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有多大?旺子孙的福崽你都敢扔》 第1章 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扔掉养女 春分,三月里,春兰花开得浓烈。 七岁的满满正在蹲着身子努力给春兰花除草。 呯的一声,满满被人从身后一脚狠狠踹趴在地上,因为对方用力过猛,满满的小身板向前摔出一米多。 “好痛……” 满满还没来得及呼痛,便被人一把拎起头发。 林漠烟的骂声从她头顶传来,“你知道这兰花是我费了多少心血种的?你居然敢扯兰花!” 七岁的满满瘦弱肩膀颤抖,眼眶含泪, “娘,那些兰花不是满满扯的,是妹妹和弟弟扯掉的。” “闭嘴!” 林漠烟抬手狠狠扇向满满,用力之大,满满的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林漠烟:“不知悔改,我分明看见你在花圃里,溪月和溪晨在花圃外面,你难道还想冤枉他们不成!” “娘,真不是满满,满满在花圃里是因为看见兰花被扯坏了,所以想把兰花重新种好。不信,您看溪月的手上还有花汁,那是她扯兰花的证据。” 满满顾不上被打得又痛又肿的脸,着急辩解。 比满满小一岁的溪月仰起下巴,“满满,你也配跟我比,我是娘的亲生女儿,你只是我们侯府捡来的野种。” 满满声音颤抖:“你胡说,我……” “溪月说得是真的!” 林漠烟瞪向满满,当初若不是自己生不出,她怎么会收养这来历不明的小野种。 满满一张小脸上写满错愕。 林漠烟:“当初就不该收留下你这个祸害,下个月是淑妃生辰,这些兰花是侯府要送给淑妃娘娘的礼物,你闯下如此大祸,不知悔改不说,还想冤枉弟弟妹妹!我看,侯府是容不下你了。” 满满倔强地咬住下唇,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被喜欢了。 不要紧,她们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她们了! “来人,给我将她关进柴房,等禀了老夫人,再扔掉她!” 林漠烟吩咐完后,嫌恶的看了一眼满满,朝着站在一旁的溪月和溪晨招手。 “我们走。” 溪月朝着满满得意的笑了笑,她拍了拍手上的花汁,大摇大摆地跟在林漠烟身后。 四岁半的溪晨还有些懵懵懂懂,他经过满满身边时责怪道:“大姐,方才我与二姐扯兰花正开心呢,你非要来阻止,真讨厌!” 满满低下头,跟着下人去了柴房。 柴房里除了柴草什么都没有,满满蜷缩着小身子靠在草堆里,又冷又饿。 脑袋因为方才的磕碰也疼得厉害,她抱着自己的脑袋,轻声哄着自己。 “满满不怕疼,一点也不疼的……” 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花。 * 寿康居。 “林氏,你真决定将满满赶走?” 魏老夫人听了林漠烟的话,面色凝重。 林漠烟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母亲,并非儿媳想要如此,而是满满如今大了,越发的调皮,就连咱们侯府特意种的名贵兰花她都敢扯。” 魏老夫人皱眉,“满满向来乖巧,又怎么会扯你的兰花?你难道忘记了,当初那和尚的话了吗?” 七年前,林氏与自家儿子成亲已有一年,可她却迟迟未曾有孕。 魏老夫人请了名医,对方断定林氏无法生育。 魏老夫人送给儿子两个丫鬟做通房,魏成风都不肯碰,不仅如此,两个通房还离奇死去。 魏老夫人心知是林氏搞的鬼,便让儿子与林氏和离,魏成风也不愿意。 魏老夫人气得去法华寺小住一段时间,待她归来,在路边遇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和尚,怀里正抱着一个婴孩。 “此女命中有亲缘手足……” 和尚留下这句话,放下怀里婴孩便走了。 靖南侯府多年无子,刚去寺里上完香就遇见了这事,魏老夫人半信半疑间,便吩咐人将孩子留下了。 当真也是巧了,一个月后,林氏便怀上了。 十月怀胎,林氏生下嫡女溪月。 又过了一年半,林氏又生下了嫡子溪晨。 因此,魏老夫人觉得,当初那和尚说得是真的。 七年了,魏老夫人知道,林氏对满满越发的厌恶了。 “母亲,只是一个和尚的话罢了,哪里就那般可信了?况且……”林漠烟故意停顿一下,笑容里不无得意,“儿媳肚子里,又怀了双胎!” 林漠烟才不信和尚的鬼话,她是从现代穿过来的,穿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魂魄还未彻底断离。 原主明明身为太常寺卿家的女儿,却活得窝窝囊囊,实在是令她鄙夷,于是她抢占了这具身体。 又抢了表姐的婚事,成了侯府夫人,无限风光。 她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女。 而唯一令她诟病的,便是满满了,只要有满满在,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侯府众人,她是靠着满满才生下其他孩子的。 “当真?” 魏老夫人面上一喜。 “自然是真的,而且池神医已经把过脉了,他说烟儿肚子里的双胎,都是男孩。” 靖南侯魏成风从外面归来,他解下披风满脸笑意说着。 看见自家夫君,林漠烟脸上笑容加深。 魏老夫人心中大喜,她笑道:“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母亲,”林漠烟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开口道:“儿媳怀了双胎,就更没有精力照顾满满了。” 魏老夫人皱眉,心头到底还是有些顾虑。 “可……” “母亲不必担心满满,儿子有个好去处安排她过去。“ 魏老夫人: “哦,你想让满满去哪?” “宣宁侯府。” 魏成风此话一出,魏老夫人和林漠烟均是一怔。 宣宁侯和他们靖南侯府,可向来是死对头。 而魏成风之所以想到将满满送到宣宁侯府,正是因为他今日在朝堂之上,受了宣宁侯的气。 宣宁侯常年征战,多年前在战场上被敌人用箭射中双腿,一双腿废了不说,不仅如此,据说还伤了命根子。 二十好几的人了,身边一儿半女都没有。 魏成风道:“母亲,当年您听了那和尚的话,说满满命中有手足亲缘。” “儿子和烟儿向来是不信的,不如将满满送去宣宁侯府,若当真宣宁侯日后有了子嗣,那说明和尚说得是真的,到时候,咱们再将满满接回。” 林漠烟也笑了,“若是满满过去了,宣宁侯仍然没有子嗣,那说明,满满命里根本就没有手足亲缘。” 那么,她便能向世人证明,她的孩子都是凭她自个肚子争气生的! 和满满没有任何关系。 第2章 我是来给他当女儿的 魏老夫人认为不妥:“那满满若是送去了宣宁侯府,宣宁侯真有了子嗣呢?” 林漠烟轻笑一声:“不会有的。” “你怎么会如此笃定?”魏老夫人直视她。 林漠烟笑容一僵。 魏成风接过话,“母亲,据说曾经有一个京城贵女,主动脱光站在那宣宁侯萧星河面前,萧星河都无动于衷。若不是身子有问题,他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没反应?烟儿想必也是听过这个传闻,对吧,烟儿?” 林漠烟的脸更加僵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 “是,儿媳确实听过。” 魏老夫人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林漠烟,“仅凭传闻你就如此断定?” 林漠烟实在是讨厌魏老夫人这般眼神,她轻咳了一声,道:“母亲不知,我那嫁给宣宁侯的表姐,她……未婚先孕,生产时大出血伤了身子,早就无法生育了。” 魏老夫人面色一惊,就连魏成风也有些惊讶。 诧异之后,魏成风眼神更是流露出厌恶之色。 “那沈清梦不仅婚前失贞,还当真做出未婚先孕这下作之事?本侯还以为,那只是传闻。没想到,传闻是真的。” 魏成风很庆幸,当初娶的是林漠烟,而非沈清梦。 “是。” 林漠烟:“如今表姐已经嫁给了宣宁侯府,这事本不该被提起的,可今儿母亲疑我,我才不得已提出。” 林漠烟一副委屈模样,娇娇柔柔地便往魏成风怀里倒去。 魏成风问道:“宣宁侯夫人不能生,宣宁侯又伤了根本不愿娶别的女子,所以你才断定他们以后不会有孩子了?” “嗯。”林漠烟点头。 魏成风连忙抱紧她,“母亲,您莫要再怀疑烟儿了。” 魏老夫人面色有所缓和。 “当初,在你和你表姐之间,原来我是准备选择你表姐的,毕竟她知书达礼,又是京城出了名的温柔性子,没想到……” “看来,当年是母亲我看错了眼,好在嫁过来是你,否则,我们靖南侯府恐怕就和宣宁侯如今一般,连半个子嗣都没有。” “母亲说得对。” 林漠烟心中偷笑,确实,当年原本是表姐要嫁给魏成风的。 可老天既然让她穿越过来,注定要非比寻常,她便设计让表姐怀上野种。 如今宣宁侯府一个伤了命根子的残废,一个伤了子宫的疯子,这种神仙难救的组合,满满过去了又如何。 到时候,满满命中有亲缘的说法自然站不住脚了。 而她,也不用再受那些个无端的猜忌了。 魏老夫人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将满满送过去吧。不过,那宣宁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杀神,他会接受满满吗?” “那便看满满自个的命了。” 魏成风可没有半点心疼,说白了,一个捡来的孩子罢了。 不值当他操心。 而他将这孩子送给萧星河,正好羞辱羞辱他。 满满被人一把拎起,她头疼得厉害,全身颤抖。 可无人理会这些,她被塞进了一辆马车。 下一秒,有许多画面在满满脑海里闪过,令她更加头疼欲裂起来了。 马车载着满满小小的身子,晃晃悠悠一顿后,终于停了下来。 满满被魏成风提起后领,一把扔进了宣宁侯府的大门。 嘭的一声,听声音都很疼了。 满满小身板一抖,脑海里的画面更加清晰了。 “告诉你们侯爷,就说本侯怜他膝下无一儿半女,特意送他一个女儿,日后好给他养老送终,本侯还有事先告辞了,让他就莫要谢本侯了。” 魏成风轻蔑一笑,骑着马转身便走了。 靖南侯府的下人们也很快跟着主子离开,只留下宣宁侯府的人诧异地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人儿。 “这孩子是死是活?” “好像是活的,还在动呢。” “她在干啥?” “嘴好像在说话。” 几个人七嘴八舌凑近,只听见小家伙嘴里喃着。 “魏成风,你个被屎糊了眼的屎壳郎!” 说罢,朝着靖南侯离开的方向竖起中指! 众人:…… 这孩子胆真大,敢当众辱骂靖南侯。 府里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丢下一个女娃,下人赶紧去向宣宁侯通报此事。 满满睁开眼,也趁此机会,赶紧捋清楚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些画面。 她是胎穿,方才磕了脑袋之后,她才记起了一切。 她穿的是一本书,书里的主角是林漠烟和魏成风,而她的亲生爹娘则是为剧情服务的炮灰——沈清梦和萧星河。 原本,沈清梦被林漠烟陷害,未婚便怀上了她,而沈府为了名声,将刚出生的她直接送走了。 本就未婚先孕,再加上沈家人骗沈清梦孩子一出世便死了,这让沈清梦更加痛苦了。 满满估摸着,她娘应该是患上了现代人所说的产后抑郁症了。 而至于她那便宜爹萧星河,被人下药,神志不清的以为自己睡的是青楼女子,认为自己身子脏了。 出了事之后便去了战场,根本不知京城发生的一切。 目前她爹腿瘸不举,她娘产后抑郁疯了,而她按照原本的剧情,应该被靖南侯府吃干摸净,拿自己的性命为靖南侯府换前途。 可林漠烟也不知怎么回事,处处看她不爽,这不,对她的厌恶值太高,高得连剧情都改变了。 她被扔进宣宁侯府这一刻,终于搞明白了这一切。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认爹娘,然后说服亲爹亲娘远离那对天龙男女。 终于,她也有亲爹亲娘了! 满满心头欢喜,擦干净眼角的泪花,便看见方才去通报的宣宁侯府下人回来了。 几个人对着她一阵议论,随后,两人上前抬起满满。 满满面上一喜,双眸充满期待问道:“怎么样,宣宁侯要见我了吧?” 她终于可以见到亲爹了! “不,”有一仆人老实回答她,“侯爷让我们把你扔出去。” 满满诧异:“你们没告诉他,我是来给他当女儿的吗?” “说了,”仆人看她的眼神充满同情:“侯爷说了,靖南侯送来的女儿他不要。” 满满:…… 忘了这一茬了,她爹现在跟魏成风那个屎壳郎还是死敌呢。 死敌送来的孩子她爹自然是不愿要的。 肯定不能被扔出去啊。 要不然想要再进宣宁侯府就难了。 满满干脆眼一闭,晕了! 不好意思了,她得先碰瓷她爹才行! 第3章 他脏了,不配有自己的子嗣 王管家来报的时候,宣宁侯萧星河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剑。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气度不凡,剑眉星目沉稳刚毅,一双墨眸宛如深潭,让人一望生畏。 “晕了?” 萧星河皱起眉头。 “是,那女娃才丁点大小,瘦得可怜,老奴仔细看了看,她身上都是伤,想来,在靖南侯府那边也不好过。” “那便给她涂了药再扔出去。”萧星河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剑,面无表情。 王管家犹豫了一下,劝道:“侯爷,老奴听说,满满是靖南侯府的养女,从前靖南侯夫妇膝下无子,正是收养了她之后,才开始接二连三的生子。” 萧星河抬眸扫向王管家。 “你想留下她,让本侯生子?” 王管家额角不由冒出汗珠,这几年,侯爷脾气越发古怪,就连他这个从小伺候侯爷长大的忠奴也快要招架不住了。 “侯爷,请恕老奴斗胆,您与夫人成婚已有几载了,可膝下无一儿半女,不如……” “啪”一声,萧星河提起手中的剑劈向屋内木桌。 木桌被劈成两半,在王管家面前应声而倒。 萧星河:“谁再敢在本侯面前提子嗣一事,便如此桌。” 王管家瞠目结舌,哪里再敢多言,连声告退。 王管家走后,萧星河扔下手中的剑。 他眉目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都怪他。 是他脏了。 所以他不配有自己的子嗣。 * 满满醒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 方才本来是装晕的,结果她这具小身板许是太弱了,闭上眼就真晕过去了。 满满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处被涂过药了,心中一喜。 她爹决定留下她了? 正想着,王管事进屋,手中拿了几个大白馒头。 “丫头,”他看向她的目光充满遗憾,“虽然你身世可怜,可这世道可怜人多了去了,这些个馒头你先吃吧,吃完再走。” 这是还要赶她走的意思了。 “谢谢管事伯伯。” 满满乖巧接过馒头,她确实饿了,天大地大肚子为大,吃饱再说。 满满啃着馒头,两边脸颊一鼓一鼓地,那模样跟只小松鼠一样。 王管家看着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么丁点小娃娃,可怜哎。 满满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可怜,她抬起一双闪晶晶的黑眸,真诚问道:“伯伯,我吃了宣宁侯府的馒头,想去给侯爷亲自道谢行吗?” 倒也是个实诚孩子,还知道亲自道谢呢。 “侯爷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叨扰他了。” 满满点头,馒头吃完了,她只得跟着王管事身后走着。 一路上,她都留意着周围动静,趁着王管事不注意,她唰的一下调个方向跑了。 既然从爹那儿无法下手,那就从她娘那儿下手! 满满咬牙一路朝着东跑去,在她的印象里,主母大多住在东院。 王管事很快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方才乖巧的跟个兔子一样的小女娃,跟只猴一样在侯府乱窜起来了。 “哎,快点把那小女娃给抓住,免得惊扰了侯爷!” 满满可不能被抓住,好在吃了馒头有力量,她迈起小短腿奔跑,飞快经过长廊和垂花门。 眼看着后面几个仆人追来,满满连忙调转头,结果嘭的一声,撞上了一堵肉墙。 “啊!” 满满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揉了揉被撞得额头,抬眸便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 萧星河虽然坐在轮椅上,可常年作战的气息不减,周身杀气凛然。 王管事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颤声道:“侯爷,是老奴办事不力,让这女娃娃跑了。” 满满瞪大眼,他就是宣宁侯! 王管事不由为满满捏一把汗,侯爷他向来杀戮无常,也最恨不守规矩之人,这小女娃怕是今天危险了。 只见满满朝前扑腾一下,无比顺溜的跪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萧星河的小腿。 满满一双星眸极亮,她大声叫道:“爹!” 王管事:…… 一众仆人:…… 第一次见认爹认得如此丝滑的。 萧星河低眸看着小不点般的人儿,眼中寒意更盛。 “见人就叫爹,这可是靖南侯教你的?” 满满仰头看着他,“才不是他那个狗屎糊了眼的屎壳郎!爹,满满知道你就是我爹!” 萧星河挑眉,她居然敢骂靖南侯是只屎壳郎! “他到底养了你几年,你骂他屎壳郎,就不怕别人说你忘恩负义?” “满满才不怕,一对假父母罢了,满满若早知道真爹是您,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来找您了!” 呵。 他何曾有过女儿? 这就是一个骗子。 “小小年龄花言巧语,来人,把她扔出去。” 满满傻眼了。 不是吧。 她都如此诚恳叫爹了,他居然还要赶她走。 满满被人一左一右拖着,她挣扎道:“爹,别赶我走啊!” 眼看萧星河无动于衷,满满急道:“萧星河,你睁大眼看看啊,看不出我跟你长得很像吗!我真是你女儿,你想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过……唔唔唔!” 满满后面的话被王管事给捂住了。 王管事被惊吓得满头大汗,这小不点啊,再说下去怕是真不要命了! 他们侯爷最恨被人提起这事,这小丫头怎么就专往痛处戳呢。 不过,被这小丫头一提醒,他还真觉得,这小丫头和他们侯爷有些像呢。 萧星河紧皱眉头,方才满满的话他自然听进去了。 这么一个小女娃,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当众揭开他的陈年往事……不用想,定是魏成风那个卑鄙小人教的。 “将她给本侯扔出去,从此再不许迈进宣宁侯府一步!” “是。” 于是,满满被宣宁侯府的人毫不客气地扔了出来。 满满爬了起来,扒拉了一下脸上灰,气鼓鼓的叉着腰在宣宁侯府门前走来走去。 哼,萧星河,你等着! 不认你这个爹,我就不叫萧满满了! 满满眼珠一转,有了! 落英阁。 院墙之上,探出一颗小脑袋。 屋内,沈清梦手里正拿着一把长命锁,她一双美目放空,思绪回到七年前。 她刚生完孩子便疼晕了过去,待她醒来,母亲告诉她,孩子死了。 沈清梦想到这里,浑身一抖。 她猛地抱起床前的枕头,搂进怀里满脸痛苦叫喃着:“我的孩子没死,她没死,看,她还好好地——” 屋内两个丫鬟如临大敌。 糟了,她们家小姐又犯病了。 第4章 满满努力找娘亲 “看,她还好好活着,还有呼吸——” “她还有救,快去找大夫。” “为什么不找大夫救我的孩子?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沈清梦抱着枕头,从屋内跑了出来,她身后竹影和画意两个丫鬟心惊胆颤的追上。 “小姐,您千万不能出去。” “快把院门关起来。” “小姐犯病了,千万别让她出去了。” 看见小姐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马大虎和桂嬷嬷第一时间将院门紧闭。 他们家小姐有疯症,时不时犯一下,有一次居然闹到宣宁侯那去了。 宣宁侯也发了极大的火。 毕竟任何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夫人是个疯子。 原本以为,他们家小姐注定会被休弃。 可是奇怪的是,向来有杀神之名的宣宁侯,只惩罚了几个看管不力的下人,并未休妻。 从那次后,下人们再也不敢随意让沈清梦到处走动,就担心哪天她突然发病了。 眼看着沈清梦又犯病了,她又是主子,绑也绑不得,动也动不得。 正在众人紧张之际,啪的一声,从墙头上掉下一块什么东西。 “哎哟,我的屁股……” 满满皱着一张小脸,方才看见娘亲犯病,她一着急就用力蹬腿想要翻墙进来。 可惜腿太短了,蹬了半天好不容易成功了。 却也不慎掉进了落英阁院子里。 马大虎疑惑:“哪里来的小娃娃?” 桂嬷嬷正着急着呢,哪有时间管满满,她吩咐道:“不明来历的小女娃,快点把她弄走。” 马大虎长得人高马大,他拎起满满跟拎小鸡仔一样。 眼看又要被扔走了,满满连忙大声叫道:“娘,娘,我是满满,是您的女儿啊!” 原本抱着枕头要往外跑的沈清梦,听到这声音,身子一怔。 她呆呆盯着墙角掉落的女娃,整个人神情恍惚。 “小姐。” 竹影和画意终于追上了自家小姐,两人满脸担忧地看着沈清梦,害怕她再次挣脱跑掉。 再看那从天而掉的孩子,被马大虎拎着,双手双腿用力踢着。 可惜她手短腿短,虽然活力十足,却在马大虎手里跟条鱼似的挣扎不脱。 马大虎快要走到院门口时,沈清梦突然开口。 “住手。” 院内众仆人一惊。 “把她带过来我看看。” 沈清梦开口,竹影和画意对视一眼。 小姐这样子,好像没发疯了? 马大虎将满满拎了过来,放下。 满满龇牙咧嘴地扶着自己的屁股在沈清梦面前站定。 头上发髻因为一番折腾也早就乱了,都不知竖起几根呆毛了。 还满脸灰,浑身脏兮兮的。 可是——这不怪她。 她也想给娘亲一个好印象的。 她身上还有伤呢,又摔了一个屁股墩,实在是痛啊。 沈清梦上前一步,她蹲下身子,双眸不可思议看着她,声音颤抖道:“你方才喊我什么?” “娘亲!” 满满又喊了一声。 “娘亲,我是满满,是您的女儿!我没死,我还活着呢!您看,我活得好好地!” 满满说罢,还在原地转了一圈。 可惜不小心扯到伤口了,害得她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女儿,满满?”沈清梦双眸落泪,激动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太好了,女儿你没死,太好了!” 众仆人傻眼了。 居然让这来历不明的小鸡仔认了他们小姐为娘。 竹影担心沈清梦受骗,她忙道:“小姐,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画意也道:“是啊,小姐,这孩子来历不明,怎可随意就认了她。” 马大虎也道:“对啊,小姐,你看她龇牙咧嘴的,长得实在是丑,小姐你天人之资怎么可能生下这么丑的孩子。” 只有桂嬷嬷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 她是从小照顾小姐的嬷嬷,这些年,自家小姐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全看在眼里。 莫名被人夺了清白,怀下了孩子。 因为身子原因,小姐无法落胎,只能将孩子生了下来。 十月怀胎,生出了一丝母性。 可惜,那小小奶团子连面都没见上一次,便断了气。 小姐从那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 她人虽活着,却宛如行尸走肉。 此时,是小姐难得的清醒时间。 沈清梦声音透着一丝兴奋,“她就是我的孩子,她来找我了,还有,她长得一点也不丑。” “对!”满满点头,朝着马大虎做了一个鬼脸,“我长得一点也不丑!我鼻子像我爹,眼睛随我娘。” 桂嬷嬷仔细看了看,还真别说,这小女娃眼睛当真有几分像自家小姐。 沈清梦紧搂着满满,又给她擦了擦脸的灰,道:“满满确实像我。” 院里其他人:…… 竹影和画意看向桂嬷嬷,面对这种情况,两个丫鬟有些不知所措。 桂嬷嬷叹了口气:“去给这孩子一些吃的,再好好洗个澡。” “嬷嬷,您的意思是……” “小姐好不容易清醒了,咱们先别刺激她,我先派人去打听一下这孩子的来历。” “是。” 于是,竹影和画意两人带着满满进屋收拾起来。 沈清梦一步也不肯离开满满,她动作轻柔地脱了满满的衣裳。 当看见满满身上的伤时,沈清梦眼中错愕。 “这是……” 满满有些不自在,“这,这是不小心摔的。” 其实不是,林漠烟那一脚踢得,可满满并不想让沈清梦知道她的那些遭遇。 沈清梦眼中充满怜爱:“怎么这般不小心?那娘为你上药啊。” 满满眼眶红了。 她咬牙忍住了。 原来,这就是娘亲啊。 娘亲的手软软的,身上香香的。 现在,她终于有娘亲疼她了。 满满觉得自己幸福得冒泡。 满满忍不住拿自己的小脑袋在沈清梦手里蹭了蹭,沈清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屋内一片温馨,而这边桂嬷嬷也终于打听到了满满的来历。 “靖南侯府送来的?” “是啊,”王管事头疼:“那丫头又跑到侯夫人那儿了?。” “是,夫人犯病,她正好出现,夫人收留了她。” “这……这可如何是好,侯爷有过吩咐,将她扔出侯府的。” 桂嬷嬷眉头紧皱,宣宁侯不愿意接纳这孩子,她也能理解。 毕竟,靖南侯府和宣宁侯府向来不和,他们会有好心送来一个孩子? 这满满背后……莫不是有什么大阴谋吧! 第5章 她是靖南侯府的阴谋 “小丫头自己跑去夫人那儿了?” 萧星河问这话时,王管事只觉得自己两腿颤颤。 王管事低头道:“老奴让人将她扔出去,可她自个又不知怎么跑去了夫人院子里,听闻夫人那时正在犯病,见着这小丫头,便将她当成了自个的女儿了。” 侯夫人沈清梦有女儿一事,侯府知道的人并不多,王管事是其中之一。 王管事也搞不懂,自家侯爷为何会娶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原本以为,侯爷是看中了侯夫人的美貌,可这么多年过去,侯爷又从未在侯夫人那儿过夜。 王管事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来向萧星河禀报此事。 “呵,人小鬼点子倒是多。” 萧星河眯了眯眼,想到满满唤他那一声爹。 可想而知,那小鬼必定是抱着沈清梦甜甜叫娘,而沈清梦定是受不了小鬼的甜言蜜语。 “去落英阁。” “是。” 萧星河来到沈清梦院子里,院里仆人莫名有些紧张。 没办法,这是成婚以来,侯爷第二次踏入夫人院里。 第一次,还是在大婚当夜呢。 萧星河一进屋,有些微怔。 沈清梦在给满满梳着头发,她给满满梳了一个双髻,衬得满满一张小圆脸更加可爱了。 她动作小心翼翼,神情间皆是温柔。 此时的满满已经清洗干净,穿着有些大的裙子,袖子卷了好几圈,裙摆又过长,她只能苦着脸将裙摆提着。 萧星河轮椅近些,便看见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娘,”满满道:“这裙子感觉比我命都长!” “别瞎说,”沈清梦忙捂住她的嘴,道:“你快呸三声!” 满满:…… 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 “呸!呸!!呸!!!” 沈清梦满意地看着满满呸了三声后,才温柔解释道:“这是桂嬷嬷临时找的,你先将就穿着,马上便有新衣裳送过来了。” 毕竟,宣宁侯府又没有子嗣,更没有和满满同龄的小姑娘,能找着这么一身已经不错了。 “谢谢娘!”满满一听有新衣裳穿,立马笑弯了眉眼。 室内的温馨让萧星河有些恍惚。 随即,母女俩听到轮椅的转动声,两人同时看向他。 沈清梦身子一僵,温馨的气氛瞬间没了。 满满扭头哼了一声,喊他爹他还把她扔出去了,实在是过分,现在她不喊了。 萧星河冷笑,她这是觉得自己找着撑腰的人了。 沈清梦站起身,有些不自在道:“侯爷,这是满满。” “本侯知道。” 沈清梦搓了搓手指,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道:“侯爷,她是我的女儿。” 萧星河看向她,“她不是,她是靖南侯府的养女。” “不,她就是我的女儿!”沈清梦并不擅长与人争辩,可为了满满,她正在努力。 “满满方才与我说过,靖南侯府的人待她不好,她只想做我的女儿!” 其实满满说的是想做他们俩的女儿。 可沈清梦当着萧星河的面,哪好意思说出这话。 果然,她一说罢,萧星河一双如墨的眼眸沉默地看着她。 沈清梦脸有些涨红,其实想一想,她挺对不起萧星河的。 嫁给他时,她就已经非完璧之身了。 更何况她还生过孩子,虽然成了侯府的当家主母,却整日疯疯癫癫。 沈清梦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道:“侯爷,如若你不想留下她,便让妾身自请下堂。” 说完这话,沈清梦觉得自己终于松了口气。 她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母,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在宣宁侯府,就是耽误了萧星河。 满满听了沈清梦的话,心头立马浮现出不妙。 不要啊,她来是做爹娘的助攻的,才不是让他们分开的。 她娘这边倒是好搞定,可是她那便宜爹这边…… 满满看向萧星河,发现萧星河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握住轮椅把手,手上青筋暴起。 满满心头咦了一声。 便宜爹看着,好像并不如他表面那般淡定啊。 萧星河声音冰冷:“夫人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小不点,就要与本侯和离?” 沈清梦:“不是,其实是我觉得对你不住,我……” “夫人眼里只有她,可还曾想过,你是宣宁侯府的主母,亦是本侯的妻子?” 萧星河一番质问,让沈清梦哑口无言。 “不许为难娘亲,”满满开口维护着沈清梦,道:“不管她是谁的妻子,她先是她自个,然后才有别的身份!” 满满此话一出,萧星河和沈清梦皆是一怔。 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沈清梦仿佛被满满鼓舞了一般,她道:“我……我知道我没有做好这当家主母,既然如此,便让能者居上。” 沈清梦的话让萧星河脸色又黑了几分。 从前,沈清梦再怎么疯,也从来不会闹着要走的。 这恐怕就是靖南侯府的阴谋了! 他岂能上当! “夫人无须多言,”萧星河目光深沉,“我宣宁侯府又不是养不成这丫头,既然夫人喜欢,就当她是个猫儿狗儿般养着吧。” 萧星河说罢,转过轮椅离去。 他一走,沈清梦不由松了口气。 再看满满,歪着圆脑袋,盯着萧星河离去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清梦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处境,道:“满满别怕,以后没人会赶你走了。” 满满:“娘,爹好像不开心,要不你去送送他吧。” 沈清梦有些尴尬,让她送萧星河? “这……还是不要了吧。” “娘,”满满拉过沈清梦,道:“我们悄悄送。” 母女俩一同出了屋子,便听见萧星河的声音响起。 “段文、段武。” 萧星河出声,他的两名属下立马同声道:“卑职在。” “这几日你们派人盯着夫人院子,保护好夫人安全。一旦发现有人作妖,立马将她赶出侯府。” “是。” 满满:! 有人作妖——说得肯定是她! 哼! 满满不爽叉腰! “娘亲,咱们回去,以后再也不好心送他了。” 萧星河听到满满的声音,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也没料到,这小丫头会主动出来送他。 萧星河目光瞥向满满,满满立马扭过小脑袋,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随即转身,大步朝前。 谁知,裙子太长了,她一脚踩到了裙摆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萧星河:…… 这小蠢货,以后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是他的女儿! 第6章 娘亲,她是坏人 满满吃了两大碗米饭! 好久没吃到这个香喷喷的大米饭了,满满努力干饭。 沈清梦则在一旁为她选衣裙。 好多漂亮的裙子从成衣坊直接让人送过来的,沈清梦一选便停不下来,一连给满满选了十几套。 又给满满选了一些头饰,布履,就连睡觉的寝衣也选了好几套。 选好之后,满满正好打了一个饱嗝,沈清梦拉着满满来试衣裳。 “满满,喜欢吗?” 沈清梦温柔问她,满满立马点头。 “只要是娘亲选的,破布满满也喜欢。” 沈清梦笑着摸摸满满的头发。 此时,丫鬟芳草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碗药。 芳草:“小姐,药熬好了,快些喝了吧。” 沈清梦出嫁时,带了八个丫鬟和两个嬷嬷,芳草便是这八个丫鬟其中之一。 因芳草懂些药理,所以沈清梦对她也颇为信任。 沈清梦:“芳草,今日我觉得神志清明,这药便不喝了。” 芳草笑道:“小姐,可是药已经熬好了,不喝浪费。” 沈清梦有些犹豫,她其实并不喜欢喝这苦药。 芳草又道:“小姐,奴婢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小姐您就行行好,喝了这药吧。” 沈清梦听她如此说罢,心中一软,端起碗便要喝下。 不想,满满却直接一把将药夺过。 “娘亲,不能喝!” 满满想起来了,书里,这个芳草是坏人。 芳草皱起眉头看向满满,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她也听说过了,心中对满满也是嗤之以鼻。 沈清梦问道:“满满,怎么了?” 满满把药碗放至一边,“芳草,我问你,我娘亲不想喝药,你为何非要逼她喝药?” 芳草没好气道:“小姐生病了,便要喝药,奴婢自然是为了小姐好。” 满满:“我娘亲的病在见到我的时候已经好了,这药本就可以不喝,可你偏偏要来卖惨,说什么熬了两个时辰,你身为奴婢,熬药本就是你份内的事,你看似为我娘亲好,实则是想尽法子哄骗她喝药。” 满满又对沈清梦道:“娘亲,她如此费尽苦心,这药必定有问题。” 芳草脸色微微一变。 这些年来,都是她在熬药,就连桂嬷嬷都没看出问题。 为何这小丫头一来就发现问题了。 芳草连忙解释:“小姐,奴婢伺候您十几年了,小姐莫要听这小丫头胡言乱语。” “娘,她伺候您十几年了,可为何这些年您的病总不见好?”满满指着药碗,“说明就是药的问题!” 沈清梦面色一凝。 芳草脸色瞬间变白。 她对满满压着怒火,“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药虽苦却是良药,你若是想着巴结小姐,不让她喝药,那才是真正的用心不良。” 芳草又委屈地看向沈清梦,“小姐,今日这药您要是不愿意喝便罢了,奴婢这就撤走。” 平日里小姐对下人都极好,只要她摆低姿态,小姐必会依她。 说罢,她伸手便要拿走药碗。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啪的一声,满满不客气地一把拍开她的手。 “娘,这药定有古怪,不如让府医过来查看。” 满满说罢,又不放心。 “不行,得请外面的大夫才行,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府医早就被她给收买了。” 满满一张小脸写满担心。 沈清梦看着她,又看了看芳草。 芳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小姐,奴婢都是为了您好,这些年来奴婢照顾您尽心尽力的,奴婢……” 沈清梦打断芳草的话:“那便请外面的大夫过来吧。” 芳草一噎,哭道:“小姐这是不信奴婢了?” 沈清梦朝她笑了笑,温和又坚定道:“这些年你照顾我也辛苦了,既然我这病你照顾不好,也该找外面的大夫看看了。” 芳草身子一僵。 沈清梦从来不会这样的。 她虽是主子,却极为体恤下人,性子也软,所以这些年从未过问她的药。 沈清梦确实不同了,她从满满眼里看见了对自己的担忧。 她觉得很愧疚,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让一个孩子担心自己。 她倒也不是怀疑芳草,只是觉得也该找个大夫好好给自己看病了。 芳草眼珠子一转,“既然如此,那便让咱们院的人去请大夫过来吧。” “不行!”满满立马道:“不能让咱们院的人去请。” 芳草瞪向满满:“你是什么意思?我的药你怀疑,难道咱们院的人你也不信任吗?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不过是靖南侯府不要的弃女,是个不明来历的野种!” “住口!” 这次说话的是沈清梦。 沈清梦厉色看向芳草,芳草心头一跳,小姐向来宽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沈清梦:“满满是我的女儿,她不是野种,若以后还有谁再敢说这种话,掌嘴二十。” 芳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可主子的话她不能不听。 “是,小姐。” “错了,”满满又道:“我娘已经嫁给我爹了,你该尊称我娘亲为夫人才对。” 芳草见沈清梦没有反驳满满的话,咬紧后牙不甘道:“是,夫人。” 真是鬼迷日眼,自己伺候小姐多年,居然比不上一个刚认识的臭丫头。 满满朝门外大喊一声:“段文,段武!” 屋外,段文段武正在听着屋内动静,两人被点了名后,互相对视一眼,进了屋里。 满满:“你们俩谁会轻功?” 段文:“回小姐的话,我们俩都会。” 还真会轻功啊! 满满一双眼睛极亮,她也要学。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谁轻功快些?” 段文指向段武:“他。” 满满:“好,段武哥哥,你去请大夫!” 段武:…… “满满小姐,唤属下段武便可。” “行!”满满点头,又对段文道:“段文叔叔,你负责看好这碗药,以免有人故意捣乱把药换了或者撒了。” 段文嘴角抽了抽,他跟段武是两兄弟,凭啥喊段武就是哥哥,喊他就是叔叔。 就因为他轻功慢些? 虽然心里犯嘀咕,可段文还是抱拳。 “属下遵命。” 段武轻功果然不错,不多时他便请了一个大夫过来了。 大夫看过药后,面色一变。 “这不是药,这是死藤茶。” 第7章 帮娘亲抓内应 满满立马问道:“大夫,什么叫死藤茶?” “听闻萨满一族,在其与神灵交流之际,会喝一种叫做死藤草熬制的茶,而这死藤草最大的作用,便是致幻。” “这种死藤茶喝了之后,不管是悲伤亦或者是开心,其加注到人身上都是双倍的。” “所以喝了这种茶水的人,极容易失控。” 大夫说完,室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芳草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她开口道:“奴婢冤枉。” “不,你一点都不冤枉。”满满生气叉腰,“你就是故意的,否则今日也不会苦口婆心地劝我娘喝这死藤茶。” “你这个臭丫头,枉我们这么信你,你居然敢对小姐的药动手脚。” 桂嬷嬷再也控制不住,她几步上前,对着芳草的脸便左右开弓扇了几巴掌。 竹影和画意也极为气愤。 竹影:“难怪咱们夫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画意也觉得心寒,“芳草,咱们跟着夫人多年,你居然能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 芳草摇头,一双眼哀求般看向沈清梦,“夫人,奴婢也不知这药怎么就变成茶了,求您信奴婢,奴婢伺候您多年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药真不是奴婢动了手脚。” 芳草说罢,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起来。 以往有什么事,用这一招是屡试不爽,沈清梦性子软,必会原谅她。 满满也担忧地看向沈清梦。 书里,娘亲就是一个善良软弱,宽容温和的性子,所以她才不停被人欺负。 每次被欺负,娘亲都选择原谅。 殊不知,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沈清梦看着芳草磕得头皮都破了,眼神果然就软了下来,她正要开口,满满抢先她一步。 “桂嬷嬷,咱们府里可有规矩,背主的奴婢要如何处置?” 桂嬷嬷道:“自然是有规矩的,背主的奴婢发卖。” “好。”满满当即做出决定:“那就发卖。” 桂嬷嬷诧异看向满满,她没想到,满满小小年龄便能如此果断。 芳草一张脸更白了,她哭道:“夫人,求夫人莫要发卖奴婢。” 她跟着沈清梦多年,虽然是丫鬟,活却不重,每月月钱还比外面多一两。 若是被发卖,还不知会被卖到哪儿,再加上她有背主的前科,那些个大户人家必然不会要她了。 到时候,她定然被会卖去那些又穷又苦的地方。 沈清梦叹了口气,“你不想被发卖,那便说说你为何要害我。” “我……”芳草支支吾吾。 满满:“桂嬷嬷,快些叫人牙子过来相看。” 桂嬷嬷立马抬腿朝外走去。 芳草立马道:“奴婢全招了,奴婢是被靖南侯夫人收买,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奴婢的弟弟是个赌鬼,他输光了家底,逼得奴婢走投无路啊!” “林漠烟?” 沈清梦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之色。 满满听到林漠烟时,并不惊讶。 这本书的女主角就是林漠烟,她标榜自己是大女主,靠弱肉强食霸占弱者的一切,还恬不知耻说这就是丛林法则。 沈清梦悲愤道:“她已经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满满:“娘,坏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娘您过得越惨,便能衬托她过得越好,她只有将您踩在脚下,就能满足她那贪婪的欲望!” 沈清梦一怔,真是如此吗? 桂嬷嬷在内宅里浸泡多年,知道其中弯弯绕绕,芳草一个人恐怕很难成事。 她一双眼精明地看向芳草:“你可还有同伙,你若如实招来,便不发卖你了。” 芳草摇头,她不敢再说多了。 靖南侯府那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若她透露多了,只怕那边也要对付她了。 桂嬷嬷皱眉,“这小蹄子肯定没说实话,若不揪出她背后的同伙,咱们以后怕是要千日防贼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沈清梦也有些为难了,芳草不肯说,还有别的法子吗? 满满看见娘亲这样,小脑袋瓜子一转。 满满:“娘亲,满满有法子帮您抓到内奸!” 满满说罢,小短腿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她,不知道这小娃娃要做什么。 很快,满满端了一个碗回来。 还来不及问这是什么,满满把碗朝着芳草身上泼去。 碗里的血洒了芳草一身。 众人吓了一跳,沈清梦更是脸色一白。 “满满,这血……” “娘亲莫怕,这是鸡血。” 画意后知后觉道:“满满小姐,你怎么知道咱们小厨房有鸡血的?” 她想起来了,这碗鸡血确实是她杀了鸡后放在小厨房灶台上的。 满满一脸理所当然,“今日饭桌上有鸡,有鸡自然就有鸡血啊!” 一屋子人这才发觉,满满小姐倒是有一份机灵! 沈清梦问道:“满满,为何洒芳草一身鸡血?” 满满:“娘亲,我告诉你!” 满满凑近沈清梦,对着她一阵耳语。 过了一会,主屋里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遍整个落英阁。 落英阁的下人们不明所以,只听说芳草好像出事了,这叫声恐怕就是她发出来了的。 实际上,屋内,竹影正在模仿着芳草的声音叫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惨叫,反正她是听满满的。 待差不多了,浑身是血的芳草被桂嬷嬷扔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画意和竹影。 落英阁的下人们被吓了一跳,有人壮着胆子道:“画意,芳草这是怎么了?” 画意压低声音骂:“芳草吃里扒外,已经被夫人发现了,夫人把她打了一个半死,她实在受不住,将同伙全招供出来了。” 说罢,画意眼珠子四下看了看,“你们千万别声张,夫人马上会将此事禀报给侯爷。” 马大虎:“告诉侯爷?那还有命活?” 画意面色愤愤:“谁让她们背主了,侯爷最恨人背叛。” 整个侯府都知道,宣宁侯是上过战场的,本就是一个杀神,背叛他的人必不会有好下场。 画意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落英阁的下人们连忙散开。 方嬷嬷胆颤心惊地看着芳草如同死尸一般被拖走了。 方嬷嬷从前是沈府的老人了,沈清梦成亲后,她与桂嬷嬷一起陪嫁到宣宁侯府。 桂嬷嬷负责打理沈清梦日常起居,而方嬷嬷则是管着沈清梦的嫁妆。 她哆嗦地回到自己屋里,慌忙地收拾起来。 趁着夫人还未告诉侯爷,她得赶紧跑路,否则她这老命不保。 方嬷嬷急冲冲去了侯府后门,眼看着她就要迈出那道门槛了,一道脆声响起。 “方嬷嬷,这么慌慌张张地,这是去哪啊?” 方嬷嬷身子一僵,回头一看。 满满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张小圆脸一脸天真地看着她。 第8章 拿了我的全还回来 方嬷嬷见只有满满一个小娃娃,心下松了口气。 “满满小姐,老奴有急事要出门一趟。” 满满摇了摇头,“方嬷嬷,你娘没教你,说谎是不好的吗?” 方嬷嬷面露错愕之色,莫非是这小鬼知道什么了? 不管了,她哪还有时间在这里跟这小鬼纠缠。 “滚开,一个小野种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我警告你,你若敢挡我的路,小心我要你的命!” “是吗?” 沈清梦的声音传来,“她是我的女儿,谁敢动她一下。” 方嬷嬷身子一颤,抬眸望去,沈清梦带着落英阁的好几个下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方嬷嬷眼尖地发现,就连芳草也在其中。 芳草好好地,根本就一副没事的模样。 只是脸上的灰败之色怎么也挡不住,她视线对上方嬷嬷,道:“嬷嬷上当了,我根本就没有出卖你,一切都是这个小鬼的主意。” “你,你们……” 方嬷嬷这才意识到,完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道:“夫人饶了老奴吧。” 连狡辩都没有了,毕竟得知消息后飞快收拾东西逃走,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清梦看着方嬷嬷,心头又惊又怒。 “竟然连方嬷嬷都被收买了?” 满满:“娘,方嬷嬷管着您的嫁妆,也就是您的钱袋子,林漠烟收买了她,一定是冲着您的嫁妆去的。” 这还了得! 沈清梦:“来人,抓住方嬷嬷,再将芳草关押起来。” “是。” 沈清梦来侯府后,第一次如此严厉发号施令。 不多时,段文段武两人便将方嬷嬷和芳草捆绑在一起。 沈清梦目光失望:“方嬷嬷,你为何要背叛我?” 方嬷嬷满脸后悔,“夫人,靖南侯夫人说她只是借用一下您的嫁妆,事后一定会还的,她答应给老奴二成息钱,老奴也是一时财迷,求夫人饶了老奴吧。” 沈清梦问道:“她借了多少?” “这……”方嬷嬷吞吞吐吐道:“一万两白银,再加一些夫人平时不戴的首饰头面。” 沈清梦面色凝重:“既然是借,可有借条?” 方嬷嬷心虚摇头。 在场众人无一不听得火冒三丈,沈清梦眼中失望更浓了。 桂嬷嬷骂道:“岂有此理,那林漠烟简直是欺人太甚,这哪里是借,分明是私吞。” 竹影:“见过不要脸的,倒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画意:“我呸!” 满满则是担忧地看向沈清梦。 她知道,沈清梦向来对林漠烟这个表妹照顾有加,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娘亲心里一定不好受。 满满道:“娘亲,您别难过,满满帮你把这些钱都要回来!” 沈清梦低眸,便看见满满一双黑白分明的黑眸。 那双圆润的眼里,写满了对她的关心。 沈清梦再次在心底骂了自己。 “满满,是娘亲无用,才会这般被人利用。” “不,”满满捏紧小拳头,“是坏人太过分,只会利用别人的善良。” 沈清梦摸了摸满满的头,“满满,谢谢你不嫌弃娘亲,娘亲现在就去靖南侯府,将钱财要回来!” 沈清梦决定了。 为了满满,她也要坚强! 否则,她根本就不配做娘。 她已经很失败了。 她不是一个乖女儿,惹父母伤心难过。 亦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可她想做一个好母亲。 沈清梦上了马车,满满蹬着小短腿也爬上了马车。 娘亲要去战斗,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要去助威! 落英阁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萧星河那儿。 萧星河正在用膳,他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听到这消息后,直接放下了筷子。 “你是说,那小鬼帮夫人抓住了内应?” “是,侯爷,夫人现下去了靖南侯府,这些年,夫人都没有出过门,也不知去那靖南侯府会不会吃亏,还有满满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也跟着一起去了,老奴实在是不放心。” 王管事一脸担忧,“要不,侯爷您也去一趟?” 萧星河目光沉沉。 “她的病好了?” 王管事:“这……也不知怎么回事,夫人看见满满小姐,疯症确实没了。” 萧星河沉默一瞬,才开口道:“这些年,她一直待在自己院子里,也该出来见一见人了。” 侯爷这意思是,不愿意插手此事了。 王管事明白了,“是。” 主子的意思他自然不会违背,王管事恭敬退下了。 萧星河独坐在室内,他一双如墨眼眸凝视窗外,半晌,认命般的闭上了眼。 “江浦。” “属下在。” “去一趟靖南侯府。” “是。” * 靖南侯府。 林漠烟坐在魏成风怀里刚喝完安胎药。 她这一胎来之不易,又是双胎,自然要小心些。 所以即使腹中胎儿安然无恙,她也让池神医给开了些安胎药。 刚放下碗,便有下人来报。 “侯爷,夫人,宣宁侯夫人来了。” 林漠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 沈清梦那个疯子,她不是一直被关在宣宁侯后院里吗? 就连魏成风也面露诧异之色,怀疑自己听错了。 下人还未来得及回林漠烟的话,外面,沈清梦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沈清梦几年未露面,乍一见她,魏成风有些不自在起身。 毕竟,当初他差点就娶了沈清梦。 林漠烟瞥他一眼,笑道:“表姐,当真是稀客啊,怎么,表姐是听说我又怀上双胎了,所以特意过来恭喜我的吗?” 林漠烟目光明晃晃看向沈清梦的肚子。 魏成风心中那股不自在立马消散了。 林漠烟方才的话提醒了他,他幸亏没娶沈清梦,否则绝嗣的就是他了。 林漠烟轻笑一声,“我知道表姐喜欢孩子,否则也不会在失去自己孩子后那般难过了,不过也不必特意跑这一趟,你该在宣宁侯府好好养着才对。” 沈清梦冷眼瞧着林漠烟。 以前并不觉得这个表妹有什么不同,只觉得跟她相处下来,整个人特别烦燥。 如今细细想来,原来林漠烟的每句话都在往自己心口上插刀子。 小时候,这个表妹沉默寡言,因是庶女的原因,难免被人欺负。 那时自己没少出手帮她,可结果呢? 竟是帮了一只白眼狼! 沈清梦一个眼神,段武直接将绑在一起的芳草和方嬷嬷两人推了出来。 两人跌倒在一起,朝林漠烟齐声哀求道:“夫人救命啊。” 看见这两人,林漠烟心头一惊。 魏成风则是一脸不解,沈清梦这是闹得哪一出? 沈清梦开口道:“林漠烟,这两人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今日我将她们还给你,至于你动了我的嫁妆,现在立刻马上还给我,否则,我便去报官了。” 第 9章 靖南侯,屎壳郎 沈清梦话音一落,林漠烟脸色微变。 她本以为,沈清梦会疯一辈子的。 就算她不疯了,还有死藤茶让她疯。 谁也没想到,沈清梦会突然好了,还把芳草和方嬷嬷给揪出来了。 这两个办事不利的蠢货。 林漠烟还未开口,魏成风抢她一步道:“沈清梦,我看你真是发疯发到我们靖南侯府了,漠烟她要什么,难道我靖南侯府会没有吗,还需要拿你的东西,我看你就是彻底疯了!” 沈清梦:“我没有疯,林漠烟,你说说你到底有没有拿我的东西?” 林漠烟一脸委屈,道:“表姐,正如侯爷所说,我身为靖南侯府主母,要什么没有?又怎么会拿你的东西呢,我想,你可能脑子还没清醒。” “我现在很清醒。” 魏成风目光鄙夷看向沈清梦,“你清醒什么?谁不知道你疯了好几年了!” “侯爷,你别这么说表姐,”林漠烟一副难过模样,“毕竟,当年是因为你未娶表姐,所以才让她受了刺激。” 提起当年的事情,沈清梦脸色一阵难看。 当年,她刚查出有孕,明明隐瞒了这件事,可靖南侯府还是过来退亲了。 随后,她未婚先孕的事情也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整个沈府也因为她被嗤笑。 母亲气得晕倒,父亲也大发雷霆,哥哥好好的仕途也被耽误。 府里一切都乱了套。 那些痛苦的记忆一件件在沈清梦脑子里闪过,她头疼得厉害,险些差点站不住了。 魏成风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我当初未娶你,娶了漠烟一事?” “你放屁!” 一道脆声响起,满满小身板从几人后面挤了出来。 看见满满,魏成风和林漠烟皆是一惊。 满满道:“靖南侯你就是一个被屎糊了眼的屎壳郎,我娘亲怎么可能会因为你而耿耿于怀,分明是你们不要脸,偷了我娘的东西还不肯承认。” “满满!”林漠烟作出伤心模样:“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我们好歹养了你几年!” 满满:“是吗,那请问为何你们不愿意继续养了呢?” 林漠烟一噎。 满满道:“我人虽小,却也知道,当初靖南侯府抱养我,是因为有大师说过,我命中注定有手足亲缘。我被抱来靖南侯府这几年,心中亦当你们是我的爹娘,可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可还有把我当自己的子女?” “不,”满满摇头,“你们不止没有把我当作自己的子女,还不让我吃饱穿暖,也任由下人们欺负我。” 满满这句话,多少让林漠烟和魏成风脸上有些挂不住。 沈清梦心头一疼,她的满满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满满为了她,小小年龄都勇敢地站出来对抗这对无耻夫妻了。 她不能再让满满受一丝苦了。 魏成风:“就算我们没有继续养你,不是也给你找好了下家了吗?” 满满:“可我是人,不是猫儿狗儿,想扔哪就扔哪!” “够了,魏成风。”沈清梦开口,目光冰冷:“如今人证在,只需要请京兆尹的人过来,便能知道林漠烟到底有没有拿我的东西了。” 林漠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若真让京兆尹的人过来,到时候她必然会穿帮。 魏成风:“笑话,凭我们靖南侯府在京中的地位,京兆尹的人过来了又如何?” 自然是不能让京兆尹的人过来了,不管有没有这事,必然会让靖南侯府颜面受损。 林漠烟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魏成风不同意。 林漠烟目光又瞥向芳草和方嬷嬷,“表姐,这两人一个是照顾你多年的嬷嬷,一个又是你的贴身丫鬟,她们俩的话恐怕不能做为证据吧?” “对啊,”魏成风双手环抱,一脸倨傲:“说不定她们是被你收买了,故意跑过来闹事。” 沈清梦:“当真是贼喊捉贼了,我又为何收买她们诬陷林漠烟?” “自然是因为你嫉妒漠烟。” 魏成风一脸肯定模样,仿佛已经认定了事实。 “那你拿出证据来!”满满伸手。 “这还需要证据?” “自然,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我娘亲收买她们,那便是没有证据,可我娘有证据的。” 满满义正言词道:“芳草弟弟赌博欠债,必定收了林漠烟不少银子,这些银子就是证据,至于方嬷嬷那儿就更不用说了,她收的息钱最多,这些息钱自然也是证据,林漠烟不讲脸霸占了我娘的那些首饰头面,说不定现在就在屋里,这些也是证据。” 听着满满一口一个证据,魏成风脸色都变难看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满满这么能言善辩? 满满说罢,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 这屋里没有一个人比她熟悉。 她眼疾手快地飞奔过去,一把将林漠烟的首饰盒给抱了过来。 速度之快,让林漠烟和魏成风都没反应过来。 林漠烟尖叫道:“满满,你住手。” 满满:“放心,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我只找我娘亲的东西。” 满满当着沈清梦的面打开首饰盒子,“娘亲,您快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的?” 沈清梦还未来得及看,魏成风的怒吼声传来。 “岂有此理,你敢在我靖南侯府拿我们的东西,当我是死了吗?” 魏成风大步朝着满满走去,眼看他的手快要伸向满满了,沈清梦上前一步抱住满满。 魏成风正欲从沈清梦怀里抢走满满,却被一人给拦住。 段文掐住魏成风的手,令魏成风动弹不得。 段文:“靖南侯,得罪了。” 满满弯眸笑道:“段文叔叔好帅!” 段文:…… 中间叔叔两个字可以去掉,那就更帅了。 魏成风瞪眼:“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本侯!” 段文:“卑职的任务便是保护好我们夫人。” 魏成风抬起另一只手劈向段文:“滚开!” 两人很快开打在一起。 不过段文到底顾及身份,招招相让。 林漠烟此时大声叫嚷道:“快来人啊,有贼人要谋害侯爷。” 第10章 满满护着娘亲 靖南侯府护卫听到她的声音,立马鱼贯而入。 林漠烟指着满满道:“快点把这小鬼手中的首饰盒给我抢回来!” 有了侯府护卫的加入,段武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了,于是现场一片混乱起来了。 满满死死护着手中的首饰盒,又一边躲着那些朝她扑过来的护卫,整个上窜下跳。 不过好在沈清梦一直护着她。 那头桂嬷嬷也在叫嚷着,“抱孩子的可是我们宣宁侯府的夫人,你们若是胆敢动她一根汗毛,宣宁侯必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宣宁侯杀名在外,这些护卫们也只是拿钱办事的,自然不敢真拿沈清梦怎么样了。 于是,屋子里就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 沈清梦和满满看似被人追赶着,可这些人总差那么一毫才能碰到她们。 林漠烟骂道:“满满你个小兔崽子,亏你在我们靖南侯府吃了几年的白米饭,没想到我们养了一只白眼狼。” 满满朝她吐舌头:“吃你几年大米,还给你便是了!” 沈清梦:“对,你伤了满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对头! 娘亲说得对,林漠烟还伤了自己呢。 满满眼珠子一转,开始故意搞起了破坏。 于是,她所到之处—— 呯——一只花瓶倒了,碎了一地。 嘶——挂在房间里飘逸灵动的月影纱帘,被撕碎了。 哗——书案上画卷和纸全倒了,乱成一团。 这些,可都是林漠烟平日里最喜欢的宝贝。 平时她连动都不舍得给人碰一下的。 满满自然知道这些,所以她是故意的! 林漠烟简直被气到七孔冒烟,她手指着满满,声音颤抖:“你,你——” 满满:“啊,手滑了,不好意思!” 说话间,又把桌上的一盏白紫玉壶给扫到地上了。 “啊啊啊啊!” 林漠烟失控尖叫,心疼得滴血,那玉壶可是值好几百两呢! 沈清梦看见林漠烟那副失态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从来都是这个表妹把自己气得心塞,还未见过林漠烟气成这样。 沈清梦觉得满满实在是太可爱了,不愧是她的女儿! “住手!” 一道苍老又有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停手纷纷望去。 只见魏老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魏老夫人看着屋里乱七八糟的模样,再看魏成风和林漠烟,沈清梦和满满,她眉头紧皱。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氏,你居然来大闹我们靖南侯府。” 沈清梦对着魏老夫人行了一礼,“惊扰了老夫人,今日我来是要拿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老夫人有所不知,您的儿媳林漠烟,她收买了我的丫鬟和嬷嬷,让我疯了好几年,又霸占了我的嫁妆。” 此事严重,若处理不好,恐怕便是丢了靖南侯府的脸。 魏老夫人:“让这些人都退下,有什么事好好说。” 沈清梦:“我倒是想好好说,可惜是靖南侯先动的手。” 魏老夫人瞪向魏成风,这个不争气的。 平时脑子还能拎得清,可只要事关林氏,他便糊涂了。 魏成风:“母亲,是她诬陷烟儿,烟儿怎么会拿她的东西!” 若说沈清梦诬陷林漠烟,魏老夫人其实是不相信的。 一个疯了好几年的人,一清醒便来找林漠烟要东西。 那她怎么不找李漠烟、张漠烟? 魏老夫人:“这屋子里除了主子,都下去。” 魏老夫人一声令下,除了被绑在一起的芳草和方嬷嬷,其余下人都退下去了。 沈清梦把塞进芳草和方嬷嬷嘴里的布团拿开,道:“你们说说,到底是谁收买的你们。” 芳草和方嬷嬷同时看向林漠烟。 林漠烟目光死盯着她们:“你们胆敢乱说,我定让你们好看。” 芳草和方嬷嬷心头一颤,这林漠烟也不是好惹的啊。 她们支支吾吾不敢出声了。 沈清梦简直气结,这两个叛徒。 满满:“娘,别指望她们俩,咱们看林漠烟的首饰盒。” “好。” 沈清梦此时无比欣慰,还好她有满满。 满满:“魏老夫人,这首饰盒是林漠烟的,她说她没拿我娘的嫁妆,咱们现在就打开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拿。” 当着所有人的面,满满又重新将首饰盒打开。 林漠烟手指紧紧捏着帕子。 不要紧的,就算沈清梦找到了什么,她只需要说是相似的便成。 毕竟这天下,首饰都大同小异。 也不需要怎么翻打,沈清梦在首饰盒里直接拿出一根纯金的玫瑰簪子。 林漠烟几乎立马抢先开口道:“这玫瑰簪子不是你的,这是我在珍宝阁买的。” 魏成风也道:“烟儿说得对,沈清梦,珍宝阁里卖了那么多的玫瑰簪子,你不能说只要是玫瑰金簪都是你的吧。你别以为耍这些小把戏就能诬陷烟儿。” 沈清梦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 “林漠烟,你连这是什么簪子都不知道,还敢说这是你的。” 林漠烟头皮一麻,“你什么意思?这不是玫瑰金簪还能是什么?” “这是月季金簪。”沈清梦挑眉,“月季和玫瑰确实相似,特别是将它们打成饰品后,就更难区分了。” “为了区分它们,我便让工匠在金簪每片花瓣做了一个倒勾,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以看看。” 沈清梦说罢,便将那花簪翻了一面,花簪底部露了出来,果真如她所说。 每片花瓣上有一个倒勾形。 这倒勾在花瓣上成了极小的拱形,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林漠烟脸色白了几分。 魏成风的脸也变了。 只有魏老夫人,一双老眼波澜无惊。 林漠烟声音有些发抖,“只是凑巧罢了。” 沈清梦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有一个习惯,我从不在外面买首饰,我的首饰都是由指定的工匠打造,且每一个上面都有我的名字。” 林漠烟立马反驳:“这簪子上面根本没有你的名字。” 沈清梦目光嘲讽地看向她,这眼神让林漠烟心生不妙。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清梦的手指在月季金簪上摸了摸,她很快便摸到了一活处,上下一拧,簪子竟然断了。 断裂之处,上面赫然写了一个清字。 第11章 一屋子不要脸 当那个清字露出来时,林漠烟立马叫道:“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是吗?”沈清梦又拿起一支华胜,“那这个呢?” 华胜的隐蔽处,仍然刻有一个清字。 林漠烟脸色瞬间无比难看了。 她小心翼翼看向魏成风,魏成风的脸色不比她好看到哪去。 沈清梦:“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眼看实在是无法狡辩了,林漠烟咬唇,“表姐,我只不过是借你的首饰戴一下,又不是不还给你了。” “羞羞脸!”满满朝林漠烟吐舌头道:“你怎么不找与你交好的镇北侯夫人和宋夫人借?怎么不找你自己的嫡姐借?偏偏就找我神志不清的娘亲借?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根本就不想还!” “你胡说什么!” 林漠烟真想给满满两巴掌。 沈清梦立马将满满护在身后,“满满说得没错,这道理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懂,林漠烟,你真打量着我永远做一个疯子,然后霸占我的一切财产?” 被这母女俩如此直截了当的戳破自己的心思,林漠烟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可再不甘,既然这些首饰上都刻了沈清梦的名字,林漠烟也拿不出证据说明这些首饰是她的了。 她只能咬牙道:“不,我没有这种想法的,这些都是误会,表姐,首饰现在就还给你。” 满满一听,立马有样学样,学着沈清梦的样子,在首饰盒里又找好了几样上面刻有清字的首饰。 “娘亲,这些都是你的!” 沈清梦:“满满,收好。” “嗯。” 满满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林漠烟只觉得肉疼,不想,沈清梦又朝她伸手。 “还有一万两银子!” 林漠烟心在滴血,她道:“方才满满毁了我这么多东西,这一万两该留下来抵赔才对。” 这是又打算不要脸了。 “不对不对,”满满摇头,“要怪就怪你自己,如若不是你让护卫来抓我,这些东西自然好好地待在原地。” “岂有此理,”魏成风呵斥道:“这屋子里哪样东西都是贵重无比,你若不赔,今日便别想走出这屋子。” 沈清梦看向魏老夫人:“老夫人您的意思呢?” 魏老夫人自然是不齿林漠烟那些小家子气行为的,可心中再不爽,今日事情关系到靖南侯府的脸面。 魏老夫人:“满满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被靖南侯养育了几年,不仅不感恩,反而还挑拨宣宁侯府和靖南侯府的关系,所以才造成眼下这个局面。” “老身认为,宣宁侯夫人只要把满满这臭丫头交给我们处置,你的那些嫁妆便能全数归还。” “今日这事也就当没有发生过了,我们两家仍然能跟从前一样。” 满满睁大眼,魏老夫人是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她? 她面上浮现一丝担忧,她是不是给娘亲惹麻烦了? 娘亲她会怎么选? 沈清梦立马拒绝,语气坚定:“不可能,满满是我的女儿,她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满满心头涌出一丝感动。 娘亲太好了,这么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那便是宣宁侯夫人找茬了,”魏老夫人眼神锐利,“成风,宣宁侯夫人疯症还没好透,还到处闹事,咱们该把她送到城里最好的医馆去,让大家伙好好看看,宣宁侯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魏老夫人的无耻是沈清梦没有料想到的。 满满立马叫道:“不要脸,老的不要脸,小的也不要脸,娶的儿媳妇也不要脸,你们靖南侯府全都不要脸。” 魏成风早就想收拾一下满满了,现在魏老夫人都这么吩咐了,他还犹豫什么。 魏成风:“死丫头,今日本侯便要给你好看!” 沈清梦将满满护在自己怀里,可她又如何敌得过魏成风。 魏成风把满满从沈清梦怀里用力狠拽了出来,沈清梦面色大惊。 下一秒,一道声音响起。 “谁敢动本侯的妻儿。” 魏成风手里动作一僵,满满趁机咬上他的手臂,魏成风吃痛松开了手,满满立马溜进沈清梦怀里。 一道轮椅声响起,须臾间,坐在轮椅上如清风明月般的男人进来了。 满满一双眼眸充满惊喜,她叫道:“爹,您终于来了!” 萧星河:…… 满满立马跑向萧星河,小嘴还抱怨个不停,“爹啊,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妻子和女儿都被人欺负惨了。爹,您快点为我们做主,他们欺负你妻儿,就等同于欺负你了。” 萧星河看见满满这告状的小模样,嘴角抽了抽。 沈清梦的眼角也不由抽了一下,就连她这个宣宁侯的妻子,都跟萧星河本人只见过几次面,夫妻俩全然不熟。 可满满这自来熟的性子…… 仿佛萧星河跟是她亲爹一样。 满满告完状了,脸颊还气得一鼓一鼓,不过她鬼精得狠,立马躲到萧星河身后。 顺带把沈清梦拉着一起。 沈清梦面上闪过片刻错愕,这是她第一次离萧星河这么近。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好似雪松,又好似清晨的草香。 萧星河见两人都安安稳稳站在自己身后了,这才直视靖南侯府一家。 魏成风咬牙道:“宣宁侯,我好心好意送个女儿给你,没成想,转眼间,你家夫人就带着她来我们靖南侯府闹事。这事,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萧星河冷笑一声,“没有说法,想闹就闹。” “你简直狂妄!” “你大可以去陛下面前告我!”萧星河肆无忌惮,“到时候,我一怒之下,说出一些不该说出的话,惹得陛下震怒,看看谁能讨到便宜!” 魏成风一噎。 当官的,谁还没有把柄。 他素来跟萧星河本就是死对头,两人私下里都调查过对方。 说不定,萧星河还真在陛下那里说了什么。 到时候,萧星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没儿子,自己可是有一儿一女,再加林漠烟肚子里的双胎。 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魏成风正在盘算着,那边魏老夫人已经开口了。 “漠烟,去取一万两银子,拿去给宣宁侯夫人。” 第12章 萧星河不讲武德 一听说要拿银子,魏成风心有不甘。 仿佛这样就是认输了一般。 他看向魏老夫人,道:“母亲——” 魏老夫人瞪向他,魏成风将要出口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魏成风知道,母亲跟他的担忧一样。 萧星河不讲武德,若真与他硬碰硬,靖南侯府怕是会吃亏。 魏老夫人又瞪向林漠烟,“去拿!” 林漠烟自然不肯。 可看着魏成风一脸吃瘪的表情,还有魏老夫人的施压,她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转身去了自己的小私库。 “给你。” 林漠烟心中盘算着今日的损失,那些首饰,一万两银票,再加上屋子里那些贵重东西都被摔坏了……简直让她肉都是疼的。 林漠烟递银票的手都气抖了。 沈清梦见她这样,心中不由得一通舒爽。 “以后你若敢把主意打到满满身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还有,你动了我的药之事,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沈家和林家了。” 林漠烟脸色一阵发白。 林家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娘家,林家向来又与沈家交好,这事被沈清梦捅破,两家关系只怕糟了。 自己在林家本就只是一个庶女,这样一来,林家怕是要放弃她了。 她虽然是穿越的,却也知道,一个古代女人若没有娘家做靠山,亦是不行。 林漠烟眼珠子一转,道:“表姐,都怪我好心办了坏事,我听闻死藤茶能治疯症,所以让芳草加了一些进去,这不,表姐这病不就好了吗?” “呵,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沈清梦目光打量着林漠烟,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林漠烟是一个如此有心机之人。 如果不是满满,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被林漠烟蒙在鼓里。 “表姐,我说得都是真的。”林漠烟一脸真诚模样。 “你的这些解释,我没兴趣听,留给愿意听你鬼扯的人听吧。” 沈清梦接过银票,手搭上萧星河的轮椅,推着萧星河往外走去。 留下林漠烟站在原地脸一阵青一阵白,难堪极了。 满满也立马跟上。 她才不愿意多在靖南侯府待一秒! 他们一走,魏老夫人便厉声对林漠烟道:“跪下!” “母亲!” 林漠烟心头一慌,眼眶里的泪水瞬间落下。 婆母向来不喜她,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让靖南侯府没脸,婆母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罚她。 林漠烟求助般的眼神看向魏成风。 魏成风见她哭泣,忙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哄着。 “漠烟,不管别人怎么曲解你,本侯信你,你是世上最纯善的女子,不像那个沈清梦故意找茬还未婚生子。” 林漠烟心头松了口气,好在魏成风还是相信她的。 魏成风哄完林漠烟,又对魏老夫人道:“母亲,地上凉,您不能让漠烟跪在地上。” 魏老夫人瞪他一眼,妇人之间的这些小把戏,儿子当真是看不出来。 “成风,不管她是什么用心,只要丢了靖南侯府的脸面,便是不行。” 魏老夫人冷冽的目光扫向林漠烟:“我们靖南侯府,是短你吃喝了?还有那些首饰头面,成风平时可没少给你置办!你办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可有想过后果?” 林漠烟委屈道:“母亲,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他们能多些财产继承。说白了,我还是为了靖南侯府。” 魏成风听她这般说,更加心疼了。 “母亲,漠烟她一切都是为了侯府,求母亲莫要再责怪她了。” 到底林漠烟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孙儿,魏老夫人开口道:“行了,起来吧,以后记住,事情要么不做,要做便要做成功!” “多谢母亲教诲。” 林漠烟站了起来,魏老夫人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她担忧道:“你们说,为何满满一去宣宁侯府,这沈清梦就不疯了?” 财钱丢了倒也罢了,魏老夫人担心的是,属于靖南侯府的福气,会不会转移到宣宁侯府那儿去? 魏成风:“可能是一时运气好罢了,母亲何必担忧。” “是啊,”林漠烟也应道:“母亲,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待过几个月,我肚子里的双胎出世,宣宁侯府他们不得嫉妒死。” 林漠烟脸上不无得意。 在这些古人眼里,子嗣就是一切。 她沈清梦清醒了又如何,不能生一样是个废物。 林漠烟的话,让魏老夫人心头不安散去。 也对,宣宁侯府连个蛋都没有,估且先让他们一回吧。 * 沈清梦一路推着萧星河的轮椅往前走,她是有些怒气在身的,所以没有发现,萧星河此时身子紧绷如一根弦,面色也有些古怪。 段文段武还有江浦三人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也看出了自家主子的不自在。 段文:“夫人,要不还是让属下来推……” 满满突然打断了段文的话,“段文叔叔,方才你那一招制止魏成风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满满拿手做了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是不是这样?还是这样?” 她的姿势奇怪,手又胡乱挥舞,一时之间,不仅拦住了段文,就连段武和江浦两人都被她拉住了。 眼看着沈清梦推着萧星河越走越远,满满可是一点也不着急跟上。 段文:…… 满满小姐好像并不希望自己去推侯爷? 懂了,她想要夫人和侯爷单独相处,想让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变好? 段文摇头,满满小姐可能要失望了,侯爷和夫人成亲多年,见过的面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若他们感情能变好, 那恐怕冰山都要融化才行。 满满抓着那三人在后面,沈清梦推着推着,才发觉好像只剩下自己和萧星河两人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忙停下脚步。 萧星河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沈清梦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虽然成亲多年,可这个相公她还真不熟。 她想了想,出于礼貌先道谢:“今日,多谢侯爷出手相助。” 萧星河:“你不用向我道谢,我向来看不惯魏成风,今日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出手帮忙。” 原来如此。 沈清梦点头,难怪他会特意跑一趟。 不过,沈清梦认为,还是要感谢一下的。 “侯爷,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帮了我一次,我便欠你一个人情,下次,侯爷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萧星河听罢,脸色不仅没有变好,反而变差了。 沈清梦见他阴沉下来的脸,有些不太明白。 难道,她刚才说错话了? 第13章 沈夫人被套路 “你们仨,全是死人?” 萧星河一开口,段文立马飞奔过去了。 他恭敬地对沈清梦道:“夫人,还是属下来吧。” “好。”沈清梦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后,这轮椅她推得还不熟练,便也不勉强了。 只是她还是没搞明白,萧星河为何不高兴了? 这个男人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啊! 再回头看满满,满满还想学方才那一招式呢,她赖皮不肯走,段武直接将她夹在自己的臂窝里走。 满满:…… 江浦则是慢悠悠跟在所有人后面。 眼下,有两辆马车。 萧星河的马车是特制的,方便他的轮椅上下,满满小眼珠子一转,便爬上了萧星河的马车。 萧星河本就心情不妙,看见她蹬着一双小短腿上来,冷声道:“段文,扔她下去。” 满满一把跪滑,抱住萧星河的腿,“爹爹,我有话跟你说。” 段文憋笑,满满小姐每次抱侯爷的动作无比丝滑,令人忍俊不已。 萧星河只觉得自己的腿上多了一个挂件,他低头看向满满那张圆鼓鼓的脸。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满满立马大声道:“爹爹,你好厉害,满满以你为荣!” “就这?” “当然啦,我第一次看见魏成风这个屎壳郎吃瘪,爹爹,您知不知道您今天就跟天神降临一样,令人敬仰!” 萧星河:…… 马屁话谁都爱听,可偏偏他不爱。 “小小年龄油嘴滑舌,段文,丢她下去。” 段文拎起满满衣领,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满满小姐,你还是去和夫人坐一辆马车吧。” 满满被萧星河批评,倒是半点不泄气,她挥舞着小手。 “拜拜!” 萧星河额角微不可及地抽了几下。 段文更加觉得满满可爱了。 再转头一看萧星河,侯爷脸色黑得像炭。 段文顺着萧星河的目光往下一看,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萧星河方才被满满抱住的那条腿,原本干净整洁的裤子,上面赫然两只黑黢黢的手掌印。 这一看,就是满满的杰作了。 萧星河瞪了段文一眼,段文忙收敛住笑。 萧星河咬牙,这臭丫头! 满满其实原本就没打算坐萧星河的车,她只是想着,毕竟以后要做父女呢,关系搞亲热点没毛病。 满满小短腿一蹬,又爬上了沈清梦的马车。 沈清梦看见满满上了萧星河的马车,还有些失落。 看见满满又回到自己马车上,她眼眸一亮。 “满满。” 沈清梦动作极其自然地将满满抱进自己怀里。 满满一双圆圆眼眸望着沈清梦,“娘亲,芳草和方嬷嬷您打算怎么处理?” 沈清梦想了想,“她们俩背主,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可若是现在发卖,怕以后需要拿她们当人证的时候,又难以找到人了。” 满满点头,她心里头高兴,虽然娘疯了许久,可她半点不傻。 说得全对! “先将她们送回沈府,罚她们做最低等的差事,她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谅她们一时半会也不敢造次。” 芳草和方嬷嬷本来就是从沈府跟过来的,她们又被沈清梦送回沈府,想必以后在沈府的日子不好过了。 也正好用来警示其他下人们。 马车缓缓停在宣宁侯府前。 沈清梦一下车,王管事便迎了过来。 “夫人,沈夫人过来了。” 沈清梦脸色一变,方才的温柔系数消散。 满满不解看着她,“娘,沈夫人是谁?” “满满,是你外祖母过来了。” 满满一张小脸也立马变成了小苦瓜。 外祖母……当初她就是被外祖沈家人给丢掉的啊。 母女俩心情复杂地进去了,那边萧星河也下了马车。 段文:“侯爷,换件衣裳吧。” 侯爷是有些洁癖在身的,但凡他出门,回来必定是要重新换一套干净衣裳的。 更何况,侯爷的裤子还被满满小姐给弄脏了。 萧星河却道:“不用。” 段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星河低垂着眼眸看了看自己宽大袖袍,方才,她低头瞬间,发丝擦过这里。 段文:……今天的侯爷有些奇怪啊。 * 落英阁里。 沈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清梦,眼眶微红。 “太好了,我儿终于清醒了。” “娘,是女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你能恢复便好,是什么让你恢复过来的?” 面对沈夫人的关怀,沈清梦也不打算瞒着了。 “母亲,我找到我的女儿了。” 沈夫人面色大变,嘴唇颤抖。 “你……什么,怎么会!” “母亲是不是想说,当年我的女儿已死,您真的看见了吗?亲眼所见?” 沈夫人眼神飘浮不定,可她还是一口咬定,“是的。所以清梦,你怎么又会找到自己的女儿!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不,满满就是我的女儿。” “满满?” 沈夫人疑惑,挑眉四下看看,道:“这孩子在哪,带来我看看。” 满满原本就躲在花厅外面,听到沈夫人的声音,她怯怯地走到沈夫人面前。 沈夫人冷眼打量着她。 当年,那孩子确实没死。 可并不代表着,自己外孙女的位置就能被人随便顶替了。 “我已经听闻了,你从小养在靖南侯府,是靖南侯送到宣宁侯府的?” 说是送,不过是外人说得好听罢了,实则沈夫人心里门清,不过是靖南侯府不想养的弃女。 满满:“不,是满满不要靖南侯府了!” 沈夫人诧异看向她。 不过是七岁的孩子罢了,双眸黑白分明,眼神坚决。 “你一个孩子,怎么能口出狂言?” “满满本就不想要他们那一对假父母!”满满看着沈夫人,“如果满满能选择,满满不愿意离开娘亲一刻。” 沈夫人一噎。 她总觉得,这孩子的眼神好像是在怪自己? “不,清梦的孩子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的骗……” 沈夫人话音未落,满满再度开口。 “外祖母,有些事情可以瞒一时,却不能瞒一世,您当着我娘亲的面说这话,难道就不怕娘亲再受刺激,又疯了过去?” 满满说罢,朝着沈清梦眨眨眼。 沈清梦立马领会,她开始双手搓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搓得稀烂。 “啊啊啊啊!” 沈清梦开始在屋里嚎叫,“我的女儿……你真的死了吗?我的女儿啊!” 沈夫人吓了一跳。 “清梦,你……” “我的女儿!我现在就去陪你。” 沈清梦说罢,不知从哪找出一根白绫,当着沈夫人的面就要上吊。 沈夫人慌乱道:“快来人,快来拦住小姐。” 可这屋子里的下人,都是沈清梦的人,她们是早就被满满和沈清梦叮嘱过了的。 