县铸下坚实的工业根基。 … 6月24日中午时分。 新一师师部办公院舍。 身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的中将师长，李言在师部机关自然设有属于他的师长办公室。 中午李言没去后院吃饭，而是在师部食堂吃了顿大锅饭，味道虽比不上单独小灶，但胜在菜品丰富，油水充沛，一般的地主老爷绝对吃不起这种伙食。 三荤两素一汤是校官伙食。 两荤两素一汤是尉官伙食。 一荤一素一汤是士兵士官伙食。 在外界看来。 新一师的伙食标准离谱到家。 伙食这么好也就罢了，关键还他喵的管饱，就连最普通的大头兵也能吃上三个菜，天天像过年似的。 新一师优秀的伙食标准令数万新兵不再瘦骨嶙峋，不再面黄肌瘦，新兵的身体在油水的滋养下慢慢变得壮实，每一名新兵的精气神都在不断蜕变。 从吃穿用度，再到武器装备。 种种手段结合下来。 李言的军中威望厚的没边。 对于数万名来自农村，没吃过饱饭，没穿过好衣服的士兵而言，师座比亲爹亲妈还亲啊，亲爹亲妈都没对他们这么好过。 来自农村的士兵，绝大多数都不是家中长子，他们从小吃着窝窝头和红薯粥长大，衣服裤子全是捡哥哥姐姐穿剩下的穿，唯有过年才能放开肚皮吃顿饱饭。 而今来到新一师，吃的、喝的、穿的、用得，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做梦都不敢这样想。 很多士兵觉着，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如果哪天打起仗来，死在战场上，也算没白来世上走一遭。 … 办公室中。 李言正在批阅师部公文。 需要他批阅的公文几乎涵盖全师各个方面，如某部门需要添置什么东西，打报告申请经费，又如某团长觉得某下属表现优秀，打报告申请提拔等等。 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报不到李言这里，张国选与刘耀和权限虽不大，但处理小事的资格还是有的。 管理任何一个组织机构，两件事最重要，一是人事权，二是财政权，掌握好这个，谁也翻不起天。 公文批阅到一半时，李言抬头瞅两眼墙壁上的挂钟，见时间即将抵达下午一点整，他立马放下手中钢笔，沉入心神，呼出系统，静待秒杀商品刷新。 【宿主：李言】 【资金：3831万】 【秒杀商城：剩余刷新时间48秒】 【系统仓库：微型核能发电机组、十万吨级炼钢厂全套设备、二十万吨级炼油厂全套设备】 “3831万元…” “钱倒是不少，不过统子哥你给点力。” “李专员马上就要打鬼子了！仅剩13天…” 李言刚和统子哥沟通完毕，只听‘叮’的一声，系统提示信息出现，秒杀商城准时准点刷新。 【①：888万元商城购物抵扣卡】 【②：1000吨优质脱壳大米】 【③：1000吨优质小麦面粉】 【④：1000吨优质黄豆面粉】 【⑤：1000吨优质玉米面粉】 【⑥：60吨优质新鲜母鸡蛋】 【⑦：120吨优质新鲜公猪肉】 【⑧：30吨优质新鲜大豆油】 【⑨：120吨优质新鲜大白菜】 【⑩：400万份美式MCI单兵口粮】 “不是！” “怎么全是吃的？” 李言愕然看着秒杀商城，系统刷新的秒杀商品令他很不满意，安慰奖仅是888万商城购物抵扣卡。 【提示：1000吨大米=200万斤，按每人每日消耗1斤大米计算，可供4万人食用50天】 【提示：美式MCI单兵口粮诞生于20世纪50年代末，于越南战争期间被美军大规模使用】 【MCI单兵口粮采取全罐装形式】 【主菜罐头重约340克，主要菜单为火腿片配青豆、鸡肉丁配面条、肉丸配番茄酱、牛肉炖菜】 【附件罐头包含压缩饼干、巧克力块、太妃糖、口香糖、咖啡粉、奶精、糖粉、盐片】 【配件罐头包含万宝路香烟、云斯顿香烟、小盒火柴、小包卫生纸、金属开罐器】 瞧着系统这苍白的解释。 李言心在鄙视：“本宿主又不傻，一银元能买20斤脱壳大米，1000吨大米只价值10万银元！” “除了888万商城抵扣金，也就美式MCI单兵口粮有点看头，美利坚60年代初到70年代初，其生产一份MCI单兵口粮大约要3美元，换算到如今这年代，一份MCI单兵口粮最多1银元的生产成本。” 鄙视完系统。 李言坦然接受这十种秒杀商品。 做人不能太贪心，10块银元能买这么多东西，他得知足常乐，万一把统子哥气跑了，那时咋办？ “火腿片配青豆、鸡肉丁配面条、肉丸配番茄酱、牛肉炖菜、压缩饼干、巧克力块、太妃糖、口香糖、咖啡粉、奶精、糖粉、盐片、万宝路香烟、云斯顿香烟、小盒火柴、小包卫生纸、金属开罐器…” 李言轻声念叨美式MCI单兵口粮的菜单，不禁惊呼：“亚洲战场吃这玩意？新一师真成老爷兵了！” 举个例子对比。 淞沪会战中，一场战斗结束。 友军们啃着窝窝头，喝着泛黄的水。 新一师的士兵们掏出一袋MCI单兵口粮，饥饿难耐将其拆开，不断取出肉罐头、饼干、巧克力、口香糖、咖啡粉、香烟、火柴、卫生纸，友军们作何感想？特别是川军、贵军、湘军这些财力并不充沛的军队。 无需怀疑。 老爷兵这一名头。 新一师将牢牢焊死在头顶。 第130章 新老爷与旧夫人 “老爷兵又能如何？” “华夏军人没资格吃MCI单兵口粮？” “非得小米加步枪，用钢铁意志来战胜差距？” “而今李师长拥有钢铁，你们最好也有意志…” 李言这样想着，立即大手一挥，消费10块银元，买下十种刚刚刷新的秒杀商品，收获大量粮食物资。 400万份MCI单兵口粮看似数目惊人，实际这点单兵口粮只够新一师野战消耗一月左右。 一旦爆发战争，部队面临野战，在不做饭的情况下，一名士兵一天需要吃掉三份MCI单兵口粮，四万大军一天便要消耗12万份MCI单兵口粮，400万份MCI单兵口粮只能支撑新一师全体官兵食用33天。 “一天吃掉3份MCI单兵口粮。” “相当于一天两三块大洋的伙食标准？” 李言暗自吃惊，心里十分庆幸，还好MCI单兵口粮是系统刷出来的，他总共才花费一块银元。 全球尚无任何国家的军队吃得起MCI单兵口粮，美利坚也得取代英吉利之后，方能有此实力。 鬼子陆军规定的士兵每日标准伙食是大米640克、肉类150克、蔬菜110克、味增40克、酱油20克、盐15克、沙糖15克、茶叶3克，野战时鬼子士兵还会配发紧急能量补充品，如高热量牛奶糖或营养饼干。 反观鬼子海军，谁都知道鬼子海军吃的相当不错，特别是海军军官，只能用‘奢侈’二字来形容。 鬼子海军的奢华伙食与鬼子陆军的牛马伙食形成鲜明对比，鬼子海军吃的是牛肉、猪肉、鸡肉、咖喱饭、麦饭、面包、牛奶、烤鱼，种类多营养全，其军官甚至将西餐厅搬上军舰，喝红酒吃牛排。 鬼子陆军的伙食标准乍一看尚能入眼。 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鬼子陆军常见的口粮其实是腌梅子加米饭，主食混入杂粮玄米，副食一般为简单的鱼干或罐头。 鬼子陆军的前线部队经常因补给中断而进行现场调配，谁先抢到就是谁的，伙食质量极不稳定。 ~砰~砰~砰~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将李言惊出系统界面，关雪的汇报声音自门口传来：“老爷！少夫人有事想见您。” “少夫人？” “李老爷的儿媳妇？” 李言脸冒黑线，望向关雪。 你这丫头到底会不会说话！ 徐夫人又或蓝夫人不能喊？偏偏喊个少夫人，让外人听见，还不得认为蓝心洁是李老爷的儿媳妇。 关雪口的少夫人除了蓝心洁没别人，蓝心洁是徐府的前任女主人，徐府是李言花钱买下来的。 说起来李言便心感纳闷。 先前购买府邸，蓝心洁申请暂住一段时间，等她处理完家中田地，立马收拾行李，前往南京定居。 刚入住徐府时，他这位新老爷与蓝心洁这位旧夫人经常能来个偶遇，停步闲聊那么几句。 自打苗江勾引李师长后，这位徐府旧夫人便开始故意回避李老爷，都是苗江和关雪害的，毁了他的名声，世人皆以为他李兴国风流成性，喜好女色。 天地良心。 分明是苗江和关雪酷爱男色。 到头来这口黑锅却要他独自承担。 “老爷！您没空的话…”关雪见李言半天不讲话，以为色老爷没空，询问是否回绝少夫人的拜访。 “请蓝夫人过来。”李言说道。 他知晓蓝心洁为何而来，必是因为平均地权一事，昨天他命令装甲团将四大反李分子通通拘捕，消息传遍鲁西南士绅地主阶层，蓝心洁估计是想打探消息。 徐家的田地不算少，有四千余亩，蓝心洁刚将田地处理到一半，平均地权一事便闹得沸沸扬扬。 平均地权没确定之前，鲁西南的田地交易陷入停滞，没人敢收购田地，担心前脚刚买后脚上交。 很快，清脆的高鞋跟声音仿佛富有节奏，咯噔咯噔地从办公室大门外边传来，许久没听过高跟声音的李言双耳微动，忍不住提前望向门口位置。 没过一会，高跟鞋的声音愈发清晰，一名气质娴雅的明艳美人映入视野，正是多日未见的蓝心洁。 蓝夫人打扮的很随意，她连发簪都没佩戴，乌黑秀发自由垂落腰际，迎风飘舞，一袭浅蓝色的绣花旗袍将她衬托的珠圆玉润，身段曲线丰腴有致。（配图） 微风吹拂间，她的旗袍尾摆随风而动，两条不见一丝瑕疵的雪白美腿于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 李言双眸微眨，目光落在蓝心洁身上穿着的旗袍下方，两条若隐若现的雪白美腿令他表情怪异。 苗江的脸、覃墨卿的唇、关雪的胸、陈佳影的手、汪曼春的腰、蓝心洁的腿，再加上李老爷，凑齐七个人能否召唤铠甲，合体变身，成为铠甲勇士？ 刚到门口的蓝心洁注意到李言的眼神，她低头瞄一眼旗袍下方，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右挪动半步。 李言：“……” 干啥啊这是？ 你们这些个女人。 自己非要穿成这样。 不就是给李专员看的？ 何必这么小气，看两眼真不会少块肉。 突然没雪白美腿可看，李言无奈一叹，只能起身离开办公室桌，招呼蓝夫人进屋，请她入座。 室内会客沙发上。 李言居于正中，蓝心洁坐姿优雅，位于右方，她嘴角带着淡笑，脸颊两边自主涌现两个小酒窝。 刚进门的关雪将两杯热茶放李言和蓝心洁面前的茶几边缘，而后便退出办公室，顺带关上大门。 李言知晓蓝心洁为何而来，直接引入正题，笑着开口：“黄庆宗、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等人被拘捕，似乎影响不小，连蓝夫人都不得不亲自上门。” “……” 蓝心洁无语翻个白眼。 一说起这个她便满心郁闷，上月初她将府邸卖给李言，随后便开始着手处理家中田产，四千余亩土地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她好不容易才将田产处理一半，剩余那两千亩田产也已找到买家，择日便可交易。 眼瞅就要大功告成，平均地权这一晴天霹雳突然席卷鲁西南四县，谈妥的乡绅买家不敢购入土地，先前那些乡绅买家也纷纷找上门来，要求退钱还地。 本来她还在观望。 认为平均地权阻力太大，几乎无法推行。 鲁西南四县即便只是四个县城，但四县境内的乡绅地主，其联合起来的反对力量亦不可小觑。 谁家没点来头，没点人脉关系？人丁稀少徐家都还有个顶梁柱在中央军87师517团担任中校团副，更别说那些个族群昌盛、传承久远的士绅大户。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谁都没想到李言不按套路出牌，竟编排罪名命令部队上门抓人。 曹县黄庆宗、定陶陆西华、单县魏延畴、城武高佑德，转眼之间，这四个反对声音最大的反李头目顷刻沦为阶下囚，据传四人目前被关押在曹县前清县狱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大家都已看明风向，李言准备动真格，黄庆宗、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四人是反面教材，任何反对平均地权者都将被新一师的老爷兵无情拘捕。 现在形势比人强，第十三督查区境内的乡绅地主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配合交地，支持平均地权，然后出钱修建厂房，入股钢铁厂、发电厂、炼油厂。 年产十万吨钢铁的钢铁厂，年炼化二十万吨原油的炼油厂、年发电一亿度的炼油厂，换成旁人说这话，乡绅地主权当是个笑话，没人会相信。 奈何筹建工厂之人是李专员，人尽皆知李专员富可敌国，光一个新一师便砸进去上亿银元。 大家都明白，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前景极佳，几乎不可能亏钱，可花钱入股工厂便等于将命脉交到李言手中，相较于旱涝保收，稳定产出粮食的土地，这种未知数不是人人都愿意耗费家财去搏一搏。 目前大家没得选择，不投资工厂就等于失去土地啥也捞不着，工厂股份是李言拿出来的交换筹码，一边是上交土地什么都得不到，一边是工厂股份，权衡利弊之下，全境乡绅地主知道该如何取舍。 上午她向丈夫发去电报，询问意见，丈夫回电表示，从李言对待麾下士兵的态度便能得出结论，李言必不是贪财之人，徐家可以上交土地，家中富裕钱财正好有个投资去处，避免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上交四千余亩土地。” “再加上五万四千银元。” “入股炼钢厂能得到多少股份？” “炼钢厂年产十万吨钢铁，能有1%么？” 蓝心洁不免心感一阵彷徨，不晓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田财尽失，最终换取的股份是否值当。 少数倾向于支持平均地权，准备从农业抽身，转投工业的乡绅地主有过精确计算，一家年产十万吨钢铁的炼钢轧钢复合型超级钢厂投资巨大。 厂房、公路、铁路专线、水电设施、炼铁高炉、炼钢平炉、铸锭设备、初轧机、板材轧机等等，总的算下来，整个钢铁厂的总投资将不低于2000万银元。 一亩中等田地能卖到30银元，她手里这四千余亩土地价值十几万银元，算上她拿出来的现金银元，总价值约为20万，恰好相当于1％的钢铁厂投资额度。 第131章 培养女总裁蓝心洁 “四千余亩土地。” “五万四千银元。” “炼钢厂1％的股份？” 蓝心洁美眸扑眨，悄摸打量李言片刻，心里做好讨价还价的准备，她试探询问：“徐家愿意交出名下全部土地，共计4186亩田地，另外还能拿出54000银元，如果投进炼钢厂，大约能得到多少股份呢？” “哦？” 李言惊讶看向蓝心洁。 他本以为蓝心洁只是过来打探一下消息，没成想蓝夫人竟对李专员如此支持，二话不说便愿意上交4186亩田地，外加54000银元。 总的算下来。 蓝心洁相当于支出20万大洋。 这笔钱支出多半是徐家全部的资产。 想着蓝心洁的中校丈夫很快就会壮烈殉国，死于南京保卫战，失去依靠的蓝心洁看见山东即将沦陷，她一个漂亮寡妇守不住家业，待在曹县实在危险，身为上海人的蓝心洁便带着孩子前往上海投奔亲戚。 上海属于沦陷区，蓝心洁带来的钱财很快消耗殆尽，为了生存，她不得不找份工作，几经辗转，她从一名富家太太沦落为舞厅歌女，负责登台唱歌。 民国时期的舞厅不是21世纪的酒吧KTV，往来客人非富即贵，属于前沿消息流通之地。 蓝心洁被军统上海站站长陈默群招募，陈默群让蓝心洁替军统收集有用情报，换取情报小费，然而蓝心洁不止帮助军统收集情报，暗中还帮助地下党。 抗战胜利后，两党不再合作，转为敌对，蓝心洁帮地下党传递情报时被军统发现包围，为避免自己扛不住刑讯逼供连累他人，蓝心洁拉响手雷香消玉殒。 说起来这一家子都很不幸，丈夫为国牺牲，孩子在宪兵冲突中被流弹击中身亡，蓝心洁本人常年为军统和地下党收集情报，为抗日有过贡献，鬼子都被老美打投降了，抗战胜利，她却为地下党英勇就义。 回忆完蓝心洁的生平事迹，李言觉着，不能让为国牺牲的烈士遗孀遗子重蹈覆辙，能帮一把是一把。 更何况蓝心洁还是位女大学生，毕业于复旦大学商学院，专业学的是工商管理，让蓝心洁来帮他监管炼油厂、炼钢厂、发电厂似乎非常合适。 能力强不强姑且不说，蓝心洁为避免连累同志，宁愿拉响手雷自杀也不苟活，人品方面蓝心洁无疑值得信任，其贪污腐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等同半个国有公司，选人用人方面人品第一，能力排在第二，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竞争很小，几十年内市场都不会饱和。 蓝心洁问起股份一事，多给点股份也没什么，即便蓝心洁100％控股一家十万吨级的钢铁厂，现阶段看来是很恐怖，但不要忘记，美利坚今年的钢铁产量将达到数千万吨，等华夏发展起来，十万吨的钢铁厂只能算作小钢厂，没个百万吨产能，谁敢称自己是大型钢铁厂？ 思忖于此。 李言抬眼看向蓝心洁，淡笑回复：“蓝夫人深明大义，自愿上交四千余亩田地，支持国策，并且还愿意拿出五万四千银元投入工业发展，蓝夫人对钢铁厂颇有兴趣，股份方面暂定为2%，蓝夫人认为如何？” “啊？百…百分之二？” 蓝心洁嘴唇微张，目光惊讶无比。 她心中的期待股份是1％，从未奢望过2%，徐家支出的资产价值20万银元左右，钢铁厂的总投资大约为2000万银元，资本比例刚好1％上下。 谁曾想李言竟如此大方，愿意给予2％的股份，别小看这多出的1％股份，其价值20万银元。 “他为何这么大方？” “该不会…”蓝心洁疑狐偷瞄李言数眼，她恶意揣测，这家伙别不是心里打她的主意吧？府里人尽皆知，李专员、李师长、李司令甚为喜好女色。 她对李言倒是不反感，可她是有夫之妇，即便内心孤苦，但也不敢胡来，干那些红杏出墙的破事。 “……” 李言清晰看见蓝心洁脸上那抹疑狐表情，这令他甚为无语，都怪苗江和关雪，坏了李老爷的名声。 他李某人当真不是李丞相李孟德，没有那种爱好，我仅是想改变一下你的命运，避免你香消玉殒。 无视蓝心洁怀疑的眼神。 李言神色如常，平静笑道：“2％的股份大于蓝夫人支出的实际资产，蓝夫人对此可不要瞎想。” 蓝心洁：“……” 她不禁脸色一尬，李言竟这般直白，连这种事都拿到明面来说，没有绅士风度，不懂得照顾女性。 没等蓝心洁多想，李言接上话题说道：“事情是这样，蓝夫人是复旦大学毕业的女大学生，学的又是工商管理专业，能力方面无需质疑，像蓝夫人这样的商业人才，整个行政区难以找出第二个。” “行政公署准备成立工业管理局，其职能是统筹监管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不知蓝夫人是否愿意接受行政公署的聘用？蓝夫人若愿意接受聘用，任职待遇便是基础薪水外加1％的钢铁厂股份。” “工业局？” “1％的钢铁厂股份？” “统筹监管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 蓝心洁眼含震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听懂李言的意思，李言先前说的2％股份不是指徐家获得2％，徐家上交出地拿出银元只能获得1%的股份，另外那1％是聘用她的任职股份。 可是！ 李言是不是有些大方过头？ 她学的是工商管理，但她没经营过工厂，平常只负责打理四千余亩土地，外加一些商铺，像钢铁厂、炼油厂、发电厂这种巨头企业，她真有这本事？ 说实话，她自己都没这信心。 李言怎会认为她适合这一职务呢？ 难道是因为这家伙实在找不着合适人选，死马当活马医，让她先任职试试，实在不行再另请高明。 李言的聘用邀请令蓝心洁颇为动心。 这一职位和她专业对口，她可不想一辈子窝在家里，相夫教子，成为传统贤妻良母。 狗屁的儒家毒瘤思想，这种封建余毒就应该狠狠将其扫进历史垃圾堆，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作为一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她有责任为广大女性同胞树立榜样，谁说女子不如男？华夏是从母系社会发展而来的，妇女真的能顶半边天！ 李言见蓝心洁一脸沉思表情，久久不说话，知晓蓝心洁已经心动，他熟知剧情，清楚蓝心洁的性格。 从表面上看，蓝心洁端庄典雅，气质娴静，一旦混熟之后，蓝心洁便会暴露俏皮本性，反差强烈。 此外，蓝心洁的事业心也不弱，凭借她的身材姿色，在上海她完全可以找个人嫁了，过上富足生活，没必要抛头露面，去歌舞厅担任舞台主唱。 等了一会。 见蓝心洁还在沉思斟酌。 李言站起身来，笑着转变称呼：“蓝女士！要不你先回去考虑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 “蓝女士？” 蓝心洁轻撇李言一眼，默默吐槽：“蓝女士多难听，没点眼力劲，你咋不叫我蓝小姐呢？” 吐槽完李言，看见李言起身送客，蓝心洁没在新一师的师长办公室久留，像阵风似的告辞离去。 … 另一边。 青岛安徽路18号。 美利坚驻青岛领事馆设于此地。 这是一栋院墙高筑的红顶黄瓦德式建筑，其兴建于德意志占领青岛时期，德意志放弃青岛后，美利坚将这栋德式建筑买下，将其设为美利坚驻青岛领事馆。 此刻， 领事馆二楼会客室，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与一名二十八九岁的青年人坐在沙发上喝咖啡闲聊。 中年人名叫约翰·亚历山大。 其人是美利坚驻青岛领馆领事。 另外那名青年名叫纳尔逊·洛克菲勒。 其人来自美利坚洛克菲勒财团，纳尔逊·洛克菲勒是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核心成员。 熟知美利坚历史的穿越者大概认得两人，约翰·亚历山大于1935年至1941年期间担任美利坚驻青岛领事，七七事变后，鬼子陆军登陆青岛，约翰·亚历山大在任期内处理了大量与战争有关的领事保护事务。 至于纳尔逊·洛克菲勒，这家伙更了不得，纳尔逊·洛克菲勒不仅来自洛克菲勒财团，几年后他还会进入政界发展，出任美利坚美洲事务办公室主任。 纳尔逊·洛克菲勒的仕途比较顺利，他背靠洛克菲勒财团，会陆续出任美洲事务助理国务卿、卫生教育和福利部副部长、总统外交事务特别助理、纽约州州长、第四十一届美利坚副总统等职务，最高官至副球级。 真皮沙发上。 约翰·亚历山大对纳尔逊·洛克菲勒的造访意外万分，他依稀记得，眼前这位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杰出成员不是在委内瑞拉克里奥尔石油公司担任董事吗？ 克里奥尔石油公司是标准石油公司的子公司，克里奥尔石油公司乃是委内瑞拉最大的石油公司。 纳尔逊·洛克菲勒身为公司董事。 不好好待在委内瑞拉管理石油公司。 他怎会突然跑到大洋彼岸，来到华夏。 莫非洛克菲勒财团准备加大在华投资？ 纳尔逊·洛克菲勒不再担任委内瑞拉克里奥尔石油公司董事，而是负责洛克菲勒家族的在华投资？ 第132章 美利坚洛克菲勒财团 美利坚驻青岛领事馆二楼会客室。 约翰·亚历山大虽是美利坚驻青岛领事，不过在纳尔逊·洛克菲勒这位财团三代核心子弟面前，约翰·亚历山大异常低调，态度万分客气。 一番短暂的寒暄之后，约翰·亚历山大放下手中咖啡，满面微笑，主动询问纳尔逊·洛克菲勒： “华夏和美利坚相隔万里，洛克菲勒先生此次来到华夏，莫非洛克菲勒家族准备加大在华投资？洛克菲勒先生将负责家族的在华投资业务？” “领事先生猜对一半。”纳尔逊·洛克菲勒背靠沙发，翘起一只二郎腿，神色颇为悠闲，“领事先生两年前从国内调往华夏青岛，担任驻华领事，作为美利坚合众国驻齐鲁总代表，领事先生对李言了解多少？” “李言？”约翰·亚历山大闻言愣住。 美利坚驻青岛领事馆职责庞杂，经济、军事、政治、侨民等等，美利坚合众国于齐鲁境内的一切事务都和领事馆扯得上关系，约翰·亚历山大当然明白纳尔逊·洛克菲勒口中的李言指的是谁。 鲁西南保安司令。 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 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 纳尔逊·洛克菲勒口中的李言，除了那位在曹县大肆招兵买马拥兵四万之众的李师长，还能有谁？ 齐鲁大地冒出这样一位军阀，身为美利坚驻青岛领事，调查李言，关注李言，乃他职责所在。 不过很可惜，美利坚合众国不是小日本帝国，没有吞并华夏的野心，美利坚在华情报力量极为弱小，称之为鸡肋也不为过，他只能获取一些表面信息。 更深层次的调查还得交给陆军信号情报局、陆军情报部、海军情报办公室等专业机构负责。 三大军方情报机构已有调查信息反馈，其调查结果十分不理想，一问三不知，一问三不晓。 纳尔逊·洛克菲勒从美洲来到青岛，一开口便是李言二字，难道鲁西南境内发现了石油？ 李言是鲁西南地区的实际掌控者。 纳尔逊·洛克菲勒将代表洛克菲勒财团和李言展开合作，出资购买油田，筹备石油开采项目？ “为石油而来吗？” 约翰·亚历山大沉思半晌，自嘲笑道：“洛克菲勒先生所能调动的力量远远超越我这位驻华领事，洛克菲勒先生能说这个名字，想来早已有过全面调查。” “青岛领事馆对李言了解甚少。” “恐怕会令洛克菲勒先生大失所望。” 约翰·亚历山大没去讲述李言是何人，纳尔逊·洛克菲勒绝对比他了解的更为清楚。 “领事先生，李言拿出了青梅素。”纳尔逊·洛克菲勒音色厚重，侧目望向约翰·压力山大：“李言身后那个未知组织已经掌握量产青霉素的方法。” “当下北平协和医院与天津水阁医院正在进行临床实验，他们生产的青霉素药剂名为盘尼西林。” “李言能量产青霉素药剂？”约翰·亚历山大猛地深吸一口冷气，说话声音带着震撼。 他不是医学专家，但也明白量产青霉素代表着什么，量产青霉素意味着富可敌国的财富。 财富动人心，谁若想获取这份经济利益，你必须得拥有享受这份财富的实力。 洛克菲勒财团明显对李言无从下手，需要领事馆协议，借助政府的力量，与李言展开经济合作。 财团是很强大。 可这个世界还有更为强大的力量。 李言坐拥四万大军，被外界称为新一师总老爷，其麾下士兵视其为再生父母，忠诚度超乎想象，洛克菲勒财团对李言产生不了威胁，除非调动官方力量。 美利坚如今的执政者对财团态度强硬，洛克菲勒财团亦属于总统先生的打压对象之一。 在此情况下。 洛克菲勒财团如何来调动官方力量？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总统先生不是善男信女。 那可是资本家最严厉的父亲，八大财团近几年全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总统先生盯上。 一百罚你九十五，新政手段你清楚。 不服你就把我告，联邦警察马上到。 在强大的暴力机关面前，所谓的财团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财团能有几个师？焉敢对抗政府？ “领事先生！” 纳尔逊·洛克菲勒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约翰·亚历山大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洛克菲勒家族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领事先生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美利坚公民提供一些帮助。” “支票？ ” “United StateS dOllar？（美元）” 约翰·亚历山大骤然呼吸急促，英魂飘荡于美利坚的史密斯专员立即灵魂附身，驱使约翰·亚历山大拿起那张支票，定眼仔细检查支票数额。 可以看见。 支票上面清晰的写着一万美金。 “~嘶~” 史密斯专员灵魂离体后，约翰·亚历山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我可是总统先生的簇拥！我不想成为史密斯专员。” 不过… 洛克菲勒先生实在过于慷慨。 像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上帝都不会反对。 约翰·亚历山大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那张美元支票揣进衣兜，秉着拿钱办事的敬业念头，约翰·亚历山大缓声说道：“李言背后那个组织实力恐怖。” “当下李言又手握四万大军，美利坚合众国对华夏的影响力并不大，哪怕有我出面协助商榷，洛克菲勒先生同样需要做好付出一些代价的心理准备。” “领事先生！” 纳尔逊·洛克菲勒自信笑道：“精诚合作方能取得共赢，洛克菲勒家族懂得如何处理双方利益。” 约翰·亚历山大见这位小洛克菲勒不是愣头青，顿时放下心来，和善一笑：“李言背靠神秘财团，经济实力极为强大，其麾下那支军队堪称耗资惊人。” “据陆军情报部和陆军信号情报局联合估算，华夏新编第一师的总支出约为8000万美元。” “8000万美元…”纳尔逊·洛克菲勒皱眉嘀咕，嘴里不断念叨8000万美元这一庞大数字。 美利坚合众国去年的生产总值是840亿美元，政府财政收入39.3亿美元，政府财政支出82.1亿美元，美利坚去年的财政赤字高达恐怖的42.8亿美元。 在这份赤字财政中。 军费开支约占9.4亿美金。 相当于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1％。 由此可见，这个李言确实富可敌国。 华夏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的军费总支出，约等于美利坚去年军费总开支的8.51％。 一个华夏地方军阀，区区两月时间的军费支出。竟相当于美利坚1936年全年军费开支的8.51％？ 整个洛克菲勒家族历经三代发展，家族总资产总共也才二三十亿美金，这是总资产，不是现金流，即便是洛克菲勒家族，亦无法轻松拿出8000万美金。 “李言到底什么来头？” “全球境内真有这样一个新生的联合财团？” 纳尔逊·洛克菲勒越想越困惑，正常来讲，无论是新组合而成的财团，又或声名响亮的老财团，洛克菲勒家族不应该毫无耳闻才对。 “青霉素！” “盘尼西林药剂！” “希望这位中将先生不要狮子大开口。” 纳尔逊·洛克菲勒心在叹息，为家族前景而迷茫，他十分担心总统先生野心膨胀，最终走向独裁，正如那位落了榜的波西米亚下士，全方位掌控国家。 军警宪特，党政财法。 难道美利坚合众国什么都是你的？ 你这样搞我们大家还玩不玩？ 真就资本主义国度？连空气都弥漫金钱的味道，现在你有资本而我们没有，所以美利坚是你的？ 总统先生！ 你不要欺人太甚。 第133章 财团肥羊上门 日升月落。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后院东厢房。 温暖如春的被窝中。 今天李言比苗江率先醒来。 睁眼便是一片雪白如牛奶的背部肌肤，轻微一呼吸，口鼻间尽是诱人体香与清新发香。（配图） 床榻右侧位置，苗江呼吸匀称，背对李言，脸颊枕着李言的左手臂，她披头散发，浑身不着一缕，好似一只猫咪，整个人都缩卷在李言怀里。 看着尚在熟睡的苗江。 李言双手微动，小心丈量对比。 一会后，李言压下那股跃跃欲试念头，得出结论：“关雪、蓝心洁位列第一梯队，陈佳影位列第二梯队，苗江、汪曼春、覃墨卿位列第三梯队。” 唰地一声！ 苗江被李言的小动作惊醒，她睁开眼睛，低头瞅一眼锁骨下方那两只手掌，伸手将其挪开，而后便掀开被子，直起腰来，先内衣后外衣，独自穿戴衣物。 李言：“……” 唉！ 人心不古。 苗处长愈发小气。 李专员也是为你着想，不活络一下血管，进行专业按摩，一旦身材定型，你将失去二次生长的机会。 眼瞅苗江已将衣服穿好，李言想到那四位被他拘捕的反李分子，张口询问：“黄庆宗、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等人在牢中表现如何？有没有真心悔改？” 苗江顶着一张容光焕发的脸蛋转过身来，声音清冷动听：“四人表现一般，没有悔改意愿，他们认定你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最多将他们留置关押。” “没有悔改的意愿？”李言为之眉皱，随后直接吩咐苗江：“给他们上点手段，倘若再不悔改，一心想着如何对抗政府，怎样对抗国策，你看着办。” 说完。 李言又想起石野下树这位日谍。 他再度问道：“对了！你培养的那位中佐机关次长有没有要消息传来？特别是华北驻屯军。” “石野下树最近提供的情报，价值不大，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苗江耸肩回复。 “这小鬼子吃里扒外，竟敢不忠于华夏民国。”李言脸色一冷，“你抽空给他上点强度。” 苗江：“……” 她想说——拜托！石野下树是日本人，你让石野下树怎么忠于华夏民国？没背后插刀都算好的。 “汪曼春最近表现如何？” 听李言问起汪曼春，苗江眼角跳动，目含幽怨，她讽刺汪曼春：“倒是挺敬业，表现还行。” “是吗？” 李言点头笑道：“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之间需精诚合作，不要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他说的全是废话，苗江和汪曼春若能精诚合作，太阳会从西边出来，除非他辛苦一些，夜侍二女，让两女纷纷心满意足，白天没有精力去明争暗斗。 … 上午11点03分。 新一师军官速成班。 一间上百平米的大型教室中。 李言独自一人站在讲台上，背靠写满粉笔字的黑板，台下是乌泱泱的年轻学员，约有三百号人。 坦克班、炮兵班、军官速成班，这是新一师目前开办的三大学习班，李言身兼总教官一职。 今天的课程已经讲完，趁着还有点时间，李言扔掉手中粉笔，俯视下方学生，高声说道： “诸位都是新一师未来的排长、连长、营长，甚至是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军团长！” 此话一出，学生们一片哗然。 他们是各支部队精挑细选的优秀后备军官，担任排长、连长问题不大，营长和团长也在他们的期待范围内，可旅长、师长、军长、军团长又是什么鬼？ 听师座这意思。 新一师将会持续扩编。 从师到军，从军到军团，从军团到方面军，按照新一师的人员编制计算，师座不得统辖百万大军？ 百万大军！ 一个师四万人。 二十五个机械步兵师？ “嘶！” 想到这儿，不少军官学生忍不住倒吸冷气。 师座若能统辖25个和新一师一样的机械步兵师，别说小鬼子，苏熊都能给其干到北极去。 4500辆59式坦克、2700辆装甲运兵车、4125门大口径榴弹炮、1050门130毫米加农炮！ 2500门高射炮、4000门双管机关炮、9000挺双联高射机枪、16250挺重机枪、22050门迫击炮！ 这样的火力。 剑指欧陆也不是难事啊！ 当然，一众军官学生仅是心中想想，都觉得师座是在开玩笑，这事离谱程度和盘古开天地不相上下。 讲台上方。 肩挂两颗将星的李校长见学生们竟不相信，他大受打击，感觉自己威望还不够，因为说话没人信。 正当李言准备好生跟学生们掰扯掰扯时，敲门声响起，李二喜小跑进门，小声向李言汇报： “师座！美利坚驻青岛领事馆领事，带着一个美国商人想见您，那个商人名叫…叫…叫…” “叫什么？”李言问道。 李二喜抓耳挠腮，愁眉苦脸仔细回想半天，大致说道：“好像叫…叫什么纳耳逊洛克飞了…” “纳耳逊洛克飞了？ “什么破名字？” 李言双眉紧蹙，但很快又哭笑不得，开口笑骂李二喜：“浆糊脑袋吗你？连个人名都记不清。” 李二喜：“……” 师座！ 就是这名啊！ 纳耳逊洛克飞了，我指定没记错。 … 三分钟后。 李言离开教室。 乘坐凯迪拉克返回徐府。 “美利坚驻青岛领事。” “还带着一名商人上门。” 坐在车中的李言声音低沉，眼睛望着窗外街景，心里来回琢磨，美利坚驻青岛领事为何而来。 “为了青霉素吗？” 李言灵光一闪，认为很有可能。 一月以前，他从商城中买了一批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药剂，将其交给陈佳影，让陈佳影联系北平协和医院与天津水阁医院，进行临床试药。 看来还是美国佬对商业最为敏感，两家医院的临床试药进度刚过一半，美国佬这就找上门来，难怪美利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为最强经济体。 “北平协和医院？” “纳耳逊洛克飞了？” “纳尔逊·洛克菲勒？” 李言忽然眸子闪烁，再度理出一些眉目。 19世纪末期，外国教会在华夏各地兴办西式医院，西方医学传入华夏，1904年，在华夏行医的英吉利医生倡议在北平建立一所高等西医学院。 此倡议得到清政府和慈禧太后支持，英吉利伦敦教会与英美其他五个教会合作筹款，并于1906年开办北平协和医学堂，建立华夏首家西医学堂。 19世纪末期，美利坚石油大王约翰·洛克菲勒决定将部分巨额财产用于全球慈善事业，洛克菲勒慈善基金会成立之后，人口最多的华夏得到一些资助。 1916年，洛克菲勒基金会收购北平协和医学堂，进行改建扩大，1921年北平协和医院孕育而生。 北平协和医院目前仍旧隶属于洛克菲勒基金会，北平协和医院董事会只是医院管理方，北平协和医院其实就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在华产业之一。 连医院都是人家的，盘尼西林在北平协和医院临床试药，洛克菲勒家族得到内部消息，不足为奇。 “摩根财团、洛克菲勒财团、库恩洛布财团、芝加哥财团、杜邦财团、梅隆财团、克利夫兰财团、波士顿财团，据传这八大财团控制着美利坚的核心经济。” “八大财团中摩根财团与洛克菲勒财团遥遥领先，位列头部，另外六大财团隶属第二梯队…” 李言回想着美利坚这年头的财团信息。 1933年，北美刀枪炮罗总统上台，开局就将血淋淋的大刀对准摩根财团这个金融帝国。 格拉斯法案强行拆分摩根财团的商业银行业务与投资银行业务，导致JP摩根和摩根士丹利分家。 除了摩根财团，另外七大财团同样被针对，每家财团都不太好过，八大财团不仅面临政府打压，其身后还追着一大批政府特意扶持的大型公司。 “据说洛克菲勒家族的总资产高达二十亿美金，一只送上门的大肥羊，不咬上两口实在可惜…”李言嘴角含笑，他对纳尔逊·洛克菲勒非常感兴。 纳尔逊·洛克菲勒未来会进入政界发展，1974年纳尔逊·洛克菲勒出任美利坚第41届副总统，一年后这家伙还代表美利坚参加校长葬礼，属于风云人物。 第134章 资本家果然心黑 徐府师部机关驻地。 一间采光极好的堂屋中。 突然到访徐府的约翰·亚历山大和纳尔逊·洛克菲勒并排坐在堂屋左侧的太师椅上，两人都穿着燕尾服，头上戴着一顶礼帽，看起来颇具贵族风范。 清晨天刚蒙蒙亮时，纳尔逊·洛克菲勒便催促约翰·亚历山大赶早出发，从青岛驱车直奔曹县。 山东的公路基础实在不怎么样，全是土路，一路颠簸下来，两人被颠的头昏脑胀，即便坐在太师椅上已休息半小时，两人依旧满脸疲惫，精神状态略显萎靡。 “上帝！” “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旅程。” 美利坚驻青岛领事约翰·亚力山心有余悸地端起茶杯鲸吞一口热茶，感慨说道：“洛克菲勒先生！华夏的交通路况十分糟糕，目前只有青岛和济南拥有部分水泥公路，别的地方发展滞缓，仿佛停留在中世纪。” “史学界将华夏、印度、巴比伦、埃及并称为四大文明古国。”纳尔逊·洛克菲勒放下茶杯说道：“如今这四大文明古国只剩华夏传承不息，古印度文明、古巴比伦文明、古埃及文明都被历史所淹没。” “从公元一世纪，再到18世纪中叶，华夏这头东方巨龙一直屹立亚洲大陆千年不倒，拥有如此辉煌而灿烂的文明传承，暂时的落后并不能说明什么。” “领事先生应该很清楚，各国为何会放弃殖民华夏，是各国不想吗？不！其实是各国做不到。” “欧洲人曾嘲讽美利坚，说美利坚历史浅薄，血脉肮脏，不过是罪犯与流放者的后代，美利坚不是一个正常的国家，而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公司。” “这种嘲讽明显对华夏更为适合，华夏是伪装成国家的文明，美利坚则是伪装成国家的公司，我们那位坐在轮椅上的总统先生，想通过新政来摘掉公司这顶帽子，企图让美利坚变成一个真正的美洲国家。” 听见纳尔逊·洛克菲勒竟敢当着他的面抨击总统先生的新政，约翰·亚历山大本想反驳，但想到自己兜里还揣着一万美金的好处费，约翰·亚历山大当即气势一弱，打着哈哈说道：“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大英帝国彻底看清满清政府的虚弱与腐朽。” “大英帝国派遣传教士进入华夏，欲将华夏变成下一个印度，令大英帝国的皇冠再添一颗明珠。” “这项宏伟的殖民计划，大英帝国准备花费数十年时间，慢慢蚕食华夏，一步一步将其殖民。” “后来华夏爆发太平天国运动，爱新觉罗与上帝之子的战争直接造成7000万人过量死亡。” “这个恐怖的死亡数字使大英帝国清醒的意识到，东方大陆腐朽的只是满清，而非华夏。” “大英帝国就此转变策略，协助满清镇压内部反抗，扶持满清朝廷来维持在华利益不受损害。” “太平天国运动让各国放弃殖民华夏，各国认为即便他们殖民成功，后续也将疲于应对各种层出不穷的反抗武装，军费支出将远远超越殖民经济收入。” 纳尔逊·洛克菲勒听完约翰·亚力山大这番话，不禁嘴角抽搐，心里浮现洪秀全三字。 “上帝之子洪秀全？” “耶稣同父异母的东方二弟？” “耶稣虽是上帝长子，但耶稣却是小妾所生，洪秀全虽是上帝次子，可身份却是高贵的嫡子。” “西方教会的正统继承人竟然在东方大陆？” 这时候，一阵沉缓有力的脚步声自堂屋外部传来，纳尔逊与约翰领事纷纷扭头遥望大门方向。 不过片刻，一名身穿精美军装，肩扛两颗将星，年约二十出头，容貌甚为优秀的年轻人映入视野。 “中将军衔。” “华夏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李言？” 纳尔逊·洛克菲勒和约翰·亚力山大立刻猜出来人身份，两人亦不敢托大，同时站起身来。 一般的华夏军阀，两人不会放在眼里，可李言却不一样，这家伙不止是军阀，同时还是财阀。 区区两月时间，为一支四万人的部队花出去8000万美金，美利坚合众国都无法做到这样豪横。 约翰·亚力山大看见李言越过门槛，立马摘下头上那顶礼帽，抬脚向前走出几步。 他轻微弯腰将礼帽竖于胸前，彬彬有礼进行自我介绍：“尊敬的师长先生，您好！很高兴您能接见我们，我是美利坚驻青岛领事馆领事约翰·亚力山大。” 紧接着，纳尔逊·洛克菲勒也是同样的动作，礼帽竖于胸前，轻微弯腰，自我介绍说：“师长先生，我是纳尔逊·洛克菲勒，来自美利坚洛克菲勒家族。” 纳尔逊·洛克菲勒拥有自傲的底气，他即将年满三十，方才他沉吟半晌，称呼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您实在难以宣之于口，内心的骄傲驱使他直接放弃。 “亚力山大领事！” “洛克菲勒先生！” “请坐！” 听完两人的自我介绍，李言面带一丝淡笑，逐一同两人握手，而后邀请两人入座。 等两人坐回原位。 李言也坐到堂屋正上方那张太师椅上。 他侧目看向这俩美国佬，张口询问：“曹县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内陆小县城，不知亚力山大领事和洛克菲勒先生远道而来，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洛克菲勒家族对李言展开过详细调查，纳尔逊·洛克菲勒知道李言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直奔主题： “师长先生将一批盘尼西林药剂送到北平协和医院进行临床试药，北平协和医院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产业，洛克菲勒家族因此得到一些消息。” “不知师长先生提供给北平协和医院的盘尼西林药剂是实验室产物，还是制药厂量产之后的产物？” “洛克菲勒家族倒是消息灵通。” 李言笑着反问纳尔逊·洛克菲勒：“如果药剂无法实行量产，临床试药又有何意义？” 听见这一肯定答复。 纳尔逊·洛克菲勒呼吸为之急促。 洛克菲勒家族不止拥有大量的医院，同时还拥有数量不少的大型制药厂，洛克菲勒家族投资的医药实验室同样也在研究如何大规模培育青霉球菌。 而今李言身后的财团先行一步拿出成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盘尼西林拥有多么广阔的市场。 盘尼西林的量产将改变全球医药格局，目前全世界约有23亿人口，人人都是盘尼西林的潜在客户。 哪怕初步量产的盘尼西林价格昂贵，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使用，以1000人年消耗一支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计算，全球每年需要用掉230万支盘尼西林。 一支盘尼西林卖它个100美元。 230万支盘尼西林便是疯狂的2.3亿美金！ 他估算的只是一个极为保守的数字，美利坚拥有全球最多的产业工人，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工人在生产过程中遭遇体外创伤，如果再算上车祸、伐木、农业、养殖、餐饮等等行业的体外受创人数。 如果定价100美元一支药剂，光一个美利坚合众国，每年便能消耗数百万支盘尼西林。 商品是有国界的，任何一国政府都不会放任他国商品，肆意在本国倾销，洛克菲勒家族若能拿到盘尼西林的美洲大陆代理销售权，经济收益难以估量。 除了李言，各国制药巨头均无法量产青霉素，像盘尼西林这种紧缺药品，垄断收益必是天文数字。 无论盘尼西林的量产成本是多少，成本价直接上浮100%，医院和药店别无选择，只能捏着鼻子采购。 要是成本足够低。 那么售价可上浮300％。 甚至是丧心病狂的1000％。 其实盘尼西林的售价并非越贵越好，具体售价需要取一个最为合适的中间值，榨取最大收益。 假设盘尼西林的成本是50美金一支药剂，上市售价1000美金，每年能卖出10万支，利润9500万美金。 若将上市售价改为100美金，每年则能卖出1000万支药剂，那么利润便是9.5亿美金，相差10倍。 李言要是知晓纳尔逊·洛克菲勒心中所想，他必会感叹：“不愧是根正苗红的美利坚盎撒资本家，难怪苏熊那位钢铁慈父想将你们全部送上绞刑架！” “幸好李专员不是资本家，只是一名小小的政府公务员，又或一名军龄两月半的抗日新兵。” 第135章 新一师航空兵旅、新一师海战舰队 “成本50美金…” “上市售价100美金。” “年销售1000万支盘尼西林。” “年利润9.5亿美金。” “一年能赚半个洛克菲勒家族？” 纳尔逊·洛克菲勒双目赤红，心脏怦怦直跳，他满脸羡慕望向李言，暗叹李言真是个好运的家伙，居然能率先掌握大批量培育青霉球菌的方法。 年利润9.5亿美金只是他的一腔幻想，如果盘尼西林量产成本太高，其利润必会暴降。 美利坚的平均月薪目前是75美元，售价一旦超过工薪阶层的承受水平，潜在市场将大大衰减。 压下心中那些杂念臆想，纳尔逊·洛克菲勒斟酌一番说辞，紧张盯着李言问道：“师长先生！洛克菲勒家族持有数量不少的医院，遍及美洲大陆，师长先生的盘尼西林如果想进入美利坚合众国，洛克菲勒家族无疑是师长先生最为优秀的商业合作伙伴。” “美利坚不止一家洛克菲勒财团。”李言语气平静，淡淡说道：“摩根财团的综合实力似乎要比洛克菲勒财团更胜一筹，我完全可以找摩根财团合作。” “摩根财团？”纳尔逊·洛克菲勒听见李言说起家族老对手摩根家族，鄙视开口：“师长先生应该清楚，总统先生为了推动经济复苏，带领美利坚走出大萧条，金融寡头是总统先生的头号打击目标，摩根财团的商业银行业务与银行投资业务已被总统先生拆分。” “一分为二的摩根财团，如何能与洛克菲勒财团媲美，洛克菲勒财团才是美利坚最强财团，洛克菲勒财团能为师长先生带来最大的经济收益。” “盘尼西林市场广阔，师长先生若能将盘尼西林的美洲大陆独家经销权交给洛克菲勒财团来运营，洛克菲勒财团愿意支付1000万美金的独家授权费。” “1000万美金？”李言笑了，声含讽刺：“洛克菲勒财团好歹也是全球排得上号的大型财团，区区1000万美金，洛克菲勒先生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约翰·洛克菲勒：“……” 上帝！ 你也太贪心了吧？ 只是一个美洲独家销售代理权而已。 1000万美金还不够填你肚子？ 这可是2400万银元又或2666万法币，这笔钱相当于你们华夏民国去年财政总收入的1.35％。 1000万美金再添上那么一点点钱，可以采购一艘满载排水33590吨的科罗拉多级战列舰。 见李言竟如此贪婪，自认为报价已经足够有诚意的纳尔逊·洛克菲勒脸色变冷，给予威胁：“尊敬的师长先生！洛克菲勒财团的政界资源远超常人想象。” “盘尼西林如果想打开美国市场，洛克菲勒财团不仅可以加快这一进度，同时也能制造障碍。” 李言听见这家伙竟敢威胁未来的美洲大帝，当即声含一丝冷笑：“你尽可试试，我倒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洛克菲勒财团在美利坚是否能够一手遮天。” 本来李言还想学习袁大头，漫步走到纳尔逊·洛克菲勒面前，垂目俯视他，淡漠来上一句：老洛克菲勒活着的时候都不敢威胁老子，你他娘的算老几？ 不过，后面想想还是算了，摩根财团被罗丝福打压的挺惨，洛克菲勒财团算是美利坚最佳合作伙伴。 没办法，统子哥养高了他的眼界，导致他对金钱失去概念，1000万美金堪称天文数字。 这年头的美利坚实行的是金本位，黄金与美元挂钩，每盎司黄金的官方定价是35美元，即31克黄金，1937年的1000万美金可以买到8.8吨黄金。 纳尔逊·洛克菲勒的开价算是诚意满满，1000万美金拿给小鬼子，小鬼子能造1/4艘大和号。 约翰·亚力山大见两人有谈崩迹象，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咳嗽解释：“师长先生有所不知。” “近几年美利坚合众国的商业税上调幅度很大，洛克菲勒财团因此受到一些影响。” “1000万美金仅仅只是经销商代理权，等盘尼西林上市发售，师长先生将会持续获得收益。” 约翰·亚力山大递来一个台阶，李言脸色缓和，顺坡下驴，笑道：“盘尼西林的美洲大陆独家代理权可以交给洛克菲勒财团，不过其中有个条件。” “师长先生！请问是什么条件？”纳尔逊·洛克菲勒瞬间换上一张笑脸，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一战之后，孤立主义与和平主义开始席卷美利坚，美利坚公民对军队兴趣大减，国内民众普遍认为美利坚不需要维持一支庞大的常备军队。” “时至今日，在美利坚境内，参军并不是一个备受推崇的职业，只有找不到工作又或无所事者才会选择参军，贵国士兵薪资低廉，一名普通列兵的月薪仅为21美元，低于贵国平均月薪14美元。” “贵国的退役士官与退役军官，大多都生活拮据，不受政府重视，不被公众关注，社会地位极低。” “华夏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一师即将成立新一师航空兵旅与新一师海战舰队，洛克菲勒财团需要为新一师聘请一批优秀的空军飞行员与海军军官，” “这些空军飞行员和海军军官会成为新一师航空兵旅的教官，以及新一师海战舰队的教官。” 听李言说完条件。 纳尔逊·洛克菲勒惊愕张大嘴巴。 师长先生什么意思？ 帮他招募海军退役军官和空军退役飞行员？ 上帝！ 你的部队不是一支陆军步兵师吗？这个航空兵旅和海战舰队又是什么鬼？你准备学习日本的陆军吗？ 陆军下辖空军和海军！ 华夏新编第一师陆军航空兵旅？ 华夏新编第一师陆军海战舰队？ “少见多怪，蒋委员长不可能随便签发空军番号与海军舰队番号给新一师，李专员亦是迫于无奈，不给空军海军番号，我只能自创番号。”李言瞧着纳尔逊·洛克菲勒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心中满是鄙视。 你好歹也是财团三代核心子弟，三十多年后还会担任美利坚副总统，你怎么这么没见识呢？ 我大陆军不能有海战舰队？ 我大陆军不能下辖航空兵旅？ 《新一师航空兵旅》、《新一师海战舰队》，新一师可空战可海战，说实话，这俩番号真心挺不错。 纳尔逊·洛克菲勒没上门之前。 李言本想去蒋委员长那里薅点羊毛。 现在倒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美国大兵战力虽不咋样，但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再怎么也要比现在的华夏空军与华夏海军强吧？ 况且。 找委员长要空军官兵和海军官兵。 委员长99%都不会给。 新一师已经足够恐怖，再来个海一师加空一师，蒋委员长岂能睡得着觉，半夜都会做梦惊呼： “帐外何人？来此何事？” 答：新一师李言。 “李将军，你今晚似乎很忙啊？” 答：卑职李言率部请委员长下野！ 第136章 成本80美元，天地良心 堂屋右侧首排座椅，身穿燕尾服，坐姿工整的纳尔逊·洛克菲勒并未吃惊太久，很快恢复平静。 他吃惊的不是李言提出的条件，而是李言的财力，一个华夏地方军阀准备组建空军部队和海军部队？ 空军倒还好说，一架战斗机只需数万美元，一架大型轰炸机也不过数十万美元，真正的吞金大户是海军，一艘战列舰的造价最低也得千万美金起步。 去年，美英日三国举行伦敦会谈，商榷海军问题，日本为扩大海军力量，争夺太平洋控制权。 日本拒绝签署海军限制条约，宣布永久退出以前签署的华盛顿海军条约与伦敦海军条约。 此举引得美利坚和英吉利调拨资金，加强海军建设，三国之间就此展开新一轮的海军军备竞赛。 日本人丧心病狂的设计出大和级战列舰，计划于今年铺设龙骨，启动建造工程。 美利坚海军为应对这一情况，不得不投入资金，设计出满载排水44800吨的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 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将搭载3座三联装16英寸/45倍径Mark6舰炮，即9门406毫米舰炮。 海军计划建造6艘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的首级舰北卡罗来纳号将于今年10月27日开工建造，其造价高达丧心病狂的7700万美元。 上帝！ 大和号战列舰的经费拨款仅为1.37亿日元，美元与日元如今的汇率是1美元兑3.4日元。 列装9门460毫米主炮，满载排水量高达72800吨的大和号战列舰，其拨款建造经费也不过4000万美元出头，北卡罗来纳号战列舰却要7700万美元？ 天杀的罗丝福！ 谢特法克油的美利坚海军！ 你们这些黑了心王八蛋，大家辛辛苦苦缴纳的财政税收，你们到底贪了我们这些纳税人多少钱？ “一群天杀混蛋，上帝会制裁你们！” “该死的罗丝福，活该你天天坐轮椅，为了掌控美利坚军队，你竟放任史密斯专员肆意贪腐。” “这都是我们缴纳的钱，我们的钱到底去了哪里？你们贪的有些过分了吧？拿我们当提款机吗？” 骂完天杀的罗丝福和天杀的美利坚海军，纳尔逊·洛克菲勒张开嘴巴，狠狠的出了一口闷气。 宣泄掉心中这口郁闷气，纳尔逊·洛克菲勒换上亲切笑脸，热情看向李言：“师长先生！你的条件没有任何难度，日本亦是美利坚的潜在对手，华夏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聘请美利坚退役军官的费用，洛克菲勒家族愿意承担一半，洛克菲勒家族会说服国会，令美利坚合众国拨划特别款项，承担另一半聘请费用。” “这…” 李言不禁愣住，大感意外。 洛克菲勒财团财力很强啊？壮的厉害，一开口便愿意承担一半聘请费用，后续还将说服美利坚国会，拨款承担另一半聘请费用，李专员等于一分没花，白得一批美利坚飞行员教官与一批美利坚海军教官。 依李言想来，有洛克菲勒财团出动，美利坚国会必会顺利拨款，其军方亦会有所配合。 美利坚虽是小鬼子的钢铁、石油、橡胶等战略资源供应方，但美利坚一直防备着小鬼子。 美利坚的目的不外乎驱虎吞狼，提升日本的军事实力，让其野心膨胀，侵略资源丰富的西伯利亚，和苏熊发生战争，摧毁苏维埃政权，防止全球赤化，小鬼子有击败苏熊的先例，值得资本世界培养。 20世纪初的日俄战争，鬼子赌上国运，动员108万大军，沙俄动员120万大军，双方为争夺远东话语权，于东北地区和远东海域展开海陆决战。 在这场规模浩大，影响深远的海陆战争中，鬼子陆军伤亡41万人，沙俄陆军伤亡34万人，日俄战争严重削弱了沙俄的陆海力量，沙俄被迫势力北撤。 除了陆地对决。 真正决定战争走向的是海军对决。 沙俄的太平洋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被鬼子海军几乎打的全军覆没，鬼子海军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沙皇俄国共调集38艘主力军舰，其中有11艘战列舰被鬼子海军击沉，14艘巡洋舰失去战斗力，另有7艘军舰被俘，6艘军舰被扣留，损失主力战舰27万吨，沙俄海军伤亡上万人，6000余人沦为鬼子战俘。 反观小鬼子，日本海军战绩辉煌，共损失3艘鱼雷艇，2艘巡洋舰，阵亡117名海军官兵，伤587名海军官兵，战损比极其悬殊，比甲午海战还要离谱。 任何国家，其打输国战的代价都极其昂贵。 日俄战争的离谱损失令沙俄不得不采取更为残酷的剥削手段压榨国民，压榨过狠就会爆发反抗。 沙俄国民的反抗结果是红色思想蔓延沙俄，最终引发十月革命，沙俄烟消云散，苏维埃政权诞生。 对于资本世界而言。 苏维埃无异于一柄高悬头顶的利剑。 本来大家想的是培养德意志和小日本，联合夹击苏维埃，奈何波西米亚下士不按套路出牌，认为荣耀属于德意志，我不止要打苏熊，我连你们一块收拾。 这导致资本世界和共产世界短暂结盟，先将德意志的纳粹世界和小日本的军国世界给狠狠按下去。 “师长先生！”正当李言浮想联翩时，纳尔逊·洛克菲勒主动询问：“青霉菌极难培育，各国难有寸进，师长先生的盘尼西林，初期量产成本约为几何？” 听闻纳尔逊·洛克菲勒问起量产成本，李言抱歉的对约翰·亚力山大表示，商业机密暂请回避。 约翰·亚力山大前脚刚离开。 李言想也没想，张口便说：“一瓶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药剂，其目前的量产成本约为80美元。” 他真没胡乱瞎编成本。 当下青霉菌只能放在实验室中培养，用的是浅盘培养法，产量极低，成本高于黄金，堪比钻石。 一直得等到1943年，美利坚发明青霉菌深罐发酵技术，青霉素终于从实验室走向工厂，慢慢进行量产，盘尼西林的初期量产成本高达10万单位20美元。 随着培育技术不断改进，盘尼西林的量产成本从1943年的10万单位20美元逐步降至1946年的0.2美元。 短短两三年内，盘尼西林的生产成本下降超过99%，盘尼西林也从一种奢侈药品变为普通药品，从而拯救数以千万计的生命，开启抗生素时代。 此刻李言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系统价是系统价，现实价是现实价，千万不能将双方混淆。 盘尼西林提前六年问世，一瓶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生产成本80美元，天地良心好不好！ 第137章 能买9艘大和级战列舰 “一瓶盘尼西林药剂，成本80美元…”纳尔逊·洛克菲勒皱眉自语，心中默默计算利益分配。 盘尼西林80美元的量产成本，他一个字也不信，但这位师长先生乃是垄断方，拥有自主定价权。 80美元就80美元。 我管你成本多少。 能大赚特赚便是好成本。 “盘尼西林初期量产成本80美元40万单位，北美独家代理商采购价160美元，上市售价240美元？” “美利坚公民的平均月薪是75美元，不吃不喝不消费，工作三个半月便能购买一瓶盘尼西林，240美元的上市售价，上帝亦会赞扬洛克菲勒家族。” “上帝驱逐不了感染疾病，无法拯救你的生命，伟大的洛克菲勒家族却可以令你重获新生。” 陶醉于此，纳尔逊·洛克菲勒呼吸急促，颤声报价：“师长先生，量产成本可以上浮100％，采购价160美元如何？上市售价则定为240美元！” “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仅仅只需要工作数月时间，生病时便能享用一支伟大的盘尼西林！” 听纳尔逊·洛克菲勒说完。 李言立即开始计算自己的利益收入。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 “我卖你160美元，你再卖别人240美元？” “一瓶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商城售价1银元，160美元便是384块银元，李专员纯赚383块银元？” 李言蛋疼的算出这个数字，深以为然的认为，他确实不算心黑，价格又不是他定的，要说黑心，那也是纳尔逊·洛克菲勒黑到了姥姥家。 李专员只是一个小小的政府公务员和一个初出茅庐的抗战新兵，纳尔逊·洛克菲勒才是那个应该被人们送上绞刑架，砍下脑袋的贪婪资本家。 纳尔逊·洛克菲勒见李言对自己的报价甚为满意，嘴角翘的比马克沁重机枪还难压，他趁热打铁：“师长先生！洛克菲勒家族拿到的只是美洲代理权，为避免盘尼西林价格崩盘，货源乱窜，师长先生需要控制供货价将代理商的采购价公平的定为160美元。” 李言：“……” 算盘打的真精。 洛克菲勒家族不愧是玩垄断的行家。 刚谈一下代理权，转头就着眼于未来，提醒他不要乱改供货价，得让各国承销商没有空子可钻，专心经营本国市场，稳定维持盘尼西林的上市售价。 “洛克菲勒先生，你的建议非常不错，我虽不是商人，但也知道怎样才能获取最大利益。”李言面露微笑，赞同纳尔逊·洛克菲勒提出的优秀方案。 见到这一幕。 纳尔逊·洛克菲勒笑容灿烂。 仔细估量半晌美洲大陆的市场容量，纳尔逊·洛克菲勒得出一个大体数字，激动说道：“100万支盘尼西林，洛克菲勒财团需要为美利坚公民订购100万支盘尼西林，师长先生大约需要多长的生产时间？” “100万支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李言骤然目光凝固，双眼直冒红光，心脏怦怦跳动不停。 一支盘尼西林160美元。 那么100万支盘尼西林便是1.6亿美元？ 一美元能换2.4块大洋。 1.6亿美元=3.84亿银元。 区区一百万银元的总成本，可以忽略不计，系统商城中一艘大和级战列舰的售价是4200万银元。 卖出100万支盘尼西林给洛克菲勒财团，李专员便能购买9艘满载排水72800吨的大和级战列舰。 9艘大和级战列舰开到东京湾，整整81门460毫米战列舰主炮，鬼子海军能否挡住9艘大和？ “~嘶~” “李云龙，师长发了大财！” “空军有了着落，海军也有了着落。” “美利坚的罗丝福先生，洛克菲勒财团是华夏民国的财团，本师长绝不允许你伤害洛克菲勒家族。” 李言觉着，像洛克菲勒这样的好财团，美利坚竟想独自一人大爆金币，这怎么能允许呢？ 你一个美利坚合众国。 要这么多的金币干什么？ 金币不是不给你爆，而是缓爆、慢爆、渐渐的爆，要灵活的爆，讲究策略的爆，华夏先爆带动后爆。 吐槽完爱抢生意的罗丝福，李言凝目盯着纳尔·逊洛克菲勒，淡淡说道：“洛克菲勒先生，我方虽然早在一年以前便找到了工业化培育青霉菌的方法，但100万支盘尼西林不是小数字，算上我方生产的部分存货，交付100万支盘尼西林，大约需要一月时间。” “一月时间？？？”纳尔逊·洛克菲勒不禁有些双目发红，看向李言的眼神充满羡慕。 如果不是李言手握重兵，背景未知，再加上华夏距离美利坚太远，鞭长莫及，他当真很想将李言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盘尼西林的量产培育方法。 消耗1.6亿美金采购100万支盘尼西林，假设能顺利的全部卖出，洛克菲勒财团可以收获2.4亿美金。 8000万美元的利润看似恐怖无边，但洛克菲勒财团还得上缴税收、支付运费、支出员工薪水。 洛克菲勒财团赚的只是小头。 这位师长先生赚的才是大头。 更令人气愤的是，假如李言将工厂设在曹县，身为一名地方军阀，这家伙连税收都不用上缴。 “100万支盘尼西林。” “总采购价1.6亿美金。” “这家伙能赚多少？” “会不会是骇人听闻的1亿美金？” 越是深想，纳尔逊·洛克菲勒越难以平静，他的爷爷，老洛克菲勒于1870年创立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巅峰时期标准石油曾垄断美利坚90%石油市场。 洛克菲勒家族历经三代人的辛勤努力，家族总资产终于来到25亿美金，凭借盘尼西林的恐怖利润，兴许要不了十年时间，这家伙便能超越洛克菲勒家族。 当然，前提是李言能一直保持垄断。 纳尔逊·洛克菲勒暗下决心，洛克菲勒家族的医药研究机构得加大研发投入，找到量产青霉球菌的方法，盘尼西林的恐怖利润，不能让这家伙一人独享。 “师长先生！” 纳尔逊·洛克菲勒深吸一口，保证说道：“洛克菲勒财团会尽快筹集1000万美金的美洲独家代理费，希望洛克菲勒财团能与师长先生合作愉快。” “洛克菲勒先生尽可放心，盘尼西林的全球供货价会保持一致，预防各国代理商恶性竞争。”李言十分肯定的说道，给予纳尔逊·洛克菲勒一颗定心丸。 从纳尔逊·洛克菲勒的采购数量上可以得出结论，即便盘尼西林的上市售价高达240美元一支，全球每年的潜在需求量，至少也是500万支起步。 依靠盘尼西林药剂。 李言一年大约能赚8亿美金。 “一年赚8亿…” “王母娘娘在上。” “请保佑李专员多赚几年。” 李言忍不住祷告满天神佛，务必让他多赚几年。 没办法，哪怕不出现蝴蝶效应，他也只能赚六年时间，可不出现蝴蝶效应明显不可能，如此庞大的利润，必会驱使各个医药研究机构加大研发投入。 在李言的预想中。 能赚它个三四年时间便心满意足。 几十亿美金，再怎么也能砸晕小鬼子。 …… pS;追读的大大们。 有空的动动小手手。 送一下本书评价分，感谢感谢！ 第138章 鬼子陆军马鹿的野望 就在李言和纳尔逊·洛克菲勒商谈盘尼西林合作事项时，岛国本土同样也在召开一场陆军高层会议。 东京麹町区三宅坂。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办公驻地。 一间环境十分幽暗的小型会议室内。 负责主持此次陆军高层会议的鬼子高官是陆军参谋本部大将参谋总长——贤院宫载仁亲王。 小型会议室并不大。 房间中总共只有七个人。 身为皇族亲王同时又是陆军参谋本部大将参谋总长的贤院宫载仁亲王，理所当然位居主座。 这间小型会议室的内部陈设较为简洁，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低矮的长条会议桌，蔺草编织而成的榻榻米覆盖整座房间，七名陆军高层跪坐于榻榻米上。 清晰可见。 日寇参谋总长贤院宫载仁左右两方各坐三人。 其左方坐着陆军省大将陆军大臣杉山沅，关东军大将司令官植田谦吉，关东军中将参谋长东条瑛机。 三人对面则分别坐着陆军教育总监部大将总监西义一，陆军参谋本部中将参谋次长今井清，华北驻屯军中将司令官田代皖一郎。 屋内气氛寂静，只能听见沙沙沙的纸张翻动声，除了跪坐着的贤院宫载仁目光深幽，直视前方，另外六人纷纷低着脑袋，手里都拿着一份调查报告。 这份调查报告的第一页，清晰写着三行大字，如支那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中将师长、山东第十三督查区行政督查专员、鲁西南保安司令等等信息。 其实这份调查报告众人早已看过多遍，当下只是再度温习，加深印象，看看能否得到新的启发。 许久以后。 六名日寇将领逐一合上手中调查报告。 执掌陆军参谋本部的贤院宫载仁亲王环视众人一圈，沉声说道：“报告中有北平特务机关梅津小太郎机关长递交的最新情报，李言已掌握量产青霉素的方法，一种名为盘尼西林的青霉菌药剂正在北平协和医院与天津水阁医院进行临床试药，其药效极度惊人。” “小太郎大佐能力出众！” “自他接任北平特务机关大佐机关长一职后。” “北平特务机关拿出了极为优秀的成绩，像小太郎大佐这种出类拔萃的帝国少壮军官…” 贤院宫载仁声音停顿，目光落在陆军大臣杉山沅脸间：”杉山君，帝国陆军向来能者上庸者下，陆军省应当将小太郎大佐列位帝国陆军后备高级将领。” 此话一出，除了参谋本部参谋次长今井清与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之外，陆军大臣杉山沅、教育总监西义一、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关东军参谋长东条瑛机等人均是脸色微冷，眉毛高高皱起。 贤院宫载仁什么意思？ 任人唯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你以为帝国陆军真是你们皇族的私有物？ 梅津小太郎晋升陆军大佐不过一月时间，梅津小太郎有何资格能被陆军省列为帝国后备高级将领？ 真当我们全是瞎子？ 没有石野下树这位中佐机关次长勤勤恳恳的辅佐梅津小太郎，北平特务机关能有这些成绩？ 最应该得到培养的是石野下树中佐，而非梅津小太郎这个大佐机关长，三十出头就想升少将？简直痴心妄想，趁早洗洗睡，帝国可不是皇族的帝国。 现目前。 日本陆军共分两大派系。 一是帝国皇道派，二是军国统制派。 皇道派以中低层军官为主，被武士道精神洗脑，喜欢以下克上，推崇皇道主义，口号是清君侧除奸佞，主张天皇亲政，建立以天皇为中心的独裁帝国。 统制派以高级将领为主，立足现实，睁眼看世界，推崇总体战理论，主张建立军国制国家，通过合法手段掌控国家机器，企图与文官和财阀结合，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将政治和经济全面纳入战争轨道。 从屋内众人的反应便可得出结论。 亲王参谋总长贤院宫载仁、参谋本部参谋次长今井清、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属于皇道派。 陆军大臣杉山沅、教育总监西义一、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关东军参谋长东条瑛机则是统制派。 日本陆军省、日本陆军教育总监部、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此为日本陆军三大最高核心权力机构。 陆军省负责人事、财政、后勤。 参谋本部负责作战规划、战争指挥。 教育总监部负责教育、训练、纪律。 陆军大臣、陆军参谋总长、陆军教育总监属于日本陆军三大最高长官，陆军有重大问题需要进行决策时，三大机构会召开由三大长官组成的三长官会议。 如果此三人意见统一，那便等同于日本陆军的最终立场，三人对日本陆军拥有决定性的影响力。 日本陆军三大最高军事长官，统制派占据两席，皇道派仅占一席，统制派明显已经压过皇道派。 统制派代表着日本进入工业化以后的新兴力量，皇道派是天皇为了维持自身地位的妥协产物。 新兴的岛国高层显然不会为天皇尽忠，大家都是明白人，别扯那些幌子，你跟我们一样，肉体凡胎。 所以，岛国天皇只能弄出一个皇道派，忽悠那些中下层军官，以武士道精神进行洗脑，让大家全心全意为帝国尽忠，千万不要想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贤院宫殿下！” 岛国陆军大臣杉山沅面无表情，看向贤院宫载仁，给予回应：“梅津小太郎初升大佐，他虽能力不错，但仍需历练，陆军省的后备高级将领名单暂无缺额。” “暂无缺额？陆军省的工作效率令人敬佩。”贤院宫载仁声音怪异，暗讽杉山沅这位陆军大臣。 贤院宫载仁自知事不可为，倒也没强求，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让杉山沅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梅津小太郎是他的人，梅津小太郎未来必须进入提拔名单。 肩挂三颗将星的杉山沅听见贤院宫载仁的暗讽，他神色如常，平静望向坐在对面的陆军教育总监西义一，进行眼神沟通，示意待会保持意见一致。 “诸位！” 贤院宫载仁忽然目光严厉，逐一环视众人，寒声说道：“大日本帝国第五次来到历史岔路口，我们的决策影响着帝国的未来，希望诸君能够群策群力，慎重斟酌，为帝国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第五次历史岔路口…”杉山沅、西义一、植田谦吉、东条瑛机、田代皖一郎、今井清等人纷纷屏住呼吸，目光落在桌面那张调查报告上面。 贤院宫载仁亲王说的没错。 日本又将临第五次决定国运的选择。 1894年，历经明治维新的日本成为亚洲仅次于清帝国的第二强国，面对腐朽的满清爱新觉罗氏，为了挑战华夏已维持数千年的东亚传统霸权，海军马鹿的联合舰队向亚洲第一舰队北洋水师发动进攻。 海军马鹿倒是有些本事。 居然能以极小的代价击败北洋水师。 这场战争让海军马鹿彻底凌驾于陆军之上，海军马鹿为帝国赢得朝鲜半岛外加2.3亿两白银的战争赔款，帝国借此完成原始资本积累，成为新晋列强。 1904年，愈发强壮的帝国以朝鲜为支点向北扩张，遇到沙俄阻截，沙俄与满清同为腐朽王朝，无需畏惧，帝国成功击败沙俄，将势力范围扩张至东北。 1914年，世界大战爆发，帝国加入协约国，以协约国的身份夺取德意志在亚太地区的殖民地，以极小的代价获得新领土，进一步拓宽帝国的生存空间。 1929年，华夏那位蒋委员长为了削弱东北军，忽悠张少帅用武力收回被苏熊控制的中东铁路。 东北军突袭苏熊驻哈领事馆，驱逐苏方人员，接管中东铁路，苏熊远东军因此南下东北。 这场军事冲突中。 看似强大的东北军遭遇惨烈战败。 东北军彻底暴露虚弱本质，帝国经过慎重考虑，笃定南京政府不敢对日开战，帝国陆军于1931年发动奉天事变，陆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东北三省。 甲午海战、日俄战争、世界大战、奉天事变，四次赌上国运的正确选择令帝国从偏居一隅的东瀛倭奴，逐步进化为雄踞东亚的大日本帝国。 现在帝国面临第五次选择。 帝国是否需要对发起全面战争，拿下华夏。 身为东亚国家，深受华夏文化影响，每一个东亚国家对古老的华夏，恐怕都有一种深深的执念。 待我入关，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据古史记载。 大日帝国还是徐福的后裔呢！ 从蒙元南下，再到满清窃国，两次沉沦令华夏不再纯粹，谁说大日本帝国不能成为东亚正统？ 5000年东亚史。 除古老华夏之外。 这部历史不过是东亚各国抗击华夏的历史。 礼仪之邦，爱好和平？ 呵呵！ 真爱好和平，你的领土是怎么来的？ 纵观五千年历史。 如果不是地理环境与生产力的限制，华夏凭借可怕的同化能力，会不断向外扩张，形成大华夏文明圈。 不过还好。 而今时代变了！ 满清将华夏从巅峰帝国拖进深渊，在这个全新的时代中，大日本帝国成功崛起，华夏不再那么恐怖，不再无法匹敌，不再令人绝望，帝国才是东亚的未来。 第139章 日寇大本营：活捉李言 日寇陆军参谋本部会议室。 屋内气氛颇为沉寂，现场落针可闻。 陆军参谋总长贤院宫载仁、陆军大臣杉山沅、陆军教育总监西义一、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关东军参谋长东条瑛机、参谋本部参谋次长今井清、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室内七人全都表情严肃，人人都在沉思，对华作战部署是否按原计划实施。 早在半年前，陆军便开始筹集各类战争物资，规划作战部署，准备以北津为突破口，拿下华北大地。 然而，眼瞅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已齐备，谁曾想华夏境内突然冒出一个查不到根脚的李言。 李言先是卖给29军一个德国师的装备弹药，后又卖给红军和鲁军一人一个美械师的装备弹药。 紧接着，李言又卖给中央军100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和100门M1式75毫米榴弹炮。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 李言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仿制帝国武器！ 前段时间，李言卖给中央军15000支三八式步枪、1000挺九六轻式机枪、300挺九二式重机枪、36门三八式150毫米榴弹炮、72门九一式105毫米榴弹炮。 再加上新一师列装的那些轻重武器装备，如180辆重型坦克、108辆装甲车、165门重炮等等。 实话实说，他们着实有被李言吓到，连续多天召开会议，商谈对华战争到底要不要继续执行。 这个可恶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你的武器装备是从哪儿来的？ 那些运输武器装备的人员从何地出发？ 李言身后那个势力具体藏在地球那个地方？ 一种又一种疑问令局面变得波诡云谲，同时也令他们举棋不定，踌躇不前，难以进行决断。 “贤院宫殿下！”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沉寂气氛。 关东军中将参谋长东条瑛机从榻榻米上站起身来，他侧目看向杉山沅和西义一，严肃表态：“占领华北的作战计划不能停止，帝国需要按照既定计划，让华北驻屯军先行发起军事挑衅，找个借口进攻北平，令29军被迫自卫反击，帝国则可以趁机扩大战争。” “李言极为敌视帝国！” “新一师的征兵口号是保家卫国，驱逐皇军。” “李言部一旦完成整训，即便新一师只是一群新兵，凭借火力压制，帝国对付这支军队至少需要出动三个常设师团，并配属战车联队与独立重炮旅团。” “李言卖给华夏各部队的武器装备，包括华夏中央军获得的108门重炮，这些武器装备，华夏军队需要时间来熟悉，这便是帝国最佳的进攻机会。” “帝国需要趁新一师立足未稳之际，先占据平津，再拿下冀察，最后沿津浦线南下，将新一师扼杀于萌芽，新一师几乎全是新兵，这群老爷兵不堪一击，他们的武器装备将成为帝国陆军的战利品。” “李言已掌握青霉素的量产方法，盘尼西林药剂将改变全球医药格局，其利润将是一笔天文数字。” “帝国一旦暂停对华作战部署，放任李言自由发展，凭借盘尼西林带来的利润，兴许要不了多久，新一师必会变成新一军，再加上华夏两百余万常备陆军，届时帝国还谈何占领华夏大地？” “恐怕那时候我等商榷的问题将不再是如何占领华夏，而是如何保住东北、热河、蒙古等地。” 听完东条瑛机这番发言。 贤院宫载仁蹙眉思索半晌。 他扭头望向陆军教育总监西义一，张口询问：“西义一大将，东条君似乎言之有理，你认为呢？帝国不能坐看李言羽翼渐丰，最终养虎为患，终被虎伤。” 身穿大将军装的西义一抬起右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他轻轻咳嗽一声，沉声回道：“自1927年华夏国民革命军于广州誓师北伐，再到1928年东北易帜。” “那位蒋委员长终结了华夏的军阀混战，华夏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南京政府的财政收入年年增长。” “去年，即便丢失东北、热河、蒙古等地，华夏的国民生产总值已经上涨至77亿美元，帝国去年的经济总量虽高达146亿美元，倘若抛去各个海外殖民地，帝国的经济体量实际与华夏相差不大。” “按照华夏目前的经济增长速度与工业增长速度，凭借广阔的国土、充沛的自然资源、海量的人口，最多十年时间，华夏的经济体量必将超越帝国。” “战争始终需要依靠经济、人口、资源、工业等方面来支撑，华夏在这些方面拥有无穷潜力。” “毫无疑问，华夏天然具备成为工业帝国的先决条件，哪怕没有李言，华夏仅需十年和平发展时间，在综合国力方面，帝国将会全面落后于华夏。” “帝国不能给华夏任何喘息之机，华夏一旦发展起来，帝国将永远失去主导亚洲的机会，东亚这片土地会重蹈覆辙，迎回昔日的古老霸主——华夏。” 听陆军教育总监西义一讲完看法，贤院宫载仁看向陆军大臣杉山沅，道：“杉山沅大将，我赞同东条君的意见，帝国对华作战部署不能停止，你认为呢？” 作为统制派和激进主战派的扛鼎人物，杉山沅目光冷冽，寒声说道：“帝国不仅要成为亚洲霸主，更要成为世界霸主，英吉利凭借英伦三岛发展成日不落帝国，主导全球秩序上百年，大日本帝国同样也可以。” “东京大学的医药实验室消耗大量资金，一直无法找到工业化培育青霉球菌的方法。” “此次对华作战，帝国若是能将李言活捉，严刑拷问之下，帝国不止能得到青霉球菌的培育方法，更能逼问出其身后势力到底隐藏于哪片角落。” “的确，李言身后那个未知势力是很强大，但他们能强过大日本帝国吗？他们有五十万常备军吗？他们有数百万预备役吗？他们有7100万人口吗？” “无论他们藏于陆地又或藏身于海岛，通过李言获得他们的位置，他们的工业机器、他们的金银财富、他们的研究成果、他们的科学技术，都将属于帝国。” “第五次国运抉择，以战为主，帝国陆军有两个目标，一是占领华北大地，二是活捉李言。” “活捉李言…”贤院宫载仁、西义一、植田谦吉、东条瑛机、今井清、田代皖一郎纷纷眼前一亮。 看看新一师的武器装备。 180辆重型坦克、108辆装甲运兵车、165门榴弹重炮、42门加农重炮、100门高射炮、160门机关炮、上千挺高射机枪与重机枪、千门迫击炮，数千辆汽车… 再瞧瞧李言卖给华夏军队的武器装备。 4万支步枪、1500挺轻机枪、1200挺重机枪、230门75毫米榴弹炮、1300门60毫米迫击炮、36门150毫米帝国重炮、72门105毫米帝国榴弹炮、20辆重型坦克、8900万发子弹、124万发炮弹、288辆卡车！ 光凭这些武器弹药便能得出结论。 李身后那个势力不止拥有较强的军工生产能力，并且还有拥有极为优秀的军工研发能力。 帝国必须活捉李言！ 严刑拷问，获得这方势力的藏身地点。 那时，这方势力的工业机器、技术储备、研发人员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将属于大日本帝国。 会议室主座位置。 陆军参谋本部大将参谋总长贤院宫载仁亲王等待良久，见无人再说话，众人的态度都很明确，内部会议意见趋于统一，都赞同继续执行对华作战计划。 故此！ 贤院宫载仁也不墨迹。 他缓缓从榻榻米上站起身来，环视众人说道：“既然诸君都认同帝国陆军需按照既定计划，继续执行对华作战部署，我现在便去面见天皇陛下，向天皇陛下呈报会议结果，诸君可以先在参谋本部歇息片刻。” … 另一边。 山东曹县，徐府正门外。 李言刚将约翰·亚力山大和纳尔逊·洛克菲勒送出府邸大门，他站在大门外的青石台阶上，独自遥望巷道尽头那两辆渐行渐远别克老爷车。 直到彻底看不见汽车尾巴。 李言眯眼而笑，低声嘀咕：“1000万美金的美洲代理费，1.6亿美金的货款，整整1.7亿美金，将这1.7亿美金充值到系统中，可获得4.08亿商城资金。” “整整4亿资金，拿出5000万筹建新一师航空旅，再拿出1.5亿筹建新一师海战舰队，剩余的2亿元，其中1亿用来壮大新一师，另外1亿用于工业发展…” 合理分配完这笔天文数字般的资金，李言仔细琢磨片刻，自认为这种分配方案没什么毛病。 唯一令李言感到无奈的仅是新一师的海空部队需要弄到美利坚去训练，新一师暂无海空部队可用。 没办法，修建军用机场需要时间，训练飞行员也需要时间，培训海军官兵更需要时间。 这年头的海军军舰与空军战机虽不像21世纪那样复杂，海空部队如果想形成一定的战斗力，空军最少一年时间，海军恐怕得好几年才能杨帆出海。 将海空部队弄到美利坚去训练，李言主要担心他前脚刚兑换军舰，海军官兵们连驾驶都没学会，鬼子的联合舰队后脚就将你堵在港口，打你个全军覆没。 他将海空部队弄到美利坚，小鬼子只能干瞪眼，难不成小鬼子还能漂洋过海，进攻美利坚？ 等海空部队熟悉了飞机和军舰，拥有一定的战斗力，那时再返回华夏，参与抗日战争。 至于罗丝福会不会答应此事。 李言觉得罗丝福没有拒绝的道理。 凭借青霉素，让各国财团出面，英法美三国都可以帮助新一师培训空军飞行员与海军官兵。 这里面除了简单的经济利益，还有更深层次的地缘政治问题与意识形态这一重大问题。 小鬼子不是笨蛋，知道柿子挑软的捏，没按照英法美三国设想的那种可能性，傻乎乎侵略西伯利亚。 帮助新一师培养空军海军，让新一师将小鬼子赶出华夏，英法美三国绝对乐见其成，会欣然协助。 英法美三国必会认为，这时候的小鬼子除了北攻苏熊，还能干啥？你丫的总不能分不清大小王，不去攻打红色苏熊，反而跑来攻占我们的殖民地吧？ 二战尚未爆发。 英法两国有精力来布置这些事情。 第140章 纯阳圣体李言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日历不断翻篇，一个星期转瞬即逝，时间越过1937年6月份，最终定格在1937年7月3日。 最近一段时间李言极为忙碌。 首先，经过苗江的善意劝导，如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不给睡觉、关小黑屋等等惩戒手段。 被关押在县狱中的四位地主老财，黄庆宗、陆西华、魏延畴、高佑德纷纷精神崩溃，表示愿意洗心革面，放弃对抗李专员，主动配合平均地权。 几人深知，李专员代表政府，其麾下还有一支国民革命军，跟李专员作对，会被贴上反革命标签，如今是国民革命军主导华夏，反革命是要掉脑袋的！ 此外，逐渐走上正轨的新一师，于六月末开始执行肃清土匪计划，新一师主要的针对目标是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的土匪，哪怕新一师95％都是新兵。 可面对59式主战坦克、122毫米中型榴弹炮、152毫米重型榴弹炮、14.7毫米高平两用重机枪、12.7毫米M2HB勃朗宁重机枪、各口径迫击炮…… 土匪们直呼遭遇人间活阎王： 他娘的！这不公平… 你们新一师拿我们当日本人打啊？ 咱寨子里没几个钱也没几吨粮，你们消耗这么多的炮弹，炸死几个穷哈哈的土匪，这真的值当吗？ 最后，蓝夫人蓝心洁事业心很强，欣然接受聘用，目前已走马上任，成为第十三督查区首位女性局长，职务是第十三督查区工业管理局局长。 李专员麾下的得力女干将再度增添一位。 情报处上校处长苗江、情报处中校副处长汪曼春、副官处少校副官关雪、军医处中校军医长陈佳影、电讯处少校副处长覃墨卿、工业局局长蓝心洁。 此为督查区境内声名鹤起的六大巾帼女将。 … 7月3日夜里。 后院东厢房床头边。 刚批阅完公文的李言伸手掀开丝绒绸被，一具缩在被窝里的婀娜娇躯映入视野。 然而， 令李言感到惊讶的是—— 这具娇躯的主人今天怎么反映平平呢？ 往常这种时刻。 这具娇躯的主人关雪会陷入蛇精附体状态，宛如一条通体雪白的玉蟒，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可今天怎么突然没了动静？ 当李言躺在床上准备为关雪宽衣解带时，关雪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护住衣扣，阻止李言脱她衣服。 “嗯？” 李言疑惑：“干什么你？” “……”关雪抿紧嘴角，眼中蕴含一丝气恼，她扭扭捏捏将嘴巴凑到李言耳边，呢喃轻语，微声解释。 李言：“……” 不是！ 李老爷已经上床准备睡觉。 你怎么不早说你家里来了一位亲戚？ 李言想着事情有权宜之计，他缩回双手，嘴角上扬，目光带着期待，学习关雪，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听清李言说什么后，关雪不禁脸冒黑线。 她抬手掀开被子往里面瞅上一眼，暗呸李老爷想的真美，她才不会钻进被子里面去呢。 竟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权宜之计，有本事你先钻进去给我做个榜样，到时看我不抹你一脸血。 亲戚在！ 军令有所不受。 关雪轻飘飘地扔给李言一道大白眼，旋即就将身子转过去，背对李言，美滋滋闭眼睡觉。 “少校同志。” “你这是在战场抗命！” 李言开口警告关雪少校，提醒关副官，你现在是一名少校女副官，你需要服从师长大人的命令。 “真吵！” “烦人…” 关雪睁开一只眼睛呵笑，心里不以为然，反正也怪不了她，不是她不愿意伺候李老爷，而是身不由己。 再说了… 歇一天又不会死。 还能让你养精蓄锐呢。 眼瞅事不可为，李言只好起身下床，穿上鞋子离开厢房，径直去往情报处副处长汪曼春的住所。 今天是7月3日，抗日战争即将爆发，距离七七事变只剩四天，像这种大战在即的时刻，攘外必先安内，新一师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必须狠狠根除。 纵观整个新一师。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只有汪曼春。 汪曼春不但是个顶级恋爱脑，同时还是国党副总裁汪兆铭的同族侄女，李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付汪曼春这种恋爱脑，循环递进是最佳方案，可惜李言没有时间来跟汪处长谈情说爱，他只能牺牲一下色相，先将生米煮成熟饭，采用日久生情策略。 自从服用了人体强化药剂，李言渐渐发现，他似乎被人体强化药剂改造成了纯阳圣体。 每当男欢女爱时，先不说精神共鸣，至少肉体层面异性难以抗拒，他不信汪处长能抵抗纯阳圣体。 在《伪装者》剧情中，汪曼春的同族伯父汪兆铭，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一生都在追求国党最高权力。 然而汪兆铭始终被校长压制，长期以来的挫败感使他心理扭曲，认为只有借助外部力量方能实现野心。 