大家表面上是拦着,却拦得不尽心。 眼看着沈清梦发疯发到脑袋都要伸进白绫里了,双腿都要蹬掉板凳了,沈夫人再也受不住了。 她崩溃大喝一声:“清梦,她没死,你的女儿没死——” 第14章 满满有一个哥哥 沈夫人话音一落,霎时屋里安静下来了。 沈清梦也扔掉了白绫。 满满也握紧了小拳头。 沈清梦:“既然如此,那母亲便同我讲讲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夫人一脸错愕,“你……你没疯?” 满满:“母亲有了我,自然不会再疯,外祖母,您快说说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说罢,她迫不及待地搬了一个凳子,给沈清梦坐下。 沈清梦摸摸她的脑袋,好孩子。 沈夫人咬牙,“好啊你们,竟然算计到我的头上了。” 沈清梦:“若母亲不在意我,清梦自然是算计不了母亲的,清梦知道自己对不起母亲,可母亲方才应当也理解,失去女儿的痛苦。” “求母亲将心比心,成全女儿,告诉我真相吧。” “唉——”沈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清梦,当初你的孩子确实没死,是你父亲他……” “你别怪他,他在朝为官多年,为人古板,若是你未婚生子的事情传出去,沈府丢人倒也就罢了,我们只是担心你的将来。” “所以,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骗你说孩子死了。” “原本我们只是盼着,你慢慢淡忘这件事了,再跟你说个好人家,这事也就彻底的过去了,可谁也没想到,你会得了疯症。” 沈夫人说到这里,眼眶更红了。 沈清梦握住她的手,“母亲,所以当年,我生的是女儿,对吗?” 沈夫人张了张嘴,看了看满满,“……对。” “不对!” 满满却摇了摇头。 “我应该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什么!” 沈清梦张大嘴,满脸震惊。 沈夫人也傻眼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满满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她是穿书了,所以自然知道书中的情节。 她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满满小的时候总做梦,梦里除了有娘亲的声音,还有一个小男孩的哭声,这个梦做了很多年,一直到满满见到娘亲,真的听到她的声音,满满确认,这不是梦。” “这是梦婆婆给满满的提示!” 满满说罢,双手合十。 “梦婆婆啊,您放心好啦,满满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 这一番话,让人怀疑,却挑不出毛病。 沈夫人向来信佛,也忙跟着举起双手合十。 沈清梦:…… 总觉得是满满这鬼精在装神弄鬼呢。 不过不管如何,满满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她望向沈夫人,“母亲,满满说得可是真的?” 沈夫人面露难色,当年的事情全告诉了女儿,她能承受吗? 看着沈清梦渴求的目光,沈夫人咬牙道:“是真的。” 沈清梦只觉得心头被猛地重击了一下。 疼得厉害。 “母亲,他……还活着吗?” “清梦啊,”沈夫人无奈摇头,“娘也不知道。” “当年一对龙凤胎都是你爹抱走的,女孩被送给了一户农家,至于男孩……我问过你爹,他什么都不肯说。” 以沈大人的性格脾气,不愿意说,就算是严刑拷打也不会开口的。 沈清梦手抓住胸口,呼吸困难。 沈夫人面色大变,她担忧道:“清梦,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娘。” 这次沈清梦可不是假装的,她是真的觉得难受。 那一脸惨白,还有几乎晕厥的表情,可不是能演出来的。 满满立马道:“娘,哥哥还活着!” 沈清梦听到这话,眼瞬间睁大。 “当真?” “是。”满满重重点头,她可不希望沈清梦有什么事。 沈夫人问:“又是梦婆婆给你托梦吗?” 满满:“对啊,梦婆婆告诉我的话可不会有假。娘,您不能有事,您若有事,满满和哥哥可怎么办?” 沈清梦努力强撑起身子,满满说得对。 她不能有事。 不能有事。 画意见状,忙递过去一杯茶水,沈清梦喝过后,总算缓过气来。 沈夫人和满满也不由同时松了口气。 沈清梦:“娘,我要找到我的儿子。” 沈夫人并不认同,“清梦啊,既然你阴错阳差找到了满满,那便就这样吧,你想找到儿子,到时候侯爷他会同意吗?” 对于沈夫人来讲,宣宁侯能接受女儿未婚生子,已经是她沈家烧了高香了。 可女儿现在却任性的要找到自己一对儿女。 到时候,宣宁侯他一个大男人又如何忍受? 满满却道:“外祖母,哥哥也是爹爹的儿子啊,怎么就不能找回了!” 沈夫人被这句话惊得张大了嘴。 这话她可不敢随意相信了。 沈清梦也一怔,立马道:“满满,小孩子家家的,有些话不能瞎说。” 满满:…… 好吧,她们不愿意相信,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满满乖乖退到一边,抱个几颗琉璃珠自个玩去了。 这几颗琉璃珠是沈清梦在库房为她找的,满满表示很喜欢。 沈清梦:“娘,女儿是必须要找到当年的男孩的,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件事。” 沈夫人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林漠烟?” “是,她居心叵测,居然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这些年我犯了疯症,恐怕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一个庶女,好大的狗胆!” 沈夫人怒骂一句,又道:“清梦啊,娘现在就去帮你教训教训那林漠烟。” 沈夫人拿自己的女儿没办法,还拿林漠烟没法子吗! 她起身气势冲冲往外走。 满满立马丢掉手里的琉璃珠。 “外祖母,我同你一起去。” 沈清梦:“哎,满满,你回来。” 有热闹可看,满满才不呢,“娘亲,我怕外祖母吃亏,您在家等我,满满去去就回。” 说罢,窜得跟个猴子一样快。 沈清梦:…… 这孩子看着那么瘦,怎么跑得那么快啊。 沈夫人坐在马车上,一脸怒意未消,周身寒冰。 一般人这个时候可是半点都不敢靠近的。 可满满不一般。 她不仅靠近,还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沈夫人不解看着她,“你做什么?” 满满把自己上衣扒拉了好几下,总算是露出了自己的小肚子。 “外祖母,您看满满的肚皮。” 沈夫人眼角抽了抽,这孩子这是干嘛呢。 不过她还是看了过去,第一眼是满满长得可真白啊,身上跟白玉似的。 第二眼,她脸色垮了下来。 “你肚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原来满满肚子上好几处擦伤,最大的那个有小儿拳头大小,最小的那个也有指甲盖大小了。 对于沈夫人,满满就不隐瞒了。 她道:“外祖母,这些是林漠烟把我踢到地上后弄伤的。” 第15章 林漠烟被罚 沈夫人一听,怒火腾升。 “这个林漠烟,她不仅害了清梦,还如此狠心对你,今日若不收拾收拾她,我枉为长辈!” 沈夫人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其实她从沈清梦那儿出来后,便反应过来了。 自己被女儿和满满下套了。 明知是女儿和满满故意闹那么一出,可沈夫人仍然没忍心责骂。 这股火,自然憋着一起发到林漠烟那儿了。 沈夫人去了靖南侯府后,半点也不客气,直接在林漠烟面前停下。 她气度雍容华贵,上下打量了两眼林漠烟,锐利的眼神让林漠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林漠烟忐忑道:“姨母可是为了表姐一事而来?姨母,这件事情有误会,漠烟原本是听说死腾茶可以缓解表姐的疯症,所以才……” 林漠烟话未说完,沈夫人已经一把薅住她的头发。 “啪!” 沈夫人狠狠扇了林漠烟一巴掌。 满满惊讶地张大小嘴! 外祖母说要收拾林漠烟,她还以为是怎么个收拾法。 居然如此直接了当,简单粗暴! 她喜欢!! 沈夫人骂道:“你个小贱人,打量着我不知道你那肠子里弯弯绕绕些什么明堂呢,亏你从前在林府不好过时,是我们清梦帮了你,如今倒好,升米恩斗米仇,你个黑心肝的倒是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你想让她疯一辈子,再夺了她的嫁妆?” “我没有!”林漠烟立马为自己辩解, “啪!” 沈夫人狠狠扇了林漠烟另一半脸。 林漠烟被打懵了,她身边的婢女也吓傻了。 其中一个见架势不对,立马悄悄退出去,去找魏成风了。 沈夫人冷眼看她,“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承认,今日过来,便是我身为长辈,替你嫡母好好教训一下你。” “来人,上戒尺,打三十!” 林漠烟大惊,“姨母,您方才已经打了我两巴掌了,怎可再打我的手?” 她的手若是被打三十下,怕是一个月连筷子也拿不了。 沈夫人:“在大邺,长辈教训小辈乃天经地义,更何况你犯了错,就该罚。” “不!”林漠烟摇头,“姨母不能这么罚我, 我拿了表姐的首饰和一万两一并还给她了,姨母还要如此罚我,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这该死的古代,一个孝字压死人。 林漠烟很想反手打回去,可偏偏她不能。 这件事情,坏就坏在芳草那丫头办事不利,害得她的计谋曝光。 待事情平息下来之后,她一定要除掉那死丫头。 沈夫人:“长辈赐不可辞,林漠烟,不管我今日来是给你什么,你都不可辞。来人,给我打!” 林漠烟立马被沈夫人身边的两个嬷嬷给摁住。 其中一个腰圆腿粗的嬷嬷强硬地拉出林漠烟的手,道:“侯夫人,得罪了。” 戒尺一下一下落在了林漠烟的手上。 林漠烟原本纤纤玉手,上面很快布满了红痕。 她痛叫出声,没想到小小的戒尺也能让人如此不好受。 “住手!” 连着打了十几下后,魏成风急冲冲地赶来了。 魏成风将林漠烟护在怀里,看见林漠烟受伤的手后,他脸上怒火十足。 “沈夫人,这是我靖南侯府,你来我们府上给内人惩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呵。”沈夫人站起身,“靖南侯,如今只唤我沈夫人,不唤我师娘了吗?” 魏成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喃道:“师娘。” 沈清梦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正是魏成风的昔日师父,魏成风是侯府世子时,便在国子监求学,正是沈大人教导他。 “我既是你师娘,又是林漠烟的姨母,她犯了错,我如何教训不了?” 沈夫人的话,令魏成风哑口无言。 “可……如今漠烟她怀了身孕,师娘这般罚她,难道就不怕伤了漠烟肚子里的胎儿吗?” “怕什么,她是肚子怀了,又不是手怀了。” 魏成风:…… 满满很是认同沈夫人的观点,她小脑袋点头如蒜:“外祖母,我早说过了,魏成风就是屎糊了眼的屎壳郎。” 林漠烟手指痛得颤抖,听到满满这话,气得几乎站不稳脚。 魏成风咬牙瞪向满满:“逆女,你敢如此说我?好歹我靖南侯府养了你六年!” “哎,”满满立马纠正道:“你别摆出一副对我恩重如山的模样,说起来,我在靖南侯府六年,除了过年见你一次外,其他时候咱们可是连面都没见上。” “再说了,是你把我扔到宣宁侯府,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如今我是宣宁侯的女儿,自然要为着自家说话了!” 满满年龄虽小,可一番话说得沈夫人连连点头。 又一想,满满是自己女儿生的,也算是得了自己一部分真传,真不愧是她嫡亲的外孙女! 魏成风还想再训满满,沈夫人却直接开口了。 “满满说得没错,她是个拎得清的,靖南侯,我看拎不清的人是你!” “嗞……侯爷,烟儿疼,全身都疼。” 林漠烟作势倒在魏成风怀里,魏成风忙一把搂住她,紧张道:“漠烟,你怎么了?” “侯爷,烟儿疼……快去请大夫。”林漠烟捂上自己肚子,既然沈夫人对她如此不客气,她自然也该回礼才对。 “不好!”满满叫道:“外祖母,她想要碰瓷你!” 林漠烟:…… 这该死的满满! 沈夫人却觉得满满很是机灵,她摸了摸满满的脑袋,冷笑道:“不怕,今日正好请了太医,可以给她看看。” 太医倒也不是特意为林漠烟准备的,原本是沈夫人听说沈清梦疯症好了,特意托了关系请了宫中太医来看看。 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太医过来给林漠烟把了脉,道:“侯夫人除了手上受罚有些皮外伤之外,其他一切安好。” “都听到了吧。”沈夫人掷地有声道:“她可是一切安好,靖南侯,满满说你是屎糊了眼的屎壳郎,看来没冤枉你,你可别林漠烟一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一天天整那死出也就给你看看了!” 魏成风脸一阵青一阵白。 沈夫人的意思是林漠烟说谎,而他还是非不分。 林漠烟被气得眼底有泪,她身子不停地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沈夫人见林漠烟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冷哼一声。 “罢了,今日就看在靖南侯你的面子上,便饶了她一次,剩下的戒尺就不打了,可记住,下次她若再敢把主意打到清梦身上,我们整个沈府都不会放过她。” 沈夫人说罢,高仰着脖子走了出去。 满满此时对沈夫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外祖母,满满能不能求您个事?” 沈夫人:“说。” 满满:“满满想把这些年吃靖南侯府的,还给靖南侯府。” 第16章 与靖南侯府划清界限 沈夫人看见满满这样,心底一痛。 她此时后悔了,当初若是自己再坚持一下,不让老爷送走这一对龙凤胎,是不是清梦也就不会疯这几年? 明明是这么乖的孩子啊! 沈夫人:“满满,你吃了多少,咱们还给他!以后再也不欠靖南侯府的!” 满满欢快点头,她正是这个意思。 之前太小,一直在靖南侯府待着也是无奈之举,如今自己有爹有娘的,就该跟靖南侯府划清界限。 不过,要还多少给靖南侯府合适呢? 正在沈夫人思考这个问题时,满满大眼珠子一转。 “那还两车馒头吧!” “还两车馒头?” 沈夫人疑惑:“这……满满,会不会太少了点?” 满满道:“不会啊,外祖母,满满算过了,满满在靖南侯府吃得也就这么多了,有时候,满满一天也只有一个馒头,饿得实在难受,满满就会喝很多很多水,馒头被水一泡就能填饱肚子了……” 沈夫人听罢,又气又难受。 也难怪满满这般瘦了。 瘦得跟个猫儿一样,明明七岁了,可看着也就才四五岁大小。 原来在靖南侯府满满根本就没吃饱饭。 “满满,是外祖母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满满才不苦呢!” 满满看见沈夫人一脸愧疚,忙趁热打铁道:“最起码满满还被养在靖南侯府,却不知哥哥在哪,会不会过得连满满都不如?” 沈夫人一听,背上已经冒出一身冷汗。 是啊,那孩子现在还不知过得怎么样呢。 满满目光真切地望着沈夫人,道:“外祖母,不如回家求下外祖父,问问他是否有线索,让我们把哥哥找回来好不好?” 书里说过了,满满的哥哥是本书专门跟林漠烟和魏成风子女作对的反派。 他无恶不作,残害了不少人,最后当然也是惨惨惨惨惨死了。 所以现在赶紧把哥哥找回,免得他流落在外,最后做了男女主的陪衬。 沈夫人犹豫了一下,“这……我再回去找老头子商量商量。” 她也不能这么快答应了满满,主要是老头子是个又臭又硬的脾气。 满满开心地点点头,她也不指望沈夫人能一口气就答应了,反正能让她有这种想法已经很不错了。 “那——咱们先还两车馒头给靖南侯府?” “好!先回去准备准备!” 沈夫人牵着满满的手回了宣宁侯府。 此时,萧星河出来迎接。 “岳母。” 沈夫人朝着萧星河点点头。 其实从内心来讲,沈夫人对萧星河是很满意的,纵然萧星河断了一双腿又如何,他也是为了大邺的百姓。 而且他不计较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沈夫人心中对他的宽宏更是欣赏。 不过,今日宣宁侯有些奇怪啊。 平日宣宁侯很是爱干净的,很少穿有污渍,今天裤腿上却有两个黑黢黢地巴掌印。 这两个巴掌印看着小小的……好像正是满满的功劳。 看来,萧星河也很喜欢满满啊,能让宣宁侯这般冷清之人喜欢,看来满满确实很讨喜。 萧星河看见沈夫人牵着满满的手,面上虽不显,心中却微微有些诧异。 他知道岳母是个严厉的人,一般人想要得到她的欢心,令她亲近可不容易。 满满这小丫头也不知做了什么,仅仅一天就让岳母喜欢她了。 沈夫人:“星河啊,你来得正好,咱们有事一起商量。” “好。” 于是,沈夫人派丫鬟去喊来沈清梦,又拉上萧星河,再加上满满,一家人坐在方桌前,琢磨着。 倒也不是琢磨别的,而是还这两车馒头,得有法子才行。 若就这么还过去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宣宁侯府小气呢。 沈夫人:“既然是还他们家的,那自然是要让越多人知道越好了,要不然,日后他们又要拿满满是在他们靖南侯府养到七岁的事来说话。” 满满点头,对对对! 萧星河瞥了一眼傻呼呼点头的满满,声音有些无奈,“顺便让别人知道,他们靖南侯府给这傻丫头吃得也就这么多。” “那……”沈清梦犹豫开口,“咱们让人拖着这两车馒头,围着京城多转几圈,顺便请两个能说会道的,告诉大家为何还两车馒头给靖南侯府。” 这样,会不会不好? “赞成!” 满满笑眯眯举起双手,如若不是双脚要站立,她连双脚也恨不得举上。 萧星河看着她一副笑得不值钱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 沈夫人啪的一巴掌拍向桌面,“行,这法子好!清梦,没想到你疯了几年居然还长进了,能想出这等好法子!” 沈清梦脸一下子红了。 “娘……” “娘亲本来就聪明。” 满满一下子扑进沈清梦怀里,成功地化解了沈清梦的尴尬。 其实她方才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大家都赞成。 不过,沈清梦偷偷瞥向萧星河。 “侯爷,你的意思是……” 萧星河如墨目光对上沈清梦,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在他星眸中看见一丝笑意。 萧星河:“夫人想出来的,自然很好。” 沈清梦脸更红了,为了掩饰,忙摸了摸满满的头发。 满满头上的呆毛被她摸得竖了起来。 满满:…… 说干就干,于是,晴天万里的日子,响了一道惊雷。 有人拉着两大马车馒头,围绕着京城转啊转,一边转一边还有人喊着。 “宣宁侯府为了偿还靖南侯府对小女的七年养育之情,特意准备了两车馒头,把这些年吃了他们的还给他们!” “宣宁侯府为了偿还靖南侯府对小女的七年养育之情,特意准备了两车馒头,把这些年吃了他们的还给他们!” “宣宁侯府为了偿还靖南侯府对小女的七年养育之情,特意准备了两车馒头,把这些年吃了他们的还给他们!” 马车围绕着大街小巷转着,引起了不少轰动,百姓们听了,自然议论纷纷。 “这靖南侯府养活一个小儿到七岁,七年居然只给那孩子吃了两车馒头?” “真的假的?咱们老百姓家养孩子也不止这么点吃食啊!这孩子在靖南侯府过得啥日子啊!” “哎,这你就不知道吧,这孩子本就是靖南侯府抱养的,听说抱了这孩子后,靖南侯府才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没抱她之前,靖南侯府可是连个蛋都没有。” “这么说,这孩子可是个福崽啊,这靖南侯府居然说扔就给扔了!” “还扔给了自己的死敌,若是换个心眼度量小的人,恐怕这孩子没法好好活啊!” “呸!这靖南侯府可真不干人事啊!” 第17章 脸火辣辣的痛 一群人在靖南侯府门前吹吹打打,不知道的,还以为靖南侯府今日是有何喜事。 当听说靖南侯府养女七年,只吃了两马车馒头后,对着靖南侯府指指点点。 如此热闹,就连在寿康居中的魏老夫人也听见了动静。 她问道:“外面是什么响声?” 魏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惯是会溜须拍马的,道:“老夫人,莫不是二小姐从宫里回来了吧?” 魏老夫人一听,心头一喜。 她的二女儿魏明珠,前一阵被选为公主伴读。 能入宫伴读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所以每次魏明珠回府一趟动静都不小。 魏老夫人笑道:“快,随我去门口接明珠。” 侯府大门在魏老夫人面前打开,魏老夫人还未迈出侯府,便听见一阵阵喧嚣。 “宣宁侯府为了偿还靖南侯府对小女的七年养育之情,特意准备了两车馒头,把这些年吃了他们的还给他们!” 乍一听这话,魏老夫人还未反应过来。 接着,不堪入耳的话一阵阵传进了她的耳中。 “连小娃娃都虐待,这靖南侯府当真是不做人事啊!” “可不是嘛,要我说,这靖南侯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 “来人,快将他们赶走!” 魏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仍然不忘大声呵斥。 “老夫人不必着急赶我们走,”来人正是宣宁侯府的人,显然是受过叮嘱的,他怪笑一声,高声道:“我等马上便走,这两马车馒头便还给靖南侯府了!日后,满满小姐和靖南侯府可没干系了。” 特意大声,是生怕围观的百姓们听不清。 “还有啊,奴才奉劝老夫人一声,养不起孩子就别养了,这年头谁家七年只给孩子吃了两马车馒头,还天天把养育之恩挂在嘴边咧!” 魏老夫人被这一声叫得心头一颤,难堪羞辱至极,险些站不稳。 “关门,快些关门!” 门房立马将门给关上,外面宣宁侯府的人见状,哈哈大笑离去。 宣宁侯府的人走了,门房对着这两马车馒头犯起了愁。 “老夫人,这馒头怎么办?” 魏老夫人怒道:“扔了,全给我扔了。” “是。” 门房正要去扔,外面的百姓见状,道:“啧,你们靖南侯府当真是不干人事啊,好好地馒头扔掉,如此奢华浪费却养不好一个孩子?” 魏老夫人还未走远,听到这话,连忙又吩咐:“快,去将这两车馒头给收进府里。” 靖南侯府的人又连忙将馒头往府里拉。 不想,又有百姓道:“他们靖南侯府真收了馒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养孩子七年当真只给孩子吃了两车馒头的量,堂堂侯府,居然如此苛待小儿,可恶,实在是可恶啊!” 魏老夫人一听,天旋地转。 这馒头居然成了烫手的山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老夫人,老夫人!” 丫鬟婆子乱成一团,原因无他,魏老夫人竟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 “呯!” 白瓷茶盏被摔了个稀碎,四处乱落的碎片飞溅。 魏成风怒骂:“萧星河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想出这样的招数阴本侯!什么叫做满满在靖南侯府七年只吃了两马车馒头!这不是存心让世人耻笑我靖南侯府吗?漠烟,让管家拿来账本,我现在就把这些年满满在咱们靖南侯府的开销甩到萧星河脸上!” 林漠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她在靖南侯府当家多年,满满那儿的开支她比谁都清楚。 魏成风想要拿账本去打萧星河的脸,只怕是不行。 她只得劝道:“侯爷,嘴长在别人身上,何必在意外面的人怎么说呢。” “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的,本侯这张脸算是丢尽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本侯虐待满满,漠烟,这些年本侯是没管过满满,后宅里都是你在负责,你说,满满在咱们侯府就算不是锦衣玉食,也过得十分不错了。她现在和萧星河一起对付我,她怎么能这么不讲良心呢?” “侯爷消消气,妾身早就说过,别人的孩子养不熟的。” 魏成风在林漠烟的安抚下,总算是冷静了些。 不多时,管家带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本侯母亲如何了?” 大夫拱手道:“侯爷,方才我已经为她扎过针,老夫人已经无碍了。不过……” “不过什么?”魏成风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老夫人身子骨本就弱,注意万不可让她老人家再受刺激了,否则只怕是会中风。” 中风! 竟会这般严重! “如果母亲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不行!这口气本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魏成风在屋里走来走去,刚刚被林漠烟安抚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管家,管家!” 靖南侯府李管家急忙过来。 “侯爷。” “去拿账本,算算咱们养满满用了多少开支?本侯要拿着账本去找宣宁侯好好说道说道。” 李管家忐忑拿出账本,道:“禀侯爷,这是七年来满满小姐院子的开支。” 魏成风接过翻开看了起来,越看,心头越发诧异。 他瞪眼问道:“七年总共花销……才十两不到?这怎么会?怎么会!” 十两银子,他在外面酒楼吃一顿饭的花销都不止。 魏成风不可思议地瞪向李管家,“你记错账了吧?” 李管家把头低得跟个鹌鹑一般,“侯爷,就算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记错啊。” 后宅都是主母当家,他也不过是听吩咐办事罢了。 魏成风古怪一笑,“这么说来,宣宁侯府给了两车馒头,倒还有多的了?” 魏成风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林漠烟。 林漠烟讪笑道:“侯爷,满满从小便奸滑,她饿了,会自己去厨房拿吃的,至于一年四季的衣裳,也都是下人不要的,她又不去哪,自然要不了什么花销。” 魏成风重重放下账本,“咱们如此待她,传出去始终不好听,她毕竟挂着我们侯府养女的名头。” 林漠烟:“侯爷,正是因为她挂了养女的名头,所以她在我们侯府是饿不死的。” 虽然饿不死,可这些年,确实没让满满吃饱过饭。 不仅如此,她有怒火也会发泄在满满身上,魏成风更不用说了,这些年根本没管过满满。 魏成风沉默未语。 他本来想着,拿账本去打萧星河的脸。 可眼下,他的脸倒是火辣辣的痛。 第18章 满满要救爹爹 林漠烟见他如此,心中知他必是不快。 她泪水说来便来,委屈哭道:“侯爷可是觉得我对她不好?让她吃下人们吃的,穿下人们穿的,无非是想着,怕她娇惯多磨练一二,都说惯子如杀子,我也是一片苦心啊!” 魏成风见她一哭,心又软了。 “罢了,漠烟,你始终是为孩子着想的,只是满满那小白眼狼并不领情。” 林漠烟点头,“侯爷你也别气了,满满这小东西忘恩负义,她今天能这么对咱们,改日便能同样对宣宁侯。她在宣宁侯府,日后,有宣宁侯那一家子好受的。” 魏成风想想也对,满满一过去就闹出这么多事来,以后萧星河必会后悔。 不过,魏成风凝眉思索片刻,道:“漠烟,日后,宣宁侯府那边,你切莫再去招惹他们。” 如今朝廷之上,他已经与萧星河对立,他与萧星河早已经是政敌。 若非必要,魏成风不希望林漠烟卷入进来。 林漠烟脸色一僵,莫非,侯爷因为这件事对她已经有了看法? 林漠烟眼眸闪过一丝狠厉,都怪满满和沈清梦! 还有芳草那死丫头,得早些灭口才行。 很快她收敛了表情,笑着点头。 “妾身一切都听侯爷的。” 魏成风见她如此温顺,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摸向她的肚子。 “今日孩儿在你肚子里乖不乖?” 林漠烟娇笑道:“他们还小呢,三个月都不到,妾身哪知道他们乖不乖,说不准啊,他们在妾身肚子里调皮得很。” 魏成风哈哈一笑,“调皮好,男孩子就是要调皮才行。” 林漠烟见男人开心地模样,心头得意。 哼,就算这一局让沈清梦和满满赢了又如何,那沈清梦又没有自己的孩子,最终赢的还是她。 * 宣宁侯府。 出去办事的下人回来,将今日把两马车馒头拖到靖南侯府的热闹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满满双手支着小脑袋,听得津津有味。 一旁沈清梦给她掰着橘子,一瓣一瓣送入她口中。 满满吃得满嘴香。 “靖南侯府最后收了那两马车馒头?” “是。被百姓好一顿唾骂呢。” 满满嘿嘿一笑。 沈清梦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也觉得好笑。 “娘亲!”听完热闹,满满转而眼巴巴地看向沈清梦:“满满想去看爹。” 沈清梦一怔,面色为难。 “这,满满,娘……跟你爹不熟。” 满满:……听听这是啥话。 沈清梦可能也察觉到这话不对了,她解释道:“宣宁侯不是你爹。” “他就是我爹!”满满斩钉截铁。 “好吧,”沈清梦一脸无奈,“他就是你爹。” 沈清梦只当是满满认定自己当娘,就认定自己的丈夫是爹了。 这么小的孩子,渴望父母也是人之常情,沈清梦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正。 满满也露出了一脸无奈,一看沈清梦的模样,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满满双手捧着脑袋摇晃了一下,真是头大啊。 小孩子说的话大人就是不爱相信! 罢了,母女俩同时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娘亲,就带满满去看看爹嘛。” 满满决定使出杀手锏,她摇晃地沈清梦的手臂,撒娇撒娇再撒娇。 沈清梦当真受不住她这样,只得疼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好好,娘答应你了,不过,你爹若是不愿意见,咱们也不勉强好不好?” “好!” 满满高兴地拉着沈清梦便往萧星河的院子走去,她们身后跟着画意和竹影。 萧星河院子里有两个守卫,看见满满和沈清梦进来,便伸手拦下。 画意:“大胆,连侯夫人也敢阻拦吗?” 守卫:“禀夫人,侯爷吩咐过,今日无论是谁都不许进去。” 满满却不死心,她道:“守卫哥哥,我爹为何不想见我啊?” 守卫:“这……抱歉,属下也不知。” 沈清梦叹了口气,她对满满道:“满满,也许侯爷正在忙,咱们走吧。” 沈清梦很担心给萧星河造成麻烦,毕竟自己也许对他来讲,本身就一个大麻烦了。 满满有些失望地跟着沈清梦走了,一路上,她都耷拉着小脑袋。 突然,她灵光一亮。 “想起来了,”满满道:“娘亲,今日是爹爹腿毒发作的日子。” “什么?” “娘亲,我去去就来!” 满满嗖地一下就跑了,速度之快,宛如小闪电。 沈清梦错愕张嘴,满满跑起来……怎么就跟一只猴一样? 不对,她现在想的不应该是这个啊。 满满到底去哪了? 满满一路飞奔,很快她便到了一处狗窝,猫着身子就钻了出去。 一下到了天黑,还未见她回来。 “还没找到吗?” “侯夫人,奴才派人找了整整十条街都没找到。” “她小小年龄,平日里爬墙都显她腿短,究竟能跑哪去?” 沈清梦都要急疯了。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 竹影的声音传来:“夫人,满满小姐回来了,不过,她去侯爷院里了。” 沈清梦一听,满满又去找萧星河了? 也顾不上别的什么,她忙去了萧星河那。 满满扒拉着小短腿又翻墙而过,那边守卫听见了动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是拦还是不拦? 正在犹豫之间,满满啪叽一下已经翻过墙头了。 太好了,她翻墙的水平是越来越好了。 满满脚刚落地,便听见屋里传来一阵痛苦的男声。 那声音隐忍克制,紧接着,便是茶盏摔碎的声音。 满满悄咪咪推开门,从门缝里望了过去,正好看见萧星河跌倒在地,一只手捡上地上的茶盏碎片。 他脸上汗珠直冒,青筋暴起,一看便知正在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萧星河右手拿起瓷片,起落之间,碎片便要往他的腿上扎去。 满满吓了一大跳,立马一脚踢开屋门。 “爹!” 她大声叫道:“别伤害自己,满满有药,可以止痛!” 萧星河一愣,眼神错愕。 随即,他的眼眸很快阴沉下来。 “谁许你进来的?出去!” 若是一般孩子,看见他这一副模样,必然要被吓傻,可满满不怕他。 满满小跑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颗药。 也不废话,直接塞进萧星河嘴里。 第19章 小棉袄会漏风 萧星河吃完后,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昏厥过去。 “侯爷!” 段文和段武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幅画面。 他们身后还跟着沈清梦。 段文和段武上前扶起萧星河,只见他双眸紧闭,气息微弱,脸色无比苍白。 沈清梦也第一次看见萧星河如此模样,她忍不住担忧道:“你们侯爷到底怎么了?” 段文道:“侯爷这是腿毒发作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次,疼得死去活来。” “侯爷,侯爷!” 段武焦急叫了几声后,问道:“满满小姐,你给侯爷吃了什么?之前太医有交待过,侯爷腿毒发作时,最好是什么都不要碰。” 满满:“段武哥哥莫要担心,这是止痛药。” “那侯爷为何会昏迷不醒?” 满满皱起小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也许是我带药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那颗药就在狗洞里滚啊滚……” 众人:…… 满满抓了抓脑袋:“药在地上沾了灰,想必就没有那么纯正了。” “咳咳咳!” 萧星河醒来时,就听见狗洞、滚、沾了灰这样的字眼。 萧星河脸一下子变得更白了。 这小鬼不会是自己的克星吧? “侯爷!” 段文第一时间发现萧星河醒来,他惊喜道:“侯爷,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萧星河一双眼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想他一生洁癖,没成想,有天居然会吃从狗洞里沾了灰的东西。 一颗小脑袋凑了过去,将萧星河的视线占了大半。 满满:“爹,还疼吗?” 萧星河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还真不疼了。 他道:“你方才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以往这腿毒发作,没个十二时辰是好不了的。” 满满:“都说是止疼药了。” “从何而来?” 满满眨巴了一下眼,一脸欲言又止。 萧星河坐起身,看见她这一副模样,道:“我在京中树敌太多,你年龄尚小,我只怕你被有心人利用。” 段文也道:“是啊,满满小姐,这药从何而来,你就如实说了吧。” 段武:“这些年侯爷的腿就没好过,就算是宫里的太医也拿侯爷的腿毒束手无策,可你不知从哪里找出一颗药丸,就这么把侯爷的腿痛给治好了,这事本就反常。” 越是反常的事情,他们越不敢大意。 眼见三个大男人围绕着满满追问,沈清梦有些不忍。 她将满满带入自己怀里,直视萧星河道:“满满虽然小,可她不是傻子,今日之事她本可以不管的,她还是为你寻来了止痛药,她为何趟这一趟浑水,你可有想过?又何必逼问她不想回答的事情。” 萧星河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有片刻失神。 这倒是沈清梦第一次与他对峙。 萧星河垂下眼帘,“罢了,满满不愿意说便算了。” 满满看了看萧星河,又看了看沈清梦,心中叫道:不要啊,她才不要她的爹娘之间产生任何隔阂。 满满犹豫也就是一瞬间,立马开口“爹,娘,其实这药是我从池神医那里拿来的!” “池神医?可是春山上那一位池神医?” 这下子,不止萧星河诧异,就连段文段武,沈清梦都纷纷看向满满了。 满满点头:“对啊,就是他。” 萧星河皱眉:“池神医虽然医术高超,却性子极其古怪,不知拒了多少达官贵人。” “是啊,”段文补充道:“当年侯爷中了毒之后,老侯爷立马去求了池神医,可池神医却拒绝了。” 沈清梦对这位池神医也略有耳闻。 她温声问道:“满满,当真是池神医给你的吗?” 满满:“自然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不过……”满满歪头想了想,道:“求池神医办事有这么难吗,池神医每次不肯下山看病时,我拔他几根胡须,他就愿意下山啦!” 满满说罢,屋内众人安静了一瞬。 萧星河声音透露着不可置信:“拔他几根胡须?” 满满:“对啊,爹,这次时间紧张,我只拿了药,下次我让池神医来给您治病。” 萧星河:…… 他请了好多次的池神医,吃了无数的闭门羹,当真会因为满满而下山为他治腿? 萧星河满腹疑问,就连段文和段武也不太相信。 也就是沈清梦,她相信满满并非那种爱吹牛的小孩子。 满满仰头看向萧星河,一双眼眸极亮,“爹,你的腿不痛了,能不能奖励女儿一样东西啊?” 萧星河低眉看向她,“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给的止痛药确实让他不再痛苦了,萧星河觉得给些奖励她也未尝不可。 只要不太过分就行了。 满满立马开口道:“我要段武哥哥教我轻功!” 沈清梦这才想起来,满满今日一直吵着要来找萧星河,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她笑眯眯地眼神望着满满,闹了许久满满还一直坚持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却不想,萧星河直接开口拒绝了。 “胡闹,女孩子学什么轻功。” 满满瞪大眼:“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学轻功?” 萧星河:“不能就是不能。” 满满气得双颊鼓了起来,她叉腰道:“不学就不学,那你把止痛药吐出来!” 萧星河一噎,这让他怎么吐? 段文和段武憋笑,忍得肩膀都一抖一抖地。 在宣宁侯府,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这么顶撞侯爷。 再看沈清梦,也悄悄拿帕子捂上嘴角。 满满哼了哼,“吃人嘴软,这个道理爹您一定懂吧,总之,我就要学轻功!” 萧星河看向眼前这小不点,目光转向段武。 “段武,既然她要学,记住,你便好好教她。” 他特意在好好两个字上面加重了音。 跟他多年出生入死的段武,立马就明白了萧星河的意思。 所谓的好好教她,那便是要让满满小姐知难而退了。 “属下遵命!” 满满一听,太高兴地,一把抱住萧星河。 小小的身子撞上来那一刻,萧星河愣了片刻。 多少年了,从没有人这样抱过他。 满满一双眼眸笑成月牙形状,她开心道:“太好了,谢谢爹爹!” 萧星河抿着的嘴角,抽了抽。 段文看着自家侯爷,嘴角也不由浮出一丝笑意。 不知为何,他突然间发现,自家侯爷身上多了一丝活人味。 第20章 想要满满知难而退 “满满小姐,起床了。” 天还没亮,便有丫鬟在满满耳边轻声唤她起床。 满满睡得四仰八叉,连喊了三声,仍然不醒。 段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满满小姐,既然不想起床,那属下便走了。” 原本睡得极香的满满,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再一看外面,天还是黑的。 呯! 满满小身板立马又倒下了。 她喃道:“段武哥哥,天都没亮啊,干嘛非得这么早?” 段武目不斜视站在她屋外,昨日侯爷有命,他不得不从,他知道,这么早让一个七岁的孩子起来确实挺为难她的。 “满满小姐,侯爷说过,若你未按时起床,那不用学轻功了。” 满满头疼地抓了抓脑袋,她就知道,便宜爹没安好心。 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从床上爬了起来,怕摔倒,手抓着丫鬟的衣袍忪惺着眼来到院子里。 她一露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段武有些无奈道:“满满小姐,要不这轻功不学了吧?” “不行的。”满满立马摇头,混沌的小脑袋被她摇清醒了几分。 “可是,不管怎么说满满小姐您已经是侯府小姐了,为何非要学这轻功不可呢?” 满满:“我们宣宁侯府的敌人是天龙人,日后若是打不过,还能跑得过!” 段武:…… 其实他并不懂满满小姐这个想法。 满满睁眼,眼里总算有了清明之色。 “最起码,不要拖家人的后腿!” 见满满决心很足,段武心头升起了一股抱歉。 不管如何,他始终是侯爷的侍卫,一切都要听侯爷的。 于是,段武选了一个最难的开始。 “蹲桩一个时辰。” 满满瞪大眼,段武准备的木桩竟然比她人还要高! “段武哥哥,可以先扎马步吗?” 武学小说里,那些天才们不都是从最基础的扎马步开始的吗? 为何到她这里难度就升级了? 段武:“满满小姐,轻功的学法与其他招式不同,你若是觉得难,咱们便不学了。” 段武一口一个不学,很显然,他就在等着自己放弃。 满满咬牙道:“不行,必须得学。” 既然下定了决心 ,想要做的事情便一定要做成。 木桩太高,爬上去都不容易,满满看向段武,“你能抱我上去吗?” 段武开口:“满满小姐,你若是觉得难,咱们便……” 满满立马抬手,“打住打住,我自己爬行了吧。” 满满双手双腿努力向上扒拉,连滑带摔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爬上了木桩。 蹲桩才开始,她腿已经酸了,又从木桩上掉了下来。 段武:…… 可满满咬牙又爬了上去。 第一天学轻功,一个蹲桩练了一个时辰,满满小命去了半条。 第二天,满满全身都是疼的,仍然坚持爬上了木桩。 第三天,…… 第四天,…… 满满摔下来的次数仍然没有减少,还摔得全身都是青紫色,就连沈清梦都看不过去了。 沈清梦:“满满,咱们不学轻功行吗?” 满满摇头,“不行的娘亲,满满若是学武,恐怕不是那个料,既然打不赢敌人,那也要跑得过敌人吧。” 沈清梦:…… 虽然不明白满满小小年龄为何这么执着于学轻功,她看着满满的伤痕也很心疼,可既然满满坚持,她这个做娘亲的也不应该成了她的绊脚石才对。 沈清梦便每日早起陪着满满。 第五天,满满不用蹲桩了,只需要扎马步一个时辰。 满满诧异看向段武,段武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其实是侯爷每日都会问一下满满小姐是否还在坚持,昨日,侯爷的意思是,既然她想学,那便好好教吧。 段武这才立马改变了教法。 “满满小姐基础太差,还是从最基本的扎马步开始吧。” 满满了然哦了一声,乖乖点头,开始扎马步。 看着满满如此乖的模样,段武表示欣慰,满满小姐虽然爱睡懒觉,可她练起来当真是下了苦心。 而且她性子好,每次学得认真,从来不在他面前叫累。 段武觉得教满满学习,也是个不错的差事。 扎完马步后,满满精神头十足,她全身的酸痛感终于没有了,被神清气爽取而代之。 满满想到了一件事。 她溜出了侯府。 临行之前,还给沈清梦留了一张小纸条。 不过她写得毛笔字全是一团黑墨,就算是沈清梦拿在手里,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 沈清梦以为满满又不见了,吓得赶紧派人去找。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满满回到宣宁侯府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头发胡子全都花白了,一张老脸皱成一团,看见他,侯府众人只觉得被雷劈了一般。 段文最快回过神来,“满满小姐,你真的请来了池神医?” 满满挺了挺胸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过要请池神医,便一定会将他老人家请来。” 段武和江浦有些咂舌。 他们去了春山无数次,这池神医可从来都是拒绝的。 今日,他居然出现在了侯府。 段文忙将池神医请了进去。 满满昂首挺胸地跟在池神医后面。 沈清梦这边很快得到消息,她连忙去找满满。 池神医去了萧星河的院子,给萧星河把起了脉,又检查了一番腿,道:“这腿不能治。” 仅仅五个字,就已经足够让在场众人心坠落深渊。 下一秒,满满手伸向池神医胡须,直接捏住三根。 池神医瞪向她,“你别威胁老夫,老夫就这几根胡须了,都要被你拔光了,满满,你莫要太过份。” 满满也瞪向他,一点也不甘示弱,“明明过份的人是你,你说过了,整个大邺就没有你治不了的人!怎么,难道这是吹牛的话?” 池神医老脸一红,硬着脖子道:“出门在外,有时候说话夸张点也是在所难免。” “不行不行的,总之你要救我爹。” 满满喊过萧星河好多次爹,萧星河内心都无感。 可听到她这句话,萧星河心头还是微微一动。 池神医护住自己的胡子,无奈投降,谁让他欠这丫头的呢。 “行了行吧,老夫治便是。” “能治?” “能!” 听到池神医坚定的回答,萧星河若有所思,“池神医,当年本侯多少次去求医,您都避而不见,今日又为何愿意治本侯的腿了?” 第21章 池神医拒绝给林漠烟看病 “还不是因为这个小祖宗!”池神医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两年前,老夫上山采药,不慎被毒蛇咬了,是她救了老夫。” 沈清梦:“满满救了您?” “是。” “那时候满满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小儿怎么会上山?”萧星河看向满满。 不止是萧星河,就连沈清梦也看向满满。 满满低头:“那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个茶盏,就被罚不许吃饭,实在是饿不过,我就偷溜出去……” 沈清梦一听,心猛地一抽疼,她一把抱住满满。 “满满,你受太多苦了。” 池神医诧异道:“满满,当初你不是说是自己贪玩上山吗?” 满满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神医爷爷,那时候我以为林漠烟是我的亲生母亲,靖南侯府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所以我选择了替他们隐瞒。” 最近满满被靖南侯府扔到宣宁侯府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池神医也略有耳闻。 池神医还以为这消息是谣传,毕竟满满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多次求他出面给林漠烟诊治。 虽然看得出,林漠烟对满满极为冷淡,但他想着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插手。 没成想,满满真被赶出来了! 满满:“神医爷爷,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家就在宣宁侯府,以后您为我爹治腿好不好?” 她说话间,手也没放过池神医的胡须。 这半哀求半威胁的,池神医:…… “行了,老夫答应你了,谁让老夫欠你的呢。” 满满抱住池神医,“太好了,谢谢神医爷爷!” 池神医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这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若他有儿有孙的话,想必孙女也跟满满差不多大了。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满满,所以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靖南侯府是怎么狠心扔下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 池神医道:“宣宁侯,那便说好了,你这腿伤有些麻烦,日后老夫每隔三天会来替你诊治一次。” 萧星河:“你有几成把握能治好?” “七成。” 有七成,已经很有希望了。 萧星河朝池神医点点头,“多谢。” 池神医:“不用谢老夫,要谢就谢满满吧。” 萧星河一双星眸转向满满,想了想,他朝满满伸出了手。 满满不解上前,萧星河握住了她的小手。 “满满,本侯为之前的态度向你道歉,从今日起,你就是本侯的女儿了。” 段文和段武对视一眼,只有他们知道这句话的含意。 侯爷很少做出承诺,一旦承诺必会信守。 满满嘴角笑意咧开,她回握住萧星河,道:“爹,满满就没见过兵器房,满满能去您的兵器房吗?满满想要一件称手的武器。” 萧星河额角跳了跳,这丫头,给一根竿子她就能顺手爬上天。 “女孩子家……” 萧星河一开口,满满便知他要说什么了。 “女孩子家不用学武,要学女红,学女戒,学着温柔顺从是不是?” 满满摇头,态度坚决:“我才不要!” 萧星河无奈看着满满,实则,他是觉得满满年龄尚小,学武必要吃许多苦头。再说了,以他宣宁侯府的势力,以后还怕保护不了满满吗? 既然他说不动,便看向沈清梦。 沈清梦则是无条件支持满满的。 “侯爷,满满想学,那便让她学。反正妾身觉得,学这些并无不妥。” 眼看沈清梦都没反对,萧星河只得道:“行吧。” “太好了,谢谢爹,谢谢娘!” 见满满笑得开心,萧星河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他抬手摸了摸满满的小脑袋,随后动作一滞。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触碰别人。 满满还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萧星河的大掌搭上了自己的脑袋后便不动了,平时娘亲也最爱摸她的脑袋,娘亲说她的小脑袋圆圆地跟个汤圆一样。 想必爹也是喜欢的吧。 满满主动把小脑袋在萧星河大掌里蹭了蹭。 萧星河:“……咳咳,段文段武,带满满小姐去兵器库吧。” “是。” 段文段武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家侯爷的变化,两人带着满满走了。 池神医也跟满满告辞了。 萧星河:“江浦,好好送池神医。” “是。” 池神医坐上了宣宁侯府的马车,车行至一半时,被人拦下。 江浦:“何人?敢拦我们宣宁侯府的马车。” 拦车之人是靖南侯府的李管家,李管家今日去过春山一场,可惜扑了一个空。 又听说池神医去了宣宁侯府,这才在路边守着。 李管家朝着马车里恭维道:“池神医,许久不见了,您该去府上为我家夫人请平安脉了。” 池神医直接拒绝:“不去。” 李管家面色微微一变,“池神医,您之前跟我家夫人看得好好地,这次怎么就不肯了?” 池神医一把掀开车帘,白眼快要翻到天上了,“那也要看看你家夫人做了什么,她配不配老夫亲自去为她看病了。” 李管家诧异,他目光瞥向江浦。 “可是谁跟神医您说了什么?” “没人跟老夫说什么,从前老夫为她看病,全是看在满满的份上,如今她把满满赶走了,老夫自然不会为她看病。倒是你家夫人,老夫要送她一句话。” “人在做天在看,她如此心狠手辣,只怕老天爷给她的东西迟早要收回。” 李管家有些懵了,这池神医竟然是看在满满的份上,才每个月为夫人请脉的吗? “让开!” 江浦一把推开李管家,马车继续上路。 李管家赶紧回府,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林漠烟。 原本林漠烟身子也没什么,只不过每个月她都习惯找池神医请脉了,昨日本到了请脉的日子,可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池神医上门。 她便让李管家去请池神医过来一趟,只是没想到,李管家带回来的消息,令她吃了一惊。 “什么?他坐的是宣宁侯府的马车?” 林漠烟觉得奇怪,“池神医不是从不愿为宣宁侯府的人看病吗?” 李管家支支吾吾道:“这次不同了,池神医说……” 见李管家吞吞吐吐,林漠烟皱起眉头。 “有话快说。” “池神医说,他是看在满满的份上才过来给您请脉,所以老奴猜想,池神医这次去宣宁侯府,与满满有关。” 林漠烟一脸诧异,“满满?怎么会,那小丫头和池神医能有什么关系?” “这老奴就不知了,池神医还说,说……” 林漠烟瞪眼,“李管家,你再吞吞吐吐,小心你的舌头。” “是,”李管家低头说得飞快,“池神医说以后再也不会来给您看病了,他还说,您如此心狠手辣,老天爷给您的东西,迟早要收回!” 林漠烟心咯噔一下,猛地一跳。 第22章 满满被造谣了 “简直胡说八道!” 林漠烟不知为何心下一慌,下意识就抚摸向自己的腹部。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 自己是穿越女,本就得老天爷厚爱,才来到这个朝代,又比那些古代人聪明,不过是一个池神医罢了,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必定能再找到更好的神医。 再说了,她肚子里的双胎已经怀稳了,她还有何所惧? 可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臭丫头,”林漠烟极为烦燥,“既然是她请来的人,为何我从未听她提起过?” 李管家小心翼翼道:“夫人,老奴后来托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池神医两年前被满满救过一次,池神医向来轻易不愿意出山,也正是两年前,他才来咱们靖南侯府给夫人您看诊的。” 经李管家这么提醒,林漠烟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林漠烟越发心烦意乱起来了。 记得那个时候,池神医对她关照有佳,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这个穿越女有天运加持。 没成想,全是满满的功劳。 “她一定是故意不说的,”林漠烟咬牙切齿,“她就是故意憋着,准备来一个大招来对付我!” 李管家:…… 其实这也未必吧,虽然说满满是个小丫头,在侯府不得宠,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满满在靖南侯府时,也很努力在对林漠烟好。 林漠烟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这第二天池神医就出现了。 想来,应该是满满偷偷去找池神医了。 不过主子正在气头上,他这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漠烟:“李管家,你现在去对外宣布,就说满满是个不孝女,她对养母怀恨在心,养母生病她故意捣乱不让池神医给养母看病!” 李管家心头诧异,道:“这……夫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有何不妥?” 李管家委婉提醒,“侯爷有过吩咐,让别再招惹宣宁侯府那边。” 林漠烟瞪眼,“你听侯爷的,就不听我的了?” 李管家忙说不敢。 林漠烟:“放心吧,侯爷那里我自有说法,速去办了这事,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管家立马应道:“是,老奴知道了。” 出了林漠烟的院子,李管家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都说他们侯爷和侯夫人是天生一对,百年来修得的福气,可他做下人的看来,其实不尽然。 有时候面对这位夫人,李管家总觉得她心中傲气十足,眼中也全是冷意。 满满这么小的孩子,说扔就扔,还要恶意去中伤。 李管家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他们做下人的只能照做了。 这边池神医回了春山,那边,靖南侯府的人已经在到处散布谣言了。 不多时,满满小小年龄一肚子坏水,威胁池神医不给养母看病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沈清梦带着满满出门,她托金匠给满满打一个长命锁,今日到了去取的时间了。 进了金楼后,她满意地将长命锁给满满带上。 满满欢喜地捏着长命锁,这金色是真好看啊。 母女俩正高兴时,突然听见一阵冷笑声。 沈清梦回眸望去,看见另一对母女站在她不远处,方才的冷笑正是她们传来的。 满满自然也看见了,那是南镇抚司郑夫人和她八岁的次女郑映袖。 满满察觉不妙,这位郑夫人和林漠烟关系可好了,她从前时常带着郑映袖去靖南侯府。 满满小声道:“娘亲,敌人就在前方十步开外,咱们得准备战斗了。” 沈清梦哭笑不得,方才被这位郑夫人冒犯的压抑感也全部消散了。 果然,满满预料得没错,郑夫人几步上前,先是朝沈清梦行礼,随后目光倨傲地盯着满满脖子上挂的长命锁。 郑夫人挑眉道:“这锁倒是做得精致,不过常言道,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物,宣宁候夫人别被一个小儿蒙蔽了才是。” 沈清梦目光仍然温柔看向满满,“我觉得这锁很配满满,满满就是值得富贵如意长命百岁。” 郑夫人嗤笑一声,“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小心你走了靖南侯夫人的老路,被小白眼狼反咬一口。” 这话说得太过分,沈清梦脸色沉了下来。 “郑夫人,你这是何意?” 郑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宣宁侯夫人,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有话便直说,对着一个孩子含沙射影的,实在是有失风范。” 沈清梦实在是耐心和郑夫人在这里磨叽,她一句话让郑夫人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郑映袖见自家母吃瘪,大声道:“宣宁侯夫人,你别被满满骗了,她是白眼狼,不让神医给靖南侯夫人治病。” 郑映袖嗓门大,她这一声,立马将金楼所有客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满满瞪大眼,“你瞎说,我没有不让池神医给靖南侯夫人治病。” 想也知道,定是林漠烟在背后说了什么。 满满有些不安地看向沈清梦。 娘亲可千万别因为她们的胡乱编排而对自己产生芥蒂。 毕竟沈清梦本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她最恨忘恩负义了。 沈清梦察觉到了满满的不安,她握住满满的手,冷声道:“满满是什么样,我一清二楚,” “我没有瞎说,今日京城人都在传,大家都知道你是小白眼狼,宣宁侯夫人,我娘亲是好意提醒您别上当了。” 沈清梦:“是好意提醒,还是有心挑拨,我也分得清。” “宣宁侯夫人,”郑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她不客气道:“这件事京城都传遍了,看来你愿意做一个糊涂人,我们也没阻止不了,也难怪了,毕竟您得了疯症这么多年,也许这疯症还有些后遗症吧。” 满满瞪大眼,说她可以,说她娘亲不行。 敌方不讲究,那可别怪她不讲武德了。 第23章 满满要上大招了 满满双手叉腰,大声道:“郑夫人,别光说我是小白眼狼啊,从前我在靖南侯府时,还有仆人传您口臭呢。” “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是亲耳听见的,不仅传您口臭,还有您的女儿郑映袖也有口臭,那些仆人们私下都说了,大口臭生了小口臭,你们母女俩喝过的茶盏他们洗了后手里还残留着臭味。” 郑夫人脸色大变,周围人所有的目光险些让她羞愤。 不光是郑夫人,就连郑映袖也气得满脸通红。 郑映袖气得大吼,“我没有口臭。” 满满忙捂住鼻,一脸忍臭的模样翁声翁气道:“那你让大家闻闻。” 郑映袖哪能真让大家闻,难道她要走到每个人跟前,跟大家说,来,闻我的嘴吗? 别说郑映袖了,就算是郑夫人也做不出来这事了。 郑映袖哇的一声,气得哭了出来。 满满傻眼了,不会吧,这就哭了?战斗力这么弱也敢出来惹事? 郑夫人也羞愤得站不住脚,她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女儿又哭了,她今日丢脸丢大发了。 “好,很好,你不过是一个弃女,还敢如此嚣张,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郑夫人说罢,上前一步抬起巴掌。 下一秒,她的手便被沈清梦给狠狠握住。 沈清梦:“她不是弃女,她是我的女儿,以后她有爹有娘,也会有人疼爱!所以你想动她,也得先看看我同不同意!” 郑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行啊,宣宁侯夫人莫要后悔才是。” 沈清梦:“永不后悔。” 满满心头仿佛被糖塞满了一般,又甜又软。 她的娘亲可真好! 满满决定再给敌人一击。 “郑夫人,您别离我娘亲太近了,小心熏着她。” 沈清梦听罢,立马极其配合,做出一脸嫌弃后退几步。 仿佛真被熏着了一般。 郑夫人慌忙四处一看,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仿佛也带着嫌弃。 她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好在旁边的丫鬟扶住了她。 丫鬟也觉得丢人,“夫人,这小杂种不好惹,咱们还是快走吧。” “好好,你给我等着。” 郑夫人咬牙切齿,她被丫鬟扶着,另一个丫鬟则抱着郑映袖,几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满满切了一声,手下败将! 虽然让郑夫人气了个半死,可沈清梦也不敢就此大意。 她吩咐画意,“你去查一下,郑夫人方才说的全京城都传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画意点头,立马去办了。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还对着满满指指点点,沈清梦赶紧抱起满满回了宣宁侯府。 画意在她们后面回来,回来之后,便将她打听到的事情告诉给了沈清梦。 沈清梦气得拍了拍桌子。 “他们这些人也太恶心了,连一个七岁孩子的谣也造,老天爷怎么不降个雷劈死他们!” 满满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是林漠烟的功劳了。 她安抚道:“娘亲莫气,这事其实不用咱们出马就能搞定。” 沈清梦疑惑看向满满,“咱们不出马,谁还会搞定此事?” “当然是我爹啦!”满满一脸理所当然。 沈清梦:…… “孩子,”沈清梦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我和你爹不熟的。” 满满看向她,“娘亲,别胡说了,不熟我爹会娶你吗?” 沈清梦一噎,“当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你爹不得不娶我。” “那也是娶了你,反正你现在是他的妻子,我现在是他的女儿,他的妻女出事,他岂能坐视不理。” 满满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很肯定道:“我说得没错!” 沈清梦嘴角抽了抽,她总觉得她的女儿有种莫名的自信。 不过,满满这琢磨的小模样,别说,她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 萧星河听到这个消息时,眉头紧锁。 “段文,赶紧去查清楚谣言的来源。” 一想到满满那么小的人,要面临这些中伤,萧星河眉宇间更加阴沉了。 段文立马道:“属下这就去办。” 有了宣宁侯府的插手,很快便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段文将他查到的禀报给了萧星河。 “是靖南侯夫人,据说每月池神医会去给她请平安脉,可她扔了满满,池神医便说什么也不愿意给她看病了。” “岂有此理!池神医爱给谁看就给谁看,她凭什么让人到底散播谣言说满满的不是。” 江浦捏了捏拳头,他实在是为满满小姐打抱不平。 段武身为满满的师父,则一直沉默,只是一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萧星河:“越是无能的人,越喜欢采用这样的方式来害人。” 几个大男人可想而知,满满在没有来宣宁侯府之前,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好在满满已经来到宣宁侯府了。 萧星河:“既然本侯已经收了她做女儿,便不可能看着伤害她的事情发生,段文,你去搅浑这趟水。” 对付这种人,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 段文很乐意接这活,他请了几个戏曲先生,让先生们编了一出戏,接着便将戏本扔进了戏班里。 当然,茶楼也少不了。 于是乎,不过半天功夫,靖南侯府因为无子收养了满满,结果生了孩子后立马把满满丢弃的行为,传遍了整个京城。 魏成风原本正在外面应酬,正与同僚们之前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突听外面惊堂木一响。 “不仅如此,听说这位林氏,当年可是抢了自家表姐的婚事,从小小庶女成了侯门主母。” 魏成风脸色一僵,林氏,庶女,侯门主母? 这些怎么听着,好像说得是他家里那位。 他不太确认,又不好当场发作,毕竟几位同僚还在此,听着听着,越发坐立难安起来了。 “她得了这天大恩惠,不仅不感恩,竟然还狠心扔掉一个七岁小儿。” “而那位侯爷,据说也是个屎壳郎糊了眼,对这位林氏听之顺之,也不知被灌了多少迷魂汤,做出这有损脸面之事。” “哼,还是堂堂侯爷呢!” 魏成风再听不明白说得是谁,那他还真就是蠢货了。 眼见四周同僚异样目光传来,魏成风哪里还坐得住。 他勃然大怒,抽出怀中佩剑,从雅间里夺门而出,怒道:“是谁胆敢如此编排本侯?” 可外面哪还有人? 早就溜得没影了。 魏成风怒气更盛,他一双眼眸中全是杀意,吩咐贴身护卫道:“金波,去给本侯查,必要查出此人,给本侯杀了他!” 金波:“是!” 这酒如何再喝得下去? 魏成风只得找借口匆忙告辞。 待魏成风回家时,便觉得一路上百姓们看他的目光怪怪地。 他直觉不太对劲。 魏成风唤来了李管家,“今日府上可有发生什么?” 李管家硬着头皮,将林漠烟吩咐的事情和盘托出。 魏成风怒极,从前他对林漠烟种种宠爱,林漠烟对他也是温柔小意,不过是将满满送走几日,她怎么就生出这么多事端来了? 第24章 魏成风又被哄住 魏成风回到侯府。 “漠烟,外面那些谣言你可听见了?” 林漠烟正在对镜描眉,听到这话后轻轻一笑。 “自然是听到了,满满她让池神医不给我看病,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闹得满城风雨的不是关于她的事,而是你。” 林漠烟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回头看向他。 “怎么会?侯爷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魏成风目光中闪过一丝恼意,“今日我与同僚喝酒,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将咱们侯府待满满苛刻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不仅如此,他们还讲……” 魏成风顿了一下,想起那些言语,只觉得更加没脸。 林漠烟却穷追不舍,“他们还讲什么?侯爷,你快说啊。” 魏成风叹了口气,“他们还讲你抢了你表姐的婚事。” 林漠烟表情宛如晴天霹雳。 她喃喃道:“这不可能的,明明我让李管家去传满满的谣言,怎么最后陷入舆论的变成了我?”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简直不敢深入想下去,那些人在背后会议论得有多么难听。 抢表姐的婚约,虐待七岁小儿,给表姐喂死藤茶,偷占表姐嫁妆,嫁入侯门多年无所出,全靠满满才生下几个孩子…… 种种事迹,只需拿出其中一件,便足够让她身败名裂了。 最令她担忧的是,她深知魏成风是个极要脸面的人,自己的这些事在外面传得那般难听,魏成风他必会怪罪自己。 林漠烟身子一个踉跄,晕意昏倒。 魏成风见状,忙将她扶住。 “烟儿。” 魏成风眼里写满了担心,林漠烟眼泪说掉便掉了下来。 “侯爷,都是妾身不好,妾身让你丢脸了。”林漠烟扑进他怀里哭得好不可怜,“之前满满令我太生气了,我便想着,无论如何要教训一下她,不成想,反而害你被妾身连累了名声……” 魏成风见她哭得梨花带泪,哪里忍心再苛责。 “罢了,烟儿,这次你也是着了小人的道了。” 林漠烟:“侯爷的意思,这次事背后另有其人?” “自然是萧星河了,否则满满一个七岁的孩子,哪能有这通天本事,让整个京城的人对你议论纷纷。” 林漠烟一听整个京城的人对她议论纷纷,更加哭得厉害了。 魏成风哪还有心思责怪她,立马又是安抚又是哄着。 待林漠烟不哭了之后,她问道:“侯爷,妾身吃了这次亏便罢了,可萧星河太可恶了,竟让您也为难了。” “放心,漠烟,本侯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怎么对付萧星河,我已经想好了。” 魏成风的话,让林漠烟眼眸一亮。 “侯爷,你还有后招?” “漠烟,谣言的事情还是让它散去吧,咱们不能再让谣言扩大了,否则最后必定也置你于不义之地,你要知道,所谓人言可畏,便是因为人言是最不可控的东西。” 林漠烟点头,吸了吸鼻子,她贴着魏成风的胸膛,道:“侯爷,您能为妾身如此着想,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气。” 魏成风摸了摸她的秀发,道:“漠烟,本侯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那侯爷您方才说的后招是?” “朝堂之上,我有法子对付他。” 有了魏成风这句话,林漠烟勾唇一笑,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她就知道,自己穿越来这古代,本就该获得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爱。 她做的那些事情,她一件也不后悔,只不过使些肮脏的手段罢了,谁让沈清梦和满满无用的。 想到这里,林漠烟肚子一痛。 “哎哟。” 她摸向自己的肚子,魏成风立马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了?” 林漠烟娇笑道:“方才他们在肚子里踢了我一脚。” “调皮。” 魏成风摸了摸林漠烟的肚子,想到再过几个月就又要多两个儿子了,心中再大的烦恼也消散了。 翌日,所有酒楼和戏班里,关于林漠烟的那些个故事和戏曲全都没有了。 这些,都是魏成风暗中疏通了一番,费了一些力气,总算是把这些谣言给压住了。 没有中伤到满满,反而让自己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林漠烟也有些气郁。 可既然已经答应了魏成风,她也只能作罢。 “夫人,郑夫人和郑映袖过来了。” 听到郑夫人来了,林漠烟微微一笑,“请她进来吧。” 她如今是京城中的贵妇,自然要与京中官眷们打好关系。 郑夫人的夫君是南镇抚司从三品的大员,林漠烟也乐意与她交好。 郑夫人和郑映袖来了之后,林漠烟便笑着吩咐:“去上茶吧。” 郑夫人脸色却阴沉,“不用了,你家的茶水我不想喝。” 林漠烟一怔,“为何?” 郑映袖肚子里还憋着一团火呢,她嚷道:“还能为何,你家仆人嫌弃我与娘亲有口臭,说我们喝过的茶盏上都残余臭味,我们哪还敢喝贵府上的茶。” 林漠烟面上一慌,“这……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你从前那个好养女。” “满满?”林漠烟咬牙,“就知道是她那个小孽畜!郑夫人,映袖,你们可别听她胡说,你们哪有口臭,没有的事。” 在林漠烟的安抚下,郑夫人脸色总算是没那么难看了。 郑夫人道:“漠烟,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我问你,你可知道沈清梦的事情?” 林漠烟眼珠一转,道:“你想做什么?” “映袖昨天哭了一整天,她一个小姑娘,以后还是要名声的,我这个做娘的看着心疼。”郑夫人拉过郑映袖,小姑娘一双眼确实红肿着。 “沈清梦的女儿伤了我的女儿,我自然要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了。我就不信,她沈清梦做人做事毫无破绽,漠烟,你与她是表姐妹关系,你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对吧?” “这……” 林漠烟脑海里,浮现出魏成风昨日说得话。 他说,谣言到此为止。 可若这谣言不是她发起的呢? 这次的火,总不会烧到她的头上吧。 林漠烟想了想,朝郑夫人一笑,“郑夫人,我那位表姐是个聪慧贤良的,她能有什么破绽,唯一的破绽也就是当年未婚先孕……” 说罢,她故意用手帕掩口。 一副说错话的模样。 第25章 满满练习新技能 郑夫人冷笑一声,“好,有这个把柄就好。” 林漠烟忙道:“好姐姐,方才是我不小心失言,你千万要快快忘记这事,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才是。” 郑夫人:“漠烟,你就是太好心了,才让沈清梦和一个七岁的小丫头欺负。” 林漠烟作伤感状,“有什么法子,满满到底我也养了几年。” “你啊你,如此心软怎可成事,你能忍我可不能忍。” 郑夫人说罢,跟林漠烟告辞,带着郑袖映匆匆离去。 林漠烟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可劲闹吧,她倒是很想要看看,接下来沈清梦要如何接招。 说起来,沈清梦那些嫁妆实在是让人眼红,而她的这具身体为一个庶女,林家给她的嫁妆太少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把心思打到沈清梦的头上。 身为靖南侯府当家主母,没有钱财傍身可怎么行。 虽然魏成风也给了她不少东西,可那些远远不够,她要得更多才行。 林漠烟眯了眯眼,她能抢走沈清梦的婚约,就能抢走沈清梦的嫁妆。 * 宣宁侯府。 段文双手抱拳,“侯爷,属下去打听过了,外面戏曲班里和酒楼的说书先生们,他们被靖南侯府的人威胁了一通。” “这些人也不过是普通百姓,到底是惧怕靖南侯府,就不敢再随意议论了。” 萧星河点了点头,“知道了。” 江浦:“侯爷,这事属下们还要再办吗?” 萧星河淡声道:“靖南侯府那边可还有什么动作?” “暂时没有了。” “那便就此打住了。” “是。不过,还有一件事……” “说。” “满满小姐昨日在金楼,当众说南镇抚司郑夫人和郑小姐有口臭。” 段文说罢,都觉得有些汗颜。 萧星河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她人呢?” “在跟段武扎马步呢。” “去找她。” 段文正欲出去,却又被萧星河叫住。 “本侯陪你一起去。” 段文有些不解,侯爷之前许久都未曾迈入过落英阁,自从满满小姐来了之后,他几乎时常去落英阁了。 不敢随意揣测主子的意思,段文应了一声是后,推着萧星河去了落英阁。 落英阁里,白色的木兰花开得正旺。 一阵微风过来,木兰花落英缤纷,纷纷扬扬洒下,在这院落里自有一番风景。 只是…… 木兰花树下,满满正闭着眼睛对着墙壁口吐芬芳! “巴老爷有八十八棵芭蕉树,来了八十八个把式要在巴老爷八十八棵芭蕉树下住。” “巴老爷拔了八十八棵芭蕉树,不让八十八个把式在八十八棵芭蕉树下住。” “八十八个把式烧了八十八棵芭蕉树,巴老爷在八十八棵树边哭。” 萧星河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满满叉腰嘴里不停念着,段武则在一旁沉默站着。 段文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弄懵了,他问道:“满满小姐这是做什么呢?” 段武一脸无奈:“她在练习绕口令。” 段文:“绕口令?为何?” 段武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有时候对着满满小姐,他有一种自己好像老年人的错觉。 他有点跟不上现在小朋友的脑回路了。 满满显然没有关注到这边的动静,她连停顿都没有,嘴里继续念着:“柳林镇有个六号楼,刘老六住在六号楼。有一天,来了牛老六,牵了六只猴;来了侯老六,拉了六头牛;来了仇老六,提了六篓油;来了尤老六,背了六匹绸。牛老六侯老六仇老六尤老六……” 满嘴的六六六,听得三个大男人满脸黑线。 萧星河眉心跳了又跳,道:“满满!” 满满听到萧星河的声音,唰地一下睁开眼睛。 “爹!” 萧星河疑惑问道:“你在做什么?” 满满:“念绕口令。” “我知道你在念绕口令,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念这个?” 满满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为了骂人。” 萧星河脸上黑线更深了。 段文和段武也傻眼了。 他们想过许多可能,满满小姐是为了多一门才艺,或者满满小姐是用来打发时间,或者满满小姐是为了念出来后哄侯爷夫人开心…… 就是没想到还有这一种可能。 萧星河闭了闭眼,有种活人微死感。 别人怎么养女儿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由满满这样下去,他这心脏有些受不住。 既然已经当了爹,萧星河决定还是好好教育女儿。 萧星河:“满满,骂人不好。” “我知道。”满满一张小脸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既然知道骂人不好,为何还要骂人?” 满满:“遇见敌人的时候,我这小身板,打也打不过,眼下轻功还没学成,显然逃也逃不过,所以,我只能选择骂人了。” 萧星河:…… 段文和段武:…… 满满继续道:“要不然,我总不能像个傻子似的,任由别人打骂,连还嘴都不行吧?所以我决定,我要练上一嘴的功夫,开口就能骂得对方回家哭娘!” “这样,虽然我在武力上输了,可在嘴炮上赢了啊!” 满满说到这里,还笑了笑。 “到时候我一战成名,也不算辱没了我们宣宁侯府的名声。” …… 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发现,她居然说得很有道理。 萧星河冷笑一声,“你骂人还是为了我们宣宁侯府的名声着想?” 满满:“当然啦,要不然以后你走出去,人家说你女儿打也打不赢,骂也骂不赢,你不丢人啊?” 萧星河:…… 居然无言以对。 不对,萧星河摇了摇头,他差点被这小丫头片子给带进沟里去了。 “你是侯府千金,不需要学这个。你该学是琴棋书画,诗书礼仪。” “我不学。”上辈子高考的恐惧瞬间支配了满满,满满担心又要被抓去学习,立马道:“爹,其实我会!” “你会?”萧星河一脸不信。 满满拍了拍胸膛,“我说会就会,爹,书法是我最在行的!不信,你考考我!” 萧星河见她如此肯定,这小鬼头一向机灵,若是没有把握,她必然不会这般自信。 莫非满满当真是个天才? 萧星河半信半疑对段文道:“去,拿纸和笔过来。” 第26章 满满的字丑到人神共愤 满满信心十足,这具身体太小,导致她别的不行,字难道还不会写嘛。 只是段文拿出来的是狼毫毛笔,和上好的宣纸。 满满:“……等下,请问有硬笔吗?” 失算了,毛笔她可没练过。 “你是说贡院用的毡笔?”段文笑着道:“用毡卷制而成,用于醮色写字,看来满满小姐知道得还挺多,放心吧,咱们侯府什么笔都有。” 段文又拿出了毡笔和墨,满满心感不妙。 这毡笔她也没用过啊。 三个人,六只眼,纷纷盯着满满。 满满表示压力山大,不管了,都到这份上了,选毡笔写吧,最起码它也算硬笔。 于是她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几笔。 “写完了!” 段文拿起满满方才写的那张纸,嘴角已经忍不住向上翘了。 段武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飞快转移目光。 没眼看…… 段文一边憋笑一边将纸递给萧星河,萧星河仅看一眼,脸已经黑了。 “这字……简直丑到人神共愤!” 满满犹不死心,她一定要向他们证明自己可以的,“爹,这毡笔女儿用得不熟练,所以字才不好看,您先别生气,我再试试用毛笔写。” 满满拿起毛笔一通写,写完之后,她也沉默了。 “满满小姐,如何啊?” 段文好笑地凑头过去看了看,“扑哧”一声,再也没忍住爆笑了起来。 段武捂脸,丢人啊,就连他这个师父的脸都丢尽了。 “这就是你说得你书法不错?”萧星河看着纸上呈现的黑黢黢一团,被气笑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本侯还以为这是你在上面用笔画的圈圈。” 满满:“……爹,全是笔的问题,女儿的字其实写得很好的!” 失策啊失策! 她应该提前造好硬笔的,今日就输在这两支笔上面了。 可惜萧星河哪听她解释。 “段文,从今日起,让她每天练字一个时辰。还有那些个绕口令,别让她练了。” 萧星河下了命令后,便出了落英阁。 他怕他再待下去,看着满满那张晴天霹雳的小脸蛋,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满满没想到来到古代了,还逃脱不了练字的命运。 段文好笑道:“满满小姐,来,咱们先从一字开始练习吧。” 满满一听,像一摊软泥一样直接瘫倒在桌上。 “呜呜,有谁家大学生还要从一开始练字的,也就是我了……” 见满满小脸上都是抵触,段文脸上笑意加深,他拿出一张纸,道:“满满小姐,你看看这字写得如何?” 满满抬眸,眼前一亮。 “这字力透纸背,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写得太好了!段文叔叔,这是您写得吗?” “不是,这是侯爷的字。”段文现在已经习惯满满叫自己叔叔了,他摸了摸满满的头发,“你是侯爷的女儿,也该继承侯爷的风范,练出一手好字才对。” 满满看着那字,心中明白了,为何萧星河会瞧不上她写得字了。 和萧星河的字一对比,她的简直是鬼画符。 她猛地起身,势气十足,“好,从今天起,我便好好练字!” 一个小时后,满满瘫倒在地。 放下誓言时多有志气,此时她就多心累。 “做个古人太不容易了……”满满嘴里喃着:“字这么难,他们却能写得那么好,在下实在是佩服,还有那些四书五经,祖先们的智慧非我能及啊!” 不过,她有爹娘在,可以先当一阵米虫了。 嘿嘿! 满满决定该偷懒还是得偷懒,至于绕口令……那不能丢,那还得练。 于是,满满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练习骂人 满满在有人看见的地方,转过身继续练习骂人。 满满在练习书法的时候,也练习骂人。 萧星河得知这个消息后,嘴角抽了抽,抹了一把脸,心头第一次生出无奈感。 罢了,由她去吧。 * 沈清梦这段时间在整理着自己的嫁妆,她疯了好几年,这些嫁妆一直被方嬷嬷管着。 方嬷嬷被林漠烟买通,自然没有好好帮她打理。 沈清梦花费了半个多月,才将她的嫁妆整理归纳好,待她忙完这些时,发现满满嘴皮子变得特别利索了。 就连说话都快了一个节奏。 沈清梦问:“满满最近都学了什么?” 满满如实回答:“轻功和书法。” 沈清梦有些疑惑,轻功和书法还能让人嘴皮子变得厉害?看来是她的满满太聪明了。 “夫人。”桂嬷嬷进屋,手中拿着一张请帖,“这是中山侯府下的请帖,邀请夫人您明日去他们府上赏花。” 从前沈清梦疯癫,像这种邀约的请帖,基本上不会发到宣宁侯府。 如今她已经好了,京城各勋贵家中也起了拉结的心思。 沈清梦:“好,准备下吧。” 沈清梦并不热衷参与这样的宴会,可她既然已经做了宣宁侯府的女主人,自然没有一味逃避的道理了。 满满正在啃着鸡腿,疑狐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请帖,突然想到了什么。 书中也有这一场宴会,不过那时她被林漠烟逼着练习胡旋舞,在那次赏花会上,她为靖南侯府争了不少风光。 林漠烟也得了一个教女有方的名声。 满满突然有些好奇,如今她已经来了宣宁侯府,林漠烟靠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名声呢? 满满开口道:“娘,我同你一起去!” 世家女子参加这种宴会实在是正常,沈清梦自然也不会反对。 “好,咱们满满也该时常参加这种宴会,多长些见识才好。不过你记得,一定要紧紧跟着娘,不许乱跑。” “嗯。” 满满乖巧点头,沈清梦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满满小脑袋圆圆地,细软的发丝宛如绒毛一般,手摸上去软软香香,实在是怎么摸都摸不够。 