1938年，日寇盯上汪兆铭，采取以华制华策略，提出近卫三原则，企图诱使汪精卫投诚。 那段时期王兆铭与校长矛盾加剧，而校长又肩扛抗日大旗，威望不断增加，领袖地位愈发稳固，汪兆铭清楚知晓，他只有另起炉灶才能摆脱校长的压制。 面对日寇递来的橄榄枝，被蒋校长排挤到旮旯角落的汪兆铭无法抵住诱惑，南京汪伪政权就此诞生。 同族伯父成为南京伪政权的头号人物，汪曼春亦被汪兆铭招揽，汪曼春从此退出军统，摇身一变，成了汪伪76号特务机关情报处上校处长。 据传，汪兆铭投降日寇之后，良心难安，夜里经常做噩梦，时而梦见有人手持炸药逼近房间，汪兆铭惊出一身冷汗，醒来大喊：‘屋外何人？来此为何？’ 发现是做梦，汪兆铭神色恍惚，心里仿佛能听见一道英气勃发的声音，自他灵魂深处传来，持续回荡脑海：‘我乃同盟会汪兆铭，今日誓讨国贼！’ 年少有孤勇，讨贼不惜身。 老来多惊梦，似有献刀人。 不敢窥铜镜，惧见奸贼面。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仔细想想汪兆铭与汪曼春的生平事迹，李言深有感触，他是一名抗日新兵，为了未来的抗日大业，他必须为汪曼春灌输李氏爱国基因，救她于水火。 … 圆月高悬，星光漫天。 在夜色的笼罩下，李言脚步轻轻，身影如电，抬腿越过一道拱形院门，来到汪曼春的居住地。 “不是？” “汪曼春…汪处长。” “请问你人呢？跑哪去了？” 李言愕然停下脚步，眼睛望着前方那间屋子，前方屋舍一片黑暗，明显无人在家。 “总不能这么晚还在加班吧？” “汪副处长能有这么敬业？” 李言深感运气不佳，无奈耸肩一笑，只能打道回府，择日再寻良机，为汪处长灌输李氏爱国基因。 “咦？” 后院厢房床榻，关雪被李言惊醒。 她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静静注视掀开被子准备上床的李言，心里困惑万分。 李老爷不是找姓苗的去了吗？ 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莫非姓苗的没在？ “看什么看？” “一天天的！少管闲事。” 李言呵斥关雪，不许看李老爷笑话。 关雪：“……” 她轻呸一声，懒得搭理李言。 你自己找不着人。 怎么可以怪到我头上？ 第141章 七月七日挑衅华夏守军 深夜。 天津海光寺旧址。 一座面积庞大的兵营建筑坐落于此。 海光寺以前属于天津名刹，1900年毁于八国联军侵华，后来日寇在海光寺的废墟上建造兵营。 1901年，日本依靠《辛丑条约》获得驻军权，成立清国驻屯军，日本于1903年将清国驻屯军司令部设于海光寺兵营，等时间来到民国，日本更改清国驻屯军的番号，称其为支那驻屯军又或华北驻屯军。 抗战爆发时，日军为适应大规模作战需求，撤销华北驻屯军番号，以华北驻屯军为基础组建华北方面军，驻扎在海光寺的日军被改编成华北方面军直辖部队。 现在的海光寺。 乃是华北驻屯军司令部的部署地。 夜里11点23分。 华北驻屯军司令部会议室。 乘坐飞机刚从国内赶回天津的华北驻屯军中将司令官田代皖一郎立即召开全军高层会议。 会议室人很多，算上华北驻屯军中将司令部田代皖一郎，现场共有十一人，他们分别是—— 华北驻屯军少将参谋长乔本群。 驻屯步兵旅团少将旅团长河边义三。 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大佐联队长牟田口廉也。 驻屯步兵第二联队大佐联队长萱嶋高。 驻屯炮兵联队大佐联队长铃木率道。 驻屯战车队大佐队长福田峰雄。 驻屯宪兵队大佐队长藤井慎二。 驻屯通信队大佐联队长真崎信行。（此通信队内部番号为日本陆军电信第二联队） 北平特务机关大佐机关长梅津小太郎。 北平特务机关中佐机关次长石野下树。 从军官的军衔编制便能看出，华北驻屯军兵力庞大，远不止日本官方所公布的5774名驻军。 实际上，通过年年增兵、虚假瞒报、打散编制等方式，华北驻屯军的真实兵力约为1.4万人。 此外，华北驻屯军司令部还控制着1.7万人的冀东防共自治伪军，以及4万人的察北伪蒙军。 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中将司令部田代皖一郎位居主座，一双眼睛鹰视狼顾，来回打量坐在左右两方的军官。 逐一审视完每一位军官。 田代皖一郎张开喉咙，冷声讲道：“三长官会议刚刚结束，陆军省、参谋本部、教育总监部达成一致。” “参谋总长贤院宫载仁殿下向天皇陛下呈报了会议结果，天皇陛下已经同意陆军三长官会议的最终决议，华北驻屯军将于7月7日向冀察守军，即华夏第29军发起军事挑衅，制造交战理由，谋求占领北平。” “帝国需要一次战争。” “帝国需要一次巨大的胜利。” “帝国需要以此来扩大帝国的在华利益。” 此话一出，会议室一片沸腾。 除了石野下树眼皮狂跳，嘴角涌现一丝无人察觉的尴尬，剩余军官全都神色振奋。 他们渴望战争，渴望获得功勋。 华夏军队不是苏熊红军，除了李言的新一师，别的华夏军队是他们建功立业，狂刷功勋的最佳对象。 就拿翼察守军华夏国民革命军第29军来说，即使李言卖给29军一个德械师的装备，那又如何？大日本皇军会让29军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流陆军。 ~哐~哐~哐~ 田代皖一郎连拍数下桌子，示意众人安静，本官话未讲完，你们这些大佐小八嘎，吵什么吵？ 听见司令官阁下拍桌子的声音，除了华北驻屯军少将参谋长乔本群神色如常，别的大佐军官立即闭上嘴巴，身躯立的笔直，纷纷侧目凝望司令部阁下。 “牟田大佐！” 田代皖一郎看向牟田口廉也。 “请司令部阁下指示。”牟田口廉也这位未来的鬼畜将军顷刻起身，弯腰面向司令官田代皖一郎。 田代皖一郎沉思片刻，张口嘱咐牟田口廉也：“驻屯步兵第一联队驻扎于丰台，步兵第一联队是距离北平最近的帝国驻军，7月7日的挑衅计划，由步兵第一联队来执行，牟田大佐，请务必完成挑衅任务。” “嗨！” 牟田口廉也鞠躬致礼，信誓旦旦回复：“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步兵第一联队保证完成挑衅任务。” 嘱咐完牟田口廉也，田代皖一郎侧头望向北平特务机关长梅津小太郎，面露和蔼微笑： “太郎桑！步兵第一联队一旦开始执行挑衅守军计划，太郎桑需要全神贯注，密切注意各方反应。” “特别是鲁军、红军、晋绥军、商震军以及李言部，这五支地方部队是距离北平最近的华夏军队。” 梅津小太郎起身表态：“请司令官阁下放心，北平特务机关必将24小时待命，直到帝国拿下北平。” 会议室左右两方，一众日寇大佐先是瞅两眼不卑不亢梅津小太郎，后又望两眼面色和蔼的田代皖一郎。 众人暗骂：“可恶的帝国贵族，一群帝国蛀虫，只会躺在前人的功劳簿上，依靠祖辈余荫晋升军职。” “七月七日，也就是四天之后？”坐在末尾角落位置的石野下树轻声嘀咕，他没功夫去暗骂帝国贵族。 此刻，石野下树心在思索，如此重要的信息，倘若透露给苗江，他必能获得丰厚回报。 至于透露给苗江会不会影响到帝国。 石野下树认为可能性不大，影响微乎其微。 大日本帝国需要的仅是一个开战理由，喝华夏河水导致士兵感冒都能成为理由，更何况其他。 “帝国能拿下北平吗？” “华北驻屯军只有1.4万人。” “华夏第29军却有十万余人。” “司令官阁下为何信心如此充足？” 石野下树满心疑问，实在不明白田代皖一郎的信心源自何处，莫非关东军也会参与此次计划？ “嘶！” 石野下树忽然倒吸一口冷气，他神光一闪，心头浮现一种推测：“司令官阁下似乎并未透露全部的计划部署，难道帝国要的不是通过一场战争扩大在华利益，而是趁机将战争无限扩大，最终拿下整个华北？” “帝国要的是一场全面战争？” 石野下树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如果将全面战争透露给苗江，他石野下树能获得怎样的回报呢？ 第142章 民国版中械师 次日正午。 由于今天是7月4日。 下午一点整秒杀商城会准时刷新。 吃过午饭，李言掐着时间，迈着悠闲的步伐踏入师长办公室，立即为自己泡上一杯消食热茶。 “四颗枸杞，似乎不太够！” 屋内茶台前，李言一边嘀咕，一边往茶杯里加枸杞，直到枸杞数量来到十二颗，这才放下心来。 端着泡有十二颗枸杞的盖碗茶杯，李言来到沙发旁边，弯腰坐下去，喝茶等待秒杀商城刷新。 “7月4日！” “距离卢沟桥事变仅剩3天。” “也不知会不会有蝴蝶效应，导致历史偏移…”李言微声感叹，旋即沉入心神，呼出宿主界面。 【宿主：李言】 【资金：3831万】 【秒杀商城：剩余刷新时间59秒】 【系统仓库：微型核能发电机组、十万吨级炼钢厂全套设备、二十万吨级炼油厂全套设备】 “59秒？” “难道不能提前一分钟刷新？” 李言吐槽系统不通人情，只会傻呼呼的执行各种程序指令，江湖可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叮~’ 【秒杀商城已刷新，请宿主十天内…】 一道系统提示声音与一道提示信息联袂而至，同时出现在李言脑海中，令他精神一振。 李言没有任何犹豫。 立马全神贯注，定眼看向秒杀商城。 【①：中正式步骑枪×20000】 【②：捷克ZB26式轻机枪×1000】 【③：马克沁MG08式重机枪×300】 【④：7.92×57毫米尖头弹×3000万】 【⑤：民二十年式82毫米迫击炮×600】 【⑥：82毫米杀伤爆破弹×60万】 【⑦：辽一四年式77毫米野战炮×72】 【⑧：75毫米高爆榴弹×7万】 【⑨：辽十六年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24】 【⑩：150毫米高爆榴弹×3万】 李言蹙眉注视秒杀商城内的商品，暗笑系子哥真有意思，这他娘的不就是民国版的中械师吗？ 眼瞅抗战即将爆发，他本以为统子哥会刷点什么好东西，结果系统直接给他来俩民国中械师。 也行！聊胜于无，十块银元买两支中械师，那些喜欢300％利润的资本家看了都得吐出一口老血，跪地哀求统子哥：‘您看我还有机会成为宿主吗？’ 而今李言有了盘尼西林这一稳定财源，他现在眼高于顶，新一师用不上的武器装备，无论拿来卖掉，或者看哪支部队顺眼，李专员送你一支中械师又如何！ 李言片刻不曾迟疑。 瞬间消费十元商城资金。 买下这批新鲜出炉的国产武器弹药。 做完此事。 李言朝门外高喊一声李二喜。 听见李言的呼喊声，站在外面执勤的李二喜反应迅速，快步走进办公室，等候李言吩咐。 “你立即去一趟情报处，通知汪曼春，让她来办公室见我。”李言对李二喜嘱咐道。 “是！师座。”李二喜立正敬礼领命，没半句废话，顷刻转身离开，一路小跑，去通知汪曼春。 望着李二喜不断远去的背影，李言自言自语，低声嘀咕：“李专员真没色迷心窍，一切都是工作需要。” 昨晚他本想生米煮成熟饭，依靠纯阳圣体，牺牲一下色相，给汪副处长灌输一些爱国基因。 等他去到汪曼春的住所时。 结果却扑了个空，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事后仔细想一想还是算了，他虽是中将师长，但也不能对一名中校副处长使用职场潜规则。 民国时期同样需要遵纪守法。 目前他已经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法，他得纳汪处长为姨太太，凭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汪曼春只能认命。 汪家在上海属于一流豪门，汪曼春父母早逝，汪曼春是被她的亲叔叔汪芙蕖抚养长大。 自汪伪政府成立后，汪曼春的亲叔叔汪芙蕖跟汪曼春一样，均被屠龙少年汪兆铭拉拢至麾下，比起汪曼春这个76号情报处上校处长，汪曼春的亲叔叔汪芙蕖无疑更为地位显赫，其官职是财政部首席财经顾问。 无论过去又或现在，汪家的财富地位都与政治权力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整个汪氏一族背靠国党副总裁汪兆铭，影响力仅次于民国四大家族。 其实在十几年之前，蒋校长的地位远不如汪兆铭，后来蒋校长借助黄埔军校培植军方势力。 1926年，羽翼渐丰的蒋校长制造中山舰事件，蒋校长一边打击逮捕红党，一边趁机打压以汪兆铭为首的国党左派势力，自此初步掌握军事大权。 几月后，北伐军成立，国民政府任命蒋校长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校长领军誓师北伐。 掌握军权的蒋校长通过第一次北伐战争、第二次北伐战争以及中原大战，彻底巩固领袖地位。 汪兆铭这位屠龙少年手无兵权，说不起硬话，实际权力一再降再降，现在更是被校长弄成吉祥物，政治地位给你捧得高高的，手中权力却弱的可怜。 而今李言手握四万大军，他若向上海汪家表达联姻意愿，汪曼春的伯父汪兆铭也好，亲叔叔汪芙蕖也罢，两人必会欣喜若狂，生怕李言反悔。 至于汪曼春同意与否，她的意愿恐怕不在汪兆铭和汪芙蕖的考虑范围内，会被无视。 汪曼春生于汪氏家族，从小便享受家族带来的地位与财富，必要的时候，自当为家族做出贡献。 纳汪曼春为姨太太，李言还有另一层考虑。 字填海号精卫的屠龙少年汪兆铭虽被委员长弄成国党吉祥物，但他的影响力与人脉关系并未消散。 新一师航空兵旅与新一师海战舰队需要大量中高学历士兵，这些中高学历士兵新一师不好招聘。 上海和南京一个是政治中心，一个是经济中心，这两个地方汇聚着大量的中高学历学生。 汪芙蕖扎根上海，汪兆铭坐镇南京。 他刚好可以借助两人的力量，让两人为抗日大业做出贡献，替新一师物色航空兵与海军官兵。 “纳汪曼春为姨太太！” “校长会不会气得跳起来破口大骂？” “你李兴国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先是卖武器给红党，现在又和姓汪的搅和在一起。” “真当我蒋某人是泥捏的？” 李言眸子猛眨，心里已经想象出蒋校长暴跳如雷，气得在办公室里摔杯子拍板凳时的狂怒模样。 “这可怪不了李专员，都怪你太小气，国党的空军和海军你能交给李专员操持？”李言笑而自语。 他当真不想将那位奉化籍的抗战老兵气得吃不下饭，都怪委员长这位奉化抗战老兵不够大方。 他若再电委员长，诚恳请求委员长派遣空军飞行员与海军官兵，百分百会被委员长拒绝。 一支师级部队。 又是空军又是海军。 你李兴国想上天不成？ 再过两天，你是不是打算入主南京？ 第143章 本师长欲纳你为姨太太 办公室外部。 阳光明媚的院坝中。 李二喜走在前方，汪曼春落后半步。 眼瞅即将抵达李言的办公室，汪曼春美目微转，猜测李言喊她何事，莫非又有什么特别任务？（配图） 最近一段时间。 汪曼春心情不错，过得极为舒心。 以前在上海时，她虽是复兴社特务处上海站情报组副组长，并且又背靠汪氏一族，但她头上还存在三位顶头上司，即站长、副站长、组长，哪怕大家对她都挺客气，那也只是表面客气，该跑腿还是得跑腿。 现在来到新一师，李言大手一挥，任命她为情报处副处长，她初次体会到何为真正的权力。 这种体验确实令人痴迷。 浑身都感觉愉悦。 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 古人总结的很精辟。 “师座！” “汪副处长到了。” 汪曼春被李二喜的汇报声拉回现实，顺目往办公室里边瞅一眼，看见李言坐在沙发上喝茶，汪曼春抬脚越过门槛，走到李言近前，敬礼问候：“师座！” “坐吧！” 李言示意汪曼春入座，然后侧目打量她。 视线中的汪副处长颇为美丽，乌黑秀发被她盘在脑后，精致脸蛋化着淡妆，一袭军装令她英气勃勃，特别是她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尤为引人注目。 汪副处长唯一的缺点仅是胸围不够饱满，她与苗江、覃墨卿如出一辙，四维属性全都点在了脑子上，似乎漏了个地方，李专员对此深感遗憾。 审视完汪曼春，李言见汪副处长姿色上佳，气质出众，心中确定，汪曼春有成为姨太太的资格。 轻轻放下手中的盖碗茶杯，李言微笑询问汪曼春：“听闻汪总裁近日身体不太好，人已住进医院。” “汪总裁心系党国，操持国政，汪总裁为革命立过大功勋，平日不可劳累太多，需多多注意身体。” “汪总裁？” 汪曼春乍然美眸呆滞，思维陷入石化状态。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潜伏身份居然已经暴露，李言将她的底细来路查的一清二楚。 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呀！ 新一师的情报处目前哪有这么强的情报力量？难道是复兴社特务处出了问题？李言采取银元攻势，贿赂腐化复兴社特务处核心高层，从而得到信息？ 当下是她一个人暴露。 还是三人小组同时暴露？ 短暂震惊之后。 优秀的心理素质令汪曼春很快平静下来。 她不是日谍，新一师又是国民革命军，况且她身后还站着汪氏一族，潜伏身份暴露，不看僧面看佛面，李言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最多将她赶出新一师。 不过，从李言刚才的说话语气可以判断，李言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潜伏身份，态度与以前一般无二。 仔细想想也是。 李言能放心重用陈佳影这位红党。 她汪曼春乃是根正苗红的国党，李言没道理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再怎么说新一师也是国民革命军，李言肩头挂着的中将军衔还是委员长亲自签发的呢！ 驱散心中这些杂念，汪曼春盯着李言观察一会，尴尬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李言瞎编说道：“新一师准备成立一支航空旅与一支海上舰队，这两支海空部队需要大量中高学历官兵，委员长几乎没可能为新一师提供方便。” “放眼整个南京国民政府，能和委员长对着干的人唯有汪总裁，我命情报处收集汪氏一族所有核心嫡女，欲与汪氏一族缔结姻亲，然后发现汪副处长…” 汪曼春：“……” 她无语到极致。 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暴露的。 李言这家伙，算盘打的倒是挺响，知道伯父与委员长势如水火，而伯父又缺乏军事力量支持。 无论李言看中族内哪一位堂姐堂妹，这家伙仅需表达意愿，伯父百分百不会拒绝，只会欣喜若狂，生怕这家伙改变主意，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支持，再加上伯父的党内声望，伯父必能与委员长分庭抗礼。 思及李言可能会和自己成为亲戚。 汪曼春不禁心生一种怪异感觉。 足足过了好一会这种怪异感觉才慢慢消散，等心绪趋于平静，汪曼春好奇询问：“你看中谁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言笑道。 汪曼春：“？？？” 什么意思？ 你是说…你看中我了？ 嘶…你怎么可以看中我汪曼春？ 拜托！强扭的瓜一点都不甜，族内那么多的优秀堂姐堂妹，看上谁不好非看上我，你赶紧换一个人。 李言：强扭的瓜确实一点不甜，但李师长喜欢扭下来蘸着甜酱吃，蘸了酱，它还能发苦不成？ “……” 看着李言那坚定的眼神，汪曼春陷入沉默，双眉紧紧皱起，心里七上八下，有点儿惶惶不安。 她完全可以预料出结果。 李言一旦向汪家提出联姻意愿。 无论是抚养她长大的亲叔叔汪芙蕖，又或远在南京的伯父汪兆铭，两人铁定举双手赞成，然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汪曼春会从汪家人变成李家人。 她自小就生活大家族当中，清楚知晓，一个家族如果想要长久的昌盛下去，联姻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像她这种出生于大家族的女生，天生就肩负着为家族缔结姻亲的使命，除非她不享受家族为她提供的资源，而且还得是从小就不享受那种情况。 可这些条件她并不具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法抗拒。 虽说早就预料到自己会面临这一天，但汪曼春仍想抗争一下，看看事情是否存在回旋余地。 暗自琢磨一会说辞，汪曼春很快有了方案，她抬眼望向李言，朱唇轻启，认真贬低自个：“复兴社特务处臭名远扬，我们的训练课程有色诱这一项，你可是中将师长，要娶也得娶个名门闺秀，不能自污身份。” “无妨！” “你又不是正妻。” “我只是纳你为姨太太。” “你说什么？” “你纳我为姨太太？” 汪曼春唰一下站起身来，她柳眉倒竖，怒火升腾地盯着李言，仿佛一头陷入暴怒状态的母老虎。 欺人太甚。 士可杀不可辱。 这家伙竟想纳她为妾？ 我汪曼春有这么差劲吗？ 我只能当个小妾？ 李言无视恼羞成怒的汪副处长。 他微笑看着汪曼春那张被气得近乎七窍生烟的美丽脸蛋，张口说道：“你没听错，纳你为姨太太，你做好嫁人的心理准备，明日我便遣人上门送礼。” “不可能！” “你…你休想。” 汪曼春猛然转身，气呼呼扔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迈步离开师长办公室，空留一道拂袖而去的背影。 李言：“……” 干啥啊这是？ 有话好好商量，怎么直接跑了？ 本师长还有任务没布置，不想干了是吧？ 不得懂尊重师长，晚点摘你军衔。 先将你降职为陆军少尉，以儆效尤。 第144章 抗战倒计时四天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下午遣人上汪家提亲，必须纳你为姨太太，为你培养爱国基因…”李言笑视汪曼春拂袖而去的倩影，嘴里轻声自言自语。 屋外檐廊台阶下方。 苗江气质冷艳，手拿一份电文，她惊讶停下脚步，视线落在汪曼春那张怒火中烧的脸上。 汪曼春也看见了苗江。 但此刻她没心情跟苗江打招呼客套。 新一师人尽皆知，姓苗的和姓李的狼狈为奸，几乎夜夜笙歌，她才懒得搭理苗江呢！ 李言这色胚，竟想纳她为姨太太，以后她汪曼春岂不是得跟眼前这个姓苗的…共享一个男人？ 情报处上校处长？ 情报处中校副处长？ 你准备夜里左搂一个右抱一个是吧？你简直色迷心窍、荒淫无度、贪花恋欢、欲令智昏！ 骂完好色之徒李言，汪曼春脸若寒霜，裹挟一阵香风，无视苗江眼中的惊讶，径直越她而过。 “嗯？” 苗江转身观察汪曼春，忍不住挑眉而笑：“气冲斗牛、怒形于表、脸色极差、莫非被狠狠训了一顿…” 虽不知汪曼春方才遭遇过什么，可瞅见汪曼春吃瘪，苗江乐见其成，嘴角自动上扬，涌现笑意。 没去过多关注汪曼春，苗江抬脚登上台阶，大步越过门槛，进入师长办公室。 进了屋，看见李言坐在沙发上喝茶，苗江快步走到李言身旁，伸手将电文递给李言：“石野下树刚刚发来的电文，华北驻屯军有重大行动，企图侵占北平。” “哦？” 李言吃惊，立马接过电文查看。 “鬼子陆军三长官会议？” “天皇亲自签署行动计划？” “华北驻屯军中将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命令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大佐联队长牟田口廉也，于七月七日策划军事寻衅，挑起冲突，化突围为战争，进攻北平…” 详细看完整份电文，哪怕知道抗日战争的结果，李言依旧心情沉重，历史轨迹没有因他而改变。 前世七七事变时，日军主角正是这个牟田口廉也，鬼子驻屯步兵第一联队驻扎在宛平丰台特区，宛平是北平的西南门户县，宛平距离北平只有19公里。 宛平丰台特区辖一镇三乡，丰台离北平广安门仅相隔12公里，丰台离卢沟桥更近，约为7公里。 北平是北方政治中心。 天津是北方经济中心。 然而，就是这样两座北方巨城，却分别驻扎着一支规模不小的鬼子驻屯步兵联队，由此可以想象，民国时期的华夏是何等的民贫国弱，国际地位低的可怜。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得等到抗美援朝时期，志愿军无惧伤亡，挑翻十七国联军。 那时华夏才算真正屹立大国行列。 抗美援朝是钢铁意志对抗钢铁洪流，双方均被吓懵，都被对方打出心理阴影，战后互相学习，努力想要活成对方的样子，钢铁与意志两手都要硬。 “7月4日，7月7日，还剩四天…” 李言微声叹气，缓缓放下手中电文，转头嘱咐苗江：“将此消息通报给29军、晋绥军、鲁军、红军、商震部，以及复兴社特务处，让他们早做打算。” 刚穿越时，李言本想吞并鲁军和29军，坐视双方被日寇打出冀察鲁三省，他好来个腾笼换鸟，鸠占鹊巢，现在他的想法变了，李专员无需吞并谁，依靠自身，新一师照样能闯出一片天，成为最强抗日力量。 现在李言一切随缘，国家大义压过私心，有机会新一师就张口吞并，没机会那么就安心打鬼子。 他李某人总不能为了吞并友军，坐看友军被小鬼子打死打残，然后他屁颠屁颠上门收编。 凭借新一师的待遇标准，战端一开，有大批大批的溃兵可以收拢，李言严重怀疑，当新一师和友军部队协助作战时，某些友军官兵会不会现场跳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都是华夏军队，咱们搁这儿啃窝窝头喝泥水，人家却吃着肉罐头喝着咖啡，兜里还不断掏出巧克力、口香糖、水果糖、饼干、香烟、纸巾等等稀奇玩意。 这谁能受得了啊？ “将消息通报给29军、晋绥军、鲁军、红军、商震部、复兴社特务处…”苗江轻声默念一遍李言刚才说的那些势力，加深印象，以免事后出现遗漏。 李言听着苗江的念叨声音。 挥手对她说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立即下去通知他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做一些部署，未雨绸缪，以免事发之时猝不及防。” “是！” 苗江敬礼回复，转身离去。 她很讲规矩，即使双方一周要睡三次，但工作期间，她依旧要保持下属本分，恃宠而骄容易翻船。 现在她可谓强敌环伺。 情报处有汪曼春跟她作对，分她权力。 外边还有野心勃勃的关雪虎视耽耽，另外还有覃墨卿、蓝心洁、陈佳影等人蠢蠢欲动，她属实心累，有一个算一个，这些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抗日战争迫在眉睫。” “还有什么东西没准备齐全？” “武器弹药、军衣军帐、鞋袜钢盔…” 独自思索小半天，李言狠拍一下脑门，他猛然想起药品还没买齐，先前只买了一小部分凑合着用。 本来他想着系统也许会刷新大量药品，谁曾想系统没刷药品，刷的却是两支民国版的中械师。 “药品、消毒品、一次性医疗消耗品、医生防护服、士兵病号服、健康辅助恢复器材、医疗器械…”李言一边嘀咕，一边沉入心神呼出系统商城界面。 以前，李言并不知道应该购买哪些医疗药品和医疗器材，后来他只能将三四十年代的医疗药品与医疗器械一通乱买，每样商品买它一件。 有了消费之后，他直接被系统醍醐灌顶，瞬间成为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顶级全科医生。 可以这样来说，即使面对陈佳影这位医学博士，李言底气十足，有资格摇头给予评价：“陈医生！假如满分是100分，你的医术只有85分，请继续努力。” “啥？” “你问我多少分？” “实不相瞒，我只是略懂。” “闭着眼睛估计能考个99分…” 陈佳影：“(⊙?⊙)” … 十分钟后。 李言消费812万资金。 为新一师备齐医疗物资。 各类医疗物资李言完全是敞开了买。 这些医疗物资不止足够新一师四万大军使用，同时还能救助友军，李言不外乎这点小钱。 大家都是同胞，能救一命是一命。 买完医疗物资李言也不迟疑，立即将收货地点设在曹县，让系统安排仿真机器人运货。 第一次使用运货功能时，李言担心路上会不会被土匪给抢了，谁曾想仿真机器人全都带着武器，运货队伍黑压压一片，排成长龙，气势恢宏无比。 李专员都不敢抢统子哥，何况地方土匪。 “消费812万。” “资金还剩3019万！” “纳尔逊·洛克菲勒准备的一千万美金代理费即将到账，后续还有1.6亿美金的采购费！” “李专员现在妥妥属于大户人家…” 李言微笑念叨数声，随后起身去到办公桌后方，坐在椅子上，手拿钢笔，奋笔疾书，批阅师部公文。 别看他现在很有钱。 等空军和海军开始筹备，空军姑且不说，海军这个吞金巨兽绝对能让他头疼很长时间。 一艘顶级战列舰动辄数千万起步。 一艘大型巡洋舰少说也得千万左右。 再加上航空母舰、驱逐舰、护卫舰、鱼雷艇、小炮艇等等，配个垃圾舰队，恐怕都得数亿资金。 第145章 都电委员长 下午2点47分。 北平东城区，铁狮子胡同。 冀察绥靖公署的办公行署就设在铁狮子胡同，冀察绥靖公署的前身其实是平津卫戍司令部。 1935年日寇策动华北五省自治运动，日寇与南京政府签订何梅协定，平津卫戍司令王树常被免职，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沅接印执掌冀察。 从这时候开始，平津卫戍司令部被改组为冀察绥靖公署，宋哲元兼任主任，绥靖公署继续在此办公。 此刻，宋哲沅的办公室外。 29军上校副官长刘汉勋手拿一份电文，脸色十分惊慌，他沿着走廊过道，身影一步三晃，踉踉跄跄跑到宋哲沅的办公室大门外，直接推门而入。 “军座！” 刘汉勋张口呼喊坐在办公桌后的宋哲沅，快步来到办公桌前，递交电文，慌神汇报：“新一师李师长命人发来一份电文，小…小鬼子要…要打北平！” “什么？日本人要打北平？”宋哲沅瞳孔微缩，脸庞唰一下褪尽血色，呼吸骤然停止。 宋哲沅毕竟见惯大风大浪，仅仅过去十秒钟，他已从惊骇中醒悟过来，急忙接过刘汉勋递来的电文。 “宛平丰台日寇驻军。” “华北驻屯军、驻屯步兵第一联队…” “主动寻衅，蓄意挑起事端，谋求攻占北平，甚至无限扩大战争，企图占领华北又或整个华夏？” 详细看完整份电文，宋哲沅瞬时青筋暴起，右掌握成拳头，哐当一下砸在桌面上，破口怒骂：“小鬼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东北、热河、蒙古，这么大的地盘，数千万人口，难道还不够填你们胃口？” 骂完小日本鬼子，宋哲沅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平复心绪，扭头询问刘汉勋：“情报是否经过查证，消息是否属实？你有没有发电询问新一师情报来源？” “军座！事先我已经问过新一师。”张汉勋干哑着嗓子点头解释：“情报来自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昨日召开的高层会议，是华北驻屯军中将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亲自向牟田口廉也下达的命令。” “田代皖一郎！” 宋哲沅咬牙念出这一名字，心情异常沉重。 如果单单只是华北驻屯军那点兵马，29军自己就能应付，可华北驻屯军只是小日本鬼子的派遣军之一，关外还驻扎着十几万关东军。 假如小鬼子真有侵占华北之野心，鬼子大本营必会抽调关东军，越过长城，南下冀察两省。 就凭29军这十余万人马。 29军拿什么来对抗日寇关东军？ “呼！”宋哲沅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不做多想，立即吩咐张汉勋：“给委员长发电，29军请求南京政府指示，给晋绥军、鲁军、新一师、商震部发电，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事，29军独木难支。” “冀察两省倘若沦陷，绝非宋某一人之过，值此国难，望各路友军能摒弃前嫌，予以支援。” “军座！除了新一师，别的部队恐怕不会…”张汉勋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将剩余的话讲出来。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让你立即给各部发电。”宋哲沅瞪眼呵斥刘汉勋，他实在难以抑制心中情绪，说话语气蕴含火药味，持续回荡整间办公室。 “是！卑职明白。” 刘汉勋立正敬礼，赶紧下去发电。 … 傍晚时分。 南京长江路292号总统府建筑群，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办公大楼，一间小型会议室中，此刻蒋委员长正面色沉重地召开一场紧急军事会议。 民国时期的军队管理机构相对复杂，由军事委员会、军政部、参谋本部、训练总监部、军事参议院等五大机构共同构成陆海空三军的管理体系。 军事委员会是全国最高军事统率机关，掌国防绥靖事宜，军事委员会设委员长1人，委员7人。 军政部是全国陆海空三军最高行政管理机构，陆海空三军的编制、装备、后勤保障、军费支配、军需补充等等事务均由军政部负责，部长为何应嵚。 参谋本部属于军令执行机关，由国民政府统辖。业务受军事委员会指导，参谋总长为程潜。 训练总监部同样直隶于国民政府，负责军队教育、军校建设、全国军队训练事宜，总监为唐泩智。 军事参议院不管军政事务，属于下野养老机构，作用是安置下台将领，院长为陈调沅。 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够资格参与会议的人并不多。 仔细一数，现在总共只有七个人。 蒋委员长位居主座，左右两方分别坐着唐泩智、程潜、何应嵚、陈城等四人，他身后还站着委员长侍从室第一室主任钱大均与第二室主任陈佈雷。 此刻，会议室中气氛沉寂，除了蒋委员长神色阴沉地盯着对面墙壁上那幅油画，唐泩智、程潜、何应嵚、陈城等人都在翻阅两封复印电文。 这两封电文分别来自新一师和29军。 新一师说的内容是日军准备在7月7日于宛平一带蓄意挑事，欲制造事端，侵占北平。 29军说的内容与新一师发来的电文一模一样，但尾巴后面缀了句话：请求国民政府予以指示。 大约过了十分钟，蒋校长见众人逐一放下电文，纷纷抬头望向他，蒋校长蹙眉询问众人：“李言发来的电文内容，复兴社特务处已经有过核实过。” “最近几天，华北驻屯军确实存在异常调动，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于昨日上午从东京返回天津，田代皖一郎顾不上休息，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诸位！你我皆知，华夏与日本必有一战。” “结合种种情况推测，李言发来的电文可信度极高，日本人先行按捺不住野心欲发动一场战争。” “日本人的战略目的恐怕不是小打小闹侵占北平，趁机跟我们谈点条件，扩大在华利益，其真正目的必是如法炮制九一八事变，企图侵占整个华北。” 听蒋委员长说完。 室内众人纷纷陷入沉默。 他们都不是瞎子，日寇对华北诸省蓄谋已久，堪称望眼欲穿，华夏与日本之间的战争无可避免。 但众人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 如果再给华夏数年发展时间，完成六十师整训计划，即使日本发动战争，华夏亦能从容应。 可惜小鬼子并不傻，不会坐视华夏慢慢强大，因为届时将不是日军南下中原，而是华夏收复失地。 第146章 调拨5000新兵给新一师 会议室内。 现场沉静的气氛令蒋校长满心苦涩。 哪怕明知道华北驻屯军准备在7月7日挑起事端，但他却不能提前调遣部队进驻华北，威慑日寇。 1935年5月，《胡白被杀事件》和《孙永勤事件》先后发生，日本趁机向南京国民政府施压。 5月末，日本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和驻华使馆武官高桥坦开始与国民政府代表何应嵚交涉。 日本高举战争威胁，对南京国民政府步步紧逼，实力上的不对等令国民政府不得不忍辱负重，华日双方经过四次交涉，达成一致意见，签署何梅协定。 何梅协定主要有四项条款。 一是罢免日方指定的华北国党军政官员，二是解散日方指定的华北国府党政机构，三是驻扎冀察两省的中央军与东北军必须撤离，四是禁止抗日活动。 在战争尚未爆发的情况下，何应嵚代表国民政府签署的何梅协定令中央军失去进驻翼察的资格。 万一李言提供的消息有误，华北驻屯军只是小打小闹，趁机提点条件，而今日寇尚未行动，中央军却突然调遣部队进驻冀察，日寇必会拿何梅协定说事。 他只能按兵不动，静待后续发展。 想到这些事。 再瞧瞧左右两方全都保持沉默的党国重臣。 蒋校长眼含一丝怒火，侧头看向何应嵚这位军政部长，压制怒意询问：“敬之！你是军政部长，六十师整训计划也是你在负责，陆海空三军具体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一旦李言所说为真，华北驻屯军先行挑起事端，关东军事后南下冀察，29军能抵抗多久？” “宋哲沅能否撑到各路援军抵达平津？29军坐拥整整十余万人，29军能否保证平津不会陷落？” 何应嵚：“……” 突然被委员长点名。 何应嵚斟酌片刻，摇头而叹：“29军看似拥有十万大军，先不说武器装备，29军的战斗意志和军事素养都与日军都相差甚远，据我推测，无需关东军南下，光一个华北驻屯军便能击败29军，拿下平津。” “29军竟如此不堪？” “李言不是卖给他们一个师的德械武器？” 听见这话，何应嵚无奈回道：“华北驻屯军编制庞大，经过年年增兵，华北驻屯军至少辖有1.4万人，此外华北驻屯军还能调动热河伪军与察北伪蒙军。” “热河伪军约为1.7万人，察北伪蒙军约为4万人，三者加起来共计7万大军，不可小觑，况且华北驻屯军还拥有炮兵联队与战车队，如果没有友军支援冀察，29军最多坚持一个月，平津必会陷落。” “没有友军！” “平津必会陷落…” 蒋校长呢喃轻语，心情极度复杂。 他无法确定日寇到底是想来一场小规模战争，还是一场完全侵占华北五省的大规模战争。 如果只是小规模战争，日寇的目标不外乎是想通过侵占北平，与南京政府谈条件，那么党国则可以借助日军之手，大力削弱29军，防止其进一步做大。 不是他蒋某人心狠。 华夏要的是发展时间，而非一场华日战争。 军阀不灭，则政令不通，一个政令不通的华夏何时才能真正强大起来，最终恢复昔日荣光？ 倘若日寇欲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其野心膨胀到想要完全侵占华北五省，那么华夏只能被迫应战。 东北丢失可以推到张小六头上，责任归东北军，华北五省一旦全境沦陷，谁能替他背这口黑锅？ “委座！” 这时，素有小委员长之称的陈城起身说道：“无论日寇的野心是大是小，党国都需做两手准备。” “假如日寇野心不大，只是想通过一场小规模战争，侵占北平，趁机跟党国谈条件，党国则可以稳居南京，让日寇消耗29军，削弱其军事力量。” “宋哲沅占据平津与冀察不过两年时间，29军已从数万之众暴增至十万余人，倘若再给29军几年时间，烟消云散的西北军恐怕又将卷土重来。” “如果日寇野心极大，欲侵占华北五省，唇亡齿寒自古通用，党国可落后一步，电令晋绥军、鲁军、商震部、新一师驰援29军，消耗地方军阀的力量。” “特别是李兴国的新一师，区区数月时间新一师从无到有暴涨至四万余人，再加上李言充沛的财力以及其隐藏于幕后的军工厂，党国若放任李言大肆扩编部队，几年之后，恐怕党国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听闻陈城这一建议。 室内众人纷纷皱眉思索，认为方案可行，地方军阀始终是中央政府的祸患，其优先级仅次于红党。 新一师李兴国、晋绥军阎老西、鲁军韩复渠、新豫军商震、东北军于学忠、川军刘湘、桂系李棕仁、滇军龙云、西北三马、新疆盛世才等等。 大致数下来，全国两百余万常备陆军，将近一半都不归党国节制，地方军阀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 “新一师…” 蒋校长轻声念叨这一番号，眉毛高高皱起，十分头疼地说道：“李兴国的新一师是支新编部队，其成立时间太短，一旦战争爆发，李兴国恐怕不会遵从中央调令，必会以部队尚不具备战斗力为借口来推诿。” “委座！” 陈城再度出建议：“李兴国不是天天都将抗日挂在嘴边，既然新一师全是新兵，党国可以从杂牌部队中调遣一批老兵，立即将其拨给新一师，届时李兴国还能拿出什么理由来推诿中央军令。” “新一师坐拥如此优良的武器装备，就连日军亦无法媲美，不让新一师打头阵，实在可惜。” 陈城这一建议令蒋校长眼前一亮，他认为可行，旋即看向负责训练总监部的唐泩智，道：“孟萧，此事便由你负责，训练总监部需以最快的速度，调拨5000名杂牌老兵，送至曹县，让李言再无推诿理由。” “调拨5000名杂牌部队老兵…”唐泩智皱眉瞥了陈城一眼，他心里虽不太认同此方案，但他不想与陈城起冲突，只能点头表示知晓，会立即处理此事。 西安事变时何应嵚一力主战，打着剿灭叛逆的口号，调遣各路中央军直扑陕西，何应嵚巴不得蒋某人彻底回不来，那时何应嵚便能顺势上位。 平安归来的蒋某人对此事心如明镜，陈城这位小委员长正是蒋某人推出来制衡何应嵚的棋子。 他唐泩智除了资格够老。 实际权力并未超出陈城多少。 故此，能少说一句便少说一句。 陈城的真实用意，一是为了防止李言推诿中央军令，二是想看看新一师这支老爷兵实际是个什么水平，新一师会不会一战即溃，被日军撵得抱头鼠窜。 新一师属于半机械化部队，若是铁了心想走，日军的挽马师团与驮马师团如何追得上汽车轮子。 第147章 无法拒绝的汪家 7月5日清晨。 上海汪家别墅，大门外。 时任上海财政局副局长的汪芙蕖弯腰坐车内，嘱咐司机立即出发，直奔南京汪公馆。 昨日黄昏时分。 新一师情报处驻泸办主任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起初汪芙蕖非常疑惑。 他跟远在齐鲁大地的新一师扯不上半分关系，新一师情报处驻泸办主任找他何事？ 事后他才知晓前因后果。 前段时间，他的亲侄女汪曼春被复兴社特务处调往南京，他一直以为汪曼春在南京工作。 然而，新一师情报处驻沪办主任却告诉他，他的亲侄女汪曼春被复兴社特务处派往新一师执行任务，目前汪曼春已是新一师情报处中校副处长。 等这位驻泸办主任说明上门原因，汪芙蕖十分震惊，这位新一师情报处驻泸办主任居然是代表新一师那位全国最年轻的中将师长上门提亲而来。 他对李言有所耳闻，这位李师长虽偏居一隅，但其潜力无限，短短几月时间便拉起四万兵马。 据传，新一师耗资上亿银元，姑且不谈军事素养，仅以武器装备比较，新一师乃是全国第一师。 这门亲事他本该乐见其成，欣然赞成，奈何李言不是娶妻，而是想要纳妾，即人尽皆知的姨太太。 李言若想娶他侄女汪曼春为妻，他汪芙蕖当然同意，可若纳汪曼春为姨太太，实在有辱门风。 汪家是沪上有头有脸的顶级家族，放眼全国都能位列一流，汪氏嫡女还没有成为他人姨太太的先例。 本来他想直接拒绝。 可仔细权衡，似乎也不是不行。 前些年汪氏一族很是辉煌，险些追上四大家族，但自从族兄汪兆铭与蒋委员长竞争失利之后，整个汪氏一族大受影响，权力之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蒋委员长深谙打蛇不死反被其伤的道理，其不仅将族兄汪兆铭排挤到一边，弄成国党吉祥物。 此外，蒋、孔、宋、陈这四大家族同样也在针对汪氏一族，政商两界，汪氏一族的版图一再缩水。 汪家若能与李言缔结姻亲，有了军事力量的支持，他那位族兄未必不能绝地翻盘，重归中枢。 昔年族兄汪兆铭执掌武汉国民政府，蒋委员长执掌南京国民政府，那段时期汪氏一族最为风光。 奈何好景不长，武汉与南京合流之后，族兄汪兆铭几度下野几度复出，始终都被蒋委员长压制。 为了家族的昌盛，汪曼春应当做出一些牺牲，况且李言尚未娶妻，姨太太同样有机会晋升正妻。 昨晚他已经与族兄汪兆铭通了电报，族兄似乎颇为振奋，立即约定今日下午会面，详细商榷此事。 上海和南京相隔296公里。 两者的距离不算近，车程最少六小时起步。 下午三点多钟。 风尘仆仆的汪芙蕖终于赶到南京汪公馆。 … 汪公馆二楼书房。 一路颠簸，以致脸色微白的汪芙蕖顾不上休息，缓步跟在汪兆铭身后，进入书房。 不过一会。 身着西装的汪兆铭泡好两杯咖啡。 他端着咖啡走到沙发旁，递给汪芙蕖一杯，旋即弯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道：“曼春被复兴社特务处派遣至新一师执行潜伏任务，此事我事先知晓，没想到曼春魅力还挺大，竟能令李言遣人上门提亲。” 听着汪兆铭这说话语气，汪芙蕖若有所思，对于这门亲事，汪兆铭的态度不言而喻，哪怕李言是想纳汪氏嫡女为姨太太，汪兆铭依旧没有意见。 考虑到自己那亲侄女汪曼春大概率会反对，汪芙蕖比较担心地说道：“曼春年纪也不小了！谈婚论嫁理所当然，不过依照她的脾气，她兴许会…” “会什么？是离家出走还是上吊威胁？”汪兆铭放下二郎腿，义正言辞说道：“家族的繁荣靠的不是某一个人，每位家族成员都需要为家族有所奉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 “曼春是个明白人，她自会理解，况且李言也算出类拔萃，属于年轻俊杰，又不是配不上她。” 听汪兆铭说完。 汪芙蕖不由无奈一笑。 他清楚知道，事情算是就这样定了。 汪兆铭说的没错，以李言的身份地位，即便姨太太听着有些掉价，稍微有点有辱门风，若与联姻之后所能带来的好处相比，这点门风不要也罢！ 现在的汪氏一族已经出现没落迹象，一旦家族真正进入衰败期，到时整个汪氏一族有何门风可言？ 蛋糕盘子就这么大。 你多吃一口，他人便少吃一口。 任何家族一旦开始衰败，没有人会跟你客气，不踩你两脚都算好的，落井下石才是世间常态。 各个颇具实力的家族，必会扑上来将你分尸蚕食，从你的尸体上摄取养分，用于壮大己身。 “曼春父母早逝，从小由你抚养长大，你的话她还是会听的！晚点你斟酌一下说辞，给她发封电文，陈述利害关系。”汪兆铭张口嘱咐汪芙蕖。 随后，他重新燃起斗志，坚定说道：“汪氏一族不能就这么没落下去，我汪兆铭还没认输，一时成败决定不了什么，人可以输一百次，但只需赢最后一次。” 汪芙蕖望见汪兆铭突然容光焕发，整个人不复先前那种佛系，精神面貌为之一变，显得斗志昂扬，好似一头永不服输的雄狮，这令汪芙蕖很是高兴。 他这位族兄，乃是汪氏一族的一面旗帜。 正如委员长于整个蒋家，双方都与家族深度捆绑，堪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汪氏一族目前仅是表面光鲜，实际上，汪氏一族的衰弱迹象十分明显，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征兆。 而今事情却有了转机。 李言麾下的新一师无疑十分强大。 按照李言的发展势头推测，未来的华北大地李言必能占据绝对话语权，兴许就是下一位华北王。 汪家若和李言缔结姻亲，可实现军政与党政互补，有了新一师这股强大的助力，族兄这位国党左派领袖，必能再度复出，重新回归权力中枢。 比起这些好处，他那亲侄女的态度自然无足轻重，享受了家族提供的资源，必要时就得有所付出。 第148章 上门提亲是个好方法 黄昏时分。 新一师电讯处，副处长办公室。 覃墨卿一袭戎装，弯腰站在办公室桌前，她双手撑着桌面，表情怪异，低头阅读铺在桌面上的电文。 办公桌上共有四张刚收到的电文，这四张电文被覃墨卿逐一铺开，整齐摆成一排横线。 第一张电文来自委员长侍从室。 蒋委员长在电文中说，鉴于日寇可能会侵略华北，而新一师又全是新兵，为以防万一，陆海空训练总监部会给新一师调拨5000名精锐老兵。 第二张电文来自冀察绥靖公署主任办公室。 冀察绥靖公署主任宋哲沅无奈表示，华北驻屯军29军尚能应对，如果关东军趁机南下，29军独木难支，29军希望新一师能及时予以支援，共抗日寇。 第三张电文和第四张电文均来自上海汪家，覃墨卿之所以脸色怪异，正是因为这两张汪家电文。 其中一张电文是李言向汪家提亲，准备纳汪曼春为姨太太，汪曼春的亲叔叔汪芙蕖欣然回电。 汪芙蕖的回电言辞还挺文雅，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两姓缔盟，一堂共誓，良缘永固，琴瑟和鸣。 另一张则是汪芙蕖发给汪曼春的电文，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汪曼春听从长辈安排，切勿胡闹。 “汪曼春被李师座纳为姨太太？”覃墨卿低声嘀咕，一双眸子闪烁不停，这两封电文令她目瞪口呆。 “汪曼春是怎么暴露的？” “那我呢？是不是也暴露了？” 覃墨卿咬着嘴唇思索，心里严重怀疑，兴许暴露的不止汪曼春一人，还包括她和谷正文。 盯着电文琢磨半晌，覃墨卿很快理清来龙去脉，据她推测，李师座向汪家提亲，多半出于三种原因。 一是李师座喜好女色，汪曼春刚好姿色上佳。 二是李师座看中了汪曼春背后的家族势力。 三是李师座觉得汪曼春能力不错，可担重任。 容貌姿色、家族背景、自身能力，汪曼春一应俱全，李师座怎能不心动，向汪家提亲不足为奇。 “~嘶~” 想到这儿的覃墨卿心头一慌，眉宇微颤。 这时候她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也符合这一标准，姿色、背景、能力，她都能与汪曼春对齐。 可以想象，她的潜伏身份一旦暴露，依照李师座的好色秉性推测，这家伙若是尝到提亲甜头，后面兴许会故技重施，遣人去覃家提亲，纳她为妾。 覃氏一族在川省境内位列一流，势力不小，可放眼全国，覃氏一族排不上号，属于二流家族。 连汪氏一族这种一流家族都难以拒绝李师座，假如李师座故技重施，遣人上门提亲，欲纳她为姨太太，覃家会和汪家一样，欣然同意，难以拒绝。 届时，她覃墨卿大概率会跟汪曼春同病相怜，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压迫下，变成师长姨太太。 “应该没这么倒霉吧？”覃墨卿浑身一颤，赶紧双手合十，闭眼祈祷，暴露的只是汪曼春又或谷正文，她覃副处长仍处于潜伏期，目前非常安全。 祈祷完毕以后，覃墨卿招来一名助手，让其将汪芙蕖发给汪曼春的电文转交给汪曼春，她则拿着另外三份电文，独自去往李师座的师长办公室。 … 师长办公室中。 覃墨卿已经来到此地，她心神不宁地站在办公桌前，眼睛注视坐在办公桌后的李言。 “调拨5000名精锐老兵给新一师。” “委员长转性了？” “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听见李言吐槽委员长，覃墨卿身为红党，必须落井下石，当即啐声讽刺：“师座！蒋委员长没安好心，新一师再怎么也是国民革命军，军费、军需、军械等等，军政部将新一师视作空气，一文钱都没拨过。” “现在蒋委员长见日军欲在华北挑起战争，蒋委员长故意给新一师调拨杂牌老兵，一旦爆发战争，面对中央军令，拥有老兵的新一师将失去推诿理由。” “杂牌老兵？” 李言抬头看向覃墨卿，没好气道：“你一个小小的少校副处长，竟敢非议委员长？兵还没调来，你怎么知道是杂牌老兵？就不许委员长宰相肚里能撑船？” 覃墨卿：“……” 什么人啊？ 不信拉倒浪费本姑娘口水。 李言见覃墨卿不再发言，他斟酌半晌，随后嘱咐覃墨卿：“给委员长回电，感谢党国支持。” “给宋军长回电，新一师时刻准备北上冀察，一旦小鬼子挑起战争，新一师可立即开拔，驰援29军。” “给汪芙蕖汪局长回电，请汪局长放心，李某必将不负重托，不让汪小姐受半分委屈。” 嘱咐完三件事情，李言双眸半眯，目光落在覃墨卿身上，一边欣赏覃处长，一边暗笑琢磨。 这年头。 父母之命大于天。 上门提亲确实是个好方法。 眼前这位覃副处长同样来头不小，若是遣人去重庆覃家提亲，岂不是皆大欢喜，你好我好大家好。 突然被李言审视打量，其目光十分放肆，一会瞅她胸，一会又瞅她腿，这令覃墨卿心感一阵恶寒，浑身不自在，赶紧向李师座立正敬礼，撒丫子跑路。 覃墨卿隐隐有所察觉，她似乎和汪曼春一样，潜伏身份暴露无遗，李言对她的底细来路一清二楚， 方才那种眼神。 不就是在打量未来姨太太么？ “跑什么？” “李师长又不是老虎。” “看你两眼，还能少块肉不成？” … 另一边。 新一师情报处，副处长办公室。 汪曼春刚刚拿到电讯处转交而来的电文，看完电文内容，汪曼春脸冒黑线，心里郁闷到无以复加。 她实在没想到。 仅仅只过去一天时间。 李言竟已经遣人上门提亲。 和她猜测的一样，即便不是正妻，只是小妾姨太太，汪家依然没拒绝，她的亲叔叔汪芙蕖更是发来电文，好言相劝，让她不要闹脾气，遵从家族安排。 “姨太太？” “暖床小妾？” 汪曼春咬牙沉思，心里想着要不要一走了之。 天大地大四海皆可为家，凭她汪曼春的本事，到哪都能混口饭吃，何必留在新一师沦为师长小妾。 不过，权衡良久，考虑诸多情况，汪曼春最终打消这一念头，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跟姓李的虚与委蛇，实在不行再溜之大吉，让姓李的空欢喜一场。 家族亲情她难以狠心割舍。 再加上她对目前的职务也比较满意。 现在双方只是初步商榷阶段，难不成李言还能厚着脸皮跑到她的房间，要求她履行暖床义务？ 第149章 夜袭姨太太 夜幕降临。 一轮圆月高悬天宇。 月华从天际洒落，透过窗户照进后院浴房。 竖起耳朵可以听见，浴房内回荡着哗啦啦的水流坠落声，关雪挽着衣袖站在浴桶旁边，她手握一个实木雕琢而成的水瓢，一瓢瓢地从桶底舀起温水，顺着李老爷宽阔的后背与肩臂徐徐浇下。 浴桶中横置着一个小板凳，李言背倚桶壁，独自端坐，安然享受关副官贴心的搓澡伺候。 “像头懒猪似的…” “洗个澡还要人鞍前马后地伺候…” 关雪微声嘀咕，舀水动作随之放缓，她斜睨眼前这张闭目养神的面孔，心里不是滋味。 左思右想。 不愿吃亏的念头终究占据上风。 瞅见李老爷十分舒适，她辛苦半天，理应有所回报，让李老爷替关副官搓个热水澡，天经地义。 一念至此，关雪暗自酝酿一番，捏起嗓子发出一阵娇柔轻哼，企图将李老爷吵醒，令其睁开眼睛。 果不其然，此方法奏效，李言眉宇微动，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眸子里满是疑问，侧头望她。 关雪绽放浅笑：“老爷，洗好了！” “行！” 李言轻微点头：“我再泡一会。” 关雪：泡什么泡？你好歹也是中将师长，怎么没点眼力劲，没看见关副官很累么？赶紧起来，拿好水瓢和浴巾，规规矩矩站好，替关副官搓澡！ 心中说完这些话，关雪弯下小蛮腰，也不管李言同意或不同意，强制性地将水瓢和浴巾塞进李言手中，然后直起腰来，从上身开始，逐一宽衣解带。 李言：“……” 少校同志！你搞什么名堂？突然脱衣服干什么？洗完澡不行吗？今天轮到你侍寝，无需如此色急。 在李言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关雪很快脱掉衣物。 最后，关雪摘掉发簪，任由秀发垂落，她抬起一条雪白美腿，毫不客气地跨进浴桶，费劲将李言挤开。 关雪微笑望着身前这张板凳，挑眉扔给李言一道快给关副官搓澡的小眼神，顺势将板凳占领。 她学着李言方才那种坐姿，闭上美眸，背靠浴桶，等待李老爷为关副官提供服务。 “？？？” 李言不禁呆住。 本想呵斥关雪，没大没小是吧？ 可瞅两眼关雪一丝不挂的诱人娇躯，李言不跟关雪计较，帮忙搓个澡而已，李老爷略有一些心得。 用木瓢舀起半瓢热水，顺着关雪那雪白的锁骨倾倒而下，李言开始为关副官搓澡。 “~诶~” 关雪忽然惊呼，猛地睁眼，低头盯着锁骨下方那双大手，嗔怪埋怨：“只让你搓澡，没让你按摩。” “少校同志！” “请问你还洗不洗？” “不洗就快点出去，别在这儿碍事。” 关雪不搭理李言，她怎会轻易让出位置，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抢到桶内宝座，既然李老爷喜欢为关副官按摩，反正都是享受李老爷的服务，随他去吧！ … 两小时后。 关雪张嘴深呼吸，她浑身无力，背靠桶壁，俏脸一片绯红，眉宇含春待放，不想动弹半根手指头。 她现在没什么体力，差不多被清空，唯有好生歇息一阵方能缓过劲来，重新容光焕发。 浴桶外边。 李言已经穿戴整齐，他望了关雪一眼，临走之前不忘给予评价：“真弱！远不及苗江…” 从浴房出来，李言站在花繁叶茂的花坛边，仰头眺望天上那轮圆月，心里琢磨，关少校失去战斗力，今晚无需侍寝，自己是否应该呼叫苗处长？ “算了！” “不能厚此薄彼。” “昨天刚遣人上门提亲。” “汪曼春如今属于正牌姨太太。” “怎能将汪副处长扔在一旁不闻不问。” 怀揣不能厚此薄彼的想法，李言迈开脚步，穿越一座又一座拱形院门，来到汪曼春的住所。 汪曼春的住所并不大，是一座被院墙环绕的小院落，由两间厢房、一间浴房、一间膳房共同组成。 这座小院除了汪曼春以外，覃墨卿也住这座小院，汪曼春住东面厢房，覃墨卿住西面厢房。 “两人都没睡？” 李言止步院门处，打量左右屋舍。 视线中，东厢房与西厢房都亮着朦胧灯光，汪曼春的东厢房是李言的关注重点，一道弯腰而坐的人影轮廓被灯光倒映在窗户上，像在写什么东西。 “姨太太在忙什么？”李言心有好奇，立即迈开脚步，很快来到屋门前，举手准备敲门。 左方厢房，覃墨卿听觉敏锐，听见外面有脚步，她放下手中书籍，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眺望屋外。 “李言？” “他来这儿干嘛？” 覃墨卿神色愕然，惊讶凝望那道熟悉身影，不明白这么晚了李言为何会跑到汪曼春的房门口。 “莫非…”覃墨卿脸色尴尬，猜到某种可能，暗叹人无完人，金无赤足，每个人都有缺点。 李师座身上没太多缺点，最大缺点是喜好女色，昨天刚上门提亲，程序还没走完，今天趁着黑灯瞎火，夜袭汪曼春闺房，想让汪曼春履行侍寝义务。 本着少管闲事，以免惹火上身的想法，覃墨卿放下窗帘，快速关掉屋内电灯，让房间趋于黑暗。 “嗯？” “覃副处长什么意思？ “隔着窗帘偷窥两眼立即关灯？” 李言服用过人体强化药剂，听觉比覃墨卿更为敏锐，他清晰听见覃墨卿发出的各种声音，如抬脚迈步到窗边，轻轻掀开窗帘，事后偷偷关闭电灯等等。 ~砰~砰~砰~ 李言没去管覃墨卿，伸手敲响汪曼春的房门。 “谁？” 汪曼春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我！” 李言大方回复。 “……” 屋内陷入沉寂，骤然没了动静。 大约过去半分钟，一阵轻缓脚步传入耳朵，汪曼春身穿一套蓝色真丝睡裙，肩头披着一件军大衣，抵达门口，她怒火中烧拔掉门栓，唰一下推开房门，冷脸注视李言，张口质问：“你来干什么？” 李言没回话，抬脚就想往里进。 然而，令李言万万没想到，他的姨太太汪曼春脾气火爆，自持学了点三脚猫功夫，竟敢对老爷动手。 破空之声响起，汪曼春身影如电，一步绕至李言身后，右手挟带劲风，横空抓来，直取李言手腕，俨然是要施展汪氏擒拿手。 毫无意外，或者说李言压根没躲闪，汪曼春稳稳抓住他的手腕，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汪曼春五指与臂膀同时发力，企图将他的手腕反剪至背后。 第150章 完了，圣体光环没用 下一刻。 汪曼春表情呆滞，眼中写满难以置信。 任凭她如何使劲，李言的手腕纹丝不动，仿佛钢铁浇筑，那股反震过来的力量令她惊骇万分。 这怎么可能？ 这家伙什么身体素质？ 这是正常人能拥有的力量？ 你从小吃大力丸长大？ 汪曼春不禁开始怀疑人生，她身手不凡，能轻松对付三五个大汉，有枪的话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 可现在呢？ 预想中的十拿九稳没有发生。 她好似蝼蚁撼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哪怕她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依旧无法拽动李言的手腕。 “松手！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李言催促汪曼春，叫她不要胡闹，李老爷睡姨太太天经地义。 眼瞅事不可为，无法撼动李言的手腕，汪曼春心绪慌乱，立即闪身进屋，伸手拉住房门，想将李言关在外面，她不信李言还能荒唐到直接将房门掉拆。 “？？？” 看见这一幕，李言连连摇头。 就在汪曼春即将关闭房门时，李言凭借顶级身体素质，抬手将屋门挡住。强制推开，一步进屋。 “你出去！”汪曼春瞪眼呵斥。 李言不跟汪副处长废话，他像扛玩具一样，双手牢如金箍，轻微一弯腰便将汪曼春拦腰抱起。 “诶？” 汪曼春惊叫：“你干什么？” “李言！你混蛋…” “你放开，放我下来…” 被李言扛麻袋一般扛在肩上的汪曼春挣扎不停，两只纤纤玉手用力拍打李言后背，两条美腿亦是蹬来蹬去，想将李言甩翻，从而获得自由。 “别闹！” “不对你干什么，最多搂着睡一晚。” “你要是再动来动去，别怪本师长对你不客气，这里不是汪家别墅，哪怕喊破喉咙，一样没人理你。” “你混蛋…” “你放我下来。” “我们还没成亲。” “我不是你姨太太。” 汪曼春红着眸子啐骂李言，声音蕴含一丝呜咽，心里感到十分委屈，眼帘隐隐闪过一丝泪花。 “早晚的事。” “你要是迫不及待。” “明天便可举行宴礼。” 李言微笑说着，他无视汪曼春的啐骂与拍打，扛着自个的姨太太，径直走向床榻位置。 … 半小时后。 屋内床榻上。 经过一番男争女斗。 汪曼春认清现实，知道无法赶走李言，只能退而求其次，和李言画下楚河汉界，一人一半位置。 此刻，李言躺在床榻右侧，身上连被子都没有，汪曼春躺在左侧，被子被她独占，她用被子把身躯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脸颊，美眸充满警惕。 等了许久，见汪曼春没有让被子的意思，李言无奈对她说道：“别这么小气，借点被子。” 汪曼春：“……” 羞恼扔给李言一道白眼，汪曼春轻声啐骂：“混蛋王八蛋，只会仗势欺人，没有被子分你，有本事回你自己房间去，这里不欢迎你，爱睡不睡。” “……” 李言哑口无声，心想没被子便被子，经过人体强化药剂改造，而今他属于纯阳圣体，无惧风寒。 今晚过来找姨太太，并非李言临时起意，昨天他让汪曼春来办公室，是有任务没布置，奈何任务还未下达，汪曼春听闻上门提亲一事，撒腿就跑。 李言思索一会言辞，微笑吩咐汪曼春：“汪总裁久居高位，门生故吏遍布华夏，即使一时失势，但人脉关系还在，可动用的资源远超常人想象。” “新一师准备组建一支航空兵旅与一支海战舰队，这两支海空部队需要大量中高学历官兵。” “美利坚军方会接收培训这些中高学历的海空官兵，招募海空官兵一事由你负责。” “我负责？”汪曼春柳眉微皱，心里豁然明悟，难怪李言要上门提亲，原来打着这个主意。 先前她本以为这家伙贪花好色，欲将她据为己有，天天欺负，没成想其心里还有这种算计，欲借助伯父的人脉与影响力，为新一师招募海空官兵。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如果李言态度良好，轻声细语跟她商量，她不是不愿帮忙，现在这可恶家伙都睡到她的床上来了，还想让她做事，简直欺人太甚。 汪曼春没心思考，她侧目盯着李言那张可恶脸颊，冷哼说道：“我没空，你找别人去。” “真没空？”李言声含威胁。 这声音令汪曼春心慌，她企图祸水东引，强装镇定指点李言：“我伯父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权力小的可怜，没人拿他的话当回事，只能天天喝茶看报。” “覃墨卿同样是复兴社特务处派遣的间谍，覃氏一族枝繁叶茂，军政商三界都有杰出人物，覃氏一族在西南地界影响力非常大，这件事覃墨卿最适合。” “哦？” 李言故作惊讶，面带沉思询问：“你的意思是说，汪家如今处于失势阶段，影响力大大减弱，不复昔日盛况，我应该遣人去覃家提亲，而非汪家？” “没错！”汪曼春急忙点头。 李言听笑了，决定给这个不太听话的姨太太，一点小小的教训。 老爷布置的任务都敢推诿，长此以往下去，那还了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齐何为平日寇？ 当下汪曼春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活脱脱像个肉粽子，这反倒方便李言教训姨太太。 李言越过汪曼春划定的楚河汉界，双手快若闪电，唰一下便将宛如粽子一样的汪曼春搂进怀里。 汪曼春神色大慌，张嘴欲要惊叫，李言却先她一步，俯身噙住两片色泽红润的唇瓣。 猝不及防被李言吻住嘴唇，汪曼春如遭雷击，满脸难以置信，眼睛瞪得老大，神色一片迷茫。 当牙关即将失守时，汪曼春如梦初醒?，喉咙发出呜咽声音，用力扭动身子，不停挣扎。 她很快发现，挣扎无用，急忙将脸颊偏到一边，但下一秒又被掰回原位，再度被李言吻住。 或许是抵抗无效的缘故，汪曼春突然目光涣散，浑身肌肉一松，放弃抵抗，眼帘渐渐变红，涌现泪花，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蛋坠落，打湿被角。 “嗯？” “怎么还哭上了…” 部分顺着汪曼春的脸颊滴落的泪水，十分不凑巧地流淌到了李言嘴角边，这令李言莫名震惊，只好松开姨太太汪曼春，表情异常尴尬。 李言确实极为尴尬，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美男计似乎没起作用，否则姨太太怎会哭泣？ 不过这事真怪不了他，全怪苗江和关雪，这俩色女、污女、腐女让他误判形势，以为自己的圣体bUff可以无往不利，合着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夜色渐深。 适合闭眼睡觉。 只要看不见，那么就不会尴尬。 李言二话不说，顺手关闭床头灯，使房间陷入黑暗，让姨太太汪曼春看不见他，眼不见心不烦。 做完此事，李言挪动两下身躯，退回姨太太汪曼春先前划定的楚河汉界，合眼睡觉。 像轻言细语安慰姨太太这种事，李言认为没这必要，此举不止浪费口水，兴许还会起反作用。 刚才他属于强吻姨太太汪曼春，又当又立只会令汪曼春更加反感，道貌岸然不是李专员的风格。 亲了也就亲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第151章 收服小杨宇霆谷正文 7月6日清晨。 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将李言吵醒，当他睁眼醒来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不见汪曼春的踪影。 “起的真早，敬业程度不弱于苗处长。”李言摇头一笑，转而起身下床，穿上鞋子，准备返回后院。 从屋里出来时。 李言突然步伐一顿。 对面十几米开外，西厢房屋檐下，覃墨卿双手抱臂，背靠一根柱子，隔空凝望李言所在的位置。 李言：“……” 刚出门就被覃副处长逮个正着，饶是李言脸皮较厚，亦有些无地自容，堪称大型社死现场。 瞧见覃墨卿一直盯着他看，李言费劲挤出一个僵硬笑容，加快脚步，不给覃墨卿半秒多看机会。 再说了，有什么好看的？真想凑热闹，明日李师长派人去你家提亲，纳你为二姨太，到时你别哭。 … 上午9点31分。 新一师师长办公室。 李言望见墙上挂钟已过9点半，他放下手中钢笔，耸动肩膀与腰肢，活络筋骨。 活动完筋骨，李言将钢笔放进笔筒，背靠椅子闭眼歇息，准备养一养精神。 待会十点整时。 他需要主持新一师的战前会议。 明天便是7月7日。 距离卢沟桥事变仅剩几十个小时。 大战之前，新一师总得做一些部署，又或让各个团长畅所欲言，谈一谈哪支部队率先开拔。 新一师目前的总人数将近4.5万人。 战争爆发时，新一师不可能一拥而上，4.5万新手大军全部启程，北上冀察，去支援29军。 山东是沿海省份，鬼子海军位列全球第三，新一师一旦全体开拔，兴许新一师前脚刚走，鬼子陆军立马会从沿海地区登陆，来个直捣黄龙。 “师座！” 李言刚闭上眼睛没一会，门外传来呼喊声，睁眼一看，站在门口喊他的人竟是辎重团副团长谷正文。 视线中，谷正文微弯着腰，惶惶不安地站在门边，这家伙连帽子都没戴，直接将其拿在手中。 打量谷正文数息，李言张口喊他进来。 “~呼~” 谷正文咽几下口水，小心翼翼来到办公桌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姿工整，垂头看脚尖。 “什么事？”李言问他。 “师座！我…”谷正文张着嘴巴，欲言又止，心里暗骂自己紧张个什么，想好的说辞全给忘了。 上午他听到一些八卦传闻，说师座昨天遣人去上海汪家提亲，准备纳汪曼春为姨太太。 这条八卦传闻令他恐慌不已。 汪曼春在新一师的身份只是姓汪，除了他和覃墨卿，无人知道汪曼春是汪家人。 现在师座竟直接遣人上门提亲。 事情还用深想吗？ 汪曼春的潜伏身份暴露无遗。 谷正文不确定他和覃墨卿是否暴露。 先前他早想坦白从宽，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现在他不能再浪费时间，需立即说明自身问题，请求师座给予宽大处理。 而今他早已想明利害关系，复兴社特务仅是党国特务机关，特务处的内部上升渠道十分有限，即使他做出成绩，上校站长便是顶点，再无晋升空间。 以实际军衔来论，戴老板都还只是个陆军上校，是处长职务属于少将军职，所以才挂少将衔，戴老板一旦被调离职位，军衔立马会变回陆军上校。 辎重团没有任命团长，团长由副师长兼任，他这位中校副团长一直代行团长职责。 他不是傻子，明白这种安排有何深意，师座是在考察他，只要他表现够好，便能晋升上校团长。 他的潜伏身份始终是颗定时炸弹，不将这事解决，万一某天突然暴露，一撸到底都是轻的。 办公桌后，李言见谷正文迟迟不说话，一直低着脑袋，表情持续变换，像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 李言心笑：“准备洗心革面了是吧？” 辎重团没任命团长，主要出于两个原因。 一是尚无合适人选，二是他想看看小杨宇霆谷正文会不会放弃复兴社特务处，转投他李某人。 事实证明，复兴社特务处吸引力不大，新一师代表着更为辉煌的未来，小杨宇霆谷正文受到上门提亲一事的刺激，有些坐不住了，想坦白从宽。 “师座！” 谷正文忽然抬起头来，伸手摘掉肩章上的中校军衔标志，将其放在办公桌边缘，丧气说道：“师座的知遇之恩，卑职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卑职不敢欺瞒师座，卑职并非来自西北军。” “卑职加入新一师其实是复兴社特务处安排，任务是伺机收集相关情报，谷正文请求师座处置！” “复兴社特务处…”李言皱眉念叨复兴社特务处六字，目光落在谷正文脸间，来回审视打量。 大约过去三分钟。 李言觉着火候差不多了，平静指着谷正文摘下来的肩章，语气淡然：“把肩章戴回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除了日本间谍，国党也好，红党也罢，只要能踏实工作，认清主次，新一师都可以不做计较。” 听见这番话，谷正文不禁睁大眼睛，怀疑是否听错，满脸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轻松过关？ 师座的心胸未免过于宽广，他甚至怀疑，师座会不会老早便知道他是复兴社特务处派遣的间谍。 压下心中这缕疑问，谷正文重新戴好肩章，随即立直身影，语气异常坚定，敬礼表态： “请师座放心！谷正文绝不会辜负师座的信任与栽培，坚决服从并贯彻师座的一切命令。” 望着信誓旦旦的小杨宇霆谷正文，李言见时间即将逼近上午十点，起身说道：“等会议结束，去情报处向苗处长说明一下相关情况，此事到此为止。” “是！卑职明白。”谷正文再度敬礼。 李言走出办公桌，微笑拍两下谷正文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好好干，而后抬脚去往师部会议。 等李言前行几步之后，谷正文轻舒一口气，他提起精神，立马稳步跟上，落后李言半个身位。 虽然他只是副团长，谁让辎重团没有团长，像这种师部高级会议，他正好捡个漏，代表辎重团参加。 第152章 新一师战前会议 上午9点57分。 新一师师部会议室。 一张长条形会议桌摆放屋内正中，条形会议桌后方墙壁，两幅高高悬挂的肖像画极为引人注目。 左边肖像是身穿中山装的国父。 右边肖像则是一袭戎装的蒋委员长。 两幅肖像下方，主座暂时空缺，副师长张国选和参谋长刘耀和分列主座两侧，十一名团长依次落坐。 眼瞅时间即将抵达上午十点整，室内众人没去关注空缺的主座，而是纷纷望向右下方未尾位置。 众人满心疑问，马上就是十点整。 李言身为新一师中将师长，是全师最高长官，李言提前到来，又或晚点几分钟，他们都能理解。 关键谷正文这小子怎么也不见人？ 你丫的一个待转正的中校副团长这么狂？ 少将副师长和少将参谋长都不敢掐着点来。 你小子还想掐点开会不成？ 正当众人满心腹诽时。 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从走廊传进屋内。 下一秒，李言大步流星越过大门，走进会议室，谷正文落后李言半个身位，稳步跟在后方。 看见谷正文跟在李言身后，室内众人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子找师长去了，不是翘尾巴掐点参会。 “师座！” “师长！” 哗啦一声，十三张坐椅同时被人挪开。 张国选、刘耀和、赵青虎、刘继忠、钱大钧、罗志海、郑三林、葛令成、龙文章、楚云飞、李云龙、孔捷、丁伟等人全都站起身来，向李言打招呼。 李言微笑点头，越过十三名部队主官，来到主座位置，环视众人一圈，压手示意：“都坐吧！” 等李言率先入了座，众人才逐一坐下。 见众人全都坐回原位，李言换上一副严肃表情，语气分外沉重：“情报处通报的重大军情诸位都已了解，日寇华北驻屯军接到陆军大本营军令。” “鬼子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准备在明天，即7月7日挑起军事冲突，企图侵占北平，甚至无限扩大战争，谋求侵占华北五省，又或整个华夏大地。” “电讯处已将此事分别通报华北友军与蒋委员长，冀察绥靖公宋哲沅主任向我部发来求援电文，关东军一旦南下，宋长官希望我部能北上冀察，驰援平津。” “另外，委员长考虑到新一师近乎全是新兵，尚不具备强大战斗力，委员长责令陆海空训练总监部唐泩智总监，立即向新一师调拨5000精锐老兵。” “啥？” “老蒋调拨5000名老兵给新一师？” 其他人尚在接收信息，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却眉毛高皱，李云龙思索片刻，刷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向李言敬礼说道：“报告师长，李云龙请求发言。” “说！”李言点头示意。 得到发言准许，见众人全都望着自己，李云龙也不含糊，咧嘴吐槽蒋校长：“师长！咱新一师成立至今，掌管军政部的何应嵚拿咱新一师当个屁呢，别说军械和军需，军政部一分钱的军饷都没给咱拨过。” “蒋委员长对咱新一师能有这等好心？” “南京那伙人必是看见小日本鬼子准备动真格，这才给咱调拨一批杂牌兵，让咱新一师给他们中央军当炮灰，填窟窿打头阵，师长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张国选随声附和：“师座！李团长言之有理，南京方面心思不正，欲借日寇之手，削弱地方部队。” “依属下推测，即使平津爆发大规模战争，关东军趁势南下，南京方面势必会电令晋绥军、鲁军、新一师、商震部、红军等部队，先行驰援29军。” “至于国党嫡系中央军，只要战争事态没严重到华北全境沦陷这一程度，南京方面恐怕会按兵不动，静待局势变化，中央军必然不会及时驰援冀察。” “中央军驰援冀察？” 李言摇头说道：“诸位恐怕过于乐观，日寇来势汹汹，准备充分，鬼子向来爱赌国运，不动则已，动辄雷霆万钧，日寇兴许会野心膨胀，发动全面战争。” “平津与京沪乃华夏之根本，经济军政之要地，如果小鬼子准备发动全面战争，必会兵分三路。” “第一路沿平汉铁路，侵略华北华中。” “第二路沿津浦铁路，攻略沿海诸省。” “第三路沿长江水道，深入西南腹地。” “……” 这番话令室内众人全都震惊。 师座此言何意？ 小鬼子可能会兵分三路？ 他们想干什么？ 准备占领整个华夏吗？ 小鬼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泱泱华夏坐拥四万万人口，外加两百余万常备军，华夏岂是你一个小小岛国所能占领的？ 大英帝国亦不敢诞生此种念头，小鬼子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区区五十万常备军，谈何占领华夏？ 看见众人均保持怀疑态度。 李言不禁暗自一叹。 众人的反应他完全能够理解。 抗战爆发之初，没人相信鬼子会发动全面战争，认为鬼子谋求的只是华北五省，而非华夏全境。 7月底平津沦陷后，华北方面军势不可挡，29军全线溃败，华北方面军轻松占领冀察两省。 晋绥军、鲁军、商震部这三支邻省友军无人驰援29军，只有红军派遣了一支先遣师进入河北。 校长倒是调遣孙连仲率领第26路军、关麟征率领第52军北上冀察，但等两部人马抵达冀察时，29军大势已去，重要城市相继沦陷，无力回天。 校长看见29军被日寇打的损失惨重，实力骤降，这时才大规模调遣中央军，准备夺回冀察。 然而日寇没给校长调兵机会，鬼子海军陆战队向上海八字桥驻军发动偷袭，兵锋直指上海与南京，淞沪会战就此打响，校长哪还有功夫搭理华北诸省。 李言不想过多强调日寇欲发动全面战争，事情存在变数，万一新一师战绩不错，引发蝴蝶效应呢？ 扫视众人一圈，李言朗声说道：“新一师不是李某一人之私军，新一师是国家与民族之军队，保家卫国，驱逐外敌乃新一师神圣之使命。” “29军向新一师发来求援电文，晋绥军、鲁军、商震部、中央军如何部署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值此国难当头，外敌入侵之际。” “华夏与日本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争。” “29军若独木难撑，发来求救电文。” “不知哪几支部队愿为先锋，北上冀察两省，打出新一师的赫赫威名，摘掉老爷兵这顶帽子。” “师座…” 赵青虎张开嘴巴，本想起身请战，可听到最后那句‘打出赫赫威名，摘掉老爷兵这顶帽子’，他立即闭上嘴巴，心里陷入沉思，琢磨麾下部队能否完成这一任务，倘若首战即溃，他这团长还怎么当？ “打出赫赫威名…” “摘掉老爷兵帽子…” 除了辎重团副团长谷正文和工兵团上校团长罗志海面色平静，另外十名团长均在沉思。 新一师的第一战容不得半点闪失，胜了固然皆大欢喜，所有参战部队均可荣获大量功勋。 假如新一师首战即大败，这不止会影响全军士气，遭人嘲讽，参战部队的指挥官同样难辞其咎。 首战即溃？ 头上顶着这样的战绩。 以后还有何脸面继续带兵？ 大家都清楚，新一师看似坐拥四万五千官兵，但全军将士不可能一个不留，全部北上冀察。 新一师最多派遣万人部队支援29军。 照此来看，装甲团、防空团、重炮团首当其冲，剩余的北上兵力，会落在七大机械步兵团身上。 从第一机械步兵团，再到第七机械步兵团，赵青虎、刘继忠、龙文章、楚云飞、李云龙、孔捷、丁伟等七位上校团长纷纷互相对视。 此刻，七人极度纠结，心里既想请战，又担心麾下全是新兵，来个首战即溃，届时可就丢脸丢大啦！ 谁都不想戴上一顶首战即溃的高帽子。 不是他们惧战，而是麾下新兵太多，训练时间尚短，真正的战场与打土匪天差地别，其残酷程度唯有亲身体会方能明白何为战争，何为生死搏杀。 第153章 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 会议室中。 气氛陷入沉寂，迟迟无人主动请战。 七名上校团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此地不是师部会议室，而是酒会宴席，互相都在客气。 “都这么谦虚？还互相客气上了…”李言眸子跳动，目光从左至右，逐一掠过众人脸庞。 见一直无人主动请战，考虑到第一机械步兵团训练时间最长、部队成型最快、老兵数量最多。 李言目光一转，望向赵青虎，张口说道：“即日起，重炮团、装甲团、防空团、辎重团、工兵团各抽调一个营，与第一机械步兵团组成联合部队。” “一旦29军向新一师发来求援电文，由赵青虎率领这支联合部队，北上平津，驰援29军。” “昨日我已和陆海空训练总监部唐泩智部长通过电文，训练总监部正在加紧时间选拔老兵。” “委员长为新一师调拨的5000名老兵，最迟一个星期之内，便能到位，剩余各部队加紧时间整训，准备接收这批老兵，就算委员长调来的全是杂牌老兵，这对于我们新一师而言，同样是极为不错的补充。” 此言一出，会议室再度陷入宁静。 另外六名步兵团长，刘继忠、龙文章、楚云飞、李云龙、孔捷、丁伟等人，纷纷暗感惋惜。 他们虽然没有主动请战，师座若是点名由他们领兵，他们亦不会含糊，而今这项任务倒是落在了第一机械步兵团身上，不知赵青虎能否首战告捷。 这时候，被点名领兵出战的赵青虎猛地起身，面向李言，郑重敬礼：“请师座放心，卑职定能率部打出新一师的威名，为新一师摘掉老爷兵这顶破帽子。” “坐！”李言压手示意赵青虎先坐下，无需立什么军令状，胜败乃兵家常事，对此他看得很开。 日寇不是垃圾兵，鬼子陆军的武器装备虽说只能位列二流水准，但其战斗意志与士兵素养却极为优秀，最次也能名列全球前三，万万不可小觑。 等赵青虎坐回原位。 李言目光如电，扫视屋内一圈，朗声开口：“鬼子陆军目前共设有十七个现役师团，即甲种师团。” “这十七个日寇常设师团共分两大类，一类是挽马师团，总编制25000人，负责平原作战，另一类是驮马师团，总编制28500人，负责山地作战。” “编制28500人的驮马师团日寇设有七个，其分别为第7师团、第9师团、第11师团、第12师团、第16师团、第19师团、第20师团。” “编制25000人的挽马师团日寇设有十个，即近卫师团、第1师团、第2师团、第3师团、第4师团、第5师团、第6师团、第8师团、第10师团、第14师团。” “这十七支鬼子常设师团，他们的汽车化程度很低，每个师团仅配备100/150辆汽车，鬼子兵主要依靠马匹来保障后勤运输，又或机动作战。” “新一师属于半机械化部队，士兵无需用腿赶路，我们拥有更强的机动能力，在面对日寇陆军时，特别是平原野战，各部队需要充分利用自身的机动性。” “双方交战时，假如我方兵力处于劣势，难以击败敌军，最佳战术莫过于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要让小鬼子精神紧绷，时刻疲于应对。” “等小鬼子锐气尽失，精神状态疲惫不堪，战斗力锐减，那时便是你们最佳的主攻机会。” “新一师每一名士兵，他们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要为了图一时之快，不拿士兵生命当回事。” 新一师几乎全是新兵，硬碰硬必然伤亡不小，反倒是游戏战术更适合半机械化的新一师。 等士兵都成为老兵。 那时方能正面碰撞。 在李言的认知理念中，不存在不惜一切代价这一说法，都是爹妈生养的鲜活生命，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谁是那个代价？普通人便是炮灰一般的代价吗？ “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 “新一师需要用这战术？” “此战术不就是红军的游击战么？” “咱这装备，用得着跟小鬼子打游击战？” 会议桌左右两方，十四双眼睛纷纷盯着李言，众人不太认同这一战术，没装备的红军才玩这个，新一师如果跟小鬼子玩游击战，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 新一师是半机械化部队，小鬼子占据优势时，追击追不上，一旦处于弱势，逃跑又他娘的跑不过。 … 另一边。 北平29军司令部。 宋哲沅也在召开战前会议。 别看国民革命军第29军只是一个步兵军，实际上29军规模庞大，比许多集团军都要强很多。 29军下辖五个步兵师三个独立旅，即第37师、第38师、第132师、第143师、第9骑兵师、军直属特务旅、冀北保安第一旅、冀北保安第二旅。 纵观整个29军，除了第9骑兵师是三旅九团编制，另外四个步兵师全是四旅十二团编制，每个师都将近两万余人，真实规模远超国内同级步兵师编制。 29军司令部高层会议室，房间内烟雾缭绕，空气浑浊，上将军长宋哲沅脸色阴沉，位居主座。 宋哲沅左右两侧堪称将星璀璨，参会人员没有陆军少将，人均陆军中将起步，他们分别是—— 冀察绥靖公署中将总参议秦德纯。 29军中将副军长佟麟阁。 29军中将参谋长张樾亭。 第37师中将师长冯治安。 第38师中将师长张自忠。 第132师中将师长赵登禹。 第143师中将师长刘汝明。 第9骑兵师中将师长郑大章。 冀北保安司部中将司令石友三。 日寇将于明天故意挑起事端，准备攻占平北，又或侵略冀察两省，此消息十分令人惊惧。 而南京方面又态度含糊，仅仅只是电令29军寸土必争，再加上邻省各路友军，其回复十分敷衍，冠冕堂皇说，若无中央军令部队无法开拔，请29军见谅。 种种情况使得会议室气氛沉闷，人人都感到忧心忡忡，情绪极为压抑，好似泰山压顶，风雨欲来，一个不小心，他们都会成为丢城失地的千古罪人。 正当众人心情沉闷、情绪压抑之时，会议室大门被咔嚓一声推开，29军上校副官长刘汉勋手拿一份电文，面带喜色，快步跑进会议室。 “军座！” “新一师李师长给您发来回电。” “李师长回电表示，如果日寇扩大战事，但凡29军有需要，新一师会立即调遣部队，北上平津。” 刘汉勋声音洪亮，击破沉闷气氛，他边跑边说，立即来到宋哲沅身旁，并将手中电文递给宋哲沅。 “新一师？” “李言李兴国？” 会议桌左右两方，一众高级将领不禁面色一松，暗自舒了口气，心中感慨患难见真情。 如果连新一师都拒绝支援29军。 面对大军压境的日寇、坐而观望的友军、心思不纯的南京，他们将不得不考虑向军座进言劝谏。 要为未来着想。 要为29军留下种子。 我们毕竟势单力薄。 拿什么去和鬼子死拼？ 蒋某人欲借日寇之手削弱29军，各路友军又自扫门前雪，一旦关东军南下，平津冀察不守也罢！ 第154章 李师长大公无私 “军座！” “新一师李师长给您发来回电。” “李师长回电表示，如果日寇扩大战事，但凡29军有需要，新一师会立即调遣部队，北上平津。” 听见刘汉勋嘴里嚷嚷的这些话，面色阴沉的宋哲沅如释重负，赶紧接过电文，竖在手中查看。 一字不落。 详细看完这份电文。 宋哲沅面露一抹喜色，他将电文高高举起，大声讲道：“诸位！李老弟深明大义，风高亮节，不像各路友军，又或南京那位蒋委员长，私心重重。” “李老弟回电表示。” “一旦关东军大规模南下。” “新一师初期可调遣一支机械步兵团、一个重炮营、一个装甲营、一个防空营、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共计上万大军，北上平津，驰援29军。” 此话一出。 会议桌左右两方。 九名肩挂将星的陆军中将，秦德纯、佟麟阁、张樾亭、冯治安、张自忠、赵登禹、刘汝明、郑大章、石友三等人均是神色大喜，脸上绽放振奋笑意。 上万援军看似不多，但若去掉鲁西南民兵连与鲁西南宪兵团，新一师总共也才四万五千余人。 人家新一师95％都是新兵。 全军将士的训练时间只有两个来月。 此种情况下，李言愿意调遣上万大军驰援29军，当真称得上是患难见真情，大公而无私。 先不谈南京那位蒋委员长，双方立场不一样，换位思考，他们处在蒋某人的位置上，同样会做此抉择，先让日寇消耗地方军阀，随后再调军北上。 新一师都能调遣上万大军支援29军抗日。 晋绥军、鲁军、商震部这三支邻省友军，竟连一兵一卒都不愿调派，简直令人心寒。 难道三方都不明白，冀察两省一旦沦陷，小鬼子的下一个目标，除了你们三方还有谁？ 众人算是心有所悟，晋绥军、鲁军、商震部说不定心里想着让29军先和日寇拼死一战，等双方互有损伤，他们再来收拾残局，顺势入主平津冀察。 会议室主座位置。 宋哲沅因静坐时间太长，以致腰背有些发麻。 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撑会议桌，目光看向37师中将师长冯自安，“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将故意挑衅任务交给了驻屯步兵第一联队。” “这支鬼子步兵联队驻扎在宛平丰台，我方宛平驻军只有一个219团，兵力上存在悬殊…” 宋哲沅凝神斟酌半秒，吩咐冯自安：“仰之！会后你立即电令驻扎西苑的110旅，全旅时刻准备支援219团，另外你再将驻守保定的独立25旅调回北平。” “是！”冯治安起身敬礼回复。 冯治安不止是37师中将师长，同时还兼任河北省主席，37师的主要防区是北平周边与保定周边。 嘱咐完冯自安。 宋哲沅又望向天津卫戍司令张自忠。 郑重托付：“荩臣！天津乃北方经济重镇，地位仅次于上海，日寇一旦侵略冀察，天津与北平一样，会首当其冲，最近一段时日，38师务必提起十二分精神，日寇如果胆敢侵犯天津，38师立即予以强力回击。” 张自忠面色严肃，起身敬礼表态：“请军座放心！张自忠定当竭尽全力，率38师守好天津重镇。” “天津的重要性不亚于北平，荩臣能有此信心，我相信天津必不会有失。”宋哲沅朗声一笑，企图借此来缓解四周那股压抑气氛，让大家无需忧心忡忡。 其实他心中非常清楚，天津和北平不同。 北平城墙环绕，有地利优势，即使日寇大军压境，日寇想攻下北平古城，定会付出极大伤亡。 可天津却不一样，天津是沿海城市，鬼子陆军如果从天津湾登陆，联合舰队会予以配合，面对海军的大口径舰炮，38师几乎没有守住天津的可能。 … 山东曹县。 县府衙门办公楼。 工业管理局就设在县政府办公楼。 新一师战前会议结束后，李言乘车来到县府大院，视察鲁西南工业管理局，听取蓝心洁的工作汇报。 