翌日,母女俩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中山侯府后,沈清梦几年未露面了,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向沈清梦和满满投来。 今日参加赏花宴的大多是女眷们,沈清梦坐下后,朝各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照面了。 这些女眷们见她举止得体,仪态优雅,想来她是恢复得很好了。 “姐姐,终于盼到你来了,你的疯病可好透了?以后不会再发疯了吧?” 林漠烟在看见沈清梦那一刻,笑着朝她走来,而她身后,还跟着郑夫人和几位贵妇。 第27章 赏花宴大战林漠烟 林漠烟的几句话,成功引起了一些女眷们的注意。 有些女眷甚至将自家孩子护在身后,仿佛沈清梦真会当场发疯,伤着她们一般。 沈清梦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场合,她的教养告诉她不能失礼,她只能痛苦地忍着。 不想,满满却跳到了她前面。 “靖南侯夫人,我们可一点都不盼着你,毕竟你心是黑的,以后也不会好了。” 林漠烟一怔,她目光转向沈清梦,眼中泪水似落非落。 “姐姐,满满为何会变成这样子,难道说姐姐看不惯我,满满也被你教成这样了吗?是,我知道当年侯爷退了你的婚事娶了我,你心里必定是不舒服的,可那时你不也……” 林漠烟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郑夫人在一旁道:“漠烟,你就该说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何必还为她遮丑。” 林漠烟:“不,我不能说出来,郑夫人,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说。” 林漠烟这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再加上郑夫人义愤填膺的模样,让一众女眷们觉得,沈清梦必然是做了错事,才导致当年错失了与靖南侯府的婚约。 而林漠烟为她这个表姐,忍辱负重。 她可真是不容易。 看来,外面对林漠烟那些传言也不尽然。 沈清梦明显感觉到所有女眷们看林漠烟时是心疼,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变得鄙夷了,她紧紧绞着手帕,努力压制着心头那股难堪。 每次都是这样,自从林漠烟及笄之后,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她总能莫名就被林漠烟比下去了。 当年那件事,是她心底深处的一道疤,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可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眼看着沈清梦身子微微发抖,强装镇定的模样,林漠烟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道:“姐姐别怕,那件事情郑夫人不会说出来的,她答应我了。” 沈清梦怒视着林漠烟,可偏偏此时,她脑袋被气得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娘亲难受的模样,满满紧紧拦在她前面。 满满道:“靖南侯夫人,当真是因为我娘亲的原因她的婚约才没有的吗,你和靖南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天下谁不知道,既然感情这么好,说不定当初还未成亲前,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满满一句话,直接呛得林漠烟脸色一变。 众人也有些恍惚,是啊,既然这对夫妻感情这么好,那还真说不准,他们是婚前就私相授受了。 “你胡说,我与侯爷在成亲前是清清白白的。”林漠烟立即反驳道。 “别激动嘛,”满满朝她一笑,“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也没想明白,今日正好趁机问一下,娘亲,您族中姐妹是不是只有靖南侯夫人啊?” 沈清梦立马明白了。 满满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了,她这个做娘的,没有理由退缩的。 沈清梦:“自然不是了,我父亲乃国子监祭酒,我沈家书香世家,族中姐妹个个优秀,那时靖南侯府是有意与我沈家结亲的,就算这婚约不归我,也会是我沈家其他女子,可最后却落到了林漠烟头上了。” “那时候林漠烟是林家的庶女,就算靖南侯府不想与沈家结亲了,也会选择林家的嫡女才是啊。” “哦,我想起来了,那时我这位表妹天天打着关心我的旗子往沈家跑,时常向我打听靖南侯的消息,后来靖南侯又去林家提亲求娶她,原来如此啊。” 沈清梦此话一出,在场女眷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年的婚约,表面是上沈清梦的原因丢了,实则林漠烟暗中抢走了。 再结合最近关于林漠烟的传闻,众女眷们眼中不由就浮现出了鄙夷之色。 连自家表姐的婚约都抢,这林漠烟,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林漠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堪极了。 这该死的满满,该死的沈清梦。 林漠烟眼中精光一闪,做出伤心模样。 “姐姐怎可如此揣度我,郑夫人,你帮我向姐姐说说情,告诉她我没有好不好?” 郑夫人见状,怒气升起。 “漠烟,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向沈清梦求什么情啊,你就因为告诉大家当年的事情……” “不,求求你别说……” 郑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林漠烟这一副委屈的模样,她一把推开林漠烟,大声道:“其实当年沈清梦她……” “郑夫人!”满满大叫一声:“你口不臭了哎!” 郑夫人话音戛然而止! 又提她口臭的事情,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郑夫人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老娘根本就没有口臭!” 满满摊手:“是啊,都说您没有口臭了啊,还有,我一岁的时候抱去给林漠烟养的,你怎么知道她确实没教我。” 林漠烟气得发抖,满满居然又把责任往她这里推。 郑夫人:“不许你说漠烟,她要打理侯府,又要教养自己的两个孩子,至于你,天性顽劣野性难驯,天生的坏种,与漠烟无关。” “郑夫人,你说话好奇怪啊,一会说我是没娘教才这样,一会又说过我天生如此,您这前后矛盾的,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莫非是口不臭了,这脑子就臭掉了?” “你……你简直顽劣不堪,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郑夫人一声令下,立马有嬷嬷上前来,沈清梦一把将满满护在怀里。 “她是我的女儿,你们谁敢动她!” 沈清梦拦住,两个嬷嬷踌躇不敢上前。 郑夫人铁青着脸道:“宣宁侯夫人,她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如今被你收养了罢了,你当真要为了她得罪我们郑府?” 沈清梦:“她不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她就是我的女儿!” “我看你是糊涂了。” “糊涂的人是你才对,郑夫人,你现在脑子不好,小心给人当刀使了。”满满在沈清梦后面探出脑袋道。 郑夫人气得差点吐血,这个满满她今日一定要给她好看。 林漠烟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满满这话可别让郑夫人察觉到了自己一直在利用她。 “郑夫人,算了算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莫要与姐姐斗气了,要不大家喝一杯茶,先消消火。” 林漠烟朝着郑夫人露出一副别有深意的眼神,原本气头上的郑夫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郑夫人咬牙瞪了满满一眼,她身后的丫鬟端着茶水过来,林漠烟亲自将茶送到沈清梦和郑夫人手中。 “姐姐,喝了这杯茶就莫要生气了,你若是不喝,说明还在怪我。” 沈清梦看看这茶水,又抬眸看见郑夫人一饮而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不饮下这杯茶,不与郑夫人化解干戈,必然落一个嫉恶如仇斤斤计较的小心眼的名声。 沈清梦将茶盏放在嘴边,正欲喝时,满满拉了拉她的衣袖。 第27章 害怕满满抢风头 满满:“娘亲……” 这茶当然不能喝了。 林漠烟给的茶沈清梦自然是防着的。 沈清梦朝着满满眨了眨眼,满满嘴角抿出一丝笑,唇边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 娘亲不愧是她娘亲,跟她一样聪明呢! 沈清梦用一只衣袖遮掩,装出喝的模样,实则悄悄将茶水倒入自己的另一只衣袖中。 这衣袖中藏有玄机,最里面那一层缝上了防水油布料,这样就算茶水入袖,也不会浸湿衣袖露出破绽。 自从那一年被下药后,她不敢再去任何宴会,今日鼓起勇气再出来,自然要留上这么一手。 当年的自己太年轻,现在,她不会再给任何人陷害自己的机会。 林漠烟见沈清梦将茶水喝完,嘴角浮出一丝得逞的笑。 满满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林漠烟到底是怎么能成为女主的,就她那陷害人又小人得志的嘴脸,怎么看都恶毒。 林漠烟:“既然姐姐喝了这杯茶水,便不能再生我的气了。” 沈清梦懒得再理会她,她紧紧握住满满的手。 林漠烟旁边跟着六岁的溪月,林漠烟在溪月耳边说了什么,溪月抬眸瞪向满满。 满满耸了耸肩,以前溪月对她还是不错的,总在她耳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可后来随着溪月渐渐长大,她看向满满的眼神也如同林漠烟一般充满厌恶了。 满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溪月必然是被林漠烟教成这样的。 不过想来,上一世林漠烟靠着她在这个宴会上出尽了风头,这一世,林漠烟应该是将所有的希望放在溪月身上了。 赏花宴设在中山侯府后花园,正是桃花初绽的时节。粉白花瓣随风飘落,洒在青石小径上。年轻的小姑娘们三三两两聚在亭台水榭间,衣袂飘飘,笑语盈盈。 有人提议让这些小姑娘们给大家展示一下才艺,很快获得了大家的同意。 满满听罢摇了摇头,看来不管是在任何时代,家长们的乐趣都是看小朋友们表演啊。 于是,这些世家的小姑娘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本事。 最先上场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孙女谢飞扬,她不过十岁的年龄,却舞得一手好剑法,为她弹琴的是太常寺之女路云英,不过比谢飞扬大一岁,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满满双眸欣赏地看着她们,心中感慨,古代的世家小姐们,果然个个厉害。 林漠烟对溪月道:“你看谢飞扬和路云英,她们就是故意来抢你的风头的,溪月,你今日一定要为娘争气,好好舞一场,将她们全部压下去。” 溪月点头,“娘,溪月知道了。不过……娘,若满满姐姐跳舞的话,女儿担心我跳不过她。” 满满在靖南侯府时,林漠烟特意请了舞师过来,教授溪月舞蹈。 满满这鬼丫头,明明只是在一旁玩,连学都没好好学,可不知怎么的,就得到了舞师的青睐。 还说她天资出众! 林漠烟只觉得对方眼光差,于是将其辞退,又请了一位。 这一位倒是没夸赞满满,可不知满满是怎么做到的,她居然将对方所有的舞技全学会了。 许多动作,溪月练了好久都不会,满满却已经跳得有模有样了。 如此一来,溪月心中就算再不服气,也明白满满跳得比她好了。 如果今日满满也跳舞的话,溪月必定会被她抢风头。 林漠烟皱眉,随即她很快想出一个法子。 “没关系,娘亲有法子让她不能跳舞。” 沈清梦这边,则担忧地看向满满。 “满满,你可会什么才艺?” 满满支着脑袋思考之际,沈清梦自问自答道:“想也知道,那个林漠烟怎么会让你学什么才艺,你肯定不会了,都怪娘,就不该带你来参与宴会了。” 满满:“娘,谁告诉你我不会的?” 可惜沈清梦完全没有听到,沈清梦现在担心的是,满满一会若是遭人嘲笑可怎么是好? 沈清梦又道:“满满啊,听娘说,就算输了也不丢人,咱们回去慢慢学就成了。” 满满:…… 看来娘是一点也听不进她的话了。 很快轮到满满了,沈清梦比满满还要紧张,满满一把抓住她,盯着她的眼睛道:“娘,您听我说,满满会跳舞。” “跳舞?真的吗?” 沈清梦这一次终于听进去了,她心头一喜。 满满点头,“嗯,而且满满跳得还不错。” “跳不好也没关系,”沈清梦一把抱住满满,道:“咱们的目标不是第一,而是过得去就行。” 满满嘴角抽搐了几下,看来娘亲又只听了一半的话。 罢了罢了,满满有几分好笑,看来娘亲真的很担心她被人嘲笑啊。 下一个,轮到了溪月上场。 溪月跳起了胡旋舞,胡旋舞讲究的就是感染力,她年龄虽小,动作有些稚嫩却刚柔并济,收放自如。 满满撑头琢磨,看样子,溪月平日里也下了不少功夫。 而为溪月伴奏弹琴的,正是郑映袖。 一舞结束,两人赢了不少掌声。 在场已经有人开始称赞林漠烟教女有方了,林漠烟面上谦虚道:“哪里哪里。” 到满满时,林漠烟朝着溪月使了一个眼神。 溪月点点头,大声开口道:“满满姐姐,你不会也是要上去舞一场吧?” 满满转头看向她,“是,如何呢?” 溪月不客气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要与靖南侯府划清关系,结果呢,在这种场合还不是要用到在我们靖南侯府学的舞。你若有志气,就不该跳才是。” 满满笑了笑,“溪月,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对吗?” 溪月被满满戳破,脸有些红,但她仍然硬着脖子道:“满满姐姐,那些舞本就是娘亲为我请的师父教授的,说白了,都是你从靖南侯府偷来的,你若今日跳了,便是个小偷!” 满满看着溪月,想到小时候溪月很小的时候,跟在她身后一声声姐姐叫着。 如今,她却骂自己是小偷。 满满哼了哼,都被林漠烟教坏了。 “溪月,你有没有想过,我就算不跳舞,也能抢走你的风头。” “不可能,你少吹牛了!”溪月立马嗤之以鼻。 “行与不行,试试便知。” 满满扭头不再看溪月一眼,她走向表演的水榭台上。 第28章 满满露一手惊艳众人 满满上场,现场的掌声寥寥无几。 本来每个小朋友们上场,大家都是先给掌声鼓励的嘛。 可到满满这里就不一样了。 沈清梦紧了紧手中帕子,都怪她,平日里没跟这些世家贵妇们打好关系,以致满满一上场,就险些面临冷场。 就在大家猜想她会表演些什么时,满满随手摘来一片树叶。 她将叶子放在嘴边,开始吹起了曲。 不远处的那些世家妇人们,已经有人开始皱起眉头了。 郑夫人嗤笑一声,道:“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居然也敢拿出来当众献丑。” 林漠烟也笑了起来,“这也不怪她,她天资愚笨,能会的也就是这了。” “是啊,靖南侯夫人,还是你家溪月厉害啊。” “过奖了。” 林漠烟心中不无得意,看吧,满满离开了靖南侯府还是那一个野性难驯的臭丫头。 与那些贵妇们反应不同的是,小朋友那一桌,路飞扬和谢云英好奇地盯着满满,不仅如此,其他小孩子们也纷纷被满满的动作吸引。 人怎么可以用叶子吹曲呢? 满满吹得曲不成调,可听着却很是欢快。 这些小孩子们觉得很是稀奇。 然而,更令他们神奇的是,远处突然传出一阵异常响声。 “快看!” 突然,有人眼尖的发现,天空中不知为何,飞来了好几只鸟 随后,鸟儿的队伍越来越多,十只,二十只……逐渐成群。 它们展翅朝着水榭的方向而来,满满的曲调也开始变了。 节奏明快而苍凉,节节向上,曲调中透露着一股豪迈之气。 随着她曲调的变化,那些鸟儿们也在天空飞翔着,它们时而排成一字,时而飞成一个圈,各种变换形状,仿佛……它们为了配合满满的曲儿在跳舞一般。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 沈清梦更是惊讶地连嘴都合不拢了,她朝着旁边的画意和竹影道:“快,画意,竹影,你们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应,沈清梦回头一看,这两丫鬟也呆呆看着满满的方向。 沈清梦:…… 看来不是做梦了,所有人都被满满惊艳到了。 一曲结束,台下一片寂静。 突然,有人开始鼓掌,伴随着这一阵掌声,其他人也纷纷鼓起掌来,掌声之大,超过了所有表演的世家小姐们。 男人浑厚的笑声响起,“这位小朋友,你这首曲子,可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后花园里,突然出现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几人,不用想,也知这男人便是这府上的主人——中山侯了。 果然,他一靠近,便有丫鬟朝他行礼。 满满眼尖地看见,除了中山侯之外,他身后还跟着萧星河。 满满对上萧星河,立马叫道:“爹!” 萧星河一脸复杂地看着满满朝自己扑来。 这丫头! 在家里爱扑他,在外面也爱扑他。 她就不能含蓄些吗? 萧星河感觉自己一张老脸有些发烫。 中山侯哈哈大笑,他道:“萧老弟,没想到这女娃娃是你的女儿啊,果然虎父无犬子,你这女娃娃不得了,不得了啊!” 萧星河被中山侯这么一夸,嘴角抿了抿,道:“过奖了。” 众人听见中山侯如此夸赞满满,也立马附和道:“方才这女娃让鸟儿来为她伴舞,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是啊,这孩子才多大,居然会这绝活。” “不愧是宣宁侯的女儿啊!” “是啊是啊!” 溪月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满满身上,不仅如此,大家还夸赞她,比方才赞美自己更多。 她不服气,大声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吹个树叶有什么了不起的!” 溪月的声音骤然将所有的赞美都打断了。 中山侯:“小朋友,既然觉得吹树叶没什么了不起,那你会吹吗?” “我……”溪月有些结巴,“我不会,可那又如何!那种东西说她上不了台面,都是高抬她了!” 中山侯目光带笑地看着溪月,只是那笑容里已经没有了暖意,他道:“你是靖南侯的女儿?” 溪月仰起脖子,满脸傲气道:“是,我爹就是靖南侯!我是我爹的亲生女儿,不像有些人是抱来的!” 萧星河听到此话,目光已然变冷。 不止是他,就连中山侯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林漠烟已经察觉到中山侯目光中的凉意了,她忙道:“侯爷,溪月她还小,还望中山侯莫与她一般见识。” 中山侯:“林氏,你确实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儿了,你可知道,方才满满吹的是什么曲吗,她居然说这是不入流的东西。” 林漠烟有些愣住,中山侯平日里平易近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客气与人说话。 不止是林漠烟,在场众贵妇们也纷纷诧异。 中山侯忍着怒气道:“方才满满吹的是‘凌云志’,这首曲子是我们大邺的战歌,在边塞战场上,有它在,可调节士兵们思乡的心情,也能增加士兵的斗志,你身为人母,这些难道都不教给孩子的吗?” 林漠烟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她脸色瞬间苍白。 是战歌! 这能怪她吗? 她一个妇人,怎么会懂这个! “也对,你一个妇人,怎么会懂这个,可见平日里,靖南侯也未教你们这个,这个靖南侯啊,他也算是武将了,竟然不教自己的孩子这些,实在是……” 实在是怎么样? 后面的话,中山侯没有点明,可正是因为他没有点明,才引得人无限猜想。 大家心知肚明,看向林漠烟的目光,也不再是欣赏了。 林漠烟脸烧得通红,溪月对中山侯的话听得似懂非懂,她不安地要去握林漠烟的手。 林漠烟正心烦着呢,若不是溪月,她今日怎么会丢这么大的人。 林漠烟一把挥开溪月的手,眼神瞪向她,那目光分明在说,没用的东西! 溪月僵在原地,眼眶瞬间通红,强忍着泪未落下。 满满自然看见了溪月的反应,她摇了摇头。 突然间就庆幸,自己不是林漠烟亲生的。 还好还好,她只是林漠烟抱养的,她还有更好的亲生父母。 满满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心地在自家亲爹怀里蹭了蹭。 萧星河:…… 有谁来告诉他,天下间的女儿都是如此粘人吗? 第29章 郑夫人的计谋 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林漠烟气得不轻,再看满满,被许多孩子围了上去。 路飞扬:“满满,你方才那个是怎么办到的?” 谢云英:“树叶吹曲哎,好牛!” 路飞扬:“开玩笑,吹的还是战歌,满满妹妹你可真够厉害的!” 满满被大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连连摆手,“也没有那么厉害啦,是我平日里无聊,自己瞎琢磨的。” “满满,你教教我们吧!” “是啊,满满我们也想学。” 望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满满大方点头。 “好啊,这个很简单的,咱们先选树叶,树叶太薄太厚都不行,要那种薄厚适中的……” 那边所有的小朋友将满满众星捧月围绕在中间,这边沈清梦身边也多了几个妇人。 “宣宁侯夫人,你这平日里怎么教孩子的?满满怎么这般优秀?” “是啊,可有什么法了传授一下?” 沈清梦比满满更加不好意思,她的手也直摆。 “那个,其实这些都是靠满满自个,我就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我没教她什么。” 她的疯症刚好,谈育儿秘方?她都担心误导了人家。 可她越是这样,几个夫人越是觉得她真实。 她们家里也有不争气的孩子,说孩子自己成才,总好过说她们这些做父母无能,教不出好孩子来得强些吧。 林漠烟看着眼前这一切,气得咬紧牙关。 郑夫人走近她,冷笑一声道:“风头都被那一对母女抢走了,马上该我的人上场了,漠烟,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心软了。算下来,方才她喝的那杯茶的药效也该快要发作了。” 林漠烟被嫉妒昏了头,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了。 她心中安慰着自己,就算被满满这小东西抢了一次风头又怎么样,接下来才是重要的事。 林漠烟面上作出为难神情,“你出了上次那口气便成,切记不可对我表姐太过胡闹。” 郑夫人:“哼,我就知道你还是心软了,上次的气没出成,今天我还受了气呢。” 满满那个小杂种,她今日非得收拾她。 * 满满教着小朋友们吹叶子后,便留他们自己去练习了。 萧星河和中山侯也不知做什么去了,想来有他们男人要讨论的事吧。 满满也不粘着爹,她做小孩子的,才不能给大人添乱。 今日春光好,沈清梦带着满满漫步在中山侯府的花园里,满满对院子里的花充满好奇,沈清梦耐心地教她,这些花的名字叫什么。 她甚至能说得清楚为何会叫出这样的名字,也说得清哪些花有什么作用。 满满一双星星眼望着她,眼里写满了崇拜。 沈清梦有些好笑,又有几分高兴,满满这般优秀,可她却对自己这个娘亲好像很崇拜。 弄得她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宣宁侯夫人好厉害,这些个花居然全都清楚。” 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八岁的女童。 沈清梦笑道:“清梦再厉害,也不及中山侯夫人能把花园打理得这般别致。” 这花园精致漂亮,乃是京中少有,提起这个,中山侯夫人也是一脸骄傲。 原来这就是中山侯夫人,中山侯夫人对着满满笑了笑,道:“你就是满满吧,这是我的四女儿,小名唤作小花。” 中山侯夫人是真喜欢花啊,就连自己女儿的名字也带花字。 满满朝着小花咧嘴一笑,“小花,你好。” 小花腼腆地回之一笑,“满满,你好。” 满满眼眸一亮,小花一笑好漂亮啊,她喜欢小花。 中山侯夫人尽地主之谊,带着沈清梦在园子里转着,满满和小花跟在她们后面。 满满:“小花,我会魔术你相信吗?” “什么叫魔术?” “呃,就是术法。” 小花摇头,“我不信。” 满满:“嘿嘿,我现在变一个给你看看。” 说罢,满满对着小花展开双手,她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她把手在小花面前握成拳头晃了晃,再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一朵小白花。 小花眼睛都看呆了。 “哇,满满你好厉害!” 满满一脸得意,嘴角翘得就没停过,嘿,现代社会的一点小魔术,哄小孩手到擒来啦! 在经过转角处时,一个丫鬟抱着一盆火红蔷薇,突然脚一崴,她手中的蔷薇花朝着沈清梦的方向摔去。 “娘亲!” 满满警惕大叫,沈清梦忙躲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花盆在她脚下摔开,花泥溅了不少到沈清梦裙子上,不仅如此,盆瓷碎片还将她的裙角划碎了。 送花的丫鬟也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 满满忙问道:“娘亲,您没受伤吧?” “没事。”沈清梦检查了一下,“不过是衣裙脏了,不打紧。” 中山侯夫人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厉声道:“你是怎么走路的?” 丫鬟声音颤抖:“夫人,奴婢是不小心的,请夫人责罚。” “罢了,”沈清梦温声道:“不过是一条裙子罢了,这丫鬟也被吓得不轻,侯夫人莫要怪罪了。” “还是你宽容。”到底是自己府上丫鬟办事不妥,中山侯夫人歉意道:“你这裙子恐怕不能穿了,正好前面厢房,去换一条吧。我上个月可是新做了一条裙子,颜色俏丽,你穿一定好看。” “那便多谢夫人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连忙起身,低头道:“夫人,奴婢带您过去。” 沈清梦点点头,跟在丫鬟身后走去,画意和竹影也跟在后面。 满满也连忙跟上,她不放心沈清梦。 到了厢房,沈清梦进去后,满满也要跟着一起进去,不想却被方才那个丫鬟一把拉住。 “满满小姐,”丫鬟朝她讨好笑道:“夫人不过是进去换一条裙子罢了,你便别进了。” 满满盯着她,突觉不对,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满满?” 丫鬟脸色微变。 这小鬼居然如此聪明。 满满一个眼神,画意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这丫鬟,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满满连忙跑进屋里,果然见沈清梦一脸苍白,而屋内有一个男人。 男人对着沈清梦垂涎,“小娘子好漂亮,让哥哥来陪陪你吧……” “陪你爹!娘,捂口鼻!” 满满大骂一声,掏出怀中药粉,一把散向男人。 沈清梦连忙捂住口鼻,男人猝不及防吸了一口药粉,身子晃了晃,倒地晕了过去。 满满拍了拍手,道:“池老头给的东西就是好用。” 沈清梦:“满满,咱们上当了,快走。” 她对这个有经验,甚至从心里深处就恐惧,只想迅速离开。 满满自然也不傻,她拉着沈清梦就跑。 外面,画意和竹影两人已经将方才那小丫鬟制服了,不仅如此,方才满满冲进去时,外面还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画意和竹影一并将她们给收拾了。 画意:“夫人,问出来,这丫鬟是被郑夫人收买了,还有那两个婆子也是郑夫人派来守住这里的,她们想将我们几个困在这里,好在我们有满满小姐提前给的迷药。” 郑夫人? 沈清梦全身发抖,不过是几句口角之争,郑夫人居然想毁了她。 “娘亲,”满满握住沈清梦的手,道:“你别怕,满满有法子还击!” 第30章 母女俩联手反将一军 沈清梦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年在宴会上,因喝了一杯酒,便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身体无比疼痛。 再后来,她被查出有孕。 靖南侯府也退了亲。 那是一段痛苦得仿佛永远处在黑暗中,不知光明何时到来的日子,那时的她惶恐不安,自怨自怜,甚至想到去死。 可现在,她的手被满满紧紧抓住,满满那只小手上传来的温暖,令她心安。 沈清梦:“将这丫鬟衣裳扒了,留件肚兜,丢到屋里去。” 此话一出,画意和竹意立马照办。 这可不能怪她们,谁让这丫鬟明知道这事毁人名节还要为了钱财去做呢,她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留件肚兜都算手下留情了。 满满抬眸看向沈清梦,她发现沈清梦眼眸中多了一丝坚韧。 沈清梦对她笑道:“满满,娘是大人,应该由娘来保护你,而不是凡事让你冲到前面。放心吧,娘知道要怎么做。” 满满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把这两个婆子也扒光了丢到屋里。” 沈清梦:…… 论调皮,她还是没有满满调皮。 时间有限,主仆三人赶紧行动,而满满则负责上窜下跳嘎嘎指挥。 终于弄完后,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人忙躲在院落一处竹丛暗处躲着。 刚藏好,便听见林漠烟的声音传来。 “表姐,你在哪啊?我寻了半天未寻到她,你们说,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郑夫人:“方才有下人说你表姐朝这个方向来了,咱们在这里找找吧。” “这里有间屋子呢,会不会她在这里面休息?” 满满一双圆溜溜眼睛偷偷朝竹丛外面望去,她看见郑夫人带着几位贵妇人朝着这边走来。 再加上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十余人呢。 满满嘴角向上翘起,待会有好戏看了。 郑夫人迫不及待地推开屋门,她第一个走了进去,当看见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时,尖叫一声。 这声音很快引起大家的注意,林漠烟心头一喜,连床上是何人都没看清,便叫道:“表姐,天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可想过宣宁侯府的名声?可想过沈府的名声?” 林漠烟的声音又尖又细,她这一嗓子,几乎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床上看去。 难道床上的女子当真是宣宁侯夫人沈清梦? “这……好像不是宣宁侯夫人。”有人小声道。 “会不会是记错了?毕竟宣宁侯夫人好几年没出门了。” “其他人不记得,那林漠烟难道连自己的表姐都认错?看林漠烟那样子,这女子分明就是宣宁侯夫人。” 几个贵妇人小声地议论着,她们是又好奇看向床上的男女,又嫌脏了眼睛。 “表姐,表姐啊!” 林漠烟做出着急的神情,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正在她嘴角都忍不住向上扬时,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鸡猫子鬼叫什么?你表姐我在这里好好地。” 林漠烟身子一僵,待她回头一看,便看见沈清梦好好地站在门外,她身边还跟着满满和她的两个丫鬟。 林漠烟傻眼了。 “表姐,你,你怎么会在外面?” “怎么?我不在外面,应该在哪里?”沈清梦眼神嘲讽,她直视林漠烟,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还是说妹妹认为,我该在里面那张床上?” 林漠烟心下一跳,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再看郑夫人脸色无比难看。 林漠烟再仔细看看床上的女人,方才没看清楚,那女人只露了半张脸,眼下仔细一瞧,当真不是沈清梦。 “娘亲,床上怎么有四个人都没穿衣裳啊?” 满满一脸天真地问着。 沈清梦:…… 沈清梦一把捂住满满的眼睛,道:“满满,别看了,辣眼睛。” 满满扒拉开沈清梦的手,“你们大人能看,我们小孩凭什么不能看,娘亲,我看那个婆子有点眼熟呢!” 满满恶趣味地看了一眼郑夫人,郑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林漠烟也发觉到了不对劲,她瞪大眼,那婆子是……郑夫人身边的。 林漠烟忙道:“都别看了,这等子龌龊之事,咱们快走吧。” 她想带着大家往外走,可惜沈清梦却拦在门口。 不仅如此,满满还大声叫道:“那两个婆子好像之前是跟着郑夫人的,她们是郑府的下人吧。娘亲娘亲,郑夫人的婆子为什么要跟男人睡在一起啊?” 满满再次故作天真地发问,郑夫人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张脸涨红如同猪肝,不用抬眸便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她。 林漠烟此时也觉得丢脸极了,沈清梦拦住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林漠烟,你方才是什么意思,当着大家的面,你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没看清里面的人是谁,就认定是我?” 沈清梦的话,令在场的贵妇们也思索了起来。 对啊,从方才起,林漠烟就一直在找沈清梦,还喊着好几个人一起找。 也不见她平日里这么关心沈清梦,再说了,人家沈清梦都说不跟她一起赏花了。 她这反常的举动,本就透露着古怪。 几个贵妇人也不傻,隐约猜到了林漠烟这么做的目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也是林漠烟也始料不及地,她结巴道:“我,我……” “还是说,”沈清梦步步紧逼,“你希望里面那个女人就是我?对不对?” 林漠烟连连摆手:“不不,表姐,我不是这么想的,不……” “漠烟,你何必怕她,你就直说当年她便是未婚先孕,她有这样的前科。” 郑夫人此话一说,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当年的事情,沈家极力隐瞒,所以外界知道的并不多。 只猜测沈清梦是出了事,所以靖南侯府那边退婚改娶林漠烟,可具体是什么事,众说纷纭。 眼下被郑夫人这么不客气地揭开了,大家纷纷诧异目光看向沈清梦。 满满担忧地看向沈清梦,沈清梦却是面色不改。 如果说今早出门时,沈清梦还有些害怕,可此时,她却一点也不怕了。 她有满满了,她该拿出做娘亲的样子来。 “郑夫人,你我都是女子,亦该知晓当年的事情我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那些陷害我的人!正如今日,这名丫鬟和这男子,以及两个婆子,她们四人不省人事倒在床上,为何会如此,全是因为背后策划之人卑鄙无耻。” “说得好!” 沈清梦说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巴掌声传来,大家回头一看,正是中山侯夫人带着小花进来了。 第31章 这一局林漠烟又输了 中山侯夫人欣赏的目光看向沈清梦,道:“清梦,你说得对,谁家没有女儿?若女儿被人欺辱,咱们便要怪罪自己的女儿吗?” 中山侯夫人的话音一落,众贵妇有片刻沉默。 很快,便有一名贵妇道:“姑娘家遇见这种事,本就不幸,咱们身为女子,就应该更为女子说话,怎么能怪罪女子本身呢。” 沈清梦眼眶一热,一直以来,她都缩在乌龟壳里,以为外界会笑话她,瞧不起她,甚至鄙夷地认为是她不安分。 没成想,还会有人为她说话。 说话的人是通政使左大人家的夫人。 通政使司本就收受老百姓们申诉事务,左夫人为人正直,在自家夫君的熏染下,早就对那些卑鄙无耻的事情看不惯了。 有了中山侯夫人和左夫人的出头,其他贵妇们也开口了。 “是啊,这事说到底,都是那些无耻之徒,明面上伤不到人家了,就用这种无耻见不得人的法子。” “对,这种法子最下等了。” “想出这法子的人也是下贱!” 众贵妇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之际,恰逢床上四人纷纷醒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床上衣衫不整地被围观,被扒掉外衣的丫鬟还没尖叫出声,两名婆子先大惊失色了。 方才的药粉让她们的神智还未恢复,却也知道事情被她们搞砸了。 两个婆子来不及多想,便一起跪下,对郑夫人哀求道:“夫人,是老奴们办事不利,求夫人饶了老奴吧!”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郑夫人,眼下突然间明白了。 这郑夫人莫不是背后策划之人吧? 郑夫人抬脚朝着两个婆子一人一脚踹去,“两个蠢货,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赶紧穿好衣裳滚过来。” 两个婆子慌忙穿上衣裳,郑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道:“让大家看笑话了,方才我派这两个老家伙过来寻宣宁侯夫人,没想到,她们被人算计。” 郑夫人一句话将自己撇干净了。 沈清梦却道:“中山侯夫人,那两名婆子是郑夫人的人,可这丫鬟却是你们中山侯府的,咱们应该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一下,她到底是被谁收买了做出这等事情?” 满满点头,“对对对,坏人就是要受到惩罚!” 小花见满满点头,也跟着一起点点头。 郑夫人呼吸一滞。 中山侯夫人瞥她一眼,爽快道:“我平生也见不得这种无耻之事,确实要好好审审才对。来人,将这一对男女拿下。” 中山侯夫人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下人上前来,将这两人用被子一团,上绳子绑住。 “春环,我记得方才是我吩咐你带宣宁侯夫人过来换衣裳,我问你,你为何又会与这男子睡在一起?” 春环也就是那丫鬟的名字,春环哭道:“夫人,奴婢也不知,方才奴婢被宣宁侯夫人给迷晕了,醒来后就这样了。” 沈清梦道:“我确实在迷晕了你,不过在此之前,请问你又做了什么了?” 春环神色慌乱,目光四处乱看,就是不敢回答沈清梦的话。 沈清梦道:“你不说,那我便代你说吧,因你把花盆砸在我脚下,让我裙子脏污了,你家夫人吩咐你带我去换件衣裳,你把我引进这间早就有了男人的屋子。” “不仅如此,”满满插嘴一句,“方才我们扒了你的衣裳时,发现你衣裳里藏了迷药。” “你是打算着迷晕我娘亲,然后再陷害她吗?你口口声声喊着被人陷害,实际上,你才是那个陷害别人的人!” 中山侯夫人听罢,面色一变。 “春环,是不是这样?你是我中山侯府的丫鬟,你这样做是受谁指使?” 春环支支吾吾。 “你不说?呵,”中山侯夫人冷笑一声,“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在我身上,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春环听到这话,再也受不住了,她哭道:“夫人,奴婢错了,奴婢近来手痒去了一趟赌坊,不小心输了银子,手里缺钱,恰好郑夫人身边的婆子借了奴婢钱,奴婢没钱还,那婆子便说只让奴婢做一件事便可抵消。” 春环话音一落,整个屋子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郑夫人。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郑夫人有些慌乱,她转眼看向林漠烟,眼神中带着求助。 林漠烟忙转移目光,不敢与郑夫人对视。 毕竟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只希望自己别被拖累进去。 郑夫人心头一凉。 她做这一切,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可究其原因,也是为了林漠烟啊。 没想到关键时候,林漠烟居然放弃帮她。 郑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她抬脚朝着春环一脚踹去。 “你这个贱婢,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说是我身边的婆子,是哪个?我必不会饶了她!” 春环被踹倒在地,她瑟瑟发抖,心中无比后悔,这些贵人们想要她们的命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她如实道:“是马嬷嬷。” 郑夫人咬牙道:“马嬷嬷,你滚进来。” 马嬷嬷早就候在门外了,她以为今日必定会成功,没想到事情败露了。 一个办事不利的奴才是什么样的下场,马嬷嬷心知肚明。 马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对着郑夫人哭道:“夫人,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气不过,奴才从小照顾小姐,可小姐却被满满那丫头欺负,老奴气不过,便起了歹心,所以才想着陷害宣宁侯夫人,都是老奴一时糊涂,私下谋划了这一场,夫人莫要怪罪老奴啊。” 郑夫人心头松了口气。 马嬷嬷肯一力承担,那便最好不过了。 她骂道:“你这个刁奴,好大的狗胆子,你敢陷害宣宁侯夫人,我看你也活得不耐烦了。” 马嬷嬷痛声大哭,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沈清梦冷眼看着这主仆两人演戏。 在场众贵妇自然也有明白人,若不是主人的命令,哪家的下人敢替主子出头。 郑夫人给了马嬷嬷几个耳光后,朝着中山侯夫人道:“夫人,抱歉,都怪我平日里太惯着这老刁奴了,险些酿成大错,我定会好好收拾这刁奴,给您一个交代。” 左夫人道:“这刁奴差点毁了宣宁侯夫人的名节,你要怎么交代?” 郑夫人咬牙,“自然是——打断她的腿。” 就算是早有准备,马嬷嬷在听到这话时,白眼一翻也吓晕了过去。 中山侯夫人:“既然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了。” 毕竟是在自己府上,再闹下去于中山侯府也不利,中山侯夫人道:“不过,郑夫人,你还差清梦一个道歉。” 郑夫人脸色一僵,只得又转向沈清梦。 反正今日她的脸已经丢尽了,不差这一点了。 郑夫人道:“宣宁侯夫人,今日当真是抱歉了。” 沈清梦向她挑眉,道:“郑夫人,被当刀使的滋味如何?” 郑夫人脸色骤然一红,被沈清梦这般无情戳破,她只恨没当场羞晕过去。 林漠烟也脸色大变,偷偷看向郑夫人,见郑夫人正狠狠瞪着自己。 林漠烟惴惴不安,怎么回事?自从沈清梦疯症好了后,自己居然接二连三败给了她。 第32章 满满要去上学了 “夫人,今日多谢款待。” 沈清梦真心向中山侯夫人道谢,若不是她,自己今日怕是没那么顺利揪出郑夫人。 沈清梦又看向左夫人,“多谢。” “哎,可别谢我,我不过是看不惯她们这些恶心人的做法罢了。”左夫人一脸笑意,道:“宣宁侯夫人,咱们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不用怕那些阴暗小人。” 沈清梦心头一软,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 众人向中山侯夫人告辞,满满也向小花告辞。 小花却拉着满满不让她走。 “娘,”小花很是不舍,“能不能让满满再多陪陪我。” 中山侯夫人好笑道:“小花,满满要回家了,等过几日,咱们再去宣宁侯府看她行吗?” 小花已经迫不及待了,满满会变术法,会用树叶吹曲,其他人都不会,她只想跟满满玩。 小花:“娘,那明天就去找满满。” 满满见小花抱着自己不舍的模样,心中暗喜,哎哟,她就么招人喜欢怪不好意思的! 不想,中山侯夫人却道:“不行,明日你要去白云书院念书呢。” 小花:“那就让满满和我一起上白云书院!” 满满:…… 晴天大霹雳! 她不要读书啊! 中山侯夫人笑道:“行,那明日就让满满一起陪你去书院。” “是麓山的白云书院吗?”沈清梦有些担忧,“可我听说,白云书院每年在京城招收的学生不足百人,且个个要通过考核才能进去……” 沈清梦的担忧不假,毕竟满满才回宣宁侯府没多久。 想也知道,满满在靖南侯府的时候,一定也没学什么。 白云书院那般高等书塾,只怕满满无法通过考核。 满满连连点头:“对啊,夫人,我看我还是不去了。” 中山侯夫人温和笑道:“没事,那书院的院士,是小花舅公。到时候只要小花跟舅公撒撒娇,你去做一个旁听生便成了。” 满满一张小脸写满拒绝,不要啊! 沈清梦高兴道:“那太好了,满满,快谢谢中山侯夫人。” 满满:“……谢谢。” 小花拉着满满的手,兴奋道:“满满,那明日我去你府上等你。” 其实沈清梦早有想法,要让满满去启蒙了。 白云书院,可是京城中贵族子弟们都向往的地方,中山侯夫人出身显赫,若不是她,沈清梦也没有把握能让满满进白云书院。 和小花告别后,满满兴致缺缺地上了马车。 沈清梦很快察觉到她情绪不对,问道:“满满,你怎么了?” “娘,满满可以不上学吗?” “满满,你还小,除了轻功和书法,你也该学些别的。” 满满叹了口气,她总不能告诉沈清梦,其实自己会识字,也学过好多知识。 可想想自己现在才七岁,这样说只会吓着沈清梦的,只能放弃了。 满满苦恼,为什么她就不能做条单纯的米虫呢? 翌日,满满起床的时间又提前了半个时辰。 段武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满满小姐,今日扎完马步后,属下送你去书院。” “师父,”满满打着大大的哈欠,道:“我可以少练半个时辰吗?” “业精于勤,满满小姐若是不愿意学轻功了,属下可以去禀报侯爷。” “别,我学还不成嘛!” 满满想了想,反正学堂上的那一套她熟练,她只要保证考试及格就行了。 一百分浪费,六十分万岁。 轻功还是要学的,坚持住! 满满捏起拳头给自己打起气,段武见她这副模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满满小姐不知道,昨夜侯爷特意问起她去书院的事情,还担心满满吃不了苦头。 结果满满小姐令人刮目相看。 沈清梦为满满准备了许多东西,水,点心,帕子,纸本,笔……全仔细地放在书篓里。 段武一手拎着书篓,一手拎着刚扎完马步全身瘫软的满满,出门了。 “满满!” 中山侯府的马车等在宣宁侯府门前,小花在看见满满那一刻,开心地奔向她。 小花一把抱住满满,兴奋道:“满满,我昨天夜里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你那术法是怎么变出来的,你今天再变一次给我看看好不好?” 满满有气无力道:“等放学了再给你变。” 小花拍手,“满满,谢谢你,你太好了!” 满满:……早知道不在小花面前耍那一招吧,看吧,装逼装大发了,都被拉来回炉重铸了。 到了书院,小花拉着满满进了学堂。 学堂里的布置古香古色,夫子的桌案靠前,学生们的桌案一共八张,排列有序,每张一米宽隔开。 满满一进屋,便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郑映袖和溪月坐在一起,看见满满,两人眼睛立马瞪大。 不仅有她们,就连谢云英和路飞扬她们也在。 溪月皱眉,眼神傲慢,“满满姐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郑映袖则不客气道:“小野种,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野种骂谁?”满满问道。 “小野种骂……” 郑映袖话至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她脸涨得通红,道:“好啊你,居然敢反骂我是野种,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是被靖南侯府抱养的,你亲生爹娘是谁根本就没人知道。” 满满掏了掏耳朵,“说来说去都是这些,我耳朵都起茧了。你就不能说些有新意的来听听?比如说从小照顾你的马嬷嬷腿被活活打断了!” “你……马嬷嬷都是被你害的!” 提起马嬷嬷,郑映袖也觉得有几分伤心,毕竟马嬷嬷对她照料有佳,她不知道马嬷嬷到底怎么了,只知道母亲回来便要打断她的腿。 “看来你还不清楚情况,我不跟笨蛋说话。”满满懒得跟她争执。 小花也道:“郑映袖,你家马嬷嬷自己做错了事,才不是满满害的呢。你让开,我们要进去了。” 小花拉着满满朝里走去,郑映袖瞪着满满,越想越不服气。 在满满经过时,她故意抬起脚。 本以为满满会被她绊倒,却没想到满满早就看见了,并且顺势一脚踩上她的脚。 郑映袖哇的一下痛哭了。 满满无奈看着她,“你真是又菜又爱惹事。” 郑映袖一哭,学堂左侧一个个高的男孩一脸焦急地快步过来。 “袖袖表姐,你怎么了?” “洲洲表弟,”郑映袖抽抽泣泣地指着满满,“她故意踩伤了我的脚。” “你找死。” 被唤作洲洲表弟的男孩子约莫八岁大小,人虽小,可一双眼神却阴恻恻的。 “这是白云书院,敢伤我表姐,今日我便让你滚出白云书院!” 第33章 白云书院的考核 满满一听说对方还能将自己赶出白云书院,目光怀疑。 “真的假的?你要说到做到,否则你就是这个!” 满满说着,朝对方比出一根小拇指。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洲洲一双眼睛喷火:“你给我等着!” 洲洲转身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名夫子模样的人过来,板着脸说道:“你就是满满?才开学第一天就欺负同窗,你到底是来读书的还是来闹事的?” 不用看就知道这夫子是洲洲找来的帮手,满满立马回答道:“我当然是来读书的,不过,夫子,请问你是哪一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同窗了?” “强词夺理!郑同学的脚都被你踩伤了,难道还能有假?” 满满:“难道就不能是她先害人的,最终害人不成反被害?” 小花也道:“是啊,章夫子,我亲眼看见。郑映袖想要用脚绊倒满满,好在满满反应快,否则摔倒受伤的就是满满了。” 路飞扬道:“章夫子,先撩者贱,这事就是郑映袖不对。” 谢云英:“对!” 眼看好几个同学都为满满说话,章夫子的表情更加变得不耐烦了。 “看来这位满满同学不容小觑,才来第一天就拉帮结派,老夫最不喜这样子的人,把整个课堂风气都带坏了。满满,你现在收拾东西离开课堂。” 满满皱眉,虽然她不想上学,可是并不代表着她愿意被人赶走。 “白云书院这么严谨的地方,章夫子却如此一言堂,实在是令人无法信服。让我走也可以,只是章夫子需得拿出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才是。” 章夫子瞪眼看向满满,又看了一眼洲洲的方向。 洲洲乃程国公府的小公子,整个大邺谁不知道程国公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所以他自然也巴结着。 而满满——据说只是靖南侯府不要的弃女,现在丢到宣宁侯府去养了。 这样的人,命如草芥,让她这样子的人留在白云书院,简直就是白云书院的耻辱。 章夫子厉声道:“你要心服口服?好,所有入白云书院的学生都必须要经过白云书院的考核。据我所知,你并没有考核,那么正好,老夫给你一张卷子,你若一刻钟能做出来,便是过了考核这一关了。” 满满追问:“过了考核这一关,您就不会赶我走了?” “是。” “行,那就说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满满一脸自信,反观小花则是神情担心,再看看谢云英和路飞扬,两个人也同情的看着她。 “满满,这个考核很难的。”小花小声又焦急地说道。 满满挑眉:“有那么难吗?” 谢云英摇了摇头,“这考核在我们入学之前可是整整准备了一年,最后才勉强通过,节哀吧满满。” 路飞扬:“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赶紧找个别的理由赖掉考核,考核这一关你是过不了的。” 小花:“满满,要不然我去找我舅公吧!只要我撒撒娇,舅公他一定能帮你。” 满满摇头,“不用,今日章夫子要为难我,就算你找天王老子来也没用。再说了,我对这考核的卷子还有些好奇,也想看看到底有何难度。” “无知!狂妄小儿!” 章夫子嗤笑一声,并把卷子放在了满满面前,满满低头一看,眉头紧锁。 这古代的文章还真是弯弯绕绕啊! 大家一看满满这样子,便知道这事悬了,十有八九,满满根本就无法通过考核。 小花一想到满满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来到白云书院,如果现在满满被赶走了,满满得多惨? 小花悄悄朝着大门处移步,不想,她才至一半,便被溪月给拦下了。 溪月将门堵得死死的,“小花,你要是去找你舅公,我会告诉章夫子的!” 小花一张脸通红,“溪月,满满怎么说也曾经做过你姐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让她留下来吗?” 溪月嗤笑一声,“她没有经过书院的考核就进来读书,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路飞扬:“她只是旁听生,书院本来就有很多旁听生没有经过考核。” 郑映袖反驳:“可书院也没有规定旁听生不用经过考核。” 是的,白云书院在京城素来有名,因此过来求学者如同过江之鲫。 久而久之,白云书院便默许了一件事,白云书院可以收旁听生,而且旁听生也不用经过考核,但这种学生走出去,亦不能说他是白云书院的学生便是了。 说白了,便是白云书院愿意教授他们的学识,而旁听生则不能打着白云书院的名义去做别的事。 洲洲嗤笑一声:“她一个野种,凭什么这么嚣张?现在如果不让满满知道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的厉害,否则,以后她岂不是永远踩在我们头顶上!” 洲洲本就在学堂里有一批拥护者,他的话,令学堂里原本保持中立的其他的世家子弟纷纷点头。 是啊,白云书院里也有那些个家境贫寒的学子,满满就算是被宣宁侯府收养,现在挂了一个侯府大小姐的名头。 可本质上,她与那些寒门学子是一样的,就应该做出卑微低头的模样,仰仗他们鼻息而活。 洲洲此话一出,没有任何人再反驳了。 就连路飞扬和谢云英也沉默了。 她们虽然只有十岁,可从小就被世家栽培,在外面该怎么为人处事,她们这些孩子也被世家要求着。 纵然她们心里喜欢满满,觉得满满与她们平日里所接触的世家子弟不同,眼下,她们也不能再帮满满了。 这边争执如火,而满满则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低头在卷子上写着。 她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引起了溪月和郑映袖的嗤笑。 溪月心道,装得倒是挺认真的,可娘早就说过了,满满生来低贱,连跟她提鞋都不配。 况且昨日,如若不是满满,娘也不会对她失望了。 溪月捏紧拳头,满满她根本就不可能经过考核! 只要将满满没有通过考核的消息告诉给娘,娘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毕竟,自己可是通过考核了才进得白云书院。 第34章 满满超纲发挥了 学堂里,所有人翘首以待。 大家都望着满满,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则满脸担忧。 “写好了!” 满满终于放下了笔,她心里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被老爹按头练了书法,要不然的话今天这字真没办法拿出手。 “这么快?一刻钟的时间根本就没到。”郑映袖一脸嫌弃。 魏溪月疑惑道:“你不会是知难而退,故意在这里胡乱写一下答案吧。” 小花给了她们俩一记大白眼,“满满的答案到底是不是胡乱写出来的?夫子看一看就知道了,你们又何必在这里啰嗦!” 章夫子拿起满满的卷子,看了看。 他脸上原本是嫌弃地,可渐渐地,他的表情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洲洲嗤笑:“夫子这是什么表情?莫非是野种的答案太过于奇葩了,所以导致于夫子都受不了了?” 满满瞪向洲洲,这个叫做洲洲的男孩子,明明长得唇红齿白的,说起来相貌也算朗眉星目,可他一开口,那表情真是欠欠地。 令人好想揍他。 满满:“你舔一舔自己的嘴,看一看会不会被自己毒死?” 洲洲恶狠狠地目光射向她,“哼,你嚣张不了多久,夫子马上就能改完你的卷子了,你可以滚蛋了!” 洲洲话音刚落,那边夫子已经将满满的卷子放下。 章夫子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怎么了,夫子?”路飞扬因坐在前排的原因,她好奇地凑了过去,当看见那张满满写过的试卷时,她也瞪大了眼。 “居然是甲等!”路飞扬高呼,“天呐,我们白云书院的入学考核居然有人拿了甲等!” 路飞扬的幻音一落,整个学堂炸开了。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咱们白云书院设立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学子拿过甲等的成绩。” “就连洲洲成绩这么好,可是他考进来的时候也只不过拿了一个乙等。” “是呀,丙等才是通过考核,如果是丁等就会被视为考核失败,她不过是靖南侯府不要的弃女,怎么可能拿甲等!” 一阵阵质疑声传来,满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擦了擦汗。 刚才被这群小孩子们一激,一个没收住,超纲了。 “夫子,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洲洲一点都不相信就这一个小野种居然还能拿甲等,她的成绩怎么还超过了自己? 郑映袖:“对啊,夫子,她不可能拿这么好的成绩的。” “她一定是作弊了,”魏溪月大声说道:“她在我们靖南侯府,天天除了玩就是玩,跟个废物一样,她怎么可能拿甲等的成绩。” 也就是这一个理由,才解释得通了。 章夫子目光看向满满,沉声道:“你作弊了。” 满满:“夫子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作弊了?” “你平日里在靖南侯府不学无术,却能通过我们白云书院的考核,说明事先就有人给你答案了,小抄现在就在你身上对吧?自己拿出来,否则别怪我给你好看。” 满满对这章夫子实在是有些无语,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在白云书院如此严谨的学府教书育人。 满满:“刚才我可是当着夫子您的面做的试卷,请问我又怎么样当面作弊?” 章夫子思考了一下,说道:“刚才我并没有全程盯着你,你就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间抄的答案。” 谢云英:“可是夫子,满满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弊啊。” “是啊,”小花也道:“满满是被冤枉的。” 章夫子却谁的话也不肯听,他道:“不拿出小抄来是吗?行。那可就别怪我找人强行搜身了,来人,把她带下去,搜身!” 满满咬牙,这章夫子真让她生气了。 “章夫子,如果查出我是冤枉的,你又欲如何呢?” 章夫子:“不如何,反正你不可能写出甲等的成绩。” 有两个婢女走向满满,做出请的模样,满满哼了哼鼻子,道:“章夫子,若查出了我的清白,您身为夫子,也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才对!” 章夫子皱眉:“啰里啰嗦,将她带下去!” 满满被两个婢女带走,小花忙跟在她身后,路飞扬和谢云英对视了一眼。 路飞扬:“怎么样,跟不跟?” 谢云英思索了一瞬,道:“跟!” 两人二话不说,跟着满满便走。 她们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怕这两名婢女暗中搞鬼,毕竟这两名婢女可是章夫子的人。 小花是单纯不想满满一个人受辱,有她们三个人看着,两名婢女搜了满满的身,结果一无所获。 当婢女把结果告诉章夫子的时候,章夫子脸色更加难看了。 难道说,这个叫做满满的野种,真的是一个天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更加不能留下她了,自己已经将这孩子给得罪了,若是留下她,日后可有自己好受的。 章夫子冷笑一声,“看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这样也不能证明你没有作弊。总之,你不能留在白云书院,来人,将她赶走。” “不用!” 两名婢女要强行将满满给抓住,满满直接挥开她们的手。 满满一脸鄙夷地看向章夫子:“有你这样子的人做老师,实在是令人恶心。这白云书院我不来也罢。” 满满说罢,生气地大步朝外走去。 在经过洲洲身边时,洲洲嗤笑一声。 “我就说过,得罪了小爷,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若是现在向映袖道歉,再从小爷的胯下钻过,小爷还能考虑让夫子留下你。” 满满回他两个字。 “我呸!” 由于说话声音过大,导致满满唾沫喷在洲洲那张俊白的脸上。 洲洲脸都绿了! 终于喷到他了,满满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方才起就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一道高昂的苍老声音传来,所有学子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何院士!” 大家异口同声地站起身,朝着老者行礼。 小花看见老者那一瞬间,激动道:“舅公!” 满满一怔,原来,这位花白胡子,一脸严肃,眉头皱起来能夹死蚊子的老爷爷,就是小花的舅公啊! 何东山:“你们怎么回事,老夫说过多少次了,你们是来学习的,这里不是街市,你们这般吵,可有半点身为学生的自觉?” “何院士,”章夫子态度恭敬,“您不知道,方才有一个孩子的入学考核作弊了,说出来可笑,她居然作弊作出了甲等的成绩。” 何东山的目光扫向满满,眼神里充满了深究。 何东山:“你把卷子拿来我看看。” 章夫子双手递上了卷子。 何东山低头看了看,脸色一变。 第35章 以为是敌军,结果是哥哥 何东山呼吸一滞,双手颤抖。 “你刚才说这是谁做出来的考卷?” “就是她,她是一个作弊的骗子!”郑映袖迫不及待的指向满满,恨不能立马将满满赶走。 魏溪月也是一脸幸灾乐祸,她想起娘亲平时的做派,也学着道:“何院士,她毕竟曾经是我的姐姐,她犯了错,你赶走她就行了,还请不要过多的为难她。” 在何院士面前这般表现,她必定落一个有情有义的印象。 洲洲嗤之以鼻,“这小野种终于要被赶走了!” 等着吧,他一会就要趁着无人的地方好好收拾她一顿,敢喷他小霸王一脸,这野种不想活了。 不想,何东山瞪向他们三个人,“你们在说什么鬼话,这是我们白云书院开院三十多年来,唯一出现的一个甲等!她是天才!老夫怎么可能赶走她呢?老夫欢迎都来不及!” 章夫子目瞪口呆,“院士,这孩子从小到大不学无术,怎么可能会是天才?” 何东山:“废话,天才肯定是不学都比普通人强啊!” 章夫子:“可……可她是作弊得到的甲等啊!” “你傻了章夫子,”何东山目光不认同地看向章夫子,道:“咱们白云书院这群小兔崽子们,这么多年的入学考都只有乙等的成绩,若是作弊,试问她找谁抄出甲等呢?” “这,这……” 章夫子被怼得一时之间连话都不知该怎么接了。 细细想来,何东山的话不无道理。 何东山:“这什么这,老夫看你真是老糊涂了!让开!” 何东山直接扒拉开章夫子,朝着满满走去。 何东山换上一张笑脸,问道:“小朋友,这试卷上面的答案你是怎么想到的?” 满满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何东山一愣,对呀,天才就是如此,还需要思考吗?面对答题,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能做出答案。 何东山更加激动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接近谄媚,“那你告诉爷爷,可有什么人教过你?” 满满摇头:“没有。” 何东山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猛地拍了拍满满的肩膀,拍得满满肩膀都疼了。 “天才,你真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我白云书院终于等来了甲等天才。” 学堂里,其他的小朋友都已经傻眼了。 小花:“我从来没看过我舅公这个样子,看来满满真的是天才。” 路飞扬疑惑:“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谢云英摊手:“天才嘛,自然该夸张些了。” 魏溪月和郑映袖瞪红了眼,她们俩怎么也没想到,满满居然会被何院士评为天才。 何院士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洲洲也不服气地瞪向满满,他就不相信,这小野种真能是天才。 何院士笑道:“太好了,满满你就安心留下来,好好在我们白云书院学习。” 满满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何院士,我刚才已经决定了,不入白云书院了。” 章夫子听罢,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他想用眼神制止满满继续说下去,可满满直接送他一记白眼。 满满:“没来白云书院之前,我心中对白云书院向往无比,觉得白云书院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圣洁无暇,可方才我领教到了,原来白云书院里的老师,也会看人下菜,无中生有,不讲究真凭实据就随意下定论。” “对于这样的人在白云书院,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白云书院里的这些老师们,也会不会同他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满满说完,何院士已经怒火腾升了。 “满满,你说得是谁?我们白云书院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 话毕,他很快反应过来,何院士转身,目光严厉地看向章夫子。 章夫子忙道:“院士,你听我解释,这孩子今日刚来书院,我便已经听说了,她是靖南侯府的弃女。” “她从小就没接受过什么学习,又考出了甲等的成绩,所以我才有所怀疑,我不是故意针对她的。我……” “夫子,你说谎!”小花打断了章夫子的话,她双手叉腰道:“明明满满是当着你的面做出的试卷,可你还故意刁难她,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路飞扬也道:“是啊,夫子,我们大家可都看着你是怎么诬蔑满满作弊的,就连搜了她的身没找出小抄,你还是不相信她。” 谢云英:“夫子,说起来你诬蔑满满的那些我们没看见,反而满满说你看人下菜,无中生有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呢!” “我,我……”章夫子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给其他学生一个公平!” “你撒谎,”小花毫不犹豫地戳破,“你是因为洲洲找了你,你为了巴结洲洲,所以才想要赶走满满的。” 小花拉了拉何东山的袖子,昂头将课堂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给了何东山。 何东山越听,脸色越发严肃了。 章夫子额头冷汗直冒。 终于,小花讲完了,何东山也弄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章夫子,你是觉得洲洲乃程国公府的小公子,所以特意巴结,欺负满满这样在你眼里的寒门学子,是吗?” 章夫子胆颤心惊道:“我,我没有。” 可惜我没有这三个字说出来,实在是没有一丝信服力。 “你这样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人,我们白云书院可用不起,以免坏了我们白云书院多少年的招牌。” “现在你立马收拾收拾,滚蛋!” 众人哗然,原本以为被赶走的是满满,不成想,却变成了章夫子。 章夫子羞愤难当,他不能失去白云书院老师这份工,在这里他受人尊重,书院给老师的工钱也多,出了白云书院他上哪找到这么好的事了。 章夫子转过头对洲洲道:“洲洲少爷,你就帮老夫说两句话吧?” 洲洲也知道,这事章夫子是为他出头才会搞成这样。 他对何东山道:“何院士,看在我程国公府的面子上,能不能让章夫子留下?” “程沐洲!”何院士严厉批评,“我们白云书院有规定,这样的人不能留,就算你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也不能特殊对待。” 程沐洲? 满满瞪大眼,等下,这……这不是书中她那个双胞胎反派哥哥的名字吗? 第36章 他可不像她,随地认哥 “臭丫头,你别得意,就算你能留在白云书院,我也有一百种法子对付你。” 不愧是反派啊,程沐洲明明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却是一脸阴沉,看向满满的目光寒气十足。 看他这样,又跟主角团有纠葛,满满几乎可以确认,他就是自己那双胞胎哥哥了。 若是一般的孩子,早被程沐洲这一副阴鸷模样给吓住了。 可满满想到他在书中的下场,啧了两声。 程沐洲在书里,就是一个爱而不得的舔狗,他舔的不是别人,正是魏溪月。 别看现在的魏溪月只是一根小豆芽菜,可等她大一些后,她在御男术上简直无师自通,最懂得如何钓鱼了。 程沐洲就是她鱼塘里最大的一条鱼,魏溪月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程沐洲就鞍前马后,可最后魏溪月还是跟她的官配太子在一起了。 这让本就是黑心炭的程沐洲彻底地变成了墨汁了。 于是他策划了一场谋反,结果自然是失败了,太子又下令让他暴尸墙头三天三夜,引得无数百姓围观,只骂他死得好。 那叫一个惨啊! 满满看着才八岁脸上稚气未消的程沐洲,她凑了过去,神神秘秘道:“程沐洲,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是你妹!” 程沐洲:…… 她是不是有病? 程沐洲:“你信不信小爷现在就能锤爆你的头!” 满满当然相信了。 以程沐洲的尿性,想必接下来的日子,她可不会太好过。 可是就这么放任他不管也不行啊,怎么说也是自己双胞胎的哥哥。 满满痛苦的抱头。 章夫子走了,新的夫子很快就顶上来了,新夫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了。 满满开始打起了瞌睡。 这真的不怪她,只怪这古代的文字太文绉绉了,之乎者也让她昏昏欲睡。 终于,她砰的一声,一头栽在课桌上睡着了。 夫子嘴角抽了抽:…… 程沐洲嗤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郑映袖和魏溪月也是满脸鄙夷,何院士一定是老糊涂了,才会说这种人是天才。 小花则是一脸崇拜地看向满满,满满好厉害啊,就算上课睡觉也能考甲等。 好不容易熬到课堂结束,在小花面前再露两手变魔术之后,满满伸了个懒腰,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满满出来,未见段武。 马车上只有车夫一人等着,看见她出来后,车夫笑道:“满满小姐,武侍卫方才说了他有事去处理一下,咱们先回去,他一会就到。” 满满点头,上了自家的马车,满满整个人都精神了,她塞了两片糕点到自己嘴里,正吃得香喷喷之际,马车骤然一停。 “出什么事了?” 满满探出脑袋一看,拦住她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国公府的马车。 程沐洲下车,手里正拎着一根比他人还高的火缨枪。 满满惊讶地张大嘴,突然间明白一件事。 这小反派哥哥哪有耐心等到明天,他是有仇当下就报的。 “哥哥!你,你……” “现在套近乎已经迟了,”程沐洲抬起枪来朝着满满刺去,“今日你敢欺负映袖,我现在就要你好看。” 车夫忙下车想要拦住程沐洲,却被程沐洲一枪给敲倒在地。 满满连忙闪身,从马车的另一侧窗口翻了出去。 好险好险,好在她这段时间跟着段武学了几招。 她差点忘记了,这小反派哥哥还是一个很护短的人,郑映袖如今是他的表妹,他护得狠。 若是他认了自己这个妹妹呢?那岂不是程沐洲负责打人或者被打,她负责跑路就行了? 满满一边跑头窜逃,心里一边琢磨着。 后面程沐洲紧追不舍。 也不知跑了多远,满满气喘吁吁,不行,再这么下去,她小命还真要交代在程沐洲手里了。 满满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白云书院地处麓山,麓山上除了书院,自然还有别的了。 她灵机一动,脚步一拐便来到不远处一片树林地里。 程沐洲见她转了一个方向,哼了一声,“少做无谓挣扎,今日不把你捅个窟窿出来,我便不叫程沐洲。” 满满汗颜:“我怎么说也是宣宁侯的女儿,你伤了我,就不怕回程国公府无法交代?” “自会有人保小爷……啊!” 话未说完,程沐洲一脚踩空,嘭的一声掉进了一处三四米的深坑里。 满满长吁了一口气,她转头走到坑旁边,对上程沐洲一张阴沉的小脸。 看见她过来,程沐洲撑着长枪想要往上爬,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满满:“别白废力气了,这是猎人挖的陷阱,就是用来捕大型野兽的,就算是老虎掉进去了,也难脱身,何况是你一个小孩子。” 程沐洲听罢,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是故意往这边跑,就是为了引我掉进这坑里?” 满满点头,“没办法,你追得太凶了。” “混账!”程沐洲一双眼眸通红,“我只是想要捅你一枪,你却想要我的命!” 满满:…… 这小反派才七岁,心理素质实在是低下,只准欺负别人,却不许别人还手。 “你放我出去,否则程国公府的人知道了是你设计我,一定会要你的命!”程沐洲大喊大叫,见满满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有人吗,有人吗?” 满满:“别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程沐洲一双眼瞪着她,想到方才她逃他追,跑了这么远,程国公府的那些下人们也一定找不过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满满想了想,蹲下身子道:“程沐洲,其实我真是你的妹妹。” 满满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亲生的!比郑映袖那个表姐还要亲!” 程沐洲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目光犹如看向白痴。 满满:“你不相信?那我走了。” 满满抬脚就走,程沐洲肉眼可见的慌张了一下。 “你别走,我……” 那句我信,始终说不出口,他可不像满满,随地认哥,他要脸的! 满满见他这一副模样,显然是迫于眼下形势不想让她走,可也不想认她做妹妹。 满满干脆一屁股坐下,她道:“白云书院身处麓山,知道我为什么会认出这是陷阱吗?” 程沐洲也很好奇,他一双眼眸疑惑看着她,就是不问。 这小犟种! 第37章 满满朝程沐洲扔泥巴 “因为我是靖南侯府抱养的,靖南侯府不做人事,从我懂事起,就没怎么管过我了,我肚子饿了就会到处找吃的,京城许多山我都跑过了。” 满满说完,表情有一瞬间的伤感。 说不定这样,就能引起程沐洲的同情。 程沐洲却冷笑一声,“说不定就是你太不讨人喜欢,所以靖南侯府的人才会如此对你。” 满满:……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又道:“程沐洲,你肯定觉得我接下来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我还是要说的。” “我很小的时候,梦婆婆就给我托梦了,她告诉我,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我们的母亲因为未婚先孕,所以我们一出生就被送人了。” 程沐洲嗤笑,“你别告诉我,我就是你那个双胞胎哥哥?” “信与不信,你自己去琢磨,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担心你最后的结局。” “梦婆婆说了,你是魏溪月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被暴尸墙头三天三夜。” 程沐洲小脸一白,他瞪向满满,“你脑子有泡吧,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魏溪月那个小豆芽我才看不上!” 亏得方才何东山还说她是天才,天生的蠢才吗?真是可笑。 “啧,先不谈魏溪月了吧,反正脱光衣服被围观其实挺不文雅的哈,特别是白花花一条,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家看见了都挺辣眼睛的你说对不对?” “人嘛,固有一死,可若死得挺丢脸,只怕到下面还得被鬼笑话。” “不仅如此,日后要是有人提起,对方说一句,程沐洲是谁啊,就是那个脱光了被挂在城墙上那个,我的天!” “你就说丢不丢人吧!” 满满一想到那个画面,直摇头。 程沐洲:…… 满满才不管程沐洲现在怎么想,反正她该说的都说完了。 “你若是不信,回程国公府后,自己好好去查真相吧。你不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只要你查明真相,就会明白我说的全是真的!” 说罢,她便不做声了。 “呵呵呵……”程沐洲在坑底,扔掉手中火枪,拍起手大笑起来。 满满看向他,“怎么,你信了?” “精彩,精彩,哈哈哈,你为了巴结小爷,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故事,当真是前所未有啊。” 程沐洲想到这里,捧腹大笑,“你就这么想认我做哥哥?行,你拉我上去,给我磕三个响头,我认你做女儿都成。” 满满一脸黑线,这小反派! “这样日后我见了宣宁侯,也能与他称兄道弟了!” 程沐洲说罢,笑得更加猖狂,更加肆无忌惮。 满满眯了眯眼,随手抓起一块泥巴,朝着程沐洲扔去。 被泥巴糊了一脸的程沐洲:…… “脏死了,啊啊啊啊!” 他掉在这陷阱里,本就难受,这臭丫头还朝他扔泥巴。 满满:“你有洁癖?” 程沐洲当然不会承认,“没有!” 看来宣宁侯的洁癖是遗传给程沐洲了。 满满继续朝他扔泥巴,程沐洲在陷阱里抱头躲来躲去,可陷阱就这么大,他再怎么躲,也被满满扔中好多次。 程沐洲咬牙切齿:“你给小爷等着,等小爷出去了,一定要你的命!” 满满继续扔。 就这么扔了二十来下,程沐洲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满满这小坏种,专挑他的脸上扔,他觉得那些泥巴好像都进入到他嘴里了,这让他难受得腿都快要站不稳了。 “你……” 满满:“认我做妹,还是认我做女儿?” 程沐洲有气无力,他毕竟才七岁,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以往都是他欺负别人,这次,他被欺负惨了。 原本想着是报复回去的,可眼下,形势逼人,他再不服软,说不定真会死在这里。 正在他犹豫之际,满满突然消失了。 是的,从他的方向,看不见满满了。 “喂,你去哪了?”程沐洲声音里透露出一丝颤抖。 满满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既然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妹妹,我走便是,至于有没有人能来救你,看你的运气了。” 这是彻底将他给扔下了。 程沐洲只觉得心头慌乱,他努力睁大眼看了看四周,除了风吹草动沙沙地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你,你别走,别走啊!” 可惜的是,除了他自己的回音以外,没有人回他的话。 程沐洲突然想到,这里是捕野兽的陷阱,那么附近一定会有野兽出没。 说不定他还没等来程国公府的人,先等来了猛虎? 程沐洲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不要在这里,不要……来人啊,谁来救我出去!” 程沐洲也不知自己喊了多久,喊到嗓子都哑了,他突然之间就后悔起来了。 “早知道,就先答应,认她做妹妹了。” 此时,一个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 “你终于同意了?” 程沐洲身子一僵,抬头一看,只见满满的小脑袋从坑上探了出来。 程沐洲:…… “你,你没走?” 满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方才去捡了一些藤草过来,我把它们编成了一条绳,你等一会,我将草绳绑在树上,你自己用力爬上来。” 满满说罢,当真就丢下草绳了。 程沐洲仔细一看,她绑得草绳果真结实,一根草绳上面缠了七八股藤。 程沐洲也不再犹豫,他一把抓住草绳。 不想,满满的声音再度响起。 “叫我一声姐姐!” “怎么变成姐姐了?不是妹妹吗?”程沐洲立马反驳,说完后,他小脸一红。 这话的意思,是认下她这个妹妹了。 满满咯咯笑,“行,妹妹就妹妹了,哥哥记得,以后打架你负责冲在最前面,我负责跑!” 程沐洲:……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程沐洲突然间就很后悔,他没事招惹她做什么。 程沐洲爬至一半,腿一软,身子开始慢慢往下滑。 满满见状,忙一把拉住绳子。 “你用力啊!”她叫道。 “没力气了。”程沐洲一张小脸更红了,方才在坑里骂骂咧咧,力气都用完了。 满满嘴角抽了抽,这小废物! “你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于是,满满使出吃奶的力气,气喘呼呼地将程沐洲给拉了上来。 终于拉洲洲出了陷阱,满满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天爷啊可累死她了。 下一秒,洲洲的身子如小狼崽子般扑了过来。 程沐洲手掐住她的脖子,怒道:“臭丫头,敢骗小爷进坑,看小爷不……” 满满眼一眯,抬起手掌将早就准备好的泥巴精准无误地塞入洲洲嘴里。 第38章 兄妹俩人跟斗鸡似的 程沐洲吃了一嘴泥,愣了片刻,哇的一声,一边将嘴里的泥吐出来,一边哭得响彻天。 他输了,彻底输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从头输到尾,还输得如此彻底。 满满一把推开他,道:“再哭大点声音,把人吸引过来。” 她没力气了,这个时候确实得靠洲洲的哭声才能走出这片林子了。 程沐洲:…… 气死了! 就连哭他也被满满给利用了。 可他心底委屈,到底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待他还没哭够,已经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了。 来的人,正是段武。 当段武看见躺在地上的满满时,他心头一紧。 “满满小姐,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由于之前躲避程沐洲的追赶,满满跑的时候不小心挂破了衣裳,不仅如此,她的手…… 段武将满满的手掌打开,原本白嫩的小手掌上,现在布满了一道道划伤。 这些伤口有深有浅,深的上面已经有血痕,浅得也红肿不堪。 