县府大院并不算大，放在21世纪也就一个乡政府的规模，好在县政府公务员不多，算上伙夫、马夫等外聘人员，总共只有一百多号人。 人员不多，办公环境自然极为宽敞，蓝心洁的局长办公室比李言的师长办公室更像一间办公室。 蓝心洁的局长办公室约有四十平米，室内陈设颇具情调，沙发、茶几、电灯、壁画、盆景、办公桌、欧式靠背椅等等，这些家伙事都是蓝心洁从济南买的。 局长办公室内。 李言独自坐在松软的欧式真皮沙发上。 仔细打量完整间办公室的内部陈设。 李言越看心里越嘀咕：“随便买只是客套话，你还真跑到济南哐哐一顿买，懂不懂勤俭持家？” 沙发旁边。 蓝心洁秀发飘飘，一身女总裁打扮。 她穿着一件黑色女士西装上衣，搭配一条云纱?马尾裙，独自站在一台崭新的咖啡机前，捣鼓咖啡，背影曼妙多姿，一缕又一缕香风自她身上荡漾。（配图） 不过一会，蓝心洁转过身来，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来到沙发旁，她弯腰将咖啡放在茶几边缘，而后扭头向李言挑眉一笑，示意李专员可以喝了。 李言不跟蓝局长客气，端起咖啡品尝，这些都是花的他的钱，能喝一口是一口，能赚一分是一分。 “味道怎样？”蓝心洁笑问。 李言没品出什么特别味来，微笑点头敷衍蓝局长：“手艺非常不错，够资格开一家专业咖啡馆。” “是么~” 蓝心洁甩给李言一道白眼，她又不是瞎子，敷衍别人时，拜托认真一些，简直假到姥姥家。 李言脸皮贼厚，无视蓝心洁飘来的白眼，他面不改色，询问工业局近况：“截至目前，四县乡绅地主，共计缴纳多少工业投资款？有多少人尚未缴纳？” 听见李言问起工业局近况。 蓝心洁对这些数据烂熟于心。 她立即坐直身影，沉吟回复：“截至昨日，四县乡绅地主的申报总额是1358万银元，实际缴纳总额是672万银元，目前尚有149名乡绅地主未曾申报。” “还有149人无动于衷？”李言对此极为不爽，蹙眉嘱咐蓝心洁：“你别跟他们客气，明日给他们下通知，拒不配合者，行政公署将注销他们的户籍，他们爱上哪上哪，鲁西南地界不欢迎这样的公民。” 蓝心洁：“……” 这未免也太狠了一些。 没交钱而已，犯不着注销户籍吧？ 他们已经上缴名下多余土地，有的乡绅地主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明白世界发展日新月异，他们不想投资工业可以理解，没必要将人家赶走啊！ “别这样看我！” “这些地主老财我比你更为了解，如果不拿鞭子抽他们两下，他们只会停在原地不动。” 李言头疼说道：“他们以为我既想收他们地，又想刮他们的财，人一旦形成固有思维，说再多也无用。” “必须采取强制手段，等厂房建好，工厂开始运转，那时他们方能深刻体会，何为现代工业。” “要不明儿我将他们招来？再向他们阐述一回未来前景，看看能否奏效。”蓝心洁耸肩笑道。 她没李言那么心狠。 依她想来，乡绅地主愿意投就投，不愿意投便拉倒，如果采取强迫手段，传出去得多难听。 李言见蓝心洁对这一部分坐井观天的地主老财，明显还抱有一些期待，他只能摇头笑笑，不再多说。 让蓝心洁再试试也行，能劝一个是一个，实在劝不动，油盐不进，李专员的军警宪特也不是吃素的。 详细了解完工业管理局的近况，时间已经来到饭点，李言起身告辞，没在县府大院久留。 现如今，他的优秀名声被苗江、关雪、汪曼春三女彻底破坏，人人都认为李专员喜好女色。 蓝局长是有夫之妇。 李专员不想成为丞相继承人。 他对建安风骨和魏武遗风不感兴趣。 第155章 姨太太破罐子破摔 傍晚时分。 新一师师部食堂。 汪曼春独坐一张餐桌，默默吃着丰盛的晚饭，她无视周围那些怪异目光，快速将晚饭解决完毕。 当汪曼春起身离开师部食堂时，三五成群，坐在食堂各处的军官们，忍不住小声窃窃私语： “海洋！听说了没？前天师座遣人去上海汪家提亲，过段时日，汪副处长就是咱师座的姨太太…” 跑来师部食堂蹭饭的装甲团副团长林海洋放下筷子，目光瞟向刚走到食堂门口的汪曼春。 林海洋边看边摇头，给予评价： “师座太年轻，只知道欣赏脸蛋，汪副处长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明显不好生养，关副官、陈医生、蓝局长才是开枝散叶的好对象…” 说着，林海洋看向被他拉来同桌吃饭的参谋处中尉参谋关凯，笑着指点：“小凯，抽空劝劝你姐，好歹也是师座身边人，怎能让外人抢了先？或者让你姐先给师座生个白胖男娃娃，咱新一师也算后继有人。” 听闻林海洋这话，关凯吃饭噎住，急忙端起小汤碗，猛喝一大口鲜汤，疏通喉咙。 “你小子吃个饭还能噎着？”餐桌左方，第一机械步兵团中校副团长周永川张口打趣关凯。 接着，周永川又跟林海洋讨论： “还真别说！关副官、陈医生、蓝局长，她们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师座糊涂啊…” 关凯：“……” 疏通完喉咙，关凯脸冒黑线，无语盯着林海洋和周永川，心里特想发言：“别乱嚼舌根啊？蓝局长是有夫之妇，你们这不是存心败坏我姐夫的名声么？” 在关凯心中，李言早已升级为师座姐夫。 前段时间他夜间路过师长办公室，看见里面亮着灯，姐夫披着军大衣独自坐在办公桌后奋笔疾书。 望着深夜还在奋笔疾书的姐夫，回到住所，他忍不住写下一篇日记，题目是《我的师长姐夫》—— 寒风呼啸，明月高悬。 深夜的灯光不仅照亮了师长姐夫的办公室，一缕又一缕灯光同时也为辖区民众指明了前进方向。 … 新一师情报处。 副处长办公室中。 汪曼春顺手拿起放在办公桌上那份公文卷宗，快步越过办公室大门，径直去往苗江办公室。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份经费申报表，需要处长苗江批阅，她的职务权限低于苗江，没有经费审批权。 “嗯？怎么关着门…”汪曼春很快来到目的地，她停下脚步，疑惑望着前方那扇紧紧关闭的大门。 情报处人尽皆知，苗江的办公室不喜欢关门，此刻大门却紧紧关闭，所以…姓苗的人不在吗？ 汪曼春怀揣疑问，迈步走到办公室门口。 正当她准备举手敲门时，一阵若不可闻的娇媚哼吟，断断续续从办公室内传来，荡进她的耳朵。 “？？？” 听着室内不断荡出的靡靡之音，汪曼春眼眸狂跳，化成灰她都认得这声音，除了苗江还能有谁，这俩狗男女简直色欲熏心，竟在办公室白日宣靡。 ~砰~砰~砰~ 汪曼春哐哐猛敲两下大门，室内声音骤停。 她半秒不敢迟疑，身姿轻盈如燕，化作一道闪电，唰一下飘然远去，空留一地香风。 嘎吱一声，大门被一双玉手打开，苗江眉目含春，眸光潋滟，顶着一张红润脸蛋站在门口，她耸动鼻尖嗅闻空气，呵笑讽刺：“汪曼春？装神弄鬼~” 下一刻。 李言的身影也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他听见苗江在说汪曼春，而空气中又遗留着熟悉的淡香，除了姨太太汪曼春坏他好事，再无别人。 “偷偷敲门而不入，莫非是想借此提醒李老爷，不可厚此薄彼？”李言站在门口猜测。 其实他并不想白日宣靡，今晚轮到苗江侍寝，他得先满足苗处长，事后方有时间照顾姨太太汪曼春。 … 夜里9点14分。 李言裹挟着苗江的靡靡气息，迎着皎洁月色，来到汪曼春的闺房门前，二话不说举手敲门。 ~咔嚓~ 房门被汪曼春拉开。 她站在门内，冷脸注视李言。 当汪曼春清晰闻到某种气息后，急忙伸手遮住鼻尖，冷笑张口讥讽：“你又来干什么？” “别挡路，让开！”李言示意汪曼春别挡道，一天天不让李老爷省心，令他还得夜里照顾姨太太。 静等半晌，见汪曼春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和李老爷对着干，李言只好采取强制手段，抬脚挤进屋内，不顾姨太太的大呼小叫，顺势将姨太太拦腰扛起。 “姓李的，你混蛋…” “你放我下来…” “你混蛋王八蛋…” 被李言扛在肩头，汪曼春满腔怒火，不断蹬腿挣扎，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台词。 这几句台词对李言毫无杀伤力，他转头就将房门关闭反锁，扛着姨太太直奔闺房床榻。 汪曼春闺房对面屋子。 老早便听到动静的覃墨卿来到窗户旁边，单手掀开窗帘，神色一片惊愕，目光陷入呆滞。 … 两炷香的光景之后。 闺房中的男争女斗终于停歇。 李言凭借身体素质令汪曼春放弃抵抗。 床榻右侧，汪曼春双目无神，俨然破罐子破摔，宛如一条失去活力的美人鱼，任由李言慢慢替她褪去衣物，一动不动地被李言搂进怀里。 “这是准备认命？” 李言低头看着那双目光涣散的美人眸，他的手掌并不老实，即使间隔一层薄薄的真丝布料，仍旧想要准确丈量出，姨太太汪曼春具体的规模尺寸。 夜色渐深。 朦胧月光透过窗户飘进闺房。 李言腾出一只手来，不再掌握柔软，他咔一下关掉床头灯，室内霎时一片黑暗，只能看见模糊轮廓。 这时候，汪曼春恢复些许神采。 她眼含浓烈羞愤，猛地将锁骨下方那只破手狠狠推开，然后侧过身子，一语不发，背对李言。 “……” 李言眨眼凝视姨太太的背影，不禁伸手摸下鼻子，一缕体香瞬时沁入鼻腔，令他心情舒畅。 本着欲速则不达的念头。 李言没去打扰姨太太汪曼春。 得寸进尺这种的事情，每天前进一小步，十天就是一大步，二十天便能毫无保留，赤诚相见。 半夜时分。 李言睡意正酣，一具突然挪过来的娇躯将他惊醒，睁眼一瞧，窗外飘落进来的朦胧月光使他清晰看见，汪曼春柳眉紧皱，口鼻间发出的呼吸声音平稳有序。 汪曼春仍处于熟睡中，而非清醒状态。 李言白高兴一场，他还以为姨太太念头通达，准备伺候老爷，实际却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驱使汪曼春将身子挪了过来，不断向他靠近。 李言服用过人体强化药剂，体质特殊，相当于纯阳体，身躯宛如一轮小太阳，全天候散发热量。 不过一会。 在热量的吸引下，处于熟睡状态的汪曼春轻微蠕动娇躯，不知不觉慢慢将身子挪进李言怀抱。 “这…” 李言目瞪口呆，震惊莫名。 随着一阵芬芳馥郁的体香与发香飘进口鼻，李言不跟姨太太客气，不搂白不搂，这可是你自己主动。 第156章 7月7日事变前夕 日升月落。 一晃眼时间已是清晨。 闺房内的床榻上，温暖的被窝中。 汪曼春眉宇舒展，唇角涌现一抹嫣然笑意，她十分舒服地窝在李言怀里，似乎是在做什么美梦。 姨太太汪曼春背后位置，李言从后方搂着汪曼春，两条手臂穿腰而过，深入睡裙领口，十根手指隔着薄薄一层内衣，精准掌握两团温软而丰盈的肌肤。 当太阳越升越高，一群麻雀扑打翅膀，飞到屋檐下方，落在窗台边缘，叽叽喳喳鸣叫不停。 汪曼春被这群麻雀吵醒，等她睁眼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舒服地缩在李言怀里，神色霎时愣住。 她依稀记得，昨晚两人明明是分开睡的，哪怕李言夜里偷偷挪过来想要搂她，她也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可低头瞧瞧两人当下的睡姿，以及两人所处的床榻方位，李言明显没有挪过身位，反倒是她…… 短暂震惊之后，汪曼春终于感觉到身后搂着她的那具异性躯体极为火热，宛如一台熊熊燃烧的小火炉，丝丝缕缕的热量不断向外扩散，使人想要靠近。 这时候汪曼春猛然想起。 昨晚她似乎做了个梦。 记忆碎片告诉她，睡梦中，她的身份是农家小姑娘，她田间劳作时乌云汇聚头顶，顷刻暴雨倾盆，当她被暴雨淋成落汤鸡，天际尽头突然浮现一轮暖阳。 阳光驱散乌云，击溃暴雨，她浑身湿透，通体发冷，天际洒落的阳光令她感到温暖。 她发现自己每靠近那轮太阳一点距离，阳光便越温暖，她忍不住迈开脚步，向着那轮太阳奔去。 “所以…其实是我主动将身子挪进他的怀里？”汪曼春详细回忆昨晚梦境，美眸渐渐呆滞。 虽然她挺讨厌身后搂着她的色胚玩意，但李言这色胚东西体质特殊，周身好似火炉，持续散发温暖，不得不承认，被李色胚这样搂着，确实有些舒服。 “哎！” 胸前传来的异动令汪曼春猝不及防一声惊叫，她急忙低下脑袋，骤然看见李言色胆包天，双手越过她的腰肢，沿着睡裙领口不断深入，像是一整晚都这样。 她清晰感觉到李言手心握着什么。 “混蛋！” 汪曼春怒不可遏，嗖一下推开那双手，然后直起腰来，用脚丫子狠踹李言一脚，飞速下床穿鞋。 遭遇姨太太脚丫子袭击，李师长亦被惊醒。 弄清姨太太汪曼春干了什么事后，李言吃痛嘶气，蹙眉望向站在床边弯腰穿鞋的汪曼春。 如果不是看在昨晚姨太太汪曼春让他白白搂了一整晚，此刻李言必会翻身下床，来个老鹰逮小鸡，令汪曼春深刻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李氏家法。 … 千里之外。 北平东城区交民巷第21号，华北驻屯军驻屯步兵旅团司令部，少将旅团长河边义三的办公室中。 河边义三手独自坐在办公桌后方，手拿一支铅笔，低头查看一张铺在办公桌上的北平驻防图。 室内除了河边义三，另外还有三名鬼子军官，三人站在办公桌前，静候旅团长下达军令。 这三人分别是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大佐联队长牟田口廉也、驻屯步兵第三大队少佐大队长一木清直、驻屯步兵第八中队大尉中队长清水节郎。 一炷香之后。 河边义三挺腰抬头。 他目光严肃，逐一扫视三名部下。 最终，河边义三的视线落在驻屯步兵第八中队大尉中队长清水节郎脸间，下令说道： “清水大尉，今日黄昏，你滴率领驻屯步兵第八中队，于卢沟桥以北地区举行军事演习。” “深夜11点，你滴谎称演习士兵离队走失，第八中队趁机开向宛平城，要求进城搜寻走失士兵。” “嗨！” 清水节郎十分恭敬地低头鞠躬回复。 嘱咐完清水节郎，河边义三看向驻屯步兵第三大队少佐大队长一木清直，“一木君！你滴时刻与清水大尉保持电台畅通，宛平驻军如果拒绝大日本皇军进城搜寻走失士兵，你滴即刻率领第三大队包围宛平。” “旅团长阁下！” 一木清直停顿片刻，担忧说道：“北平西宛地区驻扎着华夏29军37师110旅，南宛则驻扎着29军第9骑兵师第13骑兵旅，宛平驻军则是37师219团，全团共计两千余人，驻屯步兵第三大队目前仅有984人…” “一木君，你滴放心包围宛平县城。”河边义三面露不屑，“你的对手只有37师219团，如果29军调遣军队支援宛平，牟田大佐会率领第一联队进行拦截。” “嗨！” 一木清直大声回复，表示明白。 “牟田君！” 河边义三侧目注视牟田口廉也，着重叮嘱：“37师110旅与第9骑兵师第13骑兵旅是北平附近唯一能支援宛平的华夏驻军，一旦双方同时支援宛平县城，驻屯步兵第一联队能否将他们全部拦截？” “……” 牟田口廉也目光一呆，不知该如何回应。 驻屯步兵第一联队总共只有三千多人，一木清直率领第三大队围困宛平，他麾下只剩两个步兵大队。 旅团长阁下是在开玩笑吗？ 他需要率领两个步兵大队，用两千余人去拦截一支华夏步兵旅和一支华夏骑兵旅？ 假如是两支华夏步兵旅，第一联队尚能拦截，一旦驻屯步兵第一联队一分为二，由第二大队去拦截110旅，剩余的第一大队怎么去拦截一支骑兵旅？ 看见牟田口廉也迟迟不敢表态。 河边义三暗骂牟田口廉也真是个大大的草包。 身为大佐联队长，牟田口廉也竟胸无胆魄，一点不像大日本皇军，像极了海军那些废物点心。 眼瞅牟田口廉也无法拿出绝对信心，河边义三只能放弃独揽功勋这一念头，无奈叹道：“牟田君！步兵第一联队只需防备华夏第110旅，我会电令驻屯军骑兵队，让野口欽一少佐率部防备华夏第9骑兵旅。” “嗨！” 牟田口廉也立即鞠礼表态：“请旅团长阁下放心，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必能完美拦截华夏第110旅。” 河边义三微微点头，而后命令三人：“牟田君、一木君、清水大尉，你们即刻下去部署。” “嗨！” 三人鞠礼回复，转身离开办公室。 第157章 鬼子人麻了 1月7日黄昏。 宛平丰台日军驻地。 驻屯步兵第一联队第三大队第八中队大尉中队长清水节郎率领第八中队，共计181名鬼子兵离开兵营，向预定演习地点，卢沟桥龙王庙进发。 分队、小队、中队、大队、联队、旅团、师团，此为鬼子陆军二战时期的各级部队编制。 清水节郎率领的第八中队虽说只有181名鬼子兵，可相较于同级华夏军队，其武器配置明显强大不少。 全面抗战尚未爆发前。 日军步兵分队编有13人，由1名分队长军曹、8名步枪手、4名机枪手共同组成，配备8支三八式步枪外加1挺九六式轻机枪。 再往上的日军步兵小队编有54人，辖3个步兵分队与1个8人掷弹筒分队，配备3具八九式掷弹筒。 清水节郎领导的这支步兵中队辖3个54人的步兵小队，外加一个19人的中队部，合计181人，共配备139支三八式步枪、9挺九二式轻机枪、9具八九式掷弹筒。 如果以武器配置、战斗意志、兵员素质等方面来比较，一支181人的鬼子中队，能对抗高于自身两三倍的华夏军队，甚至是高于自身三四倍的华夏军队。 … 时间很快来到深夜10点。 清水节郎按照旅团长河边义三下达的指令，立即率领第八中队离开龙王庙，直奔宛平。 当清水节郎率部赶到宛平北城门时，城头上的热闹景象令清水节郎目光怔住，内心充满疑问。 城头上灯火通明，光线刺目，四盏大功率探照灯将清水节郎率领的181名士兵清晰照亮，一名又一名华夏守军士兵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立于城头。 通过极目远眺，清水节郎清晰看见十多挺马克沁重机枪被架在城头，像小圆木一样粗壮的水冷式枪管伸出城墙垛口，对准下方，除了马克沁重机枪，他另外还看见数十挺德意志生产的MG34轻机枪。 “~嘶~” 清水节郎左眼狂跳，瞬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忍不住在心中怒斥： “纳尼？” “到底怎么回事？” “时间已过深夜11点。” “这些支那守军不睡觉吗？” “支那29军37师219团为何会集结于城头？” 怒斥完支那219团，清水节郎很快反应过来，正常来讲，就算219团派驻了夜间城防执勤士兵，219团也不可能调遣这么多的轻重机枪，部署城头。 据帝国北平特务机关提供的情报显示，军火贩子李言没为29军提供德械武器之前，支那29军以轻武器为主，全军极度缺乏重武器。 驻扎于宛平的支那219团，其原先总共只配备六挺马克沁重机枪，二十七挺捷克式轻机枪。 支那29军从军火贩子李言手中，共计购得1万支毛瑟98k步枪、500挺MG34轻机枪、100挺马克沁MG08重机枪、50门7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 即便如此，经过29军分配之后，支那219团目前总共只装备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四十七挺轻机枪。 可是，前方城头上部署的轻重机枪火力，远远超过支那219团的真实武器配置，支那219团不可能将全团的轻重机枪全都部署到宛平北城。 “八嘎！” “是谁泄露了帝国军情？” 清水节郎怒不可遏，心中怒骂不停。 他不是傻子，一眼看出，支那219团绝对掌握了相关情报，支那29军向219团增调过轻重机枪。 驻守于宛平的219团拥有两千余人，对方又提前获悉军情，充满防备，再加上29军增调的轻重机枪。 第八中队拿什么去通知支那219团，大日本皇军需要立即进入宛平城，搜查走失士兵？ 算上他本人，第八中队只有181人，配备9挺轻机枪、9具掷弹筒、139支步枪，这点人如何去叫门？ 当下支那219团部署充分，面对十几挺重机枪、数十挺轻机枪、两千余号守军，万一擦枪走火，第八中队兴许会全军覆没，181人顷刻沦为枪下亡魂。 “中队长阁下！” 第八中队第一小队的少尉小队长渡边正雄脸色微白地走到清水节郎身侧，低声询问：“支那守军已有防备，其防御部署极为充分，第八中队是否请求战术指导？” 清水节郎脸色阴沉，内心极度纠结，到底要不要请示大队长阁下，对第八中队进行战术指导。 在帝国陆军体系内，直接向上级请求撤退可能会影响部队士气，帝国陆军别出心裁，使用战术指导来代替撤。请求战术指导是一种非常隐晦的撤退说法。 战术指导实际是指部队陷入困境，向上级请求支援或申请撤退，请求战斗指导会被上级视作无能。 “中队长阁下！” 渡边正雄压低声音，再度说道：“宛平城戒备森严，城头至少部署有十几挺重机枪以及数十挺轻机枪，驻屯步兵第八中队只有181名官兵，万一……” “渡边君！你滴大大地贪生怕死，没有半点武士道精神，愧对天皇陛下，立即闭上你的臭嘴。” 清水节郎冷脸训斥骂渡边正雄，而后扭头看向电讯少尉矢野浩二，“浩二桑，即刻给大队长阁下发电，汇报相关情况，驻屯步兵第八中队请求战术指导。” 渡边正雄：“？？？？” 清水节郎这可恶的小官僚，竟说我渡边正雄贪生怕死，没有武士道精神，愧对天皇陛下，你要是有武士道精神，为何请求战术指导？你滴大大地坏！ 宛平北城城头上方。 219团上校团长吉星文站在城楼外边，双手撑着城墙凹凸口，警惕注视下方那群鬼子兵。 吉星文左右两侧各站一名少校军官，两人是219团少校三营长金振中以及219团少校一营长纪麟。 前世历史中。 卢沟桥事变爆发时。 吉星文奉命率219团坚守宛平与卢沟桥。 面对日军的挑衅和进攻，吉星文指挥219团击退日军多次进攻，打响全面抗战第一枪。 第158章 宛平风雨 “团座！” “要不要派人出城质问城外鬼子意欲何为？” 城头外墙边，吉星文右侧位置，219团三营长金振中忍不住开口向吉星文提出建议。 “事已至此。” “何须出城质问鬼子意欲何为！” 吉星文捏紧双拳，额头青筋暴起，他冷眼望着下方那群鬼子兵，语气森寒：“下头那个鬼子大尉倒是不傻，这支鬼子中队似乎暂时不打算上门挑衅。” “区区两百来号鬼子兵，也想叩关宛平？”219团少校一营长纪麟漠视下方鬼子兵，轻声讽刺：“团座，鬼子似乎是在向上级请示下一步指示。 “宛平虽不是大城，但好歹还有一座城墙，我们占据地利，鬼子驻屯军除非派遣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全体出动，方能对宛平产生威胁。” “不可大意。” “华北驻屯军规模不小。” “几乎相当于半个甲种师团。” 吉星文脸色沉重，严阵以待道：“华北驻屯军辖有一支野战炮兵联队，配属36门九零式75毫米野战炮，这是甲种挽马师团才能拥有的炮兵力量。” “除了这支野战炮兵联队，华北驻屯军还配有一支战车队，这支战车队共有13辆八九式中型坦克与11辆九四式轻型坦克，24辆坦克不容小觑。” “鬼子坦克？” 金振中听见吉星文提起坦克，压低声音吐槽：“团座！蒋委员长不是从李师长那儿买了20辆重型坦克，军座咋不向李师长提一提，给咱买点坦克。” “咱29军好歹也是华北地界仅次于晋绥军的地方部队，不弄支坦克营撑场面，实在说不过去。” 吉星文翻起白眼说道：“一辆重型坦克36万大洋，算上炮弹得五十多万大洋，一个坦克营得多少辆坦克？你觉着29军能买得起新一师那种坦克？” “啥？” “一辆坦克36万大洋？” “算上炮弹得五十万大洋？” 金振中目瞪口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新一师装备的坦克最多十几万大洋，他奶奶的，五十万大洋买一辆坦克？除了新一师谁用得起？五十万大洋能买下219团所有武器装备。 “一辆坦克五十万…”金振中默默算了笔经济账，惊骇说道：“新一师总共列装180辆重型坦克，光这些坦克岂不是就得花费9000万大洋？” “你以为呢？真当老爷兵是白叫的？” 吉星文侧目瞧着金振中，声含羡慕：“赵青虎这小子算是飞黄腾达，几月功夫就从少校升到上校。” “钱大钧这狗日的更是踩了龙屎，钱大钧脱离29军前还是个小上尉，现在人家却是整个华夏大地唯二的装甲兵团长，麾下有54辆重型坦克。” 金振中：“……” 听团座说起这个。 金振中亦是羡慕万分。 有一个算一个，大刀队第四中队，几乎人人都连升两三级，就连大头兵都原地晋升排长。 早知跟随李师长会有此机遇，当时他也应该跟着一起去山东，兴许现在他已是上校团长。 城头下方。 距离宛平北城门数百米开外的空地上。 电讯少尉矢野浩二拿着一份刚抄写好的电文，气喘吁吁跑到中队长清水节郎面前，喘气汇报： “中队长阁下，旅团部急电！” “旅团长阁下命令我们按原计划执行，大队长阁下已经率领第三大队离开丰台，正向宛平行进。” 清水节郎一把抓过矢野浩二递来的电文，一字不落将其看完，立即扭头命令第一小队的少尉小队长渡边正雄：“渡边君！由你率领第一小队，前去城门口，与支那219团进行交涉。” “大日本皇军夜间演习走失一名士兵，驻屯步兵第八中队需要进入宛平搜寻走失士兵。” “嗨！”渡边正雄鞠礼回复。 不过一会。 渡边正雄领着54名鬼子兵抵达宛平北城门，他仰头凝望上方城楼，严厉通告上方守军，大日本皇军走失一名士兵，第八中队需要进入宛平搜寻走失士兵，尔等立即打开城门，以免引起外交纠纷。 城头上方。 吉星文浓眉紧皱，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他本以为这支鬼子中队看见219团严阵以待，会无奈离去，谁曾想这伙鬼子兵依旧照计划行事。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日本鬼子铁了心想要挑起军事冲突，从而推动战争，侵略平津冀察。 “团座！” “咱怎么办？”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先将这伙鬼子兵打成马蜂窝？” “不行！”吉星文回绝金振中的提议，叹气说道：“国家积弱，外敌环视，219团不能开第一枪。” “遣人通知城下鬼子，宛平是华夏领土，不是丰台日军兵营，任何外国军队，均无权进入宛平。” 收到219团的拒绝回复，渡边正雄并不意外，如果219团愿意让他们进城，那才是天大的意外。 演戏要演全，渡边正雄不依不饶，严厉通告219团好几遍，见火候差不多时，渡边正雄下达折返命令，领着54名士兵返回大部队所在的位置。 当时间快要抵达凌晨一点时。 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击破沉寂黑夜，将近八百号鬼子兵肩扛三八式步枪，列成长龙，映入视野。 日军少佐一木清直腰挂指挥刀，骑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随十几名骑马尉官，领军向宛平靠近。 这支鬼子部队正是第八中队的上级部队，即华北驻屯军驻屯步兵旅团第一联队第三大队。 驻屯步兵第三大队虽未满编。 但其全队总人数同样高达984人。 城外，驻屯步兵第三大队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他们的队伍中抬着8挺醒目的九二式重机枪，另外还有两门被马匹拖拽着的九二式70毫米步兵炮。 一个鬼子步兵大队，满编人员约为1100人。 作为工业国，1100人的作战单位只装备8挺重机枪，与别的工业国比较，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 真实原因并不复杂，九二式重机枪不止操作繁琐，其战斗重量更是达到惊人的55.3千克。 为了伺候这挺重量高达55.3千克的繁琐机枪，鬼子陆军在配备这款重机枪时，专门设置机枪分队，用于维护、运输、使用九二式重机枪。 一挺九二式重机枪需要配备22名机枪兵外加10匹马，这22名机枪兵被分成两个组，每组11人，分别保管机枪和弹药，光是抬机枪就得4个人，此外还有数万发子弹需要动用10匹军马来运送。 甲种师团一般只装备百来挺九二式重机枪，一个师团需配属两千多名机枪兵，堪称编制庞大。 反观新一师列装的HBM2式勃朗宁重机枪。 HBM2式重机枪是12.7×99毫米口径。 九二式重机枪则是7.7×58毫米口径。 九二式重机枪需要动用22名班组成员，HBM2式重机枪仅仅只需要6名班组成员。 鬼子列装一挺重机枪所消耗的士兵人数。 新一师可以列装3/4挺重机枪。 第159章 战争爆发，初步交火 寒风呼啸，夜色如墨。 宛平北城城头，219团的士兵们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沿墙而立，紧张注视远处那列行进而来的鬼子军队。 四盏安装在城头的大功率探照灯，射出光柱，照亮大片土地，鬼子的行军队伍赫然映入视野。 “八挺九二式重机枪。” “两门九二式步兵炮。” “一支鬼子步兵大队？” 城墙垛口处，219团上校团长吉星文、一营长金振中、三营长纪麟等人根据行进而来的鬼子队伍人数，准确作出判断，城外那群鬼子是一支步兵大队。 没过一会，日军少佐一木清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率领三支步兵中队、一支机枪中队、一支炮兵小队共计八百余人与清水节郎率领的步兵中队汇合。 看见大队长阁下领军抵达，清水节郎扶住腰间指挥刀，一路小跑，来到一木清直马前进行汇报： “大队长阁下！” “支那219团行为异常，宛平驻军戒备森严，前方城头部署有十几挺重机枪与数十挺轻机枪。” “支那219团拒绝我方进城搜寻士兵，219团上校团长吉星文严令我方立即退出城郊地界。” “219团严阵以待？” “十几挺重机枪与数十挺轻机枪？” 一木清直语声凝重，伸手拉住缰绳，他仰头眺望火光与灯光交相辉映的宛平城楼，一挺又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延伸出来的圆形水冷式枪管进入他的视野。 看着马克沁重机枪伸出城墙垛口的水冷式枪管，以及一挺又一挺德式MG34轻机枪的模糊轮廓，再加上那些个高举火把，肩扛各式步枪的守城士兵。 一木清直十分清楚。 他的部队无法攻下宛平。 攻城战和平原野战是两种战术。 平原野战，除了支那新一师，驻屯步兵第三大队即使面对一支华夏步兵旅，同样敢于发起进攻。 宛平是一座拥有城墙的县城，支那219团不止占据地利，同时还占据兵力优势，况且宛平城头还部署着十几挺重机枪与数十挺轻机枪，第三大队如果发起强攻，支那219团居高临下，第三大队必将损失惨重。 一木清直思索于此。 当即打消强攻宛平之想法。 为了能将支那219团引出宛平县城，迫使其放弃城墙优势，不得不与第三大队进行野战，一木清直命令大尉中队长清水节郎：“清水君！你滴立即率领第八中队前往卢沟桥，攻击卢沟桥守军，占领这座大桥。” “嗨！”清水节郎鞠礼回复。 很快，清水节郎领着第八中队脱离队伍，全队士兵采取急行军方式，直奔永定河卢沟桥。 清水节郎率领部队离开后。 一木清直挥动马鞭，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随十几名骑马尉官，抵达宛平北部城门。 跟先前一样，一木清直命令部下继续通报支那219团，大日本皇军夜间演习走失一名士兵，驻屯步兵第三大队需要进入宛平搜寻走失士兵。 一木清直得到的回应只有拒绝，当时间抵达凌晨两点，一木清直不再与219团交涉，而是按照作战计划，率部离开宛平县城，直奔宛平沙岗山。 沙岗山位于宛平和北平之间，是一座小土山，此山虽不高大，但其地理位置却非常重要。 宛平通往北平的公路就在沙岗山脚下，一旦占领沙岗山，等同切断宛平与北平的公路连接。 此外，驻屯炮兵联队炮兵第一大队已经离开丰台兵营，炮兵第一大队拖拽着12门九零式75毫米野战炮正向沙岗行进，沙岗会成为炮兵阵地。 沙岗与宛平县城只相隔千米距离，沙岗与北平古城的距离仅为九公里，帝国生产的九零式75毫米野战炮，它的最近射程是800米，最远射程高达13.8千米。 驻屯炮兵第一大队将炮兵阵地设在沙岗，九零式野战炮近可炮击宛平，远可炮击北平，一举两得。 … 7月8日凌晨两点半。 因日寇驻屯步兵第三大队假借士兵走失为理由，蓄意挑起事端，欲进入宛平县城，搜寻走失士兵。 冀察绥靖公署中将总参议兼北平市长秦德纯代表冀察当局与日本驻北平大使进行交涉。 凌晨3点。 清水节郎率领第八中队抵达卢沟桥。 驻守卢沟桥的部队是219团3营预备队第十连第一排，少尉排长沈忠明看见日寇兵犯卢沟桥，壮着胆子跳出堑壕，大声制止日军进入警戒线。 然而。 一身枪响之后。 沈忠明瞬间中弹倒地，当场身亡。 双方霎时展开交火，爆发激烈枪战，卢沟桥守军势单力薄，全体阵亡，日寇第八中队占领卢沟桥。 凌晨3点。 一木清直率部抵达沙岗山。 一木清直命令驻屯步兵第三大队替驻屯炮兵第一大队构筑炮兵阵，驻屯炮兵第一大队抵达沙岗后，很快就将12门九零式75毫米野战炮部署完毕。 在驻屯步兵第三大队的严密守护下，驻屯炮兵第一大队于凌晨4点50分，向宛平东城墙展开炮击，打响攻城第一枪，宛平守军219团没列装火炮，无法及时予以还击。 上午时分。 宛平各地均爆发中小规模交火。 清水节郎率领驻屯步兵第八大队，于卢沟桥阻击29军37师110旅调遣而来夺桥部队220团。 华夏220团和日寇驻屯步兵第八大队沿卢沟桥展开激烈战斗，宋哲沅电令220团，必须夺回卢沟桥。 与此同时，日寇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大佐联队长牟田口廉也调遣两支日军中队，分别进攻平汉铁路大桥，以及位于平汉铁路大桥左侧的回龙庙。 面对分散出击的日军。 华夏29军37师110旅少将旅长何基沣向平汉铁路大桥守军和回龙庙守军发出誓与阵地共存亡命令，何基沣亲临平汉铁路大桥前线阵地，指挥战斗。 下午时分。 宋哲沅致电蒋委员长。 详细汇报卢沟桥事变过程，及双方交火规模。 收到宋哲沅发来的汇报电文，蒋委员长吩咐国民政府外交部，以卢沟桥事变向日本大使提出抗议。 国民政府外交部抗议没多久，陕北红军总部发布通电，号召全国军民团结起来，共同抵抗侵略。 事后，陕北红军总部又向29军发去电文，表示一旦战事扩大，红军可派遣一支先遣师驰援平津。 夜间时分。 日本内阁积极回应南京国民政府，并于事后召开记者发布会，向外界公布日方态度。 日本内阁郑重表示，日本无意与华夏爆发战争，提出事件不扩大就地解决这一方针。 得益于李言事先提供的情报消息。 蒋委员长知晓日方不过是想欺骗世界舆论，麻痹国民政府，为日本陆军争取部队调集时间。 即使清楚日军准备侵犯平津冀察，但为了削弱地方军阀，蒋委员电令冀察绥靖公署主任宋哲沅，国民政府正同日方交涉谈判，29军需寸土必争。 一旦战事扩大，29军难以单独抵抗日军，国民政府会立即调遣各路援军，北上冀察支援29军。 第160章 炮兵大队与步兵大队被全歼 7月8日夜间。 宛平地区的小规模交火仍在继续。 华北驻屯军虽下辖1.4万大军，相当于半个师团，但华北驻屯军需要分驻各地，如北平、天津、大沽、塘沽、唐山、滦县、昌黎、秦皇岛、山海关等地区。 北平周边，华北驻屯军能够调动的一线作战部队只有驻屯步兵第一联队、驻屯骑兵队、驻屯炮兵第一大队，共计五千来号鬼子兵，总兵力不算太多。 国民革命军第29军和华北驻屯军情况相同，29军的辖区是整个冀察两省，而非单独的平津两市。 29军部署于北平周边的一线主力部队只有37师110旅、37师111旅、第9骑兵师第13骑兵旅，29军能够及时调动的兵力是华北驻屯军的2.5倍。 前世卢沟桥事变爆发时，29军事先并未得到情报，同时也不知晓日寇真正的军事目的，认为卢沟桥事变只是小冲突，29军将希望寄托于和平解决。 如今有了李言提供的准确情报，29军十分清楚日寇真正的目的，和平解决冲突是不可能的，日寇只想故意挑事，为的是扩大战争，侵略平津冀察。 和平无望，战争无可避免，29军准备充分，事先进行过军棋推演，判断日寇进攻方向。 29军的判断极为准确。 华北驻屯军果真兵分四路。 驻屯步兵第三大队侵占沙岗山与卢沟桥，驻屯炮兵第一大队将炮兵阵地部署于沙岗，炮击宛平。 驻屯步兵第一大队进攻回龙庙与平汉铁路大桥，截停37师110旅，迫使110旅无法南下宛平。 驻屯步兵第二大队绕过西宛地界，向北宛进发，阻挡37师111旅驰援卢沟桥又或宛平县城。 华北驻屯军骑兵队则直奔南宛，拦截第九骑兵师第13骑兵旅，防止骑兵旅威胁沙岗炮兵阵地。 河边义三这位少将旅团长布置的战术近乎完美，驻屯军的真实目的不是拿下宛平，而是挑起军事冲突，事后再开启和平谈判，麻痹29军，表面和谈暗地调军。 此番兵分四路的用意只有一个，让第三大队保护炮兵第一大队炮轰宛平，另外三路兵马负责拦截37师110旅和37师111旅，以及第9骑兵师13骑兵旅，令这三支旅级部队无法支援宛平，预防炮兵阵地被攻陷。 在河边义三的构想中。 关东军陈兵关外，威胁平津。 支那29军岂敢扩大战争？ 29军必会将希望寄托于和平谈判。 内阁已经按照计划积极回应南京国民政府，大日本皇军无意扩大战争，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军事冲突，29军只会命令北平驻军保持克制，趋于防守，静待后续谈判。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场军事冲突没有按照河边义三的预想而发展。 7月8日夜里7点。 负责夺回卢沟桥的37师110旅220团第一营没跟清水节郎率领的驻屯步兵第八中队客气。 驻屯步兵第八中队只有181人，主力装备是139支三八式步枪、9挺九二式轻机枪、9具八九式掷弹筒。 反观220团第一营。 整个营拥有700余人。 并且旅部还临时为220团第一营增配3挺马克沁重机枪、9挺MG34轻机枪、6门苏制60毫米迫击炮。 凭借人数优势与火力优势，220团第一营无惧伤亡，顶着枪林弹雨，不断从卢沟桥西面向东面推进。 最终，历经十几个小时的艰苦战斗，220团第一营以伤亡三百余人的代价，于夜里7点08分重新夺回卢沟桥，全歼驻屯步兵第八中队共计181名鬼子兵，清水节郎这位大尉中队长，为鬼子天皇异国尽忠。 与此同时。 一直驻守宛平县城的219团也没闲着。 吉星文率领两千余号官兵，趁着夜色开拔，离开宛平县城，直奔宛平沙岗山，突袭鬼子炮兵阵地。 沙岗山上的日军炮兵阵地人不少，其炮兵部队是驻屯炮兵第一大队，守卫部队是驻屯步兵第三大队。 当得知清水节郎中队于卢沟桥全军覆没，220团第一营进驻宛平，原宛平驻军219团正向沙岗山奔袭，第三大队少佐大队长一木清直顿时慌了神。 部队离开丰台兵营时，驻屯步兵第三大队辖四支步兵中队、一支机枪中队、一支炮兵小队。 现在清水节郎中队全军覆没，他手里仅剩三支步兵中队，算上机枪中队与炮兵小队，全军约为八百余人。 放在今天之前，即使兵力悬殊2.5倍，面对219团奔袭而来的两千兵马，他一木清直并不畏惧。 可是，219团明显经历过加强，其配属有十几挺重机枪，数十挺轻机枪，估计迫击炮也不在少数。 在此情况下。 以八百人挡住219团两千人没有难度。 关键问题是炮兵阵地就在沙岗山，万一中途有别的支那援军抵达，兵力悬殊之下，第三大队可以轻松撤离战场，但炮兵大队怎么撤？野战炮要是不要？ “大队长阁下！” “旅团部发来急电。” 一名少尉电讯官，手拿电文，满脸恐慌跑过来，大声向一木清直汇报：“支那第九骑兵师第13骑兵旅兵分三路，驻屯军骑兵队未能全部拦截支那骑兵旅。” “有一路支那骑兵部队突破拦截线，他们正向沙岗山全速奔袭，很快就将抵达沙岗山。” “旅团长阁下命令驻屯步兵第三大队立即掩护驻屯炮兵第一大队撤离沙岗山，返回丰台兵营。” “纳尼？一路支那骑兵正向沙岗山奔袭？”一木清直目露惊骇，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脸色逐渐苍白。 沙岗山不是那些险峻的名山大川，这破地方只是一座平原小土山，海拔不过几十米，山上树木早被砍伐一空，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根本无险可守。 前有步兵，后有骑兵。 旅团长阁下简直是在开玩笑。 他怎么掩护炮兵大队撤回丰台兵营？拽着野战炮的军马连人都跑不过，更何况一支骑兵？ 一木清直阴沉着脸思考数秒，旋即命令电讯少尉：“立即给旅团长阁下与联队长阁下发电，步兵第三大队请求战术指导，第三大队难以撤离沙岗山。” “嗨！” 电讯少尉鞠躬回应，赶紧下去发电。 宛平与沙岗山仅仅只相隔一千多米，一木清直尚未等来战术指导，吉星文已经率领219团抵达沙岗山，战斗瞬间爆发，激烈的枪炮声响彻方圆数里。 沙岗山确实无险可守。 不用抬眼便能清晰望见山顶。 哪怕沙岗山无险可守，一木清直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出色的兵员素质，驻屯步兵第三大队连续击退219团数次冲锋，使得219团不得不放弃强攻。 然而好景不长，当第13骑兵旅分出的骑兵部队逼近沙岗山，鬼子的炮兵部队依旧未能阻挡其步伐。 7月9日凌晨两点。 历经七小时的战斗之后。 沙岗山上激烈的枪炮声逐渐趋于平静。 驻屯步兵第三大队战斗意志极强，八百余人无一人投降，唯有驻屯炮兵第一大队有少数投降士兵。 219团与第13骑兵旅派来的援军加起来有三千余人，总人数三倍于日军，同时火力也不弱于日军。 然而，219团与支援骑兵部队的伤亡总人数竟比日寇的伤亡数字还要高，近乎伤筋动骨。 第161章 是谁泄露了帝国军情？ 凌晨三点半。 日寇丰台兵营灯火通明。 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大佐联队长牟田口廉也率领伤亡不小的步兵第一大队与步兵第二大队撤回丰台兵营。 牟田口廉也脸色阴沉，直奔旅团长办公室。 一小时前他收到第三大队发来的最后一封电文，清水中队寡不敌众，卢沟桥被支那220团第一营重新夺回，清水节郎大尉与181兵官兵全体阵亡，为天皇陛下尽忠。 此外，宛平守军支那219团出人意料的主动出击，全团两千余人离开宛平，奔袭沙岗山炮兵阵地，驻屯军骑兵队亦是拦截失败，支那第13骑兵旅兵分三路，一支千人骑兵部队冲破拦截线，突袭沙岗山炮兵阵地。 一木清直少佐率领驻屯步兵第三大队坚守沙岗山炮兵阵地，敌众我寡之下，沙岗山炮兵阵地失陷，驻屯步兵第三大队和驻屯炮兵第一大队全军覆没。 一木清直少佐战死沙岗山，驻屯炮兵第一大队少佐大队长高桥健太郎率残部向支那军缴械投降。 旅团长办公室外。 牟田口廉也步履沉重，穿过寂静无声的走廊，他满脸怒火，砰地一声撞开旅团长办公室大门。 办公室人不少。 旅团长河边义三黑脸坐在沙发上。 北平特务机关大佐机关长梅津小太郎与中佐机关次长石野下树站在沙发前，似乎是在汇报工作。 牟田口廉也扫了梅津小太郎与石野下树一眼，径直走到河边义三近前，语气怒火中烧：“旅团长阁下！一木大队全军覆没，一木清直少佐已为天皇陛下尽忠，高桥少佐率残部向支那军缴械投降。” “支那守军早有防备，是谁泄露了帝国军情？这件事必须彻查，一木大队984名帝国将士需要一个交代。” 石野下树：“……” 牟田口廉也旁边位置，石野下树眼皮狂跳，立马低头看脚尖，心里不断吐槽一木清直。 一木清直这家伙简直是个大大的废物草包，居然被支那守军给全歼了，实在令人唏嘘。 “牟田君！” “军情泄密一事将交由特务机关负责调查。” 河边义三压制沮丧心情，安抚牟田口廉也，“小太郎大佐很快便会给你一个交代，北平特务机关必能揪出这个帝国叛逆，让其接受审判，告慰阵亡将士之英魂。” 北平特务机关长梅津小太郎立即表态：“北平特务机关已将此事列为头号任务，今日便会展开内部调查，尽快揪出这个帝国蛀虫。” 石野下树：“……” 内部调查，揪出叛逆，我查我自己？ 河边义三听闻梅津小太郎的表态，嘱咐梅津小太郎务必办好此事，随后又叹道：“诸位！司令官阁下会在上午八点向冀察当局提出交涉，声明此事纯属误会，走失士兵已经归队，双方会在近日启动和平谈判。” “近期我们需要低调行事，静待援军。” “陆军大本营连夜商议，决定增兵华北，暗中调遣七个师团，先行占领平津两市与冀察两省。” “为便于统辖华北战事，华北驻屯军即将改组为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将由寺内寿一大将出任。” “华北方面军？抽调七个师团攻占平津冀察？”石野下树面色微惊，心里暗自琢磨，要不要透露此情报。 … 另一边。 冀察绥靖公署会议室。 房间内烟雾缭绕，气氛颇为喜庆，条形会议桌前、左、右三方共有五人，宋哲沅位居主座。 宋哲沅左方坐着冀察绥靖公署中将总参议兼北平市长秦德纯以及29军中将参谋长张樾亭，右方则坐着29军中将副军长与37师中将师长冯治安。 此刻。 37师中将师长冯治安正在通报相关战报： “昨日夜间7点08分，220团第一营成功夺回卢沟桥，全营共计伤亡317人，击毙日军181人。” “昨日夜间8点，吉星文率219团奔袭沙岗山，13骑兵旅27团随后赶到沙岗山，参与战斗，两部历经7小时恶战，于今日凌晨2点拿下沙岗山日寇炮兵阵地。” “日寇驻屯步兵第三大队被全歼，驻屯炮兵第一大队少佐大队长率残部缴械投降，我军缴获12门九零式75毫米野战炮、2门九二式70毫米步兵炮…” “因驻屯步兵第三大队被我方歼灭，驻屯步兵第一联队大佐联队长牟田口廉也放弃进攻回龙庙与平汉铁路大桥，牟田口廉也率军撤回丰台兵营，两方阵地共伤亡…” 听完冯治安汇报的敌我伤亡总况，宋哲沅眉头紧皱，先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日寇虽被击毙1428人，37师还全歼一支鬼子步兵大队，缴获2门步兵炮与12门野战炮，外加若干枪械。 但是，29军全体参战部队的总伤亡竟高达三千余人，阵亡人数更是突破两千人，形势不容乐观。 日寇的参战兵力不过区区五千余人，29军足足调动一万三千余人，在兵力占优火力对等的情况下，29军的总伤亡依旧居高不下，近乎日寇之两倍。 由此可以推断，日寇仅需出动两个常设师团，便能轻松击败29军，令29军不得不放弃平津冀察。 “军座！29军毕竟独木难支。”冯治安面色忧愁，低声询问宋哲沅：“我军是否需要将战况通报给各家报社，让报社大肆宣扬我军取得的辉煌战果，争取全国民众支持。” 秦德纯担忧说道：“我军若将战况向外通报，全国报社又大肆宣扬，这会不会刺激日寇？” “向外通报。” “至少在舆论层面。” “29军能获得社会各界之支持。” 宋哲沅环视众人一圈，无奈苦笑：“我也不想刺激日寇，而今小鬼子已经打到家门口，铁了心想要攻占平津冀察，难道我们服个软，日本人便会休战罢兵？” 此话令众人陷入沉默，全都心情沉重。 别看29军初战告捷，但这只是表象。 一个华北驻屯军，29军尚能单独应付。 假如日寇大本营抽调部队进入华北。 若以双方部队的真实战力比较，日寇大本营仅需抽调两支常设师团支援华北驻屯军，29军恐将大败。 面对两个半师团，即使29军的总兵力两倍于日寇，可真实的情况绝对是29军节节败退，日寇乘胜追击。 这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是实事求是的真实对比。 无论兵员素质，又或后勤补给与武器配属，29军全面落后于鬼子陆军，不占半分优势。 如果不是李言先前卖给29军一整支轻装德械师的武器装备，恐怕用不着两个半师团。 日寇仅需调动一支常设师团进入华北，再加上华北驻屯军原有的兵力，29军都难以应对，更别说数个师团。 …… PS：作者君家里有点事。 今天可能会更新少一点。 第162章 罢工罢课、举国震愤 “冯师长！情况怎么样了？” “冯师长！29军是否夺回卢沟桥？” “冯师长！华北驻屯军悍然侵占卢沟桥，炮轰宛平县城，29军准备如何应对？” 凌晨4点07分，冀察绥靖公署新闻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一又一名记者看见冯治安推门而入，立即提起精神，争先恐后张嘴询问事态进展。 昨日上午，各大报社驻北平记者听闻驻华日军无故进攻卢沟桥，炮轰宛平县城。 北平记者群体瞬间炸锅，纷纷云集冀察绥靖公署新闻厅，他们从昨天等到现在，无一人离开。 民国时期的媒体报社百花齐放，特别是袁大头统治时期，监管力度为零，真正做到言论自由。 新闻厅大门口。 推门而入的冯治安没回答记者发问。 冯治安脚步不停，直奔厅内新闻发言台，数十名记者见状立即闭上嘴巴，保持现场安静。 新闻发言台上，冯治安身穿一袭中将军装，目光极为严肃，环视下方记者，朗声通报事件进程： “7月7日黄昏！” “日本华北驻屯军驻屯步兵第三大队第八中队离开丰台兵营，于卢沟桥北部举行夜间军事演习。” “夜里11点，日本军官清水节郎率驻屯步兵第八中队抵达宛平北城门。” “日军声称有士兵夜间演习时走失，要求我方驻军打开城门，日军需要进城搜寻走失士兵。” “因我方宛平驻军，219团上校团长吉星文拒绝日方要求，华北驻屯步兵第三大队即刻开往宛平。” “7月8日凌晨3点。” “清水节郎率驻屯步兵第八中队抵达卢沟桥，无视我方驻军警告，突然开枪，强行攻占卢沟桥。” “7月8日凌晨4点50分。” “华北驻屯军炮兵第一大队于沙岗山构筑炮兵阵地，以12门75毫米野战炮向宛平发动炮击。” “从昨日上午，再到今日凌晨。” “37师219团、37师220团、第9骑兵师27团等部，英勇抗击侵略，我方将士历经十余小时艰苦战斗，不止夺回卢沟桥，更是一举攻陷沙岗山日军炮兵阵地。” “驻屯步兵第三大队与驻屯炮兵第一大队被我方将士全歼，我方共计击毙1428名侵略日军，我方总计缴获两千余支步枪、三十余挺轻机枪、三十余具掷弹筒、八挺重机枪、两门步兵炮、十二门野战炮。” 此话一出，下方一片哗然。 数十名记者均露出难以置信神色。 什么时候29军也变得如此果决英勇？ 先前，他们还以为29军为避免军事冲突升级，会保持克制，防止军事冲突演变成侵略战争。 谁曾想29军居然主动出击，奔袭日寇炮兵阵地，一举歼灭日寇步兵大队与日寇炮兵大队。 “诸位！” 冯治安注视下方记者，严厉表达29军之态度：“此事军事冲突乃日方蓄意谋划，无故挑衅。” “平津翼察，两省两市，不是六年前的东北三省，任何侵略行为，29军都将予以坚决还击。” “如果日方欲借助此次冲突，调兵遣将，向平津冀察发动侵略战争，即使29军寡不敌众，我军只有一个态度，寸土必争，坚决反击一切侵略之敌，泱泱华夏，四万万军民，都将成为29军坚强之后盾。” “冯师长！”一名申报记者找准时机，举手发问：“29军战果辉煌，不知我方将士伤亡情况如何？” 冯治安：“……” 这话令冯治安十分郁闷。 特想遣人将这名记者抓起来严刑拷问。 你他娘的收了日本人的钱是吧？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说就代表29军不方便向外透露，专心记好日寇伤亡，军方的事少打听。 “~咳~咳~” 两声清咳之后，冯治安发动报喜不报忧这一传统技能，高声回复：“将士们不畏牺牲，艰苦奋战十余小时，目前尚在歇息，我方伤亡情况尚未及时统计，不过粗浅估计，伤亡应该不大，约为千人规模。” 他真没瞎说。 几千人同样属于千人范畴。 凌晨4点41分，大致回完几个问题，冯治安不想被记者纠缠，快步离开冀察绥靖公署新闻厅。 冯治安走后，一屋子的记者也没闲着，报社条件好的，直接返回报社驻北平分机构，条件不好的则立即前往电报局，向报社总部发电。 … 清晨时分。 全国主流报社，如申报、京报、晨报、大公报、新闻报、民国日报、时事新报等等大型报社，集体将日寇侵占卢沟桥炮轰宛平一事列为头版头条。 天刚蒙蒙亮，南京街头，一名十二三岁的报童，腰挎一个帆布包，手里高举一份新鲜的南京日报，站在人流如织的街巷岔路口，扯开嗓子向路人吆喝： “卖报！卖报！”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 “小鬼子无故寻衅滋事，日寇华北驻军悍然侵占北平卢沟桥与沙岗山，炮轰北平门户宛平县城。” “国民革命军第29军无惧日寇，宋哲沅长官电令卢沟桥附近驻军，国家主权不容侵犯，寸土必争。” “29军37师220团第一营于昨日夜里7点，重新夺回卢沟桥，日寇清水中队被我军全歼。” “今日凌晨两点，29军37师219团与29军第九骑兵师27团前后突袭日寇沙岗山炮兵阵地，日寇华北驻屯军步兵第三大队全军覆没，日寇华北驻屯军炮兵第一大队发现大势已去，向我军缴械投降。” “卢沟桥一战，29军击毙日寇1428人，自身伤亡不过千人，29军缴获数千步枪、十二门野战炮…” 街头路人听见报童吆喝，一群一群的围拢过来，掏钱购买报纸，想了解卢沟桥事变的最新进展。 南京作为民国首都。 各类消息的流通速度位居全国之冠。 昨日下午，南京各大报社紧急加刊印刷报纸，日寇侵占卢沟桥炮轰宛平一事早已传开，全市皆愤。 “好！好！好！29军好样的！”一名刚拿到报纸的中年人神色振奋地向周围人嚷嚷：“西北汉子就是有种，不像东北军那伙软蛋，一枪不放丢了东三省。” 另一名身穿西服的中年人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扶着眼镜，语气略带怀疑：“29军击毙日寇1428名？自身伤亡不过千？真的假的？鬼子兵不是很强吗？” “兄台！” “孤陋寡闻了吧？” 神色振奋的中年人看向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眉头一挑，“前段时期不是有过报道，新一师李师长卖给29军整整一支德械师的装备，全国总共才几个德械师？29军能取得如此战果，李师长当居首功，没有德械武器，29军怎么可能打得过小鬼子。” “确实如此！” “如果没有这批德械武器。” “宋长官的29军很难打过鬼子兵。” 插话之人是一名身穿灰布长衫的老头。 长衫老头迈步走到两名中年人旁边，放下手中报纸，他清清嗓子，忍不住向两人卖弄见闻：“两位老弟有所不知，李师长足足卖给29军500挺德式轻机枪、100挺马克沁重机枪、50门克虏伯野战炮。” “29军坐拥十万兵马，日寇华北驻屯军才多少人？不过几千罢了，29军获此武器装备，哪怕是十万头猪，一人撞一下小鬼子，同样也能取得不错战果。” “李师长的新一师目前高达4.5万人，另外还有数万名二线守备部队，并且新一师列装的全是坦克大炮，火力强度能将小鬼子甩出几条街。” “要我说，委员长应该给李师长封个上将司令，让李师长率领新一师去驻守平津地区。” “曹县老爷兵新一师？”中年眼镜男闻言琢磨片刻，不禁摇头笑道：“自古以来，无功不受禄，李师长无功无绩，委员长怎么可能封其为上将军长？” “况且新一师大多都是新兵，连武器都没摸熟，没个一年半载，新一师上不了战场。” 国人向来喜欢谈论军国大事，特别是男性群体，不过一会，不断有买到报纸的路人加入讨论行列。 像这样的事情，全国各大城市均在发生。 国民革命军29军歼灭1428名日寇，29军坚决反击侵略者之态度，令无数国人士气振奋。 各行各业的爱国志士于各大城市筹办捐赠活动，号召各地国人捐钱捐物，用实际行动支持29军。 等时间来到下午。 上海、南京、北平、天津、武汉、重庆、成都、广州、杭州、西安、济南、太原、安庆等等，各地省会全都爆发抗日游行活动，学生与工人纷纷罢工罢课。 华北、华中、华南、西南，几乎每个省会城市都出现了抗日游行队伍，这些抗日游行队伍以学生、工人、市民为主，游行声势十分浩大。 大家高举‘打倒小日本收复东三省’的抗日标语，要求南京国民政府与各地军阀声援29军。 不能让29军孤军奋战。 勿使冀察两省沦为下一个东北。 第163章 到账7400万美金 曹县偏居一隅，算上新一师驻扎在县城内的非战斗人员，整个县城总共也不过11万常住人口。 全国各大主要城市所爆发的游行抗日活动，无法影响曹县这座小县城。 日寇侵占卢沟桥，结果却被29军击毙1428名士兵一事，县城居民除了为29军拍手叫好，私下多出一份谈资，此外再无其它举动。 下午四点多钟。 曹县南城区，新一师某座军需仓库。 这间军需仓库面积很大，约为两千平米，李言与纳尔逊·洛克菲勒并肩而行，穿行在这座仓库中。 仓库内储存着100万支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药剂，纳尔逊洛·克菲勒双目放光，眺望整座仓库。 一箱又一箱触手可及的盘尼西林在纳尔逊·洛克菲勒眼中不是存放药品的纸箱，而是绿油油的美元。 “100万支盘尼西林。” “每支盘尼西林成本160美元。” “总采购价高达恐怖的1.6亿美元。” “盘尼西林上市售价240美元，似乎太过便宜，像这种足以改变人类生命进程的伟大药剂，上市发售初期，2400美元一支也不过分，后续再慢慢降至240美元…” 纳尔逊·洛克菲勒眯眼思索，认为洛克菲勒家族赚的太少，盘尼西林需要采取饥饿营销。 身旁这位师长先生，其到手利润最低也有8000万美金，如果按照240美元上市发售，洛克菲勒家族的总利润比起身旁这位师长先生，相差好大一截。 师长先生连赋税都不用缴纳，洛克菲勒家族赚到的每一分钱都需要上交高昂赋税。 此消彼长。 洛克菲勒家族的真实利润会被不断压缩。 美利坚合众国早已不是资本的天堂，罗丝福敲骨吸髓，吩咐情报部门监视各个财团的资金流向，偷税漏税一旦被发现，那些天价罚单足以让各大财团闻之色变。 “洛克菲勒先生！”李言放慢脚步，侧目看向纳尔逊·洛克菲勒，“减去1000万美元的美洲大陆独家代理费，这间仓库中的盘尼西林，洛克菲勒财团能拉走40％。” “40％？40万支盘尼西林…”纳尔逊·洛克菲勒心在叹息，眼神毫不掩饰，写满羡慕与嫉妒。 此次他携带7400万美元而来，减去1000万美元的美洲独家代理费，他只能提走40万支盘尼西林。 假设李言所说为真。 每一支4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 其真实制造成本是80美元。 李言的纯利润依旧高达恐怖的4200万美金。 卖石油哪有卖盘尼西林赚钱？ 八年前青霉素被发现时。 洛克菲勒家族应该毫不犹豫地投入重金，加速研究如何工业化培育青霉球菌，掌握量产方法。 瞧着纳尔逊·洛克菲勒脸上的羡慕嫉妒眼神，李言强忍心头喜悦，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半丝笑意。 花费40万银元，购买40万支盘尼西林，转手卖给洛克菲勒财团，总售价6400万美元，外加1000万美元的独家授权费，他的利润百分比高达恐怖的18400％。 当利润达到10％，资本家会蠢蠢欲动。 当利润达到50%，资本家敢于铤而走险。 当利润达到100％，资本家敢于践踏一切法律。 当利润达到300％，资本家连绞刑架都不怕。 而今他的利润乃是18400％，若让纳尔逊·洛克菲勒知晓，这家伙恐怕会原地发疯，甘愿付出任何代价，暗中谋划如何获取盘尼西林的量产方法。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穷，没法跟你们这些超级财团齐驾并驱，李言叹气说道：“美利坚合众国为了加强海军力量，用于对抗太平洋上最为强大的日本联合舰队。” “贵国新鲜出炉的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同时开工建造两艘，贵国为此总计拨款1.54亿美元。” “洛克菲勒先生支付的这笔资金。” “堪堪只够建造一艘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贵国的工业实力与经济实力实在令人羡慕。” “新一师需要成立一支海上舰队，7400万美金对于一支海上舰队而言，依旧杯水车薪。” “海上舰队？”纳尔逊·洛克菲勒不解地看着李言，好心劝说：“师长先生！海军不是陆军，一支舰队耗资巨大，你应该借助国家力量，而非动用私人资金。” 纳尔逊·洛克菲勒确实看不懂李言的迷之操作，师长先生的辖区小的可怜，相较于新一师的军费开支，师长先生所能收到的税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世上竟有如此伟大之人？ 愿意拿自己的钱，为国家无私付出？ 又或这位师长先生其实野心勃勃，准备先提升军事实力，事后再去争夺领地，获取更多税收？ “洛克菲勒先生！” “海空官兵培训一事。” “洛克菲勒财团进展如何？” 听见李言询问此事，纳尔逊·洛克菲勒早有腹稿，他自信一笑，给予回复：“和洛克菲勒财团交好的国会议员正在游说罗丝福总统，起初总统先生兴趣不大，现在事情出现转变。” “日本在卢沟桥地区发起的军事行动令总统先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日本这个新兴强国没有按照西方世界的构想去侵略远东。” “英法美三国不希望日本侵略华夏，日本的举动与西方世界背道而驰。” “日本真正的敌人应该是红色苏熊，唯有侵略苏熊日本才能得到西方世界的支持。” “师长先生，一旦日本向华夏发动侵略战争，出于意识形态、地缘政治、经济冲突、潜在敌人等等方面的考虑，总统先生必会同意您的请求，甚至大力支持。” “是吗？” “这可真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好消息。” 李言面带喜色，装出惊讶一副表情，大笑称赞美利坚总统：“罗丝福先生是位坐在轮椅上的巨人，罗丝福先生深谋远虑，必能看清日本的真实面目，日本不仅是华夏的敌人，同时也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敌人。” “太平洋看似很大，实际却无法容纳两个海洋强国，从古至今，华夏与苏熊一样，都是陆权国家。” “陆权国家？苏熊？日本？”纳尔逊·洛克菲勒似笑非笑，仔细打量李言数眼。 他不是傻子，充分理解这番话的意思，苏熊是资本世界的公敌，是悬在资本家头顶的达摩斯之剑。 苏熊和华夏之间的恩怨纠葛不弱于日本，两个边境接壤的陆权国家，怎么可能相安无事？两国之间的战争从未间断，不是你打我便是我打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苏熊是美利坚的敌人。 日本是美利坚的潜在敌人。 罗丝福总统知道如何选择。 总统先生奉行的可不是孤立主义，总统先生野心很大，总想寻找机会取代大英帝国，令美利坚接过指挥权主导国际秩序。 … 黄昏时分。 李言离开军需仓库，返回师部。 至于纳尔逊·洛克菲勒。 这家伙财迷心窍，一分钟都不想等。 纳尔逊·洛克菲勒催促李言，派兵护送他的运货队伍，他担心路上不安全，人货两失。 李言只好派遣一支机械步兵营，协助纳尔逊·洛克菲勒的运货队伍，将盘尼西林送至青岛。 第164章 吃软不吃硬 夜间时分，后院东厢房。 男女气息肆意混合的床榻上，关雪秀发披肩，脸蛋一片潮红，她慵懒趴在李言胸膛处一动不动，樱桃小嘴轻微呼吸，一双眸子含春待放。（配图） 先前，为了能让李言快速投降，关雪特意脱掉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草绿色的军装衬衫，衣领下方那排扣子被她全部解开，充分展现胸围优势。 “呵~” “说什么没意思不爱看。” “方才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好吧？” 趴在李言胸膛处不愿动弹的关雪抬头瞧了李言一眼，心里暗自得意，今儿她关少校总算扬眉吐气，一举将李老爷狠狠骑在身下，令其投降认输。 等身子恢复一些力气，关雪撑起小蛮腰，懒得系上衬衫纽扣，任由春光乍泄。 她就在这样坐在李言腰腹位置，高傲扬起雪白的天鹅颈，垂目俯视李言那张颇有姿色的面孔，以及他那愈发健壮有型的腹肌曲线。 “奇怪！” “平常没见他锻炼呀？” “这些线条优美的肌肉打哪来的？” 关雪伸手抚摸身下那片线条优美的胸膛，她越看越疑惑，怀疑李老爷偷摸锻炼，不让她知道。 啪地一声！ 李言用手拍开关雪那只放肆摸索的手掌，轻声催促：“赶紧下去，李老爷还得去陪姨太太。” “姨太太？” 关雪秀眉微皱，心感一阵郁闷。 李老爷实在偏心，她关副官难道没资格成为姨太太？现在竟被姓汪的后来居上，人家汪曼春是姨太太，她是贴身丫鬟，身份地位严重不对等。 想着李言先前一败涂地，没资格讨价还价，关雪柳腰微弯，俯下身子，轻声在李言耳畔嘀咕。 听着耳边传来的吴侬软语，李言不愿放过这种得寸进尺的机会，趁机提出一些特别条款。 得知李言的特殊要求。 关雪呵呵一哼，立即将衬衫纽扣系好，不给李言瞎看，嗔怪给予拒绝：“你想的真美，我不学，你让姓苗的和姓汪的学去，她们比较爱学。” 李言：“……” 什么你不学？ 你还想不想当姨太太？ 你不学谁学？ 就你比较好欺负。 苗江和汪曼春怎会学这个？ 瞅见李言突然不说话，关雪嗖一下翻过身去，用毛毯盖住躯体，而后抬起一只光洁脚丫，轻踹李言数下，示意李老爷伺候完关副官便可退下。 “学聪明了？” “居然不上当？” 李言打量关雪片刻，拿不准她的想法，暂时不清楚关副官使的什么计策，他怀疑是欲擒故纵。 既然暂时没机会教导关雪新知识，李言选择放弃，他起身下床，穿上衣服鞋子夜袭姨太太闺房。 在关雪这儿。 此计不成，乃天命也！ 他另有一计，可使李氏幽而复明！ … 夜里10点17分。 姨太太汪曼春的闺房中。 一番较为短暂的男争女斗之后。 刚洗完澡的汪曼春自知势单力薄，很快放弃抵抗，任由李言将她搂在怀里，占她便宜。（配图） 李言搂着芳香扑鼻的姨太太汪曼春，不跟自家小妾客气，他将汪曼春偏到一旁的脸蛋扭过来，微笑看着那双恼怒眼眸，顺势擒住两片柔嫩唇瓣。 突然被李言吻住，汪曼春美目呆滞，直到牙关被撬开时她才反应过来，抬手想将李言推开。 奈何李言的力气大的出奇，稳如泰山，任凭她如何使劲，依旧无法撼动李言分毫。 连续尝试多次，见没有效果，汪曼春索性闭上眼睛，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心中虽这样想，但随着一阵无法描绘同时又令她感到浑身舒适的特殊亲吻体验通过嘴唇传至心灵，她一时竟有些难以自持，身体不受控制地给予配合，她甚至十分渴望那种唇齿纠缠的美妙感觉。 这一刻，她好似飘在云端，被温暖的太阳持续照耀，全身每一寸毛孔都暖洋洋的。 “嗯？” 李言忽然心惊。 因为姨太太汪曼春竟有了一丝回应。 他清晰感觉到，汪曼春不再紧绷嘴唇，而是从冷对抗转变为彻底放松，不设任何防线。 长达数分钟的深吻之后。 李言轻轻松开姨太太汪曼春。 她依旧闭着眼睛，不过她的脸蛋却涌现一抹动人嫣红，鼻翼喷出的呼吸也略显急促，仔细聆听，李言甚至能听见她砰砰直跳的心脏跳动声。 没过一会。 汪曼春缓缓睁开眸子。 她眼含羞恼，瞪了李言数眼，转而就将身子扭过去背对李言，不想让李言看见她脸上那抹难堪。 李言顺势靠近，从背后搂住汪曼春，双手穿腰而过，熟练掌握两片饱满，失笑打趣： “老夫老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突遭袭击，汪曼春娇躯一颤，她自知反抗无用，只能冷声讽刺：“老你个头，狗嘴吐不出象牙。” “……” 莫名被汪曼春讽刺，李言甚是郁闷，暗叹女人总爱口是心非，不要就是要，要就是更要。 李言不跟姨太太计较，一边替汪曼春按摩一边说道：“明天记得联系你家伯父汪总裁，让他动用自身人脉关系，替新一师招募优秀海空军官兵。” 汪曼春冷哼：“没空，要联系你自己联系去。” 听见汪曼春竟敢说出没空两字，李言十指一动，汪曼春如遭雷击，羞恼呵斥： “你能不能轻点？又不是面团。” “现在是否有空？”李言问她。 “没空。”汪曼春强忍羞恼，怒怒回复。 “还没空啊？” 李言不免感到一丝头疼，拿她没辙。 仔细回忆一遍姨太太汪曼春的前世今生，得出汪曼春吃软不吃硬这一结论，李言收回双手，微声叹道：“傍晚有情报传来，卢沟桥事变不过是战争前兆，所谓的和平谈判也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鬼子陆军大本营已经决定抽调七个师团组建华北方面军，战略目的直指华北全境，北平与天津会成为第一战场，汪副处长，现在你还是没空吗？” “七个师团？华北方面军？”汪曼春瞬时美眸凝固，呼吸为之停顿，日寇的狼子野心令她震惊。 日寇师团不是华夏步兵师，日寇常设师团最低也有2.5万人，抽调七个师团组建华北方面军，再加上原有的华北驻屯军，这将是整整二十万日军。 面对这样一支精锐日军。 没个六十万兵力，谈何抗衡华北方面军？ 29军10万人、晋绥军15万人、鲁军8万人、新一师4.5万人、豫北商震部5万人、豫南汤恩伯部4万人，山河四省全加起来也才46万人。 况且，山河四省又各自为战，南京方面如果不派遣援军，山河四省必将危在旦夕。 “汪大处长！” 李言轻喊汪曼春，闭眼叮嘱：“明天记得跟你伯父汪总裁沟通沟通，这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国家。” 这一次汪曼春没再回复没空两字，仅是淡淡冷哼，以此来表达内心不满。 汪曼春不满的不是这个任务，而是李言这色胚老是强闯她的闺房，非要跟她挤在一张床上。 就算她汪曼春是姨太太，可她毕竟没过门，李言这死东西真是过分，不拿她汪副处长当回事。 第165章 一枪没打，虚职上将？ 7月10日上午9点。 日方代表日本驻北平公使松村圭野与29军代表冀察绥靖公署中将总参议兼北平市长秦德纯进行会晤，双方就卢沟桥事件展开谈判。 上午11点。 历经两小时谈判。 日方代表松村圭野和29军代表秦德纯基本达成一致，两人正式签署卢沟桥停战协议，并于事后接见各路记者，公布停战协议内容。 协议一：双方立即停止射击。 协议二：军事辖区维持原状。 协议三：华北驻屯军与北平驻军达成谅解备忘录，互相约束麾下士兵，不得爆发二次冲突。 停战协议虽然签署，但华北驻屯军并未履行诺言，反而将分散于各地的兵力全部调往丰台兵营。 7月10日下午。 29军驻各地部队向军部发电汇报： 华北驻屯军驻屯炮兵第二大队、驻屯炮兵第三大队、驻屯步兵第二联队、驻屯军战车队、驻屯军工兵队等、驻屯军宪兵队等等部队已从天津、秦皇岛、唐山、塘沽、古北口、榆关等地，陆续向北平进发。 7月10日黄昏。 秦德纯约见日本驻北平公使松村圭野，质问驻屯军为何无视停战协议，调遣各地驻军直奔北平？ 日本驻北平公使松村圭野委婉表示，华北驻屯军损失1428名士兵，驻屯军需要重新整编，驻屯军司令部这才将各地驻军调往丰台兵营。 质问无果之后，双方不欢而散，29军严阵以待，立即调遣37师余部与132师全师部队增援北平。 7月11日上午。 随着双方增援部队陆续抵达，华北驻屯军将南宛、北宛、西宛、宛平、通州五地列为攻占目标，企图对北平实施全面包围，不断向北平四郊增兵。 7月11日夜间。 日寇驻屯炮兵第一大队与驻屯炮兵第二大队抵达丰台兵营，华北驻屯军再度占领沙岗山，部署炮兵阵地，并以大炮轰击宛平县城，战事由此扩大。 国民革命军第29军开始拦截各地增援日军，关东军出动飞机支援华北驻屯军，四处侦察扫射。 北平战事再起，日寇不断向北平增兵的消息被各家报社轮番报道，举国皆哗然，全国抗日情绪进入高潮，一波又一波的抗日游行队伍愈发规模浩大。 各地的日本商社与日资工厂遭遇冲击，日本驻华大使向南京发出抗议，要求南京国民政府立即调动各地警察与各地宪兵，制止暴徒行凶。 7月12日清晨。 陕北红军驻南京代表将《国共合作抗日宣言》递交给蒋委员长，红军代表提议，以此《宣言》作为两党合作抗日之基础，并由国民政府公开发表。 … 7月12日正午。 南京总统府，军事委员会办公地。 蒋校长的头号大秘陈布雷将红军驻南京代表送出子超楼，而后转身返回委员长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未关，陈布雷一进门便看见委员长脸色微沉地坐在会客沙发上，正在翻看红军驻南京代表刚刚递交上来的国共合作抗日宣言。 蒋校长瞅见陈布雷进入办公室，制止陈布雷准备泡茶的举动，招呼陈布雷过来坐下。 “彦及！这份宣言你也仔细看看。”蒋校长将手中那份合作宣言递给陈布雷，叹气说道：“华日之战已经无法避免，日寇陆军大本营决定增兵华北。” “据李言提供的情报以及特务处掌握的情报互相分析论证，日寇陆军大本营准备组建华北方面军，调遣六个常设师团与两个新编特设师团侵略山河四省。” “第5师团、第6师团、第10师团、第14师团、第16师团、第20师团、第108师团、第109师团、驻屯混成旅团、临时航空兵团，整整八个师团外加一支混成旅团与一支航空兵团，将近二十万兵马，好大的阵仗！” 陈布雷一边听着委员长充满无奈的说话声，一边仔细阅读红军递交的合作抗日宣言。 大约过了十分钟，陈布雷放下手中这份合作抗日宣言，沉思片刻说道：“委座！最近几日红党上蹿下跳，今天一个通电明天一个通电，好似全国只有他们陕北红军一心抗日，我等国军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当下战争无法避免，而红军又如此迫切，不管他们是真心也好，假惺作态也罢，我们可以顺势而为，将红军改编成国民革命军，令其开赴抗日前线。” “改编红军？” 蒋校长浓眉紧皱，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先前，红军代表诚恳表态，陕北红军愿意接受国民政府的改编及领导，如果真将红军改编成国民革命军，成了正儿八经的友军，以后拿何理由来剿红？ 同室操戈！ 国民革命军国军打国民革命军红军？ “委座！”陈布雷好言劝谏：“值此国难，日寇来势汹汹，倘若战端一起，华夏大地却依旧各自为战，无法做到同仇敌忾，届时我泱泱华夏恐有亡国之兆…” 此话令蒋校长陷入沉默。 先前他不是特别相信李言提供的情报。 现在日寇连华北方面军都搞了出来，李言甚至还说，日寇会兵分两路，后续还将组建华中派遣军，日寇的战略目的不是山河四省，而是整个华夏。 华中派遣军？ 日寇想侵略京沪？ 日寇准备从上海登陆攻占上海和南京？ 陈布雷察觉到委员长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趁热打铁说道：“红党目前共分两部军力，除了陕北红军主力，南方八省还分布着大量的红军游击队。” “不如将他们全部改编。” “陕北红军令其开赴华北抗日前线。” “至于南方八省红军，倘若日寇真的准备组建华中派遣军，可令南方八省红军驰援京沪战场。” “陕北红军开赴华北前线？南方八省红军驰援京沪？”蒋校长声含嘲讽，侧目盯着陈布雷，冷冷说道：“调令是调令，我担心他们阳奉阴违，听调不听宣。” “兴许我们国军在前线打的正酣，红军有了正规编制却在后方大肆宣扬他们那套歪理，蛊惑人心。” “委座！红党应该不至于这么没品。”陈布雷笑笑说道：“而今国难当头，红军要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必遭举国唾弃，他们分得清轻重。” 蒋校长思考良久，咳嗽开口：“要不先给他们两个师的编制，将陕北红军改编成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二师，南方八省红军改编成新编第三师。” “……” 陈布雷听得目瞪口呆。 委座未免太小家子气，红党不是李言这种无党派人士，红党仅次于国党，是华夏头号在野党。 陕北红军主力与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余万人，如果国民政府仅仅只给红军两个师的编制，传出去恐怕会令人贻笑大方。 望着陈布雷呆若木鸡的样子，蒋校长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其实他早有腹稿，军政部已于昨日拿出整编方案，用于应对即将爆发的抗日战争。 “委座…”陈布雷刚想劝说国府不能如此小气，然而他话未出口，蒋校长率先笑道：“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这是国府准备给予陕北红军以及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的正式番号。” “第八路军？” “新编第四军？” “八路军和新四军？” 陈布雷惊讶看着蒋校长，暗笑自己方才竟以小人之心度委座之腹，委座还是很大方的。 这时候蒋校长又说道：“李言的新一师也将改编成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军，你立即给李言发电，国民政府授予他上将军衔，叙任新一军中将军长职务。” “5000名老兵不是已经调拨给他？” “让其整军备战，随时准备驰援平津两地。” 陈布雷：“……” 给李言加上将衔？ 叙任新一军中将军长职务？ 他想说：此任命是否过于仓促，算上那5000名杂牌老兵，新一师的新兵比例仍高达90％。 委座明显是想先给李言一点甜头。 国民政府给李言封个不要钱的虚职预备上将，再给李言扩编一个分钱不拨的步兵军番号。 一旦战事需要，国民政府则可调遣新一军支援各地抗日前线又或坚守山东本土。 委座的想法是很美好。 可李言不是傻子。 他自己花钱的组建的军队。 岂能任由国府调来调去，四处填坑。 第166章 明日誓师抗日 下午一点多。 新一师电讯处副处长办公室。 覃墨卿背靠办公桌，垂目阅读一份电文。 这份电文是委员长侍从室刚刚发来的，电文中的内容令覃墨卿感到十分惊愕。 新一师扩编成新一军？ 李师座加上将衔，叙任中将军长职务？ 从此刻开始，她得改口喊李言为军座。 “升职还挺快，像坐了飞机似的…”覃墨卿失笑摇头，旋即迈开脚步，拿着这份电文，前往师长办公室，将电文及时转交给高升上将的李军座。 师长办公室距离电讯处不算远，两者仅仅只相隔数百米，覃墨卿来到师长办公室时，办公室门没关，她可以清晰听见李言的说话声音： “日寇大本营动作迅猛，鬼子陆军教育总监部已经将17支常设师团的补充兵员集体抽调，鬼子常设师团的补充兵员会被紧急编成七支特设师团。” “这七支特设师团分别是101师团、104师团、106师团、108师团、109师团、110师团、114师团。” “日寇特设师团的基干组织全都来自常设师团，他们以常驻本土的七支常设师团为母体，常设师团番号前方添加数字100为特设师团番号。” “101师团的母体师团是日寇第1师团，104师团的母体师团是日寇第4师团，以此类推。” “据现有情报显示，日寇会调遣六支常设师团与两支特设师团进入华北，组成华北方面军。” “这八支鬼子师团虽尚未进入华北，但也为时不远，新一师驰援平津地区的部队需提前出发。” “话不多说！” “你们现在就下去准备。” “明日下午一点，所有驰援部队集结于涂山，举行誓师仪式，事后立刻开拔，北上平津。” “涂山？” 办公室外边，覃墨卿并未进门，她站在门口眺望屋内军官，竖耳倾听李言所讲的事情。 她恰好知道涂山处在何地。 曹县古称曹州，名胜古迹数不胜数。 涂山位于曹县阎楼镇北面，古籍有过记载，大禹治水路过涂山，与涂山氏女结为夫妻。 治水成功后，大禹在涂山举行诸侯会盟，接受万国朝贺，周穆王巡游列国时也在涂山举行过诸侯会盟。 涂山前有大禹和周穆王举行诸侯会盟，后有李军座率军誓师抗日，李军座似乎野心不小呢！ 正当覃墨卿浮想联翩时，赵青虎、林海洋、洪万涛等一众军官，先后走出办公室，众人一出门便瞅见覃墨卿鬼鬼祟祟，猫在门外墙边，不知是在干什么。 直到看见覃墨卿拿着一张电文，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笑着和她打招呼，一口一个覃处长。 众人不是傻蛋。 师座似乎挺喜欢吃窝边草。 汪副处长已经变成师座姨太太，这位覃副处长不比汪副处长差，覃副处长可能也会成为姨太太。 谁都清楚，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特别是这种能吹枕头风的女人，更是万万不可得罪。 “覃处长？” 李言听见一众属下在外面喊覃处长，他迈步来到门边，覃墨卿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军座！” 覃墨卿瞅见李言突然来到门边，立即站直身子，面露一丝微笑，向李言敬礼打招呼。 李言听闻‘军座’两字，不禁神色一愣，他蹙眉审视覃墨卿，张口呵斥覃副处长：“瞎喊什么？” “没瞎喊呀！不信你自己看。”覃墨卿呵笑否认自己瞎喊，伸手将电文递给李言。 片刻之后。 李言愕然看着手上这份电文，心里满是疑问，猜测委员长有何目的，好端端的为何给他升官。 新一师扩编成新一军？ 授上将军衔，叙任中将军长职务？ 这不就是领中将职务挂上将军衔的虚职上将？ 民国时期，国民政府于1935年颁布《上将任官施行条例》，对上将数量实行严格定额管理，特级上将只设1人，由蒋委员长独领特级上将军衔。 再往下的一级上将和二级上将被严格限制，名额固定，只有出现空缺时才能递补晋升。 这种‘遇缺才补’的制度，导致许多资历深厚的将领无法得到晋升，一直在中将军衔打转。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防止上将军衔泛滥，蒋委员长别出心裁的弄出一个候补上将衔，正是李言现在这种情况，给你加上将军衔，实际职务却是中将。 候补上将人数虽少，但大家全都排着队，人人都望眼欲穿，等着前面的二级上将腾出位置。 抗战爆发以后，候补上将开始暴涨，李军长得排到猴年马月才能晋升国民革命军陆军二级上将？ “新一师变成新一军。” “军衔由中将晋升为候补上将。” “委员长这是想…” 李言略微一思索，渐渐琢磨出一些眉目。 都是蝴蝶效应所至，有了他的提醒，委员长比前世提前一步认清日寇的真实战略目的，鬼子不是小打小闹，趁机谈点条件，而是真要发动侵略战争。 现在，委员长又是升官又是扩编部队给番号，明显是在为即将爆发的全面抗战做准备，委员长欲以军衔和番号安抚李军长，提醒李军长不要听调不听宣。 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李言瞬间回神。 他侧目欣赏覃副处长两秒钟，嘱咐说道：“给委员长回电，新一军准备在明日下午一点，于涂山誓师抗日，新一军将调遣一万大军，即刻北上平津。” “是！”覃墨卿十分标准的敬礼回复，随即转身离开办公室，去给委员长侍从室发电，汇报这一消息。 覃墨卿走后。 李言又将张国选招了过来。 让张国选通知常驻济南和青岛的各路记者，邀请各家报社的记者参加明天的誓师大会。 自卢沟桥事变以来，红军一天一个通电，号召全国军民，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共抗日寇。 身为一名国民革命军上将军长。 李专员当下也有了通电全国的资格。 中将师长通电全国容易招笑，上将军长则大不一样，候补上将同样也是上将，与中将有云泥之别。 抗战结束时，全国有900多名中将，上将数量依旧不变，特级上将1人，一级上将9人，二级上将23人。 他这个候补上将晋升于抗战全面爆发之前，含金量杠杠的，这种时候必须讲究论资排辈。 李专员先升候补上将。 等二级上将有了空缺。 你们当然要排在李专员后面。 第167章 记者采访 1937年的山东与2025年的山东大同小异，山东既属于全国人口大省，同时也是全国经济大省。 人口方面山东仅次于四川，位居全国第二，经济方面山东仅次于江苏和广东，位列全国第三。 这也是为何，韩复渠能在短短七年时间内，依靠一省之地拉起八万大军，假如韩复渠心狠一些，对山东来个刮地三尺，养活十几万大军完全不成问题。 作为经济与人口都位居全国前列的重要省份，国内有头有脸的报社都在济南或青岛，设有分机构。 张国选以前是韩复渠的副官长，没少和报社记者打交道，李言吩咐他安排记者，参加誓师大会。 张国选十分清楚军座欲意何为。 自卢沟桥事变以来，举国皆愤，一批又一批的抗日游行队伍遍及全国各大主要城市。 除了南京国民政府尚未表达正面抗日态度，各路地方军阀都曾发出通电声援29军。 特别是陕北红军，几乎一天一个通电。 目前，地方军阀与红军都停留于口头声援，尚未付出实际行动，无人派遣部队支援29军反击日寇。 在此情况下，新一军作为第一支进入平津地区驰援29军的抗日部队，自然需要借助这波声势，让全国军民清楚知晓新一军的抗日态度与实际抗日行动。 新一军求才若渴。 没有名气与名望谁来主动投你？ 因此，通知报社记者一事张国选不敢怠慢，立即安排新一军驻济南办事处与驻青办公处的工作人员知会各家报，邀请各大报社派遣记者参加涂山誓师。 民国时期的报社公信力较强，什么事都敢往外捅，批评权贵高官都是家常便饭，这些报社与后世那些只认钱权的垃圾媒体有着天壤之别。 各大报社驻山东分机构收到新一军的誓师采访邀请后，全都反响热烈，立即派遣记者，前往曹县。 … 时间很快来到7月13日。 誓师大会的举行时间是下午一点， 李言深知名望的重要性，所以上午他也没让连夜赶来的记者们闲着，嘱咐张国选领着一众记者，好生参观参观新一军，多拍点照片，替新一军宣传宣传。 除了让记者们参观新一军，他这位新鲜出炉的陆军上将还需接受采访，成为新一军的宣传样板。 上午10点55分。 县政府办公楼。 某间面积不小的会议室中。 此地被临时布置成了新闻采访厅。 房间内记者不少，约有四十几人，坐在前排的是采访记者，坐在后排举着照相机的则是摄影记者。 因时间即将抵达11点整，记者们全都掐着时间，现场逐渐变得安静，无人再交头接耳。 不过一会，一阵沉缓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清晰入耳，数十名记者集体侧目而视，望向大门。 很快。 李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位置。 “~嘶~” “这么年轻？” “比想象中还要年轻不少！” 不少记者目光一呆，深感震惊，他们知道李言很年轻，可真正看到李言本人时，仍觉得不可思议。 二十一岁！ 陆军上将？ 执掌五万正规军三万预备役？ 昔年张少帅于1927年被张雨亭授予上将军衔，那时候的张少帅刚刚年满二十七，春风得意。 大家都认为这一晋升纪录无法被人打破，谁曾想短短十年之后，李言二十一岁晋升陆军上将！ 还有更令人无语的事情，据他们所知，眼前这位李军长的实际军龄，似乎只有区区三个月。 “容貌出众，身形挺拔，民国四公子拍马难及…”一名女记者眼眸发亮，内心给予真实评价。 转眼间，李言已经来到会议室最前方，这里摆放着一张高约一米五的演讲台，台上还竖着一个扩音话筒，周围布置的像模像样，有点新闻发布会的意思。 在数十名记者的注视下，李言步履沉稳，不紧不慢站到讲台后方，转身面向下方记者。 今天李言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上将军装，整个人精神抖擞，唯有英姿勃发与神采飞扬可以形容。 讲台上。 李言面色严峻，目光锐利如电，眺望下方记者，他将身影立直，宛如一株拔地而起的白杨树。 “欢迎诸位记者朋友，于百忙之中昼夜兼程…”李言声音洪亮，中规中矩的说了一番开场白。 “李军长！” “我是上海申报记者。” 李言话音刚落，一名女记者率先举手发言，她先是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才说：“昨日接到您的通知，乍然听闻新一军准备誓师抗日，北上平津。” “此消息让人大为吃惊，毕竟新一军90％的士兵都没上过战场，其训练时间也很短暂。” “我能理解您的爱国之心。” “可您的决定是否过于仓促？” “新一军拥有全国最好的武器装备，就连日本陆军亦无法与新一军相提并论。” “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得新一军仍需训练，如果新一军的将士们就这样仓促奔向战场，将士们的抗日勇气固然可嘉，令人万分敬佩。” “可日寇不是一般军队，您就不担心，新一军的将士兵们会因为训练不足而面临巨大伤亡？” “假如让将士们再训练几月时间，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用更小的代价，消灭更多日寇。” 申报女记者的这番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他们也认为新一军不应仓促应战，新一军的武器装备太过豪华，若因训练不足而损兵折将，实在可惜。 将士们今日誓师，奔向平津，牺牲一人消灭一名鬼子，如果训练几月后再奔向前线，战果必将截然不同，兴许会变成我方牺牲一人，敌方伤亡两三人。 讲台上。 李言对此很是意外。 记者问出的首个问题居然是为新一军而担心。 这位申报女记者欲劝他暂时放弃驰援平津这一想法，让新一军继续勤加训练，避免伤亡过大。 心里思索片刻。 李言望向这名申报女记者，语气分外凝重：“作为新一军的最高军事长官，你说的情况我同样非常清楚。” “或许诸位还不知道，卢沟桥事件仅仅只是日寇侵略华夏的起点，鬼子陆军已在暗中组建华北方面军，此方面军总共下辖八个师团，外加一个混成旅团。” “华北方面军的任务是侵占山河四省，国难当头，日寇来势汹汹，新一军岂能坐看平津沦陷？” 第168章 地方部队表率 此话一出。 下方一片哗然。 记者们全都面露惊骇。 他们确实不知道这一情况，只知道华北驻屯军和29军于北平周边地区连续交火数日，冲突愈演愈烈。 当下听李言这样一说，他们不是傻子，清楚知晓八个师团意味着什么，八个师团相当于20万日寇。 整整20万日寇进入华北大地。 阎西山的晋绥军、宋哲沅的29军、韩复渠的鲁军、商震的32军、李言的新一军。 若无中央军派遣部队支援华北，山河四省这五支部队全加起来，恐怕也难以抗衡20万日寇。 “值此国难！” “即使新一军90％均为新兵。” “但新一军愿为地方部队之表率。” 李言语气坚定，注视下方记者讲道：“唇亡齿寒，自古通用，望阎长官、韩长官、商军长能够同仇敌忾，切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扫门前雪，平津一旦陷落，山西、绥远、河南、山东四省，谁都无法平安无事。” 他说这番话的目的很简单，吐槽阎老西、韩复渠、商震三人，不要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 新一军是新建部队，连新一军都能派遣上万大军驰援平津，你们再怎么也要意思意思。 士气这种东西是非常重要的，前世29军败退的如此之快，与各方不予以支援干系很大。 鬼子的援军，源源不断的到来，29军却迟迟等不来支援，谁看了心里不窝火，抵抗意志自然迅速消减。 我们在平津翼察损兵折将，战死两位陆军中将，你们都在后面看热闹，这还守个屁，谁爱守谁守。 现如今，新一军率先驰援平津，若能引发连锁反应，使得晋绥军、鲁西、商震部全都派遣部队支援29军，这对29军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士气鼓舞。 “李军长！” 又一名记者举手发言：“新一军拥有5万主力部队与3万预备部队，新一军准备派遣多少人驰援平津？” “首批北上抗日部队至少万人起步。” 李言顿了顿声，后又补充说道：“新一军将派遣机械步兵第一团、重炮团第一营、装甲团第一营、防空团第一营、工兵团第一营、辎重团第一营，共六支部队驰援平津。” 听闻此言。 记者们再度被震惊。 这批部队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他们对新一军的具体编制十分了解。 