程沐洲瞪大眼,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伤口好像是满满为了将他拉上来,被草藤给划伤的。 可从始至终,满满都没有叫一句疼。 换作郑映袖或者魏溪月,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们就算是只有一道伤口,也会娇气得哭鼻子。 程沐洲心头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满满对段武道:“段武哥哥,你总算是来了,快救我狗命,我没力气了。” 段武将满满抱起来,“满满小姐,是属下失职,属下不该离开你的,待回去后属下会向侯爷请罪。” 满满:“别,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他。” 满满手指着程沐洲,程沐洲瞪眼,这臭丫头,她怎么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呢。 亏她还说她是自己的妹妹,结果在她心目中,自己连一个护卫都不如? 满满:“段武哥哥,你将他也扛上吧,就说他是你救出来的,回去可以邀功。” 程沐洲倔强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可惜他刚迈开腿,结果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了。 没办法,刚才折腾了那么久,他的腿也软了。 满满见他摔了个狗吃屎,扑哧一声笑了。 程沐洲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他抬眸瞪向满满。 想让他认她做妹妹,没门! 段武于是将程沐洲也抱了起来,好在他是习武之人,一手抱着一个也不算累。 满满和程沐洲两人在段武的肩头,两人分别瞪向对方,仿佛两只斗鸡。 渐渐地,两人瞪累了。 渐渐地,两小只慢慢闭上眼,在段武肩头睡着了。 待满满醒来时,她人已经回到了宣宁侯府,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沈清梦一直坐在她床边,看见她醒来,声音欢喜道:“满满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肚子饿不饿?” 满满摇头,“娘,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肚子倒是饿了。” “那真好,小厨房有鸡汤。” 画意将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了上来,满满想要用手去拿汤匙,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包扎成粽子了。 满满有些哭笑不得,“娘,我的手……” “你还好意思提你的手?如果不是段武,你的手恐怕都废了,上面全是伤口,娘看着都心疼。满满,你今天第一天去学堂,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娘,”满满连忙做出一副求饶的样子,“满满饿了。” 沈清梦哪能受得了她这一副模样,忙道:“娘来喂你喝。” 一口温热鸡汤下肚,满满觉得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 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沈清梦,她找到哥哥了? 看着沈清梦关怀的眼神,满满不由升起一丝愧疚之情。 因为当年的事情,娘犯了疯病好几年。如果现在让她知道了哥哥的存在,到时候不知道娘会不会又受到刺激。 满满决定,干脆等到程沐洲愿意认自己这个妹妹,愿意认他的亲娘了,再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娘。 也不知洲洲那个臭哥哥,回到程国公府后会怎么样呢? * 程沐洲醒来后,他人已经在程国公府了,屋里空荡荡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回来多久了,口有些渴了,桌上壶里也是凉水。 程沐洲喝了一口后,心头不知怎么地,升起一股无名的落寞感。 他垂下眼帘,从前不也是这样么。 国公夫人礼佛,常年待在自己的小佛堂,国公爷忙于公务,大哥二哥去了战场,虽然他表面上是受万千宠爱的国公府小少爷,府上鲜少有人管他,他也乐得自在。 可今日,却怎么也不得劲。 程沐洲从屋里出来,他朝着国公夫人的小佛堂走去。 下人看见他,行过礼后便一溜烟跑了,程沐洲一皱眉,这些人跑得更远了。 程沐洲心里更烦了,他就那么招人厌吗? 程沐洲到了佛堂后,对站在佛堂外的李嬷嬷道:“嬷嬷,我想见母亲。” “夫人在念经呢,这经书得需心诚,没有一个时辰是出不来的。”李嬷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要不小少爷先回去,待夫人出来之后,我再让下人去通知少爷。” 若是平时,程沐洲必然会听李嬷嬷的。 可今日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程沐洲问道:“李嬷嬷,我是什么时辰回来的?回来时如何?娘亲可都知道?” 李嬷嬷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过她很快再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夫人一直在礼佛,所以不知道这些,小少爷还是先去换一身干净衣裳,待会再来见夫人,要不然,夫人看见你这般模样,又该头疼了。” 李嬷嬷的话,客气十足却带着一丝敷衍。 就连她的笑容一样,永远是那种标准式的笑容,人前从不失礼,可程沐洲知道,那笑容只是为了应付。 程沐洲心头更加郁闷了。 从前他并不觉得,如今才发现,这府上关心他的人……好像没有。 他心烦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转身离去。 * 靖南侯府。 魏溪月回来后,为了讨好林漠烟,主动提起了满满的事情。 当林漠烟和魏成风听到满满进了白云书院,并且考得了甲等成绩后,满脸诧异。 魏成风皱眉,“满满考上甲等?” 林漠烟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满满明明什么都没学过。”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管过满满,可以说,满满在她这儿就跟废物一般无二了。 “是啊。”魏溪月一脸不服,“爹,娘,章夫子说她作弊,结果被何院士给赶走了,他还说满满是天才,我看何院士简直就是老糊涂了。” “天才?” 林漠烟嘲笑道:“看来何院士当真是老了,成风,白云书院那么重要的地方,若由何院士这样鱼目当成珍珠的人在,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白云书院每年向朝廷输入的人才也不少了,若拿鱼目当成珍珠,对朝廷来讲可不利。 她自然不是为朝廷操心,而是他们靖南侯府不要的弃女是一个天才,这事若传出去,又不知要受多少嘲笑了。 魏成风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道:“放心吧,我会让礼部的人好好去彻查此事。” 第39章 靖南侯府又为难满满 满满手受伤了,这事很快传到萧星河耳里。 正逢池神医来为萧星河治腿,萧星河便请池神医为满满看一下。 段武:“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侯爷责罚。” 满满出了事,段武也很内疚。 满满用包裹成粽子的手碰了碰萧星河的手臂,道:“爹爹莫要怪段武哥哥,他只是去办了一下事,也未料到程沐洲会来找我的麻烦。” 萧星河皱眉:“程沐洲?本侯听说他的传闻,传闻他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小霸王?” 嗯,满满点头,好想说,是你儿子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想了想,还是先别告诉萧星河,毕竟萧星河和沈清梦之间的误会还没弄清楚呢,再来一个霸王儿子砸在萧星河脸上,只怕老爹要被砸晕了。 池神医给满满好好检查了一番,好在这小家伙外表看着狼狈,实则并没受什么伤。 除了一双小手在拉洲洲上来时被藤草割得有些划伤外,其他安然无恙。 池神医:“满满哎,你咋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人啊,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等你到了我这把年龄的时候就知道了,千金难买身体健康啊……” 满满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表情看似认真,实则一句都没记住。 不过她还是朝池神医笑道:“神医爷爷,你最好了。” 池神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就卖萌吧,在老夫这里也就这一招了!” 满满吐了吐舌头,这一招管用就好。 女儿没受重伤,沈清梦微微松了口气。 一想到有人欺负女儿,沈清梦哪里还坐得住。 到了第二天上学时,她亲自来送满满。 因为昨日的事情,满满免去了一日的练功,终于得以休息一日。 母女俩到了大门处,发现萧星河人早到了。 满满有些疑惑,“爹爹,您一大早在门口做什么?” 萧星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道:“昨日罚了段武二十军棍,今日放他一天假,段文和江浦也有事,便由本侯送你去吧。” 满满瞬间明白了。 嘿嘿,爹爹就是想送她去上学,又嘴硬不肯说。 满满朝着萧星河甜甜一笑,“多谢爹爹。” 许是满满的笑容太过真诚,令萧星河晃了一下神,他又轻咳一声,努力掩盖住自己向上扬的嘴角。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沈清梦,只见沈清梦正抱着满满上马车。 满满:“娘亲,你不用管我,去看看爹有什么要帮忙的吧。” 满满说得也对,虽然萧星河是个大男人,可他的腿脚毕竟不方便,于是沈清梦回头,恰巧对上了萧星河望着她的眼眸。 两人四目相对,萧星河飞快地移开目光。 沈清梦心中划过一丝伤感,他应该是嫌弃自己的吧? 虽然他娶了自己,可这些年,他也从未用正眼看过自己。 沈清梦黯然地收回了目光,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上前,道:“侯爷,我扶你上马车吧。” “不用。” 只见萧星河按下轮椅上的一个机关,马车后面倒下一块半人高的木板,萧星河轮又操纵轮椅从木板上滚动,都不需要人搀扶,轮椅便自动顺利地进了马车。 就设计,就连满满都叹为观止。 “爹爹好厉害,这一定是你设计的吧?” 萧星河朝满满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满满一脸自豪,不愧是她爹。 一家三口就这么乘坐一辆马车去了白云书院,到了书院门口,也正好遇见了魏成风和林漠烟送魏溪月来上学。 林漠烟看见萧星河和沈清梦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脸上表情微微一变。 之前明明听芳草说过,沈清梦成亲后,萧星河连她的院子都未曾踏入。 怎么今日,夫妻俩居然一起来送满满上学了? 莫非,满满到了宣宁侯府后,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变好了? 林漠烟心头不知为何,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感。 她下车后,便朝着沈清梦笑道:“表姐,你今日也是为了满满的事情过来的吧?” 沈清梦并不知林漠烟说的是何事,只诧异看她一眼。 “什么事?” 林漠烟:“你还不知道?也对。” 林漠烟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满满,道:“满满入学考核考了甲等,这事任谁也不会相信,毕竟从小到大,她根本什么都没学过。” 沈清梦看向满满,惊讶道:“你考了甲等?” 满满担忧地点头,若是沈清梦也怀疑她,她该作何解释呢? 沈清梦双眸充满欣喜,“太好了,满满,你可真是天才!” 满满:…… 娘亲,这样问都不问一下,就夸她天才,真的好吗? 林漠烟:…… 她也没想到,沈清梦居然这么相信满满。 林漠烟咬牙:“姐姐,别怪妹妹没提醒你,满满她什么都没学过,却考了甲等,这本来就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沈清梦一脸波澜无惊,“你没见过,并不代表这世间没有。” 魏成见就见不惯沈清梦这一副模样,他道:“可学习这件事上,学过就是学过,没学过就是没学过,天才又怎么可能横空出世。” 萧星河嗤笑一声,“那只能说明你是井底之蛙罢了,天才之所以归之为天才,本就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萧星河,你……” “靖南侯,本侯看你是闲得慌,有功夫处理这事,还不如看看你最近政绩如何了?” “哼,一个什么都没有学过的女娃娃,在白云书院取得甲等成绩,这事本就蹊跷,所以本侯今日找了礼部的人过来,他们其中便有科考场的考官。待会,满满必须要在所有考官面前做一份新的试卷,来证明她的甲等并非抄来的。” “本侯今日要让世人知道,在大邺,所有的考试都应公平公正,对于那些弄虚作假之人, 该取消她学习的资格!” 满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正欲开口,一道声音先她一步开口了。 萧星河:“屎壳郎,本侯看你老毛病是又犯了。” 满满一脸诧异地看向萧星河,不对啊,爹怎么把她的台词给抢了? 魏成风脸色大变,“萧星河,你唤本侯什么?” “屎壳郎,我女儿说得没错,你就是一只被糊了眼屎的屎壳郎。不服?真金不怕火炼,等会满满会让你知道,你为何会叫屎壳郎了!” 萧星河嘲讽一笑,目光蔑视中带着不屑。 魏成风怒指着萧星河,也想给对方取个难听的外号反击,可一时半会,居然想不出来。 只气得手抖得厉害。 林漠烟赶紧拍他背帮他顺口气。 满满有些心虚地挪到萧星河身边,小声道:“爹爹,女儿若是没通过礼部的考试呢?” 她爹对她可真有信心啊! 她对自己都没这般信心。 沈清梦:“哎,满满,娘相信你行的。” 满满:…… 娘啊,盲目自信也是要不得的啊。 萧星河瞥她一眼,淡淡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行不行,但我在外面吵架从来不输阵的。” 满满嘴角抽了抽,原来是为了壮势! 萧星河继续道:“你若是让本侯输了,以后别想学轻功!” 满满急了,“别啊!” 居然用她最在意的来威胁她。 萧星河见她这一副模样,嘴角向上微翘,又很快压了下来。 “本侯也想看看,你的真正实力。” 满满捏了捏拳头,看来,只能着硬头皮上了。 第40章 跟你这屎壳郎说不清楚 麓山之上,白云书院学子众多,平日里本就热闹非凡了。 今日,是更加热闹了。 只因昨日书院出了一个考核甲等的学生,据说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女娃娃。 今日,礼部来了好几位考官,为公平起见,将考案直接设在了白云书院的校场之上。 离满满几米之遥,坐着几位考官,考官左右两边,便是靖南侯和宣宁侯两家人。 白云书院的众学子们,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吸引住了,不少学子往这边凑。 有人道:“这小女娃就是入学考核得了甲等的学生?啧,看她脸圆,脑袋圆,手也圆圆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天才的模样啊。” 满满一脸黑线,她脸长得圆也有错喽? “我看何院士这次看走眼了,要不然礼部也不会来这么多人了。” “呵,”有人嗤笑一声,“礼部来这么多人,不过是靖南侯府欺负人家是个小丫头罢了。若是魏溪月考了甲等,他靖南侯还会叫这么多礼部的人过来吗?” 说这话的,正是路飞扬。 路飞扬是真看不惯,明明昨日满满当着大家的面得了甲等,结果今日靖南侯府又来找茬。 谢云英在一旁直言道:“是啊,我看靖南侯府这次大动干戈,无非是觉得,满满是他们不要的弃女,他们宁愿相信满满是作弊,也不愿意相信他们自己丢了一块宝。” “可人家靖南侯说得也没错啊,这丫头什么都没学过,怎么可能考甲等!” “何院士说她是天才,既然是天才就不怕被考!” “咱们也看看,这到底是位天才,还是位把自己作弊成天才的蠢才!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爆笑。 路飞扬和谢云英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人云亦云,一切自证就要靠满满自己了。 程沐洲进学院后,感受到今日气氛格外不同,他本不欲理会,直接朝着学堂走去。 郑映袖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后,兴奋道:“洲洲表弟,我看见靖南侯府和礼部的人过来了,想必昨日满满作弊,这些人是过来揭发她的。” 郑映袖话音里不无嘲笑,“太好了,满满这个臭丫头,早就该给她一个教训了。哎——洲洲表弟你等等我。” 程沐洲面上神情一凝,转过身如泥鳅一般挤进了人群里。 满满正坐在桌案前抓着自己的小脑壳,她有些发愁地盯着礼部来的这几个人,一律留着相同的山羊胡须不说,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脉同出的严厉。 再看看前面看热闹的人群越发拥挤,满满心中无奈。 若是考她八股文,她怕是今日要交待在这里了。 满满眼珠子四处望着,便瞅见林漠烟向前移了几步朝她走来。 林漠烟嘴角带笑,目光却冰冷,她道:“满满,是不是害怕了?呵,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到时候我会向大家解释,你只是一时虚荣心作祟,所以才故意说自己是天才的。” “是啊,我是害怕了!” 满满做出一脸害怕的表情,“你一靠近我就害怕,我害怕被你的晦气传染了。你离我远点!退退退!” 满满拿起一张备用稿纸,一脸嫌弃地扇着林漠烟,仿佛真要将林漠烟身上传来的晦气扇走一般。 林漠烟刚浮出的笑意立马消失了。 魏成风怒道:“满满,你实是恶劣,烟儿她好歹做过你……” 话至一半,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的目光同时射向他。 魏成风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想到了那两大马车馒头,满满早就跟他划清界限了。 他若再当众提从前养育之事,也是打自己的脸。 魏成风话锋一转:“总之,今日为了你,让这么多大人都来了,简直是耽误大家时间,你快点承认,那张试卷就是你作弊了。” 满满扭过脑袋,直接不想看他。 “跟你这屎壳郎说不清楚。” 魏成风:…… 再次气得发抖。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恨不能上前掐死满满这小祸害。 魏成风给了礼部的余大人一个眼神,对方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考核,正式开始。” “等下!”满满举起她被包扎成粽子的手。 “嗤!”在人群中的郑映袖嗤笑了一声,道:“满满,你终于知道后悔了!我就知道,你要承认昨日的成绩就是你作弊的!” 满满循声望去,找了一会,才找到郑映袖,以及她身边站着的程沐洲。 程沐洲对上满满的眼神,不知为何,有片刻闪躲。 满满哼了一声,这傻哥哥,还站在郑映袖旁边呢。 就让他们俩傻子站一块吧。 满满道:“我举手,是想要换一种考核方式 。” 余大人想也没想,立马道:“不行!” “余大人,为何不行,难道我们大邺只有试卷这种考核办法吗?再说了,我手都成这样了,连拿笔都有问题,如果你不同意,那我才要问问,到底何为公平!”满满问得理直气壮。 余大人面露诧异之色,他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女娃娃,竟然敢当众反驳质疑他。 满满又问萧星河:“爹,我们大邺考核人才,除了试卷外,还会采用何种办法?” 萧星河几乎是立马道:“除了笔试,自然还有口试,武试。” 满满粽子小手手再次举高:“那我选择口试!” 萧星河看向余大人,他知道余大人是魏成风的人,可那又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信这个余大人会为了魏成风陷自己于不义。 “余大人,先秦时期考核中便有诸侯面试贤才采用的口试,通过问答来考察对方的学识,这一制度一下沿用至今,再说她的手确实受伤了,何以今日就不能用了?你们当真是为了考核她,还是为了为难她?” “可……”余大人面有难色,“今日不过是考个小小女娃,并不是面试贤才。” “呵,你也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娃,竟然劳驾你们出马,也不知礼部是不是闲得慌。” 萧星河如此一说,余大人只觉得面上一臊。 “行!” 当着众人的面,余大人不好拒绝,他道:“既然如此,那便准备口试吧。” 满满心头松了口气,若再写卷子,她对这古代的试卷还当真没把握。 最起码,口试还有几分机会。 礼部几人准备好后,将题目拟好,余大人开口道: “第一题,在上月十五那日,有百姓家中辰时丢了东西,百姓报官后,官吏却在附近捉了好几个人,可这几人都不承认是自己偷的。经百姓提供的线索,小偷只有一人。” “请问:如何从这几人中辩别出小偷?” 余大人一念完,四周哗然声响起。 “这题目也太难了吧!” “是啊,人家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姑娘。” “可她不是说她是天才吗?既然她是天才,这题目对她就不难!” “对啊!”郑映袖也道:“她若是回答不上来,那她天才的名头便是假的,对吧,洲洲?” 郑映袖唤了一声洲洲,却没听到有回应,她转过头看向程沐洲,却见程沐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校场中央的满满。 第41章 满满认真作答 郑映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知道,洲洲从小就有洁癖。 这种洁癖不仅在对事物上,就连心理上,对于讨厌的人,洲洲都是绝不会多看一眼的。 方才洲洲看满满的表情,好像是打量,探究,更像是一种期待,期待她能回答出来。 郑映袖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更加讨厌满满了。 萧星河和沈清梦在听到余大人的问题后,两人纷纷皱眉。 沈清梦:“侯爷,你觉得余大人这问题会不会太难了?朝廷官员都没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要为难满满一个小丫头?” 萧星河目光担忧地看向满满,那丫头,好像眼中流露出兴奋之色了。 萧星河眼神中的担忧消散,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咱们要相信满满。” 台上,满满心中欢喜。 妈啊,押对宝了! 她乖乖举手,答道:“我知道如何辨别出小偷!” 余大人诧异看向她,他提出问题才过多久,这小女娃就想出答案了? 不止余大人,四周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满满,就连林漠烟和魏成风也是如此。 魏溪月嗤笑道:“满满,余大人才问完问题你就知道答案了?你别是不懂装懂吧。” 满满皱眉,“魏溪月,你们一家真的很吵!” 林漠烟:…… 魏成风:…… 两人不出声也被满满射中一枪。 余大人目光看向满满,他虽然是魏成风叫来的,可眼前这小女娃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娃娃,你请说。” 满满答道:“既然是上月十五的事情,那这事便好办了,上个月十五正是佛诞日,那一日城中所有百姓都会在辰时拜佛,只有小偷一人趁此机会偷东西。” “那便将捉住的几个人,拉去庙里,告诉他们,谁在那一日没有拜佛,谁就是小偷。” 余大人挑眉,“可若小偷说他拜了呢?” 满满笑道:“不,他说不了谎,因为只需要告诉这几人,小偷没有拜佛,佛主必然能认出他来,只需他们每人单独进佛堂里摸过佛主金身,让佛主认一认,就知道谁是小偷了。” 满满说罢,余大人有一瞬间的茫然,可他很快神色一变。 “你——” 余大人诧异地看着满满。 郑映袖听着有些不明白,她道:“这是什么答案,余大人,这答案显然是错的。佛主又不会说话,哪会告诉大家谁是小偷,除非佛主显灵!” “是啊,”魏溪月也接过话道:“难道以后每破一次案,都让佛主显一次灵吗?满满,你简直是搞笑!” “不,这答案没错。” 程沐洲的声音响起,“十五那日是佛诞日,佛主金身上必定留有香客们上香后熏过的香灰,这几人摸过佛主后,手中一定会留有灰烟印,而那个真正的小偷,他因为心虚,害怕被佛主认出,才不敢摸佛主金身。” “而满满所说,让他们每人单独进佛堂,这也是很关键的一步,这一步,正是给小偷作弊的机会。” “如此一来,只有一人手中没留灰,那个人就是小偷!” 程沐洲说罢,满满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她哥哥,这聪明脑子——随她了! 在场也有像余大人一般,在听了这答案后,在脑袋里思索了一翻就能明白的。 也有听程沐洲这么一解释,总算是明白了的。 总之,每个人脸上神彩各异。 林漠烟咬牙,她方才险些没听出来这其中的意思,可满满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了如此好的计谋。 她心中恐慌更甚。 其实,从前她就发现了,满满她确实聪明。 可正是因为她聪明,所以自己才更加厌烦她,她不过是一个抱养的孩子,有幸记在她名下被她养着,可她却比自己的两个亲生孩子还要优秀。 只要有满满在,大家的目光总不由自主被她吸引,溪月更是被她比得什么都不是。 所以,她才要抛弃满满。 林漠烟偷偷看向魏成风,魏成风此时眉头也是紧锁的,脸上闪过片刻的诧异。 他没想到,满满会这般聪明。 魏成风察觉到林漠烟的视线,他转头安慰她道:“这只是她运气好罢了,莫要担忧。” 林漠烟点头,好在魏成风没有怪她。 余大人看向满满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欣赏之色,他道:“你的回答很好。” 这答案确实不错,比那些严刑逼问,屈打成招的法子靠谱多了。 “不过,这只是第一题而已,接下来还有两题。” 满满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余大人正欲宣读第二题时,抬眸之间,他的目光突然对上了校场之外一人。 那人身着一身常服,背手而立,气度非凡。 余大人心神一凝,正要行礼之际,有人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余大人面色微沉,对方朝他点点头,他目光复杂地看向了满满。 余大人缓缓开口道:“大邺先祖立制以来,以仁政闻名,其中便有一政唤作借农法,借农法规定将官府常平仓的本钱借给农民,农民愿借就借,不愿借便不强求,此法实施多年,可政绩却并不显见,不仅如此,还有农民因为借了钱后收利微小而有所抱怨。” “那么第二问便是,该法是否要取消?” “余大人!”萧星河不赞同地看向余大人,“小女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国法一事,岂可问她?” 别说萧星河觉得余大人这第二题有些过分了,就连在场众人也觉得,这也未必太难了吧? “余大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该回答的问题嘛。” “是啊,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洲洲目光看向满满,神情复杂。 这般难的题目,显然是针对她的。 就连魏成风也诧异,这好像与约好的不符,如此难题,只怕会引起大家对他和礼部的猜疑。 他凑近余大人,小声提醒道:“余大人,这好像不是之前的第二题……” 余大人心道我还能不知道换题了吗? 可他有什么法子。 这可是那位的意思。 余大人硬着头皮挤出笑容,道:“国家大事,自然不能儿戏,不过白云书院每年也向朝廷输送不少人才了,想必平日里,大家对政事向来关注,今日只是想听听不同见解罢了,至于是否采纳,也得看这位叫做满满的孩子回答得如何了。” 众人的目光又纷纷看向满满。 满满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 “既是仁政,自然不应取消。” “哦,为何?” 人群之中,有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不由循声望去。 当萧星河和魏成风看见那身着常服却气度非凡之人时,面色一变,正欲行礼,对方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他们两人同时明白对方的意思,选择了不动声色。 满满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听见他这般温和一问,便抬眸望向他,认真作答了起来。 第42章 林漠烟给自家夫君挖坑 满满道:“此法对上没有损伤朝廷,对下没有伤害老百姓,让农民吃饱穿暖,对于历朝历代来讲,本就是难中之事,能够处理好,实在不易。” “此法虽有微瑕,却还是能帮忙那些个需要帮忙的农民,就算收利微小,却也是收利,收利微小总好过没有收利。” “正如佛渡众生,就算仅渡一人,也是一件善事。” 满满说罢,在场众人皆沉默。 大家心思各异,有惊讶于满满这仅渡一人四字的,也有诧异于满满既将仁政一针见血指出的。 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却有如此见解。 满满说罢,不由擦了擦额头汗水,妈啊这古人出的题真难啊,再问下去,她连胡编乱造都不会了。 那位身着白衣常服的男子,嘴角也浮出了一丝笑意。 他道:“哦,你小小年龄有此见解,可是谁教你的?” 满满道:“没人教,我瞎想的,前天夜里刮大风,把五只雏鸟从树上摔下了,这五只鸟都受了伤,怕是命不久矣,我就试试喂它们每只一点水一些米,最后,五只活了一只,其他四只全死了。” 满满说到这里,有些伤感,又有些庆幸。 “虽然死了四只,可最起码活了一只不是吗?” “被救活的那一只,便是希望。” 满满的话,令在场众人又皆是一默。 她只是一个孩子,却用最天真的童语来道破这世间的一道难题。 不放弃,便总有希望。 “不错,不错,”白衣常服男子嘴角笑意又加深了,他看向余大人,道:“那么第三题呢?” 余大人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满疑惑的看着他,这位大人咧,你是考官,你汗水流得比我还多,这正常吗? 余大人声音有些颤抖,道:“第三题,我朝西蛮边界时常发生叛乱,朝廷多次派了将领前去平叛都失利了,三问:朝廷该怎么做才能平了西蛮?” 余大人问完第三题,已经没有人再说这题难度超纲了。 大家看向满满,那眼神,仿佛确信,她一定能回答出来一样。 此时大家心中已经有一个信念了,满满她说不定,当真是神童。 否则不然,该如解释一个孩子怎么会在七岁的时候,能回答上来这么难的两题? 满满一脸黑线看着余大人。 她很想问问,余大人你脑子是不是抽筋了? 这么难的题,你问我! 满满不由自主看向沈清梦和萧星河的方向。 沈清梦目光担忧地看着满满,而萧星河,则对满满勾唇笑了笑。 满满嘴角抽了抽,爹啊,你女儿想哭的时候你却想笑,这不应该啊。 满满又朝校场上望去,她对上了洲洲的目光,洲洲看向她的眼神里,早已经没了鄙夷之色。 满满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余大人,第三问,我不会。” 她决定了,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前面回答了两题,已经足够向世人证明,她的入学考核没有作弊就成了。 余大人震惊之余,仿佛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不由松了口气,目光看向白衣常服男子,恭敬道:“既然第三问这位满满小朋友不会,那么今日的考核就到此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了? 众人不由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他们倒是很期待,满满能回答出第三问。 可惜了啊。 林漠烟迫不及待开口道:“满满没有回答出第三问,余大人,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满满她根本就考不出甲等。” “对!”魏溪月也道:“满满她就是作弊的。” 魏成风听见林漠烟和魏溪月的话,赶紧用眼神制止她们。 可惜,林漠烟和魏溪月两人只盯着余大人,等着余大人给出结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这边。 余大人为难地看了一眼校场的方向。 那一位可是站在那儿,他可不敢随意说什么。 见余大人未语,沈清梦开口道:“满满已经回答出了两题,她已经很棒了,才不会作弊!” “就是作弊,她就是作弊!”魏溪月叫道:“从小到大,娘亲从来没有给她请过师傅,也没有教她什么,她哪里会知道这么多,说不定就连今日的答题,都是她买通了人提前准备好的……” 魏成风忙一把捂住魏溪月的嘴,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魏溪月想要扒开魏成风的手,她不明白爹爹为何不让自己说,为何要放任满满今日出了风头! 魏成风瞪向魏溪月,这小混账,她可少说些吧。 “你是说,这位满满小朋友,她从小就什么都没学?” 身着白衣常服地男子慢慢朝他们走来,他明明脸上挂着笑容,可却让人瞧不出他眼中的笑意。 他的眼神看向魏成风的手,魏成风不由自主便将手放了下来。 魏溪月立马道:“是!满满她一定是作弊的!” 白衣男子看向林漠烟,问道:“她说得可是真的?” 林漠烟直觉眼前的男人不简单,她思索了片刻答道:“是,小女所言句句属实,今日我们不过是不想白云书院这高等学府受骗,也不想书院里所有人都上了满满的当。” “所以,你们靖南侯府的意思是,这位叫满满的小朋友,今日提前买通了礼部的人,拿到了题目,才会有如此精彩的表现?” 魏成风心头咯噔一下,他用眼神阻止林漠烟,不想,林漠烟却点了点头。 “是。” 林漠烟心道,既然礼部的人能被魏成风收买,那为何他们不能被别人收买呢? 说不定就是被萧星河给收买了。 “哈哈哈哈。” 不想,白衣男子听到这样的话,竟笑出声来了。 白衣男子道:“没想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敢收买礼部的人,靖南侯,你说呢?” 白衣男子的话,令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连林漠烟也傻眼了,眼前这男人他…… 他居然是皇帝! 魏成风扑通一声音跪下了,他磕头道:“陛下,绝没有此事。” 随着魏成风的跪下,其他人也纷纷跪下,除了腿脚不便的萧星河被皇帝免了。 林漠烟此时心跳加速,她突然之间的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她刚刚居然给自己的夫君挖了一个坑! 第43章 靖南侯夫妇当众受辱 谁不知道,靖南侯与礼部今日是为何来到白云书院的啊。 要说礼部的到来,与靖南侯没一点关系,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了。 林漠烟此时无比慌乱,她心中暗骂,这皇帝是闲得无聊吗,怎么会突然就来白云书院了? 自己每次入宫,都只是远远跟着那些命妇大臣们一起拜见皇帝,因为离得远,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子。 林漠烟求助般的眼神看向魏成风,方才魏成风为何不提醒她呢? 魏成风忙道:“陛下,小女她年龄尚小不懂事。内人常年在内宅之中,这些事她也不清楚,方才那些话,不过是一时情急之下讲出,实非她们的本意。” “一时情急?”皇帝笑了,只是眼中冰冷仍旧,他对萧星河道:“宣宁侯,你怎么看?” 萧星河自然不会错过这种送上门的机会了。 他直接开炮,道:“既然是一时情急,想必也是早有这般想法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咄咄逼人,非要认定小女作弊!” 萧星河又道:“方才靖南侯千金说,我们家满满收买了礼部的人得到了题目,本侯看她小小年龄,却对这官场中那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说明靖南侯在家是如何教养子女的。” 众人听罢点了点头,说的很对,这么一点小孩子她能知道什么,无非是大人教的。 魏成风额角青筋直冒,可偏偏,他却无法反驳。 萧星河继续道:“再说靖南侯夫人,也实在是奇怪得狠,小女在她府中待了七年,她从未教养过小女,如此小家子气做派,她居然也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嘴里说着公平,做得事可一点也谈不上公平,实在是虚伪!” 萧星河一番话说完,林漠烟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从来没有一个人,肆无忌惮地将她的脸面剥下,扔在众人面前。 林漠烟只觉得全身上下窘迫,难堪,羞辱,种种情绪上来之际,令她快要受不住了,好在这时,魏成风一把将她扶住。 魏成风:“宣宁侯,平日里你在朝野之上胡乱喷人便罢了,今日怎可对一妇道人家如此过份?你实在是有失风度?” 萧星河嗤笑:“风度?笑话?你们一家三口对付我家满满一个人时,怎么没想过风度二字?” 满满:“!” 爹爹刚刚是不是说得我家满满? 满满心头如同被塞了一颗糖,甜极了。 萧星河这句话,让魏成风脸色更臭了。 他之所以与萧星河成为死敌,与萧星河这张嘴脱不了干系。 萧星河还道:“又说自己的夫人久在后宅并不清楚这些,既然不清楚,那少说便是,你看我家夫人,她也久在后宅,可没像某些人一样,明明不清楚却打肿脸充胖子来大家面前充能!看来,有些人也该向我家夫人多多学习才是。” 沈清梦被萧星河当众表扬,腰杆子不由挺直了几分。 再看林漠烟,一张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了,整个人恨不能找得地缝钻下去。 “萧星河,你够了!” 魏成风如何再听得下去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辱,他朝着皇帝抱拳,道:“陛下,今日一切不过是误会,是微臣担心有人在白云书院作弊,内人和小女也是关心既乱,才会说了些错话,还请陛下只怪罪微臣一人便是了。” “魏成风啊魏成风,”何东山的声音传来,他道:“你倒也是奇怪,这白云书院是你家的啊?老夫身为白云书院的院士,都不怕满满在书院作弊,你怎么就会怕成这样呢?想必,你怕的是另有其事吧?” 何东山此话一出,魏成风眉头紧锁。 “何院士,没有的事。” “没有?”何东山笑出了声来,道:“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今日早晨老夫看你带着礼部的人一起过来,便觉得奇怪,于是趁着你们考验满满的功夫,便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原来,听说你家夫人不能生,正好满满又被一和尚断言她命里有手足亲缘,所以,你们将满满抱过来养着,这养了几年,你家夫人能生了,你们靖南侯府就要扔掉满满!” 何东山教书育人一辈子,眼中早就容不下沙子,说到这里,他怒道: “魏成风啊魏成风,你们这种做法,还能称之为人吗?” 何东山的话,也成功引起了所有人对魏成风的指指点点。 “没想到靖南侯是这种人啊。” “对啊,对方只是一个小娃娃,居然这般狠心对待她。” “说起来,他们夫妻俩人有了这孩子,说不定就满满带来的手足,可他们倒好,反手就把满满扔了。” “啧啧,心黑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人一口唾沫,都要差点淹死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了。 夫妻俩低着头,臊得无地自容。 魏溪月看见父母这样,也不敢大声喘气。 她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为何大家都在说爹娘的不是? 何东山继续道:“呵,老夫还打听到,满满喜欢叫你屎壳郎,原本老夫不懂,此刻终于明白了,满满这般聪明的小女娃你都不要,可不就是被眼屎糊了眼的屎壳郎吗?” 何东山的话,引起了现场一片哄然大笑。 得了,以后屎壳郎这个外号,魏成风短时间内怕是改不掉了。 魏成风闭眼,今日之辱,是他人生之最。 他堂堂一个侯爷,却人当众取笑。 本以为这样已经够难堪了,不想,皇帝开口了。 皇帝冷哼一声,道:“靖南侯,今日之事既然是因你而起,罚你俸禄半年。” 魏成风手指紧攥成拳,心中不甘,却不得不沉声道:“微臣遵旨。” “至于你那位夫人,在家中关禁闭一月吧,这一个月,让她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好好教养孩子,如何修德。” 此话一出,林漠烟身子一软,差点倒地。 修德? 皇帝是说她没有德性吗? 狗皇帝,这万恶的古人,林漠烟只觉得委屈,明明她只是好心过来戳破满满的,为何要这么对她? 皇帝目光转向满满,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第44章 何院士忆当年事 皇帝问道:“满满,你没有读过书?那么你的这些知识是从哪知道的呢?” 满满背脊不由挺直,虽然皇帝看向她的目光温和,可天家威严仍在,满满不仅感受到他上位者的气势,更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探究。 满满谨慎道:“其实,是我偷学的。” “偷学?” “是,”满满点头,模样乖巧:“从前在靖南侯府,我羡慕魏溪月有师傅教学,而我没有,于是我便偷偷跑到白云书院,在墙角偷听。” 其实话说回来,在白云书院偷听这事,满满还真干过。 不过那个时候,满满最大的目标还是冲着白云书院墙角那一片白萝卜地。 她一边拔萝卜吃,一边就顺耳听了那么些。 再加上她知道自己在靖南侯府也不受欢迎,便时常过来白云书院这儿。 “等下!” 何东山突然想起来了,他仔细看了看满满的眉眼,激动道:“你就是那个小萝卜!” 满满:…… “院士,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还记得满满啊?” 那时候吃了何东山不少白萝卜,她连打嗝都是白萝卜味道的。 只不过每次见了何东山,她怕何东山怪她,便跑得比兔子还快。 何东山:“当真是你,你这小兔崽子,吃了本院士不少萝卜,后来怎么就不来了?” 满满以为他在怪罪自己,忙解释道:“院士,对不住了,吃了您太多萝卜我也不好意思,便想着要如何回报给您,可我又没有能回报的,便在山里抓了一只兔子放进您屋里,谁知……” 满满越说,头低得越低。 “谁知那只兔子半夜把老夫绊倒了,害得老夫好几天都没下床。”何院士直拍大腿,“难怪了难怪了,那个时候老夫窗前总有人送山里的野花来,害得老夫以为老夫一把年纪被谁看上了……咳咳咳!送花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满满点头,“是的,花是因为想赔罪,院士,对不起。” 何院士哪里还有会怪满满。 他摸了摸满满的脑袋,道:“小家伙,其实后来我又去找过你,那个时候你瘦得可怜哦,可惜老夫没找到。” 说到这里,何院士怒气升腾起来了。 何院士瞪着林漠烟,训道:“你既然收养了满满,不管如何,也该给这孩子吃饱饭才对,这孩子若不是饿极了,怎么会跑到我白云书院拔萝卜吃!” 何院士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谴责地看着林漠烟。 林漠烟本就被皇帝一番训斥,哪里还有脸经得住这么多人的目光,她干脆白眼一翻,装晕过去。 “烟儿,烟儿!” 魏成风激动地一把抱住林漠烟,他面色着急,道:“陛下,内人腹中怀有胎儿,受不得激动,微臣先行告退,带她去看医。” 皇帝轻轻点头,准了。 魏成风抱着林漠烟,脚步加速地朝外走去,魏溪月也赶紧跟上。 一家三口,本就没脸继续待在这里,不趁此机会快些走了,还待何时。 靖南侯府三人只恨不得今日就没有来过。 皇帝看着魏成风抱着一个女人急切地模样,不由在心底摇了摇头。 靖南侯,若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怕是不堪大用啊! 何东山哼了一声,“矫情!” 满满被她饿了那么久都没晕,她晕个屁。 何东山对着满满笑道:“满满啊,以后再吃不饱饭,直接去我那儿吃。别总吃萝卜了,萝卜吃了不顶饿。” 满满心中感动,“谢谢何院士,我已经找到我的爹娘了,他们待我极好,现在我在宣宁侯府每天都能吃得饱饱地,您看我还长胖了呢。” “确实长胖了,看来宣宁侯夫妇待你是真不错。” 何东山感叹地看向萧星河,这个萧星河,朝堂之上,出了名的嘴毒。 没想到,他对小孩子倒是挺友善的。 看得出来,是个外冷内热的。 有了何东山这些话,在场众人也将萧星河与魏成风比了一个高下。 从前不觉得,可今日经过满满一事才发现,靖南侯当真是为了一个女人昏庸,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想必也是色令智昏。 而且他是啥眼光,就林漠烟这般恶毒的对待一个七岁的孩子,他也爱得死去活来。 难怪满满唤他是只被屎糊了眼的屎壳郎。 再反观宣宁侯,为了大邺,在战场上英勇杀敌,虽然被敌人射中了双腿,可他打了胜仗啊。 这种精神,这般毅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而且据说宣宁侯夫人疯症犯了好几年了,他一直不离不弃,可谓当真是好男儿啊! 如此一番比较,高低立显,众人不由对着靖南侯一家三口离去的方向啐上一口。 校场中央,魏成风一走,留下余大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余大人心底已经将魏成风骂个半死了。 这家伙自己逃了,留下他一人收拾这烂摊子,早知道,说什么他也不会跟着魏成风来趟这一趟浑水了。 皇帝目光扫过偷偷擦汗的余大人,道:“余大人,今日的考量可有结果?” “有有!”余大人脸上堆满笑容,赶紧补充,“这位满满小朋友回答了两题,说明昨日的考核,她没有作弊!” 说罢,又朝着满满笑。 满满觉得余大人脸上每一根褶子都写满了恭维,啧,变脸真快。 “她本就没有作弊!” 何东山一脸笑意了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看向满满的目光全是满意之色。 何东山越看越满意,想到满满小时候送他的那些花,也让他开心了一阵子,他大声道:“老夫就说了,老夫不会看走眼,满满就是天才!” “这天才还吃过我种出来的白萝卜!哈哈哈哈!你们说这是不是缘份?” 在场立马有人道:“院士,说不定就是您萝卜种得好,满满吃了才成了天才。” 何东山哈哈大笑,“是吗,哈哈,那以后我多种些萝卜吧!” 满满嘴角抽了抽,院士爷爷您就少说两句吧,一句天才招来多少嫉恨啊。 事情总算是平息了,程沐洲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满满,他沉默地转身而去。 郑映袖不解地跟上他,问道:“洲洲,你是怎么了,从来书院就一句话都不说。” 程沐洲仍然未语。 郑映袖见他这样,气得跺了跺脚,“你不理我,我去找溪月去!” 郑映袖说罢,见程沐洲低头继续向前。 郑映袖气得转身便走,她上了自家马车,对车夫道:“去靖南侯府。” 车夫正欲赶车的手一顿,道:“小姐,夫人有吩咐,近来不许小姐去靖南侯府。” “为什么?”郑映袖傻眼了,“难道说,最近靖南侯府会出什么事?” 第45章 洲洲背了黑锅 郑映袖回到郑府,向郑夫人讲了今日在书院里发生的事情。 郑夫人满脸诧异,“你是说,陛下也去了白云书院?” 郑映袖点头,一张小脸上有些愤愤不平,“那个满满运气也太好了,陛下今天居然为她撑腰,还罚了靖南侯俸禄。” 郑夫人面色凝重,她道:“还有什么你仔细说来,记住,所以细节都不能漏。” 直觉告诉郑夫人,今日的事情想必不简单,也许关系着将来陛下对靖南侯府和宣宁侯府两家的态度。 郑映袖从头到尾详细讲了讲,她说到满满回答了余大人的两大问题,获得了满堂喝彩。又说到林漠烟被陛下罚了禁闭一个月。 郑夫人听罢,思索片刻后,很快做出了决定。 “袖袖,从今天起,我们要和靖南侯府保持距离了,你在书院里也不可以再和魏溪月走近了。” “娘,为什么?”郑映袖不懂。 “陛下今日对靖南侯府的态度,足已经说明一切了,还有……”想到那一日,林漠烟对自己的处境坐视不理,郑夫人摇了摇头。 “交朋友要睁大眼睛,有些人值得交,有些人不值得。你要记住娘的话。” 郑映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翌日,郑映袖来了学堂。 她一来,魏溪月便在她旁边坐下。 “映袖,满满昨天太过分了,风头都被她抢走了。” 若是平时,郑映袖一定会顺着魏溪月的话说,毕竟她也很讨厌满满。 可因为有娘的交代,郑映袖今日就没有接话,其实想一想,满满抢走的又不是她的风头,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何必跟着着急上火的? “映袖,不能让满满这么得意,否则以后她必定骑在我们俩头上。” “不能吧,”郑映袖转头看向满满的方向,满满正在教小花变魔术,对上郑映袖的目光,满满直接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郑映袖:…… 她还是讨厌满满! 不过,郑映袖如实道:“她再怎么厉害,凭我们的家世,怎么也不会被她欺负的。” 魏溪月:“那是你不知道她有多过份!” “有多过份?”郑映袖问。 “就……”魏溪月突然之间哑口了。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想不出来满满过分的地方。 小时候她以为满满是自己的亲姐姐,整天跟在满满的后面跑,满满还给她吃过许多她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只是有一次,她吃了满满给的半个包子,然后就开始肚子疼。 从那之后,娘就不让自己跟满满玩了。 说满满是坏种,故意给她吃坏了的包子。 可是现在想想,那半个包子好像是满满舍不得吃完,看她眼巴巴盯着才给她的。 “反正,她就是过份。”魏溪月紧绷着一张小脸,昨日回去后,娘大哭了一场,爹爹哄了她好久才哄好。 郑映袖皱起了眉头,心中觉得奇怪,既然说不上满满哪里不好?又为什么一口一个过分呢? “魏溪月,从今日起,我们不坐一起了。” “为什么?”魏溪月一听便不高兴了。 “我想和洲洲坐在一起。” 郑映袖决定,还是听郑夫人的好了。 她不再搭理魏溪月,甚至在课间休息的时间,给自己换到洲洲旁边坐着。 整个课堂里,就魏溪月一人一桌,其他小朋友都是两人一桌了。 魏溪月心底觉得委屈,她不明白,郑映袖怎么就疏远自己了。 不仅是郑映袖,书院里其他人,好像看见自己也远远地绕开了。 魏溪月虽然还小,可她隐约间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昨日因为皇帝的态度,想必整个白云书院里所有人对他们靖南侯府都避而远之了。 魏溪月咬牙,狠狠瞪向满满,都怪她! 满满被瞪了,莫名其妙,她懒得理会魏溪月,只跟小花道:“听说何院士的兔子养得比普通的公猫都大了,咱们待会偷溜去看看吧。” 满满记得自己捡到那只小兔子时,小兔子也就比个成人的拳头大不了多少。 小花连连点头,“好。” 夫子在讲课,两人一起昏昏欲睡,等夫子讲完了,两人一同起身,飞奔出去。 一秒都不耽误。 夫子:…… 这两个小兔崽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程沐洲看着满满跑得飞快,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跑起来跟只猴似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妹妹! 郑映袖也有点想去看小兔子,她用手拉着程沐洲衣角,“洲洲,咱们也去看小兔子吧。” 幼稚,他才不要去看什么小兔子。 程沐洲心里明明是这么想的,脚下却跟着郑映袖一起去了。 课堂里其他学生也来了兴致,都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结伴而行,三五成群。 没有人喊魏溪月。 魏溪月眼眶一红,差点就哭了。 她努力看着课本,她一定要好好学习,超过满满,给娘亲脸上争光。 她才不会像满满一样,玩物丧志! * “满满,看,这只兔子真得比公猫大!她好肥啊!” 小花兴奋地指着兔子,满满一看,双眸一亮。 “小兔子,你还记得我吗?” 满满捡起地上的青菜,给小兔子喂菜吃。 小花见状,也跟着一起。 郑映袖和程沐洲来了,两人显然没有见过这么肥这么大的兔子,也吃了一惊。 见小花和满满在给兔子喂食,他们俩也蹲下一起,给兔子喂起了吃食。 很快,其他同窗也来了,大家一起蹲下给兔子喂食。 不一会儿,兔子便吃得肚子鼓鼓地。 突然,兔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糟了!”满满开口道:“兔子被我们喂得撑死了,待会何院士回来了,千万别说我来过!” 她说完,直接把青菜扔下,跑了。 窜得比只猴还快。 程沐洲:…… 郑映袖:…… 小花:“……满满,你等等我!对了,也不要说我来过!” 小花也扔下青菜就跑。 郑映袖和程沐洲两人同时抽了抽嘴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青菜。 哗啦啦,他们身后一群人也飞快跑了。 郑映袖有些犹豫,“洲洲,要不我们俩也跑吧?” 程沐洲嗤笑一声,“我才不像满满,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歪种。” “是吗?所以说我的兔子是你喂死的?” 何院士的声音传来,程沐洲和郑映袖定眼一看,院士就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 郑映袖傻眼了,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将手中的青菜塞进程沐洲手里。 “那个,洲洲,反正这黑锅你背了,你应该不介意多背一点的哈!” 说罢,也一溜烟跑了。 程沐洲:…… 何院士走到程沐洲面前,看着他手中的青菜,又看着地上挺尸一般的兔子,一把拧上程沐洲的耳朵。 “好小子,你有胆!” 程沐洲:“院士,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夫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从今日起,你每日放学后帮老夫清理兔笼!不打扫干净不许回去!” 程沐洲:……突然就后悔了,早知道他也跑了! 而且他跑起来,一定比那只猴快。 第46章 林漠烟的反击 放学后,程沐洲认命地过来打扫兔舍。 原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此刻在兔舍里上窜下跳,程沐洲傻眼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 “谁说它死了?” 满满的声音传来,程沐洲循声望去,只见满满正靠在墙角啃着萝卜。 她笑道:“是院士诓你的啦,因为哑叔这几日家中有事,院士需要一个人帮他清理兔舍。” 程沐洲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铲子,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蠢透了。 他咬牙道:“哪里是何院士诓我,明明是你在诓我。” 满满嘿嘿一笑,“谢谢夸奖。” 程沐洲:“……我没夸你。” 满满啃了一口萝卜,摇了摇头,宣宁侯府的好伙食吃多了,再吃这萝卜就没以前甜了。 “要不要帮忙?”她问。 程沐洲哪会让她帮忙,他笑容极僵,“不用。” 满满点头,笑得极欢,“我就知道你不用,哥哥,那我回家啦!” 满满朝他挥挥手,跑了。 “谁是你哥,你别乱喊!” 程沐洲吼了一嗓子,可满满早就不见人影了,程沐洲那一声仿佛是对着空气一般。 程沐洲气得恨不能扔掉手中的扫帚。 * 靖南侯府。 林漠烟被关了禁闭,她整个人心烦气躁。 想想这一段时间,靖南侯府自从扔掉满满之后,一直处在流言蜚语之中。 她自己走出去,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京城那些贵妇们,也不知在背后怎么揣度她。 林漠烟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丫鬟彩蝶端着吃食上前,“夫人,您多少吃些吧?若是不吃,怕身体吃不消。” 林漠烟喝了一口粥,便将勺子摔进碗里。 “这么烫,你是想烫死了?” 彩蝶吓得连忙跪下,“夫人,奴婢试过不烫才敢端上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林漠烟用力一脚踹过去,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下人罢了,值得我这个做主子的冤枉你吗?” “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彩蝶慌张摇头。 “说,你想烫坏我,然后趁着这段时间好勾引侯爷是吧?” 林漠烟早就看彩蝶不顺眼了,上一次彩蝶倒茶时,魏成风便看过彩蝶的手。 一眼不够,魏成风还多看了两眼。 彩蝶颤声否认,“夫人,奴婢没有。夫人莫要动怒,小心腹中胎儿。” “你在诅咒我?”林漠烟眯眼。 “不不,”彩蝶吓得泪水都出来了,“奴婢是关心夫人的身子,又怎敢诅咒夫人。” “我看你就是有那个意思,来人!彩蝶居心不良,将她的手烫一烫,也让她体会一下被烫的滋味。” 彩蝶很快被哭着拖了下去,不多时,院子里传来了彩蝶的惨叫声。 林漠烟心头那口恶气,总算是消散了些。 昨日,从白云书院回来后,虽然魏成风一直在哄着她,可她心底总觉得,魏成风好像变了。 自己让他在外面没脸面,难保他心中不怨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守着魏成风,不让别的女人趁虚而入。 这个彩蝶便是杀鸡儆猴,让整个侯府的丫鬟们都知道,敢把心思动到她的男人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林漠烟思绪一转。 她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一定得想法子摆脱眼前这个困局。 如今在皇帝心中,一定觉得宣宁侯府比靖南侯府好,若是她扭换了靖南侯府的名声,那个皇帝一定会改观的。 不如,就先从靖南侯府的口碑抓起。 林漠烟福灵心至,她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了,她一个现代人,有的是法子征服这古人! 林漠烟心头一喜,猛地站起身。 结果身子晃了晃,眼前一片发昏。 “夫人。” 丫鬟绿柳忙扶住林漠烟,“夫人,您没事吧?来人,快去请府医。” 府医很快便来了,他把了一下林漠烟的脉后,眉头紧锁。 林漠烟有些担忧道:“怎么了?” “夫人,您怀着身子,切记莫要大悲大喜,也要收着些情绪,否则,只怕对腹中胎儿不利。” 听到腹中胎儿,林漠烟心头隐约有些急了,她瞪向对方,“你是觉得我刚才罚彩蝶错了?” “这……老夫不敢。” 林漠烟:“你若是个有本事的,就不该劝我收着些情绪,而是好好提高自己的医术,好好保住我这一胎。” 府医被林漠烟这般一怼,虽然面色不佳,但仍然低头称是。 喝过药之后,林漠烟头昏的感觉没有了,她立马吩咐下人去准备一些要用的材料。 魏成风归来时,林漠烟就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忙了起来。 “你怎么起身了?”魏成风关切道:“听闻今日你叫了府医,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 “只是有些头昏罢了。”林漠烟笑着让魏成风坐下,她迫不及待地分享:“侯爷,妾身想到了一个法子,可挽回眼下的局面。” “漠烟,你不该操心的,毕竟你还怀着孕。” “侯爷,”林漠烟不依道:“就算怀孕又如何,总之,我们不能输给宣宁侯府。” 这么多年,一直是靖南侯府在宣宁侯府之上的,现在满满去了宣宁侯府,眼下宣宁侯府的名声居然好过靖南侯府了。 这岂不是向世人证明,她扔掉满满的举动是错的。 到时候就是打她自己的脸了。 再说了,她也想继续保持自己在魏成风心目中的地位。 魏成风见林漠烟这般执着,叹了口气,道:“行吧,你有什么法子?” 林漠烟喜道:“开一家。” 魏成风一愣,“什么?” 林漠烟就知道他不懂,笑道:“是一种饮品,喝了之后会让人专注力集中好几倍,而且这东西我保证,只有我知道配方。” “可是一个饮品而已,它有什么作用呢?” “当然有用了!”林漠烟语气中不无得意,她道:“只要我在奶茶里加入大量茶多酚和茶碱,士兵们喝了之后根本就不用睡觉,便能精神百倍,到时候我们把这些奶茶送到军队里去,让那些士兵们喝了,振奋他们的士气。” “只要士气到位,咱们大邺岂不是能常打胜战?” 魏成风方才还面露犹豫之色,一听到胜战两个字时,眼眸一亮。 “这奶茶,当真有这种效果?” 林漠烟:“当然了,你不知道这奶茶有多好,只要喝了这奶茶,没人会不夸,到时候,奶茶不仅会风靡整个京城的权贵圈,还能当士兵们的兴奋剂,陛下一定会对我们靖南侯府刮目相看的。” 林漠烟说到兴奋之处,眼神发亮。 那些人不是笑话她连战歌都不知道吗?她一定要狠狠打他们的脸! “到时候,宣宁侯府算什么?我们才是整个大邺的功臣!” 魏成风紧紧握住林漠烟的手,“太好了,漠烟,你总是有一些新想法,实在是与众不同。”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如此爱林漠烟的原因。 林漠烟扑进魏成风怀里,娇笑道:“成风,你放心好,你丢失的那些面子,我一定会帮你找回的。” 魏成风点头,“好,我等着那一日。” 第47章 满满发现不对劲 奶茶店的名字叫做林氏奶茶铺。 满满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喝着鸡汤,她差点没把嘴里的鸡汤给喷了出来。 好险好险,差点浪费了她一口鸡汤。 从前她就觉得林漠烟一些想法很大胆了,如今看来,林漠烟居然也是穿越女。 不过,她是什么时候穿的? 沈清梦:“奶茶?那是什么东西?” 画意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这是靖南侯夫人开的,而且是她的独家秘方,喝了的人无一不夸好喝。” 满满拉了拉沈清梦的衣袖,道:“娘,咱们去看看。” 满满的要求沈清梦向来都是满足她的,沈清梦也想知道,这奶茶到底是什么,于是娘俩一起出门了。 到了林氏奶茶铺里,只见外面已经排满了长队,铺子里桌位也全都坐满了。 沈清梦:“生意竟然这么好?” 满满小声嘀咕,“奶茶这东西,确实没人能抵抗。” “满满你说什么?” “娘,没什么,咱们也买两碗尝尝!” “好。” 沈清梦安排人去排队,母女俩在马车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空位。 沈清梦和满满两人坐下,满满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奶茶,想想上一世她也超级爱喝奶茶的啊。 满满喝上一口,啧,味道虽然差那么点意思,但总归里面有奶有糖,味道还不错。 “满满!” 满满回头,便看见中山侯夫人带着小花也来喝奶茶了。 满满连忙给中山侯夫人让座,她自己和小花则挤在一张长板凳上面。 沈清梦笑道:“夫人可是也听说了这奶茶的名气,特意过来尝尝?” 中山侯夫人点头,“是,听闻这奶茶的名声都传到宫里去了,所以我就好奇,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沈清梦有些诧异,“这奶茶铺好像也没开几天吧,怎么会传得这么快?” 中山侯夫人似笑非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若不是背后有人特意造势,哪会传得这般快。” 被中山侯夫人这般提醒,沈清梦明白了。 她问道:“夫人觉得这奶茶味道如何?” 中山侯夫人摇了摇头,“还行吧,不过就是茶里多了奶味,还多了些甜,这味道倒是有点像上次小花不小心把奶冰酪倒入茶水中。” 沈清梦也觉得这味道虽然不错,但远没到让宫中趋之若鹜的地步。 “今日的卖完了!” “都回吧,明日再来排!” 几人正在桌前喝着,那边奶茶铺的伙计已经开始请外面排队的客人离开。 满满面露疑惑之色,“咦,方才我进来时,明明看见还有好大一桶呢。” 中山侯夫人放下茶杯,“这后面的奶茶,自然不会再卖给老百姓了。” “为何?”小花和满满两人都好奇。 “这奶茶里加了糖,如今糖这般贵,这奶茶铺虽然看着生意很好,可它并不赚钱。”沈清梦嫁妆里也有几个铺子打理,一眼便瞧出这里面的门道,“若是全用来卖给普通老百姓了,林漠烟自然是不愿意了。” 中山侯夫人认同地点点头。 “没错,而且这奶茶,说不定另有用处。看着吧,说不定从明日起,这奶茶铺便不会再卖奶茶给普通百姓了。” 沈清梦挑了挑眉,她也不傻,听出了中山侯夫人话中的意思。 “这个林漠烟,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直觉告诉沈清梦,林漠烟必定是又要算计什么了。 中山侯夫人:“咱们静候着便能知道了。” 满满蹙眉,就这么等着吗?她觉得不妥。 满满站起身,“娘,我要尿尿。” 小花也立马道:“我也要尿尿。” 满满:“走!” 小花立马跟着她,两个小丫头溜到了奶茶铺后面。 沈清梦唤了一声,“满满,你别到处跑,记得快些回来。” 可惜满满已经带着小花溜得看不见人影了。 沈清梦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中山侯夫人,“抱歉,满满她性子活泼了些。” 中山侯夫人笑道:“没事,小花性子静,能遇见一个好动的,正好带带她。” 沈清梦嘴角浮起笑意,她其实觉得满满性子挺好的,就是好动了些,中山侯夫人不嫌弃便好。 两个大人在这边琢磨林漠烟的目地,满满和小花跟着奶茶铺的两名伙计,只见他们用推车推着两大木桶奶茶,朝着铺子外走去。 两个小丫头跟着走了一段路,走着走着,便发现两名伙计越走越偏。 满满:“小花,别去了。” 小花:“为什么?” “他们去的是西郊方向,看来他们要去西郊军营。” 京城的军营驻点就是在西郊,满满从前没事就爱到处晃,闭着眼都能说出京城哪条路和巷子,更何况这两人目地明确,满满几乎可以肯定了。 怕沈清梦和中山侯夫人担心,满满拉着小花的手便往回走。 到了奶茶铺之后,只见沈清梦和中山侯夫人早就出来了,两人正在奶茶铺前等着她们。 沈清梦:“满满,你可回来了。” 满满:“抱歉,娘亲,不过我猜到,林漠烟为什么要开这间奶茶铺了。” “为何?” “方才我看见奶茶铺的下人将奶茶运往军营,也就是说,林漠烟打得算盘,必然是让士兵们喝这些奶茶。” “喝了会如何?”中山侯夫人问道。 “这茶里糖份加茶多酚的刺激,会让人大脑兴奋,也就是说她想通过奶茶来刺激士兵们,想必是为了胜战吧。” 满满说完,中山侯夫人面色一沉。 “她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且不论这法子是好是坏,在中山侯夫人看来,这次林漠烟的点子,看着是不错可只怕其中有所隐患。 沈清梦也觉得林漠烟这法子不靠谱。 可她们没有实战经验,也说不出个一二来。 满满心中也在吐槽,亏林漠烟想出这样的法子,这不是胡闹么! 满满道:“娘,咱们快些回去,将这消息告诉给爹。” 沈清梦点头,忙跟中山侯夫人话别,中山侯夫人也觉得这事该让自家夫君知晓一下了。 于是两家人分开,各自坐上自家的马车离去。 满满回到侯府后,便去了萧星河院子里,可惜萧星河不在院中。 她问段武:“师傅,我爹呢?” 段武道:“侯爷去了宫里,还没回来。” 在宫中? 满满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她开始双手支着脑袋,坐在桌前安静地等着萧星河回来。 沈清梦不便在萧星河院子里久坐,便先离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萧星河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屋,便看见满满小鸡啄米似地,小脑袋瓜子在案前一点一点,明明很想睡,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的模样。 第48章 魏成风得意起来了 萧星河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会这样等他。 更何况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 她脑袋上有几根呆毛竖起,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着让人就生出几分笑意。 萧星河有些手痒,待他反应过来后,他的大掌已经摸上了满满的小脑袋瓜子了。 下一秒,满满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眸,睁开眼看见是萧星河时,那一双如同小鹿一般的黑眸一亮。 “爹,您回来啦!” 萧星河心头莫名就一软,他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听说你在等我?” “是。”满满起身,先是给萧星河倒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后,才开口道:“事关靖南侯府,有点急。” “怎么个急法,说来听听?” 其实萧星河对一个小孩子的话并不在意,不过满满等了他这么久,他愿闻其详。 满满道:“爹,明日宫中是不是有什么大型活动啊?” 萧星河:“宫中的事情小孩子家家少打听。” “嘿,您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要在皇家校场练兵?” 萧星河:…… 见萧星河盯着自己,满满继续道:“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这事一定是魏成风主动提起来的!” “你又是如何猜到的?”满满的话终于引起了萧星河的注意。 满满道:“因为他们开了奶茶铺,爹,魏成风和林漠烟就是一对天龙人,他们的奶茶里一定加了大量的茶碱,士兵们喝了之后,会在某一段时间里兴奋异常,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萧星河眼眸微沉,“原来如此,魏成风故意支开我,便是向陛下出了这主意。” “对,爹,他指望着靠这玩意打胜仗的,可奶茶这东西喝了只能兴奋一时,若士兵们靠这个来打胜仗,恐怕会害了他们。” 萧星河目光疑惑地看向满满,“满满,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满满低头,她就知道,说出这些时,萧星河便会对她有所怀疑。 毕竟,她在萧星河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 满满:“爹,从前我在靖南侯府时,林漠烟总会有一些神奇点子,时间长了,我便知道一二了。” “是吗?” 萧星河的疑惑并没有打消。 他打量了一眼满满,那眼神让满满不由有些心虚。 “这便是我今日带回来的奶茶了,爹,您若不信就喝喝看吧。” 满满说罢,又拿出一盏茶。 还好她早做了准备。 萧星河见满满这一副模样,也不再探究什么了,他先是尝了一口,随即全部喝入口里。 满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爹啊,今日晚上您就受着吧。” 说罢,她挥挥小手,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萧星河不屑地笑了笑,不过是一杯茶罢了,能有她说得那么神奇。 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满满回屋后,倒床便睡。 她睡得呼噜呼噜极香,待到了第二天,段武过来教她练轻功。 满满仍然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小牛劲! 如今她适应了每日辰时练功,如今她的小身板充满干劲,而且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走路比从前轻快多了。 满满心满意足地练完后,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自家老父亲。 “走,段武哥哥,咱们去找我爹。” 若是从前满满去萧星河院子里,还要经过通报才行,可现在满满去萧星河院子,犹过无人之地,她随时想去就去。 一进屋,满满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她双眼瞪大,脸颊鼓起。 “噗嗤”一声,满满实在是忍不住,指着萧星河哇哈哈大笑起来。 萧星河黑着一张脸,声音冰冷无比,“段武,将她扔出去。” 段武也在极力忍着笑,不过侯爷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一手拎起满满便往外走。 满满抱着肚子笑道:“爹,女儿错了,女儿不该笑您的黑眼圈的,女儿只是没想到,您那张英明无比的俊脸上长了一对黑眼圈,会是这么个效果,不过这一点也不损您在女儿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 “闭嘴!”萧星河大掌撑着额头,他真的有些头疼。 满满叫得欢,声音又大,这小兔崽子! 托她的福,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好奇地往萧星河脸上看去。 待看见萧星河脸上肉眼可见的黑眼圈时,个个都极力忍笑。 真的憋得好辛苦,那可是侯爷啊,平日哪会这样。 也就是满满小姐来到宣宁侯府之后,看起来冷冰冰毫无生气的侯爷才像多了一丝人味。 于是满满被丢上了马车,直接去了白云书院。 而萧星河则上了另一辆马车,去了宫里。 皇宫校场之上,今日,有一场较量。 这场较量,是由靖南侯魏成风提起来的。 他将士兵分成两队,每队百人,其中一队为正常饮食的,而另一队士兵们,则是喝过奶茶的。 魏成风恭敬对皇帝道:“陛下,微臣的妻子发明了一种新的饮品,名为奶茶,只要喝了这种奶茶,会让士兵处于兴奋之中,他们不会感觉累,也不会感觉犯困。这于战事百利而无一害。” “真有这般厉害?”皇帝问道。 “是,请陛下好好欣赏一番,今日到底是哪一方的队伍更加强大。只要试出了这奶茶管用,微臣斗胆请陛下以后将奶茶作为军中必需品。” 皇帝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且看看结果如何吧。” “是,来人,开始吧。” 魏成风一声令人,便有宫人端着奶茶来到士兵们面前,看着士兵们将奶茶全部喝下,魏成风嘴角勾起一抹事已成的笑意。 漠烟说过了,为了保险起见,今日的奶茶里加了多倍的茶粉,也就是说,更能让士兵们兴奋了。 萧星河一直观察着魏成风的一举一动,他并未出声,只安静地看着校场上的士兵们。 “开始,战!” 一场决斗开始,两队士兵开始了厮打。 虽然没有真刀实枪,却也是拳拳到肉,很快,胜负马上就要出来了。 魏成风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 很明显,喝了奶茶的那一队占了上风。 他快要赢了,魏成风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陛下一定会同意他的请求的。 毕竟,没有哪个帝王不想打胜仗。 第49章 校场之争 场上来回战斗了些许,不出所料,喝过奶茶那一队赢了。 “这奶茶可真是好东西,喝过之后,不知怎么的,脑袋里没别的想法,就想着赢。” “是啊,长此以往下去,我大邺必能打败敌国。” “说起来,这还是靖南侯弄来的好东西,靖南侯,多谢了。” 几个武将将魏成风抱了抱拳头,魏成风嘴角笑意加深。 “陛下,不如以后便将这奶茶作为咱们大邺军队的必饮品,每次上战场前都让将士们喝下,这样咱们也能战无不胜了。” 有人提出了这个建议,很快便有不少将士也跟着附和。 “是啊,这是好东西!” “我喝着过瘾,也让咱们底下那些兵们尝尝。” 皇帝听着下面你一言我一语,原本有些犹豫的神色,逐渐清明,他正欲出声之际,有人先他一步开口了。 “陛下,”萧星河坐在轮椅之上,背脊笔直,“微臣有一言。” “爱卿但讲无妨。” “昨日微臣便听闻这奶茶是好东西了,于是想着也感受一二,可昨日喝过之后,一夜未眠。” 萧星河说一夜未眠,那当真是半点假话没有,毕竟他那一对黑眼圈可作证。 “哈哈哈,宣宁侯,原来你是因为喝了这奶茶才长出的黑眼圈啊!” “本将还以为,这是你今日的新造型呢!” 这些将士们本就是生性豁达喜爱说笑之人,听到萧星河的话后,纷纷大笑起来。 萧星河也随之一笑,道:“这奶茶能让人兴奋至此,大家就没有什么怀疑的吗?” 他此问一出,校场上安静了一瞬。 是啊,这奶茶怎会如此厉害? “宣宁侯,你这是何意?”魏成风瞪向他:“本侯的夫人好心提供这奶茶给军中,便是想着日后为大邺军队出一份力,你倒也不必在此阴阳怪气吧。” “本侯并非阴阳怪气,”萧星河直言,“本侯是质疑。” “你质疑什么?”魏成风声音中已经有了怒气,这个萧星河,一天不跟他作对就不行是吧? 萧星河:“你那奶茶是什么制成的?” “有奶和糖,至于配方,自然是不可对外人告知。” 魏成风说到这里,一脸得意之色,“这配方全天下也只有本侯夫人一人得知。” “本侯对你的配方没兴趣,但本侯担心的是士兵们的身体,这奶茶喝过之后,确实会让人专注力加强,做起事来宛如有助,但它同时也会让人长时间亢奋,本侯便是一个例子。” “试想一下,若士兵们打完仗后,又不能让身体得到真正的休息,若敌人趁机来袭呢?” 萧星河一番反问,魏成风也不是没有想过。 魏成风立马反驳道:“那便再喝,喝过后,他们就不会疲劳也不会犯困。” “如此下去,可有考虑过士兵们的身体?”萧星河反问。 “他们是大邺的将士,为大邺打江山,奉献一切又何妨!” 魏成风大声道:“若是这事放在本侯身上,本侯也义无反顾为大邺会出一切,就算是捐躯也在所不辞。” 魏成风说罢,许多将士也叫嚷起来了。 “对,咱们为大邺肝脑涂地。” “我们本就是大邺的战士,为国而亡又如何!” “对,咱们不怕死!” 这些人在魏成风的带动下,个个激动举手叫嚷,恨不能宣誓一般。 萧星河摇了摇头,“你们不怕死,可你们的家人呢?” 一句话,令众人沉默。 此时,终于有人开口道:“侯爷,咱们入战场那刻就已经明白,自己的性命不属于自己了,咱们只想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待我们死后,大邺亦会安抚我们的家人。” “不。”萧星河摇头,“你们的性命当然还在你们自己手里,你们的家人还盼着你们回去,而不是盼着你们的抚恤金。” 萧星河说完后,这些士兵们的表情微变,个个低下头来。 萧星河:“打战是个长久之事,非一朝一夕能成,所以你们的身体也是大邺的将来,你们身体若好,何愁大邺将来会不好?可若是为了一时之势,而选择激进手段,本侯认为此为最愚蠢的办法!” “说得好!” 中山侯拍了拍掌,他目光欣赏地看着萧星河,又瞥了一眼魏成风。 “靖南侯,你这法子确实激进了些。” “可本侯也是为了大邺好,”魏成风咬牙道:“若士兵们长久作战身体疲惫,则可以用奶茶来缓解疲劳。” 漠烟可是说过了,这东西缓解疲劳是最好不过。 他向来对林漠烟的话深信不疑。 中山侯摸着下巴道:“靖南侯如此肯定,看来这东西确实好,不过,靖南侯当真不好奇这里面有什么吗?能轻轻松松便能让人忘了疲倦,本侯只担心,里面会不会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你信口雌黄!”魏成风怒道:“中山侯,本侯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中伤本侯?” “是不是中伤,一查便知。” 萧星河说完,便对皇帝恭敬道:“陛下,微臣恳请让太医来严查一下这奶茶中到底有什么?” “陛下,微臣敢向陛下保证,这里面不过是茶叶加了一些奶,还有一些糖罢了。再纯正不过的东西,对士兵的身体绝无伤害!” 此事可大可小,这该死的萧星河一定是嫉妒自己。 他有漠烟这个贤内助,萧星河他没有,便处处使坏。 特意用士兵的身体来引起别人对他不必要的猜测。 魏成风自然要极力将自己撇开了。 事关士兵身体,皇帝也不敢轻心,“靖南侯,朕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保险起见还需查看一番为好。” 魏成风深吸了一口气,查便查,他不怕。 漠烟可是当着他的面做出这些奶茶的,他身正不怕影子歪。 太医很快便来了,他先是闻了闻奶茶的味道,又自己尝了尝,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样?” “陛下,老臣需要将这茶水烧干,才能看出其中有什么,还请大家再等等。” 太医让人拿来一个小炉,他将奶茶倒入锅中煮沸,待奶茶干了后,里面呈现出绿色粉末。 太医将其拿在手中看了看,双眸震惊看向魏成风。 第50章 满满彩虹屁吹起来 太医来之前便听说了,说靖南侯夫人厉害,发明了一种叫做奶茶的玩意儿,喝了可涨士兵士气。 太医当时还夸来着,说这靖南侯夫人可真是一位好妻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贤妻扶我凌云志啊! 眼下,太医收回自己说的话了。 “怎么样了?”已经有人等着不耐烦了。 太医拱手道:“回禀陛下,这奶茶里加了大量的茶粉。” 听闻只是加了茶粉,魏成风不由松了口气。 虽然说他自己知道这奶茶没问题,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查,他还是怕出什么岔子。 不过,显然,他这口气松早了。 “这茶粉有何不妥吗?” “确实有不同,如若正常人一日三杯茶的量,那么这茶粉加下去,便是三十杯茶的量。” 太医说罢,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还有人笑呵呵道:“不过是多喝了些茶罢了,无妨无妨。” 太医却道:“胡闹,任何事物都过犹不及,这喝茶跟吃饭一样,若让你一天吃三十碗饭,你怕是要撑死!” “这……”那人不服道:“可一天喝三十杯茶又不会被撑死!” “这你有所不知了,任何茶都有提神清醒之功效,若喝多了,便让人长期无法入睡,身体始终处于被强行提神的状态,时间长了,三十杯茶都不管用了,则需要四十,五十甚至更多。” “总之,这玩意偶尔喝喝还行,但若长期下来,不过是饮鸠止渴,对身体有害。” 对身体有害四个字,宛如大锤下来,直接给了魏成风狠狠一击。 魏成风:“这……太医,会不会搞错了?怎么会这样?” “靖南侯是怀疑老夫吗?”太医摇了摇头,道:“靖南侯请好好想想,若只是普通的茶水,怎会如此提醒?国家打仗养兵又不是儿戏,怎么会凭一杯茶就能战胜敌人?” 魏成风一愣,一时之间居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太医的话。 “老夫劝您,还是莫要走捷径得好。” 魏成风一脸不愿相信,他看着被煮干的茶碗,上面确实浮着一层绿粉。 他满脸不敢相信,可面对铁证如山,又能怎么办? 他撩开衣角跪下,朝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并非想走捷径,一切不过是因微臣立功心切,许是内人看在眼里,才会想出此法子,微臣请陛下责罚。” 皇帝轻叹口气,道:“靖南侯起来吧,既然是立功心切,朕自然不会怪你。” 魏成风松了口气。 “不过,靖南侯也要管好自己的女人才是。” 皇帝又开口,魏成风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油煎一般,全身上下难受。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还不如罚他三五十军棍。 魏成风低头,“微臣遵旨。” “行了,都退了吧。” 校场的事情,宛如一出闹剧一般,所有人纷纷往外点去。 特别是魏成风,他只恨自己走得太慢,以免留下来成为众人的笑柄。 “哎,靖南侯走这么快做什么?