仔细一算。 整批支援部队将携带36辆坦克、36辆装甲车、39门重型榴弹炮、6门重型加农炮、64挺高射机枪、32门高射机关炮、16门高射炮等等重武器开往平津。 新一军的重炮、装甲、防空、辎重、工兵等团均被抽调三分一，这样的支持力度殊为不易。 不算别的。 这些部队往战场上逛一圈。 光是炮弹消耗便是一笔天文数字。 “尊敬的军长先生！” “我是塔斯社的驻华记者。” “贵国的遭遇我对此深表同情。” 这时，一名金发碧眼的男记者手拿笔记本，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高声询问：“您作为一名无党派人士，不知您倾向于资本主义还是共产主义？” “塔斯社？苏维埃官方报社…”李言惊讶看着这名金发碧眼的记者，他本以为场内这几名外国记者全都来自英法美三国，没成想还有苏维埃的人。 这家伙问的都是废话。 李专员倾向什么主义还能告诉你？ 李言十分敷衍地回复苏方记者：“军人不干涉政治，共产也好，资本也罢，能富民强国者，自会得到拥戴。” … 另一边。 曹县涂山。 这座山不算高大。 山体海拔恐怕不足两百米。 当下此地人流汇聚，诸多县城居民又或当地村民，闻讯而来，隔着士兵警戒线眺望前方山脚。 清晰可见。 前方山脚景象惊人。 36辆59式主战坦克与36辆64式轮式装甲车，一左一右，列成两片6×6的钢铁洪流阵型。 再往前则是一门又一门排列整齐的大口径榴弹炮，以及诸多带着车轮的机关炮与高射机枪。 山脚下方。 一座临时搭建的检阅台屹立于此。 数十名军官分成多个圈子，各自围成一团，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最引人瞩目的人群莫过于关雪、苗江、汪曼春、覃墨卿、陈佳影等五人围成的小圈子。 别误会，她们五人可不是什么军中好姐妹，互相之间关系一般，当下仅是凑巧聚成一团。 若有旁人在此偷听。 定能清楚嗅到，空中弥漫着火药味。 五女数十米开外。 李云龙、孔杰、丁伟三人聚在一起抽烟解闷，李云龙扔掉手中香头，抬鞋踩上几脚，而后眯眼望向五大巾帼女将所在的位置，摇头感叹：“军长心真大，不怕后院起火，咱老李可不敢将这些人凑成一团。” 孔捷：“？？？” 丁伟：“？？？” 李云龙这番话将两人惊呆。 啥意思？ 你李云龙莫非还想向军长学习？ 兜里有了俩小钱，准备娶几房姨太太？ 李云龙同志！你丫的别不是被军长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平常多照照镜子，你已经一把年纪，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早已离你远去，净想些没谱的事。 三人右侧不远处。 楚云飞领着一帮下属也在闲聊。 副团长方立功压低声音向楚云飞说道：“团座！新一师突然被委员长升格为新一军，一旦军座准备调遣第二批部队支援平津，到时您可得努力争取争取。” 一听方立功说起此事。 钱伯钧、林志强、张富贵等人先后开口附和。 新一军目前连旅级部队都没设立，谁能拔得头筹，兴许一年半载之后便能原地晋升中将师长。 团座如果成了中将师长。 他们自然也可以顺位晋升。 不说连升两级，升个一级问题不大。 楚云飞环视众人说道：“第二批支援部队恐怕会经历一场龙争虎斗，你们能想到的事情，别人怎会想不到，现在各名团长都卯足了劲，无人甘愿落后。” “还是军部机关舒坦，近水楼台先得月。”方立功望向张国选与刘耀和所在位置，羡慕说道：“军座一升，军部机关跟着水涨船高，不像我们，得争个头破血流。” 楚云飞没回这话，而是扭头瞄一眼不远处的李云龙，内心很是困惑，他和李云龙素不相识，几番接触下来，居然王八看绿豆，认为此人值得一交。 李云龙不是走后门的吗？ 都说李云龙是军座的同族穷亲戚。 他楚云飞竟对李云龙感观良好。 真是一件怪事。 第169章 誓师总动员 中午12点30分。 距离誓师大会还剩半小时。 检阅台周围军官纷纷结束闲聊，各部队主官开始招呼麾下士兵，按照部队番号列成检阅方阵。 涂山誓师大会并非全军集体参加。 只有第一机械步兵团、装甲团第一营、炮兵团第一营、防空团第一营、辎重团第一营、工兵团第一营等五支北上部队参与。 五支誓师部队，集结速度很快，不过短短数分钟，检阅台下方已被士兵方阵铺满，黑压压一片。 士兵们刚集结好没一会。 汽车轰鸣声由远而近。 一列载着记者的车队缓缓停在校场外围，二十几名采访记者与二十多名摄影记者逐一走下汽车。 “~嘶~” 眺望整座誓师校场，数十名记者不禁深吸冷气，人人都被现场景象震撼，包括数名外国记者。 “上帝！” “这真是华夏军队？” 英国泰晤士语报驻华记者凯尔文发出惊叹。 凯尔文瞪圆双目，嘴巴张得老大，眼神呆滞地望着校场后方那些列成方阵的现役武器，如59式坦克、64式装甲车、66式152毫米榴弹炮等等。 现场景象令他大为震撼。 凯尔文清楚知晓。 没有皇家头衔的英国陆军，在同级部队的武器配置方面已经远远落后华夏新一军。 昨天之前。 新一军还是新一师。 属于正儿八经的师级部队。 今年三月份，没有皇家头衔的帝国陆军，组建第一支装甲部队，即大英帝国第一装甲师。 大英帝国第一装甲师下辖两个装甲旅，一个是轻型装甲旅，一个是突击装甲旅，全师配备100辆轻型坦克与100辆巡航坦克，外加20辆指挥坦克。 第一装甲师虽拥有220辆坦克。 但这些坦克全是6吨重的维克斯轻型坦克。以及12吨重的A9MKI中型坦克。 维克斯轻型坦克装备的是12.7毫米重机枪，A9MKI中型坦克装备的则是40毫米坦克炮。 反观军长先生的部队。 新一军拥有180辆自重34吨的重型坦克。 这种坦克的主要武器是一门100毫米坦克炮、一挺12.7毫米重机枪、两挺7.62毫米并列机枪。 大英帝国第一装甲师的A9MKI中型坦克似乎无法击穿59式坦克的正面装甲，而59式坦克的100毫米坦克炮却能将A9MKI中型坦克一炮打穿。 如果连坦克装甲都无法击穿，双方坦克一旦战场相遇，必将是一场一面倒的坦克屠杀。 ~轰隆隆~ 汽车轰鸣声再度响起，一辆凯迪拉克老爷在四辆军用吉普车的护送下，抵达涂山誓师校场。 汽车刚停稳，李二喜快速离开驾驶室，走到汽车后门前，轻车熟路伸手拉开车门。 下一秒。 李言独自从车里下来。 大致眺望整个校场一圈，打量一会校场士兵方阵，一袭戎装的李言迈开脚步，径直走向检阅台。 检阅台前方中心位置，这里摆放着一张与胸口平齐的演讲桌，桌上立着三个高音话筒。 此刻。 李言站在演讲桌后方。 目光望着台下黑压压的士兵。 隔着检阅台，默默巡视下方那些年轻面孔，李言轻微张嘴，对准话筒，声如雷霆，荡遍校场： “新一军的将士们！” “九一八之耻未雪，一二八之恨犹存。” “岛国倭奴亡我之心不死，眼下日寇的铁蹄已经踏进华北，企图侵占平津两市与山河四省。” “我泱泱华夏！” “五千年之文明古国。” “岂能任由日寇此般欺凌宰割？” “退让换不来和平，软弱换不来仁慈！” “而今再没半分妥协之余地。” “华夏各族，全国军民，皆应团结一致，同仇敌忾，构筑民族统一战线，坚决反击一切侵略行为。” “我们渴望和平，但不求苟安。” “国家领土与国家主权容不得半分侵害。” “值此国难，我辈军人一旦退缩，放弃任何尺寸土地，都将成为华夏民族之千古罪人。” “一寸山河一寸血，千万青年千万军。” “华夏青山皆一样，何须马革裹尸还。” “新一军全体官兵，誓与倭寇决一死战，不成功即成仁，华夏军民，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弟兄们！自今日起，但凡前线伤残者，抚恤两年军饷，但凡前线牺牲者，抚恤五年军饷。” “任何伤残牺牲将士，家中免除田粮赋税，家中有适龄者，政府亦会予以优待，及时安排工作。” 此话一出，四周皆哗然。 二十几名采访记者赶紧记下方才这些话语，另外那些摄影记者则举着照相机，咔咔拍个不停。 检阅台下方。 上万誓师官兵群愤激昂，士气高涨。 一双又一双眼睛振奋地望着李言，士兵们的目光仿佛冬日烈阳，燃烧熊熊战火，不见半分畏惧。 伤残抚恤两年军饷！ 牺牲抚恤五年军饷！ 校场上万官兵，大家最低都是二等兵。 即便按最低标准算。 大家也是月饷6块大洋，年饷72块大洋。 但凡伤残，可领到抚恤金144块大洋。 但凡牺牲，家人可领到抚恤金360块大洋。 哪怕他们因伤残牺牲退役，除了抚恤金，家里还能免除田粮赋税，此外家人还会被安排工作。 换成别人说这话。 士兵们一万个不相信。 谁信谁就是蠢货大傻蛋。 但这话是军座亲口所说，那还能有假？ 不就是打鬼子，他们乃是堂堂正正的华夏男儿，岂能怕了那些岛国倭奴小矮子？ 士兵们万分坚信，即使他们战死平津，军座亲口承诺的抚恤金，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就算没有抚恤金。 大家同样愿意跟着军座打鬼子。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他们除了训练苦了点，平常的吃穿用度连地主老爷都比不上，死了也值，不算白活。 “伤残抚恤两年军饷？” “牺牲抚恤五年军饷？” “免除田粮赋税？” “政府安排工作？” 检阅台下方右侧，陈佳影睁圆美眸，仔细观察誓师士兵，而后抬头望向李言，感叹有钱真好！ 现在她已经清醒意识到，工农阶层中无往不利的红党，如果想在鲁西南生根发芽，难度不小。 红化李军长这一伟大任务。 她陈佳影依旧任重而道远。 说起来她便心感郁闷，李言这家伙属于现实主义与拿来主义，什么有用就用什么。 李言一会倾向资本主义，一会又倾向共产主义，没有意识形态这一概念。 这时候。 站于演讲桌后方的李言再度开口： “新一师的将士们！” “场内的记者朋友们！” “场外的父老乡亲们！ “全国的军民同胞们！” “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华夏各族，四万万军民，唯有牺牲到底，反击到底，共赴国难，以此决心，方能博得最后胜利。” “我万分坚信，四万万军民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同仇敌忾，任何侵略者终将被我们打倒…” 随着李言话音落下。 现场抗日情绪骤然进入高潮。 上万名誓师官兵，仿佛心有灵犀，大家纷纷张大嘴巴，彻底放开嗓子，共同齐声大吼： “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一寸山河一寸血，千万青年千万军。” “华夏青山皆一样，何须马革裹尸还！” … 下午两点。 誓师大会结束。 上万名誓师官兵整装待发。 下午三点整，全军开拔，直奔河北平津。 与此同时，李言涂山誓师时的讲话内容被副官处剪辑录制，直接发给南京中央广播电视台，让广播电视台，向全国拥有收音机的听众播放。 此外。 李言又命令电讯处通电全国。 1937年7月13日下午一点，新一军于涂山誓师抗日，上万大军即刻开拔，驰援平津抗日前线。 第170章 李军长声传全国 夜里6点55分。 南京小红山官邸。 灯光璀璨的餐厅中。 校长正和蒋夫人共进晚餐，桌上菜肴不算特别丰盛，只有三菜一汤，口味均以清淡为主。 饭吃到一半，蒋夫人望见丈夫一直皱着眉毛，迟迟不动筷子，明显兴致不高，没心思用餐。 无奈，蒋夫人放下手中碗筷，替丈夫添上一碗米饭，柔声宽慰：“达令！先吃饭，国事虽重，但也不能不吃饭，有什么事，饭后再慢慢考虑。” 校长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叹道：“今日下午一点，李言于曹县涂山举行抗日誓师大会。” “此番动员演讲，堪称荡气回肠，明日见报之后，这个李兴国啊！恐怕要出大风头。” “曹县涂山？” “新一军抗日誓师？” 蒋夫人闻言有些吃惊。 不曾想丈夫居然是因此事而烦恼。 蒋夫人侧目而来，没好气地笑道：“日本人在华北调兵遣将，一步一步逼近平津。” “当下国民政府因战争尚未彻底爆发，不便公开表态抗日，人家李言一心为国，大公无私，派遣军队去支援29军，这种好事，你烦恼个什么？” “现在有了李言这个邻省友军表率，阎老西、韩复渠、商震等人恐怕不能无动于衷吧？” “他们如果继续隔岸观火，按兵不动，全国军民一人一口唾沫，届时他们那点名声可就臭了。” “有李言这一先列在前，破了他们的默契，中央调令下来，他们有何理由推脱？” “阎老西的晋绥军、韩复渠的鲁军、商震的32军、李言的新一军，对了！还有陕北那伙红军，你大可下发一纸调令，让他们先去对抗华北日寇。” 校长头疼叹道：“我烦恼的并非此事。” “啊？” “不是此事？” 蒋夫人疑惑看向校长。 “这个李兴国简直成心与我作对。”校长气鼓鼓地放下筷子说道：“这小子色欲熏心，居然派人到上海汪家提亲，准备纳汪兆铭的侄女为姨太太。” “李言纳汪兆铭的侄女为姨太太？” 蒋夫人眼神一愣，面带震惊，询问校长：“李言要和汪兆铭狼狈为奸？” 问完此话。 蒋夫人立即双眉紧皱。 汪兆铭可以说是达令的老对手，好不容易才将汪兆铭狠狠按下去，如果李言与汪兆铭暗通款曲，互为策应，这对丈夫的地位是个不小的挑战。 汪兆铭是国党左派领袖，其欠缺的正是军事力量，有了军事力量支持，再度复出不是难事。 上次李言给她送礼时，她本想将李言收归麾下，令李言成为宋氏夫人党的中坚力量。 现在倒好。 这家伙真是不令人省心。 前段时间和红党勾勾搭搭，而今又与汪兆铭扯上关系，并且还想纳汪兆铭的侄女为姨太太。 咋滴？ 你们准备军政联姻。 立下山头干一票大的？ 你才多大年纪？ 陆军上将还不满足？ “姨太太？缺个正房大妇！汪家嫡女当姨太太，宋家嫡女当正太太，天天欺负汪家姨太太…”蒋夫人忽然双眸发亮，嘴角疯狂上扬，笑意自显。 联姻而已，宋家又不是没人。 她知道，李言跟达令一样，作风优良，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唯一不同的仅是李言年少风流。 年少风流只是小事，人不风流枉少年，像这种年轻俊杰，全国独一号，谁嫁过去都不吃亏。 正当蒋夫人思索联姻之计时。 校长起身离开餐桌，走到酒柜旁边，伸手打开收音机，将频道调至中央广播电台。 晚上七点是中央广播电台的晚间新闻栏目。 收音机刚一开启。 电台主持人娓娓动听的声音瞬时响起：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 “今天下午一点。” “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军于曹县涂山举行誓师大会，下面让我们来听听李言军长的誓师演说…” 收音嘟嘟两声之后，李言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伴随一阵细微电流，向外扩散，回荡餐厅： “~新一军的将士们~” “~九一八之耻未雪，一二八之恨犹存~” “~我泱泱华夏~” “五千年之文明古国~” “~岂能任由日寇此般欺凌宰割~” “~退让换不来和平，软弱换不来仁慈~” “~而今再没半分妥协之余地~” “~华夏各族，全国军民，皆应团结一致同仇敌忾，构筑民族统一战线，坚决反击一切侵略行为~” “~我们渴望和平，但不求苟安~” “~国家领土与国家主权容不得半分侵害~” “~值此国难，我辈军人一旦退缩，放弃任何尺寸土地，都将成为华夏民族之千古罪人~” “~一寸山河一寸血，千万青年千万军~” “~华夏青山皆一样，何须马革裹尸还~” “~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全国军民同胞们~” “~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华夏各族，四万万军民，唯有牺牲到底，反击到底，共赴国难，以此决心，方能博得最后胜利~” “~我万分坚信，四万万军民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同仇敌忾，任何侵略者终将被我们打倒…” 李言的声音自此戛然而止，电台主持人受到情绪感染，语气突然变得铿锵有力： “亲爱的听众同胞们！” “一寸山河一寸血，千万青年千万军。” “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李言军长说的太好啦！” “让我们再来听一遍李言军长的誓师演说…” 下一秒。 李言的声音再度响起。 餐厅中，校长与蒋夫人静静听着收音机播放的声音，两人神色震动，惊讶于李言的口才。 校长亦是来回踱步，不断轻声默念：“一寸山河一寸血，千万青年千万军！” “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念完这段话。 校长握紧拳头，舞臂称赞： “好！” “说得好！” “我泱泱华夏，若人人都如李言。” “何愁国家不兴，何惧日寇侵略！” 话刚说完。 校长忽然脸色变换，表情愁眉不展。 他对李言没什么恶感，只是深感惋惜，此等年轻俊杰，无法为他所用，不愿称他为校长。 前段时间他给李言去过一封电报。 暗示李言履历单薄，不如来黄埔军校深造，我蒋某人对军事颇有研究，最近刚好有空，可以抽出一些时间，给你传授从军心得。 然而！ 李言不领这份情。 甚至都不愿称他一声校长。 不想成为根正苗红的蒋氏嫡系。 餐桌右方，蒋夫人手撑下巴，无奈望着丈夫时而叹气、时而又万分苦恼的表情变化。 她接连听了两遍收音机广播，脑海至今还在回荡李言那抑扬顿挫，极具感染力的声音。 蒋夫人愈发觉得，像李言这样的良才美婿，宋家不能无动于衷，让别的家族捡个大便宜。 明儿她便回一趟娘家。 好生瞧瞧一众宋氏嫡女。 选出其中最优秀的一位。 第171章 涂山誓师的连锁反应 次日清晨。 全国各大报社印刷的报纸，都将新一军涂山誓师抗日，列为头版头条，李言的誓师讲话也被转载。 【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一寸山河一寸血，千万青年千万军】 【华夏青山皆一样，何须马革裹尸还】 【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在这些誓师话语的宣传下，新一军涂山誓师成为全国舆论焦点，各座城市的街头小巷均在议论。 李言二字响彻华夏，声望一时无两。 … 上午9点。 徐府大门外。 一辆北汽吉普停于台阶下方。 身穿中校军装的谷正文迅速下车，进入徐府。 十分钟前，谷正文接到关雪摇来的电话通知，说军座召见，他不敢迟疑，立马驱车赶到徐府。 军长办公室内。 李言坐在沙发左侧看报。 刚进屋的谷正文站在茶几前，静候吩咐。 大致看完昨天的济南日报，李言将报纸扔在沙发上，扭头望向谷正文，轻声嘱咐：“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曹县距离北平637公里，后勤补给线容不得半点马虎，部队打到哪里，补给线便跟到哪里。” “军械处与军需处只负责入库出库，战争未停之前，你担子不轻，多与军械处和军需处沟通，尽量做到有备无患，让前线将士们无需为补给担忧。” “请军座放心！” “卑职保证不出任何错误。” 谷正文唰一下并拢双腿，立正敬礼表态。 他清楚知道。 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只要任务完成的漂亮。 前线部队的后勤补给不出任何问题，此战之后，他谷正文必能晋升上校团长，甚至是少将旅长。 新一师已经飘然远去。 新鲜出炉的新一军不可能一直军下辖团。 新一军设置旅级部队迫在眉睫，辎重团升格为辎重旅顺理成章，他必须抢在辎重团升格之前晋升上校团长，那时方能名正言顺，窥探少将旅长职位。 中校团长直升少将旅长不切实际。 上校团长晋升少将旅长谁也挑不出毛病。 即使他任职年限尚短，堪称二级跳，可现在乃是战争时期，一切理由都得为战争让步。 “好好干！” “军部正在编撰部队整编表。” “辎重团会被提升为辎重旅。” 听见军座这话，谷正文难免有些呼吸急促，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少将旅长，能与戴老板平起平坐。 一旦踏出这一步。 未来必将是另一番风景。 人生机遇莫过于此，抓住机会便能鱼跃龙门，他谷正文本是复兴社特务处派遣而来的卧底，弃暗投明之后，谁能想到，现在连少将旅长都触手可及。 … 另一边。 济南珍珠泉大院。 韩复渠坐在碧波荡漾的人工湖边，饭后消食，他身下是一张做工考究的竹椅，手里则拿着一份济南日报。 【新一军涂山誓师、万人大军驰援平津、李军长通电全国、号召四万万军民众志成城抗击侵略】 低头瞧着今日的头版头条，再回忆一番昨日听到的电台转播录音，韩复渠忍不住低声念叨： “一寸山河一寸血，千万青年千万军！” “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低声念完之后。 韩复渠渐渐陷入思索。 新一军目前还归属在第三路军旗下。 而今部下已经率先出兵抗日，他这位第三路军总指挥若不出兵，继续观望，容易被人戳脊梁骨。 再者来说，他与宋哲沅都出自西北军，昔年同为冯钰祥麾下十三太保之一，香火情还是有的。 先前阎老西与商震全都发电来问，暗示大家都不出兵，保持口径一致，防止南京假借抗日名义，消耗地方势力，调遣三省军队驰援平津抗日前线。 现在李言这么一捣鼓，搞出如此大的阵仗，近乎举国沸腾，要是再不出兵，必会落下骂名。 “司令！” “茶好了！” 韩复渠的新任副官长王向云端着一杯热茶，来到韩复渠近前，稳稳将茶杯递给韩复渠。 接过茶杯，喝了口茶。 韩复渠侧目吩咐王向云：“通知吴化文，手枪旅整备三日，7月16日即刻北上平津，驰援29军。” “此外，拟份电文通电全国。” “国民革命军第三路军亦有抗日救国之决心，第三路军将派遣一支美械旅，反击日寇侵略。” “还有，给阎老西和商震发电。” “恕我韩某人无法履行约定，国难当头，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人人皆有守土抗日之责。” “派遣手枪旅支援29军…”王向云赫然一惊，暗呼李军长真能闹腾，弄得司令不得不出兵。 别看手枪旅名字不咋地。 手枪旅装备的可不是什么小手枪。 手枪旅是第三路军的直辖旅，手枪旅的武器装备一直非常不错，现在更是全员换装美械装备。 手枪旅共列装3300支春田步枪、120挺捷克式轻机枪、60挺勃朗宁中型机枪、30门M2式60毫米迫击炮、12门布朗德81毫米迫击炮，12门M1式75毫米榴弹炮。 总座这是下了血本啊？ 连手枪旅都舍得派出去。 … 太原绥靖公署。 阎老西的办公室中。 刘陞手拿一份电文敲门而入，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小声向阎西山汇报：“总座！韩长官发来电文，第三路军将派遣一支美械旅北上平津，支援29军。” “哦？” 阎西山万分意外，顺手接过电文查阅。 详细看完韩复渠发来的电文，阎西山叹气吐槽：“这个韩向方，瞎凑什么热闹？存心将我架在火上烤，第三路军又不是新一军，安心待在齐鲁不好吗？” “总座！” 刘陞小声提议：“李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是誓师、又是广播、又是通电全国，当下韩长官也有样学样，我们晋绥军如果按兵不动，恐遭全国同胞谴责。” “谁能不懂唇亡齿寒之道理？关键在于南京。”阎西山叹道：“老蒋一直态度不明，贸然动兵，开了先例，届时老蒋顺势责令晋绥军东进抗日，如何推脱？” 刘陞再度提议：“要不先问问商主席？” 阎西山考虑片刻，摇头说道：“大势所趋，舆论所迫，时也命也，商震恐怕亦不敢闭着眼睛装作没看见。” “罢了！” “晋绥军十五万铁血男儿无一孬种。” “韩复渠所辖部队不过五师一旅，连他都能派出一支美械旅支援29军，晋绥军辖9个步兵师、2个骑兵师、8个独立旅、9个炮兵团，看来还真得下点血本。” “通知第70师王靖国与第24炮兵团刘映湘，让他们整备部队，两日后向平津地区开拔。” “……”刘陞为之惊呆。 他本以为总座最多派遣一支步兵旅或骑兵旅，没曾想总座竟直接派遣第70师外加第24炮兵团。 第70师乃是满编的两旅六团师，再加上千人出头的第24炮兵团，这可是整整1.5万大军。 1.5万人相当于晋绥军10％的一线主力。 第172章 三省抗日联军 半小后。 河南郑州。 国民革命军第32军指挥部。 陆军二级上将商震接到秘书刘汝贤送来的电文，整张脸顿时皱了起来，他一边阅读电文，一边轻声叨咕：“都疯了是吧？非要跟着李兴国凑热闹？第三路军、晋绥军、新一军，再算上32军，刚好凑一桌麻将。” 说实话。 他当真不想派兵去支援29军。 李言李兴国姑且不说。 人家是大户人家，没得比。 阎长官的晋绥军辖9师个步兵师、2个骑兵师、8个独立旅、9个炮兵团，坐拥15万精锐大军。 韩复渠的鲁军辖五师一旅，共计八万余人。 他麾下的国民革命军32军辖三个步兵师，可这三个师全是二旅四团师，全军只有12个步兵团，共计三万余人，得加上全省保安部队，方能外称5万兵马。 他商某人出身寒微，早年先后进入保定军校、东北讲武堂、天津讲武堂学习，后又加入同盟会。 1912年他被公推为关外民军总司令，南北议和后，转投陕西陆建章，旋即又投到阎长官麾下。 幸得阎长官赏识，他一路从旅长升师长，师长升军长，成为阎系得力干将。 中原大战冯阎联军战败，阎长官通电下野，晋绥军面临拆解，他只能另谋出路，率32军脱离晋绥军。 直到去年1月，从晋绥军蜕变为中央军旁系杂牌的32军成功入主河南，有了一个省的地盘。 他执掌河南不过一年半。 岂能与阎长官和韩复渠媲美。 “军座！” 幕僚秘书刘汝贤见商震皱眉不说话，无奈叹道：“隔壁的李军长搅动风云，韩长官与阎长官都不得不捏着鼻子认，我们如果没有动作，恐遭国民谴责，依卑职浅见，我们不如派遣一个团，意思意思。” “派遣一个团？” 商震闭眼思索片刻，随即睁眼嘱咐刘汝贤：“通知1435团孙定超，休整一日，明日开拔。” “对了！发电联系新一军、晋绥军、第三路军，山西、河南、山东乃山河四省之三。” “三省援军万不能各自为战，让日寇逐个击破，询问三方是否同意，组建三省抗日联军，统一指挥。” “三省抗日联军？”刘汝贤惊讶不已，心里琢磨半晌，苦笑说道：“军座！晋绥军派遣的是第70师，第三路军派遣的是美械手机旅，新一军虽是团加营，但耐不住人家装备好，清一色的重炮坦克装甲车。” “新一军那伙老爷兵，能乐意听别人指挥？如果让大家听新一军指挥，明显不太合适，毕竟新一军所派部队，其军衔最高者，仅是上校团长赵青虎。” “赵青虎…”商震皱眉琢磨这一名字，道：“赵青虎数月前不过是个少校中队长，晋绥军第70师王靖国乃是中将师长，难道没资格指挥一个上校团长？” 刘汝贤：“……” 行吧！ 军座说的有理。 中将师长当然有资格指挥上校团长，难不成就因为新一军是老爷兵，大家都得让着你顺着你？ … 7月14日这天，可谓风起云涌。 上午是李言涂山誓师，占据报纸。 下午是一级上将阎西山、二级上将韩复渠、二级上将商震等三位陆军上将通电全国，引爆舆论。 晋绥军派遣一个步兵师加一个炮兵团，第三路军派遣一支美械旅，第32军派遣一支步兵团，加上新一军所派部队，驰援平津的邻省援军高达三万余人。 此消息令全国同胞深感振奋，东三省的沦陷不是华夏守不住国土，而是张小六下令不抵抗。 现在山河四省一省有难，另外三省立即派兵驰援，29军不是孤军奋战，日寇休想侵我国土。 黄昏时分。 陕北红军总部再度发出通电。 向全国同胞通报，红军将派遣红31军驰援平津抗日前线，协助29军坚守国土，反击日寇。 徐府后院书房。 正在练习繁体字的李言被关雪打搅。 上午刚晋升为陆军中校的关副官，眉飞色舞跑进书房，向李言汇报红军驰援平津一事。 “红31军？” “陈旅长的队伍？” 李言大感诧异，心中暗呼可惜。 红军如果早点通电全国，派遣红31军驰援平津，他完全可以让李云龙出马，去平津见见老旅长。 谁让李云龙特喜欢恭喜旅长发财。 “什么陈旅长？” 关雪莫名其妙望过来，纠正李言：“人家是红31军的军长，红军派的是红31军，不是红31旅。” 说完这话。 关雪又有些后悔。 李老爷刚给她升了官。 可不能跟李老爷对着干。 所以，关雪立即弯眉浅笑，深以为然点头附和：“叫他旅长也没错，红31军总共只有七个团，按真实人数算，红31军和红31旅几乎没区别。” 听见关雪这样说。 再瞧瞧关雪肩头的中校标志。 李言忍不住白了关雪一眼。 真是个势利的女人啊！就因为升了官，居然无原则无底线地附和李军长，如果给你升个上校，又或升个少将，是不是李军长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 假如是这样的话。 我愿封你为陆军少将。 “？？？” 关雪疑惑打量李言数息，不明白李老爷干嘛这样看人，都已经这样顺着你了，还想怎么样嘛？ 不会又想让我学那些色色的知识吧？ 呵呵！ 不可能，没得商量。 陆军中校岂能学这些知识？ 李言望见关雪竟敢质疑李老爷高尚的品德，他立刻放下手中毛笔，缓身坐在书桌边缘，给予关雪一道眼神，暗示关副官赶紧过来，好生伺候伺候李老爷。 “……” 关雪美眸轻眨，盯着李言瞧了会，秒懂李言是何意思，不就是想在书桌上被关中校宠幸一回。 本着不宠白不宠的想法。 关雪迈步向前，很快坐到李言身上。 欣赏片刻李言那张颇具姿色的面容，关雪抬起葱白如玉的手指，顺着李言脸颊划过，心里甚为满意。 摸完眼前这张不错的脸颊，关雪轻轻摘掉发簪，脑袋往后一甩，满头秀发如同瀑布，飞流直下。 李言目不转睛注视关雪。 想知道关副官下一步会怎么做。 “~呵~” 李言全神贯注的样子令关雪得意一哼，她不跟李言客气，立马捧住李言的脸颊，瞬时吻了上去。 “？？？” “就这啊？” 李言十分失望。 他还以为关副官有新花样。 合着还是老一套，无新意，无亮点。 … 一小时后。 书房风停雨歇，气氛陷入安宁。 关雪依旧坐在李言腿部，好似一条美女蛇，手臂紧紧环绕李言脖颈，她将下巴靠在李言肩头，神色慵懒，张嘴呼吸。 等恢复一些力气之后，关雪想起有件事情还没汇报，急忙说道：“32军商军长先前发来电文，商军长提议，河南、山西、山东三省援军组建联合指挥部，统一指挥，避免各自为战被日军逐个击破。” “联合指挥部？” 李言凝神思考，手臂轻微用力，将关雪抱稳，防止浑身无力的关雪别一个不小心，摔到桌子下边。 “~诶~”关雪不禁惊呼，娇躯为之一颤。 她见李言没别的动作，这才轻舒一口气，目前她已经心满意足，不再需要李老爷认真伺候。 听见关雪瞎叫唤。 李言鄙视不中用的关副官。 战斗真弱，平时好好锻炼行不行？ 许久后。 李言停止思考，张口吩咐关雪：“晚点去电讯处给商军长回电，新一军同意此提议，新一军建议三省联合指挥部由第70师中将师长王靖国担任总指挥。” 商震的提议李言没道理拒绝，各自为战确实容易被日寇各个击破，组成联军好歹有个照应。 况且。 三路友军的指挥官都不是无名之辈。 晋绥军第70师中将师长王靖国作战经验丰富，其人是保定军校第五期步科毕业生。 王靖国1918年投身晋军，冯阎大战、中原大战、忻口抗战、大同会战、太原保卫战等等，日寇投降时王靖国已经从中将师长升为第13集团军总司令。 第三路军手枪旅少将旅长吴化文同样不简单，其先后追随冯钰祥、韩复渠、蒋校长、汪兆铭，最终加入红党，解放南京时吴华文率部攻下总统府。 32军1435团上校团长孙定超则是黄埔六期生，抗战爆发后一路升任旅长、师长、中将司令等职务。 四方部队组成抗日联军，三方友军的指挥官来头都不小，再加上赵青虎所率部队的豪华装备，三省联军完全有资格与日寇甲种师团交手过招。 只要能防住鬼子陆军航空兵。 再将甲种师团的炮兵联队打掉。 第一机械步兵团的装甲连与装甲团第一营，这两支装甲部队的59式坦克将再无任何威胁。 第173章 华北方面军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李言迎着月光来到姨太太汪曼春闺房外，眼瞅闺房大门紧紧关闭，李言二话不说抬手敲门。 不过一会。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 一阵芬芳馥郁的香风顿时扑面而来。 汪曼春秀发垂肩，姿容艳丽，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蚕丝睡裙， 她十分郁闷地站在门内，一双眸子写满嫌弃，好似在说：“你没屋子住么？天天往我这儿跑什么？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姨太太！” 看见汪曼春竟是这种态度，李言抬脚越过门槛，踏进姨太太闺房，反手就将大门关闭。 事后，李言轻微一弯腰，将汪曼春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准备教训一下不服管教的姨太太。 “放手，放我下来。”汪曼春声含浓烈不服，用力拍打李言后背，要求李言松手。 李言无视汪曼春的挣扎，一路来到床边，直接将汪曼春放在床榻右侧，瞬时俯身而下，擒住两片柔嫩唇瓣，剥夺姨太太汪曼春说话的资格。 突然被吻，汪曼春愣了片刻，随后才反应过来，双手立即抵住李言胸膛，想将李言推开。 只可惜此举效果不佳。 李言坚若磐石，汪曼春无法撼动。 很快，汪曼春放弃抵抗，破罐子破摔，只能将眸子闭上，任由李言轻薄，眼不见而心不烦。 或许是心里放弃抵抗的原因，汪曼春逐渐眉宇舒展，嘴唇不受控制，自主给予一些回应。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 “嘴上说不要，心里其实是想要…” 李言鄙视自家姨太太，想给汪曼春提个建议，没事多学学关副官和苗处长，做人要诚实。 忽然。 汪曼春嗖一下睁开眸子。 她柳眉倒竖，纤纤玉手快若闪电，死死挡住那只偷偷越过裙摆，准备向上探索的手掌。 李言：“……” 眼瞅事不可为。 李言放弃一亲芳泽这一念，手指没再往上摸索，而是退而求其次，挪到汪曼春腰间。 不情不愿让李言占了一会便宜，汪曼春伸手关掉床头灯，低声警告李言：“睡觉老实点，再敢乱摸，别怪我待会一脚将你踹下去。” “……” 李言无语至极。 内心唯有‘岂有此理’四字。 他放弃关雪和苗江，好心好意跑来陪姨太太汪曼春睡觉，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说这种话。 … 另一边。 天津海光寺兵营。 华北驻军司令部会议室。 房间内灯火辉映，日本陆军大将寺内寿一位居会议室主座，鬼子陆军大本营已经决定由陆军大将寺内寿一出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 此刻。 寺内寿一左右两方各坐三人。 他们分别是—— 华北驻屯军中将司令官田代皖一郎。 华北驻屯军少将参谋长桥本群。 华北方面军少将参谋长冈部直三郎。 第5师团中将师团长板垣征四郎。 第14师团中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 第20师团中将师团长川岸文三郎。 条形会议桌正上方，寺内寿一环视屋内众人，最终将目光挪到华北驻屯军少将参谋长桥本群身上，示意桥本群向大家介绍平津具体战况。 望见寺内寿一大将看过来的眼神，桥本群从榻榻米上站起身来，弯腰拿起桌面上的公文夹。 桥本群翻开公文夹，朗声说道：“关东军已经派遣独立混成第1旅团与独立混成第11旅团向张口家进发，牵制察哈尔驻军，为我方争取调动时间。” “驻扎于察哈尔的部队是29军143师刘汝明部，此步兵师下辖四个步兵旅，约为两万余人。” “独立混成第1旅团与独立混成第11旅团能将刘汝部钉死于察哈尔，使其无法南下驰援北平。” “除了独立混成第1旅团与独立混成第11旅团，关东军还将派遣骑兵第四旅团进攻翼东地区，用于牵制29军第九骑兵师郑大章余部。” “29军驻天津部队无法驰援平津，29军38师张自忠部只能固守天津，防止帝国陆军从天津登陆。” “去掉北平周边守军，即37师冯治安部与第9骑兵师第13骑兵旅姚景川部。” “宋哲沅能调往北平的部队仅剩132师赵登禹部、冀北石友三部、29军特务旅孙玉田部。” “此外，29军还有四路援军。” “晋绥军将调遣一支步兵师与一支炮兵团。” “第三路军将调遣一支美械手枪旅。” “第32军将调遣一支步兵团。” “新一军所调部队于今日下午开拔启程，其主力编制是一支机械步兵团，外加装甲、防空、重炮、辎重、工兵各一个营。” “新一军所调援军需引起我方重视。” “这支混编部队的火力配属极为恐怖。” “他们共装备36辆重型坦克、36辆装甲车、39门重型榴弹炮、6门加农炮、16门100毫米高射炮、32门37毫米机关炮、64挺14.5毫米高射机枪…” 听桥本群说完之后。 现场气氛立马陷入宁静， 晋绥军、鲁军、32军、翼察守军29军，这四支部队不是他们的关注重点，他们只关注新一军。 没办法。 这伙华夏老爷兵的武器配置过于强大。 即使新一军90％的士兵都是新兵，但面对此种装备的军队，帝国陆军亦不敢心生轻视。 新兵不会永远是新兵。 当新一军的新兵蜕变为老兵。 帝国陆军若想吃掉新一军，至少需要调遣三支常设师团，另外还得配属战车联队与重炮旅团。 “新一军？晋绥军？第32军？第三路军…” 会议桌右方，鬼子陆军第14师团中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低声默念三省抗日联军的番号。 土肥原贤二暗自琢磨。 14师团似乎可以主动向司令官阁下请战，将这四支调往河北的援军通通击溃，甚至全部歼灭。 如此一来。 他土肥原贤二必将威望剧增。 “三省联军。” “三万人左右。” “14师团辖2.8万大军。” “击败三省联军顺理成章！” 土肥原贤二仔细对比双方真实战力，认为胜算巨大，14师团几乎不存在战败可能。 第174章 鬼子兵分三路 现场气氛并未沉寂太久。 土肥原贤二琢磨完后，片刻不曾迟疑，立即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向司令官寺内寿一请战： “司令官阁下！三省联军会在冀南地区集结，再向北平行进，14师团可以从辽宁登陆，沿山海关入冀北，奔袭冀南地区，阻击三省抗日联军。” “14师团奔袭三省联军？”寺内寿一皱眉思索土肥原贤二提出的阻击方案，心里颇为意动。 14师团作为帝国陆军17支常设师团之一，战斗力无需质疑，即便14师团孤军深入冀南，14师团击败一支三万人的三省联军应该问题不大。 华北方面军的战略意图是拿下华北，华北方面军虽下辖六支常设师团、两支特设师团、一支混成旅团、一支临时航空兵团，总规模将近20万人。 可这些部队需要时间调动，不少部队还在整备中，无法同时调往华北，他目前能调动兵力只有第5师团、第14师团、第20师团，以及华北驻屯军。 仔细一算。 相较于翼察守军。 华北方面军所能调动的兵力十分充沛，三支常设师团与一支驻屯军，两相叠加约为9万大军规。 29军辖10万大军。 三省联军辖3万大军。 况且，关东军还为华北方面军牵制着29军数万兵力，9万帝国陆军基本可以横扫平津冀察。 北平只是华北方面军的战略目的之一，冀察两省才是华北方面军首要的侵占目标。 “察哈尔、北平、天津、冀南、冀西、冀东、冀北…”寺内寿一目光幽幽，轻声念叨这些地区。 半分钟后。 寺内寿一扭头望向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川岸文三郎等三位中将师团长，下令说道： “察哈尔暂时交由关东军负责，关东军会替我们牵制察哈尔守军，使其无法南下支援，我们现阶段的主要精力需放在平津两市与河北全境。” “板垣征四郎中将率第5师团进攻天津，土肥原贤二中将率第14师团进入冀南，阻击三省联军。” “川岸文三郎中将率第20师团奔袭北平，让驻屯军配合20师团，拿下北平这座华夏千年古都。” “嗨！” 川岸文三郎与板垣征四郎纷纷起身，再加上一直站着的土肥原贤二，三人同时鞠躬致礼领命。 会议桌左侧，华北驻屯军中将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听见寺内寿一大将竟想兵分三路，分别进攻北平和天津，以及三省联军。 田代皖一郎不太认同这一方案。 认为过于托大。 权衡片刻。 冒着得罪寺内寿一大将的风险，田代皖一郎站起身来，硬着头皮向寺内寿一提出建议： “司令官阁下！” “第6师团、第10师团、第16师团、第108师团、第109师团，这五大师团全在国内整备，暂时无法调往华北，我们是否需要集中优势兵力，先攻下北平，事后再图谋天津与冀察全境，以免…” “田代君！” “事情非常复杂。” 寺内寿一侧目盯着田代皖一郎，叹气说道：“国内不是人人都赞同于此时发动全面对华战争。” “除了那些胆小的政客，海军马鹿也对我们冷嘲热讽，认为三个月灭亡华夏纯属痴心妄想。” “帝国陆军需要拿出耀眼战绩，证明三个月灭亡华夏并非不可能，从而平息国内各种争论。” “三个月灭亡华夏…”田代皖一郎眉头紧锁，最终只能保持沉默，不断在心中暗骂一群蠢货。 他在华夏待了这么长时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帝国陆军根本没可能三个月灭亡华夏。 难道说帝国陆军一旦攻陷华夏首都南京。 那位蒋委员长便会选择投降吗？ 华夏坐拥两百余万常备陆军，再加上四万万人口，其潜在兵员高达恐怖的数千万。 面对这样一个领土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大日本帝国如何能够做到三个月灭亡华夏。 … 7月15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生物钟促使李言睁眼醒来时，姨太太汪曼春早已不见踪影，空留几缕余香。 李言没急着起床，而是沉入心神，呼出系统宿主界面，准备理一理自己的家当。 昨天下午一点。 秒杀商城准时刷新。 十种秒杀商品还没购买。 【宿主：李言】 【资金：3831万】 【秒杀商城：剩余刷新时间9天零5小时】 【系统仓库：微型核能发电机组、十万吨级炼钢厂全套设备、二十万吨级炼油厂全套设备、中正式步骑枪两万支、捷克ZB26式轻机枪一千挺…】 看着系统仓库中所有的存货。 李言陷入沉思，嘴里轻声嘀咕：“两支加强版的民国中械师？这批武器装备怎么弄？” 他念叨的民国版中械师是秒杀商城上次刷新的秒杀商品，它们一直安静的待在系统仓库。 “李专员现在颇为富裕。” “盘尼西林能赚取海量财富。” “全面抗战已经打响第一枪，新一军用不上的武器可以半卖半送，加强友军实力，降低牺牲！” 思量于此。 李言黑着一张脸，呼出秒杀商城。 他黑脸的原因不是因为半卖半送。 而是统子哥越来越不靠谱。 昨天系统再度刷出两支民国中械师，令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抢购秒杀商品 鄙视完系子哥。 李言凝神看向秒杀商城界面。 【①：中正式步骑枪×20000】 【②：捷克ZB26式轻机枪×1000】 【③：马克沁MG08式重机枪×300】 【④：7.92×57毫米尖头弹×3000万】 【⑤：民二十年式82毫米迫击炮×600】 【⑥：82毫米杀伤爆破弹×60万】 【⑦：辽一四年式77毫米野战炮×72】 【⑧：77毫米高爆榴弹×7万】 【⑨：辽十六年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24】 【⑩：150毫米高爆榴弹×3万】 默默看着这十种秒杀商品，李言不再跟系统斤斤计较，总共才十块银元，不买白不买。 心念一动。 高达3831万元的商城资金立即被扣除10元。 买完这批秒杀武器，李言直起腰来，迅速翻身下床，穿上鞋子，离开姨太太汪曼春的闺房。 第175章 邯郸会师 因关东军调遣独立混成第1旅团与独立混成第11旅侵犯察哈尔，后又调遣骑兵第四旅团侵犯冀北。 再加上尚未公开成立的华北方面军又调遣第5师团、第14师团、第20师团进入河北大地。 面对这一情况。 南京国民政府无法继续保持克制。 7月16日清晨。 蒋校长飞抵江西庐山，约见国内各大党派之代表，如红党、致公党、青年党、民社党、第三党等等。 7月17日上午。 蒋校长于庐山发表抗日演说，即庐山通电。 在报社记者、军队高层、党派代表、地方势力代表等等人员的见证下，校长站在演讲台上指出卢沟桥事变不是偶然，而是日本处心积虑谋我国土之结果。 校长义愤填膺号召全国军民、各党各派、各个地方势力，团结一致，共赴国难，华夏已来到最后关头，彷徨不定与妄想苟安只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全国军民唯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方能取得最后胜利。 庐山抗日演说结束后，鉴于晋绥军、第三路军、新一军、第32军、陕北红军都向平津派遣抗日部队，已经坚决表明抗日态度的蒋校长无法再按兵不动。 7月17日下午。 蒋校长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身份。 电令第26路军孙连仲部、第52军关麟征部、第14军卫立煌部、第13军汤恩伯部北上支援平津抗战。 7月17日黄昏。 蒋校长想着自己团结全国军民的口号已经向外喊出，基于先前的国共联合抗日谈判结果，蒋校长向陕北红军和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下发改编命令。 