不会是回去赶着见他夫人吧。” “哈哈哈,靖南侯可是说过,要与他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是啊,他可真是听他夫人的话啊,他夫人说这奶茶能打胜仗,他就真信了。哈哈哈哈!” “靖南侯啊,陛下说得没错啊,枕边风可听不得啊。” 几个平时和魏成风不对付的同僚半真半假开着魏成风的玩笑,魏成风只觉得今日的脸都丢尽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脚下步伐又加快了些。 中山侯和萧星河并排而行,两人看着魏成风那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 中山侯点评道:“这个魏成风啊,听信内宅妇人之言,简直胡闹。” “妇人之言自然也能听,”萧星河开口道:“不过也得看是什么样的话。这世上本就有许多女子,她们心智比男儿还要坚韧,若不是迫于身份,自然会有她们一方天地,也不会被困于后宅之中。” 中山侯闻言,目光诧异看向萧星河。 “萧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一番见解。” 萧星河道:“中山侯知晓为何这一次,我能发现这奶茶中的不对劲?” “可是满满说的?昨日小花和我夫人已经告知我了,一切是因为满满在奶茶铺里发现了不妥。” “确实是我家满满发现的,说起来,满满也是女孩子,可她的话,倒令我时常反思自己。” 萧星河有时候觉得,自己反而没有一个七岁的孩子来得通透。 中山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萧兄啊,真要恭喜你了,从前我心疼你无儿无女,如今倒羡慕你有个如此聪明伶俐的女儿了。” “说起来,这魏成风还真是眼瞎了,他居然把这么好的满满让给了你,也难怪满满骂他屎壳郎,哈哈哈哈。” 中山侯朗声大笑,这笑声也感染了萧星河。 想想家中的小家伙,萧星河不由自主也笑了起来。 萧星河从宫里回来后,便看见大门处巴巴坐在那儿等着的满满。 除了满满,沈清梦也站在一旁,两人看见他回来,同时眼眸一亮。 萧星河心头微动,这种被人盼着回来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了? “爹,您终于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满满飞奔到他后面,殷勤地推着他的轮椅。 沈清梦也几步上前,她虽然没说什么,可一双翦水秋瞳中也有几分担忧。 萧星河:“没事,已经解决了。” 这么惜字如金? 也难怪他和娘之间的渊源,成婚几年了都没说清楚。 他这么不长嘴可不行的。 满满缠着萧星河,想听他多讲几句。 “怎么个解决法?爹,快点说来听听。” 萧星河无奈,除了满满还真不会有人这般缠着他说话。 沈清梦也是知道萧星河性格的,能让他去解决事情已经很不错了,再缠着他只怕他会烦。 沈清梦拉过满满,道:“满满,你爹处理完事也累了,快让他回去休息吧。” 不想,萧星河开口了。 “无事,满满想听,本侯便说给你们听吧。” 他的目光看向沈清梦,沈清梦微愣。 于是萧星河便将今日在校场上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满满听罢,哇了一声。 “爹,您好厉害,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萧星河:“并非爹厉害,而是陛下谨慎罢了。” “爹,您可真谦虚,这样都不骄傲。”满满目光崇拜地看着萧星河。 萧星河嘴角向上翘起,没有人能抵抗满满如此夸赞。 沈清梦看见萧星河笑容那一刻,心头微颤,她忙移开眼。 第51章 林漠烟动了胎气 靖南侯府。 魏成风冷着一张脸从宫里回来,林漠烟上前接过他的衣袍,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侯爷?难道说喝了奶茶的士兵仗打输了?” 魏成风摇头,“没有,恰恰相反,他们打赢了。” 林漠烟听罢,面上一喜,“既然是打赢了,侯爷你为何还一脸的不高兴?我就说了,奶茶可助士兵士气,怎么样?陛下一定嘉奖你了吧。” 魏成风抬眸看着她,目光复杂。 “奖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 “让我少听枕边风。” 林漠烟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意思?” 魏成风:“漠烟,我问你,这奶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奶茶里只加奶和糖,其他什么都没有吗?可为何太医查出里面有许多茶粉?” 林漠烟面上闪过一丝心虚,“这……只要打赢仗不就行了吗?又何必在意这些。” “不,”魏成风摇头,“太医说茶粉如若长久饮用,对士兵们身体有害。” “那又怎么样!”林漠烟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烦意,她理所当然道:“既然要赢,必然便要有所牺牲,那些士兵们反正都是要上战场的,他们就算不喝这些,说不定也死在敌人刀下。” 魏成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漠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士兵们他们可以战死,却不能被我们自己人毒死啊!” 魏成风是在战场上待过的人,知道当兵的不容易,再看林漠烟那一脸的不在意,心中升起一股凉意。 他本来以为,烟儿她温柔善良,活泼灵动。 可她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实在是令他胆颤心惊。 林漠烟对上魏成风失望的眼神,这才反应自己一时嘴快,将心中想法说出来了。 她眼泪说来便来,哽咽道:“成风,我不过是担心你这次又失败了,所以便想着多加些茶粉,他们就算多喝了茶粉也死不了的,你相信我……” 魏成风见她哭泣,若是平日里,他早就心软地将她搂进怀里安抚了, 可今日在校场,同僚们的嘲笑还在耳边。 方才她的话也令他产生了怀疑,她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魏成风摇了摇头,心中裂痕已开。 “漠烟,已经迟了,今日我在校场,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我。” “成风,你不要在意那些话,他们不过是嫉妒你。” “嫉妒我什么?”魏成风目光低沉看着她,道:“难道他们嫉妒我家夫人用如此愚蠢的法子,害我颜面尽失吗?” 林漠烟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个激灵。 魏成风他从没有用这种目光看她。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的眷念,好像越来越少了。 林漠烟有些慌乱,又有些气愤,她是穿越女,本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只不过失败这一次而已,魏成风就减少了对她的爱意吗? “成风,你在怪我?”林漠烟一脸伤心,“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罚自己跪祠堂。” 林漠烟大步转身,却被魏成风一把抓住。 魏成风叹了口气,“漠烟,你别闹了,你现在还怀着身孕。” “你只是因为我怀着身孕才拦着我?”林漠烟听罢,更加负气了,她一把推开他。 “既然做错事,那就该受罚,你放开我!” 魏成风又怎么可能真让她去跪祠堂,她肚子里毕竟怀着孩子。 “漠烟,跟我回去。” 他拉住她,可林漠烟正在气头上,又怎么可能听他的。 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结果用力过猛,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向后摔去。 “啊!” 林漠烟尖叫出声,好在魏成风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可林漠烟还是受了惊吓,她小腹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抽痛,脸色也瞬间变白。 魏成风面色一变,“快来人,去请大夫。” 府医很快便过来了,给林漠烟把了脉之后,面露不妙之色。 “禀侯爷,夫人她动了胎气。” 魏成风急道:“可有什么要紧的?快些给夫人保胎。” “是,老夫现在就开一些保胎药,只是夫人不能再如今日一般激动了,更不能摔倒,否则这一胎……” 魏成风面色一沉。 他看着还躺在床上,低头抽泣的林漠烟,心中到底是怜惜她肚子里的孩子,点头道:“本侯知道了,你去开药吧。” “是。” 府医走后,林漠烟抬起一双泪眸,“侯爷,妾身好怕,若妾身的孩子没了,可怎么办?” 魏成风眼下哪敢再跟她大声说话,他只期盼着她肚子里孩子健健康康的。 “漠烟,罢了,毕竟战场上的事情你一介妇人也不懂,是我没考虑清楚,这一段时间你先休养生息,好好养胎。” “侯爷,你怪妾身吗?” “不怪,是本侯自己没用。” 魏成风心中不由对萧星河又记上了一笔,今日若不是萧星河,原本也是一切顺利的。 听到魏成风不怪她,林漠烟这才松了口气。 她一把抓住魏成风的手,道:“侯爷,你不怪妾身就好。” 魏成风见她如此,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不怪她,她就以为没事了吗? 外面那些笑话他的人还在,他明日走出去,仍然是别人的笑柄。 魏成风想到这里,心情更加烦闷,他站起身道:“烟儿,你多休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侯爷,可是我想你陪……” 林漠烟话未说完,魏成风已经走出了屋子。 林漠烟气得抓起枕头摔到地上。 魏成风他嘴上说不怪,可他心里一定是怪自己的。 果然男人靠不住,只有钱才靠得住,所以她一定要多赚钱! “除了奶茶铺之后,我还能做许多,肥皂,洗发水,沐浴露……总之,这些新奇的东西,他们这些土包子都没有见过,我全发明出来,到时候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林漠烟下定决心,她一定要不择手段的赚钱! “娘。” 魏溪月手中拿着一幅画从外面进来,满脸期待地看着林漠烟。 “这是女儿画的丹青,您看看怎么样?” 林漠烟瞥了一眼,皱眉道:“画这个有什么用?溪月,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满满给比下去。” 第52章 又有新瓜吃 魏溪月脸上的期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娘,我……我也想将满满比下去,可明明满满在课堂上都不爱听课,每次功课却能得夫子表扬。” “那是你没用心!”林漠烟训斥道:“你若是用心,又怎么会输给她。总之,从今天起,你好好学功课,一定要处处超过满满,否则,人家外面会说什么你知道吗?” “他们会说,你是我亲生的,却比不过满满这个野种!” 魏溪月一张小脸苍白,她咬牙道:“娘,女儿知道了。” 林漠烟:“行了,你去读书吧。” 林漠烟低头,心里盘算起奶茶铺的经营,她没时间陪魏溪月。 从今天起,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以后她有钱,靖南侯府有权,一定将宣宁侯府狠狠比下去。 满满那个小野种,让她再也得意不起来。 魏溪月看了林漠烟一眼,默默收好了自己的画,她心中也暗恨,这一切都怪满满。 如果不是满满处处比她强,娘亲也不会对她如此严厉。 * 翌日,满满起个大早,跟着段武练习轻功。 满满突然有了重大发现。 “师父,我的脚走路的时候好像可以离地了。” 虽然只有几秒,但满满还是感觉到了。 段武:“是吗,你走一段为师看看。” 于是满满当着段武的面快速走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脚下生风,小短腿蹬得可有劲了。 “怎么样?有飘起来那么一下吧?” 段武摇头,实诚道:“没有。” 满满不死心,“怎么会没有,你是不是没看清?” 段武很肯定,“没有就是没有,不仅如此,你的腿太短了,走快了跟猴子窜似的。” 满满:…… 见她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段武想了想,安抚道:“就算是猴子,你也是一只灵活的猴子!” 满满嘴角抽了抽,哼着扭过头,继续埋头苦练。 练完之后,火气还未消,气得多吃了两个大肉包,心情才好些。 一出门,小花已经等在那儿了,两小只手牵着手一起去了书院。 一到书院,便看见魏溪月坐得端正,不仅如此,魏溪月在课堂上表现极为认真,时常举手主动回答夫子问题。 满满仍然瞌睡多。 魏溪月瞥向满满,心中怨气更重。 凭什么? 满满明明每堂课都打瞌睡,可为什么她就是功课做得比自己好? “啪”的一声,魏溪月用力合上书本,在课桌上发出一阵巨响。 满满被吓得一个激灵,她睁开眼一看,正好看见魏溪月手指着自己。 “夫子,满满在睡觉。” 夫子瞥了满满一眼,原本他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既然被戳破,那便不能再装看不见了。 “满满,站起来听课吧。” 满满站起身,魏溪月嘴角浮起一丝得意之色。 夫子继续讲课,“隋朝大将杨素率军攻打陈国时,打算派三百名士兵守营房,士兵们害怕出去打仗,于是很多人都想留下来看守营房,杨素得知后,便将主动留下守营房的士兵统统给杀了!你们说,杨素将军这般做法是对还是错?” 魏溪月举手,满满见状,从来不在课堂上举手的她,也跟着一起举起了手。 夫子哦了一声,道:“满满,来你说。” 魏溪月有些生气地瞪了满满一眼,她又要抢自己风头。 满满瞥她一眼,笑道:“自然是为了从严治军,否则若是像某些人一样,认为一杯奶茶就能打胜仗,岂不是贻笑大方!” 满满说罢,魏溪月愣了一下。 昨日校场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自然,也从宫里向外传。 大家都在笑靖南侯府居然想出这样滑稽的主意来。 原本这些魏溪月根本就听不到,可现在满满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魏溪月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你——你在嘲笑我?” “你才听出吗?”满满倒是好奇反问。 魏溪月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你太过份了,你欺负人,夫子,她欺负我,呜呜呜——” 夫子有些头疼地看着魏溪月,心中只觉得她麻烦,你说说你好好上你的课就行了,干嘛去惹满满。 路飞扬叹了口气,“服了,我真的服了,她真是又菜又爱惹事。” 谢云英也摇头,她小声道:“她不惹满满,啥事没有,偏偏她非要惹,这哭得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小花也为满满抱不平,“满满每天好早就起床练习轻功了,早上犯困点又怎么了,只要满满没打扰到大家就行了,反而是魏溪月,夫子有时候讲完课她就迫不及待举手,搞得我们大家好没心情。” 魏溪月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你们合伙起来欺负人,是,我们靖南侯府最近是失势了,可我娘亲会扭转过来的,她会做奶茶,她的奶茶铺生意很好!你们呢,你们有什么!” 魏溪月的话令众人面面相觑。 她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魏溪月听了又不开心,罢了,大家懒得理她了。 至于她方才说的奶茶铺,根本就没人在意。 他们每天斗蛐蛐,爬树抓鸟,下河捞鱼,投壶射箭,蹴鞠打马球,玩得不亦乐乎,谁会在意那个啊。 除了程沐洲,他凉凉地看了一眼魏溪月。 放学后,程沐洲主动走到魏溪月面前。 “溪月,我今日送你回去。” 程沐洲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一段时间,可是没有人主动理会魏溪月的,怎么程沐洲主动要送魏溪月回家了? 魏溪月脸上露出惊喜,随后她得意地看了一眼满满的方向。 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满满,发现每日满满都会去兔舍,找正在打扫兔舍的程沐洲聊天。 魏溪月认为,满满肯定是在意程沐洲的。 却没想到,程沐洲主动来找自己。 果然满满正看着他们俩的方向,眼神中全是不解。 魏溪月立马答应:“好,咱们一起走。” 两人一同走出了课室,在经过郑映袖身边时,程沐洲将郑映袖也拉着一起。 满满和小花跟在他们身后,亲目看着程沐洲坐上了靖南侯府的马车。 小花:“洲洲在搞什么啊?” 别说小花看不懂了,满满也看不懂。 满满眼珠子转了转,道:“小花,走,咱们跟上。” 两人前脚刚走,后面路飞扬和谢云英对视一眼。 “跟?” “跟!” 直觉告诉她们:有瓜吃! 第53章 洲洲拙劣的演技 靖南侯府马车上,程沐洲主动开口了。 “你家奶茶好喝吗?” “当然好喝。”魏溪月一张小脸难掩得意之色。“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带你去尝尝。” 程沐洲点头,“好。” 郑映袖扭头看向他,目光疑惑,以洲洲的性格,他不会同意才对啊。 他何时喜欢过这些东西? 直觉告诉郑映袖,程沐洲待会必然不是喝奶茶那般简单。 魏溪月目光朝外瞥了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郑映袖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宣宁侯府的马车在她们马车后面。 郑映袖:“满满她们也跟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魏溪月声音透露着几分厌恶,又带着几分得意,“她们想必也是想喝我们家奶茶了,我娘亲做的奶茶是这世上最好喝的奶茶了。” 程沐洲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吧。 郑映袖并未出声,她是受过郑夫人嘱托的,要远离靖南侯府,今日要不是洲洲的原因,她都不会上靖南侯府的马车。 很快,马车停在林氏奶茶铺的门前。 程沐洲抬眸便看见了奶茶铺的牌匾,他道:“这家奶茶铺为何叫林氏奶茶铺?” 魏溪月笑道:“我母亲姓林,便叫林氏奶茶铺。” 程沐洲摇头,“可你们靖南侯府姓魏啊,这不是告诉所有人,靖南侯府由林氏当家作主?” 郑映袖也道:“是啊,也难怪最近听闻,你父亲靖南侯总爱听枕边风,原来就连一个小小铺面的名字,都取自林氏。” 魏溪月面色一僵,几分尴尬浮上心头。 难道外面人说得都是真的?父亲是个只听枕边风的男人? “走,今日我请你们喝奶茶。” 魏溪月为了缓解尴尬,主动提出请客。 此时,宣宁侯府的马车也到了,满满最先跳下车,小花和路飞扬,谢云英也一起下了车。 魏溪月有些不甘,这个满满,什么时候跟路飞扬她们混得这么熟了。 她来白云书院不好好学习,难道是为了过来结交达官贵族家的子弟吗? 她还真是左右逢源啊。 魏溪月哼了一声,带着程沐洲和郑映袖往里面走,满满见状,也跟了上去。 满满四周望了望,这奶茶铺的生意好像没有那天与娘亲一起来时那般好了。 小花和路飞扬,谢云英跟在满满后面。 小花:“满满,我看魏溪月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欢迎我们了,你还往里面跑什么?” 满满:“她不欢迎我?看不出来。” 小花:…… 路飞扬和谢云英两人同时清了清嗓子。 魏溪月找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坐下,只是她刚将程沐洲和郑映袖邀请坐好后,满满便一屁股坐到了程沐洲旁边。 她还贴心地把程沐洲往里挤了挤,对小花道:“小花,这边还有点空位,你来坐。” 小花看着程沐洲黑着一张脸。 程沐洲咬牙道:“这里这么多位置,你为何偏偏要与我挤一起?” 满满:“肯定是因为你这个位置好了,少废话,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每日捡兔子屎的事情宣之于众了啊。” 程沐洲脸色更黑了。 若是别的世家女子,他相信对方一定做不出这事,可这人是满满。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满满一定会做得出,她不仅做得出来,甚至还能跑到大街上叫嚷。 一想到那画面,程沐洲选择了闭嘴。 魏溪月瞪向满满:“满满,你别太过份,这是我们林家奶茶铺,这个位置不是你能坐的。” 满满:“你姓林?” 魏溪月:…… “既然不姓林,这林家奶茶铺也跟你没啥关系嘛。” 满满又招呼路飞扬和谢云英过来坐,两人坐下后,满满又朝魏溪月挑了挑眉。 “别这么小气,她们都是你的同窗,你不至于把她们也赶走吧。” 魏溪月还真做不出来赶走路飞扬和谢云英的事情,毕竟路谢两家在朝中也有一定实力,至于小花是中山侯的掌上明珠,她也不好赶走。 魏溪月偷偷瞪了满满一眼,“哼,今日就便宜你了。” 魏溪月叫来伙计,吩咐他给大家上奶茶。 这个空隙,满满凑近程沐洲耳边,小声道:“你要干嘛?” 程沐洲目光诧异瞥她一眼,她是如何猜到自己要做什么的? 满满:“双胞胎有心灵感应知道吗?” 程沐洲:“你骗人。” “让我猜猜,”满满神秘看了看四周,一口断言:“你要做坏事。” 程沐洲瞳孔放大了片刻,他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待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句话相当于是承认了时,程沐洲有些懊恼地皱起了眉头。 “我都说有心灵感应了,你还不信。” 满满撇嘴,其实没有心灵感应,而是程沐洲他是小反派啊,他除了做坏事还能做好事不成。 程沐洲瞪她一眼,警告道:“你少管。” 此时,奶茶正好被送了上来。 奶茶透露着一股奶香,这味道对小朋友来讲,是很吸引人的。 大家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只是除了魏溪月一人外,谁都没有端起茶杯。 魏溪月有些尴尬地看着大家,“你们……怎么不喝?” 郑映袖轻咳两声,有些不自在道:“方才我在课堂上已经喝了许多水了,眼下喝不了。” 小花:“我也喝了许多,也喝不了。” 路飞扬:“我也是。” 谢云英:“一样。” 其实几人心知肚明,哪里是喝不了,而且她们早就知道校场上那一出,这奶茶里都不知加了什么东西,她们哪敢喝。 只有满满,直言道:“我不喝,我怕被毒。” “你——” 魏溪月快要哭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这几个人来到她家的奶茶铺,如此这般与羞辱她有不同? “行,你们不喝,我喝。” 魏溪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她放下茶杯后,便见程沐洲也端起了茶杯。 程沐洲不动声色地喝了起来。 魏溪月面上一喜,“洲洲,我就知道,只有你是相信我的,也只有你对我最好,谢谢你。” 程沐洲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又喝了几口。 其他几人,神情各异地盯着程沐洲。 郑映袖没喝过这奶茶,她见程沐洲都喝了,也端起茶杯,刚准备入口,不想,程沐洲突然猛地咳嗽起来了。 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快要咳出来一般。 大家呆呆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只是满满,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这小子演戏真是拙劣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程沐洲突然倒地。 倒地之后,他在地上抽了抽,抬起一只手,朝着魏溪月伸去。 程沐洲仿佛拼尽了全力一般,道:“你家奶茶……有毒!” 说罢,吐了一口沫子,闭上了眼。 “他,他怎么了?”魏溪月颤抖着声音问。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只有满满凉凉道:“死了。” “啊啊啊啊啊!” 魏溪月吓得尖叫出声,声音之大,整个林氏奶茶铺都仿佛随之震动起来了。 第54章 这事闹大了 魏溪月的声音太大,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 “死人了,听说奶茶有毒,毒死人了!” “什么?” “我刚才也喝了,可我没事啊!” 魏溪月很快点冷静过来了,她不能慌,否则只会引起大家对自家奶茶的怀疑。 魏溪月又高声叫了一句:“奶茶是没有问题的,一定是洲洲乱吃了什么东西。” “是吗?”郑映袖是程沐洲的表姐,她对洲洲还是很关心的,她面上着急,“可方才洲洲说是奶茶有毒。” “那我怎么没事?” 话音刚落,魏溪月突然觉得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 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来袭。 魏溪月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你怎么了?”路飞扬问道。 谢云英:“不会也中毒了吧?” “没有,我不会,我家奶茶怎么会有事,我不会……” 魏溪月几乎是语无伦次了。 满满见她这一副着实难受的模样,道:“别强撑了,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 “没,我很好……” 话音刚落,一阵惊天地泣鬼神地噗声响起。 “噗噗噗——” “噗噗噗——” 一连串的噗噗噗声从魏溪月身体里发出来,魏溪月僵立在原地,宛如被雷劈了。 其余众人连忙捂鼻。 小花,路飞扬,谢云英三人连忙后退几步。 郑映袖原本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待她反应过来这是魏溪月放的响屁之后,也跟着退开几步。 满满也捂上了鼻子,再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程沐洲,他的鼻子没捂上。 满满好心地将手帕盖上了他的脸。 程沐洲:…… 魏溪月快要哭了。 魏溪月颤声道:“不是我……”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噗噗噗。 “呕!”小花都快要吐了,她道:“魏溪月,你还说你家奶茶没毒!” “是啊,要是没毒,我表弟怎么会倒在地上人事不醒,要是没毒,你又怎么会发这么臭的屁,还不停?” “没有,”魏溪月整个人都快要碎了,她道:“我——” 肚子里一阵惊涛巨浪翻滚,魏溪月猛地弓起身子。 “让开!” 她大叫一声,朝着茅房的方向急奔而去。 其他人:…… 满满脚踢了踢洲洲,对方毫无动静。 满满才不相信他喝一杯奶茶能喝死,不过看在他如此卖力演出的份上,满满大声叫了起来。 “天啊,这奶茶真的有毒,魏溪月一定也是中毒了,否则她不会这么急冲冲去如厕!” 话锋一转,又道:“洲洲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 程沐洲嘴角微不可及地抽了抽。 “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头晕……” 很快有人也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不舒服了。 所有的食客都慌乱起来。 “这奶茶不会真有毒吧?” “我刚喝了好多,好像也有点不舒服了。” 大家一起找掌柜的讨要一个说法,奶茶铺里的所有食客围着柜台,掌柜和伙计应付得焦头烂额。 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混乱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报官。 这场闹剧越演越大,一炷香之后,京兆尹的官兵来了。 官兵一看这场面,便知是怎么回事,将掌柜的和伙计控制住,又留下几个嘴里喊着不舒服的人,把程沐洲还有魏溪月几人一起带去了京兆尹。 自然,这间铺子的东家,他们也派人去抓拿了。 当林漠烟正喝着养胎药,李管家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小碎步跑进来。 “夫人,不好了。” 林漠烟皱眉,“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外面来了京兆尹的人,说是请夫人去一趟京兆尹,奶茶铺那边毒死人了。” “什么?” 林漠烟心猛地一跳,手中的药碗都拿不住了,啪一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仿佛预示着什么一般,林漠烟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凝住心神,站起身来。 “跟他们说一声,我换身衣裳就出去了。” “是。” 李管家正要往外走,林漠烟忙把他叫住:“此事不可声张,也不要让老夫人知道。” “是。”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侯府,你再派人快些去寻侯爷回来。” 李管家连连点头,匆忙而去。 林漠烟身边的大丫鬟秋雨扶着林漠烟,主仆两人坐上了京兆尹的马车。 一路上,林漠烟脑海里已经设想过无数可能,她敢肯定,这次十有八九是宣宁侯府的人干的。 等到了京兆尹之后,她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满满。 林漠烟几乎想也没想,上前便朝着满满抬起巴掌。 从前满满在靖南侯府时,便不会主动挨她巴掌,眼下她都不在靖南侯府了,又怎么可能站在原地给林漠烟打呢。 满满立马弹跳开,道:“夫人也要讲讲理吧,见人就打这是什么毛病!” 林漠烟怒吼道:“满满,一定是你陷害我,你这个恶毒的小鬼,为什么处处陷害我?” “夫人自重!”路飞扬看不过眼,“您一来就要打满满,还非要说她害您,您难道都不查明真相吗?” “真相就是满满她恨我从前待她不好,所以她处处报复。” “原来你知道你从前对满满不好啊?”谢云英皱眉,“你好歹还是侯府的主母,这般不问是非黑白就给人定罪,未免也太过份了吧。” “若非不是她陷害我,她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林漠烟瞪眼质问。 小花早看林漠烟不爽了,她道:“夫人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在这儿,也有嫌疑了?” “我也有!”路飞扬道。 “我也!”谢云英跟着道。 林漠烟:…… 林漠烟气得眼通红,她不明白,满满到底有什么迷魂药,这几个小鬼怎么都听她的。 郑映袖左右看了看,开口道:“靖南侯夫人,今日中毒的不是满满,而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谁,”林漠烟咬牙道:“都一定是故意陷害我的。因为我的奶茶不可能有毒!” “是吗?”满满有几分好笑,她提醒道:“陷害你的人来了。” “母亲!” 魏溪月的哭声传来,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道:“母亲,我肚子好痛。” 林漠烟脸色一僵,“你——溪月,难道中毒的人是你?” 魏溪月哭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喝了奶茶之后,就不停的如厕,拉得差点就起不来了。” 小花纠正:“错了,你是先放屁,放得很臭很响,才去拉屎拉虚脱了。” 魏溪月:…… 她不想活了。 林漠烟恨不能给魏溪月一掌,她恨铁不成钢道:“你定是被人算计了,我问你,你拉肚子就拉了,还报官?还闹到京兆尹来了!” 她好不容易开起来的奶茶铺,这么一闹,以后还会有生意吗? “我……”魏溪月一脸委屈,“不是我闹的,娘,是奶茶真的有毒,就连程沐洲他都……” “都怎么样?” 魏溪月一张脸惨白,“他——被毒死了!” 林漠烟呆在原地,宛如晴天霹雳! 第55章 林漠烟只会哭哭哭 程沐洲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如果出了事,那这事就算彻底闹大了。 林漠烟知道,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不仅奶茶铺丢了,靖南侯府和程国公府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可她心中能让怀疑,目光始终狠狠盯着满满。 “这事跟你真的没关系?” 小花:“我一直和满满在一起,我可以作证,这事情就是跟她没关系。再说了,洲洲和满满又没有什么关系。难道洲洲会为了满满来陷害你吗?” 满满握了握小花的手,小声说谢谢。 顺便内心补了一句,其实洲洲是我哥哥,不过这事先暂时不能公之于众。 林漠烟终于不再瞪着满满的,毕竟出事的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正如小花所说,他和满满又没有什么关系。 京兆尹府姚大人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靖南侯夫人,请问你家奶茶是什么时候做的?放置了有多久?用得哪些材料?” 林漠烟摇头,“我是老板,老板出钱下面的人办事便成了,这些我哪里清楚。” 姚大人皱眉,“就算不清楚,应该略知一二吧。夫人平日里难道没有派人监管吗?” “这些你问铺子的掌柜便是。” “可掌柜说他只管账。” “那伙计呢?” “伙计说他只负责跑腿。” 林漠烟:“……那后厨呢?这奶茶是他做的,说不定他就是我的对家派来的。” 姚大人眉头皱得更深了,“靖南侯夫人,据本官所知,后厨的人是在你侯府做了几十年的家生子。” 林漠烟闪过一丝窘迫之色,当初她要开奶茶铺的时候,后厨的人都是魏成风帮她安排的。 她因为一时事多,便将这事给忘了。 “这……姚大人,总之我家奶茶肯定是没有毒的,姚大人,我肯定是被诬陷的,您一定要找到诬陷我的人。” 姚大人头疼。 问来问去什么结果也没有,反而一直在原地绕圈。 “夫人,本官现在要查的是奶茶到底有没有毒,才能给这些食客们一个交代。” “自然是没有毒了!”林漠烟心烦意乱,“难道大人不能自己查证吗?有银针吗?在奶茶里面探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姚大人面色带郁,“本官已经按例一一询问食客,也请来了医者为他们查看,至于你说的银针,有些毒用银针是无法探出的。更何况,程国公府的小公子他身体里确实有毒。” 林漠烟脸色一变。 不止林漠烟诧异,就连满满也心惊。 还一直以为程沐洲是假装的。 满满忙跑去程沐洲躺着的那间屋子,其他小伙伴们见了,也纷纷一起。 程沐洲的脸色和刚送进来时相比,确实要白一些了。 医官正为他扎针,满满担心问道:“他没事吧?” “有些微毒,好在发现及时,待我为他放过血后就没事了。” 满满心头松了口气。 她转向郑映袖道:“洲洲现在这样子,你可有去通知程国公府?” 郑映袖呆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一直跟着满满在跑,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满满:“快去通知程国公府的人。” 郑映袖哦了一声,正欲转身,突然反应过来。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可是最讨厌满满的。 满满无奈看着她,道:“那你不去?就让洲洲一个人躺在这里。” 郑映袖:“……行,我去!” 哼,她是为了洲洲,才不是听满满的,郑映袖在心底告诉自己。 郑映袖让自家下人去通知了程国公府,半个时辰之后,程国公府的人和靖南侯同时来了。 不过,程国公府来的人是国公夫人身边的李嬷嬷。 程沐洲睁开眼睛,在看见李嬷嬷的那一刻,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就连满满也不解,“嬷嬷,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没有来吗?” 李嬷嬷:“国公爷公务繁忙,国公夫人要礼佛,这种事情交给我们下人处理便是了。” 李嬷嬷确实处理妥当,她带了府医,给程沐洲查看了一番之后,便把人带走了。 满满看着程沐洲离去的背影,突然间脑海里那些疑惑全都解开了。 她知道程沐洲今日为何会这般了。 他让自己中毒,其实是为了博得国公府的关注吧? 原来也只是一个缺爱的小屁孩而已。 满满决定跟上。 满满爬上了程国公府的马车,别说李嬷嬷惊讶了,就连程沐洲也瞪大了眼睛。 程沐洲:“你做什么?谁让你上车的?” 满满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着马车外的小花和路飞扬她们喊道:“你们先回去,我去照顾洲洲。” 小花点头,满满就是这么善良。 路飞扬和谢云英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她们转念一想,如果是她们自己中毒,肯定也希望朋友关心自己。 这样说来,满满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只有郑映袖,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洲洲明明是我的表弟,她倒是会图表现!” 小花白她一眼,“你要是觉得满满图表现,你自己也去啊。” 郑映袖:“去就去,谁怕谁。” 于是,郑映袖也挤上了马车。 程沐洲:…… 他是中毒,不是身残。 再说了,程国公府有下人,哪里需要她们照顾了。 陆飞扬和谢云英耸了耸肩膀,带着小花离开了。 这边魏成风一脸铁青,林漠烟小声哭泣着。 “侯爷,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魏成风:“我知道了,我会让姚大人查清楚的。” 姚大人看着哭哭啼啼的林漠烟,摇了摇头,算了,看来从这位靖南侯夫人口中是问不出什么。 好在京兆尹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 他们很快查出,这些食客们倒是问题不大,唯一中毒的只有程国公府小公子以及魏溪月。 至于他们喝的那两杯奶茶里,一杯没有问题,另一杯则有泻药。 有泻药的那一杯,想必就是被魏溪月给喝了。 事情查清楚了,也就告一段落了。 靖南侯府一家三口从京兆尹出来,好一阵没脸。 林漠烟不甘道:“我就说奶茶没问题的,我们就是被人陷害了。” 魏成风:“难道,是程沐洲陷害我们?” 想了想,不对啊,他又没有得罪程国公府。 程沐洲为什么要陷害他们靖南侯府? 第56章 洲洲终于被人关心 满满要扶着程沐洲下马车,郑映袖见状,连忙也扶上。 满满要给洲洲喝水,郑映袖抢过茶盏猛灌洲洲几口。 满满要给洲洲盖被子,郑映袖抢过被子将洲洲捂得严实。 满满:…… 郑映袖得意洋洋看着满满,“你还想做什么?哈哈,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抢先一步的。” 满满淡淡道:“给洲洲擦屁股。” 郑映袖:“哈哈,那我抢先一步给洲洲擦……” 话至一半,才反应过来满满方才说的是什么。 “你,你——” 满满一双眼瞥向她,“你擦啊!” 擦了她就敬郑映袖是条好汉! 郑映袖满脸通红,手指着满满,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你不知羞耻!” “啧啧,”满满毫不在意,“这不是你要抢着做的吗?怎么就怪上我了?快擦,我瞧着呢。” 说罢,满满又补充一句:“洲洲也等着呢。” 洲洲:…… 洲洲小脸蛋通红,咬牙道:“你们够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擦屁股。” 满满:“可郑映袖她好像很想。” “我哪有很想,你——呜呜!” 郑映袖到底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娃,比不上满满的厚颜无耻,她又羞又气地捂着脸哭着跑了。 满满嘿嘿两声,朝洲洲道:“好了,她走了,跟我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别瞎说,我就是单纯的中毒。” 洲洲瞥开眼,可满满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心虚。 满满搬了一个木板凳坐在洲洲床边,她道:“洲洲啊,你忘记了吗,我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的,所以你别想骗我。” 洲洲给她一记白眼,“那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你的?” “那是因为你对我不够相信。”满满一脸笃定,“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会是你的妹妹,又怎么可能跟我有心灵感应呢?” 洲洲沉默片刻,满满说得没错,他确实不相信她是自己的亲妹妹。 “我知道你不相信,”满满双手撑着下巴望着他,“不过不要紧,你以后就会相信了,毕竟你已经惹了靖南侯府,以后也只能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洲洲瞪她一眼,“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满满耸耸肩膀,“好吧,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要引起程国公府对你的关心?” “我才没有!” 洲洲几乎是立马反驳,他不懂满满是怎么又猜出来了?莫非,当真有什么心灵感应。 满满摇了摇头,也不准备戳破他。 “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什么,你走吧。” 洲洲说完,满满便起身离去。 洲洲:……不是,她真走这么快啊? 其实中毒是很不舒服的,虽然医官已经为他放了毒血,可却无法一下子就清理干净。 洲洲觉得有些想吐,又有些想要去如厕。 他呕了一阵子,屋里的动静终于引起了下人的注意。 “三少爷。” 洲洲问道:“我爹呢?” “国公爷还没回来。” “那我娘呢?” “方才,靖南侯府的人过来了,夫人在接待他们。” 洲洲身体一僵,“靖南侯府的人可有说什么?” “小的听说,是与您这次中毒有关,靖南侯夫人还说了,这次整个奶茶铺里只有您一个人中毒。” 洲洲觉得更加难受了,“我娘有说什么吗?” “夫人她好像很生气。” 想也知道,是林漠烟过来告状了。 洲洲闭眼,胸前一阵翻涌令他呕吐感加重,他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了。 他这一副狼狈模样,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屋里只剩下他一人,洲洲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光吐不够,没一会儿,他又想要去如厕了,他试着自己起床,却全身无力。 他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实在无法,叫唤了两声,外面的下人居然无人进来。 他们也许都知道,自己这个三少爷在国公府从来都不受重视吧?所以对他有所怠慢。 突然,大门吱呀一声响起,满满的脑袋探了进来。 洲洲有些诧异,“你怎么还没走?” 满满:“想着你肯定不舒服,所以便留下来了,你是不是要去恭房?走吧,小心憋死了。” 洲洲:…… “快点,人有三急这很正常,更何况你还中毒了,这身体还要排毒呢!” 满满拉过洲洲胳膊架在自己身上,终于将他送进恭房。 洲洲再出来时,脸色别扭,耳尖发烫。 看得出来,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屋外已经被清理干净,程国公夫人正坐在洲洲房间里,洲洲瞪大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洲洲此时也顾不上满满了,他道:“娘,您怎么来了?” 一想到娘一定是过来问责的,洲洲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不想,程国公夫人只是温和道:“听闻你难受得厉害,娘便过来看看你。” 洲洲心虚:“多谢娘,孩儿还好。” 娘一定知道,自己故意给自己下毒一事了。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不,你不好。”满满摇了摇头,“你方才吐得厉害,又窜稀,还全身无力连走的力气都没有,这些你为什么不说?就是怕给国公夫人添麻烦,洲洲,你太懂事了。” 洲洲:…… 他这才留意到,满满居然坐在程国公夫人身旁。 满满继续道:“国公夫人,您不知道,洲洲他在书院也是如此,他很懂事,也很为夫子和其他同窗考虑,我想,这一定是国公夫人教得好的原因。” 洲洲瞪大眼,她说的是他吗? 程国公夫人笑道:“哦,当真如此吗?” “自然,我们都知道,国公夫人常年礼佛,一定是个心善之人,所以才能把洲洲教得如此好。” 满满一脸崇拜地看着程国公夫人。 程国公夫人嘴角的笑就没停过,她朝着洲洲伸手,道:“洲洲,你变得懂事了。” “娘。”洲洲回握住程国公夫人的手,他总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好像从小到大,娘握他手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 而且娘还没有怪罪他。 “对了,你叫满满?”程国公夫人问道。 “是。”满满点头。 “可是白云书院那个天才?” 这下轮到满满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头道:“那个只是运气好啦。” 程国公夫人笑了笑,洲洲能与天才成为朋友,倒是令她觉得意外。 满满过来找她时,说请求帮她一个小忙,程国公夫人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她只是让自己去看看洲洲。 “夫人莫要生洲洲的气,洲洲故意让自己中毒,不惜让自己受罪,其实他只是想要被您关心罢了。” 第57章 沈清梦想要坦白 程国公夫人脸上表情微微动容。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程沐洲需要的时候。 “从小到大,洲洲他都很懂事。”程国公夫人缓缓而道。 “他懂事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您的儿子,他想做一个孝顺,不给父母添麻烦的孩子。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渴望您的关心。” 洲洲瞪眼,“谁让你说这些的。” 干什么突然搞煽情啊,他从来没有在谁面前表现过这一面。 这让洲洲很是不习惯。 满满凑近他,悄声道:“以前你走小霸王路线,没有一个人关心,不如换条路走走看嘛。” 洲洲:…… 程国公夫人思索了片刻,她淡淡一笑,道:“是我的疏忽,其实不管是国公爷也好,亦或者是洲洲的两个哥哥也好,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谁需要过我,所以我一心礼佛,现在看来,我还是应当多陪陪洲洲。” 洲洲小脸上写满了震惊。 不是吧,满满这一招真管用? 满满朝他眨眨眼,小声道:“这一招叫做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记得,我只教这一次。” 洲洲抽了抽嘴角,谁会哭了。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不想,程国公夫人居然拿起了药碗,又亲自试了药温,温柔地对洲洲笑道:“来,娘亲喂你吃药。” 洲洲眼眶一酸,他强忍住心中动容,“多谢娘。” 满满看着洲洲被程国公夫人喂着药,一会儿看看国公夫人,一会儿又看看洲洲,眯眼一笑。 待程国公夫人喂好药之后,满满也终于要回家了。 她再不回去,沈清梦要担心了。 程国公夫人道:“满满,今日是你第一次过来,我为你准备一份小礼物,你稍等一下,我让人去拿。” 程国公夫人笑着出了屋子,满满一脸欢喜,“太好了,没想到我还有小礼物拿。” 洲洲看她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白眼一翻。 “只是一个小礼物罢了,干嘛这么开心!” “有人送礼物便是值得开心的。”满满回他。 洲洲见她如此欢喜,心中微微一动,他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双生哥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让国公夫人待我好?” 满满理所当然道:“那自然是因为你是我哥啦!” 洲洲见她一脸没心没肺,显然是没听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只得无奈追问:“你就不怕我与程国公府越亲热,就更不会回宣宁侯府认亲了。” “不回就不回呗。”满满依然一脸不在意,仿佛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洲洲不解看着她。 “既然如此,为何还对我好?” “哎,你真是笨啊,我刚才说过了,你是我哥哥,我自然是希望你好,至于对你好的人是程国公府也好,亦或者是宣宁侯府也好,只要有人对你好,我都高兴。” 洲洲瞳孔放大,显然没料到满满会这么说。 满满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我,”洲洲低下头,眼珠子四处看,就是不看满满,他真的很不习惯有人会有这般为他考虑,半天憋出一句,“我感动个屁!” “嘿嘿,”满满笑道:“总之,只要你觉得幸福,就不会跑去做反派了,这样一来,你也不会被人扒光挂在城墙上了。我也不会被人说,看,你哥一个男的皮肤真白!” 洲洲:…… 刚才的感动荡然无存。 “滚!” “好咧!” 满满跳地坐他身边跑开,一溜烟,又不见人影了。 洲洲头疼地看着她,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起来不像一只猴子?简直丢死人了。” 不对。 满满丢人与他何干? 他是绝不会认她这个妹妹的。 * 宣宁侯府这边,沈清梦急得团团转。 “怎么样,还没找到满满吗?” 马大虎摇了摇头,“据说今日林氏奶茶铺有人中毒,奴才已经派人去问了。” “中毒?” 沈清梦心跳加速,手也忍不住地颤抖。 “会不会是满满?” “听说是位小公子较为严重,另一位好像是一个小姑娘。” 沈清梦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她提起裙摆便朝外走去。 “夫人,您去哪?” “备车,我要亲自去找满满!” “夫人,这外面天快黑了,奴才们怕您出去也不安全,要不还是多派几个下人去吧……” 马大虎和桂嬷嬷跟在沈清梦身后,沈清梦此时哪里顾得上别的。 沈清梦快步朝外走去,她出了大门,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外。 车帘被一双修长大掌掀开,露出了萧星河那一张丰神俊貌的脸。 他目光如墨盯着她,道:“上车。” 沈清梦心神一凝,毫不思索便上了萧星河的马车。 “侯爷。”她一开口,萧星河便道:“我知道,满满还未归。” “是的。”沈清梦满脸担忧,“满满向来懂事,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的。” “别怕,”萧星河声音沉稳,“满满是和同窗们一起去了林氏奶茶铺,后来有人喝了奶茶中毒,她们又一起去了京兆尹,眼下,满满在程国公府。” 沈清梦目光诧异,“侯爷,您都知道?” “是,在出门前已经让人去查了。” 沈清梦心头那颗大石头终于松了下来。 她望着萧星河稳重的脸庞,微微出神。 素来,他都是如此,仿佛泰山压顶也不会崩,当年也是如此。 自己未婚生子,闹得满城风雨,就在她以为这辈子已经无路可走之际,他也是如此神态出现在她眼前。 仿佛他做的事情,永远都让人安心。 对比之下,他这么好,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沈清梦不知,在她盯着萧星河发呆时,萧星河耳尖微微发烫。 他手紧握着轮椅扶手,才控制住自己加速的心跳。 “咳咳!” 他清咳了两声,沈清梦这才反应过来。 沈清梦:“侯爷,谢谢您。” 萧星河朝她笑了笑,“你我夫妻一体,本侯做这些事是应该的,你不用谢。” 沈清梦垂帘,心中愧疚更深了。 他还不知道满满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是他知道了,会做何想? 他会骂她无耻吧?甚至会将她和满满赶出宣宁侯府,毕竟他这么好,值得更好的女人。 沈清梦咬了咬牙,就算被骂,她也不想这般骗他。 “侯爷,其实,满满她是……” “侯爷!” 马车停下,沈清梦的话被打断。 外面传来段文的声音,“程国公府到了。” 第58章 林漠烟又有新发明 沈清梦掀开车帘,便看见满满正提着一个篮子朝马车飞奔而来。 “娘亲!爹爹!” 满满一脸欢喜地爬上了马车,她献宝一样将程国公夫人送她的礼物展示出来。 “看,是夫人亲自做的线香呢,可香可好闻了。” 满满打开篮子,里面果然是一盘盘线香,满满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 她这一副模样,令出来送她的程国公夫人都不由笑了。 本来,她觉得这些线香只是一点小心意,却没想到,满满这般喜欢。 其实她平日里礼佛,能做的事情很少,私下无聊时,也就是做做线香来打发时间了。 原本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却没想到满满如获珍宝。 不仅是满满,就连沈清梦也是一脸惊喜。 “嗯,是好闻,夫人这是如何做的,做得可真好!” 见这母女俩一脸欢喜的模样,实在不是做假,程国公夫人觉得自己心意得到了珍重。 “你们喜欢,待用完了我再做一些送到贵府上。” “多谢夫人!”满满笑得双眸弯成了月牙。 萧星河见她这副模样,无奈摇了摇头,对程国公夫人道:“给夫人添麻烦了。” 程国公夫人笑道:“怎么会麻烦,满满她很可爱,若是可以的话,以后让她常来我府上。我倒是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满满今日是来陪洲洲的,又央着自己多陪陪洲洲。 程国公夫人心知肚明,满满是个好孩子。 萧星河亦看向满满,道:“只要夫人不嫌弃,日后小女多有叨唠了。” 两家话别,满满朝着程国公夫人大力挥手,程国公夫人笑望着她离去。 满满跳进萧星河怀里,“爹,满满可想你了。” 萧星河从前可不习惯满满离他太近。 可满满与他待在一起时间越长,胆子越肥。 从只敢抱他大腿,到拉他衣袖,后面到牵手,眼下直接坐在他怀里了。 萧星河从刚开始的身体紧绷,到现在只能被迫接受了。 更何况,小丫头笑眯眯在他怀里说想他了,任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对她冷脸。 萧星河无奈道:“若真想的话,怎么这么晚都不知道回家?” “那是因为洲洲中毒了。” “洲洲是谁?” “他叫程沐洲,”满满想了想,洲洲的真实身份还不能告诉萧星河,便道:“他现在是程国公府的三公子。” 现在是,可不代表着将来也是哦。 萧星河皱眉,“听闻就他一人中毒了,他可真够倒霉的。” 满满:…… 想了想,满满说道:“其实不止洲洲一人中毒,还有魏溪月也中毒了。” 虽然魏溪月的泻药是洲洲下的。 萧星河:“魏溪月只是拉肚子,算不上中毒。” 满满瞪大眼,“爹爹,您真厉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您真不愧是我爹啊!” 萧星河被满满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神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他无奈笑了笑,甚至主动伸手揉了揉满满的脑袋。 父女俩一派其乐融融景象。 沈清梦:…… 方才想要告诉给萧星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这事还是找个机会再说吧。 翌日,小花依然等着满满一起,两个小丫头手拉着手去了白云书院。 课堂上少了两个人,程沐洲和魏溪月。 两人都是在林氏奶茶铺出的事,就算奶茶无毒,这事也在白云书院里传开了。 大家伙认为,奶茶这东西强形提神,又加上闹了这么一出,还是不喝为好。 路飞扬断定:“我赌林氏奶茶铺开不了一个月。” 谢云英:“半个月!” 最终还是路飞扬赌赢了,林氏奶茶铺在强撑了一个月之后,发现实在是没生意,便连夜拆了招牌,悄无声息地关门了。 一时之间,靖南侯府在京城里好一阵没脸。 魏成风这阵子走路感觉都抬不起头,不仅是他,就连魏溪月在白云书院里,也是如此。 见父女俩如此,让林漠烟心中更恨了。 “侯爷,莫要气馁,除了奶茶我还有一个点子。” 魏成风问:“什么点子?” “我要研发最好的护肤品!” 这一次,魏成风不似以往那般对林漠烟全然信任,而是有些疑惑问道:“护肤品又是什么?” “护肤品顾名思义就是让女人的容貌变好,侯爷,妾身想过了,做奶茶那一次是妾身疏忽了。其实想想,奶茶这东西贵族们未必就喜欢,可护肤品又不一样了。” 林漠烟越说越来劲,“只要我做出最好的护肤品,将这些护肤品卖给宫里的娘娘们,她们用过后自然会觉得效果很好,到时候从宫里开始风靡到宫外,我的护肤品必然会受到所有人的追捧。” 魏成风迟疑地看向她,真会如此吗? 林漠烟见他这样,便知他是不相信。 她心中有几分气,仍然坚持道:“侯爷,女为悦己者容,您想想,宫里那些娘娘们争宠,便是靠的容貌,若我有让她们容貌回春的法子,她们能不喜欢吗?” “到时候,咱们靖南侯府就在娘娘们之间的香饽饽,只要她们其中任何一人向陛下美言几句,我们靖南侯府还愁得不到陛下的赏识吗?” 林漠烟这话说得有理,魏成风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问道:“你说的护肤品里,没什么有害的东西吧?” 上次奶茶里的茶粉给士兵们喝了也就罢了,这次的护肤品若是让宫里的娘娘们用出了问题,那靖南侯府可承受不住。 “放心吧,绝对没有。” 林漠烟对这个有信心,想想上一世的她也是一个成分党,那些护肤品由什么做成的,她可都记得呢。 虽然可能记得没那么清楚,而且古代也没有现代的那些提取物,可她觉得这些无所谓。 只要找一些大差不差的东西代替就行。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扭转靖南侯府的名声。 林漠烟说干就干,她让人买了不少材料,又亲自将这些材料试了又试。 几天之后,林漠烟望着自己那些瓶瓶罐罐,笑道:“好了,已经成了。” 魏成风看着这些东西,心中疑惑再度升起。 “这才几日而已,漠烟,你真的不用再好好研究一下吗?” 第59章 小人只会暗戳戳 “放心吧,虽然我研究的时间短,可我敢肯定,它们一定有效果!” 毕竟,她可是按照后世那些护肤品上的成分表来配的。 虽然说配的时候,有些东西她记得没那么全,十样里差个五六七八样,但那也不要紧。 总比古人用的那些个桃花粉,珍珠粉的强上百倍。 魏成风半信半疑:“要不,你还是多研究一段时间吧。” “夫君,你不相信我?”林漠烟神情有些受伤。 “不是不信,而是这一次,咱们毕竟是先给宫里的娘娘们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魏成风还是被上次奶茶的事情弄怕了。 林漠烟见他如此,心中不快,转念一想,魏成风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行吧,我再多研究几天。” 后宫的那些娘娘们,用之前必然会让太医检查一番,上次奶茶她就是吃了这个亏,没想到这一层。 这一次林漠烟很是仔细,确保这些护肤品不管是谁来查验,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林漠烟这次在家里捯饬,魏溪月看在眼里,她那颗原本低下的头立马抬起来了。 于是,在书院里,魏溪月又开始在课堂上抢着回答夫子的问题了。 不仅如此,她下巴时常抬高,看着满满她们几人时,目光里总带着一丝鄙视。 满满:“我娘做了桃花酥,超级好吃,大家尝尝。” “好!” 小花和路飞扬她们可不客气,一人拿起一块往自己嘴里塞。 谢云英:“好吃!” 满满给谢云英嘴里再塞一块:“好吃多吃点,再吃一块。” “嗯嗯,”小花一边吃一边点头,“真不错!” 那边郑映袖和洲洲两人目光瞥了过来。 郑映袖见她们吃得香,忍不住偷偷吞了吞口水。 满满问她:“要吃吗?” 郑映袖表情一僵,难道是她刚才咽口水的动作被满满看见了? 她连忙摇头,“不吃。” 满满又问洲洲:“吃吗?” 洲洲皱着眉头写着功课,“不吃。” 好吧。 他们不吃,自己便多吃两块。 小花瞥了瞥四周,好像大家都分了桃花酥,就是没分给魏溪月。 想了想,她主动问魏溪月:“这桃花酥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块?” “呵呵!” 魏溪月嘴角浮出一丝不屑的笑,“这种东西谁要吃。” 那一副模样,仿佛这桃花酥就不是给人吃的一般。 小花怒道:“你不吃就不吃,在那里傲气个什么劲呢?” 魏溪月冷哼一声,朝她们几人翻个白眼,扭过头去。 若不是教养所在,小花真想骂她一句。 “有病!别理她!” 这句是满满骂的。 小花:……骂得好。 满满:“我娘做的桃花酥,我才不想给她吃,来,咱们多吃两块。” 路飞扬一边吃一边研究了一下魏溪月的神情,道:“我看啊,指不定是她那个娘又在家里折腾什么。” “对,”谢云英也道:“上次她娘林氏开奶茶铺的时候,她也是这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死样子。” 满满诧异看着路飞扬和谢云英两人。 路飞扬:“这般看我们俩做什么?” 谢云英:“我脸上有桃花?” 满满摇头,“不不不,我突然间发现,你们俩当真是一对妙人。” “怎么说?”对于夸赞自己的话,路飞扬向来都很有兴趣,她甚至放下了桃花酥,目光期待地看着满满。 谢云英见路飞扬不吃了,毫不客气地将路飞扬那一块给塞进自己嘴里。 满满:…… 路飞扬见怪不怪了,她敲了敲满满的书案,提醒她快说。 满满道:“你们很会观察人。” “嗯,继续。”路飞扬双手环臂。 满满又道:“而且还能精确地猜测出人心,以及推断出人背后的行为。” 以满满对魏溪月和林漠烟的了解,觉得路飞扬和谢云英还真没说错,她们母女俩哪是会吃瘪的性格。 十有八九是在想着反击的招术。 路飞扬被夸得满意了,她点点头,“你也很好,你会得很多,人也谦虚,长得也可爱。” 谢云英点头,“对,你娘做东西还好吃!” 满满噗嗤一笑。 谢云英和路飞扬的夸赞她照单全收了。 这一段时间相处,她还为路飞扬和谢云英对她只是普通同窗的情谊。 因为小花的关系,她们确实走得近些了。 没想到,路飞扬和谢云英对她倒是如此认同。 不需要多说什么,几个小姑娘们便已经确定了彼此为好朋友了。 几人一起吃着香喷喷的桃花酥,差点令郑映袖馋得流口水。 郑映袖想不明白,明明只是桃花酥啊,她们怎么就吃得那香? 她转头看向洲洲,问道:“洲洲,你想不想吃桃花酥?” 洲洲只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功课。 郑映袖只得咽下口水,努力看书。 魏溪月瞥了郑映袖一眼,冷哼一声。 从前她还想着多与郑映袖结交一下,可郑映袖居然主动疏远自己,眼下看来,郑映袖也是个傻呼呼的。 等日后她们靖南侯府发达了,到时候将这些人都踩在脚底下。 还有程沐洲,魏溪月咬牙,上次她蠢笨,已经被娘骂过了。 那日她的泻药,一定是程沐洲偷偷给她下的。 若不是程沐洲,自己家的奶茶铺也不会关门了。 魏溪月咬牙,程沐洲给她等着,过几日马上就是白云书院的月考了,她一定要在这次月考里打败程沐洲。 “放学啦!” 到了放学的时辰,满满第一个站起身收拾书篓,已经迫不及待要冲出课堂了。 没办法,上一辈子读书的时间就够久了,她就渴望这点自由了。 见满满如此积极,小花和路飞扬她们也跟着一起快速收拾起来。 夫子见她们这一副模样,嘴角不由浮出一丝笑意。 他的孩子也和满满她们一样大,也不爱读书,整天只想着去哪儿玩。 夫子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嘴角笑意加深,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去了。 不想,魏溪月却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夫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夫子有些头疼,他想快些回去陪自己的孩子啊。 夫子道:“溪月啊,要不明日再学吧。” “不行,”魏溪月坚定的摇了摇头,“夫子,我可不像某些人,一下课就往外冲,这种不爱读书的人,根本就不配留在白云书院。” 魏溪月的话,令满满和小花几人正在收拾书篓的动作一顿。 不是,这含沙射影的,骂谁呢? 第60章 好想揍魏溪月一顿 “魏溪月,你说谁呢?” 路飞扬放下书篓,她抡起袖子瞪向魏溪月。 魏溪月缩了缩肩膀,一脸柔弱对夫子道:“夫子,她好凶,我好怕啊。” 夫子开始有些头疼了。 他道:“你们莫要吵了,同窗之间该友爱才是,行了,魏溪月,你有哪些不会,夫子再给你讲讲。” 魏溪月指着好几处地方,道:“夫子,这个,这个,还有这里我都不会。” 说罢,她还眼巴巴地望着夫子,等着被夫子表扬。 她如此勤学好问,夫子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好学的好孩子。 夫子:…… 满满都忍不住同情夫子了,“魏溪月,这些课上夫子已经讲过了。” 魏溪月:“我只是好学罢了,满满,你不会是嫉妒我努力学习吧,也对,毕竟我没有像你一样,上学都在瞌睡。” “满满就算瞌睡,也能考得比你好。”小花也看魏溪月不爽了,她在课堂上时常打断夫子的话也就罢了,下课还不放过夫子,不仅如此,还贬低满满,她哪来那么大的脸! 魏溪月:“呵,那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这一次,我一定能考过她。” 魏溪月对自己有信心,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满满天天上课睡觉。 她就不相信,满满天天上课睡觉也能考得过她。 她可是很努力学习的。 “行了,和你们这些纨绔子弟说不清楚,总之我要好好学习了,你们别打扰我。” 路飞扬握了握拳头,她是真想揍魏溪月两拳。 谢云英:“是不是想打她。” 路飞扬点头:“嗯。” 满满:“你们不要冲动。” 路飞扬和谢云英同时出声:“难道你不想?” 满满:“……想的” 小花:“满满,其实我也想揍她,要不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揍她一顿?” “四个对付一个?”路飞扬摸了摸下巴,“会不会显得我们太无耻了?” 满满:“可以找个麻袋套上她打,这样她就不知道是我们了,也就不会显得我们无耻了。” 其他三人:…… 谢云英点头:“如此不要脸的法子,我喜欢!” 路飞扬:“虽然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反而掩护的是我们,倒也可以!” 小花摩拳擦掌,“那咱们去准备准备!” 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懂得都懂,一起冲出了课堂。 郑映袖因为离得近的原因,她听见了这四个人的计划,想了想,她朝着魏溪月走去。 “我有事要告诉你。” 魏溪月正在听着夫子讲课,被打断的她语气里透露着一丝不耐烦:“什么事?” 郑映袖:“有人要打你,放学之后你小心些。” “谁敢这么大胆子打我?我是靖南侯府的千金,难道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魏溪月上下打量了郑映袖一眼,哼了一声,“再说了,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 这一阵子,郑映袖的疏远魏溪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地,从前郑映袖会跟在她身后,程沐洲虽然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也因为郑映袖的原因对自己照顾有佳。 魏溪月享受那种追捧的感觉。 可现在,郑映袖和程沐洲两人对她都不如从前那般热切了。 这一切在魏溪月看来,全是郑映袖小心眼造成的。 “我不过是看在从前咱们的情谊份上提醒你罢了,你爱信不信。”郑映袖自讨没趣,转身离去。 魏溪月目送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郑映袖已经好久都没与自己说话了,若这事是假的,她没必要特意来骗自己。 魏溪月有直觉,想要打她的人,一定是满满她们几个。 自己若是被人打了,这次书院的月考肯定是参加不了。 也许这就是满满的目地,想要让自己无法参加月考,这样一来她的成绩就无法被自己比下去了。 真是阴险! 魏溪月想到这里,如何再坐得下去,夫子的讲课她也听得心不在焉。 终于,她想出了一个妙计。 “夫子,方才郑映袖向我告密,满满她们要打我。” 夫子皱眉,“不可能的,这里是白云书院,书院规定学生不许打人。” “可她们就是要打我,夫子,您能帮我一个忙吗?”魏溪月目光恳求地看向夫子,“一会您就躲在暗处,我只身一人的时候,她们一定会冲出来打我,到那个时候,您再现身如何?” 夫子想了想,“好吧,不过魏溪月,你可不许说谎。” “不会的,我敢保证!” “行!” 魏溪月嘴角勾起了笑,今日的计划很完美,满满她们若是敢打自己,夫子一定能将她们抓住。 到时候,满满她们必会受到惩罚! 而魏溪月不知道的是,课堂外面,满满她们准备好了麻袋之后,等了一会,便失去耐心。 满满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哎,不如我们先去看兔子吧!” 一提起兔子,大家又来了兴致。 小花第一个同意,“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看!” 路飞扬:“可不是说了要揍人吗?” 谢云英:“揍人你一个人就行了,我们仨去看兔子,你在这里等着吧。” 眼看着她们仨人都走了,这魏溪月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出来,路飞扬一个人站在路边跟个傻子似杵的。 路飞扬不干了,她扔了麻袋,道:“哎,你们等我一起!” 于是,四小只一溜烟跑得飞快。 四人到了兔舍,便看见程沐洲拿手帕塞着鼻子,正一脸嫌弃地用木棍捡一粒粒兔屎。 洲洲刚捡完兔屎,回头一看,满满她们四人又给兔子喂了一把草。 兔子吃得多了,扑哧扑哧,又拉出了一些。 “你们干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兔子吃得多拉得多吗!” 洲洲声音中带着崩溃! 满满笑嘻嘻道:“哥哥,别生气嘛,我们只是担心兔子饿了。” 小花也笑:“对啊,你看小兔兔多可爱啊!” 洲洲气呼呼道:“它饿个屁,它快肥成一只猪了,还有,它一点也不可爱,你们有见过跟猪一样肥的兔子吗?” 话音刚落,原本正在啃草的兔子跳到洲洲脚下,拉了一泡大的。 洲洲:…… 他整个人都碎了。 “哈哈哈哈哈!” 四小只疯狂大笑! 满满是笑得肚子也疼了,“哥哥,谁让你嫌弃兔子了,看吧,这只兔子它可聪明了,这就是它的报复!” 洲洲脸都是黑的。 这边兔舍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欢笑声,而另一边的魏溪月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满满她们。 倒霉的夫子蹲在草丛里,被蚊子叮得浑身是包。 第61章 夫子怀疑自己被做局了 夫子忍不住问魏溪月:“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满满她们会打你吗?人呢?” 魏溪月哪知道满满她们去哪了? 她左右看了看,犹不死心道:“夫子,您再等等,满满她们一定还在附近,准备给我一个措手不及。” 夫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白云书院所有人都几乎走光了。 夫子再也忍不住了,他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夫子,”魏溪月见状,忙道:“您怎么出来了啊?您不能出来的,满满她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夫子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瞪向魏溪月,怀疑自己被做局了。 夫子:“魏溪月,你看看这里除了蚊子,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什么满满要打你,我看你是癔症了!” “夫子,满满她真的会来打我的,她这个人坏得狠,一定想趁着所有人都走了再行动,夫子您再等等……” 夫子如何再等得? 他再待草丛里多一刻,他这条老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魏溪月,明日本夫子的课,你站着上!” 夫子扶着蹲了许久的腰,腰酸了,腿也麻了,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就不该信魏溪月的话! “夫子,您听我说,满满她们真的要打我,夫子……” 魏溪月在后面喊了好几声,最后气得直跺脚。 都怪郑映袖,这给的什么假消息? 翌日,课堂之上,魏溪月被罚站了。 满满和小花几人诧异看向她。 小花:“真奇怪,魏溪月怎么被罚站了?” 路飞扬嘿嘿两声,“小道消息,要不要听?” “听!” 另外三颗小脑袋瓜子立马凑近。 路飞扬道:“听闻,昨日魏溪月让夫子蹲了一个时辰的草丛。” ! 其他仨小只纷纷瞪大眼,一脸不敢相信。 满满疑惑道:“魏溪月哪来的狗胆,连夫子都敢耍?” “可不是嘛,”谢云英摇了摇头,“我看她是疯了。” 小花啧啧两声:“这消息可信吗?” 路飞扬哎了一声,“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不能质疑我消息的可信度。” 其他仨小只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又将目光落到魏溪月的方向,路飞扬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 魏溪月被四人同时盯着,只觉得难堪得厉害。 她想到自己昨天傻呼呼站了那么久,却什么也没等到,还惹得夫子生了好大一场气。 全是这四人害的。 说不定,就是她们预谋的。 魏溪月想到这里,心中对这四人更恨了,她抬起眼眸,恶狠狠地瞪向她们。 满满四人:…… 小花:“啧,看来她是真疯了。” 满满:“可怜哦,昨日明明还是好好地。” 路飞扬:“少跟疯狗对视,否则会被咬的。” 谢云英:“怕她不成,昨日的麻袋继续留着,咱们找机会再揍她一顿。” 四人一起摇了摇头,丝毫不知道,昨日她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放学之后,魏溪月将郑映袖堵住。 “郑映袖,你昨日说满满她们会打我,结果呢,害我白白等了一个时辰。”魏溪月叉腰,一脸气愤,“我问你,你是不是满满她们派来的卧底?” 郑映袖指了指自己,“我?你说我是满满的卧底?” “对!” 郑映袖气道:“怎么可能,满满那小东西,我郑映袖被打死都不可能是她的卧底!” 满满说她口臭的仇,她现在还记着呢! 魏溪月质问:“那昨日她们为什么没来?” “我怎么知道!”郑映袖也烦着,“我跟她们又不熟,哪会知道她们怎么又突然改了主意。” “一切怎么会那么巧?”魏溪月想了想,一副了然模样,“我知道了,郑映袖,一定是你害得我。” 郑映袖几乎要被魏溪月给气死,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魏溪月,突然间发现,魏溪月怎么会那么蠢啊。 而自己从前居然跟在魏溪月屁股后面很多年。 真是丢死人了。 郑映袖:“魏溪月,你脑子有病吧,不是谁都没事总想着害人的!” 扔下这句话,郑映袖一把推开魏溪月便离开。 魏溪月被郑映袖推掇了一下,人呆在那里,下一秒,她目光恶狠狠地瞪向郑映袖。 “你不过是看在我靖南侯府失势了,才敢这样对我,你等着吧,等我娘亲发明出了新的东西,你跪下求我都不会搭理你。” 郑映袖翻了一个大白眼,在这里听魏溪月的这些狗屁话,她还不如去陪洲洲扫兔舍。 魏溪月看着郑映袖一副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又气又难堪。 魏溪月回到靖南侯府后,第一时间便冲去找林漠烟。 “娘,书院里的同窗都瞧不起我,不仅满满她们对我不好,就连郑映袖也是如此。” 魏溪月说起这事,委屈地眼泪直掉。 林漠烟皱眉道:“岂有此理,这些势利眼,她们惯会见风使舵。” 魏溪月:“娘,路飞扬和谢云英,小花她们都只和满满玩。” 其实魏溪月心底也想要和路飞扬她们一起玩。 可路飞扬鸟都不鸟她一眼。 林漠烟道:“如今他们宣宁侯府得势,路飞扬她们必然是巴结着满满了,溪月,你等着,娘明日就能将护肤品送进宫里。” “等宫里那些娘娘们用得好,咱们靖南侯府便能将宣宁侯府比下去了。” “这样一来,路飞扬她们就会来巴结你了。” 魏溪月双眸一亮,“娘,太好了!您真厉害!” 林漠烟得意笑道:“溪月,你记住了,一个人只有不择手段变强,她才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嗯。” 魏溪月一脸认真地听着,林漠烟摸了摸她的脑袋。 “马上要月考了吧?” “是的。”魏溪月提起月考,心中就更加兴奋了,“娘,这一次月考我一定能打败满满,您不知道,满满她每日都在课堂上睡觉。” 林漠烟笑得更加轻蔑了,“我就说她是个废物,上次考了个甲等,算她运气好,这一次,她必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念头一转,林漠烟又想到了什么。 “溪月,这次你好好考,娘也会将护肤品送入宫里。等你考完了,娘的那些护肤品恰好也得到各宫娘娘的喜爱了。到时候,我们靖南侯府便又能入陛下的眼了。” 魏溪月重重点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第62 章 满满要借东风 林漠烟将护肤品送入了宫中。 她献宝一样先是送给了淑妃娘娘,结果对方只不过瞥了一眼,抱着怀里的雪白猫儿摸了摸,一副兴趣不大的模样。 林漠烟讨好道:“淑妃娘娘,这些护肤品效果很好的,不如让臣妇来为您介绍,这是爽肤水,也是护肤的第一步……” “林氏啊。”淑妃打断了她的话,道:“你送护肤品给本宫,是不是觉得,本宫老了?” 淑妃为陛下生了四皇子和六公主,四皇子如今也有十三岁了,六公主则是八岁。 林漠烟将这套护肤品送给淑妃,其一是因为淑妃本就出自于靖南侯府,其二则是因为淑妃确实算不上年轻了。 林漠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额角溢出汗珠。 她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娘,臣妇不敢!” 淑妃笑容很淡,道:“起来吧。” 林漠烟站起身,解释道:“娘娘容貌自然是美若天仙了,只是臣妇觉得美人如花,再美的花也需要精心灌溉,这护肤品正好如那花的养料一般,也能给女人最好的滋养。” 淑妃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本宫便收下了。” 林漠烟不由松了口气。 淑妃娘娘还愿意收她的礼,说明淑妃娘娘还是愿意与靖南侯府站在一起的。 上次靖南侯在校场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后宫。 淑妃自然也是听说了。 淑妃看了看林漠烟,道:“如今你也显怀了,倒也不必如此辛苦。” 林漠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妇因这一胎是双胎的原因,所以显怀得早了些。” “双胎?”母族人丁兴旺到底是好事,淑妃笑道:“既然如此,你该好好养胎才是。” “可……”林漠烟面露为难之色,“最近陛下对我们靖南侯府并不上心,臣妇想着,若想靖南侯府昌盛,我与侯爷也不能在府中坐以待毙才对。” “所以呢?” 淑妃垂帘继续摸了摸怀中的雪白猫儿。 “所以臣妇恳求娘娘,若是这护肤品用得好,在宫中多为臣妇美言几句,到时候这护肤品在宫中流行起来了,宫外自然也就效仿。” “臣妇会开一个专门卖护肤品的铺子,若是赚了钱有了进账。”林漠烟上前一步,笑意加深,“自然要好好孝敬娘娘了。” 淑妃听到这里,这才抬起眼眸,正正经经看着林漠烟。 在宫中生存,若没有银子可是寸步难行。 这个道理,久居宫中的淑妃娘娘懂,林漠烟也懂。 靖南侯府虽然为淑妃母族,可人都是如此,无利不起早,淑妃负责给靖南侯府带来荣耀,靖南侯府就得反哺淑妃。 两个女人心照不宣,淑妃笑了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行吧,你回吧。” “是。” 林漠烟行了行礼,嘴角挂起笑容。 魏成风在府中时,便觉得她的护肤品研究得太过简单了。 林漠烟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些护肤品与那些顶尖级别的相比,自然是无法比了。 可那又如何,现代的那些大牌护肤品最重要的难道是成分吗? 自然是品牌效应了。 若是宫中的娘娘们为她做出好口碑,那这些护肤品就算再不如人意,也能在市场上被人追捧。 想通这一点,林漠烟自然不会卖力去搞什么研究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现在她该做的事便是,除了好好养胎之外,便是在家中坐享其成等着宫里的消息了。 * 宣宁侯府。 沈清梦正听着桂嬷嬷的禀报。 “那个林漠烟一大早就进宫了,春藤说,她自己研究了一套叫什么护肤品的东西给带进了宫里,送给了淑妃娘娘。” 满满正在屋子里练习书法,听了桂嬷嬷的话,她手中动作不由停顿。 “娘,春藤是谁?” 沈清梦:“我安排在林漠烟那边的眼线。” 满满诧异看着沈清梦。 面对小家伙的眼神,沈清梦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道:“是不是觉得娘不应该安排眼线在林漠烟身边?” 满满摇头,“才不是,不管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被满满这般无条件支持,沈清梦心中很是宽慰。 她道:“林漠烟将芳儿和方嬷嬷安排我这边,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满满点头,可不是嘛,谁说只能林漠烟安排人到她们这边了。 沈清梦道:“看来,上次奶茶铺倒闭了,林漠烟还没死心呢,这一次是想靠着护肤品赚钱了。不过这护肤品又是什么?” 桂嬷嬷拿出一些小罐子,道:“夫人,就是这些了,是春藤偷偷拿出来的。” 满满放下手中的笔,凑近看了看。 这不就是一些现代人用的爽肤水,乳液,面霜之类的吗? 她用手指沾了沾,又在脸上感受了一下,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倒是沈清梦,她沾了些面霜在指尖揉了揉后,点评道:“这东西确实有些滋润,只是比我平日里用的面脂要轻薄一些。” “娘,您的面脂是什么做的?” “是由牛骨髓和牛油脂,然后加入白芷、丁香,和茉莉。”沈清梦说话间,画意已经将沈清梦时常用的面脂拿了过来。 满满接过一看,又闻了闻,忍不住道:“好香啊,这味道不比林漠烟的面霜差,而且里面含油多,说不定会更抗衰!” 满满虽然不太懂护肤品这一方面,但她也听说过以油养肤。 沈清梦将面霜和面脂对比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不管这面霜效果如何,靖南侯府是淑妃母族,想必淑妃也会在宫中大肆宣传这护肤品的好处。” 桂嬷嬷听后也皱起了眉头,“有淑妃带头,这护肤品就算不好用,也不会有人说的。” 满满点了点头,原来林漠烟打得是这个主意啊。 “娘,既然林漠烟要卖护肤品,不如,咱们也卖护肤品吧!” 沈清梦诧异看向满满,“咱们也卖护肤品?” “娘,她要给护肤品造势,那便让她造去,至于这势到底是为谁而造……嘿嘿!” 满满笑得狡猾,“谁借到东风,东风就是谁的喽!” 第63章 林漠烟被坑了 满满这主意不错,沈清梦琢磨了一下,也没多犹豫就同意了。 护肤品确实也算是一门生意,若是做得好,也是个生钱之道。 她有沈家给的嫁妆,开铺子的钱拿出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现在的问题是,护肤品怎么弄? 满满道:“自然是要诚意十足了,我看靖南侯夫人这些东西也就那样,咱们要做就做最好的。” 沈清梦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画意和竹影,你们二人明日便去城中的胭脂铺,去寻那些上等的护肤品回来,咱们可以多做参考。” 画意和竹影两人应是。 “娘,”满满提醒道:“可也找一些古籍和资料,那里面想必也记载着如何研制。” 在满满看来,古代的护肤品虽然没有后世那些研发团队那般数据齐全,却可有自己的优势。 沈清梦笑着摸了摸满满的脑袋,“嗯,还是满满主意多。” 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娘开的护肤品铺子,和林漠烟的会有些不同。” 满满问道:“有什么不同?” “娘是觉得,女人的容貌只是表面事物,实则美有千万种,内外兼修才是正道,所以,除了护肤外,我觉得也该增加些补品调养身息。” 满满眼眸一亮。 沈清梦这个想法实在是棒极了。 “娘,我觉得你的护肤品一定会做得比林漠烟的好!” 沈清梦被女儿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道:“事情还没办呢,先等着看吧。” 沈清梦将这事放在心里,马上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除了搜罗了京城所有上等的护肤品,沈清梦还托人在外地打听,但凡有卖得好的,她全都让人送一份到宣宁侯府。 至于满满说的古籍和资料……沈清梦对这些没有研究,不过不打紧,她有钱。 沈清梦请了专门制作这方面的匠人,还有一些精通调养的大夫。 一切准备就绪后,沈清梦便开始在京中找铺子了。 而林漠烟这边,也在寻着铺子。 若论京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便属长安街了,这街上便有两间铺子紧连在一起,不仅位置地段好,还敞亮。 牙人将这两间铺子介绍给沈清梦时,沈清梦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对这两间铺子也算满意。 “这两间铺子每月租金多少?” “不多不多,”牙人笑道:“不过二十两罢了。” 二十两,一年下来就得二百四十两了,若是生意做得好倒也罢了,可若做差了,这二百四十两在这长安街上也不算便宜。 沈清梦四处打量了一番,正想着和对方砍砍价之际,林漠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且慢,这铺子明明是我先看中的,表姐你这是又来准备抢我的吗?” 牙人看见林漠烟进来,立马赔笑,“靖南侯夫人来了。” 沈清梦瞥向牙人,“怎么回事?” “是这样,靖南侯夫人昨日也来看过这铺子了,不过她当时没想好,这事就还没定下来。” 沈清梦冷笑一声,她看向林漠烟道:“既然事情还没定,怎么就满嘴喷粪说我抢你的东西了?怎么,自己爱抢别人的东西,就觉得全世界都跟你一样?” “表姐。”林漠烟一脸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方才是一时心急罢了,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沈清梦直接给她一记白眼,道:“你少给我扣帽子,既然这两间铺子还没定下来,那便价高者得,牙人,你说呢?” “是是,那是自然了!” 牙人连连点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两人争来争去,最后渔翁得利的是他,他自然愿意了。 林漠烟皱眉,若论财力,她恐怕不是沈清梦的对手。 毕竟沈清梦是沈家嫡女,她出嫁时,便有大把的嫁妆,否则不然,林漠烟前几年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沈清梦的嫁妆上面了。 “表姐,”林漠烟摆出一副可怜模样,道:“你看我都怀孕了,可为了侯府却是殚精竭虑,你看在我这般辛苦的份上,能不能将这两间铺子让给我?” 沈清梦瞥向林漠烟的肚子,一段时间不见,确实显怀了。 她笑了笑,抬眸道:“漠烟,你可真搞笑,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给我怀的,我凭什么要为了你的孩子让给你呢?” 见沈清梦不吃她这一套,林漠烟心中暗自咒骂。 沈清梦:“公平竞争吧,我出价一年二百五十两!” 林漠烟一听,忙道:“我出价一年二百六十两!” “二百七!” 林漠烟咬牙,“二百八!” 沈清梦瞥她一眼,目光轻蔑,“十两十两加太没意思了,你们说是吧。” “是是是是!”牙人连连点头,内心喜开了花。 “三百二十两吧!”沈清梦直接开出了高价。 林漠烟眼眸瞪大,三百二十两!沈清梦可真够阔气的! 可这两间铺子,当真是上好的铺子,而且沈清梦在京城中也有经营其他铺子,从方嬷嬷那得知,沈清梦经营的铺子每年收益都不错。 说明,沈清梦在这一方面是有些眼光的。 她看中的,十有八九就是好的! 若自己错过了,那之前为了做护肤品所付出的努力也全打水漂了。 想到这时在,林漠烟心一横,道:“三百五十两!” 沈清梦似笑非笑盯着她,“你有这么多钱吗?” “怎么没有?”林漠烟自然不能让她小瞧了去,她道:“我好歹也是侯府主母,莫非在表姐心中,我还是那个庶女不成!” 沈清梦:“那行吧,你这般想要,那便让给你吧。” 沈清梦说罢,扭头便走。 速度之快,林漠烟都没反应过来。 “等下,你……” “靖南侯夫人。”牙人拦下了林漠烟,他开口笑道:“房契我已经拿过来了,现在就可以拟租契了。这三百五十两,您看是银票还是现银?” 林漠烟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被沈清梦给坑了。 不可能的,这几年沈清梦又疯又傻,自己怎么会被她所坑呢! 林漠烟强撑着脸上的笑,道:“这一口气拿出三百五十两,实在是有些多了,不如按月租如何?” 牙人目光变冷,“方才可是说好了,这两间铺子一年三百五十两,这在外面做买卖,可得讲信用,靖南侯夫人,这道理您应该懂的吧?再说了,你靖南侯府会拿不出这三百五十两银子?就不怕说出去遭人笑话?” 林漠烟深吸了一口气,“行,你随我去靖南侯府拿。” 第64章 娶了败家女人 林漠烟将牙人带回了靖南侯府,又将银票递给了牙人,签了租契。 当魏老夫人听说林漠烟租下两间铺子,花了三百五十两时,魏老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急忙让人去唤林漠烟。 林漠烟去了寿康居,还没来得及请安,魏老夫人便开口询问。 “听闻,你在长安街租了两间铺子,花了三百五十两?” 林漠烟眉头微微一皱,自己前脚刚给了银票,后脚老夫人就收到消息。 若说她身边没有老夫人的眼线,她是不信的。 林漠烟道:“婆母,那两间铺子极好。” “再好,那也不值三百五十两!”魏老夫人气得拄了拄拐杖,上次她被气过一次后,走路起来便有些心慌,所以魏成风便让人配了一根拐杖给她。 林漠烟有些心虚,可事情已经成了事实,再多纠结也无用。 “婆母,如今银票已经给了牙行了,待生意做起来了,这三百五十两迟早赚回来。” “我不相信你!” 没想到,魏老夫人直接开口,丝毫没给林漠烟面子。 “上次的奶茶铺,你说说看,亏了多少?” 林漠烟咬唇,脸上全是委屈,心中暗骂这死老婆子。 魏老夫人摇头道:“我为你算过账了,上次的奶茶铺子,你买那些制作奶茶的材料 ,请的工人,铺子租金,还有那些四处宣传的人……零零总总,一共赔了二百两!” “不过是二百两而已,”林漠烟也有些烦了,“咱们侯府又不是没有,婆母您何必如此较真。” “那是二百两的事情吗?”魏老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奶茶铺子二百两,这次两间铺子还没开始就花了三百五十两,这样下去,金山银山都不够你败的。” 那又如何呢? 自己是侯府主母,侯府的钱她想怎么花便怎么花,何时轮到这死老太婆来指手划脚的。 林漠烟强忍着心头那口怒火,她向外瞥了一眼,如果她没估算错的话,魏成风也该来了。 “婆母,儿媳也只是想让您过上好日子。” “你少说漂亮话,我老婆子告诉你,你好好生下肚子里这一胎才是正经事,自从满满走后,咱们靖南侯府就没一件好事。” “婆母您这是怪罪我吗?”林漠烟竖起耳朵,在听见魏成风的脚步声时,她呜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婆母,您觉得满满好,却不知满满她跟着宣宁侯府的人一起来对付侯爷,侯爷这一段时间在外面多辛苦啊,儿媳就算有再大的错,可儿媳的心是向着侯爷的,婆母您不体谅我也就罢了,何苦这般伤儿媳的心。” 魏成风进来时,看见的得是林漠烟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 再结合方才林漠烟说的话,魏成风心疼极了。 “母亲,烟儿做了什么,为何您非要如此逼她?” “你还有脸问我?”魏老夫人气道:“今日她花了三百五十两银子,在长安街租了两间铺面,成风啊,长安街的铺面一间一年顶多花一百二十两,她这价格远远高于别家的啊。” 魏成风听到魏老夫人这般说,也觉得这铺面好像是租贵了点。 可他看着林漠烟哭哭啼啼的模样,又觉得林漠烟这般做是有原因的。 他道:“母亲,烟儿她一心为我考虑,这铺面租了也就租了,以后再赚回来便是。” 魏老夫人听到自家儿子说得这般轻巧,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倒。 “你——” 林漠烟抢她一步道:“婆母莫要生气,您要是真有气,您把气撒在儿媳身上就行了,免得气坏了您的身子。” 魏成风听罢,更觉得林漠烟懂事了。 “母亲,您看,漠烟到现在还在为您说话!” 魏老夫人眼前一黑,她赶紧坐下。 “你们……你们给我滚!” 再聊下去,只怕她真要被气死。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糊涂的一个儿,难道他看不出来,那林漠烟她根本就不是个善茬。 魏成风被魏老夫人赶出来了,到底不放心,让丫鬟去好好照顾。 他则扶着林漠烟,夫妻俩一起回了自己的主院。 林漠烟有些心虚道:“侯爷,您不会怪烟儿租了这么贵的铺子吧?” 魏成风:“是有点贵,烟儿,你平日里也不爱瞎用,今日可是有别的原因,令你租这么贵的铺子?” 林漠烟垂下眼帘,道:“待生意做起来后,这点租金一定能赚回来的,侯爷莫要怪我了。” 她自然不能告诉魏成风,她是被沈清梦给坑了。 毕竟在魏成风的心目中,自己一向比沈清梦更聪明伶俐。 魏成风见她不愿说,便也不勉强了。 “好,那本侯就等着你大展身手了。” 林漠烟朝魏成风笑了笑,“好,侯爷,这几日就麻烦你盯着宫里的动静了。” “好!” 夫妻俩说好,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林漠烟这边看好铺子,便准备起了铺子的布置,还有那些护肤品,她把铺子后院隔了一个小木屋,许多护肤品就在木屋里完成了。 其实她原本想着,制作护肤品不该这般简陋的,可没办法,她花了这三百五十两,已经引起了魏老夫人的不满。 若再花钱去建一个专门的工坊,又得花不少银子。 只能先这么将就着,等后面赚了钱,再来改善。 林漠烟这边忙着,沈清梦也没闲着。 她四处打听,到处寻找,终于寻到了一个好铺面。 位置虽然不如长安街,却离长安街也不远,不仅铺面宽敞,而且租金还便宜不少。 画意:“夫人,本来以为那日那两间铺面您没租到,一定会难过的,没成想,您却一点也不难过。” 沈清梦笑了笑,这丫头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呢。 “画意你个笨蛋,”竹影忍不住提醒道:“那日本就是夫人故意让给林漠烟的。” “啊!” 画意这才明白,待反应过来后,她笑出了声。 “所以, 咱们夫人不动声色地让林漠烟吃了一次瘪。夫人,您可太棒了!” 沈清梦笑意加深,让林漠烟吃瘪,确实挺爽的。 “可夫子那两间铺子丢了不可惜吗?”画意忍不住问道。 “不可惜,我本来对那两间铺子只有三分兴趣,眼下看了这一间,兴趣更大。” 沈清梦一双眼眸亮亮地,她笑道:“行了,铺子也定下来了,咱们准备干活了。” “好!” 这边沈清梦忙得如火如荼,白云书院那头,每月一度的月考,如期而至。 第65章 满满炮轰魏溪月 考完之后,满满伸了一个懒腰。 再看看其他仨人,小花眉头紧皱,路飞扬一脸轻松,谢云英正在自己书篓里找着什么。 满满:“小花,没考好?” 小花嗯了一声,“这次的卷面好难哦。” 路飞扬:“难就难点呗,若是太简单岂非没意思?” 谢云英:“我带了西瓜,要吃吗?” 说罢,她拿出一颗比她们四人脑袋都大的大西瓜。 其他人:…… 满满嘴角抽了抽,“云英,这么大一颗西瓜你背着不累?” “不累不累!”谢云英又问了一句:“少废话,你们到底吃不吃?” “吃!” 其他仨人异口同声。 谁知那边魏溪月叫出了声来,“夫子,谢云英带刀来书院!” 众人所有的目光都瞥向谢云英和满满她们。 若是有人带刀伤了学生们可就不好了,所以白云书院为了安全考虑,可是不让带刀的。 夫子走向满满四人,脸色严肃道:“书院规定,若有带刀者,逐出书院。” 魏溪月巴不得谢云英被赶走,她每日看着满满和路飞扬,谢云英几人越混越熟,她的心就越发烦躁。 满满挑了挑眉,“你哪只眼睛看见谢云英带刀了?” 魏溪月:“她都带西瓜了,能不带刀吗?没有刀,她怎么切开这西瓜!” 魏溪月话音一落,谢云英徒手劈开西瓜。 西瓜裂成了好几瓣,满满她们几人默契十足地一人拿上一瓣,开吃。 满满:“夫子,咱们考完试也辛苦了,开个瓜犒劳一下自己也不行吗?” 夫子:“……可以。” 夫子说罢回头瞪了一眼魏溪月,他突然间发现,魏溪月就是一个惹事精。 她总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就喜欢胡乱猜测。 夫子:“魏溪月,以后事情搞清楚再开口。” 魏溪月委委屈屈应是,心中不服。 “谁知道她们吃西瓜会用手劈啊,简直有辱斯文。” 谢云英被魏溪月这般一说,心头升起火气,不过她并不擅长与人吵架,还未开口,满满已经抢先一步说了。 满满:“斯文可不代表着切西瓜一定要用刀,而是随意诬蔑别人,正如你方才所做所作才是有辱斯文。” “不仅如此,前几日你还骗夫子钻草丛,害夫子咬了一身的包,如此不尊敬师长,简直有辱斯文至极!” 满满一说便停不下来,继续炮轰,“方才你明明没有看见云英拿刀,却主观判断她带刀了,若是普通同窗,大家会提醒她莫做傻事,可你呢,迫不及待地告诉夫子,便是想让夫子把云英赶出去!” “看来你不仅有辱斯文,还心思恶毒!” 满满一句接着一句,她平日里练习骂人没白练习,嘴炮轰起魏溪月那是毫不留情。 魏溪月被她这些话怼得哑口无言,你了半天,气得哇一声哭起来了。 她一哭,其他人纷纷皱眉,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安慰她。 毕竟方才满满也说了,她是想赶谢云英走的,小小年龄便有如此恶毒心思,其他同窗哪敢与她走近。 魏溪月连着哭了好几声,见没人过来哄她,她哭得更大声了。 “我说不过你,你别得意,月考成绩马上出来了,到时候哭的人一定是你。” 魏溪月抽抽泣泣说着,看她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小花和路飞扬几人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了。 谢云英直接拿起一团棉花塞进自己耳朵里,然后一边吃西瓜,一边欣赏魏溪月的哭戏。 魏溪月:…… 被人这般盯着,魏溪月哪里还哭得下去。 满满:“终于不哭了,快来吃瓜。” 瓜被谢云英劈了好几瓣,谢云英劈瓜有她的技巧,不是劈得稀碎那种,满满将瓜给分了,顺便还给夫子送了一块。 满满朝夫子笑道:“夫子辛苦了。” 夫子:“你们少调皮些,我也就不辛苦了。” “是,我保证乖乖的。”满满笑得比瓜还甜。 面对这张笑脸,夫子哪会生她什么气,相反,夫子觉得满满比魏溪月更讨喜。 魏溪月坐在自己位置上,纵使大家吃瓜吃得欢声笑语,她也耷拉着脸。 仿佛谁欠了她几百两似的。 满满她们直接不看魏溪月,几人吃瓜吃得舒爽,初夏的季节谢云英搞来这瓜可不容易,也不知她从哪弄来的,这瓜甜得没话说。 魏溪月心里偷偷骂了一句:粗鄙! 翌日,魏溪月起了个大早,她迫不及待要去书院看成绩了。 “爹,娘,今日月考成绩出来,你们能去书院陪溪月一起看成绩吗?” 魏溪月主动开口,魏成风和林漠烟对视一眼。 林漠烟问道:“溪月,你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吗?” “有!”魏溪月一口答道,“爹娘,溪月一定会是第一的!” 魏成风摸了摸她的脑袋,满意笑道:“那咱们便陪着你一起看。” 见爹娘同意了,魏溪月别提多高兴了。 太好了,今日便要让爹娘知道,她不比满满差! 她一定能把满满打败。 宣宁侯府。 满满练习完轻功后,出了一身汗,她又给自己洗了一个清爽澡。 待出来后,便看见沈清梦和萧星河站在院外等着她。 满满疑惑看着两人,“爹,娘,你们做什么?” 平日里他们无事也不会到自己院里来,难道今日出什么事了? 沈清梦:“满满,今日是不是你月考出成绩的日子?” 满满点头,“是。” 萧星河:“走吧,爹陪你一起去书院。” 满满连忙出声阻止,“爹,不过是一次月考罢了,您干嘛去啊?” 萧星河疑惑看着她,“你第一次月考,难道不想爹娘陪着你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满满心道,上辈子考了那么多场,若是每场成绩都要父母来看,那情景……满满已经脚趾抠地了。 萧星河和沈清梦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得出了一个答案。 满满怕是考得不好,所以才不想他们陪着去看成绩。 沈清梦朝满满笑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满满,今日早些回,娘亲炖了你最爱喝的鸡汤糯米。” “嗯嗯,谢谢娘。”满满挥挥手,跟双亲告别就一蹦一跳跑了。 萧星河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沈清梦还以为他心中在意满满的成绩呢,便出声安慰道:“我觉得,成绩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一切,侯爷不如想开些。” 萧星河眉头一皱,“本侯没在意她的成绩。” “那侯爷为何盯着她看?” “你有没有觉得……”萧星河顿了顿,一脸认真道:“满满跑起来跟只猴似的?” 沈清梦:…… 第66章 萧星河一直顺从沈清梦 沈清梦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的。” 萧星河:“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得改。” 沈清梦:“是。” 见沈清梦毫无意见的同意了自己的话,萧星河嘴角向上勾了勾,他目光盯着她头上一根金簪,突然开口道:“这簪子不配你。” 沈清梦啊了一声,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金簪,道:“许是今早事多,便随意选了一个。” 萧星河:“听闻你最近在忙开护肤品铺子的事情。” 萧星河居然主动提起,沈清梦有些诧异看向他。 “是,侯爷有何看法吗?” 自己是一侯主母,若经常出门,不知道萧星河会不会愿意。 不想,萧星河对她道:“不如,你带我去你的铺子看看?” 沈清梦更加惊讶了,不过既然萧星河提起了,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沈清梦于是主动走到萧星河身后,她的手扶上他的轮椅,萧星河背脊僵了一瞬。 沈清梦注意到他的动作,心知他因为是条件反射才会如此,想必他并不愿意让自己靠得太近。 于是她身子向后,尽量离他远些,只一双手搭上轮椅推把。 之前推这轮椅时,沈清梦没有经验,如今再推,沈清梦倒不觉得有何难处。 她注意着脚下,动作温柔,唯恐就怕磕碰了他。 萧星河目光朝后一瞥,在看见她刻意保持的距离时,眼神暗了暗。 “到了。” 沈清梦笑着向萧星河介绍,“这间铺名为‘玉肌香铺’,侯爷若是觉得有哪处不好,便给些建议吧。” 说起来,萧星河也算是见识多广之人,若得他指点,只会对玉肌香铺有好处。 不过这也就是沈清梦的客套话了,萧星河他一个大人,哪对这些女人的东西感兴趣。 令沈清梦没想到的是,萧星河看得极为认真。 “夫人做得极好。” 能得到萧星河的夸赞,沈清梦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了。 “是吗?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开护肤品铺子,就怕有哪里做得不妥。” “不要紧,就算夫人亏了,有我……”萧星河一顿,才道:“有我宣宁侯府为你兜底。” 沈清梦心头涌起一丝感激,他们本来只是表面夫妻,能得他这一句话,可见萧星河心胸之广。 “多谢,对了,侯爷平日可需要一些洗漱用品?” 沈清梦拿起柜台上几个瓶瓶罐罐,一股脑全塞进了萧星河怀里。 “这个是洗手用的,这个是洗澡时可倒入水中的,还有这个可用来洗发,里面有皂角,茶麸,还有侧柏叶和我们玉肌香铺特制的香粉。” 沈清梦说起这些时,她眼眸都是亮晶晶的。 萧星河见她这样,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他拿起一个瓶罐闻了闻,道:“这香也不错,与夫人身上的香味倒是有些相同。” 话毕,两人均是一怔。 沈清梦脸微微一红,她身上有香味吗?她怎么没闻出来? 萧星河如墨眼眸看着她羞红的脸庞,喉头向下滑了滑。 “抱歉,方才本侯失言了。”他声音变得低沉。 沈清梦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我身上的香味我自己都没闻见,哈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之后她觉得自己简直傻透了,手都没地方放,恨不能将手捂住一整张红透了的脸。 萧星河见她这一副模样,眸色更深。 “那便多谢夫人送我这些东西了。” 沈清梦:“不用谢。” 为了缓解尴尬,她手又扶上萧星河的轮椅,将他往铺子最里面推去。 萧星河左右看了看,问道:“这些护肤品是在铺子里做出来的吗?” “并不是,”沈清梦提起这事,方才的窘迫瞬间没了,“我租了一个加工坊,里面有专人管理,这些护肤品全是有经验的工匠师傅做出来的。” “哦,那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侯爷,咱们先将铺子逛完,其实我还想了一些男人也可以用的护肤品,想给侯爷看看。” 沈清梦想着,自己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既然女人能护肤,为何男人不行呢? 今日萧星河过来,正好给他试试这些。 “侯爷,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萧星河点头:“自然乐意。” 于是,沈清梦开了好几个瓶瓶罐罐,将里面的面脂,面油等均倒了出来,直接在萧星河脸上开抹。 萧星河:…… 从来没有被人在脸上如此这般涂涂抹抹的,他背脊绷得更直了。 沈清梦由于太过于专注观察萧星河上了面油后的效果,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她脸凑得近了些,手指在他的脸上抚摸着。 萧星河背脊一麻,不由攥紧了手指。 沈清梦喃喃道:“好像涂了面油后,你脸上的触感光滑了许多。” 她对着他轻喃,萧星河只觉得那股麻感更重了。 他不由呼吸乱了几分,目光如沉水般看向她。 沈清梦对上他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忙后退几步,脸上讪笑。 “那个,侯爷,您感觉如何?” 萧星河垂下眼帘,“还行。”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感觉? 沈清梦有心想要追问,可不知为何又开不了口,她只得尴尬哈哈笑了一声,随即在心底把自己骂个半死。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沈清梦:“那侯爷,这几瓶也送给你了,咱们去加工坊看看吧。” “好。”萧星河意外地顺从,几乎是沈清梦说什么,他都说好了。 沈清梦推着他往外走,两人偶尔会说上几句,不知不觉间,沈清梦连自己身子越来越靠近轮椅都没发觉。 他们从加工坊出来后,正好经过白云书院。 沈清梦有些想满满了,她道:“侯爷,要不咱们偷偷去书院看满满吧?” 满满出了成绩,不好意思告诉他们,所以沈清梦才提议偷偷去看。 若是平日里,萧星河哪会同意,他堂堂宣宁侯怎么能鬼鬼祟祟去白云书院看自己的女儿。 可今日他不假思索便同意了。 于是,两人在麓山的某一处寻了个位置,正好可以瞧见白云书院。 “好像魏成风和林漠烟也来了!” 沈清梦看见这两人时,眉头下意识便皱起来了。 萧星河一看,果然,这两人同时朝着白云书院内走去,而且他们脸上,还挂着迷之自信的微笑。 第67章 靖南侯府一家惹众怒 看见这两人,沈清梦就想翻白眼。 于是她不客气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萧星河一直都注意着她,自然也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勾了勾。 萧星河:“走吧,这两人一出现,咱们也得去书院了。” “好。” 沈清梦本来只是想偷偷看一眼女儿的,经萧星河提醒,她便知也该去书院一趟了。 毕竟这两人无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满满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云书院内。 夫子正在宣读此次月考成绩。 念了一些丙级的学子后,夫子这才开始念乙级。 “谢云英,乙。” “小花,乙。” 小花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是乙,回去跟爹娘也能交待了。 “郑映袖,乙。” 郑映袖倒也不意外自己的成绩,她现在只好奇,本次月考谁能夺得魁首。 一连念出好几个名字后,夫子才又道:“本次月考甲等共有三个。” 魏溪月不由紧张地攥紧手指,方才丙和乙都没有念到她,她有预感,自己就在甲等里。 不过,夫子也没有念到满满的名字? 莫非,满满和她一起在甲等中?这样如何能分得出胜负? “程沐洲,甲。” 夫子念完后,程沐洲挑眉,一脸意料之中的神情。 郑映袖夸道:“洲洲,你果然厉害!” 魏溪月微微愣住,怎么是程沐洲? 也对,方才夫子好像确实没有念程沐洲的名字。 夫子继续念:“路飞扬,甲。” 路飞扬听后,一脸春风得意。 魏溪月心头一慌,那另一个甲等是谁? 魏溪月紧紧咬住下颌,如果不是她的话,今日她特意喊了爹娘过来,到时候,大家怕是要笑死她。 “魏溪月,甲。” 魏溪月大大松了口气,她目光挑衅般看向满满。 “夫子一直没念到你的名字,满满,这次考试你莫非是垫底了不成?” 满满也有些奇怪,从方才起夫子确实没念到她的名字,但落说自己是垫底?满满是不会相信的。 满满还未出声,小花已经先为她开口了。 小花:“魏溪月,你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这次考试进步了嘛,以往你不也都是乙?” 魏溪月:“我能进步就是比你们厉害,有本事你考个甲啊!” “魏溪月这次确实进步了,”夫子道:“她的成绩比之前出色,你们大家确实要向她学习。” 其他人听罢,沉默未语。 小花心中嘀咕,谁要跟她学习。 魏成风和林漠烟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是这一幕,他们不由对视一笑,有种孩子终于出息的自豪感。 魏溪月看见魏成风和林漠烟来了,更加高兴了,她目光瞥向满满,嘴上毫不留情,道:“满满,这次考试夫子连你的成绩都没念出来,想必是考了个垫底,这全班倒数第一的滋味如何啊?” 魏溪月的话让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看向满满的眼神也充满鄙夷。 魏成风心道:终于轮到满满这臭丫头吃瘪了。 林漠烟则假笑道:“一次考不好也不算什么的,毕竟上次满满考得好嘛,不对哦,若上次满满考得好,这次又怎么会考不好呢?莫非,上次的考试有猫腻?” 满满瞥了靖南侯府的仨人一眼,摇了摇头,“魏溪月,事情还没定论之前,不要随意揣测。这个道理我教过很多次了,看来你就是一头驴,怎么教都教不会。” 魏溪月:“你才是头驴!如若不是驴,怎么会考全班倒数第一。” 满满摇头叹气:“你爹是屎壳郎,你娘是搅屎棍,你是驴这事不怪你,要怪就爹他们俩!” “死丫头!” 这一次,林漠烟再也忍不住了。 “居然敢骂我是搅屎棍,我看你是皮痒痒欠收拾了。” 从前满满在靖南侯府时,林漠烟便没少收拾她,扔她走后,林漠烟心中对她积压的怒火是越来越旺盛。 “不敬长辈,该打。” 林漠烟朝着自己的丫鬟秋雨递了一个眼神,秋雨朝着满满走去,抬手便要给满满一巴掌。 “住手!” “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夫子,另一道则是…… 满满往着声音望去,当看见萧星河和沈清梦一同前来时,她一张小脸浮上惊喜之色。 “爹,娘!” 满满兴奋地叫着,若不是在课堂之上,她恨不能飞奔过去。 萧星河朝林漠烟开口:“本侯的女儿,何时轮到你来教训?” 林漠烟:“我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她不敬长辈,本就该罚。宣宁侯,莫不是要偏袒她吧?” “她是本侯的女儿,本侯自然要偏袒她。” 萧星河一脸理所当然,林漠烟一噎。 魏成风怒道:“宣宁侯,你如此这般教养她,难道就不怕她被惯坏了?” “惯坏了又如何?”萧星河勾唇一笑,“本侯自会为她托底!” 满满眼眸发亮,心中感动,她爹这话实在是帅呆了! 魏成风皱眉,“你简直不可理喻!” 林漠烟也道:“对,满满不敬长辈,还考得这般差,人品和脑子都有问题,就这样了你还将她当宝宠着!” 沈清梦道:“满满向来乖巧,若非有人主动招惹,她才不会惹事,方才我们来之前,便听到有人讥讽满满的成绩,就算满满考了倒数第一又如何,一次考试罢了,难道我们就要否定满满的所有品性吗?” 沈清梦一番话,令在场所有学子们动容。 他们其中也有考得不好的,听了此言,心头那股紧绷难受感消散了许多。 其中有个小胖子道:“宣宁侯夫人说得对,一场考试难道就能决定我们的人品了吗?” “是啊,咱们只是考得差,并不代表着做人就差!” “对对对!不许贬低我们差生的人品!” 十几个学子越说越激动,有的甚至怒视着靖南侯府仨人。 本来考得差就烦了,他们还在那里添油加醋逼逼叨叨的,这仨人果真如满满所说,屎壳郎、搅屎棍,一头驴! 林漠烟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引起众怒,她脸上险些挂不住了。 这都是一群什么孩子啊?考得差还有脸喊这么大声! “行了,别吵了!”夫子抬手,阻止了课堂上的喧哗。 “方才本夫子便想要告诉大家,本次月考除了三名甲等外,还有一个超甲等。” 超甲? 也就是说,比甲等还要厉害了! 魏溪月的心不由吊了起来,她心中祈祷着,不要是满满,一定不要是满满! 第68章 萧星河喜欢送金子 “萧满满!” 夫子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公布了人名。 他现在发现,有些人确实如同满满所说,事情还没定论之前就爱胡乱猜测,否则不然,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了。 夫子的一句话,直接让魏溪月脸色发白。 不止是她,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脸上也不好看了。 小花大声欢呼,“太好了,果真是满满!满满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现在小花已经是满满的无脑拥护者了,在她看来,满满真是又会玩又会学,而且她还带着自己一起玩一起学,这样的人谁会不爱! 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先是一惊,随后两人脸上浮出欣慰的笑。 满满果然没让他们失望,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聪明,实在是令他们做父母的骄傲! “不可能的!”魏溪月明显还有些不相信,她道:“满满她每次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瞌睡,她凭什么拿超甲,夫子您是不是搞错了?” 夫子不爽道:“你在质疑老夫了?” 魏成风:“夫子,溪月说得没错,一个平日里整天睡觉的人,怎么能拿超甲,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林漠烟:“是啊,夫子,你该好好查一下才是,莫要被有心之人给蒙蔽了。” 夫子对这一家三口全然没好气。 “这次考试结果,本夫子已经请院士看过了,你们有任何异议,直接去找何院士吧。” 夫子话毕,何东山已经出现了。 何东山开口可是丝毫不客气,他道:“靖南侯啊靖南侯,方才老夫看见你们夫妇俩一起来白云书院,便觉得不妙,果然如此啊,你说说你堂堂一个侯爷,为何天天跟满满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呢?” 魏成风被何东山说得脸上险些挂不住,“本侯今日过来,只是为了看小女月考成绩的。” “是啊,你家魏溪月本次考得不错,若是别家父母,高兴都来不及,可你们为何非得把满满贬低一顿呢?” 何东山就搞不明白了,他何东山亲选出来的天才,他们怎么就非要踩低她呢? 难道他们是觉得,他何东山已经老眼昏花了?不相信他的眼光? 既然如此,也别怪他何东山对他们不客气了。 魏成风被何东山说得好一顿没脸。 林漠烟不服道:“何院长,方才满满对我们的态度您是没看见,她不敬长辈,品性不堪,就算考得再好又如何呢?” 沈清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怒怼道:“你算哪门子长辈?” 正欲说她养满满到七岁,林漠烟便想到了那两车馒头,她脸色更难看了。 “表姐,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妹,怎么就不算满满的长辈了?” 沈清梦觉得好笑,“抢我未婚夫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咱们是姐妹?” “表姐,你……” “你什么你,你不要脸,还不许别人说!” 林漠烟简直快要气晕了,课堂上的学子们有些也听过相关传闻,可传闻是真是假他们并不清楚,如今听到当事人都这么讲了,那想来是真的了。 这些孩子们三观还是很正的,于是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射向林漠烟。 林漠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魏成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漠烟,当年要不是你……” “当年的事情,靖南侯真要说出来吗?既然如此,萧某洗耳恭听,顺便可以帮忙回忆一二,如何?” 萧星河警告的目光越过魏成风,顺便扫向林漠烟,两人身体均是一僵。 沈清梦见他们二人反应,目光微愣。 当年……莫非,另有真相? 林漠烟讪笑一声,“那个,当年的事情咱们还是别提了,夫君,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 林漠烟拉着魏成风,又招过魏溪月,一家三口有股落荒而逃的意思,匆忙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满满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何东山对着萧星河道:“宣宁侯,满满可是一个好苗子,日后,侯爷可对她多栽培才是。” 萧星河对何东山极为敬重,他笑道:“何院士的话萧某记住了,不过满满上课睡觉一事,本侯认为该罚。” 满满:……不要啊。 何东山却笑道:“满满还小,对学习没那么多热情,也是天性使然,老夫反而觉得,她上课睡觉都能取得好成绩,反而更显她珍贵,不是吗?” “不行。”萧星河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他道:“满满,日后上课再睡觉,每日的轻功不用学了。” 满满忙道:“不要,爹,我上课再不睡了。” 萧星河:“看你表现了。” 满满气鼓鼓地瞪他,就知道拿别人在意的来要挟。 萧星河挑眉,要挟的法子虽然老套,但管用就行。 回去的马车上,满满有些丧,她趴在沈清梦腿上,不想说话。 沈清梦爱怜道:“满满,为何每日上课睡觉?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早了?” 萧星河不动声色瞥她一眼,也坐等着她的答案。 “也不是。”满满被沈清梦如此关怀,有些不好意思道:“夫子讲课让我觉得无聊。” “无聊啊。”沈清梦和萧星河交换了一个眼神,夫妻俩头一次养娃,也不知该拿这种情况怎么办。 “或者,你可以试着慢慢发现里面的乐趣。”萧星河开口,这次他没有要挟,而是声音平和道:“有许多知识,当时学的时候不觉得,可很多年后,你就会发现,自有你用得到的地方。” 满满怔了怔,缓缓坐正身子。 “爹从前也是如此吗?” “是。”萧星河毫不忌讳跟她讲这些,“从前父亲甚至没有你做得好,你能得超甲已经很厉害了。今日回去了有奖。” 满满咧嘴一笑,“多谢爹!” 萧星河果然给满满准备了礼物,满满一下马车,段文便将礼物端了过来。 满满打开一看,双眼发光。 是一个金项圈,纯金啊! 满满甚至用牙咬了咬,上面立马留下一个浅浅牙印。 “太好了,谢谢爹!”她可是一个小俗气,这金项圈相当于就是给钱她了,给钱好啊,她最爱了! 满满美滋滋戴上了金项圈,迫不及待跑到自己屋里去照镜子了。 沈清梦看见满满这一脸高兴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正欲回自己的屋,不想,萧星河朝她递了一个锦盒。 沈清梦不解地看向他。 萧星河声音透着一丝紧绷,他道:“这是回礼。” 沈清梦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送了他那么多瓶瓶罐罐,他这是还礼的意思。 “不用,那些不值什么的……” “收着吧。” 萧星河看着她,对上他的目光,沈清梦手不自觉就接上了。 “谢,谢谢!”她有些结巴。 萧星河手指握成拳头又松了,才道:“回屋再打开。” “哦,好。” 沈清梦恍恍惚惚回了自己屋里,当她打开锦盒时,嘴角抽了抽。 里面躺着一支比自己头上那根还要大还要重的金簪。 原来他说不配,是嫌她头上那枝金簪小了? 第69章 满满屁颠屁颠到处炫耀 本来以为他嫌弃自己戴金簪俗气。 没想到,他只是嫌弃自己的金簪小了。 沈清梦无奈笑了笑,此时从窗外探进来一颗小脑袋。 满满:“娘亲,您看我戴这金项圈好看吗?” 话音刚落,满满双眼瞪大,瞳孔地震。 “娘,这是金簪吗?” 那金簪上的牡丹花跟真花一样大,这得多重? “嗯,你爹方才送的。” “啊啊啊啊!”满满化身为尖叫土拨鼠,“爹爹也太帅了吧,居然送了这么大一个金簪给娘,娘,您快戴给我看看。” 满满说罢,小腿一扒拉,整个身子便从窗户外跃了进来。 沈清梦:…… 这小家伙,有正门不走,干嘛要翻窗户? 沈清梦将金簪插入发髻中,不自觉头就低了低,这金簪重量十足,脖子都压弯了。 满满两眼金光,“太美了。” 也不知是在夸金簪,还是在夸沈清梦。 沈清梦嘴角抽了抽,她是没想到,自家女儿是个小财迷。 “满满啊,你若是喜欢,待你长大了,这金簪便给你。” “不行的。”满满立马拒绝,她虽然喜欢金子,可却很有原则的。“这是爹爹给娘亲的心意,不能给别人的,就算是满满也不行。” “心意?”沈清梦微怔,男人送给女人簪子,这会是什么心意? 沈清梦不敢多想,她将金簪取下,仔细放好。 满满不解问道:“娘,您怎么不戴了?” 沈清梦实实在在道:“有些重。” 满满点头,想来萧星河是个大直男,买的时候一定是买的整个金楼最重的簪子。 就连她脖子上这根项圈,好像也有点重了。 不过她还是愿意戴着,她的小脖子承受得住!再重些都行的! 于是,沈清梦看着满满昂首挺胸的用了晚饭,又看着她挺着脖子消食,洗漱,就连睡觉的姿态,脖子也挺得笔直不屈。 沈清梦有几分好笑,却也温柔地没点破她。 翌日,满满脖子酸得狠,可她仍然坚持着,高挺着脖子练习轻功。 段武:“满满小姐,你是怎么回事?今日练功动作全然不对,那脖子扭动的时候就跟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满满手指将金项圈,道:“师傅,我的脖子就是被它卡住了。” 段武:…… 满满:“师傅,你爹有没有给你买金项圈?” “我是大人了,这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佩戴。” “那你小时候有没有?” 段武:“……没。” 满满一脸同情:“真可怜。” 段武额角压下三角黑线,“今日你多扎一柱香马步。” 满满:! 太过份了,师傅他一定是公报私仇。 满满不敢在段武面前再得瑟,练完轻功之后,她扭了扭脖子出了宣宁侯府。 一出侯府便看见小花。 满满一边扭着脖子一边走向小花,小花奇怪地看着她。 “满满,你脖子怎么了?是不是昨夜落枕了?” 满满叹了口气,仿佛一脸为难的表情道:“都怪我爹啦,他送我的项圈太重了,压得我脖子疼。” 跟在她身后的段武脸上狠狠抽了一下。 满满小姐终于不在他面前炫耀了,可她的炫耀对象变成小花了。 小花经满满提醒,这才注意到满满脖子上的金项圈,她哦了一声,道:“这金项圈还好啦,都没有白玉圈重,要我说,项圈里最重的还是金丝缠翡翠圈,我有一次带那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给摔碎了,从那之后,终于不用带项圈了。” 小花一脸解脱的表情。 满满:…… 对方实力碾压,她脖子上的金项圈瞬间不香了。 满满彻底老实了,她选择闭嘴,并且把脖子回归到正常状态。 段武跟在满满后面,嘴角死死压下去,努力憋笑。 偏偏小花还在那里问,“哎,满满,你脖子好了?” 满满:“……嗯呐,还好啦。” “满满,你要是喜欢项圈,我把我的项圈都送给你。” “那可不行!”满满立马拒绝,“再说了,我也不是特别喜欢项圈。” 她喜欢的是萧星河送给她的这份心意。 昨日满满都不知道自己成绩如何,可萧星河已经准备好了礼物,是不是说,就算她考得不好,萧星河也会送给她这份礼物? 一想到这里,满满心里更加感动了。 爹爹对她这么好,她可不要辜负他。 于是,今日难得的,满满上课没有瞌睡。 她认真听着夫子的课,认真做着笔记,认真背着拗口的古文。 魏溪月看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一想到满满不认真学习,都比自己成绩好。 现在她用心学习了,岂不是成绩更加吊打自己。 昨日回到侯府后,爹爹一言不发,娘亲则埋怨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请名师,最后自己成绩却不如满满。 想到这里,魏溪月眼眶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 她从小声哭泣,慢慢变得大声抽泣起来。 整个课堂上,除了夫子的讲课声,就是她的哭声了。 其他同窗见状,纷纷悄无声息挪动屁股,坐离魏溪月远点。 莫名其妙。 一天天的就知道哭哭哭! 福气都被她给哭没了。 夫子:…… 这课还能不能好好上了! “魏溪月,要哭出去站着哭!” 魏溪月不服,“夫子,您偏心,之前满满上课睡觉您都没罚她站,我不过是伤心难过哭罢了,怎么就要罚我了?” 夫子一脸严肃:“满满睡觉她不打扰别人,你哭就是会打扰到别人,出去!” 夫子现在发现,这个魏溪月跟她那个娘一样,都有搅事的本领。 若是从前遇见这种情况,他还会哄一哄,现在他懒得哄了。 毕竟这一次次的,被魏溪月折腾得够让他头疼的。 于是,魏溪月就这么不客气地被夫子赶出了课堂外罚站。 魏溪月一脸委屈,为什么连夫子都偏心满满了? 她一定要向院士告状! 何东山在书院里巡查时,便看见了罚站的魏溪月。 魏溪月见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嘴巴一瘪,作势一副大哭的模样。 何东山立马脚尖一转,快速朝另一边而去,只留个背影向魏溪月。 魏溪月:…… 魏溪月终于哭不出来了。 第70章 只等东风来 皇宫,庆喜宫。 淑妃身边的大宫女轻声道:“淑妃娘娘,余嫔和容贵人她们来了。” 淑妃道:“让她们进来吧。” 几个贵人从外面进来,大家坐在一起品茗。 余嫔道:“娘娘这几日不见,怎么好似变美了些?” 淑妃笑道:“本宫又不是二八年华了,又怎会变美,你莫要打趣本宫了。” 容贵人瞧了瞧淑妃的模样,笑道:“娘娘的皮肤看着清透了许多呢,莫不是用了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姐妹吧。” “是啊,”余嫔也道:“看来容妹妹和本宫一样,也觉得娘娘变美了呢。” 淑妃手指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细嫩光滑。 看来林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淑妃笑了笑,“前些日子,靖南侯府送来了一些护肤品,用起来确实不错,你们若是想要,我这里还有一些,一并送给你们了,免得你们说我有好东西藏着掖着。” “是吗?” 女人为悦己者容,女人们天性爱美,听到有这样的好东西眼前一亮。 彩蓝将这些瓶瓶罐罐拿了出来,她们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闻了闻。 淑妃笑着介绍,“这里面有一款花想容的玫瑰露,那是相当好用,这玫瑰露的作用呢,便是美白紧致,听闻一亩地的玫瑰也就才出一瓶玫瑰露,物以稀为贵,这可是来之不易。” 余嫔和容贵人听罢,更加期待了。 “难怪娘娘舍不得拿出来,敢情这东西这般好!” 淑妃笑道:“也就是平日里与你们关系好,才送给你们用的,其他人想要,本宫还不给呢。” 余嫔和容贵人相视一笑,“那便多谢淑妃娘娘了。” 淑妃轻笑一声,在这深宫之中,可信的人并不多,谁送来一口吃食都担心有毒,这往身上抹的东西也不例外。 这护肤品关系到自己的财路,若不想被人背后陷害,只能先找信得过人了。 余嫔和容贵人两人与她交好多年,便先从她们开始吧。 当今圣上并不纵欲,每月来后宫的次数也不算多,容贵人虽然年轻,却已经有两个月未承宠了。 余嫔年岁稍长些,更是小半年未看见陛下了。 眼下最令她们发愁的是,宠爱未到人已先衰,两人从淑妃宫里出来后,便迫不及待地用起这护肤品来了。 不过三五日功夫,余嫔和容贵人用了好东西,容貌更甚从前的传闻已经出来了。 有不少嫔妃们对这好东西便好奇了起来。 余嫔和容贵人谨记淑妃的吩咐,对外都神神秘秘的不愿意说,这样一来,嫔妃们就更加好奇了。 她们甚至花银子从余嫔和容贵人的宫人那儿买到消息,才知居然是靖南侯府送到宫中的护肤品起了效果。 这些嫔妃们四处打听,如何能买到这护肤品了。 淑妃此时也终于散布了消息,告诉大家宫外靖南侯夫人开了护肤品铺子,这些护肤品便是从那儿买来的。 特别是一款叫做花想容的玫瑰露,几乎所有人都在询问。 一时之间,林漠烟的护肤品铺子前排满了队,有不少人纷纷跑到她铺子里,就为了采购花想容玫瑰露。 这几日花想容玫瑰一出来,便被一抢而空。 林漠烟终于一扫多日阴霾,看着每日的进账,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她又派了人去玉肌香铺打听,得知沈清梦那边并没什么生意之后,林漠烟就更加得意了。 “呵,这护肤品也不是人人都能做明白的,我看啊,这一次不得亏死她。” 沈清梦这边,画意和竹影有些发愁。 “夫人,客人都往林漠烟那边跑去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沈清梦自然也知道,这些人一窝蜂的往林漠烟的铺子跑。 其中有一部分便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些京城贵妇们得到宫里的消息后,也想试试,这样一来,林漠烟那边的生意自然更好了。 这种情景她早就想到了。 “淑妃出自于靖南侯府,她在宫中为靖南侯府造势,所以林漠烟铺子的生意才好。不急,做生意拼得是长久之计,等这一阵热度过了再看吧。” 沈清梦有信心,自己的护肤品很好,只是差一个机会罢了。 当然,她也有过怀疑,还是满满鼓励她。 沈清梦一想到满满,心头便一软,那孩子才那么一点小,却信心十足的告诉她可以的。 自己身为人母,又怎么能退缩。 沈清梦:“放平心态吧,莫急。正如满满所说,等东风来!” 画意和竹影见自家夫人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头那股焦急感也淡了下去。 也对,夫人说得没错,做生意本就是长久之事,一时半会可急不来。 书院这边,因为林漠烟花想容的玫瑰露火了,书院里好几个女学生找到了魏溪月。 “溪月,既然这铺子是你家开的,想必找你买一瓶玫瑰露不是什么难事吧!” “是啊,溪月,你回去跟你娘亲说说,就卖给我们一瓶吧。” “对啊,我家仆人昨日去你家铺子排了一天的队都没买到,看在咱们同窗的份上,你帮帮忙吧。” 魏溪月面上得意,眼神瞥向满满她们,嘴角笑容就没停过。 路飞扬:“我去,我看她这个得意的样子,就想揍她。” 谢云英也道:“上次没揍成她,还真是遗憾啊。” 满满低头看书,实在懒得理会魏溪月。 魏溪月却认为这是满满认输的表现,更加得意了。 她道:“这个不行的,我娘说过了,玫瑰露可是精品,一瓶玫瑰露得花不少功夫才能做成。实在不行,你们去满满家买呗。” 其中一个小姑娘心直口快道:“满满家也卖玫瑰露吗?” 魏溪月故作惊讶,“怎么,你不知道吗?哎,满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家开了护肤品铺子,大家居然都不知道。” 满满皱眉,无语地看向魏溪月。 “魏溪月,你得意不了几天的,建议你这几天还是低调些。” 魏溪月脸色一变,气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满满,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娘亲比你娘亲能干!” 第71章 满满的好人缘发挥作用了 魏溪月这话,立马引起了几个人的不满。 满满率先开口反驳:“你娘亲若真能干,怎么会觉得用一些茶粉就能打胜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对啊,”小花点头,“她连战歌是什么都不知道厉害个屁。” “而且她还不要脸抢了自家姐妹的婚事。”谢云英再补一刀。 路飞扬道:“魏溪月,你得意个什么劲,难道你忘记前一阵子的校场上,陛下当众让你父亲管好你母亲!放眼京城望去,哪家妇人会被陛下亲自开口说出此言!” 四人一人一句,已经足够让魏溪月气得跳脚了。 “好,你们人多,我说不赢你们,总之,满满你有本事,就让自家生意好过我家啊!” 满满:“我自有本事,这个心就不用你操了。” 魏溪月:“哼,说大话谁不会啊,那我就等着瞧了。” 反正两家的梁子是结定了,魏溪月针对满满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正是她靖南侯府春风得意之际,不管是谁都要避其锋芒。 众人虽然看不惯魏溪月,却也拿她没办法。 路飞扬拍上了满满的肩膀,道:“满满,要不我们帮你吧。” 满满:“你想怎么帮?” “今日放学后,我去照顾你家玉肌香铺的生意。” “我也去!”小花立马道。 谢云英:“别忘了算我一个。” 对于小伙伴们的好意,满满表示感谢,能结识她们几个,是她走狗屎运了。 “多谢你们。” “谢什么,”路飞扬潇洒道:“待会下课去你家铺子里。” 于是,放学之后,路飞扬她们几个上了满满的马车,马车正欲启动之际,又有一人挤了上来。 “程沐洲?”路飞扬诧异看向他,“你怎么上来了?” 谢云英眯了眯眼:“上次你跟着魏溪月去了她们家奶茶铺,第二天人家奶茶铺就倒闭关门了,这次你跟着满满去玉肌香铺……” 谢云英说到这里,车内几个姑娘家们纷纷瞪大眼。 满满也看向程沐洲,一张小脸上全是疑惑。 那神情仿佛在问,你真要去捣乱? 程沐洲直接送她一记白眼。 满满:“……你真要去搞破坏吗?我们可是无怨无仇啊!” 程沐洲朝她阴险一笑,“之前兔舍的仇还没报呢。” 满满瞪眼,差点忘记这一茬了。 洲洲打扫兔舍时,她天天坏心眼给兔子喂好多菜,那只肥兔又能吃又能拉,害得洲洲每天脸都是绿的。 满满对他讨好一笑,“那个,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 “谁是你哥!你少攀亲了!” 郑映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不客气地打断了满满的话,一屁股坐在程沐洲身边。 原本就因为人多显得拥挤的马车,此刻更挤了。 大家:…… 满满:“你怎么上来了?” 郑映袖:“谁让洲洲在这里呢,他是我表弟,若他像上次那样出了什么事,我如何交差?所以我自然要好好跟着他了。” 路飞扬:“郑映袖,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关照程沐洲?” 郑映袖一脸理直气壮,她双手叉腰道:“反正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去,也不多我一个。” “哎,我发现你这人……” 眼看着双方又要吵起来了,满满连忙抬起手。 “都去!都去!大家都有份!” 主要是今日她选的最小的马车出行,又被挤了这么多人,再一吵一打的,马车还不得被她们折腾得散架。 满满立马跟车夫吩咐,马车带着大家直奔玉肌香铺。 马车刚刚启动,车夫便道:“满满小姐,有些不对劲。咱们后面跟着好多马车啊!” 满满小脑袋从车窗里探头一看,不由瞪大眼。 外面的马车居然排成了一条长龙,紧紧跟着她家的马车。 数量之多,她都没数清。 “这些马车是做什么的?” “满满,别惊讶!”路飞扬一脸自豪,“他们都是咱们书院的,是我叫来的,这些人平日里与我关系交好,一听我说,便决定要去玉肌香铺支持你!” “我也叫了一些!”谢云英朝满满一笑。 小花也道:“自然还有我了!” 满满双眸充满感动,“多谢了。” 她目光看向程沐洲和郑映袖,程沐洲倒还算平静,郑映袖脸先红了。 郑映袖道:“你别看着我,我是不可能叫人帮衬你家生意的。” “切,你以为你人缘有我们好?”路飞扬对着她摇了摇头。 “你……”郑映袖气道:“我那是没叫,叫了一定比你的多!” 于是,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满满嘴角抽了抽,悄悄拿手堵住耳朵。 吵吵闹闹间,终于到了长安街上。 沈清梦正在铺子里查看,画意匆忙来报。 “夫人,咱家铺子前也排满队了。” 沈清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 “嗯,您快出来看。” 沈清梦随着画意一起出了铺子,当看见外面一条长龙的马车时,她震惊住了。 “这是……” “他们都是过来咱家铺子买护肤品的。” “这,这有好几十辆马车了吧,这条街都快挤爆了。” 沈清梦眼尖,一眼便看见了这里面还夹杂了自家的马车。 她不用想便知,这事一定是满满干的。 没想到满满为了支持她,居然找了这么多人来。 她脸上不由便挂起一丝笑意,正欲出声唤满满,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俊秀飘逸,器宇不凡,精致的眉眼让沈清梦微微一怔。 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程沐洲察觉到了沈清梦的目光,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对上她的,嘴角轻抿,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 接着,路飞扬和郑映袖从马车里挤了出来,两人谁也不让谁,争前抢后。 再后面便是小花,谢云英。 最后才是满满。 满满被挤得满头大汗,她朝沈清梦甜甜喊了一声娘,人便冲进了铺子里。 其他人自然赶紧跟上。 满满向沈清梦介绍大家,大家齐齐向沈清梦问好。 沈清梦看着这些小萝卜头们,先是诧异,随后温柔笑道:“没想到大家对满满这么好,真是多谢你们了,今日我为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礼品。” 路飞扬:“宣宁侯夫人,我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帮衬您的生意的,您这铺子里的东西,每样都拿一件给我吧。” 路飞扬话音刚落,郑映袖嗤笑一声:“才一套?实在是有够小气的,我每样要两件。” 路飞扬瞪她:“我要三件。” 郑映袖:“四件。” “十件!”路飞扬直接飙高! 郑映袖气得跺脚,她今日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 小花和谢云英见这两人豪爽,也不甘示弱, “我们也每样要十件!” 后面那些白云书院的学子们,也纷纷走了进来。 他们大声道:“我们也要!我们也要!” 一时之间,整个玉肌香铺里热闹非凡。 第72章 这家没有满满得散 这些白云书院学子们实在是太吸引人目光了,他们进来之后,也吸引了不少老百姓进来看看。 于是,玉肌香铺的工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了。 沈清梦做为侯府夫人,自然不用亲自动手,但今日这些人都是为了满满而来,她自然要将他们招待好。 她为人和气大方,对学子们半卖半送,而且都是些好东西,其中也有花想容那边卖得大热的玫瑰露。 沈清梦有信心,自己的玫瑰露可不比花想容那边的差。 这些学子们虽然是看在路飞扬和谢云英她们的份上过来的,见沈清梦如此大方,只觉得这一趟来对了。 若是为了充场面,他们自然要买多些了,可沈清梦不让他们乱花钱,甚至每人最多只让买两套。 其中不乏少年郎,他们哪用得上这个,自然是买回去了给自家女眷们用了。 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 一番忙碌之后,客人们终于走了,就连路飞扬和谢云英,小花她们都走了。 只剩下程沐洲和郑映袖两人了。 郑映袖拉了拉程沐洲的袖子,道:“洲洲,咱们也走吧。” 程沐洲看向满满,又透过满满看向她身后站着的沈清梦。 终于,他开口道:“宣宁侯夫人,抱歉,今日我什么都没买。” 沈清梦朝他一笑,“无需道歉,买不买是你的自由,对了,这一套麻烦你转交给令堂,感谢她上次对满满的照顾。” 上次,也就是满满去程国公府照顾自己中毒那次。 程沐洲接过,他微微欠身道谢。 “还有这个,是送给你的。”沈清梦笑着将手中的礼品给程沐洲递过去。 程沐洲抬眸一看,便看见一个小木匣,他接过后打开,里面躺着一根小巧精致的银剑。 很小,只适合在他手中把玩那种。 沈清梦笑道:“你把剑身拨出来看看。” 程沐洲听话地拨开,里面的剑身是纯银打造,细长锋锐。 沈清梦:“这剑之所以打造得这般小巧,是为了方便你以后食东西前试毒用。这剑身可以随身配戴,也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她还没说的是,若用封敌人的喉,对方必死无疑。 这把剑不仅可以试毒,还能防身。 程沐洲垂眸,“这把银剑精致,看来夫人是早有准备了。” 沈清梦笑了笑,“听满满说起过你中毒一事,便想到了有这么个好东西,今日见到你,正好送给你。” “夫人有心了。”程沐洲目光就没从那把小银剑上离开,“多谢夫人。” 看来,他很喜欢了。 满满挑了挑眉,小样,娘亲这般好,迟早让他主动回来认娘。 程沐洲收好剑,又道过谢,才带着郑映袖离开。 满满对着郑映袖的背影道:“郑映袖,多谢你今日买了玉肌香铺的东西,以后咱们也算是朋友了!” 郑映袖脚步一顿,她飞快道:“你少做梦了,谁要跟你做朋友。” 说罢,飞快跑了。 看样子是不好意思了。 满满耸耸肩膀,好吧,她就知道郑映袖也是个嘴硬的。 大家都走了,沈清梦对满满道:“好了,所有人都有礼品,你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满满眼眸一亮,“娘亲,满满也有吗?” “那是自然了,你是今日的大功臣嘛。”沈清梦笑着拿出礼品,满满一看,也是一个小木匣。 不过里面躺着的是一块白玉平安扣。 这玉清透温润,一看就是好玉! 满满扑进沈清梦怀里,“多谢娘亲!” 沈清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行了,回家吧。” 听到回家二字,满满心头更加感动了,她拉着沈清梦的手,道:“娘亲,满满方才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以让生意变好。” “什么法子?” “自古言,酒香不怕巷子深,可咱们这东西不是酒,所以就是打广告!” “打广告?”沈清梦听不明白,为何满满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满满:“意思就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能知道咱们玉肌香铺的东西!娘亲,我已经想好了,这事还得爹爹帮忙,咱们快去找他!” 沈清梦被满满拉着去见了萧星河。 刚进萧星河的院子,萧星河的目光便看向沈清梦的发间。 沈清梦很快便察觉到他眼神暗了下来。 沈清梦有些不解,他这是……看见自己不开心? 满满见这两人之间的互动,直接开口道:“爹爹,您是不是在看您送给娘亲那根金簪她有没有戴?” 萧星河:…… 没想到被这小鬼给看破了。 萧星河轻咳了一声,嘴硬道:“没有。” 满满又转过头问沈清梦,“娘,您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沈清梦听到那根金簪时,便已经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再加上萧星河的否认,她哪还会说什么了。 她摆了摆手道:“没。” 满满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为何原著里这两人一直就没搞清楚他们之间的误会了,这是典型的两人都没张嘴啊。 满满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做个嘴替。 她道:“娘,你告诉爹为何你不戴他送的金簪。” 沈清梦被女儿这般一问,脸红道:“那个簪子太重了,戴时间长了压得头皮疼,所以没戴。” 原来如此。 萧星河这才明白,他道:“抱歉,是我不好,我买的时候只想着买最大的给你,却没想到簪子重了的事。” “所以说,爹爹方才一脸郁色,不是不欢迎娘的到来喽!” 萧星河:“……本侯怎么会不欢迎自己的妻子过来。” 沈清梦不由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不喜欢她过来。 满满拍手,“看吧,这家没我得散。” 沈清梦:……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道:“你方才有事要跟我说?” “是的,爹爹,有个忙需要找你。”满满开门见山直说,反正现在他是她爹,她是他女儿,两人一条船上的蚂蚱。 “说吧,只要为父能帮上你。” 满满道:“爹爹,您去找三皇子,三皇子爱妾最多,让他宠他府上最丑的丫鬟一段时间!” 萧星河:……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仅仅是他,就连沈清梦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萧星河道:“你再说一遍。” 满满只得道:“爹,您让三皇子宠他府上最丑的丫鬟一段时间!” 萧星河脸上肌肉狠狠抽了抽。 他倒是宁愿自己听错了。 “满满,为父只是一个侯爵,你是怎么认为三皇子会听为父的?” 第73章 萧星河脸红了? 满满:“爹,威逼利诱,不行就打他一顿……” 沈清梦忙捂住满满的嘴。 “抱歉,侯爷,是妾身没有教好满满,满满不懂事,您要怪就怪妾身吧。” 萧星河额角青筋跳了跳,他抬手压上,道:“三皇子是皇族,岂可乱来。” 满满:“唔唔唔……” 满满开口仍然被沈清梦便捂住,除了唔唔唔其他都听不清了。 萧星河:“你放开她,让她说吧。” 沈清梦这才放开满满,满满得了自由立马道:“爹,三皇子是整个皇族里最风流倜傥的一个,宠爱一个丫鬟这事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况且他对您也尊重,您若开口,这事并不难办。” 萧星河盯着满满,此时他才发现女儿并非信口开河。 “给爹一个这样做的理由。” “自然是为了我们宣宁侯府好啊,”满满一脸理直气又壮,“若想让咱们家的玉肌香铺让所有人知道,就必须要引爆一个话题,让所有人都谈论起它,这个就是广而告之咱们家的护肤品最好用啦,简而言之便是广告啦!” 沈清梦和萧星河两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这事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好像也不是不行的想法。 满满:“爹,这事就相信我吧,包的!” 萧星河想了想,道:“爹现在就去找三皇子。” 沈清梦:…… 不是,这么快就决定了? 她道:“侯爷,要不你再仔细想想。” 若是因为她的铺子而让侯爷得罪了三皇子怎么办,毕竟三皇子为人风流全城皆知,让他去宠爱一个丑女,对方未必愿意。 萧星河:“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说罢他便转动轮椅想要出去。 满满立马狗腿推上他的轮椅,“爹,您真好,让女儿来好好孝敬您吧。” 满满推着轮椅向前走,萧星河的屋为了方便他的进出,地面打磨得十分光滑,就连门槛都被砍没了。 别看萧星河精瘦,可整个身子却宛如一座大山,满满吃力推着。 结果脚下一滑,萧星河的轮椅飞了出去。 还坐在轮椅上的萧星河:…… 沈清梦大叫一声侯爷,下一秒便飞扑向他,只为了阻止他的轮椅越滚越远。 沈清梦原本是想着自己抓住轮椅便成,可她太急,一个没注意失了准头,直接抓住了萧星河的双肩。 这个动作,宛如她从后面飞奔将萧星河紧紧抱住一般。 不仅如此,她还贴上了他的后背…… 萧星河一个闷哼,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了。 沈清梦反应过来后,糗得脸色通红。 她忙站起身来,发丝撩过萧星河脖颈之间。 萧星河眉头瞬间紧锁,双手紧紧握住扶手,看他模样仿佛十分痛苦。 沈清梦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她道:“侯爷,抱歉,妾身鲁莽了,方才本想抓住轮椅的,谁知却把你给……妾身不是故意的。” “……无事。” 萧星河喉头上下滚动,仿佛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般。 满满凑了过去,这才发现萧星河额角都溢出汗珠了? 耳尖好像也是红的。 满满一脸做错事的表情,抱歉道:“爹,对不起。” 沈清梦:“满满,你莫要再推你爹的轮椅了,若是摔着了他可怎么办?” 满满还未开口,萧星河先她一步开口了。 “没事,满满也是一片孝心,你别怪她。” 满满:! 爹居然不怪她! “爹爹,您真好!” 萧星河朝满满笑了笑,唤了段文进来,段文极有眼力见地推着萧星河往外走去。 远离了沈清梦之后,萧星河那紧绷的背脊总算是放松了些,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未让任何人察觉。 不想,满满凑近他,问道:“爹爹,您方才脸红什么?” 萧星河刚放松的背脊,又绷得笔直了。 “为父没有脸红。” “确实没有脸红,”满满盯着他的耳朵,“准确说,是耳朵红了。” 萧星河有些恼,这孩子眼怎么就这么尖,他只得拿出父亲的威严道:“别瞎说,你若再瞎说,轻功不许练了。” 满满哀嚎一声,“爹……” “不许鬼叫。”萧星河嘴角向上扬了扬。 “您就会用这个来威胁我!” 萧星河声音透露着一丝愉悦:“招虽老套,管用就行。” 满满气得双颊一鼓一鼓的,肚子里腹诽着萧星河的恶行。 第74章 三皇子委身一下吧 萧星河直接带着满满去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朱恪均亲自出来接见,他一身锦缎紫衣,外披宝蓝色金丝袍子,肩膀两处绣得是同色孔雀毛,整个人色彩鲜明得宛如一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这一身颜色差点把满满的眼都晃花了。 三皇子不愧是整个皇城最风流倜傥的人物。 朱恪均让下人上了茶水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道:“宣宁侯今日怎么愿意来本皇子这寒舍了?” 萧星河:“三皇子府富丽气派,若这都能称得上寒舍,那这京城可没好地方去了。” “哈哈哈哈!”朱恪均仰头张扬大笑,“能得宣宁侯赞美,本皇子这府邸也算蓬荜生辉了。” 朱恪均一双桃花眼又扫过满满,道:“这就是靖南侯不要了,扔给你的那个弃女?” 说话毫不客气,丝毫不在意满满听到会如何。 满满心中对他点评,此人性子张狂,又十分骚包。 萧星河沉声道:“她是本侯的女儿,名叫萧满满,满满,给三皇子请安。” “是,满满给三皇子请安。” 满满上前一步,向朱恪均行礼。 朱恪均笑道:“看来你人虽小,却能得宣宁侯的喜爱,既然宣宁侯都认你这个女儿了,本皇子便也送你一份见面礼吧。” 朱恪均拍了拍手,让下人送了一个礼盒上来。 满满双眸一亮,皇子出手的礼物,想必很值钱吧。 不想,朱恪均却道:“这是本皇子亲自画的丹青,你拿回去欣赏吧。” 满满:…… 这人也太自恋了吧? 谁要欣赏他的画啊,三皇子他出名的是风流,不是丹青啊。 满满心中吐槽,但她还是乖乖接过,并且礼貌道谢。 朱恪均突然问她,“你是不是在心底骂本皇子?” 满满吓了一跳,“没,没有。” “那你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臣女很开心,呵呵!”满满强逼自己咧开嘴笑,笑得脸都酸了。 “哈哈哈哈哈!” 朱恪均又是一阵大笑,他就是喜欢逗姑娘家,满满这小姑娘逗起来也挺好玩的。 朱恪均逗完满满后,这才开口道:“宣宁侯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终于问到正题上了。 萧星河开口道:“三皇子,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可否,让贵府最丑的丫鬟出来一下?” “哦?”朱恪均挑眉,这是什么请求,不过他还是招来下人,道:“咱们府上最丑的丫鬟是谁?” 下人回话:“回三皇子,那自然是回雪了,她啊……大老远看着就吓死人。上次老奴夜里当值不小心碰见她,差点没被吓死。” “本皇子府上还有这种人?” 萧星河居然还特意过来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三皇子来了兴趣,他玩味一笑,道:“把她带上来。” “是。” 名叫回雪的丫鬟很快就被人带了过来,她身形偏瘦,皮肤白皙,低头行礼。 朱恪均:“看这样子也不丑啊,抬起头来本皇子好好看看。” 回雪身子一僵,缓缓抬头,露出她的脸来。 一张鹅蛋脸流畅温婉,一双翦水秋瞳也说不出的好看,但这所有的美,全被她脸上那张巴掌大小的黑色胎记给毁了。 那张黑色胎记形状狰狞,贯穿她的左脸和右脸,覆盖整个鼻子。 猛的一看,确实吓人,也难道夜里能吓死人了。 萧星河见状,目光瞥向满满。 满满对上他的视线,父女俩无声交流。 萧星河:你确定要向三皇子开口? 满满点头:爹,上! 萧星河:…… 他先喝一口茶吧。 见萧星河捧起茶盏,朱恪均也拿起茶盏喝上一口,他笑着问道:“宣宁侯,回雪这丫鬟也带来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萧星河面无表情道:“三皇子,微臣请你宠爱她。” “噗——” 朱恪均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满满原本是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她在萧星河开口前,便已经做好的准备,见朱恪均喝下茶水那一刻,她便跳起来了。 完美地躲开了朱恪均的口水喷射。 “咳咳咳!” 朱恪均呛得狠狠咳了几声,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星河,道:“宣宁侯,你方才说什么?” 别说是朱恪均震惊了,就连回雪也傻傻呆住了。 “三皇子没听错,”萧星河声音还算平稳,“微臣请三皇子宠爱回雪。” “萧星河!”朱恪均站起身,气息有些不稳,“你拿本皇子开玩笑呢!这丫鬟丑成这样?你让本皇子对她下口?你,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萧星河一双星眸平静地看着朱恪均。 朱恪均又问:“回雪与你是何关系?” “她与微臣并无关系。” “那你为何要如此?” 萧星河平静道:“殿下莫恼,殿下向来风流,委身一下又何妨,就当是还微臣一个恩情了。” “你,你……”朱恪均手指着他,火气更大了,“你威胁本皇子?” 满满站在萧星河身后,手心微微出汗。 原书中,萧星河曾救过朱恪均一命,否则满满也不会想到来招惹三皇子了。。 虽然如此,可朱恪均性子嚣张,生平最恨别人威胁。 “不敢,等微臣夫人的玉肌香铺生意好了之后,本侯会有重谢。” “哦!”朱恪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你是为了你家夫人啊!” 吓死他也,他堂堂皇子,差点以为他真要牺牲色相了! 第75章 三皇子花孔雀登场 朱恪均严肃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本皇子做出宠爱回雪的样子告之天下。” “嗯。”萧星河点了点头。 就算是装的,可回雪相貌丑陋,也着实让朱恪均受不住。 “不行,宣宁侯,若是别的什么本皇子还能答应你,可你看回雪脸上那胎记,本皇子看着饭都吃不下去……” 随着朱恪均的话,回雪眼眸更加黯淡了,她垂下头去,一言未语。 满满:“三皇子殿下,回雪脸上的胎记,我们玉肌香铺能去除。” 回雪猛地抬头,她目光紧紧看着满满。 真的能吗? 这个胎记已经困扰了她许多年了,甚至她想到了死,也许死了,就能摆脱这个胎记了。 朱恪均道:“可这与本皇子有何干系呢,就算她这胎记没了,也不可能变成大美人,本皇子虽然风流却不下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本皇子的眼。” 回雪眼眶一红,脑袋再度低垂下去。 满满简直要被这个朱恪均给气死了,她道:“殿下,回雪是个姑娘家,虽然她只是下人,可下人也是人,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便太不把她当人看了。” 朱恪均呵了一声,小丫头还教训起他来了。 萧星河声音也变冷了,“既然三皇子不愿意帮这个忙,那微臣便也不打扰了。” 眼看着萧星河要走,朱恪均琢磨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等下!” 萧星河和满满站住,两人同时回头。 朱恪均脸色有些不自在,“既然本皇子欠了你恩情,还你便是了,但本皇子丑话说在前面,这事本皇子只干一次!且等你们把回雪脸上胎记弄好了,这事就算结束了!” 萧星河看向满满,满满道:“待回雪脸上胎记好了,本就该结束了,自然不会让殿下为难。” “行,那便这么说定了。” 见朱恪均答应得不情不愿的,萧星河想了想,道:“微臣兵器库里有一条百年蛇皮制成的软鞭,那鞭子打起人来不留伤口却能伤人内里,三皇子要吗?” 朱恪均一听,桃花眼亮了。 “本皇子自然是要了!” “那改日微臣让人送来。” 这事就算是办成了。 满满又对回雪道:“你每日来一趟长安街旁的玉肌香铺,香铺里会有人接待你,也能治你脸上的胎记。” 满满记得原书里有提到过回雪,她身份并不简单,从小便被人下了毒。 这并非胎记,而是毒素。 回雪感激地朝萧星河和满满一跪,“多谢两位恩公,若真能去除回雪脸上的胎记,回雪必会报答。” 满满扶起回雪,朝她笑了笑,道:“不用谢了,这次我们玉肌香铺也要靠你这个模特了,总之,拜托了。” 满满说的话,回雪听得似懂非懂。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萧星河和朱恪均告辞,带着满满离开了三皇子府。 路上,满满开口问道:“爹,那蛇皮鞭我记得您是放在兵器库最里面的位置,想来平日里也是喜爱的,这次怎么舍得割爱啊?” 萧星河:“你娘这些年一直犯疯症,好不容易好了,又愿意开铺子做护肤品,为父身为夫君,自然该支持她一下。” 原来如此。 满满笑道:“爹对娘这般好,待回去了满满便告诉娘。” “不可。”萧星河开口道:“若你告诉你娘,倒显得爹是特意邀功一般。” 满满不太理解,她问道:“可若不说,娘怎会知道你特意为她做了这么多。” 萧星河老脸一红。 “什么我特意为她做的,你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这只是我身为一个男人该做的。” 满满嘴角抽了抽,她知道了,这就是所谓的没长嘴。 “总之,你不许说,否则轻功……” “轻功不让练了嘛,”满满摊手,无奈道:“女儿知道了,女儿不说便是了。” 哼,不让她说,她有别的法子! 萧星河:……这小兔崽子,怎么感觉她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爹当一回事了! 翌日,皇家马场有一场马球赛。 这场马球赛,宫里的贵人、一些朝中大臣,还有他们的家眷几乎都去了。 三皇子朱恪均仍然穿得跟只公孔雀似的,花枝昭展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更令所有人震惊的是,他身边居然跟着一个相貌丑陋,脸上有一大块黑色胎记的姑娘。 第76章 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宠爱丑女 朱恪均本就长相俊美出色,再加上他高调的性子,走到哪都极引人瞩目。 而他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丑姑娘,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对比,就更加令人议论纷纷了。 不想,朱恪均直接伸出手臂将对方肩膀搂住。 回雪四肢僵硬。 朱恪均感受到她的不自在,他心道小爷我都没有这般不情愿呢,你倒是先不乐意了。 他低声道:“放轻松些,你现在是本皇子宠爱的女人,快对大家笑一个。” 朱恪均搂着回雪往马场走去,回雪扯了扯嘴角,咧开嘴笑。 她这一笑,更显得脸上那块胎记狰狞了。 “我的天啊,三皇子这般搂着她,这……难道这姑娘是三皇子的新宠?” “方才从三皇子走进来到现在,他一直让这姑娘与他并肩而行,若不是新宠,又怎会给她如此待遇?” “这姑娘长得这般……奇特,三皇子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啧啧,三皇子口味可真重啊。” 这些人讨论的话,朱恪均隐约听在耳中,他脸色有些难看。 此时回雪提醒他:“三皇子,记得要笑。” 朱恪均瞪她一眼,回雪吓得缩了缩脖子。 可她想到了满满,她早上已经去了玉肌香铺一趟,香铺里的大夫给她的脸覆上了一层面膜,又给了她吃了一些药丸。 也许其他人没感觉,但回雪自己能感受到,她脸上的胎记淡一些了。 只有那么一点点。 也就是她天天对着自己这张脸,才会有所察觉。 所以回雪心中很是感激,她有预感,玉肌香铺真能去掉她脸上的胎记。 今日跟着三皇子来这马场,回雪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但她心甘情愿,而且也希望三皇子能好好配合,不要任性搞砸了。 回雪鼓起勇气道:“殿下,想想您想要的蛇鞭。” “臭丫头,”朱恪均咬牙切齿,“本皇子还用你提醒。” 说罢,他脸上挤出大大的笑容。 回雪:……还有脸说她呢,他笑得比她还难看。 萧星河今日将满满也带来了马场。 满满看着那边笑得那般不自然的两人,她轻咳了两声,走了过去。 两人看见满满,同时一僵。 有种做事不努力被上司给抓包的窘迫感。 回雪倒还好,朱恪均心中骂道,自己干嘛有些怵这小丫头啊。 满满开口道:“殿下。” “怎么了!”朱恪均心虚道:“本皇子已经在配合了。” “多谢殿下,我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满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递到了朱恪均面前,“这是我昨日连夜找人打磨出来的,送给您了。” 朱恪均接过,是一面比满满手掌还小的镜子。 镜子里正照着他那张僵硬的脸。 朱恪均:…… 这丫头表面对他恭敬,实则在嘲讽他演技差。 满满:“殿下,没事就多照一下镜子,你那张帅脸多看看,心情就能变好,心情一变好,也不会笑得不自然了。” 朱恪均一噎,他居然无法反驳。 满满功成身退,“好了,我走了,你们俩继续玩吧。” 说罢便回到了萧星河身边。 朱恪均瞪眼看着她离开,他转头问回雪,“本皇子笑得很僵吗?” 回雪直言:“嗯。” 朱恪均嘴角抽了抽。 岂有此理,他岂能被一个小丫头给看扁了。 于是,朱恪均开始大笑,他搂着回雪,仿佛发生了什么好事一般。 回雪也一直在笑,就算笑得再累,时间长了,两人之间那股不自然感也消失了。 再加上他们一直形影不离,便引起更多人的讨论了。 朱恪均知道,这些人必定会说他瞎了眼,也必定有人会攻击回雪的相貌,可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宣宁侯,说什么也得忍下了。 等回到三皇子府后,无人之处,他赶紧放开回雪。 回雪也乖乖的不去惹他。 到了第二天,忠勇伯家的办赏花会,三皇子又带着回雪去了。 第三天,杨国公家的孙女十岁宴,三皇子又带着回雪去了。 第四天…… 第五天…… 三皇子第一次觉得,京城这些贵族们真是无聊透顶,他们除了办这个宴会那个马球会,还能干吗? 不过,他宠爱回雪的事情整个京城总算是知道了。 大家提起来,都说,三皇子最近爱好特殊,喜欢上了一个丑的。 甚至还有长得丑的姑娘家,得知三皇子喜爱丑的,便起了心思。 三皇子这日走在大街了,突然蹦出来了一个女人,她腰间三层肥肉,脸上全是麻子,眉毛画得极黑,眼睛上也不知抹了一层什么,红得跟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三皇子,奴家等你好久了,怎么样,奴家长得合你胃口吧?” 朱恪均如遭雷劈。 第77章 背后付出就得让人知道 朱恪均呆在原地,那女人还以为他被自己的美貌给惊住了,不由分说便朝他扑去。 还好朱恪均反应过来了,他大喊一声鬼啊,拔腿便跑。 他一口气跑到了宣宁侯府,嘴里骂骂咧咧,仿佛屁股后面真有鬼在追他一般。 “萧星河,宠爱回雪这事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本皇子快要疯了!” 满满听到动静,立马跑到沈清梦院子里。 “娘,快出来,有好戏看!” 沈清梦不明所以,还是被满满拉着去了前厅。 两人到了前厅,满满朝沈清梦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便猫着身子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沈清梦:…… 在自家听自家人的墙角,这事她还没做过。 前厅里,朱恪均的声音传来了。 “萧星河,你快说啊,这事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萧星河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三皇子,你向来风流,不过是假装宠爱一个女人罢了,人前做戏的事情,有这般难吗?” “喂,本皇子风流归风流,可本皇子是有审美的,那个回雪那般丑,本皇子对着她那张脸实在是受不了。” 回雪? 沈清梦眉头轻蹙,她记得,每日来自己玉肌香铺的那个女人就叫回雪。 毕竟她脸上那么大一块胎记,自己想没印象也很困难。 沈清梦心中升起一团团迷雾,三皇子和回雪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萧星河又从中做了什么? 萧星河目光平静看着朱恪均,那一双如墨黑眸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朱恪均有些不自在道:“你这般看着本皇子干什么?” 萧星河:“其实并不是你受不了回雪,而是你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 朱恪均被萧星河说破,脸上有些挂不住,“那又怎么样?谁也不想整天被人指指点点吧。你不知道方才路上有一个一脸麻子的胖女人差点扑进本皇子怀里,本皇子都快要吓死了。” 