国民政府授予陕北红军三师六旅十二团番号，授予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四个支队八个步兵团番号。 陕北红军被改编成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被改编成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 下发完改编命令。 蒋校长又电令八路军和新四军不得无故拖延，尽快完成部队整编，等候调令，开赴抗日前线。 … 7月17日夜间。 冀南千年古都——邯郸。 曾经的北方重镇，千年古都邯郸，当下十分落魄，因为邯郸如今的官方名称是邯郸县城。 前天上午，赵青虎率领全员乘车行军的新一军抗日先遣队先行抵达邯郸，等待另外三省援军。 即晋绥军70师王靖国部、晋绥军24炮兵团刘映湘部、第三路军手枪旅吴化文部、32军1435团孙定超部。 冀南地区属于四省通衢之地。 冀南东邻山东、西接山西、南靠河南。 冀南与山东、河南、山西都有领土接壤。 因距离较近，不过短短数天时间。 晋绥军、第三路军、第32军所派遣的支援部队纷纷抵达四方势力早已约好的会盟地点邯郸县城。 三省抗日联军由晋绥军第70师中将师长王靖国出任三省抗日联军总指挥，统辖全军对日作战。 副总指挥则由第三路军少将旅长吴化文、新一军上校团长赵青虎、32军上校团长孙定超等人担任。 邯郸北城区。 县府衙门办公地。 此地已被三省抗日联军征用。 作为三省抗日联军的临时指挥部。 此刻，邯郸县府衙门内的某间小型会议室中，三省抗日联军正在召开首次高层会议。 会议室灯火通明，只有坐着五个人。 晋绥军第70师中将师长王靖国位居主座。 第三路军手枪旅少将旅长吴化文与32军1435团上校团长孙定超位居会议桌左方。 新一军第一机械步兵团上校团长赵青虎与晋绥军第24炮兵团上校团长位居会议桌右方。 来自32军的上校团长孙定超忍不住悄悄观察另外两名副总指挥，他暗自咋舌，直呼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居然还能捞着一个副总指挥的名头。 吴化文带来的部队有6000余人，赵青虎带来的部队更是高达11000余人，而他孙定超呢？ 国民革命军第32军1435团不是加强团，满打满算，加上他本人，1435团只有区区2583名官兵。 会议桌主座。 年满44岁、面容略显苍老、身穿一袭灰蓝军装的王靖国轻轻放下陶瓷茶杯。 王靖国侧目环视众人一圈，头疼询问众人对陕北红军申请加入抗日联军是何态度： “诸位同僚！陕北红军发来电文，红31军将于两日后抵达冀南地界，陕北红军希望加入抗日联军，共同抗击日寇，不知大家对此有何意见？是否同意？” “红31军？陈瞎子的部队…”吴化文眯眼琢磨红31军，他对陈瞎子的大名早有耳闻，不算陌生。 陈瞎子出身将门，祖父是湘军首领，其人还是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生，昔年委员长率领国民革命军发动第二次东征战役，讨伐广东军阀陈炯明。 此次战役委员长轻敌冒进，导致指挥部失陷，身陷包围圈，是陈瞎子翻山越岭，连夜奔袭160多里，找到委员长，将委员长从围追堵截中救了出来。 不，应该是背了出来。 当时委员长眼瞅要被活捉，腿软走不动道，陈瞎子没有办法，只好背委员长往河边跑，最终陈瞎子将委员长送上一艘渔船，令委员长脱离险境。 前几年剿红时期。 陈瞎子被国军意外抓获。 国军将领对这位委员长救命恩人那是相当头疼，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吃好喝的供着，让陈瞎子轻松逃出关押地点。 陕北红军派遣陈瞎子率领红31军支援平津前线，明显煞费苦心，他们这些国军将领，无论是谁，面对陈瞎子这号人物，都得对其保持一些客气。 然而事无绝对，不是人人都对陈军长保持客气，晋绥军第24炮兵团上校团长刘映湘忍不住张口吐槽：“红31军明面上是一个军，实际却只有七个步兵团。” “据我所知，这七个步兵团全是装备一般的千人团，红31军全军加起来连7000人都凑不够…” 听闻刘映湘这话，吴化文、赵青虎、孙定超纷纷回过味来，刘映湘不是抗日联军副总指挥，按理说没资格发表态度，刘映湘一反常态定是王靖国暗中授意。 看样子王靖国似乎不太欢迎红31军。 王靖国不想让红31军加入抗日联军。 三人猜测。 王靖国兴许认为陈瞎子东征西讨名气太大。 其人又是黄埔一期生，头上顶着军长职务，并且还救过委员长，如果让陈瞎子率领红31军加入抗日联军，必会分走一部分指挥权，影响他的指挥。 “诸位应该都已听说。” “陕北红军愿意接受国民政府改编。” 赵青虎突然开口，表达立场态度：“今日傍晚，委员长向陕北红军下达改编命令，陕北红军现在的身份是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哪怕陕北红军没接受改编，有部队愿意支援抗日前线，我们又有何理由拒绝？” “日寇国力强盛，华夏积弱已久，我们唯有众志成城，各方团结一致，方能取得最终胜利。” 第176章 无论怎么讲优势在我 吴化文瞧见赵青虎表达赞同态度，而新一军的战斗序列又归属于第三路军，尚未独立出去。 所以，吴化文也随声附和：“赵团长说的没错，大敌当前，日寇来势汹汹，全国军民都需团结一致，红军愿意派遣部队支援抗日前线，我们当然举双手欢迎。” 孙定超瞅见吴化文和赵青虎纷纷表达赞同，他立即随波逐流，笑着赞扬红军，表明欢迎立场。 三位副总指挥意见一致，都同意红31军加入抗日联军，事已至此，王靖国只能顺势而为。 他虽是抗日联军总指挥，可大家来自不同部队，并非他的直接下属，他岂能反驳众人之意见？ 放下心底那点小心思。 王靖国不动声色一笑：“既然诸位同僚都同意红31军加入抗日联军，我们便在邯郸驻留两日。” 事后。 王靖国将话题引到抗日方面。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关东军调遣两支独立混成旅团侵犯察哈尔张家口，牵制29军143师。” “此外，关东军还调遣一支骑兵旅团，用于牵制驻防冀东地区的29军骑兵第一旅与骑兵第二旅。” “除了关东军，日寇又派遣第5师团、第14师团、第20师团从辽宁葫芦岛登陆，兵进河北。” “现目前，冀察境内的日军分别是独立混成第1旅团、独立混成第11旅团、骑兵第4旅团、第5师团、第14师团、第20师团，以及华北驻屯军等七支部队。” “据情报显示，第5师团的目标是天津，第20师团的目标是北平，第14师团的目标则是我们。” “按照日寇第14师团的行军速度计算，大约三天之后，他们将抵达冀南地界，与我们短兵相接！” “14师团是常设师团中少见的重装师团，编有2.8万人，辖四支步兵联队、一支骑兵联队、一支炮兵联队、一支工兵联队、一支辎重联队、一支独立战车大队。” “重武器方面，日寇14师团总计装备近百挺重机枪、36门75毫米野战炮、48门70毫米步兵炮、20辆坦克、24辆装甲车，堪称火力强大…” 话说到这儿时，王靖国突然声音停顿，他脸色怪异，暗瞅一眼赵青虎，内心难免涌现一丝羡慕。 日寇14师团确实火力强大。 可赵青虎率领的部队明显火力更猛。 14师团装备20辆轻中型坦克与24辆装甲车，新一军先遣部队则装备36辆重型坦克与36辆装甲车。 火炮方面双方更是没得比，日寇第14师团是75毫米野战炮与70毫米步兵炮，新一军先遣部队却是152毫米榴弹炮与122毫米榴弹炮，双方小巫见大巫。 再加上晋绥军第24炮兵团和鲁军美械手枪旅炮兵营，火炮方面抗日联军占据绝对优势，无需心慌。 算上即将到来的陕北红军第31军，抗日联军拥有3.9万大军，日寇14师团仅为2.8万人。 无论怎么讲。 会战兵力是3.9万对2.8万。 优势在我！ 想着优势在我，王靖国面露笑意，开口提议：“诸位！日寇14师团先是乘船抵达辽宁葫芦岛，后又越过山海关，沿冀东地区长途奔袭，一路向我方行来。” “滏阳河自邯郸东面横灌而下，日寇不太可能走东面，防止我方沿河岸阻击他们渡河，第14师团大概率会途径冀西邢台，从邯郸北面向我方奔袭。” “我们只需沿途布置大量侦察兵，严密监控邢台周边地区，摸清日寇14师团的行军路线。” “届时我们再来个以逸待劳，趁14师团抵达冀西地界尚未休整之时，主动应战，给其迎头痛击。” 听闻王靖国的战术布置，吴化文、赵青虎、孙定超纷纷陷入沉思，三人琢磨半晌，认为此方案可行。 3.9万人对阵2.8万人，此为人和。 本土作战，以逸待劳，此为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 抗日联军已占其二。 看见众人都没有不同意见，王靖国侧目瞥向赵青虎，咳嗽询问三方友军：“我方属于以逸待劳，需趁其不备主动出击，不知那位同僚愿为联军先锋？” 此话一出。 吴化文、孙定超、刘映湘等人很有默契。 他们同时望向赵青虎，暗中意思不言而喻。 鬼子14师团下辖一支独立战车大队，我们既无装甲车又无坦克，不适合打头阵，赵青虎麾下拥有一支装甲营与一支装甲连，这活你不干谁干？ 赵青虎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明白大家是何意思。 不就是想让新一军先遣队打头阵。 对此赵青虎倒也没啥意见，他点头说道：“新一军列装的152毫米榴弹炮与122毫米榴弹炮射程较远，完全可以压制日寇第14师团的炮兵联队。” “我方需要先摸清14师团炮兵联队的大概位置，将其逼退，如此一来，我方坦克便能直冲14师团。” “除了炮兵联队。” “我方还需防备日寇联合舰队的舰载机。” 赵青虎没去说鬼子陆军航空兵，因为距离太远，鬼子陆军航空兵压根够不着抗日联军。 邯郸距离河北沿海只有数百公里，鬼子联合舰队装备的舰载战斗机与舰载轰炸机都能飞到邯郸。 听赵青虎说起日寇海军航空兵。 王靖国沉声说道：“赵团长麾下有一支防空营与一支团属防空连，70师与手枪旅也有部分防空武器。” “将这些防空武器集中起来。” “应该足以应对鬼子海军航空兵。” “况且，鬼子陆军与鬼子海军素来不对付，没有最高层下令，联合舰队愿不愿意帮忙还得另说。” 此话令赵青虎心感一阵好笑。 他实在不明白日，寇海军与日寇陆军为何不对付，双方唯一能达成的统一意见是阻止空军诞生。 鬼子陆军自己造军舰。 鬼子海军自己造坦克。 据传，鬼子陆军向德意志购买飞机图纸，同样一份图纸，鬼子海军非要花钱再买一次。 这笔钱德意志都感觉赚的莫名其妙。 更搞笑的是—— 双方买来的飞机图纸一模一样，都交给三菱公司统一生产，但双方非得采用两套生产线，海军飞机的螺丝往右拧，那么陆军飞机的螺丝就得往左拧。 同样一款战机造出来，操作杆向前推，一个是拉升，另一个却是下降，双方为的就是互不通用。 他还听说。 鬼子海军航空兵某次驾驶飞机时，因燃油不够无法安全返航，想在就近的陆军机场降落。 结果却被陆军防空部队拿高射炮赶走。 陆军不允许海军迫降。 第177章 侦察机也是舰载机 大连旅顺军港。 此地是华夏为数不多的天然军港。 旅顺军港始建于清代，但早在明代时期，旅顺就被明军设为水师营地。 晚清时期，列强海军不断侵犯清朝海疆，为了加强海上防务，从1880年至1890年间，清政府命北洋大臣李鸿章筹建北洋水师，经营旅顺港。 李鸿章在旅顺大扩航道，疏浚港湾、修筑炮台、兴建港池，使旅顺港成为举世界闻名的军事要塞。 现如今。 东三省沦陷。 位于辽东半岛西南端的旅顺军港被日寇侵占，日寇将旅顺军港设为联合舰队第三舰队驻地，第三舰队是日寇联合舰队三大主力舰队之一，规模不算小。 1937年的第三舰队尚未服役航空母舰，只有两艘民船改装而来的水上飞机母舰，即千岁号与能登吕号。 这俩水上飞机母舰属于侦察舰，用于执行侦察或校射炮击任务，无法起降舰载战斗机与轰炸机。 然而，由于陆军发动侵华战争，鬼子天皇下达强制命令，联合舰队十分不情愿地将第二航空战队临时配属第三舰队，任务是协助陆军马鹿攻略华北各地。 旅顺港第三舰队指挥部。 一间装饰奢华的小型会议室中。 房间内共有七个人。 第三舰队中将司令官长谷川清位居主座。 他左方坐着第三舰队少将参谋长近藤英次郎、联合舰队第23驱逐队大佐司令官阿部俊雄。 右方则坐着第二航空战队少将司令官山口多闻、第二航空战队大佐参谋长草鹿龙之介、苍龙号航母大佐舰长柳本柳作、飞龙号航母大佐舰长加来止男。 长谷川清见众人都已到齐，冷脸说道： “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向第三舰队发来协助请求，让我们出动航母舰载机，配合陆军14师团进攻支那三省联军，不知哪位舰长愿意接受任务？” 话一落音，长谷川清侧头看向柳本柳作与加来止男这两位航空母舰大佐舰长，询问两人态度。 “司令官阁下！”苍龙号航空母舰大佐舰长柳本柳作嗖一下站起身来，说话语气蕴含浓烈鄙视：“陆军马鹿拥有自己的陆军航空兵，帝国海军需要巡视庞大海疆，哪有时间去协助这群废物一般的陆军马鹿。” “柳本君说的没错！”飞龙号航空母舰大佐舰长加来止男点头附和：“陆军马鹿有自己的陆军航空兵，帝国海军的弹药与燃油可不是用来帮助陆军马鹿的。” “柳本君！” “加来君！” 长谷川清无奈望着两位航母舰长，叹气说道：“寺内寿一拿到了天皇陛下的口谕，帝国海军必须出动一艘航母，协助陆军马鹿进攻支那三省联军。” “天皇陛下口谕？” 屋内众人纷纷脸冒黑线，喝骂陆军马鹿厚颜无耻，为了祈求帝国海军，竟向天皇陛下索要口谕。 说实话，陆军马鹿提出的三个月灭亡华夏计划，他们一个字都不相信，陆军马鹿处心积虑，三个月灭亡华夏不过是个假计划，国战一旦开启，陆军马鹿便能将帝国绑上陆军战车，从而提升陆军话语权。 帝国之所以能崛起于东亚，全靠海军。 是海军击败了北洋水师，十年后又击败沙俄舰队，为帝国赢得甲午战争与日俄战争。 陆军就不应该存在。 帝国只需要海军一个军种。 陆军马鹿应该被改编为海军陆战队，再加上海军航空兵，这样的海军才是真正的帝国海军。 “寺内寿一虽拿到天皇陛下的口谕，令我们无法推诿，但我们同样可以应付陆军马鹿。”第三舰队少将参谋长草鹿龙之介眯眼提出一个折中方案：“能登吕号飞机母舰与千岁号飞机母舰均属于准航母。” “不就是协助陆军14师团进攻支那三省联军？” “我们的水上侦察机装配有航空机枪，加贺号与飞龙号目前正在检修，无法出港，让能登吕号和千岁号去支援陆军14师团，水上侦察机不也是舰载机？” “……” 室内众人全都震惊。 草鹿龙之介少将不愧是参谋长阁下。 鬼点子就是多啊！ 天皇陛下说的是海军舰载机，天皇陛下并未详细说明到底是舰载战斗机还是舰载轰炸机。 侦察机也是舰载机，帝国海军理解错误，合乎情理，大家不是机器，谁都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至于陆军马鹿会有何反应？ 十分抱歉！ 帝国海军不会考虑陆军马鹿的态度。 海军愿意派遣侦察机协助作战。 你们这些陆军马鹿不要想着得寸进尺。 难道非要让海军派遣轰炸机向你们扔炸弹？ “千岁号！” “能登吕号！” “第三舰队派遣两艘准航母。” “用水上侦察机协助陆军马鹿作战！” 第三舰队中将司令官长谷川清手抚下颚，脸上很快露出笑容，他赞许地看向参谋长草鹿龙之介，点头说道：“草鹿君提出的折中方案十分完美。” “侦察机同样属于舰载机。” “加贺号航空母舰与飞龙号航空母舰均在旅顺港检修维护，第三舰队只能派遣千岁号与能登吕号。” “如果陆军马鹿心怀不满，认为他们不需要侦察机协助作战，第三舰队亦不会强人所难。” 听司令官阁下说完。 室内众人全都开怀大笑。 此方案十分符合他们的心意。 虽说陆军马鹿攻占华夏海军也会受益，帝国能变得更为强盛，海军也能因此获得更多的资源。 不过海军不能坐视陆军马鹿轻松攻占华夏，若让陆军马鹿取得辉煌战绩，一路势如破竹，届时这群陆军马鹿恐怕会心生与海军平起平坐之念头。 在有机会的情况下。 拖一拖陆军马路的后腿。 海军何乐而不为？ 他们真心希望支那三省联军能够坚强一点，千万不要被陆军14师团轻松击败，令陆军马鹿声势大涨。 双方交战之时。 如果支那三省联军节节败退。 第三舰队的侦察机会及时认错敌人，误将陆军马鹿认成支那军队，用航空机枪意外扫射14师团。 第178章 你有重坦我有武士道精神 “这群该死的海军马鹿！” “14师团需要舰载战斗机与舰载轰炸机协助作战，舰载侦察机能干什么？故意在空中看好戏吗？” 天津海光寺兵营。 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办公室，寺内寿一拿着第三舰队发来的电文，脸色一片铁青，不断大声咆哮。 办公桌前方。 华北方面军少将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同样满脸怒火，他望着寺内寿一说道：“司令官阁下！我们不能指望该死的海军马鹿，第三舰队若是派遣第二航空战队支援14师团，我反倒会怀疑海军马鹿居心叵测。” 寺内寿一无奈坐回办公椅，微声一叹：“立即给土肥原贤二师团长发电，第三舰队的飞龙号航母与苍龙号航母均在检修维护，暂时无法出战，第三舰队只能派遣两艘侦察飞机母舰协助14师团进攻三省联军。” … 冀中河间县境内。 河间北部野外地区。 一片浩大的野外营帐铺满地平线。 经过数天时间的急行军，日寇第14师团于今日黄昏进入河间地界，并将野外营地设于此处。 14师团临时指挥部中。 中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站在一座河北地形沙盘前，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插着红色小旗的邯郸县城。 土肥原贤二周围两侧，三名少将与五名大佐和土肥原贤二一样，全都站在沙盘前，注视邯郸县城。 这八人分别是—— 14师团少将参谋长佐野忠义。 步兵第27旅团少将旅团长馆余四郎。 步兵第28旅团少将旅团长酒井隆。 战车第2大队大佐队长今田俊夫。 骑兵第18联队大佐联队长今井信郎。 野炮第20联队大佐联队长宫川清三。 工兵第14联队大佐联队长佐川虎雄。 辎重兵第14联队大佐联队长三宅常吉。 “师团长阁下！” “寺内寿一司令官发来电文。” 忽然，一道呼喊声从临时指挥部大门口传来，一名少佐电讯官脚步匆匆，跑进临时指挥部。 少佐电讯官快速来到土肥原贤二面前，态度十分恭敬，立即将手上电文递给土肥原贤二。 士肥原贤二接过电文查看，很快就脸色铁青，电文中的内容令土肥原贤二忍不住张口斥骂：“该死的海军马鹿，他们竟连天皇陛下的口谕都敢无视…” “什么？” “海军马鹿竟敢无视天皇陛下的口谕？” 三名日军少将与五名日军大佐均是脸色大变，纷纷凑到士肥原贤二身边，伸长脖子查看电文。 “飞龙号航母和加贺号航母检修维护？” “第三舰队只能派遣两艘准航母协助14师团？” “千岁号飞机母舰？” “能登吕号飞机母舰？” 看着电文中的内容，三名日军少将外加五名日军大佐全都脸色阴沉，于心中喝骂该死的海军马鹿。 他们虽不是海军。 但也清楚千岁号和能登吕号是何舰艇。 狗屁的准航母！ 千岁号以前是货轮，能登吕号以前是油轮，两者都是改装而来的舰艇，只能搭载舰载侦察机。 海军马鹿什么意思？ 派遣舰载侦察机协助14师团作战？ 毫无疑问，海军马鹿绝对是故意的，协助作战是假，趁机看热闹为真，加贺号航母与飞龙号航母刚从国内调往第三舰队，两艘航空母舰根本不需要检修。 “~呼~” 土肥原贤二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向一众下属，寒声说道：“海军马鹿胆大包天，以这种理由来搪塞司令官阁下，14师团无需海军马鹿协助，照样可以歼灭抗日联军。” 骂完海军。 士肥原贤二凝神思索数秒，冷声说道：“北平特务机关传来最新情报，陕北红军派遣红31军加入抗日联军，14师团的敌人不算弱小，约为4万人左右。” “红31军、晋绥军70师、晋绥军24炮兵团、第三路军手枪旅、32军1435团，这五支部队威胁不大，14师团的重点关注目标将是新一军派出的先遣队。” “抗日联军的指挥官是晋绥军第70师中将师长王靖国，此人作战经历丰富，乃晋绥军核心将军。” “王靖国不会坐以待毙，无动于衷。” “其人必会部署部队，对14师团以逸待劳。” 说着，土肥原贤二看向骑兵联队大佐联队长今井信郎，下达命令：“今井君！骑兵联队需要立即动起来，骑兵联队的侦查范围向前扩大100公里。” “嗨！” 今井信郎原地立正，鞠礼回复。 “宫川君！” 土肥原贤二又望向野炮联队大佐联队长宫川清三，着重嘱咐：“新一军先遣队装备的火炮全是大口径重炮，射程方面野炮联队居于劣势，即使新一军先遣队的炮兵都是新兵，野炮联队同样不可轻敌冒进。” 宫川清三声音洪亮，拍着胸脯保证：“请司令官阁下放心！野炮第20联队会寻找适宜战机，悄悄部署炮兵阵地，一举覆灭新一军先遣队部署的炮兵阵地。” “哟西！” 士肥原贤二轻微点头，随后又嘱咐战车第2大队大佐大队长今田俊夫：“今田君！新一军先遣队的坦克一旦向我方发动进攻，战车大队是否有拦截把握？” “……” 今田俊夫一阵沉默，不知该如何回应。 装甲兵不是别的兵种，大家都被装甲保护，坦克的真实性能决定战局胜负，战车大队共装备两种坦克。 一是3.5吨重的94式轻型坦克。 二是13.6吨重的89式中型坦克。 新一军装备的全是自重34吨的59式重型坦克，即使59式坦克装甲质量一般，凭借堆叠起来的装甲厚度，战车大队的坦克恐怕无法击穿59式坦克的装甲。 如果连坦克装甲都打不穿，面对59式坦克那骇人听闻的100毫米线膛坦克炮，94式轻型坦克与89式中型坦克只能消极避战，防止被击毁，沦为废铁。 土肥原贤二见今田俊夫沉默着不说话，他伸手拍拍今田俊夫的肩膀，宽慰说道：“今田君！战车大队暂时无需出战，新一军的坦克固然强大，14师团并非无法应对，我会组织士兵，炸毁59式坦克的履带。” “嗨！” 今田俊夫面露笑意，立即鞠礼回复。 他就怕师团阁下不顾实际情况，强行命令战车大队集体出动，去攻击新一军的59式坦克。 新一军有重型坦克。 我大日本皇军亦有武士道精神。 炸毁你们的坦克履带。 你们也只能干瞪眼。 第179章 迂回包抄14师团 7月18日清晨。 山西左权县境内，太行山脚下，红31军共计6700余人，于昨日夜里抵达此地，安营扎寨。 天刚蒙蒙亮。 太阳尚未升起。 红31军的野外营地炊烟袅袅，一口又一口行军锅被架在柴火堆上，炊事兵们正在熬制早餐。 “旅长！” “晋绥军70师王靖国师长发来电文。” 红31军临时指挥部，八路军129师386旅首任旅长陈旅长正带着一众部下讨论整编事宜，一名旅部传令兵拿着一张电文跑了进来，直奔386旅陈旅长。 昨天夜里，红31军陈军长收到总部改编命令，红31军番号取消，红31军被改编为八路军129师386旅，全军缩减成一旅二团编制，辖771团与772团。 指挥部中人不少，副旅长、参谋长、政训处主任、771团团长、772团团长等等，均在帐内。 “王总指挥发来的电文？”从军长变成旅长的386旅陈旅长接过传令兵递来的电文纸，低头展开查看。 “啥？” “386旅不去邯郸会师？” “全旅将士自太行山进入冀西地区，务必不要暴露踪迹，配合第三路军手枪旅吴化文部，抄14师团后路…”陈旅长惊愕盯着电文内容，一时有些迟疑。 “旅长！” “出了啥事？” 陈副旅长、李参谋长、政训处王主任、771团徐团长、772团叶团长等人全部围拢过来，查看电文。 “这……” 四省抗日联军总指挥王靖国发来的电文令八路军129师386旅一众高层纷纷吃惊不已。 王靖国在电文中说。 新一军情报处收到可靠情报，日本海军第三舰队拒绝为14师团提供航空支援，第三舰队只愿意派遣舰载侦察机协助14师团进攻驻防邯郸的抗日联军。 因日寇14师团没有空中优势，抗日联军不必担心日寇海军航空兵轰炸抗日联军，四省抗日联军总指挥王靖国命令386旅即刻改道冀西，配合第三路军手枪旅吴化文部，迂回包抄日寇14师团。 王靖国的战术并不复杂。 新一军先遣队赵青虎部与晋绥军第70师以逸待劳，从正面进攻奔袭而来的日寇14师团。 32军1435团孙定超部，佯装疑兵，大摇大摆离开邯郸，绕行冀中地区，骚扰14师团后勤补给线。 八路军129师386旅和第三路军手枪旅东西并进，386旅从太行山挺进冀西，第三路军手枪旅从冀中绕行冀西，双方互相配合，截断日寇14师团之后路。 “旅长！” “王师长的战术是否有些托大？” 386旅李参谋长面带沉思，看着陈旅长说道：“昔年长城抗战时，东北军、西北军、中央军加起来足足25万人，日寇仅为4万关东军外加3万伪军，战后结局却是守军伤亡4万余人，日军伤亡4000余人。” “土肥原贤二率领的14师团乃是鬼子常设师团中少数几支配属有战车大队的重装师团。” “14师团辖2.8万人，四省联军总共不过3.9万人，现在却要分出三支部队去截断14师团的后路…” 话说到这儿，李参谋长没再继续往下说。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不认为晋绥军70师、晋绥军24炮兵团、新一军先遣队等三支部队能够以逸待劳，从正面击败奔袭而来的日寇14师团。 一个弄不好。 恐怕被正面击败的不是14师团。 而是晋绥军70师与新一军先遣队。 王靖国部与赵青虎部属于联军主力，两支部队一旦被日寇14师团击败，那还打个锤子，趁早洗洗睡。 “旅长！” “李参谋长说的在理啊！” 386旅政训处王主任担忧插话：“日寇14师团不是阿猫阿狗，我们也不是十万二十万大军，三路分兵容易被14师团逐个击破，到时候四省联军恐将沦为笑话。” 李参谋长与政训处王主任均表达不同意见，陈旅长扭头望着那张悬挂起来的河北地图，陷入思索。 许久之后。 陈旅长转身看向帐内众人。 他郁闷笑道：“李云龙、孔捷、丁伟这三家伙难道没跟你们炫耀过他们麾下的机械步兵团？” “新一军先遣队带着这么多的重武器，14师团若想击败晋绥军70师与新一军先遣队，恐怕没那么容易。” “再者来说，王师长是联军总指挥，属于最高指挥官，人家精心布置的战术，386旅要是不听调令，386旅何苦千里迢迢的直奔邯郸，加入抗日联军？” 听闻旅长这番话。 帐内众人不禁脸色尴尬，面露一丝羞愧。 旅长说的没错，王靖国毕竟是联军总指挥，倘若大家听调不听宣，面和心不和，四省联日联军有何存在必要？反倒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为战。 新一军赵青虎部装备豪华，火力凶猛，几十门重炮与几十辆坦克不是烧火棍，并且赵青虎部还拥有数量众多的重机枪、机关炮、迫击炮、高平两用机枪。 再加上70师又是晋绥军精锐部队，日寇14师团一时半会几乎无法啃动两支部队，等386旅和第三路军手枪旅完成侧后包抄，未必不能来个瓮中捉鳖。 正当众人都在沉默时。 386旅771团徐团长黑脸向旅长吐槽：“旅长！抽空你可得好生训一训李云龙。” “这家伙自从去了新一军，有些得意忘形。” “隔三差五跟我炫耀新一军怎么怎么地，他的第五机械步兵团又怎么怎么地，这小子忘本啊！” “~哈~哈…” 徐团长这话令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 徐团长先前是红31军91师师长，也就是李云龙的顶头上司，谁都知道，李云龙经常犯错误。 徐团长没少处分李云龙。 不曾想李云龙这家伙还挺记仇。 你小子尾巴翘这么高。 你咋不敢跟旅长干一架呢？ 陈旅长听见徐团长吐槽李云龙，亦是脸黑如炭，十分头疼地对徐团长说道：“别管李云龙这小子，让他得瑟，等总部哪天把他调回来，我非得拿皮带抽他。” “~哈~哈~” 帐内又是一阵哄笑。 第180章 难怪委员长热爱战场微操 土肥原贤二不是莽夫。 他十分清楚四省联军必会以逸待劳。 14师团进入冀西地界以后，土肥原贤二下达命令，先头部队放缓行军速度，仅需日行四十公里。 7月21日上午。 步兵第27旅团与步兵第28旅团这两支14师团前锋部队率先越过邢台，向邯郸靠近。 邢台与邯郸的直线距离是56公里，两者还间隔两片区域，一是沙河县东部，二是永年县西部。 7月21日中午。 沙河县与永年县交界地带。 永年县西北部地区——西阳乡。 14师团的前锋部队，步兵27旅团与步兵28旅团立即停步于西阳乡上庄村，不再向前行进， 步兵27旅团辖步兵第2联队与步兵第59联队，步兵28旅团辖步兵第15联队与步兵第50联队。 两大步兵旅团的旅团长向四支步兵联队下达命令，全军沿上庄村挖掘战壕，等待后续部队。 这四支步兵联队挖掘的战壕极为讲究，他们沿上庄村外围地界，组成一个半圆型的战壕阵地。 整个阵地，东、南、西三方都在挖掘战壕。 这些战壕并非一层，而是前中后整整三层，东南西三方的每一层战壕阵地都部署着步兵大队。 十四公里开外。 一片地质坚硬、视野开阔的平原上。 新一军重炮团第一营已将炮兵阵地部署于此，三个炮兵连共计27门66式152毫米重型榴弹炮整装待发，它们被部署成左、中、右三个炮兵阵地，每门66式152毫米重型榴弹炮间隔三十米，景象异常壮观。 “它奶奶的！” “新一军的外号真没白叫。” “不愧是举国皆知老爷兵啊！” “区区一个炮兵营，居然装备27门火炮，并且全是清一色的152毫米大口径重型榴弹炮…” 炮兵阵地后方右侧，晋绥军第24炮兵团上校团长刘映湘万分羡慕地望着前方那三处炮兵阵地。 自东北军四分五裂之后。 晋绥军便是地方势力中装备最好的军队。 晋绥军编有十个炮兵团，75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晋绥军有280余门，仅次于中央军，他麾下的24炮兵团装备着32门晋造十三年式75毫米山炮。 按理来说，装备着32门75毫米山炮的晋绥军第24炮兵团，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一片羡慕。 然而。 此刻看看新一军的重炮团第一营。 刘映湘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一个炮兵营，列装27门152毫米重炮？ 一个炮兵团，列装81门152毫米重炮？ 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这分明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重炮师！ 刘映湘周围，晋绥军24炮兵团观测长胡兆丰、炮团一营长陈文光、炮团二营长赵纪三等人也在围观。 观测长胡兆丰目光灼灼，他望着那些152毫米重型榴弹炮，大声感叹：“34倍口径，炮管长5.1米，炮弹重43公斤，发射药重7.5公斤，最远射程17400米，一发炮弹落下，方圆50米内，难见活人…” 听见胡兆丰莫名感叹，刘映湘苦笑：“咱们平时都拿75毫米山炮当传家宝，爱惜的不得了，生怕磕着碰着，人家新一军压根不装备75毫米火炮。” “其步兵团所辖炮兵营，居然装备122毫米榴弹炮，新一军拿这东西当团级火炮，真是…” 晋绥军24炮兵团一营长陈文光与二营长赵纪三听见团座这话，纷纷脸冒黑线，难以描绘内心感想。 据他俩所知，新一军连105毫米口径的火炮都没装备，起步便是122毫米口径榴弹炮。 新一军共有84门122毫米榴弹，外加81门152毫米榴弹炮，整整165门重炮，堪称恐怖至极。 假如将这165门重炮全部拉到邯郸，十四公里外那两支撅着屁股腚正噗嗤噗嗤挖战壕的鬼子步兵旅团，岂不得原地升天？ 炮兵阵地中心位置。 新一军重炮团少校一营长韩振华低头看一眼腕表，静等军座命令，随时准备炮击鬼子旅团。 两个旅团四支步兵联队。 你们战壕挖的很爽是吧？ 真当咱重炮营没眼线？ 看不见你们撅着屁股挖战壕？ 鄙视完小鬼子。 韩振华又在心中吐槽先遣队指挥官赵青虎。 第一机械步兵团这位赵青虎团长，表面看着挺正经，威风凛凛，没曾想赵团长还挺会拍马屁。 说什么这是新一军的第一炮。 得由军座亲自来下达炮击命令。 失策！ 大大的失策。 我才是炮兵营长。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提议呢？ … 曹县徐府。 新一军作战指挥室。 屋内军官汇聚，人流涌动。 李言站在一座巨大的河北地形沙盘前，双手撑着桌沿，低头俯视地形沙盘中插着的红蓝小旗。 沙盘中总共插着12支红色小旗与12支蓝色小旗，每个红蓝小旗都挂着醒目的番号名称。 12支红色小旗代表四省抗日联军。 其名称分别是抗日联军指挥部、新一军机械步兵第1团、装甲团第1营、重炮团第1营、晋绥军70师205旅、晋绥军70师215旅、晋绥军24炮兵团、八路军386旅771团、八路军386旅772团、第三路军手枪旅第1团、第三路军手枪旅第2团、第32军1435团。 12支蓝色小旗则代表日寇14师团。 其名称是14师团指挥部、14师团战车大队、步兵27旅团指挥部、步兵28旅团指挥部、步兵第2联队、步兵第15联队、步兵第50联队、步兵第59联军、骑兵第18联队、野炮兵第20联队、工兵第14联队、辎重兵第14联队。 “难怪委员长喜欢战场微操！” “看着这阵仗，谁不迷糊？谁不心血澎湃？” “此刻就连李长官都想千里遥控赵青虎…”李言默默望着沙盘上的邯郸地界，内心充满感慨。 他虽不在战场一线，但他却可以通过沙盘模型和红蓝小旗，清晰知晓前线是个什么状况。 以前李言不理解委员长为何喜欢干扰前线，经常搞些骚操作，荣获纸上谈兵与微操大师名号。 现在李言总算明白，委员长看着沙盘模型时其内心具体是什么感想，换谁来…谁都得迷糊。 连他都想战场微操，更别说委员长。 “军座！” “时间似乎…” 李言身旁，刘耀和小声开口提醒。 “我知道！” 李言轻微点头，目光逐一掠过一众高层。 如副军长张国选、情报处长苗江、军医长陈佳影、团长楚云飞、李云龙、龙文章、钱大钧等人。 最终，李言将目光挪到身穿军装的覃墨卿身上，对她下令说道：“给韩振华发电，立即开炮。” “是！” 覃墨卿十分标准地立正敬礼。 随后，她转身走向左方不远处摆着电台的办公桌，向电讯处的电讯官转达这一命令。 第181章 炮击日寇14师团 邯郸北面。 新一军先遣队炮兵阵地。 重炮团少校一营长韩振华点燃一支骆驼香烟，鼻腔喷出两道浓郁烟雾，静静等待军座的炮击电谕。 韩振华右侧，重炮团一营一连长孙绍平与一营二连长周敬堂笑着接住一营三连长张守诚递来的香烟，先后将其点燃，一口一口吸入肺腑，吞云吐雾。 “营长！” “军座电谕！” 这时候，一名电讯少尉手拿电文一路小跑而来，向韩振华敬礼汇报：“报告营长！军座电谕，军座命令重炮团第一营即刻开炮，轰击日军堑壕阵地。” 韩振华接过电文，低头查看。 过了片刻。 韩振华吐掉嘴里香烟，抬脚踩灭烟蒂，转头看向三名炮兵连长，大声下令：“炮一连、炮二连、炮三连，按照先后次序，轮番实施炮击，每轮炮击持续十分钟，各门66式152榴弹炮每轮炮击倾泻30发炮弹。” “是！” 三名炮兵连长急忙扔掉香烟，敬礼领命。 炮一连上尉连长孙绍平健步如飞，奔向炮一连所在的炮兵阵地，向全连炮兵下达炮击命令。 炮兵阵地后侧外围。 一片视野开阔、高约数米的小土坡上，晋绥军第24炮兵团的主要军官们，全都围在这儿看热闹。 得知韩振华下达的炮击命令后。 晋绥军第24炮兵团的上校团长刘映湘眼含羡慕，仰头眺望整个炮兵阵地，心里默默计算： “新一军重炮第一营拥有27门重型榴弹炮，每个炮兵连列装9门66式152毫米榴弹炮，每轮炮击，重炮第一营需要向鬼子堑壕阵地倾泻810发炮弹。” “一发炮弹重43.5公斤！” “炮弹发射药重7.5公斤！” “短短三十分钟，一轮炮击下来，新一军重炮第一营共需消耗35吨炮弹以及6吨炮弹发射药…” “一轮炮击消耗41吨弹药？” “一发152毫米榴弹加上发射药，少说也得150大洋，一个炮兵营，一轮炮击打掉12万大洋？” 正当刘映湘感慨新一军不愧为狗大户时，炮一连的旗语兵站在炮兵阵地侧方醒目位置，手里举着两个颜色不同的传令旗，向炮兵们下达‘发射’旗语。 瞬时间，宛如九天雷霆一般的炮弹发射声音，响彻整个炮兵阵地，9门间隔三十米的66式152毫米重型榴弹，其长长的炮管猛地向后退膛，9发152毫米口径的杀伤爆破榴弹被轰出炮管，冲上云霄。 十四公里开外。 永年县西阳乡，上庄村南面地界。 这里是一片面积广阔，且地势起伏的坡地，拥有居高临下之地利，上千名身穿土黄军服的日本兵分布于坡地各处，他们手拿工兵铲，弯腰挖掘战壕。 当云层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啸叫声音，这些经验老道的鬼子兵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无需任何人吩咐，立即连滚带爬，缩进战壕内部刚刚挖掘好的侧方躲藏掩体。 这些鬼子兵确实经验丰富。 他们挖掘的战壕并非单一的水沟型堑壕。 每条战壕都分布着大量的底部侧方位缩卷掩体，他们可以缩进侧方掩体，躲避炮弹轰击。 很快！ 九枚152毫米口径的杀伤爆破榴弹穿过云层，坠落而下，九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音响彻整片阵地。 一发炮弹炸死十几名鬼子兵的场景并未出现，九发炮弹只有一枚炮弹十分幸运的落进堑壕沟槽。 剧烈爆炸将此处堑壕炸成一个大圆坑，数名鬼子兵连完整尸体都没留下，骨肉与血雨向四周激射。 理论上一枚重达43.5公斤的152毫米口径杀伤爆破榴弹，其杀伤范围是方圆50米。 但这只是理论杀伤范围。 指的是开阔地带，没有掩体的地方。 当下这些鬼子兵全都窝在战壕中一动不动，炮弹的杀伤范围被大大减弱，炮弹唯有落在鬼子头顶，又或直接落进堑壕沟槽，否则很难炸死小鬼子。 鬼子步兵阵地大后方。 一座海拔约为百米左右小山之上。 步兵第27旅团与步兵第28旅团的前沿指挥所被设置于此，为了防备炮兵攻击，鬼子将山体挖出一个大洞，外围铺满杂草与落叶，形成视觉掩体。 山洞内部。 两名少将旅团长举着望远镜，皱眉瞭望正在遭受炮击的步兵阵地，两人分别是步兵第28旅团少将旅团长酒井隆以及步兵第27旅团少将旅团长馆余四郎。 十分钟后。 少将旅团长酒井隆放下望远镜，扭头看向同为少将旅团长的馆余四郎，鄙视说道：“馆余君！支那新一军赵青虎部的重炮兵准度一般，我方伤亡甚微。” “一群新手炮兵能有什么准头？”馆余四郎举着望远镜回应：“让他们慢慢轰击，浪费他们的炮弹。” “哟西！”酒井隆再度举起望远镜，边看边说：“赵青虎部的重炮兵已经暴露阵地位置，宫川大佐很快便能算出他们的具体方位，进行反炮兵部署。” 酒井隆口中的宫川大佐正是14师团炮兵联队的大佐联队长宫川清三，即野炮第20联队。 野炮第20联队辖三支野炮大队，每支野炮大队列装12门九零式75毫米野战炮，共计36门野战炮。 由于九零式野战炮的射程比不了敌方重炮，宫川清三不敢提前部署炮兵阵地，炮击抗日联军。 宫川清三只能等新一军的重炮兵先行发动炮击，算出其部署位置，伺机进行反炮兵作战，打掉其重炮阵地。 两军交战。 炮兵是重点摧毁目标。 不是你炸我方步兵，我炸你方步兵，互不干扰，谁能打掉对方炮兵，谁便能占据绝对优势。 … 日军前沿阵地后方。 野炮兵第20联队战时指挥所。 宫川清三站在沙盘前，默默看着刚刚测算出来敌方炮兵阵地，心里一时有些难以拿定主意。 新一军先遣队部署的重炮阵地与野炮第20联队相隔21公里，九零式野战炮的最远射程是13.8公里，野炮兵第20联队至少需要前移9公里，方能进行反炮兵作战。 如果贸然前移。 进入敌方重炮射程。 万一被敌方侦察兵提前摸清行军位置。 再加上敌方重炮全是卡车拖拽，届时野炮第20联队将面临打也打不着，跑也跑过的尴尬局面。 况且，四省抗日联军还有12门54式122毫米榴弹炮与32门晋造十三年式75毫米山炮尚未暴露。 兴许抗日联军早有防备。 正在等待野炮第20联队进入炮击覆盖范围。 反正步兵有堑壕掩体。 被炸两下也死不了多少人。 敌方炮兵过于强大，野炮第20联队不可操之过急，需寻求机会，一击必中，覆灭其重炮阵地。 第182章 李军长战场微操 西阳乡上庄村。 日寇14师团步兵阵地。 新一军重炮营的炮击仍在继续。 一枚又一枚重达43.5公斤，内部装填8公斤TNT炸药的大口径杀伤爆破榴弹，宛如雷神之锤，不断从天而降，坠落阵地各处，猛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数千名鬼子兵双手抱头，捂紧耳朵，脸色发白地缩卷在战壕底部的侧方掩体中，躲避从天而降的152毫米重型榴弹炮炮弹，祈祷千万不要炸到自己。 ~轰隆~ 大地震动，泥土被爆炸掀飞，两枚炮弹落进阵地壕沟，五名距离弹着点较近的鬼子兵，被爆炸炮弹撕成碎片，骨骸与血肉散射飞落，现场极为残酷。 “宫本君？” “八嘎！可恶的支那重炮兵…”一名窝在战壕里的鬼子兵将脑袋探出掩体，他目眦欲裂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炮弹爆炸点，嘴里不断咒骂支那重炮兵。 就在刚刚，一发炮弹十分准确的落进战壕，他亲眼看见他的同村发小宫本喜一郎被炮弹炸死，连全尸都没留下，整个人化作一摊碎肉，与泥土混合。 炮击总共持续一个半小时。 27门152毫米重型榴弹炮轮番上阵，每门重炮各自倾泻三轮炮弹，共计发射2430枚杀伤爆破榴弹。 虽说大部分炮弹都落在战壕外部，没有落进战壕沟槽，可这些炮弹依旧对日寇造成不小杀伤，14师团的前沿步兵阵地经过炮弹洗礼，变得一片狼藉。 日寇步兵阵地数里开外。 一处地势起伏、视野开阔的山坡上。 一群身穿87式野战迷彩服的士兵趴在草丛中，举着高倍望远镜，瞭望鬼子步兵阵地，观察炮击情况。 “他娘的！” “重炮营的炮兵们似乎不咋滴啊？” “三轮炮击，每门重炮发射90发炮弹，总共倾泻2430枚炮弹，累计消耗123吨弹药。” “白瞎这么多炮弹。” “这才炸死多少鬼子兵？” 一名侦察兵忍不住轻声吐槽重炮营，另一名侦察兵接话说道：“怪不了重炮第一营，小鬼子又不傻，谁会傻呼呼的站在战壕外面给你炸？重炮营的任务是骚扰这些小鬼子挖掘战壕，不能让他们挖的这么舒服。” 两人话刚说完。 一名肩挂少尉军衔的侦察排长开口嘱咐两人： “就你俩话多？少他娘的废话，赶紧向团座汇报炮击结果，咱不能乱报，就说大约炸死数百名小鬼子。” “炸死数百名小鬼子…”两人闻言不禁愣住，他俩先前十分认真地数过弹着点，似乎没有这么多吧？ 排长谎报军情啊？ 鬼子总体伤亡数百人还差不多。 看见两名下属傻愣着没反应，侦察排长没好气道：“炸伤和炸死区别不大，这会没死，抬进野战医院也得死，战场受伤，死亡率有多高，难道你们不清楚？” “……” 两名侦察兵暗呼‘排座高见’！ 另一边。 新一军作战指挥室。 李言低头望着沙盘上的邯郸地区，他正和一众下属互相讨论，首次炮击大约能炸死多少鬼子兵。 重炮团长葛令成预测炸死400名日寇。 装甲团长钱大钧预测炸死450名日寇。 副军长张国选预测炸死500名日寇。 参谋长刘耀和预测炸死600名日寇。 楚飞云预测炸死700名日寇。 李云龙预测炸死800名日寇。 龙文章预测炸死900名日寇。 听见众人越说越离谱，龙文章这小子更是信口开河，预测重炮第一营能炸死900名小鬼子。 这令李言脸冒黑线，他立即转身看向众人，无语说道：“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协约国与同盟国共计阵亡950万士兵，炮弹造成的阵亡比例高达51％。” “按照各国消耗的炮弹总量计算，在忽略火炮口径的情况下，需消耗300发炮弹方能炸死1名士兵。” “重炮第一营仅仅只发射2430发炮弹，难道他们都是神炮手？3发炮弹炸死一名日寇？” “……” 一众下属纷纷面色尴尬，倒不是他们瞎说，他们只是想讨个好彩头，反正吹牛又不上税。 “军座！” “赵团长发来战报。” 一直守在电台旁边的覃墨卿快步而来，她站在李言近前位置，垂目看着电文汇报：“第一机械步兵团侦察连详细观看了整个炮击过程，据侦察连观测敌方阵地统计，重炮第一营大约炸死三百余名日军官兵。” “三轮炮击能炸死三百余名鬼子兵？”李言声含一丝怀疑，认为此观测结果有夸大其词之嫌疑。 葛令成瞅见军座不太相信重炮第一营的战果，急忙插话：“日寇14师团的前沿步兵阵地尚未构建完整，重炮第一营能取得如此战果，倒也合乎情理。” “况且，重炮第一营使用的可不是75毫米野战炮，而是威力巨大的152毫米重型榴弹炮，倘若不是战壕掩护，整整2430枚炮弹，足以炸死数千名日寇！” 听闻葛令成的解释。 李言没去计较具体炸死多少小鬼子。 反正只是大致预测，估算重炮营威力如何，除了14师团本身，谁知道到底炸死多少小鬼子？ 转身望一眼沙盘上的敌我分布图。 李言实在心痒难耐。 他侧目对覃墨卿说道：“传令赵青虎，让装甲部队上去试试水，看看能否将日寇步兵赶出阵地。” “是！” 覃墨卿二话不说，立即下去发电。 “军…”刘耀和刚想开口劝说，却见张国选扔来一道眼神，刘耀和及时收住声音，打消劝谏念头。 军座仅是下令让装甲部队试试水，并非命令第一机械步兵团全军前移，进攻日寇步兵阵地。 59式坦克自重34吨，用的全是新型均质装甲钢，日寇14师团装备的70毫米步兵炮与37毫米反坦克炮连59式坦克的侧面装甲都打不穿，更别说正面装甲。 面对59式坦克。 日寇14师团只有三种应对方法。 一是挖掘反坦克壕沟，使其爬不出来。 二是组织士兵敢死队，炸毁坦克履带。 三是呼叫海军航空兵，轰炸59式坦克。 当下日寇第三舰队不愿意为14师团提供空中支援，失去空中威胁，59式坦克几乎无法被击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