萧星河见他絮絮叨叨,简洁明了回了他两个字。 “忍住。” 朱恪均:…… 萧星河提醒他,“三皇子,不能半途而废,否则蛇鞭也没了。” “再说,你现在已经身陷流言了,既然以身入局,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萧星河说罢,又加了一句,“所以你只能忍。” 朱恪均咬牙,“你就不怕得罪了本皇子?” “就当微臣欠三皇子一个人情了,拜托了。” 萧星河难得如此郑重,朱恪均一愣。 “好好好,事情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本皇子就等着你们快些把回雪脸上那块胎记给去除掉了。” “三皇子莫急,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回雪脸上那块胎记,已经淡了许多吗?” 朱恪均经萧星河这般提醒,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他诧异道:“没想到,你夫人开的那个玉肌香铺,真有两把刷子。” 萧星河嘴角浮起一丝淡笑,“是,所以三皇子以后有需要送美人礼物时,不妨考虑一下我们玉肌香铺。” 朱恪均:……本来是想过来发趟火的,没想到不仅火没发成,还被萧星河给推了自家生意。 这个萧星河,越来越不讲脸了。 朱恪均走后,满满眼见萧星河转动着轮椅朝外而来,连忙准备撤退。 沈清梦一见她的动作,也欲跟着离开。 满满道:“娘,您难道没什么要问爹的吗?” 沈清梦脚步一顿。 满满悄声道:“娘,其实你与爹之间,该多沟通才行,这是一个机会。我走啦,就不做你们俩之间的电灯泡了!” 电灯泡是什么?沈清梦又听不懂了。 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满满嘴里突然冒出来一些她听不懂的词语了。 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留下问萧星河时,萧星河已经从前厅推着轮椅出来了。 两人碰上,萧星河动作一僵。 “你什么时候到的?” 沈清梦并不想骗他,如实道:“在三皇子与你聊天时便到了。” “所以,方才的一切你都听到了?”萧星河不用想,便知这是满满的功劳。 满满此时躲在暗处,心中骄傲,爹爹不让她说,她就用做得。 怎么样,她有的是法子! 萧星河神情复杂,沈清梦望着他,终于开口道:“侯爷,回雪和三皇子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三皇子宠回雪,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沈清梦隐约已经猜到,萧星河这样做的目地了。 回雪如今也算是被所有人瞩目了,一旦她脸上的胎记没了,而这事还是玉肌香铺办成的,到时候,玉肌香铺自然也能被大家知道了。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为了她。 萧星河有些不自在道:“是满满的主意,本侯所做有限。” 沈清梦:“可满满只是出主意,后面的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萧星河垂下眼帘,让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若是平日里看见他这副模样,沈清梦必然不敢惹他,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她突然间胆子变大了。 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侯爷,你做这些,甚至不惜得罪三皇子,是为了妾身吗?” 第78章 回雪的胎记除掉了 萧星河呼吸一滞。 他坐在轮椅上,高大的身子一动未动,也未言语。 满满躲在暗处,她恨不能代替萧星河回答。 “快说,就说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她!” “快回答她啊!” 终于,满满看见萧星河抬眸,他一双眼眸深邃,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你是我的妻子,所做这一切,自然是为了你。” 满满:……就这? 不止是满满,沈清梦心头也涌上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沈清梦也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什么,她喃喃道:“也对,侯爷是个好男人,能做你妻子……自然也能得到你的照顾。” 她想,不管是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做他的妻子,他便会好好待她。 无关是谁,而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沈清梦再度开口,“那妾身便谢谢侯爷了,待玉肌香铺生意好起来了,我会拿一部分盈利出来放入侯府。” “不对,”萧星河目光温和,“侯府的开支皆有我在,你只做好你的便成了,至于盈利那全是靠你的本事得来。” 满满听到这里,不由偷偷给萧星河竖一个大拇指。 爹爹做得不错,就该这样在娘亲心目中好好树立自己的形象。 沈清梦朝萧星河笑了笑,心中对他更是敬重了。 沈夫人母族中有位姨母,擅于经营,只可惜她赚的钱,全被她夫君用来养了小妾。 从小沈夫人便告诫她,日后切莫学那位姨母的。 所以萧星河在钱财上如此大方又坦荡,令沈清梦意识到,他身为男人算是极好的了。 而她能嫁给他,也是幸运的。 “侯爷,那妾身便去忙了。” 沈清梦一走,萧星河便朝着满满的方向望去,冷声道:“出来。” 满满心道一声糟了,只得从她躲的那处草丛里爬了出来。 萧星河一见她这狗爬式的模样,不由闭上了眼。 有时候,他真怀疑满满到底是不是个女儿家。 “今日你娘是你带过来的?” 萧星河开口一问,满满便露出了一脸谄媚的笑。 “爹,您真英明,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这一双慧眼。” 萧星河对着她那一张笑脸,心中火气根本就升不起来。 他无奈道:“你不仅将三皇子和回雪的事情让你娘知道了,你还躲在暗处偷听我们谈话?本侯看你是胆子肥了!” 满满嘟囔着嘴,“那还不是因为你没长嘴。” “你说什么?” 萧星河眼一眯,眼眸中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满满连忙摆手,“没,我没说什么。” 萧星河见她服软这般快,也不想吓唬她了,只道了一句:“许多事情,你们小孩子不懂。” 满满抬眸,便看见萧星河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她愣了一下,心底叹了口气。 好吧,也许萧星河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满满于是又去了沈清梦的院子。 沈清梦正戴着面纱捂住鼻子,在调配着药膏,她决定要加快速度了,毕竟三皇子已经等不及了。 满满闻见了一股强烈的臭味,这臭味差点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娘,这是什么啊?” “这是池神医开给我的,他说这个能快些将人脸上的毒素给拔除掉。只不过这药膏有个副作用,就是制作时需要不停搅拌,不仅如此,它还太臭了,而且随着熬制的时间越久,臭味越大。” 回雪脸上的根本就不是胎记,而是毒素。 每次让她过来吃药丸,也是为了给她排毒。 满满被熏得受不了,她呕了一声,往外跑去吐了会。 待她回来,看见沈清梦还在用力地搅拌着药膏,她额角有汗,也只是轻轻擦了一下便继续。 而院子里的其他人,桂嬷嬷和画意她们,早就被臭晕过去了。 也只有沈清梦坚持着,为了回报萧星河,再艰难她也得忍着。 满满:“娘,这么臭您受得了吗?” “受得了,”沈清梦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纱,道:“有这个就不臭了,满满,你受不了的话就快些出去吧。” 说罢她又开始继续搅拌。 满满找来一块布,用布条堵住自己的鼻孔,道:“娘亲,满满来帮您。” 满满凑近她,跟她一起搅拌着。 沈清梦心头一软,道:“好满满,你出去玩吧。” “不,我要陪着娘。” 沈清梦见她态度坚决,她笑着摸了摸满满的头,母女俩一起搅拌起来。 好在不多时,院子里其他人也醒了过来,大家决定轮流熬制,这样倒也不至于太难受。 翌日,药膏熬好了。 药膏敷在回雪脸上时,回雪紧闭双眸。 她脸上的胎记已经淡了很多,回雪甚至有预感,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 终于,时间到了,药膏全糊上了回雪脸上,变得又黑又黏糊。 药膏被人一点点去除,待回雪再睁开眼时,她眼眸一亮。 自己的脸白皙极了,宛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第79章 哪儿来的美人 沈清梦看着回雪的脸,眼神中透露着骄傲之色,这已经不单纯只是回雪的脸了,而她的杰作。 回雪扑通一声跪下了。 “宣宁侯夫人,满满小姐,你们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请夫人和小姐受奴婢三个响头。” 回雪要磕头,沈清梦忙将她拉起。 “回雪姑娘,你别这般客气,其实你和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沈清梦声音温柔,她望着回雪,缓缓而道:“你这张脸以为就是我们玉肌香铺的招牌,虽然我们为你去掉了胎记,可如今你在京城人眼里,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 “你毕竟是个姑娘家,这于你名声不利,若以后嫁人……” 若是夫家介意,沈清梦只怕因为这次的流言,让回雪难做人。 回雪却苦笑道:“夫人,若不能去除掉这脸上的胎记,莫说嫁人了,就是见人,人人也对我避之不及。” 回雪想到自己从前受到的种种屈辱,她又坚定道:“回雪很肯定,若有这胎记,我根本就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想必对方也只是将我当作一个苦力对待罢了,所以,夫人的恩情我铭记于心。” 沈清梦听罢,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这世间对女子总会苛刻些,既然胎记去掉了,日后便好好生活吧。” 满满给回雪递上一个钱袋子,“回雪姐姐,这里有些银子,是你的酬劳。” 回雪傻眼了,“我,我还有酬劳?” “是的。”满满对她解释道:“这段时间跟着三皇子,你也遭受了不少非议,眼下你脸上的胎记没了,日后跟着三皇子一起出门的次数只多不少,这些都是你该得的辛苦钱。” 回雪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得钱,她摆摆手道:“这使不得,你们去掉了我脸上的毒素,我怎可收你们钱。” 沈清梦将钱袋子塞进回雪怀里,道:“接着,这是你本该得的。” 回雪眼眶一红,强忍住泪水,她哽咽道:“多谢夫人,多谢满满小姐。” 自己能遇见她们,何其幸运。 回雪被送回三皇子府上时,三皇子府中看见她的仆人们都惊呆了。 有人以为这又是哪位权贵送来的美人,感叹三皇子艳福不浅。 也有人认出了回雪,拼命揉眼,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回雪只漠然看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 她在这府里,受过多少白眼,她心中记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她如今恢复了容貌,这些人的秉性也让她足够敬而远之。 回雪缓步走到了朱恪均院里。 朱恪均正对着一幅丹青发愁,他画了一幅美人图,其他地方都画好了,可唯独美人一双美目没画好。 他一抬眸,便看见一袭白衣美人朝他走来,对方一双美眸宛若春日花儿含露,抬眸间自有一番多情韵味。 朱恪均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这……这不就是自己这幅画所缺的美目吗? 他拿起折扇,唰的一声打开,轻轻给自己摇着。 男人摇折扇,动作帅气又自带贵气,他此时一定很帅! 他朝着回雪勾唇一笑,挑眉道:“这位姑娘有些眼熟,可你长得这般美,在下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敢问姑娘芳名,又怎么会出现在本皇子的院子里?” 回雪嘴角抽了抽,三皇子摇个扇子,装逼又装腔,实在是骚包! 她面无表情道:“三皇子,我是回雪。” “回雪?哈哈哈哈!”三皇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你怎么会是回雪那个丑八怪,你……” 朱恪均眼一眯,盯着回雪的脸看了片刻,眼中全是疑惑。 随着他盯着回雪的时间越长,他眼中的疑惑转变成了震惊。 “你,你真是回雪?” 回雪很想给他一记白眼,可奈何他是皇子,她只得恭敬道:“奴婢真是回雪。” 朱恪均嘴张大得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你……” “三皇子,”回雪抬眸道:“今日可有哪家的宴会,请三皇子带奴婢去吧。” 往常,都是朱恪均带着回雪出去,回雪从不会主动去问是不是有宴会。 可眼下不同了,回雪只想每天都同去参加各种宴会,最好是一天三次那种,这样她就能在宴会中各种向人推荐玉肌香铺了。 “等下,你脸上那么大一个胎记呢?”朱恪均仍然无法相信,他甚至一把抓住回雪的下巴,想看看她脸上是不是戴了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 “不会是易容了吧?” 回雪被他弄得有几分痛,她强忍着痛疼,任他看个够。 朱恪均检查了一番,这才确定,这张脸是真的,如假包换。 朱恪均不由惊道:“没想到啊,宣宁侯夫人当真有两把刷子,你这张脸实在是太完美了!” 回雪提醒他,“宴会。” 朱恪均瞥她一眼,这死丫头,难道心里只有宴会吗? 莫非,她换了一张美人的脸,便想借此机会攀龙附凤? 第80章 三皇子身边的丑姑娘呢 怕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朱恪均敲打道:“你这张脸才有资格站在本皇子身边嘛,既然你这么想去宴会,本皇子便带你去吧。” “不过,三皇子声明在先,你若在宴会中做出了出格的事情,本皇子必会让你好看。” 回雪不解问道:“什么叫出格的事情?” “你敢勾引谁,本皇子便挖了你这双眼。” 回雪很想朝他翻白眼,可她不能,只能忍下心中恶心,垂下眼帘道:“三皇子请放心,奴婢不敢。” “哼,知道就好。” 朱恪均大摇大摆地回到书案前,他扔掉手中折扇,再次执起毛笔。 他命令道:“你抬眸,用那双眼看着本皇子。” 回雪:…… 回雪有些无奈,她提醒道:“三皇子,我们不是要去参加宴会吗?” 朱恪均:“急什么,先把这幅美人图画完,她就差一双美目了,本皇子决定用你的美目入画,怎么样,这奖赏不错吧?” 回雪嘴角抽了抽,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主子,再烦也得忍着。 宣宁侯府这边,满满正在喝着羊奶,突然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满满把羊奶喷得到处都是。 “糟了!”满满忙放下手中的羊奶碗,懊恼看着桌上那幅画。 那可是三皇子画的,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就随手放在桌上了。 满满连忙将画盒打开,还好还好,里面没被打湿。 那日从三皇子府上回来之后,她便没有再打开画了,也不知这画里到底画的什么。 若真是名家风范,她以后也能留着去卖笔钱了,毕竟也是三皇子的丹青嘛。 满满充满期待地打开了,当看见画上的内容时,她不由瞪大眼。 这画上……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穿着蓝紫色亮色衣裳,头戴玉冠,手持折扇,满脸的自信与骚包! 这画中的男子,不是三皇子还能是谁! 满满立马将画给扔掉,“咦,我真服了,我真是服了!” 就从来没见过谁,这么自恋的,送人的画,居然送自己的自画像! 满满无语了,她突然之间觉得,回雪的日子真的挺不好过的。 满满决定了,等玉肌香铺的生意好了,她让娘亲再给回雪加些银子。 * 翌日,朱恪均一觉睡醒,他打一个大大的哈欠,从房里走出来。 一道冰冷的女声传来。 “三皇子,宴会。” 朱恪均吓得一抖,他回过头来一看,回雪站在他大门旁,也不知站多久了。 “你疯了?” 朱恪均先是一惊,后又骂道:“你脑子里除了宴会,还有什么?” 回雪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道:“回三皇子的话,奴婢脑子里除了宴会,还有宴会。” 朱恪均:……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行,宴会是吧,今日一共参加两场……不,三场,到时候你别吵累。” 回雪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 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朱恪均又穿上了他无比亮眼的衣裳,这次他穿了一身大红色外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日大婚。 他嗤笑一声,对回雪道:“怎么样,本皇子帅吧?” 回雪:“帅。” 其实她觉得有些辣眼睛,但一想到三皇子这样更能吸引人注意,到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也会分一些给她,回雪便朝他友好的笑了笑。 朱恪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大笑起来。 果然,没有女人能逃脱他的魅力,不过是一身红衣罢了,居然让像个冰块似的回雪对他笑一笑。 “记住,别对本皇子沦陷了,本皇子是你肖想不到的男人。” 回雪:“……是。” “哈哈哈哈!” 朱恪均笑得更加张扬了。 今日宴会是京城永安伯老夫人寿宴,朱恪均一进门,果然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实在是他那一身红衣太过亮眼,若不是永安伯老夫人寿宴,大家差点以为谁家新郎官跑了出来。 今日除了朱恪均受邀之外,宣宁侯府也被邀请了。 当满满看见朱恪均这一身,不由按了按自己眼角,妈啊,太红了,她这小眼睛受不了。 萧星河也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眼角。 沈清梦回眸,便看见这父女俩一致的动作,她人微微一愣,神情若有所思。 宾客这边,大家也注意到了朱恪均身边搂着美人了。 “三皇子,您这是……又换了一个美人?” “是啊,三皇子,之前那位长相奇特的姑娘呢?” 第81章 玉肌香铺初有名气 之前三皇子时常带在身边的那位姑娘,一张脸上的黑色胎记太明显了,看着就倒人胃口,所以令他们印象深刻。 今日原本以为,朱恪均还是会带她来,不成想,已经换人了。 也对,按照三皇子风流的个性,不换才稀奇呢。 “哦!”朱恪均故意拉长语调,他似笑非笑瞥向回雪,道:“之前那位……不正是她吗?” 大家几乎是同一时间瞪大眼。 有人不敢相信道:“这,当真是她?” “自然,本皇子说得还有假吗?” 大家惊呆了,丑人变美人,这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朱恪均皱眉,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这么多男人盯着。 虽然回雪只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但她是三皇子府的丫鬟,他府上的东西,所属权自然也归他了。 四舍五入,等于回雪也算他的女人了。 于是,朱恪均对回雪道:“你去女宾那儿待着。” 回雪立马应是。 她巴不得去女人堆里呢,这样一来,就有机会向大家推荐玉肌香铺了。 被一群大男人围住看,就算她是只母猴子也顶不住。 女宾这边。 大家围绕着回雪,怀疑自己眼花了。 “回雪姑娘,你……你脸上的胎记呢?” 回雪礼貌道:“我脸上的胎记已经去掉了。” 众贵女称奇,纷纷盯着回雪的脸。 “回雪姑娘,你脸上的胎记居然没了,你的皮肤怎么会变得这么好?” “我发现你脸上的气色也是极好的,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啊!” 回雪时刻谨记着沈清梦和满满的好,面对众人的惊疑,她只笑着回答:“这都是花枝巷玉肌香铺的功劳,是三皇子他见我对胎记耿耿于怀,便送我去了那儿治我的胎记。” 回雪提到玉肌香铺时,还顺带提出了是三皇子送她去的。 这样一来,便给了众人一个印象,三皇子也是满意玉肌香铺的,否则不然,三皇子怎么不将回雪送到靖南侯府花想容那间铺子去呢? 有人道:“可我听闻,长安街的花想容铺子的护肤品才是一套难求,这玉肌香铺……倒是从没听说过。” 满满和沈清梦离这群人并不远,母女俩竖起耳朵听着。 回雪道:“花想容的护肤品我用过,半点作用没有,玉肌香铺的东西才是真的好,而且那边会对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开出仅适合于她的护肤品,比花想容那种千人只用一种的强上许多。” “比如说你的,”回雪对着她身边一位贵女笑道:“你面颊泛光,应该是肌肤里油脂多,就该用除油脂的护肤品,否则油若太多了,则会长疮包。” “而你,”回雪又对着另一位贵女笑道:“肌肤干燥,就该多用水质护肤品补水,否则肌肤长期干燥会产生小细纹,若不重视,再往后便是皱纹了。” 回雪说的这些,自然也是沈清梦教给她的。 众人一听,心中不由信上几分了。 又有贵妇问道:“可若那玉肌香铺那般好,之前怎么从没听过。” 回雪耐心答道:“是新开的铺子,所以之前没听过,若你们去过一次便知了,那里注重的是内养修身,咱们女人不光皮肤要好,也要气色好,否则不然,也难笼络男人的心。” 回雪如今身份是三皇子的爱妾,她说这话倒也符合她的身份。 虽说以色侍人终不会长久,可女人到底在意容貌,若有法子维持住,大家自然愿意一试。 “那玉肌香铺当真这么好啊?比淑妃推荐的花想容铺子还好?” 这次不等回雪回答,已经有人抢答了。 “那还用说吗,回雪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而且还能得三皇子认可,这玉肌香铺了不得啊。” “是啊,前一阵子我进宫了一趟,宫里的娘娘们都在用花想容铺子里的护肤品。” “那效果如何呢?” “效果嘛,”贵妇轻轻一笑,说话中规中矩。“娘娘们天生丽质,用什么都是极好的。” 众人一听,明白了。 那花想容也就是吹得厉害,最后还是全靠娘娘们自个的美貌。 大家也不是傻的,回雪脸上那么大一块胎记都被除掉了,娘娘们用花想容的护肤品,用来用去最后效果全靠吹嘘。 到底哪家铺子的更好,心中已经有了对比了。 满满朝着沈清梦笑道:“娘,今日之后,您就得忙碌起来了!” 沈清梦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她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这一段时间满满脸上的肉长出来些了,这些都算是她这个做娘的功劳了。 把女儿养得白白胖胖又富贵可爱,才是她真正的心愿。 沈清梦:“等赚了钱,娘给你买世上最好的!” 满满笑得眼眸弯成月牙,她压低声道:“娘,您真好!” 满满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上次女儿跟您说过要等东风来,女儿昨日夜观天象,算了一卦……” 满满伸出肉肉小手,做出一副掐指算卦的模样。 “东风马上要来啦!” 第82章 三皇子腿软无力 满满这一副模样,倒还真有几分神棍的样子。 沈清梦不由揉了揉满满的头发,笑道:“你哪学来的这些?” 满满:“娘,您别管我哪学来的,您只要知道,东风马上就要来啦!” 沈清梦无奈摇头,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自己也拿她没法子。 “行,娘就等着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沈清梦根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有了回雪这个活招牌,最近玉肌香铺的生意肉眼可见的上涨了。 沈清梦每日都盯着铺子里的账目,看见上面盈利越来越丰厚后,她为回雪准备了一张银票,让人送去了三皇子府上。 回雪仍然面无表情地站在三皇子门外。 朱恪均看见她,腿都软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又站在这里了?” 回雪:“自然是去参加宴会了。” 朱恪均按了按自己的腿,心有火气道:“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本皇子陪着你参加的宴会,比本皇子这一年参加的还要多得多!” 回雪:“三皇子辛苦了。” 朱恪均心头感叹,这死丫头终于知道他的辛苦了。 下一秒,他便听见回雪问道:“那咱们今日去参加哪几场?” 她主打一个你喊辛苦随便你喊,但宴会还是要参加的。 朱恪均嘴角抽了抽。 “不去!”他火气更盛了,“本皇子累了,今日要休息。” 说罢,他一脚将门给踢上,门震了一下,差点将回雪给撞到。 回雪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低声鄙夷道:“腿上力气还挺大的,看来还是没累着。” 朱恪均带着几分威胁的声音在屋里传来,“你说什么?” 回雪立马道:“没说什么,罢了,既然今日三皇子觉得累了,那今天便休息吧。” 朱恪均听罢,心头一喜,今日终于解脱了。 回雪转身,便见有下人朝她走来,对方向她递来一份牛皮纸。 回雪:“这是什么?” “小的也不知,只知道是宣宁侯夫人送来的。” 回雪接过,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银票。 回雪心中沸腾,对沈清梦的感激更深了,她将银票收好,转身一脚踢开了朱恪均原本紧闭的房门。 朱恪均被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后,立马道:“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踢本皇子的门!” 回雪:“不好意思,三皇子,是奴婢腿滑了一下。” 朱恪均大吼,“你当本皇子是傻子呢,谁脚滑会这么大力滑的!” 回雪被他吼得身子一缩,“听三皇子的声音,当真是中气十足,您定然也是体力极好,奴婢真庆幸,自己能遇见三皇子这般好的主子。” 朱恪均本就极度自信,她还是第一次这般夸自己,心中更加得意了。 “你终于看见本皇子的好了?记住,本皇子不是你可以肖想的男人!” 回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奴婢想要一张您的自画像。” 朱恪均心中暗爽,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女人能逃脱他的男人魅力。 他想也没想,道:“不行,本皇子说了,你只是一个奴婢,不可以肖想本皇子的。” 回雪作伤心状,“三皇子,既然如此,那您还是陪奴婢去参加宴会吧。” 朱恪均见她伤心得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他心中有些犹豫。 方才她要自己的自画像时,他已经拒绝了,如果再拒绝,她会不会真哭出来? “三皇子,”回雪双着一双眼看向他,“奴婢别无所求,只想您多陪陪奴婢!” “行吧行吧!”朱恪均觉得女人就是麻烦,他这个人向来风流,最讨厌女人的眼泪。 回雪嘴角浮出一丝得逞的笑。 朱恪均带着回雪出门时,心生不满,他嘴里嘟囔着,“明明方才说过今日让本皇子休息的,你还真是一天都不放过本皇子,本皇子腿都软了,你还如此这般,这样下去,本皇子迟早要被你榨干!” 这话正好被候在一旁的下人们听见。 下人们瞪大眼,偷偷抬起眼眸,看见朱恪均有些铁青的脸色。 再看看回雪,容光焕发。 对比之下,他们瞬间懂了。 这回雪简直就是个小妖精,将三皇子的精气都吸走了,啧啧,这可不得了。 回雪和朱恪均并不知,他的话引起了多大的误会。 于是,关于三皇子和回雪之间更是流言蜚语。 今日是宫里的一场宴会,是余嫔的生辰。 像容嫔在后宫中仅只是嫔位,还未到妃位,根本就不用朱恪均亲自去道贺的。 可架不住他最近大大小小的宴会都参加了,实在是没啥宴会再去参加了。 再加上回雪今日整这死出,朱恪均只得带着回雪来到宫里。 宫里所有妃嫔们都知道,三皇子最近迷上一个丑女,那女人脸上的胎记吓死人,更令人称奇的是,她脸上的胎记又没了。 如此奇女子,众人也纷纷好奇。 正好今日三皇子带着回雪入宫,大家也能一睹真容了。 余嫔的生辰并没有大操大办,不过她好歹一是宫主位,宫里除了帝后和贵妃派人送来生辰礼,还有几个对外称病的嫔妃们之外,其他嫔妃们该到的都到了。 回雪进了正殿花厅,便跟着朱恪均去了嫔妃们那边,朱恪均带着她一一向各位嫔妃们行礼。 两人向余嫔祝贺后,朱恪均将回雪安排进女宾席,他便自觉离去了。 他又不是余嫔生的,哪可能久待,至于回雪,这女人的套路他熟,必定是先让人惊叹一番,然后再细细说玉肌香铺的好。 朱恪均都怀疑这家伙拿了玉肌香铺的好处。 朱恪均拿着酒水,正好去找五皇子,五皇子如今十三岁,少年郎什么都好奇,这酒水之物自然也不例外。 朱恪均便逗五皇子喝了两杯,只是两杯酒刚下肚,余嫔生辰宴那边出事了。 第83章 宫里有人中毒了 宫人脚步匆忙来报,“三皇子,五皇子,出事了,听闻有位贵人的脸被毁了!” 朱恪均心猛地一紧,忙问道:“可知是哪家的贵人?” 今日也有不少官员家眷过来给余嫔贺生,朱恪均不知怎么的,莫名就觉得,会不会是回雪? “这,奴才也不知,只知道是一位年轻的贵人。” 五皇子见朱恪均脸色不对劲,便道:“三哥,咱们去看看便知了。” 朱恪均点头,一丝犹豫也没有的大步朝着余嫔的宫殿而去,五皇子则连忙跟在他后面。 他倒是要看看,那位令三哥如此紧张的女人,她长什么样? 朱恪均到时,皇后已经到了。 皇后掌管后宫,嫔妃生辰出了事,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母后。” 朱恪均先给皇后请安,随即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当看见回雪好好站在席位旁时,他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她。 不对,他为何会这么紧张? 朱恪均想了想,一定是因为她脸上的胎记好不容易被去除了,这可是玉肌香铺的活招牌,若是出了事,宣宁侯那里可不好交差。 一定是因为这样,他才紧张的。 五皇子见他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由凑近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感叹一声:“三哥,弟弟我第一次见你如此紧张,看来这次你用心了啊。” 朱恪均拿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五皇子啧了一声,“三哥嘴真硬!” 朱恪均不再跟五皇子玩笑,两人一同走近皇后身旁,问道:“母后,出什么事了?” 皇后道:“本宫也是刚到没多久,容贵人出事了。” 容贵人正倒在地上,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 她一边抓一边叫着好痒,如花似玉的脸上,被她抓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容贵人身边的婢女心疼道:“贵人,不能抓了啊,再抓这脸就毁了。” 可惜容贵人哪里听得进去,她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这钻心的痒,嘴里只叫道:“痒死本宫了,再不抓本宫快要难受死了,救命,皇后娘娘救救臣妾!” 皇后道:“已经通知人去请太医了,容贵人你再忍忍。” “我忍不了,我真忍不了的。”容贵人痛苦地嘶吼着,她的脸好像被无数的蚂蚁爬过,痒得深入骨髓。 好在太医急冲冲赶来了。 皇后立马道:“太医,快给容贵人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医一检查,便道:“容贵人这是中毒了。” 皇后一听,厉声吩咐:“来人,将启祥宫给包围起来,今日的人一个也不许走!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在余嫔的生辰宴上,使这般狠毒的计谋。” “还有那些碗筷,容贵人的进食,全都查清楚!” 皇后不愧掌管后宫多年,她立马让人又搜又查,还不让一个人离开。 所有宫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全都仔细检查着。 而嫔妃们则担心这场算计会波及到自己,大家虽然站在一起,却是神色各异。 很快,便有了结论。 “禀皇后娘娘,容贵人吃食并无问题。” “她所用的碗筷汤匙也无问题。” 皇后眉头皱起,朱恪均和五皇子听罢,也不由陷入了思考里。 太医说容贵人中毒了,可她的吃食都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哪了? 容贵人仍然在拼命抓着自己的脸,她的脸上已经被抓得满脸都是血了,皇后吩咐两名宫人将她的双手绑住,可她仍然在挣扎着。 可想而知,她有多么难受。 突然,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声:“中毒的……会不会是她的脸?而不是她的身体。” 所有人朝着这声音望去,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回雪。 回雪被大家这般看着,忙解释道:“其实从前我脸上那块,并非胎记,而是毒素残留在脸上,不仅如此,一到夜里,毒素的地方还会发痒,因此妾身看容贵人此刻模样,才想着说是不是她与妾身一样,是脸出了问题。” 回雪一句话,也算是好心提醒了。 太医此时也有些眉目了,他用针在容贵人的脸上扎了扎,银针变黑。 他惊呼道:“当真是脸上有毒。” 他用针扎了容贵人的手指,未见毒血流出,全是鲜血。 太医立马道:“回皇后娘娘,容贵人身上未中毒,仅脸中毒了。” 查出脸中毒,那范围便缩小了许多了。 皇后问容贵人身边的婢女,“你家主子脸上可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婢女脸色茫然,“没有啊,我家主子今日脸上并没有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是今日早上,主子上妆时间长了些罢了。” “平日里主子就爱美,那些护肤品全往脸上涂抹,今日是余嫔娘娘的生辰,主子便想着自然要以好容貌示人,所以护肤品便用得是平日里两倍的量……” 婢女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捂嘴道:“其实前几日,我家主子就说过脸上发痒了,可那时还没这般痒得不受控制。” 皇后脸色一沉,她道:“去将你主子用的护肤品,还有那些上妆的物什,全都拿过来给太医好好检查一番,记住,一个都不许漏。” “是。” 婢女立马小跑回了自己宫里,一柱香时间过后,她便带着两个小丫鬟,小丫鬟还抬着一匣子的瓶瓶罐罐来了。 众人一惊,这……这也未免太多了些吧? 皇后也道:“你家主子平日里用这么多护肤品?” “是,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主子确实爱美一些,她平日里没事,就爱保养自己的脸。 ” 看来这是一个保养狂人了。 女人爱美乃天性,皇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让太医赶紧查看。 太医又闻又看,随后又用银针探了探,当他抽出银针时,银针上有一层淡淡的灰。 太医脸色微变。 “怎么样?”皇后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这些护肤品里面,全都加了许多不能加的东西。” “这不可能!”最先否认的是淑妃,她道:“这护肤品本宫也在用,怎么不见本宫有事?” 余嫔也道:“是啊,容贵人的这些护肤品本宫也有,也每日在用,本宫也没事啊。” 不仅仅是她们俩,其他人也纷纷应声。 皇后眉头紧锁,她没想到,这些嫔妃们居然全都在用这种护肤品。 这背后莫非有人捣鬼不成?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合。 太医叹了口气,道:“娘娘们难道连老臣的话都不信了吗?老臣的银针上面有一导很淡的灰,这说明什么,说明护肤品里并未有毒,而是有许多刺激人肌肤的东西。” “若适量用倒还好,可一旦长期使用下来,人的肌肤便会受不住。” “容贵人比所有人都爱美,属她平日里用得最多,今日她变成这样,正是因为她涂抹过量了。” 淑妃咬牙,她摇头道:“这不可能!” 她不相信,这东西是林漠烟送过来的,林漠烟在她面前向来讨好奉承,怎么会这般胆大,敢送这种有问题的东西到她眼前来。 第84章 大家都赶往宫里 见淑妃态度如此坚定,皇后也问道:“太医,会不会判错?” “若是娘娘们不信,不如再多请太医院的几名太医过来看看。” 淑妃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不如就依他所言,再请几名太医过来便是,不过臣妾想请章太医过来。” 章太医是淑妃信得过的人,林漠烟送护肤品入宫里,淑妃给章太医确认过,没有问题她才敢用的。 所以淑妃才会认定这护肤品没有问题。 “准了。”皇后开口,她心知肚明,在后宫之中,谁说话都不管用,大家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 同样的,这些嫔妃们,只有她们信得过的人说的话,她们才会相信。 于是众人便在此等着太医们的到来,趁此机会,淑妃给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立马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下。 她买通了宫人,让人去一趟靖南侯府。 当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听说宫里有人出事,且与他们的护肤品有关时,两人纷纷吓了一跳。 魏成风立马质问林漠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护肤品不会出错吗?” 林漠烟:“妾身也不知道啊,侯爷,会不会是我们遭人陷害了?” 后宫人心叵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哎哟,两位别在这里商量了,淑妃娘娘现在的意思,是让你们快些进宫,想法子将局面给挽救回来。” 淑妃的打算没错,毕竟花想容的生意每日都是一笔可观的费用。 她从中也获利不少,若这只会下蛋的金鸡没了,大家都舍不得。 魏成风连忙道:“是,本侯现在就带着内人入宫。” 夫妇俩一起朝着宫里走去。 而这几日,因为满满一直让沈清梦派人留意着靖南侯府这边的动静,很快,他们入宫的消息被带回来了。 满满一听,便道:“娘亲,这是东风要来了!” 沈清梦诧异,“满满,当真是东风要来?可这靖南侯时常入宫,会不会有误?” 满满:“魏成风确实时常入宫,可如今林漠烟怀有身孕,他却还带着她入宫,那便说明,这件事情与林漠烟也有关系。” “与林漠烟有关系的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她的护肤品出事了!” 满满大胆猜测,毕竟以她对林漠烟的了解,对方就不是一个真心做事的主。 明明是需要研制好久的护肤配方,可她说做好就做好了,这其中没有蹊跷才怪。 所以满满才一直将借东风挂在嘴边。 在满满看来,林漠烟是这本书的女主角,多少是有些气运在身的,既然如此,她便蹭蹭林漠烟的气运吧。 沈清梦想了想,觉得满满分析得也有理。 她拉着满满,“走,咱们也去宫里一趟。” 母女俩朝外走去,脚步匆忙。 江浦正好看见她们出了侯府,心中好奇,他走到萧星河院子里,问段文道:“夫人和满满小姐方才急匆匆出去了,看那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 段文有些疑惑,“她们能有什么急事?要不去问问段武?” 江浦:“我看段武也在一旁边悄悄跟着呢。” “既然段武也在,那便不用担心。”段文对自己弟弟的身手还是信得过的。 不想,屋里却传来萧星河的声音。 “江浦,夫人和小姐两人朝哪个方向走的。” 江浦想了想,“好像是……朝东。” 萧星河几乎立马道:“她们要入宫,段武跟到宫门处就不能再进去了,段文,准备一下,本侯要出去。” 段文立马应是。 看侯爷的模样,显然是在担心夫人和满满小姐。 段文不敢耽误,立马让人安排马车,他和江浦则推着萧星河出了侯府。 第85章 容贵人的特殊癖好 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太医来到后没多久,他们俩也来了。 今日太医院当值的一共有十名太医,因是皇后的吩咐,此次共有三名太医前来。 其中便有淑妃信得过的章太医。 几位太医先是给容贵人把了脉,又在她用的那些瓶瓶罐罐上查看。 魏成风和林漠烟上前给皇后和各位嫔妃娘娘们请安。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淑妃娘娘。” 皇后冷眼瞥向他们夫妇俩,道:“靖南侯,靖南侯夫人,你们平身吧。” 魏成风:“皇后娘娘,微臣可以保证,我们花想容铺子的护肤品没有问题。” “对,”林漠烟也附和道:“这些护肤品都是臣妇亲自调配出来,里面加的都是安全的东西,臣妇自己也在用这些护肤品,若有问题的话,臣妇又怎么会自用呢。” 淑妃朝余嫔递了一个眼神,余嫔立马道:“是啊,皇后娘娘,依臣妾对容贵人的了解,她就是年轻不懂事,俗话说贪多嚼不烂,她整天没事折腾自己那张脸,除了这些护肤品之外,还经常抹些什么马油啊丝瓜汁之类的。” “对了,就是前日,臣妾还看见她抹了一种黏糊糊的东西,臣妾问她,她说那是蜗牛的粘液。” 余嫔说罢,立马有嫔妃拿手捂住嘴巴。 这个容贵人为了她那张脸,真够奇葩的。 林漠烟开口道:“蜗牛粘液?这怎么可以,容贵人,看来你这张脸就是自己折腾出问题的。” 容贵人一愣,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可本宫从前用这些,也从来没出过事啊。” “从前偶尔一次自然是没什么了,”林漠烟一脸不认同的摇头,“这都是日积月累下来造成的。” “不对不对!” 容贵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周围人鄙夷的目光更是令她难受。 容贵人摇了摇头,强忍着脸上钻心的痒,大叫道:“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的护肤品有问题。” 淑妃:“容贵人,你莫要任性了,你的脸,必定是被你自己折腾坏了。” 余嫔:“是啊,那蜗牛粘液恶心得要死,亏你……” 余嫔一脸嫌弃,其他嫔妃听罢,简直要吐。 容贵人本来脸就难受,听到这话,又羞又恼。 她失望大喊道:“余嫔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过这事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可现在,她居然当众说了出来。 容贵人突然间明白了过来。 她大声叫道:“本宫知道了,你和她们是一伙的,” 余嫔目光一闪,“容妹妹,你别不懂事了,我们大家这般一起劝你,也是为了你好。” 容贵人脸本就痒,此时更是气得头顶冒烟。 她嘶吼道:“呸!什么为了我好?平日里姐姐妹妹叫得亲热,可到关键时候呢?”容贵人不客气骂道:“你们就要弃车保帅!” “皇后娘娘!”容贵人不甘心道:“娘娘救救臣妾,她们这些人想要让臣妾一个人背下这黑锅,臣妾当真没有乱来,是她们想要逃脱责任,所以才会故意这样混淆视听的。” 暴怒让她那一张挂满血痕的脸更加狰狞了。 这一副模样,更是令其他嫔妃们胆颤心跳,大家纷纷后退,远离了她几步。 容贵人心如死灰,她不会真的……就这样被淑妃和余嫔给害了吧? 正在容贵人绝望之际,有一道声音响起。 “臣妇可以作证,容贵人说得是真的。” 所有人朝着声音望去,便看见沈清梦牵着满满的手,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容贵人心头一喜,“宣宁侯夫人?” 随即,她又有些愧疚,听闻宣宁侯夫人也开了一家护肤品铺子,她当时却还跟着淑妃一起踩低她的铺子。 因为那时她要巴结淑妃。 她以为自己已经与淑妃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没成想,这后宫里哪有真正的盟友。 一到危急时刻,淑妃便要一脚踹她下船。 沈清梦道:“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给淑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皇后问道:“宣宁侯夫人,你方才那句是何意思?难道说,蜗牛粘液涂在脸上,真会没事吗?” 沈清梦点头,“不仅没事,经过特殊处理,效果还会更好。” “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了,”沈清梦朝着容贵人笑了笑,道:“容贵人可还有剩下的蜗牛粘液?” “有的,”容贵人忙喊自己的婢女将蜗牛粘液给拿了出来,将其递给了沈清梦。 沈清梦接过之后,便将粘液往自己脸上涂抹。 她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少嫔妃们的惊呼。 第86章 各凭本事狡辩推诿 沈清梦涂的时候,满满也在一旁道:“娘亲,给我也来点。” 于是沈清梦便给满满也涂上了。 不仅如此,她还热心的问其他人,“你们要吗?” 众人:…… “夫人,我要!” 如此主动自然是回雪了,她二话不说便走到沈清梦身边,沈清梦笑着给她涂抹上蜗牛粘液。 回雪涂完后,竟然将三皇子也拉了过来。 朱恪均:“哎,本皇子好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搞这种娘们唧唧的事情呢。” 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丢脸,他一把薅过五皇子。 五皇子:…… 于是,三皇子和五皇子两人都被涂上了蜗牛沾液。 淑妃简直要气死了,三皇子也就罢了,怎么自己的儿子也跟着掺合其中。 淑妃对五皇子道:“五儿,你功课做完了吗就在这里胡闹,快些回自己宫里。” 五皇子:“母妃,这粘液涂得很舒服,儿子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都展开了,不像之前那般粗糙了,就先不回自己宫里了。” 主要是他想看热闹啊。 朱恪均也道:“是啊,淑妃娘娘,这个敷着真挺舒服的,您要不要也来一点?” 淑妃:……气得直咬后牙槽。 沈清梦:“我们大家都没事,所以便能证明这蜗牛粘液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看吧!”容贵人兴奋瞪向林漠烟几人,道:“本宫的蜗牛粘液没事,现在是有人存心想要推卸责任,才故意诬陷本宫说这一切是本宫造成的!” 淑妃皱眉,她目光瞥向林漠烟。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林氏,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办不好的话,可有得你受的。” 林漠烟心中一慌。 “皇后娘娘,臣妇的护肤品绝没有问题,若有什么问题的话,臣妾愿遭五雷轰顶。” 林漠烟说罢,魏成风脸色一变。 烟儿她……怎可发这么重的毒誓? 纵然林漠烟发誓发得重,可皇后听在耳里,也只淡声道:“太医没得出结论前,一切言之过早。” 于是,一群人各怀心思的等着,好在结论很快便出来了。 “禀皇后娘娘,禀淑妃娘娘,容贵人身上没有中毒的迹象,她的脸确实中毒了。” 皇后低声道:“身体没毒,脸却有毒?难道,真是护肤品的问题?” 林漠烟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感。 淑妃目光转向章太医,“章太医,这护肤品本宫用之前,便给你检查过,你不是说没事吗?” “淑妃娘娘,”章太医拱手道:“前一阵您送过来的护肤品,老臣查看过,确实没问题。”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不止淑妃不解,其他在场嫔妃们也不解。 “方才老臣谨慎起见,特意仔细查了查,发现这护肤品底部出现一层油脂。” “什么意思?” “这种油脂若是均匀的掺在面脂中,倒也相安无事,可它若是沉淀下来,然后随着使用者的时间越来越久,直到使用沉淀罐底的油脂时,这护肤品的成分便只剩下这油脂了。” “而这个油脂,它的刺激性极大,得稀释过后,或者与其他混合在一起使用,是万万不能单独使用的。” 林漠烟突然间想到,这一层油脂……好像她配制时,没有把薄荷油和桉树油搅拌均匀。 下面人又是按照她交待的步骤实施。 所以,才会导致这样。 说白了,这些油脂的作用是美白,可它同时也有致敏的副作用,如若与其他成分混合在一起,但能稀释它的过敏性。 可偏偏,它没有搅拌均匀,经过长久放置后,沉淀到罐底,再涂抹到脸上,容贵人那张脸……恐怕是重度过敏了。 嫔妃们一阵后怕,问道:“这么说来,这花想容铺子里的护肤品并不可靠了!” 林漠烟身子微微发抖,她张口反驳:“不是的……” “如若不是,容贵人的脸又做何解释呢?” “我……”林漠烟努力辩解,“这是好东西,只是没有搅拌均匀罢了。” “那便还是有问题了。”太医们摇了摇头,章太医道:“这涂抹在脸上的东西,虽然不用吃进人体内,可也马虎不得。各位娘娘若不是想步容贵人的后尘,慎重起见还是莫要再用了。” “你的意思是容贵人的脸……”淑妃眼神中有一丝凉意。 章太医谨慎回道:“臣等必会心力为容贵人治脸,不过……容贵人的脸,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所有嫔妃们一听,这还了得。 她们连忙摸着自己的脸,这段时间她们也没少用这护肤品,若她们也出了事可怎么办? 容贵人听到自己的脸不能回到从前后,大声哭喊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淑妃娘娘,这护肤品是您送给臣妾的,臣妾才敢用,宫里的东西臣妾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您为何要害臣妾,为何啊!” 容贵人哭得撕心裂肺,她就靠着这张脸去获得宠爱,这张脸没了,以后她该怎么办? 皇后:“淑妃,你作何解释?” 淑妃目光越过人群,最后定格在林漠烟身上。 林漠烟心中咯噔一声,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第87章 章太医背了黑锅 魏成风见状,忙上前护住她。 淑妃对上魏成风的目光,思索片刻,将目光转移到章太医那儿。 章太医脸色微变。 淑妃娘娘的意思,他明白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淑妃在宫中也给过他不少好处,眼下,该是用到他的时候了。 章太医上前一步,朝皇后跪下,道:“皇后娘娘,都是微臣疏忽,没有发现这护肤品的问题,其实在用之前,淑妃娘娘已经问过微臣了。” “淑妃便是担心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一切与淑妃娘娘无关,都是微臣的错,求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心知肚明,看来,淑妃这是牺牲章太医来保全自己了。 她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章太医革职,以后,你便再也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了。” 章太医闭眼,脸色灰败,在为淑妃做事时,他已经料想到,自己宛如行走在刀尖之上。 “微臣多谢皇后娘娘。” 林漠烟也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淑妃只是牺牲了章太医。 不过……有道声音不合时宜响起。 “皇后娘娘,这章太医都罚了,这没道理花想容不罚啊,毕竟这护肤品便是花想容做出来的。” 林漠烟脸色又是一白。 说这话的,正是满满。 其他嫔妃们已经隐约猜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们个个人精,知道淑妃牺牲章太医便是为了保靖南侯府,自然不会点破了。 可满满不同,她是小孩子,小孩子一不小心说出大实话,这可是很正常的。 沈清梦心道:“满满,小孩子别乱说话。” 满满不解道:“娘,夫子昨日说过,做错事就得被罚,这件事明明花想容的护肤品出了问题,为什么只罚章太医?女儿不懂,若花想容没有做出这等子劣质护肤品,章太医根本就不会犯错啊。” 满满的话,令在场一片沉默。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大人又如何不知。 林漠烟怒视着满满,道:“满满,大人说话小孩子怎可插嘴!” 满满:“若是有道理,我自不会插嘴,可这事跟夫子所讲不同,我不过是提出心中疑惑罢了,靖南侯夫人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是啊,为何会如此激动? 自然是心虚了。 林漠烟眼神闪了闪,又瞪向沈清梦,“表姐,满满现在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好好管管她吗?” 沈清梦直接无视她,“我觉得满满问得没毛病,再说了,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了,我想怎么管便怎么管。” 林漠烟简直气结,这两母女也太过分了。 魏成风呵斥道:“沈氏你如此无理,难怪能将孩子管教成这样,从前满满在我们府上时,可是规矩得很!” 这意思是他们教女有方,自己却不会教满满? 沈清梦皱眉,正欲反驳之际,一道男声响起。 “从前你们是如何对待满满的?三五天一罚,时不时打骂,她若不规矩些,只怕小命都没了。” 正是萧星河推着轮椅进来了。 萧星河朝皇后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露出一丝笑容,道:“宣宁侯,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知道,萧星河腿脚不便,所以不常进宫,更别说后宫了。 所以皇后也是许久未见到萧星河了。 萧星河道:“微臣若再不来,只怕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被某些人欺负死了。” 某些人一听,立马面红脖子粗,强忍着怒意。 萧星河瞥了魏成风一眼,道:“满满从前被你养得跟个小鸡仔似的,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也就是到了本侯府上,才敢多说两句话。” “今日她不过是问一下心中疑惑,你们夫妻俩便训斥她的不是。怎么?欺负小孩子显得你们很能?” 魏成风气得咬牙:“宣宁侯,是方才满满不合时宜插嘴,我们夫妻才教训她一二。” “本侯内人还在,她尚未教训,你们倒是偏偏要横插一杠多管闲事。”萧星河冷眼瞥着他,又道:“再说了,我家满满说得也没错,此次容贵人的脸都烂了,正是用了花想容的护肤品才变成这样的。” “这涂脸的东西烂脸,可见做出这东西的也是个心黑的,这样人不罚,却偏偏罚章太医。” “我看章太医也是倒霉!” 萧星河几句话,将在场几人说得脸色难看极了。 第88章 林漠烟被气得肚子疼 萧星河几句话,无疑是戳破了在场几人虚伪的嘴脸罢了。 淑妃,魏成风和林漠烟,甚至章太医都神情各异。 只有满满表示不服气,她哪就像小鸡仔啊!! “宣宁侯说得有道理,”就连皇后都点头道:“此事非章太医一个人的错,说到底,这事情的源头便是花想容的护肤品出了问题,否则也不会发现后面一系列的牵扯了。” “既然如此,那便罚淑妃停俸半年,至于花想容铺子,从今日起封禁。里面所有的护肤品,再不得售卖。” 皇后一声令下,魏成风和林漠烟当场变了脸色,特别是林漠烟,脸色一白。 淑妃闭上了眼,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和林漠烟的合作了。 之前赚的那些钱,不仅要吐出来,还得倒贴半年的俸禄。 林漠烟不甘道:“皇后娘娘,臣妾的花想容铺子,卖出了这么多的护肤品,可出问题的只有容贵人一人啊!这铺子说封就封,会不会……” 魏成风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魏成风半跪道:“皇后娘娘,微臣遵旨。” 皇后目光诧异看向林漠烟,道:“怎么,林氏,你对本宫的旨意有意见?” 林漠烟这才反应过来。 这里不是现代,而是该死的古代。 对于古代的上位者来说,雷霆雨露皆是赏赐,低位者没有权利拒绝,否则就是抗旨。 林漠烟灰白着一张脸,低声道:“臣妇不敢。” 魏成风不由松了口气,他真担心她任性地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虽然他觉得林漠烟很有勇气,可这是在宫里,不同于家中,有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好在林漠烟还有些分寸。 皇后冷哼一声,“方才太医的话还听不明白吗,你们花想容里那些护肤品,最里面那一层便能让人烂脸,只不过容贵人倒霉,她用得最是积极,所以她才烂了脸。” “这并不代表着,你的那些护肤品只有她一个人烂脸!” “你倒是提醒了本宫,”皇后目光越发冷冽了,“来人,下本宫旨意,张贴皇榜告知所有人,但凡买过花想容铺子护肤品的人,都一律停用,至于他们的损失,可找靖南侯府赔偿。” 皇后这一句话,宛如重锤一样砸在林漠烟心上。 她张了张嘴,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本来关了铺子就已经够令她心疼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要额外赔偿! 那她得亏多少钱出去啊!林漠烟简直肉疼得快要晕倒了。 魏成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伸出手掌扶住她的后背,心中烦闷却又不得不恭敬对皇后道:“微臣遵旨。” 皇后处理完这些,也累了,她挥了挥手,道:“都散了。” “皇后娘娘!”容贵人惨叫道:“臣妾的脸怎么办?” “留下几个太医,好好给容贵人看看脸。”皇后也觉得遗憾,容贵人毕竟还年轻,这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想必也会生气。 不过方才听太医们的口气,容贵人这脸恐怕也治不好了。 如今让太医们治一下,也不过是了表心意罢了。 沈清梦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 “皇后娘娘,容贵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让臣妇一试?” 皇后哦了一声,好奇道:“宣宁侯夫人,你会治脸?” 回雪连忙接了接朱恪均的衣袖,朱恪均接受到她的暗示,便笑道:“娘娘也许不知,儿子有个爱妾她脸上的毒素便是宣宁侯夫人治好的。” 皇后看向朱恪均身边的回雪,关于这位姑娘近来的传闻,她也有所耳闻。 回雪连忙朝皇后娘娘露出一丝乖巧的笑容,她面皮白净,脸上半点瑕疵也没有。 皇后笑道:“既然如此,那容贵人的脸便拜托宣宁侯夫人了。” 众嫔妃们一听,便知皇后这也是对沈清梦的信任了。 转念一想,林漠烟的花想容卖出的护肤品烂脸,可回雪的脸却被沈清梦开的玉肌香铺给治好了。 对比之下,玉肌香铺简直是太靠谱了。 于是,这些嫔妃们二话不说,便对着沈清梦围了上去。 “宣宁侯夫人,你那铺子在哪?改天本宫托人去买一套。” “我也要!” “我也!” …… 林漠烟听到这一道道声音,她不由捂住了耳朵,气得差点尖叫出声了。 魏成风朝皇后和淑妃道了一声告辞,便忙扶着林漠烟朝外走去。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之后,林漠烟突然捂住了小腹。 她气若游丝道:“夫君,我的肚子好痛……” 魏成风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第89章 林漠烟腹中胎儿不保 魏成风忙道:“怎么会腹痛?” “妾身也不知,”林漠烟苍白着一张脸,道:“夫君,妾身肚子更疼了。” 魏成风不敢耽误,连忙将她抱上马车,又吩咐车夫赶马车去京城最大的医馆。 一路上,魏成风都握住林漠烟的手,道:“烟儿,你坚强些。” 林漠烟小腹越发疼痛了,她紧紧抓住魏成风的手,道:“夫君,妾身好怕……” 林漠烟怕,魏成风也一样,他只得将她紧抱在怀里,朝着车夫吼道:“加快马步,快些!再加些!” 车夫不敢耽误,扬起手中鞭子快速驾着马车。 好在一路上并无阻碍,到了医馆之后,魏成风便将林漠烟抱起。 他目光瞥到林漠烟方才躺过的地方,身子一僵。 “夫君,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林漠烟也回头望去,当看见垫子上的一丝血时,她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这是……血? 林漠烟害怕得全身颤抖起来。 “大夫!”魏成风抱着林漠烟朝里面跑去,他大吼道:“全部都滚开,让你们医馆里最好的大夫过来给我夫人看病。” 医馆里的病人目露不满的看着他,大家都是来看病的,他凭什么这般跋扈! “这人谁啊,这般霸道?” 有人很快认出他来了。 “是靖南侯和他的夫人。” “他夫人怎么了?看着脸怪白的,可是生了什么病?” “鬼知道,听闻他们家丢了养了六年的养女,啧啧,真够狠心的,我看生了什么病也是报应。” 大夫为林漠烟看过诊后,摇了摇头。 “夫人已经有了流血的迹象,这一胎恐怕保不住了。” 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满脸不敢置信,林漠烟更是无法相信。 她摇头道:“不,不可能的,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地。” 魏成风一把抓住大夫衣领,道:“是啊,本侯的夫人早上还好好地,你是不是看错了?” “大夫面无表情,对于魏成风这样无理医闹的人,他最是痛恨了,“侯爷仔细想想,方才来之前,是否受过惊吓?” 魏成风手中的动作一僵。 大夫立马明白了,他道:“夫人本就体虚,不适宜生养,这一受惊吓,自然保不住胎儿。” “你胡说!”林漠烟始终不能相信,她咬牙道:“我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又怎么会不适宜生养呢?” 大夫道:“反正老夫切过夫人的脉了,夫人确实是这个体质,至于说您那两个孩子……也可能是那段时间运气好,正好让夫人怀上了。” “可夫人如今这双胎想要保住……只怕是难了。” “你个庸医!胡说八道什么!” 魏成风一拳头朝对方打去。 大夫被打了,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可也知他们是京中权贵,得罪不起,只冷声道:“老夫无能,还请侯爷和夫人另请高明吧。” 魏成风一把放开他,转头对林漠烟道:“走,咱们去找池神医。” “可……”林漠烟满脸心烦,“池神医因为满满的关系,不愿意看我的病。” “那就把满满抓上,今日不管如何,本侯定要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 林漠烟点头,这双胎都是儿子,若是没了,她也心疼。 魏成风又带着林漠烟出了医馆,马车直奔宣宁侯府。 恰巧萧星河带着满满从宫里回来,至于沈清梦嘛,因为忙着治容贵人的脸,便要晚些才能离开。 满满狗腿地推着萧星河的轮椅,一张满是笑容的小脸,在看见魏成风和林漠烟时,立马冷了下来。 真晦气! 这两人怎么在宣宁侯府门前。 萧星河自然也是看见他们了,他挑了挑眉头,正欲开口询问之际,魏成风抢先一步开口了。 魏成风:“满满,随我去春山上找池神医。” 满满警惕看着他,“我不去。” “你不去?”魏成风上前一步,道:“你若不从,今日我便要你小命!” 萧星河冷笑一声,“靖南侯,我是双腿废了,不是死了,有本侯在,今日你休想动满满一根手指头!” 第90章 魏成风威胁萧星河 萧星河一个眼神,段文和江浦便拦在了魏成风面前。 魏成风双拳紧握,他道:“萧星河,你可知本侯为何非要让满满跟着本侯去春山一趟?因为烟儿她出血了,她腹中胎儿即将不保,只有池神医能救她!” “哦,”萧星河风轻云淡道:“那关本侯什么事?她怀的又不是本侯的孩子。” 魏成风咬牙切齿:“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萧星河:“本侯也是尸山火海里走出来的,多少生死都看过,又岂会在意这个,值得救的本侯自会去救,不值得救的,本侯才懒得搭理。” 不远处站着的林漠烟听到萧星河这话,更加气得全身发抖了。 她在萧星河心中,就那么不堪吗? 因为生气,林漠烟只觉得小腹处更加疼了,她紧捂着自己的肚子。 之前血流得少时,她还没有感觉,可现在一动气,她便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体里离开,她的孩子不会真的…… 林漠烟痛苦地叫出了声来,“侯爷,妾身好疼啊!” 她的声音令魏成风彻底失去冷静,魏成风朝着段文和江浦嘶吼道:“让开,否则别怪本侯不客气。” 段文:“那便请靖南侯不客气给我们瞧瞧。” “是啊。”江浦也随之一笑,宣宁侯和靖南侯多少年的死对头了,若不是侯爷压制着,他早想动手了。 今天看他们侯爷的意思,是不会阻止他们了。 魏成风怒吼一声:“找死。” 他抽出佩剑,朝着段文和江浦砍去。 段文后退一步,江浦立马执剑迎上。 段文将满满和萧星河护在他身后,在外面,他和江浦有默契。 他负责保护主子,而江浦负责杀敌。 除非江浦不敌,他才插手。 萧星河回眸看向满满,道:“怕吗?” 满满连忙摇头:“爹,女儿不怕。” 萧星河赞赏地看着她,正欲夸赞一番,不想却听到她说:“女儿这阵子学轻功初有成效,要是你们打不过,女儿便跑!” 萧星河脸一黑,“你觉得爹打不赢他?” 满满立马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爹一定能赢他,爹是大英雄,他是大狗熊,英雄一定把狗熊打得屁滚尿流!” 萧星河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不过……”萧星河停顿了一下,眼神微妙,“你方才那话的意思是,要扔下爹自个跑路?” 满满:…… 堂堂侯爷,怎么在意起这个了啊。 她这么一丁点小萝卜头,不跑还能咋办? 满满对上萧星河的眼眸,立马狗腿一笑,道:“爹,女儿跑也是为了您啊,您想,留得青山在才有绿柴烧,女儿就是您的小青山啊!” 说罢,朝萧星河卖萌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那一副模样,别说萧星河了,就连段文看着也好笑。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这小丫头一张嘴,怕是以后要哄死人。 他道:“若日后真有危险,你跑是对的。” 满满:? 萧星河继续说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难道等着敌人杀了这颗豆芽菜吗?” 满满:…… 萧星河扭头,目光并未看满满,嘴里却道:“总之,做了爹的女儿,就要学会最先保护自己,因为爹也是与你一样,也会最先保护你的。” 满满眼眶一热,真讨厌,干嘛突然搞煽情啊! 害她差点哭了。 魏成风那边,因他久居高位,又未勤于练习,和整日勤加练习的江浦相比之下,一来一回几十招之后,便有了落后的迹象了。 林漠烟那儿正痛苦哭着,更加令魏成风心急如焚。 江浦趁着魏成风分神看向林漠烟的功夫,直接一个跃身将剑抵上了魏成风的脖子。 魏成风瞪大眼,“你敢伤本侯?” 江浦:“自然不敢,这不是还没伤成吗?不过侯爷应当知道,眼下谁输谁赢吧?” 魏成风心中再多不服,也知道自己不是江浦的对手了。 段文此时开口劝道:“靖南侯,既然尊夫人身子已经如此不适了,与其在此处与我们侯爷多做纠缠,不如快些去寻医吧,说不定城内有其他大夫能救尊夫人肚子里的孩儿。” “萧星河!”魏成风大声道:“满满她与你无亲无故,你何必护她!你若肯帮本侯这一次,从前本侯与你种种恩怨一笔勾销!” “如若不然,今日烟儿真有什么事,本侯必会记在你的账上!” 萧星河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成风,在他看来,魏成风在此威胁自己交出满满,无疑是最蠢的做法。 “池神医早就放话,不会为林氏诊病,所以你就算抓了满满又如何,你越是拖延一分,林氏肚子里的胎儿越是危险。” 萧星河目光直视他,声音冷冽:“本侯劝你还是快些去另医者吧!” “侯爷……” 林漠烟额角全是汗水,她大声呼喊着,“侯爷,妾身不行了,你快点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第91章 林漠烟小产 魏成风急步朝着林漠烟奔去,当他看见林漠烟裙下已经见红后,脑子嗡的一声,呆立在了原地。 他很快反应过来,抱起林漠烟便走。 魏成风心急如焚,“漠烟,你坚持住,咱们现在就去春山上求池神医。” 林漠烟一张脸白得吓人,她全身发抖,嘴里喃道:“好冷。” 魏成风将她抱紧,两个上了马车之后,便急忙赶往春山。 满满摇了摇头,“他们当真是脑子坏掉了,明知道池神医不会为林漠烟医治,还往春山跑个啥劲。” 萧星河:“你现在知道,本侯为何会这么多年与魏成风不对付了吧。” 段文:“属下猜想,他们这次去了春山,想必也会求医不成,到时候,他们便会将这一切都记恨在咱们宣宁侯府上。” 这么多年以来,这种莫名而来的锅实在是太多了,当真是数不胜数。 满满此时也终于知道了,她爹看不上魏成风,而魏成风呢,是非不分还喜欢处处针对。 不用想,这次林漠烟没了孩子,这夫妻俩一定对他们怀恨在心。 * 春山。 池神医的药童将魏成风拒之门外。 “请回吧,我师父说过,不会再为尊夫人看病。” 魏成风急道:“他是医者,怎可随意拒绝病人,如今我夫人情况紧急,你快些请他出来!” 药童:“师傅多年来脾气便是如此,他说过的话是不会改的。” “不过是一名医者罢了,本侯来找他,都是给他几分薄面,他居然还敢见死不救!” 魏成风一双眼充血,他将剑抵上药童的脖子,大声吼道:“池神医,你若再不出来,本侯便要了你这小药童的命!” 药童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朝里喊道:“师父,他疯了!您快来救救徒弟。” “哼!” 池神医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道:“靖南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在春山如此嚣张,你这般威胁本神医,可有想过后果?” “池神医,你少废话,内人已经在此处了,今日你救也是救,不救也得救。”魏成风说话间,手中的剑便离药童的脖子更近了一步了。 池神医无奈,只得道:“罢了,老夫便为你家夫人再看最后一次诊了。” 当池神医揭开马车的帘子,看见里面躺着痛苦无比的林漠烟时,他眉头一皱。 “你还愣着做什么?”魏成风命令道:“她腹疼,恐怕腹中胎儿不保,你快些为她治病啊。” “来不及了。” 池神医说罢,放下车帘。 魏成风瞪眼,“什么叫来不及了?你连最基本的摸脉都没有,就敢断言来不及了?” 池神医:“老夫无须摸脉便能知道,她出血过多,眼下腹中胎儿已经没了,就算是老夫也无力回天,” 魏成风站在原地,如遭五雷轰顶。 “你胡说!” 他反应过来后,一把抓住池神医的衣领,大声吼道:“本侯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保住本侯的孩子!” 池神医也怒道:“靖南侯,老夫看在你今日着急的份上,不计较你的无礼,可她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流了这么多血,你难道自己不会看吗?” 说罢,当着魏成风的面,他再度掀开车帘。 魏成风朝里望去,林漠烟不知何时已经昏死过去,而她的裙上已经染上了大量的血迹,鲜红的血将她半条裙子都给染红了。 “流了这么多的血,你现在该祈求的是你的夫人平安无事,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 魏成风呆立当场。 “别傻站着了,回去吧。找个妇科圣手给她看看,再耽误下去她的命便没了。” 池神医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魏成风心中五味杂陈,他踉踉跄跄走到林漠烟跟前,大掌抚摸上了她的小腹处,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的两个儿子…… 魏成风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魏老夫人的那句话。 “大师说过,满满她命中注定有手足亲缘……” 难道说,是因为他们赶走了满满,所以才导致烟儿肚子里的双胎没了? 魏成风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将林漠烟带回了靖南侯府。 又按照池神医所说,请了城中有名的妇科圣手过来。 对方给林漠烟把了脉之后,摇头道:“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得尽快流掉,否则对大人身体有损。” 魏成风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当魏老夫人看见一盆盆血水从林漠烟房里端出时,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魏成风低头,“母亲,漠烟在宫中受了惊吓,回来时便开始流血,儿子带她去找了池神医,可池神医不肯救她……” 魏老夫人不解问道:“她怎么会受了惊吓?” “宫里的容贵人用了她铺子里的护肤品脸给毁了,烟儿担心皇后问责,所以才会惴惴不安。” 魏老夫人又气又难过,哭道:“我早就说过了,让她别折腾那些有的没有,她就是不听,成日里自以为是,呜呜,可怜我的两个宝贝孙儿就这么没了。” 第92章 在他心中地位下降 魏老夫人在外面哭得伤心,林漠烟在屋里躺着,听到她一句句抱怨,脸色更加惨白了。 身体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只觉得全身冰冷。 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也不知痛了多久,林漠烟陷入昏迷中,等她醒来时,外面天色全黑。 魏成风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来,上前一步。 “烟儿,你醒了,感觉如何?” 林漠烟泪水落下,她哭道:“侯爷,我们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魏成风声音带着几分艰难,“烟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林漠烟哭得更加凶了。 不知为何,她有预感,自己以后恐怕再难有孩子了。 林漠烟心中恨极,她道:“侯爷,这件事情都怪宣宁侯和满满,若不是满满,池神医不会不肯为我治病,还有宣宁侯,咱们去找满满时,他处处阻扰,他就是嫉妒我们怀了双胎。” 魏成风手捏成拳,他觉得林漠烟说得没错。 “萧星河他没儿没女,自然是嫉妒我们了。待有了机会,本侯定会报复回去。” “可怜我两个孩子……” 林漠烟又低头痛哭,魏成风心疼她,将她搂进怀里。 “烟儿,莫要哭了。” “侯爷,你说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林漠烟紧紧依偎在他怀中,道:“容贵人的脸出了事,皇后刁难我们,沈清梦和满满趁机从中为难,他们的目地难道就是我腹中的孩儿?” “这所有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你而起吗?” 魏老夫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林漠烟和魏成风抬眸,便看见她老人家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 魏老夫人身后,还跟着魏溪月。 “母亲,”魏成风有些头疼,他道:“烟儿她才刚醒,您就别说这些了,要怪就怪儿子没有护好烟儿。” “哼,你没护好她?你还要怎么护着她?我问你,整个京城,哪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魏老夫人一声声质问,越说越气道:“也就是你,除了她之外连一个妾室也不肯找,她把肚子里两个孩子给折腾没了,你还在这里帮她说话!” 林漠烟身子一僵,“婆母,孩子没了我也很伤心,您怎么还这般说我?” 魏老夫人:“你现在伤心有什么用?当初我就说过了,不许你在外面东奔西跑,不许你忙活那些铺子,你整日里急不可耐的贪图功名钱财,何曾听我一句为侯府的子嗣考虑?” “我贪图功夫钱财也是为了靖南侯府好啊!”林漠烟一肚子委屈,“眼下也就是出了事,若没出事,花想容铺子每日进账就足够可观。” “可你现在是出事了!”魏老夫人一针见血,“你赚再多的钱,能换回我那一对大孙子吗?” 林漠烟一噎,她自然不能。 可魏老夫人如此冥顽不灵,这十足的封建思想,也令林漠烟很是生气。 若不是看在古代孝字为先的份上,林漠烟真想好好跟她大吵一架。 林漠烟知道自己眼下不能,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脸委屈对魏成风道:“侯爷,烟儿做了这么多全是为了靖南侯府不被宣宁侯府比下去,这次没了孩子,烟儿也不想的。” 若是以往,但凡她做出这副委屈模样,魏成风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可这次,魏成风却迟疑了。 魏成风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斟酌了片刻,道:“烟儿,母亲说得没错,你确实操之过急了,你身为女人,应当以相夫教子为重,眼下没了两个孩子……这对靖南侯府来讲,才是真正的损失。” 林漠烟心底一寒。 这是魏成风第一次对她责怪。 从前,她自然也有做得令他不满的地方,可他最后都会选择隐忍。 可这一次,他不再隐忍了。 林漠烟越想心越慌,这是不是说明,在魏成风心中,自己不如从前那般重要了? 第93章 只要儿子不要女儿 “侯爷,妾身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 林漠烟哭得梨花带泪,她亦是满肚子委屈。 不管是开奶茶铺也好,亦或者是护肤品铺也好,她无非是为了侯府考虑。 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魏成风见她如此,不由叹了口气。 “罢了,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说再多也无用,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你自己的身子。” 魏老夫人还想说什么,魏成风连忙拉了拉她,用眼神制止了。 魏成风:“溪月,你好好安抚你母亲吧。” 魏成风吩咐魏溪月一声,便强行扶着魏老夫人转身离开林漠烟房里。 魏老夫人一脸不满,“你啊你,这般惯着她,才惯着她不知轻重。” 魏成风拱手道:“母亲,烟儿失了孩子本就心情不好,您不能再责怪她了。” “风儿,”魏老夫人心中仍然不解气,她道:“她口口声声说得好听,说是为了侯府才去外面赚钱,可她赚的那些钱呢,一分都没有拿到公中,全在她自己私库上。” 魏成风叹了口气,“烟儿现在不拿出来,并不代表着以后不拿出来,眼下咱们靖南侯府也不差她赚的这些。” “你糊涂!”魏老夫人简直恨铁不成钢,“她现在不拿出来,以后更加不会拿出来了,她就为了扩增自己的私库,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双生子给弄没了。” “母亲,”魏成风有些头疼,“烟儿她不是那种人。” “那她是哪种人?”见儿子仍然向着林漠烟说话,魏老夫人越发生气了,“当初你们要送走满满时,我便不同意,你看,眼下好了,满满一走,她肚子里的双胎就没了,依我看,她就是不能生的那种人!” “您小声点。”魏成风忙四下里看了看,“儿子送您回您院子。” 魏成风忙扶着魏老夫人离开,他怕再待下去,林漠烟就该听见魏老夫人的抱怨了。 可惜,魏老夫人的声音仍然模模糊糊地传进了屋里。 林漠烟脸色发白,其他的她没听清,可魏老夫那一句她就是不能生的那种人,她听得一清二楚。 “母亲,”见林漠烟一脸伤心模样,魏溪月心底也难受,她握住林漠烟的手轻声道:“母亲,您就算没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您还有我,您别难过了。” “你?”林漠烟嘲讽一笑“溪月,你是女儿,怎可与男儿相比,女儿无用的。” 魏溪月小小的身子僵在原地。 那只原本握着林漠烟的温暖小手,也慢慢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起来。 “为何女儿无用?”魏溪月想不明白,“母亲您不也是女人吗?” 林漠烟并没有察觉到魏溪月的情绪,她双眼空洞无神,喃道:“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现代都是如此,古代更是这样了,你以后长大了要嫁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我还是要有儿子才行,你去将你弟弟唤来,让他来陪着我。” 魏溪月此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母亲伤心难过,她比母亲更加伤心难过,可这份伤心,却是母亲给她的。 魏溪月试图辩解道:“母亲,不是这样的,女儿也可以做得很好的,您看满满她去了宣宁侯府,宣宁侯夫妇却很看中她……” “溪月!”林漠烟听到满满两个字时,心中恨意滔天,她怒视着魏溪月,大声吼道:“你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不管是满满还是你,你们身为女人,既不能科考当官,又不能上战场当武将,怎么能和男儿相提并论?” 魏溪月一怔,她仔细想了想,林漠烟的话好似有几分道理,可却不是这样。 在白云书院里,夫子他们也不是这么教的…… “母亲,其实溪月看见很多女人都很努力的……”魏溪月还想再说服林漠烟。 林漠烟的话却来得更快,她道:“生在农家,女人干农活没男人力气大,生在伯爵侯府,女人也不能继承祖荫,你还要母亲说得多明白你才懂?” 林漠烟气得一把甩开魏溪月的手,“总之,你若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明日便不用来见我了,现在出去,换你弟弟来!” 魏溪月呆呆地看着林漠烟,半晌,她扭头跑了出去。 魏溪月双眸被泪水打湿,原来她在母亲心中,一直都是无用的。 原本她还庆幸,自己是母亲的亲生女,满满只是母亲抱养的,可眼下她才知道,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在母亲的心里都不如儿子重要。 翌日,白云书院。 满满正在听课,突然路飞扬用手指戳了戳满满的肩膀。 满满小声道:“怎么了?” 路飞扬:“你有没有觉得魏溪月不对劲?” 满满看向魏溪月的方向,此时魏溪月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目光放空,神情呆滞地盯着夫子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 满满:“她怎么了?” 小花:“今日她都没有抢答夫子的问题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谢云英:“你们说她是不是被人揍一顿,学乖了?”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瞪大眼。 谁?居然抢在她们前面替天行道? “满满,小花,谢云英,路飞扬,你们四个!”夫子瞪着她们,“谁让你们课堂上说话的?滚到后面站着听课!” 四人:…… 四人无奈站成一排,洲洲鄙视地看了满满一眼,在她目光瞟向他时,他又扭过头去。 满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洲洲一定是嫌她丢人了。 此时,魏溪月突然举起了手。 平日里魏溪月课堂上总爱举手,不是抢答问题,便是爱提问,显得她特别爱学习一般。 今日她在课堂上却一反常态,这是今日第一次举手。 夫子见状,便问道:“魏溪月,你有何事?” 魏溪月面无表情,“夫子,满满她们四个身为女儿家,可却经常在课堂上不听讲,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就算学了知识又有什么用,我建议夫子直接将她们赶出白云书院,免得白白浪费了白云书院的生源。” 魏溪月一开口,整个课堂上倒抽了一口气。 路飞扬双手一摊,“我就说,她一定是疯了!” 小花啧啧两声:“她有病,还病得不轻。” 谢云英摇了摇头,一脸可惜道:“也不知是哪个下手黑把她的脑子给捶坏了。” 唯有满满,目光疑惑地看着魏溪月。 第94章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 小花呛声道:“魏溪月,你不也是女儿家吗?凭什么让夫子赶我们走?” 魏溪月神情仍然未变,“我比你们努力。” “你努力个屁,”路飞扬大声道:“你功课考得都没有我和满满好,你那些假努力不值一提。” 魏溪月仿若未闻:“你们是女子,就不该出现在学堂之上,反正以后你们也不会继承家中位置,也不能科考为官,更不能上战场杀敌……” “谁告诉你这些的!”满满实在无法忍受了,她道:“自古以来,女子文有卓文君班昭,武有花木兰荀灌,若没女子,何来男子?你身为女儿家怎会如此自轻?” 魏溪月肩膀微微颤抖,“那又如何?这些只是少数罢了。” “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女人能获得机会少于男子,若女人与男子一样,拥有能科举考试和上战场杀敌的机会,女子不会做得比任何一个男子差。就连战乱之际,女人也被送去和亲以求一方平和,女人牺牲如此之大,又怎么不如男儿了?” “我们今日之所以在这里,是不能走仕途或者武场,可这世间也并非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白昼有阳,天黑有月,这世间若没女人,正如天上没有月亮,我问你,你身上的衣是否为女人所织?你吃的饭是否为女人所做?你吃好穿暖就要扔了筷子瞧不起女人了?你有本事就不吃不喝!” 满满一番言论,不仅课堂上其他学子惊到了,就连夫子也瞪大了眼。 魏溪月双手紧握成拳头,她心中拼命告诉自己,满满说的是错的,娘说得才是对的。 毕竟娘活了那么多年,她不可能会骗自己的! “你说的这些都不对。”魏溪月摇头,“反正,家中有儿子才撑得起家业,有女儿没用。” 满满此时才终于明白了。 “魏溪月,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你母亲教给你的吧。” 魏溪月咬牙,她并不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这件事。 路飞扬她们此时也明白了,魏溪月今日到底抽的哪门子疯。 路飞扬:“看来你母亲有病,啧啧,你真可怜。” “你才可怜!”魏溪月不服气地大声吼着,“我一点都不可怜,我很好!” 仿佛只有这般大声控诉,才能证明她真的活得很好。 夫子戒尺拍打桌面:“安静!别吵了!” 魏溪月听到这声音吓得身子一缩,终于也停止了嘶吼。 夫子沉声道:“行了,你们都闭嘴吧,满满你们几个不许再说话了,开始讲课了。” 课堂上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夫子继续讲课。 到了下课之后,夫子叫住了魏溪月。 “魏溪月,跟夫子来一下。” 魏溪月垂下头,跟着夫子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夫子轻声道:“溪月,满满说得对吗,那些女子不如男子的话,是你母亲教给你的?” 魏溪月神情微僵,她脑袋垂得更低了。 夫子自然便明白了,他心头不由骂着,这个靖南侯夫人到底在搞什么,竟然这样教孩子。 “溪月,夫子也是男儿,可夫子却不这般认为。”夫子对魏溪月耐心说道:“夫子小时候家中很穷,夫子的父亲很早便走了,是夫子的母亲一手将夫子拉扯养大。” “后来,夫子又娶了妻子,夫子也不是一开始就成为夫子的,在来白云书院前,夫子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可夫子的妻子却毫无怨言陪着夫子吃苦熬着。” “夫子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不管是夫子的母亲也好,亦或者是夫子的妻子也罢,她们不过是这世间最普通女人的化身,她们不输男儿。” “所以,你母亲的那些话当不得真。” 魏溪月缓缓抬头,她目光怔怔看着夫子,轻声问道:“夫子,您觉得女子有用?” “当然。”夫子朝她笑了笑,“所以,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好好去上课吧,只有多学习,你才会懂更多的道理。” 所以说,母亲说的那些也未必是对的,是吗? 魏溪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魏溪月转身走了,夫子瞟了一眼墙角那儿,无奈出声。 “出来吧。” 满满,小花,路飞扬,谢云英,连续四个小脑袋从墙角那里冒出。 夫子:“夫子在和魏溪月说话,你们怎可偷听?” “呵呵!”满满反应最快,她道:“我是过来找茅房的,不小心路过,夫子,我尿急遁了啊!” 说罢她一溜烟就跑了。 其他三人瞪眼,好个满满,关键时刻那是半点义气也不讲。 小花捂腹:“夫子,我也尿急。” 说罢也跑了。 路飞扬:“夫子,我也!” 说罢跑得更快。 就只剩下夫子和谢云英大眼瞪小眼了。 夫子眯眼,“你尿急否?” 谢云英眼珠子转了转,“我不尿急,我屎急!” 说罢唰一下闪电般跑了。 夫子:…… 这群小兔崽子们。 夫子怒吼一声:“你们别以为跑了就相安无事了,今晚回去写千字检讨交给我!” 满满四人脚步一顿,哀嚎声一片,夫子听后,浑身舒坦了。 待夫子走后,另一边草丛处,走出来两个身影,正是程沐洲和郑映袖。 郑映袖哼了哼鼻子,“满满几个蠢货,躲也不会躲,居然还被夫子发现了,差点连累了我们。” 见一旁的程沐洲半晌不说话,郑映袖不解转头看向他。 “洲洲,你怎么不说话啊?” 程沐洲道:“林氏双胎没了。” “应该是吧,反正她自己作死,听闻她那护肤品出事了,害得容贵人脸毁了。” 程沐洲神情若有所思,“那她一定很伤心了。” 郑映袖点头:“那是必然,若不是伤心极了,想必也不会对魏溪月说那番话了。” 程沐洲面无表情,“如果我说,这个时候,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她是不是就遭不住呢?” 郑映袖不解看向程沐洲,“洲洲,你什么意思?” 程沐洲转身,一句解释也没有。 郑映袖站在原地跺脚,想了许久,终于让她抓住了什么。 洲洲他难道是……可,他明明跟林漠烟没仇啊! 第95章 所有人对她避之不及 下课之后,满满四人又聚集在一起。 路飞扬:“我今天才知道,魏溪月这死丫头还真是倒霉啊,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娘。” 小花点头,“可不是嘛,居然当着魏溪月的面说出女子无用这种话来。” 谢云英:“我看无用的是她自个,要不然她怎么开啥倒啥,真是晦气!” 三人说完,同时向满满看去。 满满一双圆溜溜眼睛看着她们,“你们看我做什么?” “满满,”小花好奇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毕竟你被林氏养了好几年呢。” “哎,”满满无语望天,“她这个人脑子就跟一般人不一样。” 她总不能告诉她们,林漠烟是穿来的吧。 而且还是一个一心想要靠着雌竞,抢夺男主喜爱而活的人物。 “满满,我突然发现,其实你不是林氏的亲生女儿也挺好的。”路飞扬直接点评,“你若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一辈子怕是都摆脱不了她的控制。” “对,”谢云英无比认同,“她今日发癫能说出女子无用这种话,明日说不定又要怎么打击魏溪月,你如今去了宣宁侯府,倒也不用受她的气。” 小花:“可不是嘛!” 满满点头,“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 别看这三人年龄小,可她分析问题来自有她们的道理,最重要的是她们身为朋友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 满满很是受用。 四个人嘀咕了一阵,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今日回来得晚了些,几人家中长辈难免会关心她们在书院的情况。 于是,这几人便将魏溪月在书院中的事情讲了出来。 大家又都是女孩子,心思自然敏感些了。 小花问中山侯夫人:“娘,那靖南侯夫人说女子无用,还说什么女子又不能袭爵又不能走仕途,难道女子当真无用吗?” 中山侯夫人神色一凝,“她真是这么说的?” 小花点头,“嗯,真是这么说的。” “这个林氏,没得带坏我的孩子。”中山侯夫人皱起眉头,道:“花儿别听她胡说,女子当然有用了,你看你父亲在外面为官,娘亲在府中可有闲着?” “自然没有了,咱们侯府还得靠娘亲您打理呢,您事事操心,侯府才能如此井井有条。” “那就对了,每个人分工不同,你父亲负责在外振兴家庭,而娘负责宅内打理,男人若没有一个好的女人做支持,他在外面又岂能安心。” 中山侯夫人教导自己的女儿,“不仅咱们家如此,就连宫中也是这般,陛下他负责民生政务,皇后则负责打理好后宫,教导好皇嗣。” 小花这才彻底懂了,“对对对,娘,满满当时就在课堂上反驳魏溪月了,满满的意思就跟您是一样的。” 中山侯夫人有些意外,“满满当真和我说一样话了?” “话自然是不同的,但意思却是一样。” 中山侯夫人:“满满这孩子人不大,可懂得事理却不少,她是个大智若愚的,你以后多与满满接触,少跟魏溪月玩,知道吗?” “嗯,小花知道了。” 小花谨记母亲的话。 除了中山侯府外,今晚的路府,还有谢府,以及郑府,所有的夫人们听说了魏溪月在课堂上那一番言论之后,都与中山侯夫人想法一致。 林氏这般教导孩子,这不是把孩子给毁了吗? 什么女子无用,她们都是女子,倒没想到,好端端地莫名被人给小瞧了去。 于是,这些夫人都告诫自家孩子一番,女子与男儿一般,若是努力,自不会比男儿差。 至于林漠烟那些话,都是屁话! 魏溪月那儿,也别和她一起玩了,谁知道被林氏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孩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一时之间,关于林漠烟双胎没了的消息在京城中流传开来,除此之外,便是她的那些奇葩言论也令众贵妇反感。 郑府也不例外,郑映袖告诉了郑夫人她偷听到的那些话,郑夫人听了之后,道:“这林氏当真是脑子有包,看来当初让你别和魏溪月一起玩,看来是正确的。” “倒是满满那儿……”郑夫人瞥向郑映袖,“她如今在书院被何院长称为天才,你可与她多接触接触。” 郑映袖立马摇头,“女儿才不要!上次咱们就结下梁子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郑夫人叹了口气,女儿还小,不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夫人,”有下人进来了,恭敬道:“靖南侯府送来帖子。” 郑夫人接过,看了一眼后,直接扔至一边。 郑映袖好奇问道:“娘,上面写得什么?” 第96章 交朋友不能眼瞎 “林漠烟的帖子,邀请我明日过去一趟。” “她邀请您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向我诉苦,讲讲她最近遇见的这些糟糕事了。”郑夫人用脚趾头想也猜到了,以前林漠烟就爱干这事,眼下她经历了这么多,自然想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了。 若是从前,自己肯定巴巴就赶过去安慰她了,可如今郑夫人早将她看死,自然和从前不同了。 “娘,别去。”郑映袖立马阻止,“女儿算是看出来了,这靖南侯夫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郑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好笑道:“你啊,在你们孩子眼里才分好人和坏人,在咱们大人眼里,可不分这些。” “那分什么?” “只分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 郑映袖不解,“那现在靖南侯夫人对于娘您来说还有用吗?” “当然有用。” “有什么用?” 郑夫人笑容加深,她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笑意吟吟道:“看她现在过得这般惨,就跟个笑话一般,我呢,对看人笑话很有兴趣!” 郑映袖先是不解,随即恍然大悟。 懂了! 看人笑话这事,本就能让人心情愉悦! 翌日,郑夫人去了靖南侯府。 见林漠烟苍白着一张脸,人也憔悴了不少,郑夫人忙压住自己向上翘起的嘴角。 “漠烟。”郑夫人一脸关怀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双胎怎么就没了?” 林漠烟心中正烦闷着,如今魏老夫人不待见她,魏成风又整日里忙出忙进的,她的一双儿女还小,心中苦闷实在是无处可讲。 林漠烟:“都是宣宁侯府害的。” 郑夫人挑眉,“这与宣宁侯府有何干系?” 林漠烟便将那日满满如何不肯配合她去找池神医,宣宁侯又如何多加阻拦说了出来,说完后,她一把抓住郑夫人的手。 “你我交识多年,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好姐妹,宣宁侯府这般欺负我,若不是他们如此作恶,我这腹中胎儿又怎么会没有了。” 郑夫人哦了一声,脸上表情古怪。 她努力克制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克制住,“你当真觉得是他们的问题?” “那是自然了,你帮帮我。”林漠烟眼角带泪道:“我被他们害得这般惨,是不是该让世人知道他们的恶毒?”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郑夫人此时也明白了,林漠烟并非单纯向自己诉苦。 若是从前,郑夫人定会二话不说便同意了,那时她当林漠烟是真姐妹,可现在嘛…… 郑夫人笑了笑,嘴里道:“行,我知道了。” 她是知道这事了,可她没答应。 林漠烟却理解为她答应了,她道:“多谢,等我身子骨好了,再向你道谢。” 郑夫人:“行了,你好好养身子吧,我就先回去了。” 郑夫人看她过得不好,也就放心了,懒得再听她啰嗦什么,客套告辞了。 待出了靖南侯府,经过长安街时,郑夫人一眼望去,只见花想容铺子的牌匾已经被人下了,门上也贴了大大的封条。 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从长安街穿过,恰好看见好些人在排队,郑夫人掀开马车帘子凑前一看,这队伍排的正好是玉肌香铺。 看来,玉肌香铺经过容贵人一事,在京城中的名气彻底打开了。 郑夫人正思索着,铺子里沈清梦看见她,便朝着她走来。 两人眼神碰上,郑夫人莫名就觉得有几分尴尬。 上次与沈清梦闹得不愉快,这事她可是记得。 没想到,沈清梦主动朝她开口。 “郑夫人,上次满满调皮,这事想必也造成了夫人一些困扰,我这儿正好有一套新的玫瑰露和面脂,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就送给夫人了。” 当着众人的面,沈清梦大大方方地道歉了。 郑夫人有些诧异,“这……其实想想,上次的事情都是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便请夫人笑纳了。”沈清梦吩咐画意去拿礼盒,送到了郑夫人马车上。 郑夫人倒有些不过意了。 “这东西听说最近都不好买,你这般送给我,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夫人不嫌弃便好。” 沈清梦朝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郑夫人打开礼盒看了看,里面可装了不少好东西。她突然想到自己去林漠烟那儿,林漠烟托她办事,却连一根毛都没给。 相对比之下,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郑夫人不由懊恼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来她从前当真是眼瞎啊,居然把林漠烟这种人当作好朋友。 思想之下,宣宁侯府好像自从满满去了之后,慢慢好起来,居然一次次把靖南侯府给比了下去。 人都是趋炎附势之辈,林漠烟让她去告诉世人宣宁侯和满满恶毒,大家不仅不会相信,反而觉得她自己在无理取闹。 所以这事,郑夫人是万万不会为她做的。 不过,她倒是可以推波助澜一下,让大家都一清二楚,林漠烟双胎是怎么没的,免得以后林漠烟到处中伤他人。 第97章 沈清梦失踪了 玉肌香铺近来实在是生意火爆,沈清梦每日都忙到很晚才回。 满满在萧星河院子里央求着萧星河。 “爹,咱们每日都去铺子里接娘回来吧。” 萧星河正在翻阅着书本,他连头都没抬,道:“本侯每日已经安排了护卫跟着她,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娘出事。” 满满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爹,护卫是护卫,他们又不是娘亲的丈夫。您亲自去接娘亲回来,那意义不一样。” 萧星河翻书的手一顿,道:“本侯的护卫代表的就是本侯。” 满满气得咬牙,她就知道,她爹是个冥顽不灵的。 满满:“爹……” “再劝,把你扔出院子。” 满满知道自己是说不动萧星河了,她气得脸颊鼓鼓地,扭头便走。 萧星河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爹真是一个大傻子!”满满出了萧星河院子之后,忍不住叫道:“他就不懂,娘需要的不是护卫,而是丈夫对她的关心!” 每日沈清梦忙得那般晚,满满又心疼,又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想出了这个点子。 段文跟在她身后,温声安抚她道:“满满小姐,你别这般说侯爷。”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侯爷自从双腿受伤之后,便很少出门了。这一段时间频繁出门,还是因为要处理满满小姐你的事情。” 说白了,萧星河还是怕满满在外面受欺负了,所以才被迫出门。 满满一听,瞬间泄气了。 心里哪里还会怪萧星河的不解风情。 她喃道:“只可惜神医爷爷还没把爹的腿给治好,要不然他定会愿意每日都去接娘的。” 那双腿不仅出门不方便,有时也会迎来异样的目光。 满满一想到这里,也明白了萧星河的无奈。 “罢了,爹爹不去接娘,我去接吧。” 满满决定了,既然夫君没法给娘这样的关心,她这个做女儿的可代替嘛。 满满说罢便要朝外冲,却被段文一把给抓回来了。 段文:“满满小姐,不可乱来,你一个小孩子这么晚出去,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那便让我师父陪我去!”满满做了一脸保证,“在外面我一定会听师父话的。” 段文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段武,段武朝他点点头。 段文将满满扔给段武,段武接过之后,直接将满满夹在他手臂里朝外走。 满满:“……不是,我有手有脚,我能自己走路,放我下来!” 段武宛若未闻。 段文看着弟弟手臂夹着满满的模样,无奈笑着摇头。 他这个弟弟他最了解,若不是喜欢满满小姐,必然不会这般逗她的。 段武骑马带着满满去了玉肌香铺,可当他们到了之后,才发现铺子里只剩下几名工人在盘点货物。 掌柜的看见他们过来,还很奇怪。 “满满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夫人早就回去了啊。” 满满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夫人是酉时回去的。” “酉时?”满满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离现在也有一个多时辰了,铺子离家半个时辰的路途都没有,没道理现在娘还没回府啊。” 满满目光不安地看向段武,又转头问掌柜,“我娘走的时候是与何人在一起?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夫人是与画意和竹影两人一起,若说不寻常的事情?”掌柜的想了想,摇头道:“并没有。” 满满:“你让这里的工人去附近找找,看看我娘有没有在附近。另外派人去宣宁侯府送信,就说我母亲失踪了。” 满满吩咐完,又看向段武。 段武主动开口:“属下与小姐一起寻找夫人。” 满满点头:“先去找兵马司,让他们抽出巡防兵人手帮忙一起找。”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开始行动起来了。 第98章 满满痛骂萧星河 “娘!” “娘,您在哪儿?” 满满沿街走着,她嘴里不停叫着,仔细地左右张望生所错过沈清梦的身影。 可却始终不见沈清梦出现。 “满满!” 萧星河的声音在满满身后响起,满满回头望去,只见离她十几米远处,萧星河坐在轮椅上,他身后跟着段文和江浦。 满满连忙跑了过去,“爹,找到娘了吗?” 萧星河:“已经派侯府的人都去找了。” 满满眼中全是焦急,她眺望远处,嘴里道:“娘她一个弱女子,她能去哪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侯府的护卫陆续都回来了。 “禀报侯府,属下等并未发现夫人的踪迹。” 满满眼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碎了。 萧星河看向她,道:“你别着急,你娘不会有事的。” 满满双手紧握成拳,她低垂着脑袋,低声道:“你怎么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 满满抬眸,那双眼眸中全是失望之色,“娘都不见了,你还如此冷静,我之前以为你心中是有娘的,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连自己的妻子不见了都如此波澜不惊,仿佛没事人一般!” 满满话音一落,段文和江浦两人抽倒一口凉气。 段文满脸担忧:“满满小姐,你别冲动……” 满满扭头看向他,“难道我说得有错吗?他就是冷血无情。” 萧星河眉头轻蹙,“在你心里,真是这般想本侯的?” 这小丫头,平日里嘴甜得跟吃了蜜糖一般,原来,她心中竟是这般想自己的。 “对!”满满也豁出去了,她怒吼道:“今日我便央求过你,让你陪我一起去接娘回家,如果你当时早点同意,我们现在也不会跟娘错过了,娘也不会不见!” 萧星河目光看着满满,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这般吼他。 段文和江浦也胆战心惊。 “所以你心中是怪本侯了?” “对,我就是怪你,她既然嫁给你,你就该护着她!” 满满嘶吼了一场,眼泪已经控制不住落下,她一边吼一边哭道:“正如我做了你们的女儿,我便想着这一世都爱着你们,我们一家过得好好地,以后你和娘再给我多生弟弟和妹妹……” 萧星河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他整个人绷得笔直。 段文一看,心知不妙,侯爷他难过时从来都是强忍,又怎么会在满满这个小丫头面前表现出来。 若再不阻止下去,只怕要出大事。 段文用目光暗示江浦赶紧想法子,江浦抓了抓头发,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双全之计。 江浦:“要不,敲晕满满小姐。” 段文:“……好像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那你去敲。”江浦立马道。 段文:…… 正在两人犹豫之际,一道温柔女声响起。 “满满?” 满满听到这道声音,双眸不由瞪大,她忙回头,当看见沈清梦出现时,她真害怕这是幻觉。 “娘!” 满满大声一声,扑进了沈清梦的怀里。 沈清梦将满满抱紧,满满这才有种真实感。 她看向沈清梦身后跟着段武,想来应当是段武找到沈清梦的。 “娘,您去哪里了?大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您。” 沈清梦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城西找一位老师傅学做酸汤牛肉面,所以耽误了一段时间。” 满满:“啊?” 不止满满不解,就连萧星河也不解,他目光看着她,道:“你是侯府主母,何必亲自学这个。” 沈清梦:“妾身听闻侯爷小时便爱吃酸汤牛肉面,所以想着学会了,明日便能为侯爷亲自做一碗。” 萧星河:“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一碗面罢了。你方才没出现,这小丫头恨不能吃了本侯。” 萧星河说罢,目光幽幽转向满满。 满满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清梦这才知道,因为自己的不见,这父女俩方才爆发了一场激烈争吵。 萧星河面无表情道:“转身,回府。” 他转动轮椅,不用看他的表情,仅看他的背影便知,他已经生气了。 沈清梦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低头朝满满道歉,“满满,对不起,娘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 满满:“那娘不许有下次了。” 方才确实吓她一跳。 “不过,娘,您为何非要今日学会那碗酸汤面呢?” 第99章 为萧星河准备生辰礼 “因为,”沈清梦朝她笑了笑,“明日是你爹的生辰。” 满满一愣,“明日是爹的生辰?” “是的,”沈清梦耐心解释道:“而且因你爹的母亲,也就是你的祖母她是洛西人,城西那家卖酸汤面的老师傅,他恰巧也是洛西人,所以娘想着让你父亲明日尝一尝儿时的口味。” 沈清梦了解过,萧星河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她便想着,也许他会想念这一口。 满满听罢,后悔得咬牙。 “娘,方才……我朝爹吼了。” 沈清梦诧异道:“你竟然吼了你爹?” “是。”满满垂头丧气,“爹一定生我的气了。” 一想到明日是萧星河的生辰,满满都恨不能抽自己两下,她这个不孝女,不仅什么生辰礼都没准备,还把亲爹给吼了一顿。 “这不怪满满的。”沈清梦忙安慰她,“说起来,都是娘的不是,你放心吧,娘会好好跟你父亲解释这件事。” “嗯,”满满点头,只能寄希望在沈清梦身上了。 现在,她有一件更发愁的事情。 她明日要送什么礼物给萧星河呢。 翌日,满满一大早就跑出侯府了。 当然,她留了字条,告诉沈清梦自己是去给萧星河准备礼物了,晚点才回,而且她带上了段武,让沈清梦莫要担心。 满满现在的字已经进步很大了,她写了一长串,沈清梦每个字都能看懂。 沈清梦有些内疚,在这一方面,她做得还不如满满。 毕竟从前独来独往惯了,以后这世上不会有人担心她,没想到,昨晚上闹出了那么大一个乌龙。 满满这边思来想去,她决定上一趟春山。 春山上小药童看见她过来了,原本正坐在药园里啃着馒头,他立马将馒头塞进袖子里,人往屋里跑去。 “哎!” 满满比他快一步,直接堵在门那里了。 “你跑什么?” 小药童:“废话,看见你还能不跑吗?” 以往满满来了,都是搜刮一通,他有啥吃的都留不住。 不想这次,满满真诚向他道歉,“抱歉,从前是我饿极了,所以下手没轻没重的,抢了你不少吃食,这次我是特意过来赔礼道歉的,我给你带了几个大肉包。” “你有这好心?”药童一脸不太相信的模样。 满满朝谄媚一笑,“你看,我特意给你买的。” 她双手捧上几个透着油光的大肉包,小药童眼睛一亮,接过便啃了起来。 “这肉包真香啊!你今日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送我几个肉包吧?说吧,你来有什么目地?” 小药童吃人嘴短,主动询问起来。 满满:“那个,今日是我爹的生辰,我想给他一份礼物。” “你说宣宁侯?”满满被宣宁侯府收养的事情,小药童也是知道的,他边啃边道:“咱们这里都是药,你找错地方了。” 满满笑道:“没找错,我就是想着,给他找个一吃就能站起来的药,这种药有吗?” 小药童对上她一张讨好的笑脸,眉头一挑,“没有。” 满满:…… “你说得轻巧,这世上若是有这种药,就没瘫子了。” 满满不死心,问道:“那有没有那种一吃就让生龙活虎,强身健体,让人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药?” 小药童摇头,“没有。” 满满:“……这个也没有,那个也没有,你还吃什么吃!” 说罢,直接抢过小药童手里的肉包子。 小药童:…… 他就知道,这臭丫头没这么好心。 满满朝他挑眉,“你想想还有什么药,吃了能对人好的,对了,我爹是男人,你可别搞错了,给了吃了对女人好的药了。” 这小药童做事不靠谱,有次还给人配错了药,差点被池神医骂死。 小药童哼了哼鼻子,又眼馋地看着满满手里的大肉包,他脑子转得飞快,还真让他想到一个。 “有了!你说那些,有种药全都能做到。” 小药童说罢,兴致冲冲地冲进屋里,不多时便拿了一个药瓶出来。 他将药瓶扔进满满怀里,又抢过满满手中大肉包。 满满打开药瓶闻了闻,又看了看,道:“这里面怎么只有一颗,听闻强身健体都要循序渐进急躁不得,你莫不是搞错了吧?” 小药童此时心思都在肉包上,他想都没想,道:“这药就是如此,因为师父说它是神药。” 见满满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小药童:“你若不信,便等师父回来问问他。” “问他?”满满立马摇头,“不问不问。” 池神医那个小气家伙,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几个大肉包换神药的。 “走了!”满满朝小药童道了谢,挥挥手走了。 小药童吃完肉包,恰好池神医回来。 池神医进屋后,很快发现不对劲,“童儿,你可有看见为师放在这里的一瓶药。” 第100章 他站起来了 “师父,不是在药柜第二层抽屉里吗?” “没有啊!”池神医一边找一边道:“真奇怪,为师今晨出门前明明放在这里的。” 小药童凑近一看,心道不妙。 那药好像被他送给满满了。 “师父,那药很重要吗?” “那药是给张员外做的,张员外年龄大了,身子便有了亏欠,他那后院里几个小妾又闹腾得厉害,便来找为师……” 话至一半,池神医拍了拍脑子,“哎,我跟你这个小屁孩说什么,你又不懂这些。” 小药童听罢,不服道:“我怎么不懂了,我听出来了,这张员外身子差了,这药吃了能让他身子变强。” 池神医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行,也是这个意思吧。” “那师父你别找了,那药送给满满了。” 池神医一惊:“送给满满?你送她这个药做什么?” 小药童道:“师父,您说过只要满满要求不过份,什么都答应她的。” 池神医瞪眼,“为师指的是她过来要口吃的让你给她,可没让你随便给药她。” 药童低声不服道:“反正给药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她是给她爹过生辰礼,特意送给她爹的,她说了想要一种吃了对男人身体好,生龙活虎,最好一下子能站起来那种,我之前听您说过,这药就有这种功效。” 池神医惊呆在原地。 池神医猛拍大腿,“哎哟,哎哟!你这学艺不精的兔崽子,完全曲解了为师的意思了,你,你,你——” 池神医你了半天,气得词穷。 一想到满满拿着那药送给萧星河做生辰礼,池神医如何还坐得住。 “快,快点随为师下山。” 小药童看师父这模样,便知恐怕是自己闯祸了,他连忙背上药箱,跟着池神医往山下赶。 * 宣宁侯府。 沈清梦终于等到满满回来了,见满满手中拿着一个药瓶,便问道:“这是什么?” 满满笑道:“是女儿孝敬爹的好礼物。” 沈清梦见她一副开心模样,她也笑了笑,知道她跟池神医关系好,这药必定是从池神医那里得来。 “可是吃了对身体有益的?” “嗯,”满满点头,“那小药童说了,这可是神药,只有这一颗,吃了对男人身体极好。说不定,爹今日吃了便能站起来!” 沈清梦凑近看了一眼,“既然如此,那你便拿好,走,咱们一起去你父亲院子里。” “好。” 沈清梦亲自去后厨下了一碗酸汤牛肉面,她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了萧星河院子里。 满满跟在她身后,嘴里唱着生日快乐歌,搞气氛她是一把好手。 虽然谁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这个,不过她唱得还算好听,大家也就不追问了。 萧星河看着她们母女俩,心中微微一动。 昨夜回来后,他便一人坐着想了许久,也猜到了沈清梦去学酸汤牛肉面,是为了他今日的生辰。 看着那碗热气腾腾铺满红油的汤面,上面还撒了一把香菜,牛肉也片成了均匀的块状,从卖相上看,可见做它的人用了心。 “侯爷,尝尝吧。” 沈清梦拿起筷子,递给萧星河。 她双眸带笑,脸上是他许久未见的温柔。 萧星河心跳猛地一漏,他接过筷子后,挑起面条送入口中。 面条劲道,牛肉香辣鲜嫩,再喝上一口酸汤,萧星河微微一怔。 沈清梦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不好吃吗?” “不,很好吃。”他抬眸看向沈清梦,“小时候母亲经常会做这样的面给我吃,这味道几乎一样。” 沈清梦听罢,不由一笑,“你若喜欢,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嗯。”萧星河朝她点点头,也露出了笑意。 能得他这般笑,已经很是不容易了,满满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一碗酸汤牛肉面吃完,萧星河不止胃里变暖了,就连心都跟着一同变暖了。 他又看向满满:“你呢?昨日吼了本侯一场,可有气消。” 满满不好意思上前,她道:“爹,对不起,是女儿太冲动了。” “哼!”萧星河自然不会真的跟她生气,可他还是要打趣一下这小丫头的,便道:“本侯可当不起你这一声爹,昨日可是把本侯给说得一无四处……” “爹,求饶过女儿吧。”满满心虚极了,她忙举起手中药瓶,道:“爹,为了赔罪,女儿为您找来了神药,这药一吃,你就能站起来了!” 萧星河惊道:“真这般神奇?” “是,爹,您快吃吧。”满岷将药瓶递了过去。 萧星河虽然有些疑惑,可这是满满送过来的,满满的药必然也是从池神医那里得的,想来也应当是有效果的。 他便将药直接给吞了下去。 满满和沈清梦两人充满期待地看着萧星河,过了一会,萧星河额头渐渐冒出汗水。 满满迫不及待道:“怎么样,爹,是不是药效来了?您站起来试试看。” 萧星河双腿试着用力,可仍然软绵无力,他挣扎了几下,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他双腿倒是没站起来。 可某个地方,却站起来了! 第101章 真是孝死爹了 萧星河面红耳赤,他忙抬起手臂,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住自己的尴尬。 偏偏沈清梦此时还在他身边关心的看着他,“侯爷,要不我慢慢扶着你站起来走走试试。” 满满也是一脸鼓励模样,“对啊,爹,就让娘扶着你嘛。” 萧星河紧绷着身子,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先出去吧。” 满满不解,“爹,您的生辰还没过完呢,娘还让段文准备了烟花,咱们连烟花都还没看,哪能这么快就走?” 还以为是萧星河不好意思了,毕竟他现在看着脸有些红红地。 满满又加了一句,“爹,烟花炸了很好看的,您就让我们陪着您吧。” 萧星河:…… 他自己都快炸了,哪有心情看烟花炸。 他只得哑声道:“我有些不舒服。” 听到萧星河说不舒服,沈清梦忙问道:“你哪不舒服?” 她离得近了一步,萧星河身上更加燥热了,他平时并不会这样,为何会这般? 一切都是吃了药之后的变化,萧星河问满满:“这药当真是从神医那拿的?” “嗯。”满满点头,“爹,您放心吧,这是神药,您就算有什么不舒服,忍忍就好了。” 萧星河:……他真忍不了一点。 萧星河满头大汗,整个人越发难受起来,他双手紧握着轮椅扶手,一张帅气逼人的脸红得更加明显了。 沈清梦见状,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萧星河浑身一激灵,差点没哼吟出来。 他紧咬住了牙关,才避免自己在这娘俩面前出丑。 “怎么回事?”沈清梦嘀咕道:“你爹身上好烫。” 满满也不解,她眨巴着一双圆眼睛,道:“难道是药物的副作用?” 沈清梦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萧星河的大掌一把抓住。 “别走,”他突然出声,目光渴求般看着她。 萧星河眼眸中有说不清的东西在暗涌,他的手极烫,那热源仿佛要将她灼烧一般,沈清梦对上他的眼眸,心跳漏了半拍。 下一秒,萧星河将沈清梦搂进怀里。 他气息滚烫,情难自抑的喘着气,一双眼已经失神,显然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沈清梦也是大惊失色,她嫁给萧星河多年,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 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侯爷,”沈清梦颤抖着声音道:“满满还在……” 她的声音总算是让萧星河清醒了片刻,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忙将沈清梦一把推开。 满满:! 满满张大嘴,车辘轳往她脸上一压而过了?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满满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与小药童之间的交流,猛地拍了拍脑门,“完了完了,娘亲!爹爹怕是吃错药了!” 而且十有八九是春药! 池神医这个老不正经的,做什么春药啊,他做的春药岂不是比外面还要猛上好几倍? 满满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啊,这方面她没经验啊! 此时沈清梦也意识到了,若非吃错药,萧星河是不会将她搂得这般紧的。 沈清梦见萧星河一脸难受模样,道:“满满,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满满小脑袋转得飞快,按她上一世看小说的经验来讲,现在萧星河要么与沈清梦给她造出弟弟妹妹,要么就……泡冷水澡。 “娘,要不让爹泡冷水澡降降身上的体温?” 沈清梦有些怀疑,“这个能行?” “……我也不知,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他目光瞪向满满,满满脖子一缩。 “爹,您别怪我,这原本只是女儿的一片孝心,谁知会搞成这样。” 萧星河:“……谢谢你,为父差点要被你孝死了。” 满满自觉得愧疚,好在已经入夏了,泡冷水澡还不算过份,萧星河被丢进浴桶后,总算是好受了些。 可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他整个人又开始难受了。 “完了,泡冷水澡也不管用了!”满满一张小脸都快要皱在一起了,她看着目露担忧的沈清梦,小脑袋瓜子灵光一闪。 “娘,您是关心爹的吧?” “嗯。”沈清梦点头,并没有意识到女儿在给她挖坑。 “既然如此,那爹就交给您了。” 满满说罢,溜之大吉,还贴心的帮两人把房门给带上了。 既然泡冷水澡都没用,那便将错就错,让爹和娘再给她生几个弟弟妹妹出来喽! 第102章 满满跪求原谅 满满跑了,扔下沈清梦独自一人面对萧星河。 她见萧星河越发难受的模样,道:“侯爷,要不唤府医过来吧。” “池神医的药,怕是唤府医无用。” 萧星河说罢,头颅高仰,双臂紧紧攥住浴桶边缘,气息紊乱。 屋内隔着屏风,隐约能看见里面是何等风光,沈清梦脸也不由热了起来。 “你……出去。” 萧星河开口,语气已经带着一线艰难之色了。 沈清梦并没有听清,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她走近几步,整个人贴近屏风,出言问道:“侯爷,你方才说什么?可是需要妾身做些什么?” 萧星河抬眸,便看见屏风上倒映出她妙曼身段,他喉头滚动,更难自抑了。 “嘶——” 萧星河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清梦声音焦急又唤了一声,“侯爷!” “你别进来!”萧星河低喘了一声,努力道:“出去!” 曾经犯过的错,他不会让自己再犯一次。 他更不愿意自己这一副丑陋的模样吓着她。 沈清梦呆立了片刻,她低头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侯爷放心,我不会进去,我会安静守在这里,我已经吩咐段文和江浦他们去请池神医过来了。” 她若离开,怕他有什么不测。 在这里安静地守着他,她心中安稳。 毕竟,他是她的夫君。 更何况,今日他这一副模样还是满满造成的,于情于理,她该对他负责。 萧星河瞥向她的方向,见她果真安静地站在原地,那身姿令人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身上的热浪一阵又一阵袭来,萧星河恍惚之间,觉得那道身影与多年前的那一晚,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他摇了摇头,怀疑那药上脑,让自己彻底不清醒了。 * 满满在外等着,虽然她是想爹娘感情更好,为她生个弟弟妹妹。 可就这么放任萧星河不管,她心中也过意不去。 正在她在萧星河院子外来回踱步时,池神医终于慌慌张张赶来了。 池神医身后还跟着段文和江浦,这两人几乎是一左一右将池神医给架过来的。 满满一把抓住小药童衣领,“你小子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 一路上,段文和江浦两人已经告诉了池神医,萧星河将那药吃了,而且还是满满送给他的。 小药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他一脸害怕道:“我也不知道,师父说那是春药……” 果然,自己就没猜错。 满满望向池神医,“怎么办,我爹好像很难受,可有解药?” “有有有!”池神医忙道:“那张员外年龄大了,老夫怕他玩出事来,特意有配过解药。” 满满一听,松了口气。 她也终于放开了小药童,小药童吓得腿一软,好在满满又一把抓住他。 满满无比嫌弃道:“你小子做事不用心,还这般担心。” 小药童哀求道:“满满,待会侯爷好了,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我怕我小命不保。” 满满豪气道:“放心吧,这事要怪就怪我,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错。” 话虽如此,可满满心底也发愁啊。 好不容易趁着萧星河过生辰,送了这药给他,没成想,闹出这么一出乌龙。 池神医喂过萧星河吃药后,萧星河身上那股燥意总算是慢慢消散了。 满满啪叽一声,直接给跪下了。 小药童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刚才是谁在他面前硬气十足,原来这家伙胆子也没比自己强到哪去啊。 满满:“爹,是女儿不好,差点害得您失身!” 满满此话一出,萧星河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立马又涨了回来。 他指着满满,手指都在颤抖。 “你……滚!”好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个字。 满满:“好咧!” 她立马麻溜地地上滚了一圈,唰一下起身,脚底抹油溜了! 速度之快,身手之敏捷,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池神医:“侯爷,正好到了这个月的诊治时间了,老夫趁着今日便为你诊治吧。” 萧星河点头,“多谢。” 他一直垂着眉眼,让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沈清梦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选择安静地离开。 待沈清梦走后,萧星河才抬眸望着她离去。 他一双眼眸深邃,目光中有他自己都不知的复杂之色。 第103章 当年痛处被提及 满满并没有走远,她站在萧星河院外,她身边正站着段文。 沈清梦出来时,便听见了满满正在问段文。 “段文,你说我爹他是不是不行啊?” “咳咳咳!” 段文他拼命咳嗽,才避免了自己被呛死的命运。 “满满小姐,莫要这般说侯爷,侯爷本就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 “哼,洁身自好可不是这么用的,”满满鼻子哼了哼,“你别欺负我是小孩子不懂,我从未听说夫妻之间还用讲洁身自好的。” 满满又摸着下巴琢磨,“莫非,外界传闻我爹他身子有隐疾,这事是真的?” 沈清梦听罢,心头一紧。 侯爷本就双腿残废了,若身子真有隐疾……那老天爷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双腿是在战场上被废的,一生为大邺立功无数,在府中也爱护自己的妻儿,他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不该对他如此残忍。 段文:“满满小姐莫要猜了,侯爷他并无隐疾。” 沈清梦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站在这里,有偷听的嫌疑,要不,她还是回避一下吧。 可屋内就是萧星河,满满和段文就在眼前不远,自己避无可避,实在是有些尴尬。 满满瞥了一眼沈清梦的方向,她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娘亲既然来了,那么重头戏开始吧。 满满道:“既然我爹无隐疾,那便一定是另有隐情了。” 段文有些无奈看着满满,这丫头人小鬼大,他还真没法瞒着她。 “这事说起来,还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侯爷不许任何人提起。” “段文哥哥!你就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能帮到我爹呢!” 段文一脸为难。 沈清梦脚定在原地,她并非有意在此,而是人心中难免有八卦之心。 满满继续说服段文,“段文哥哥,你想啊,这么多年了你帮我爹瞒着,可让他有变好?若没有变好,说明这事也不该瞒着。而且我答应你,谁也不会告诉的!” 段文有一丝动容,是啊,这么多年了,侯爷一直没变好,娶妻了也仍然独身一人。 他终于被满满劝服,道:“这事说起来,也有八年了,那年侯爷喝醉了酒,不慎被人下了药,也就是那一晚,侯爷被拖进了青楼……” 满满瞪眼,什么青楼? 狗屁,根本就不是! 书里就不是这么写的! 满满连忙打断段文的话,“段文哥哥,你当时在场吗?” “属下当时另外有事,所以不在。” “那当时可有谁在场?” “除了侯爷,没有其他人。”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这般肯定是青楼,而不是某个宴会上?” 满满记得,书里写的沈清梦失身便是在某个宴会上。 “因为这事全是有心人为之,故意害侯爷,侯爷第二日清醒时,便在是当时的头牌雅红姑娘房间里醒来,后来侯爷也派人去查过,青楼皆有人见到过,雅红也一口咬定侯爷是她的第一个恩客。” “后来呢?”满满对书中许多大事件记得,不过这些小细节她还真没留意,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便追问到底。 “后来侯爷给了雅红姑娘一笔钱,雅红姑娘便回她老家了。” “她老家哪儿?” “听闻好像是江洲,满满小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满满一脸郑重模样,“因为我觉得,也许当年的真相根本就不是真相,八年,怎么会这般巧!”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说给后面的沈清梦听的。 沈清梦怔在原地,她心中一时之间也不知做何感想。 原来,八年前,萧星河和她一样,也同样被人下药了。 只是,她是在宴会中。 而萧星河,在青楼之中。 若不是地点不一样,她还真会怀疑,当年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萧星河? 第104章 重查当年真相 “段文哥哥,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我爹他就再也不能人道了吗?” “咳咳咳!” 段文再次剧烈咳嗽起来了。 “满满小姐,”他无奈看着她,“姑娘家怎可说出,说出……这样的话。” 满满:“段文叔叔,你真奇怪,我爹都这般难受了,你不想着法子救他,却在意我的言论。我言语再出格,也没做出让侯府绝嗣的事情来吧。” 段文:…… 被满满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个意思。 这么多年,侯夫人未生,难道是因为夫人不能生吗?而是侯爷他根本就不进夫人的院子啊。 满满摊手,“和我爹比起来,他才是一个大叛逆,我这才是个小卡拉米而已啦。” 段文不懂小卡拉米是啥意思,但他听懂了满满的话。 满满话锋一转,又道:“侯府绝嗣你也有责任!” “这……”段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满满小姐,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属下对侯府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可你愿意解决问题吗?你看,你面对我爹的情况,事事为他隐瞒,你以为是为了他好,实则呢,这么多年,眼看着我爹年龄一天比一天大了,难道真等他生不出那一日,你才满意吗?” 段文一噎,有心想要反驳,可却发现满满说得居然有几分道理。 满满:“你以为你是忠心耿耿,实则这是助纣为虐,愚蠢的忠诚还不如想法子为主子分忧才是正解,显然,你不是一个好的奴才!” 段文想了想,惭愧低下头。 “满满小姐,你说得是对的。” 满满眼中精光一闪,嘿嘿,上当了。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我爹为何不肯进我娘院子,又为何不肯碰她?可是他不喜欢我娘。” 沈清梦呼吸一滞,显然没料到满满会问出这话。 段文立马道:“非也,侯爷若是不喜欢夫人,又怎么会娶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他真如外界传闻一般有隐疾?” 段文此时也顾不上满满的人小鬼大了,他道:“并不是,只是那年侯爷在青楼中醒来后,便觉得自己脏了……” 这事除了贴身伺候的段文之外,整个侯府也没第二个人知道了。 若非满满今日一顿大忽悠,段文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满满瞪大眼,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就连沈清梦也呆立在原地。 今晚知道的太多,她到现在脑子还有混沌。 满满反应过来了后,不由摇了摇头,段文问道:“满满小姐是不是觉得侯爷很是迂腐?” 这也是段文一直不对外说的原因,毕竟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谁也不曾想到,还会有男人嫌弃自己不洁。 满满一脸郑重回答:“不,我很敬佩我爹的为人。” 段文一愣,心头不由涌出一丝欣慰。 “满满小姐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日后,侯爷老了还指望满满小姐……” “不!”满满立马反驳,“段文你真准备让我爹打一辈子光棍,让我娘守一辈子寡?” 段文:…… 他听出来了,满满小姐有求于他时,就喊他段文哥哥,不求他时就喊他段文叔叔,生气时就直接喊他段文。 “这事你就该派人去江洲查,去找那个雅红姑娘,当年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总之,你只要查出真相,我爹心结就能解开了,他与我娘自然能恩恩爱爱了。” “到时候再生几个大白胖小子,我爹也就不用只指着我这一棵独苗了啊!” 满满说到这里,真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段文脸上有些为难之色,“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当年侯爷也查过,真能查出不同来吗?” “当年必然是有心人做了手脚,而你们又处于被对方蒙蔽的状态里,所以自然不能查出什么,可现在不同了,我敢保证,我爹绝不是那种乱来的人,总之,你要抱着这种坚定态度去查,必然会有不同的结果。” 段文一思索,不由点点头。 “好,属下现在就派人去查!” 第105章 烟花下站谁都美 段文答应重查当年的事情后,满满这才回头,假装发现了沈清梦的存在。 “娘。” 满满一脸高兴地朝沈清梦怀里奔去,沈清梦将她抱住,心情复杂。 若不是女儿,她都不知道萧星河与她有过同样的经历,更不知萧星河不进自己院子,不是厌恶她,而是他厌恶自己。 “满满,”沈清梦突然开口,“我们去放烟花吧。” “好啊!”满满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不管她几岁,她都最喜欢烟花。 “不知道爹好了没有,要不然娘您进去看看他吧,若是好了,咱们一家人便能一起看烟花了。” “嗯。” 沈清梦朝她笑了笑,每次她进萧星河的屋子,都会有种局促感,可这次不知为何,她推门而入时,那种感觉仿佛淡了些。 屋内,萧星河已经服过了解药,他又将自己收拾好,神情也恢复了正常。 又是一副冷清生人勿近的模样了。 池神医正在训斥着小药童,见沈清梦进来,他朝沈清梦拱手道:“夫人,侯爷已经无大碍。” “无碍便好,这一次多谢神医跑这一趟了。” 沈清梦朝池神医递过一锭金子,池神医忙道:“这使不得,是我这小童犯下错事,怎还能拿夫人的打赏。” “您辛苦一趟,哪能空手而归,今日是侯爷生辰,池神医不妨留下来,咱们一起赏烟花。” 小药童一听说有烟花看,双眸不由一亮。 池神医推拒不了,只好笑呵呵接下了。 沈清梦又走向萧星河,以往面对他时,她总有一丝紧迫感,可此时,她再看他,却觉得他身上的冷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侯爷,可有好些?” 萧星河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不如侯爷陪我们一起看烟花吧?” 萧星河:“不了,本侯还有别的事……” “侯爷,烟花马上要开始了,妾身推你去看。” 沈清梦第一次知道自己能这么大胆,明明萧星河已经拒绝她了,可她的手还是扶上了他的轮椅。 萧星河一怔,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沈清梦心跳也有些加速,她垂眸看向他,却反应在自己靠近时,他耳尖那儿还是红红地。 而且,萧星河也没有强烈的拒绝,只僵直着身子由她推着。 沈清梦不由松了口气,好在他没有拒绝,否则她必定不好意思再靠近了。 两人出了屋门,满满已经迫不及待了。 满满喊道:“爹,娘,我发现了一处好地方,咱们家书房屋顶上看烟花是最佳视角!” “好,我们马上来了。”沈清梦一口答应了,推着萧星河继续走着。 满满在前面蹦蹦跳跳带路。 萧星河双眸有一瞬间的恍神,这景象……仿佛他们是真正幸福的一家三口。 要想把萧星河弄上屋顶,还是有一丝困难的,好在段文和江浦身手不错,两人合力之下,萧星河顺利的上了屋楼。 屋顶处有一处平台,从前萧星河双腿没废时,就爱在那里观星。 自从他双腿废了之后,便从未上过这观星台了。 满满眼尖,发现的就是这一处好地方。 沈清梦站在他旁边,双手护住他的轮椅扶手,她满脸担心着他的安危,萧星河目光动了动。 就连池神医也带着小药童爬上来了。 烟花是沈清梦派人去买的,足足买了一百响,段武负责点燃。 “呯”的一声响,当第一束烟花五彩斑斓的在头顶炸开时,满满和小药童一起哇了一声。 烟花之下,谁站都美。 萧星河都不用回头,他只的眼眸处,沈清梦就站在他身旁。 她的气息包围着他。 萧星河原本紧绷的面颌也微不可及的松弛了下来。 满满趁机对萧星河道:“女儿祝福爹爹得偿所愿,与娘亲白头偕老!” 萧星河:“行了,为父谢谢你了,日后别再随意拿药给为父吃就行了。另外,一会看完烟花去书院,爹也有礼物送你。” 满满一听,满脸欢喜,她一把抱住萧星河。 “太好了,女儿谢过爹爹了!” 萧星河嘴角勾了勾,那一抹笑容极淡。 段文和江浦对视一眼,两人也不由相视一笑。 这么多年的生辰,好像侯爷第一次如此开心。 第106章 满满成了爹娘嘴替 烟花结束,沈清梦推着萧星河去了书房,萧星河拿出两个礼盒。 一大一小,小的递给了满满,大的则推向沈清梦。 沈清梦一怔,“妾身也有吗?” “嗯。”萧星河温柔看向她,“满满有的,你自然也要有。” “可,”沈清梦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她有些不自在道:“可妾身已不是小孩子了。” 更何况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反倒送起礼给自己了。 这算是什么道理? 萧星河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打开看看吧,我还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满满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当看见里面的东西时,她猛地瞪大眼,瞳孔地震。 “爹,这,这……” 满满话都不会说了,这盒子她一接过就觉得重,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居然躺着一个比成年男人拳头还大的金元宝! 老天爷啊,这金子得多重啊! 萧星河:“喜欢吗?” 上次他见满满收了金项圈之后,便双眼放光芒,这次他干脆直接送大元宝,想必这小财迷会更喜欢。 果然,满满眼睛都移不开了,显然被金元宝的魅力给征服了。 她爹真是财大气粗啊,随便一出手就令人心花怒放! 萧星河又看向沈清梦,轻声对她道:“打开看看?” 沈清梦依言,小心翼翼打开,当看见里面的礼物时,她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是一支珊瑚珠翠宝石步摇,朱红珊瑚如凝血,颗颗圆润,赤红如霞,贵气逼人。 这不用看,便知极为贵重。 沈清梦怔了一下,忙道:“侯爷,这太贵重了,妾身不能要。” 萧星河平静开口,“你现在是侯府主母,你的身份配得上它。” 沈清梦心底那一丝涟漪很快平静下来了,她将步摇收好,道:“那妾身便谢过侯爷了。” 满满将一切看在眼底,忍不住开口道:“爹,您方才那话是何意思?您的意思是娘不是侯府主母,就不配这步摇了吗?” 沈清梦脸色微微一变,忙拉过满满,对萧星河歉意道:“侯爷,满满不懂事,你别怪她。” 萧星河皱眉:“本侯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这步摇难道不是想送给我娘的?” “自然是想送给她了的。” 满满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我娘是不是侯府主母,你都会送这步摇给她了?” 萧星河:…… 沈清梦:…… 两人这才明白满满的意思。 这小家伙可不是故意在这里挑衅萧星河,而是想要讲明白萧星河话里的意思。 满满目光看着萧星河,一副若他不回答就不善罢甘休的模样,萧星河见状,无奈抬手捂额。 满满:“爹,何必非要扯什么侯府主母,您送这步摇给娘,就是单纯想要送给她,是因为她这个人,与她的身份无关……唔!” 沈清梦一把捂住满满的嘴,她担心这孩子再说下去,后面就没法收场了。 她有些歉意看着萧星河,道:“那个,这孩子肯定是刚才看烟花把脑子看坏了,妾身现在就带她去清醒一下脑子,侯爷,你早些休息!” 沈清梦拉着满满就走,可不管满满在她手里扑腾。 她脚步有些慌乱,比她的心情还乱。 走到房门边时,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沈清梦回头,“多谢侯爷的礼物,妾身很喜欢。” 说罢,抱起满满就跑。 满满:…… 这是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了,娘她到底在怕什么啊? 萧星河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深邃目光中又带着一丝落寞。 方才不等自己说出满满引导的那些话,她便迫不及待走了,所以,她就那么害怕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吗? 沈清梦抱着满满跑回自己院子里,她放下满满,道:“重了不少,累死我了。” 满满无奈跺脚,“娘,你干嘛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满满。”沈清梦无奈道:“你是小孩子,你不懂。” 说罢,沈清梦回自己屋去了,独留下满满在原地跺脚。 第107章 花孔雀开屏 沈清梦看着那支步摇,不得不再次感叹它的美。 就连画意和竹影两人在她旁边都忍不住感叹。 画意:“夫人,这真是您所有步摇里最美的一支了。” 竹影:“可不是嘛,这只步摇这般漂亮,可见侯爷选它时一定是用了心的。” 两个丫鬟笑着打趣,沈清梦也随之一笑。 方才她阻止满满将话继续说下去,是因为她在看见萧星河脸上的不自在时,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她何必要知道那么多呢? 不管这支步摇是送给她沈清梦本人的,还是送给这侯府当家主母的,这并不矛盾啊。 沈清梦就是侯府主母,侯府主母便是沈清梦。 所以她何必去追究这其中深意,何必让萧星河为难,她只知道他是自己的夫君,他待她好,她也该待他好才是。 “画意,”沈清梦吩咐道:“你随我去库房找一下,有什么适合送给男子的礼物,也该给侯爷还礼了。” “可是,侯爷生辰夫人不是已经挑过一次礼物了吗?” “那不一样,”沈清梦看着这支步摇笑了笑,道:“这次得挑用心些了。” “是。” 沈清梦将步摇插入自己的发髻间,对镜照了照,带着画意去了自己的库房。 * “宣宁侯,今日特意邀请本皇子上门,可是要将蛇皮鞭送给本皇子了?” 朱恪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宣宁侯府,他仍然摇着折扇,一脸傲娇表情。 萧星河早已经准备好了礼盒,段文将礼盒放在朱恪均面前。 萧星河开口:“这一段时间多谢三皇子殿下了。” “好说好说。” 朱恪均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果然里面躺着他心仪已久的蛇皮鞭。 他抽出鞭子,挥舞了几下,哈哈大笑道:“手感不错,果然是好鞭!” 萧星河:“这蛇皮鞭可是刀剑都不能斩断之物,三皇子好眼光。” “怎么,舍不得?”朱恪均笑得更加开心了,“舍不得你也得送给本皇子,要说,你们家那玉肌香铺这段时间赚的钱都够再买几根这样的鞭子了吧!” 萧星河:“那是内人赚的钱,萧某未曾过问。” “啧啧!”朱恪均不由感叹,“宣宁侯,你对你家夫人是真好,为了她的生意,出钱出力的,还忍疼割爱,本皇子还以为你是为了她多赚些钱给侯府,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无脑宠着她。” 萧星河面无表情地听完,道:“三皇子说完了吗?说完便请回了。” “怎么,被本皇子戳破了心事,所以心虚要赶人了?” 朱恪均又是哈哈一笑,道:“别急,本皇子马上就走,不过临走之前,本皇子 还是奉劝一句,对女人可不能太宠了,否则哪天宠坏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萧星河抬眸看向他,“是吗,既然如此,微臣请教一下,三皇子最近为何还是带着回雪出席各种宴会呢?” 朱恪均一噎,随即嘴硬道:“那是她缠得本皇子太凶。” “玉肌香铺名气已经打出来了,生意也变好了,按理说最近都不需要你们再露面了,可她一求着三皇子,三皇子便同意了……”萧星河意有所指的看着他,道:“好像三皇子也没比微臣强到哪去嘛。” 朱恪均嘴角抽了抽,见鬼,他居然被萧星河给暗讽了。 “别瞎说,本皇子只是觉得既然收了你的东西,便将你把事办好便是了,既然如此,本皇子后面就再也不带她出席宴会了。” 朱恪均说罢,挥了挥手中的鞭子,“走了!” 萧星河坐在原地,“恕微臣不远送了。” 朱恪均走后,萧星河去了一趟兵器房。 整个兵器房只有那一条鞭子,眼下被三皇子挑走了,看来他得再补上才是。 只是市面上现在好鞭子有价无市,一鞭难求。 萧星河琢磨着这事,待他回到自己书房时,便看见书房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礼盒。 萧星河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外面守门的护卫道:“回禀侯爷,这是夫人让人送来的。” 萧星河瞬间明白了,这是沈清梦的回礼。 他打开礼盒,当看见里面躺着一根九节鞭。 以精钢打造成的九节短棒,节间以铁环相连,可缠可抽,最合适一鞭抽过去,击毙敌人于无形。 萧星河忍不住拿在手里挥舞了几鞭。 节环衔接顺滑,挥鞭时无卡顿,软中带硬,柔韧中又见刚,是上好的九节鞭。 自从坐上轮椅后,萧星河便没再习武了,兵器更没有摸过。 可鞭子不同,纵然他坐在轮椅上不能行走,长鞭所到之处,仍然能击杀敌人。 是以,三皇子向他要蛇皮鞭时,他是有些不舍的。 不过为了让沈清梦的玉肌香铺名声打出去,他权衡了一下,将鞭子让出,自己可以再去寻一个好鞭。 没成想,沈清梦居然能猜透他的心思。 萧星河如墨黑眸中渗出一丝欢意,这鞭子越挥越得他心意,又挥舞了一阵后,他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萧星河手指抚摸着鞭身,道:“段文,以后本侯出门都带这根鞭子。” 段文也瞧出了侯爷眼底的欢喜,他笑道:“是。” 夫人送的礼物能得侯爷喜欢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夫人这份送礼送进人心里的用心。 “侯爷,”江浦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请您去她院子里用饭。” 萧星河一怔,这是成婚多年,沈清梦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去她院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长鞭,道:“她刚送了本侯礼物,若本侯此时拒绝,倒显得有些无情了,段文,给本侯换身衣裳再过去。” 段文笑着应是。 江浦则心底默默吐槽,侯爷明明是想去的,还找那么多借口,还换身衣裳。 不过他也只敢腹诽,在门外安静等着,等了许久,才见段文推着萧星河出来。 江浦瞥上一眼,目光呆了片刻。 侯爷原本就是生得高大威猛,就算坐上了轮椅,可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还在,他此时着一身宝蓝色云锦长袍,上面金缕银丝纹了极淡的缠枝莲,腰带上十几颗同色系蓝宝石点缀,珠光与衣料上金丝交融,差点让人移不开眼了。 江浦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了,侯爷有多久没这样高调着装了。 “闭上你那张蠢嘴,要不然本侯立马让人塞下三十颗鸡蛋进去。” 萧星河声音仍然冷清,江浦连忙闭嘴,笑嘻嘻上前道:“咱们侯爷当真是帅气逼人。” 段文也笑,“那是当然。” “行了,少废话,去夫人那儿。” “是。” 第108章 满满趁机报复 两人不敢再言语,推着萧星河去了沈清梦院子里。 此时满满正坐在桌前,她双腿无聊地摇晃着,小手支着脑袋,问道:“娘,今日为何还不开饭?” 沈清梦:“等你父亲过来一起用饭。” 满满诧异中带着一丝欢喜,“爹他可愿意过来?” 自从她来到宣宁侯府,可没见这夫妻俩一起用过饭。 再加上萧星河双腿被废后那般别扭性子,满满担心他不愿意出门。 “他没让人拒绝,应该是愿意的吧。”其实沈清梦也拿不准,她派人去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菜也热过一次了。 沈清梦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道:“再等一会,若你父亲还没来,咱们自个吃。” 话音刚落,萧星河的声音便传来了。 “夫人请客,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沈清梦一听,笑了笑。 虽然她久等了,不过他毕竟来了不是。 “侯爷,上座吧。”沈清梦走近他,从段文手中接过轮椅把手,将他推到桌前。 满满看见他,眼前一亮。 “爹,今日是何日子,你怎么穿得跟只花孔雀一样?” 段文和江浦听到这话,两人急忙咬牙憋笑。 花孔雀萧星河脸一黑:…… 倒是沈清梦忙道:“满满,你爹本就生得俊朗,穿什么都好看,你别口无遮拦。” 萧星河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恢复了。 他道:“满满不懂事,一会罚她少吃一个鸡腿便是了。” 沈清梦也点头,“侯爷说得对,我看少吃一个鸡腿还是罚得太轻了,今天该让她只吃素才是。” 萧星河:“一切听夫人安排。” 满满瞪大眼,一脸不敢相信。 不是吧?她为这对夫妻操碎了心,他们居然联合起来对付她? 还有没有天理了? 夫妻俩联手,给了满满一个小小的教训。 这一餐除了抗议无效的满满,其他人纷纷都很满意。 饭后,满满便拉着段文段武和江浦三人,说是要向他们讨教轻功的功法。 表面是讨教,实则是拉着这仨人离开,独留下沈清梦送萧星河回他院子里。 仨人也很识趣,带着满满玩儿去了。 沈清梦推着萧星河走着,晚风一阵阵吹来,已有了秋意。 萧星河问道:“冷吗?” 沈清梦摇头,“一点也不冷。”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沈清梦也觉得有些尴尬,平日她与萧星河在一起时,满满在旁边倒还不觉得,如今她与他单纯相处,反而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 萧星河突然道:“谢谢。” “嗯?”沈清梦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才笑着问道:“喜欢九节鞭吗?” “喜欢,”萧星河从袖中抽出鞭子,道:“你是从哪里寻来的宝贝?” “这鞭子本就在我的嫁妆里,只是嫁妆太多,一时半会忘记还有它了。” 萧星河问道:“你会舞鞭?” 寻常女子,嫁妆中哪会有九节鞭。 沈清梦点头,“嗯,小时候为了锻炼身子,爹爹请来了老师教过,及笄之后便再没怎么碰过了。” 及笄之后,娘便告诉她女儿家该有女儿家的样子了,她忙着学女红,学看账,学管家,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将所有的一切都打乱了。 她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年,这些本事都忘在脑后,就连看账管家也是才捡起来,唯恐自己做得不好,又开了玉肌香铺。 萧星河回眸看向她,突然道:“不如现在舞一段?” 沈清梦微微一怔,有些窘迫道:“妾身许久未拿鞭了,怕惹侯爷笑话。” “你是本侯的妻子,本侯怎会笑你。”萧星河将九节鞭子放在她手中,目光带着鼓励,“来试试!” 沈清梦疑迟接过,鞭子在手中,她抬手感受了一下。 “真不许笑我。”她又对萧星河重复一句。 萧星河目光含笑,“若笑话了你,许我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 “侯爷!”沈清梦无奈看着他,“这话可不兴胡说。” “好,夫人请吧。”萧星河抬手,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沈清梦这才挥舞了起来,初时她还有几分不自在,也渐渐地她进入佳境,身姿灵动飘逸,鞭影在她手中翻飞,如鸿雁掠过空中,夜色下惊鸿照影。 一场舞完后,沈清梦额角微微出汗,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感。 她看向萧星河,萧星河安静地坐在那儿,目光静静地望着她。 沈清梦一怔,他的眼神太过深邃,让她有片刻恍惚,仿佛那双眼眸中一心一意只有她一人一般。 “很好!”萧星河拍起了手掌,目光温柔嘴角含笑。 沈清梦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没给自己丢人现眼。 “夫人舞得这般好,应该时常舞鞭才对。不过这九节鞭伤人于无形,不适合夫人。”萧星河接过鞭子,动作状似随意一甩。 轰的一声,鞭身重击到一旁的树上,粗壮的树枝落地,将藏在树上的满满给暴露了出来。 除了满满之外,旁边草丛里还有段文三人。 满满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藏得这般好,居然被发现了。 萧星河冷哼一声:“还不下来?” 沈清梦也一脸诧异,“满满,那树这么高,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她整日里跟个猴似的,爬个树对她来说实在不是难事。” 满满被萧星河一顿说,也不恼,嘿嘿一笑道:“爹,您方才使的什么招式,怎么一鞭便将树枝给打下来了?教教女儿呗!” 萧星河看着这个没个正形的女儿,无奈摇头。 他对那边三人道:“还不快过来推我回去。” “爹,我推你。” 满满狗腿上前。 萧星河:“不必了,既然你喜欢爬树,今日在树上待一个时辰吧。” 满满瞪眼,“不要啊爹!爹,女儿求您大发慈悲吧!” 满满一把抱住萧星河,嘴里大叫:“爹爹爹!” 萧星河一脸黑线。 沈清梦噗嗤一笑。 那边三人也是疯狂憋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侯爷如此模样。 相比从前,好像多了一丝活人气了。 萧星河直接将满满一把拎起,“送我回去,再叫唤真把你扔树上了。” 满满嗷一嗓子,立马乖乖从萧星河腿上下来,她推着萧星河,跑得飞快。 仿佛下一秒就担心萧星河反悔了一般。 轮椅在路上疯狂颠簸,萧星河:…… 他怀疑满满在趁机报复他。 第109章 他鼓励她做回从前 天色渐暗,沈清梦给满满洗澡。 “树那么高,你若是摔下来可怎么办?”沈清梦忍不住念叨,“我真怕你腿摔瘸了!” “若真摔瘸了,那我正好和爹做个伴。”满满小手撑着浴桶,一脸无所畏惧。 沈清梦忍不住弹她一个脑瓜,“不许胡说八道!以后也不许爬树。” 满满疼得嘴里嗯嗯两声,看她那神情,明显左耳进右耳出。 沈清梦无奈看着她,也不知这皮猴子到底像谁。 “夫人。” 桂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侯爷派人送了礼过来,夫人现在要看吗?” “这么晚?” 沈清梦有些诧异,她从净房出来,满满见状,如何还泡得住,也从浴桶里跳出,身上还未擦干就套了衣裳迫不及待地跟着一起跑出来了。 沈清梦打开礼盒,当看见里面安静躺着一根软鞭时,她微微一愣。 “这……” “听段文说是侯爷许久前收藏在书房中的,并非兵器。” “这么软的鞭子,倒像是女儿家耍的,自然不是兵器了。”满满忍不住伸出手拿起来瞧了瞧。 她又看向桂嬷嬷,“我爹说是给我娘的?嬷嬷确定吗?会不会是给我的呢?” 桂嬷嬷有些好笑道:“是给夫人的,满满小姐你没有。” 满满噘嘴。 可恶,爹娘是真爱,她是意外! 沈清梦:“我已经许久未舞鞭,侯爷为何又送我一根这样好的鞭子?” 而且段文说,这是侯爷收藏许久的。 这鞭子一看便是女儿家用的,他从前便收藏了,那是他准备送给谁的? 许多的想法在沈清梦脑子里一闪而过,太快了,沈清梦有些抓不住。 满满:“娘,方才你舞鞭舞得那般好,爹一定是觉得很不错,才送这根鞭子给您的。” 她甚至凑近沈清梦身边,笑道:“说不定,爹很早以前收藏起来,就是为了送给你。” 沈清梦一愣,脸立马红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胡说。” 满满耸肩,看吧,小孩子说话大人就是不爱信。 桂嬷嬷问道:“夫人,这鞭子要收起来吗?” “不用,就放在房中吧,每日我练一下。”沈清梦将鞭子放在手中试了试,目露满意之色,从前那些爱好,她突然之间就很想拾起来了。 今日当着萧星河的面舞鞭时,让她有种自己还未及笄,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错觉。 那种意气风发令她感觉不错。 也许萧星河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将鞭子送过来。 他在鼓励她做回从前那个沈清梦,而非现在这个小心翼翼,万事以侯府以沈家荣誉为先的沈清梦。 满满缠着沈清梦耍了一会后,终于累了。 母女俩一起睡下,夜里,满满往沈清梦怀里拱了拱。 沈清梦将满满搂进怀中。 这日后,沈清梦铺中的生意越发好了,她每日也回得更晚了。 萧星河和满满两人每日都准时去接她,沈清梦劝过两次,父女俩仍然坚持,她只得放弃。 好在玉肌香铺已经上了正轨,日后她也不用时常在铺子里,只时不时过来看看账本算算收益便成。 而宫里容贵人那儿,沈清梦送过去几次药,每次为她敷药,约莫过了一个月,容贵人的脸恢复了七八成了。 虽然比不得从前,可已经好了许多了。 一个回雪,一个容贵人,这两人可谓是玉肌香铺的活招牌了,见人便要将玉肌香铺的好东西给夸上一顿。 自然,玉肌香铺的生意就更加火爆了,每日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于是沈清梦便想着盘下新铺子。 恰巧牙人向她推荐了之前花想容那间铺子。 牙人道:“那铺子之前也是卖护肤品的,且卖得不错,夫人您也是做护肤品生意,这不是正好合适吗?” 沈清梦并未立刻答应,她觉得这事还是得考虑一下。 靖南侯府里,林漠烟也出了小月子。 虽出了小月子,可她心情并不佳,在小月子里,她托人去打听了一下。 自己拜托郑夫人让她将宣宁侯府的恶毒宣扬出去,按理来说,这消息也该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了。 可派去的人回来却告诉她,外面没有任何宣宁侯府的流言蜚语,不仅如此,宣宁侯夫人开的玉肌香铺更是名满京城。 林漠烟瞬间明白,郑夫人没有按她说的去做了。 她觉得更加烦燥和不解。 为什么连郑夫人也背叛她了? 第110章 前方有陷阱 林漠烟只觉得心烦意乱。 如此烦躁不如上街走走,林漠烟也想看看,沈清梦的生意到底是怎么个好法。 到了花枝巷后,看见玉肌香铺排队的人都排到了长安街时,林漠烟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下。 这生意居然比她当初的花想容还要好上一些。 再想想她好不容易创办的花想容被封了,连个渣都不剩时,林漠烟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她对秋雨道:“去花想容看看吧。” 这里离花想容并不远,马车很快便驶到了,林漠烟目光复杂地看着如今略显萧条的店铺。 她问道:“这里为何租不出去了?” 秋雨小心翼翼回她,“听闻这儿被皇后下命封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没有敢租的,有的是怕受波及,有的则是嫌……” “嫌什么?再不好好说话,拔了你的舌头。”见秋雨吞吞吐吐,林漠烟皱眉问。 秋雨连忙道:“回夫人,他们是嫌晦气。” 林漠烟听罢,更加生气。 “他们到底是嫌我晦气,还是嫌这铺子晦气?” 秋雨自然不敢作答了。 林漠烟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派两个人乔装一下,莫要让人查出他们的身份,让他们去一下牙行,想法子将铺子租给沈清梦,记住,不管用什么法子。” 秋雨虽然不懂夫人为何会有此吩咐,但她立马照办了。 林漠烟眼睛死死盯着铺子,她心里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 沈清梦忙完手里的事,牙人已经等在她外面了。 “夫人,那铺子我思来想去,若想要长久租下去,还是得租给您才行啊,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牙人本就想将铺子租出去,更何况得了对方的好处,将这铺子租给沈清梦,他自然是卖力推举了。 沈清梦:“贵了。” 其实她最早看中的就是那两间铺子,不过被林漠烟抢走了。 眼下有机会,沈清梦思前想后了一番,觉得租下来也不错。 牙人忙道:“既然如此,那便宜些租些夫人,之前租给靖南侯夫人的是三百五十两一年,不如给夫人三百两一年吧。” 一下子让出五十两银子? 沈清梦瞥了一眼这向来狡猾的牙人,她道:“几次与你打交道,你都斤斤计较,这次你怎的如此大方了?” 牙人赔笑道:“这不是想把铺子租出去赚一点嘛,夫人,不如我去拿契约咱们现在就签下。” 沈清梦神情若有所思,她道:“不急。” 牙人脚步一顿。 沈清梦道:“三百两我也觉得贵了,不如二百两如何?” 牙人张了张嘴,想说二百两哪能成啊,可一想到对方的吩咐,他又笑道:“那行,就这么说好了。” 反正少的钱有人贴补。 沈清梦看着牙人迫不及待的模样,仔细查看了一下契约,无不妥之处,她便签下了。 这铺子租下后,沈清梦便让人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番。 “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画意答道:“夫人,已经按您说的去做了,屋顶上,后院,甚至墙壁咱们都敲过,全都正常。” 竹影:“夫人,您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沈清梦:“这铺子便宜得有些过头了,租给林漠烟要三百五十两,租给我却只要二百两,你们这是为什么?” 画意:“难道是因为夫人长得比林漠烟好看?” 沈清梦:…… 铺子前后检查了,没什么毛病,沈清梦也懒得再去想这事了。 回到宣宁侯府后,她向萧星河提了一嘴这事。 自己在外面又多了一个铺子,这事于情于理都该让萧星河知道的。 自从上次萧星河生辰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后,以后的每日晚膳,他们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吃了。 满满自然也听到了。 满满:“娘亲,明日我要去新铺子看看。” 沈清梦立马同意了,“好,明日放学后你来便是了。” 满满放下啃得正香的鸡腿,拉了拉萧星河的衣角,“爹,咱们一起去。” 萧星河无奈看着她油兮兮的小手,“爹不喜出门。” “不喜出门也出门多次了,不在意这一次。”满满张开双手,语气淘气又充满威胁,“爹,您若是不同意,满满可要抱着您哭了。” 她那双爪子,全是啃了鸡腿残留的油。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行了,为父答应你了,你好好吃饭!” 满满嘿嘿一笑,爹爱干净,她总算找到能威胁他的法子了。 第111章 新铺开业 翌日,满满一放学,书篓往背上一甩,迈开小短腿就开跑。 整个课堂上就没人比她腿脚更快了。 路飞扬哟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前面有肉还是后面有鬼啊,啥事让她跑得这么快?” 小花:“听满满说她娘亲又盘下了一个新铺。” 谢云英:“新铺子?” 路飞扬头一歪,“走,咱们去看看。” 三人从书院走出来,路边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车帘拉开,满满一颗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满满对三人笑道:“上车!” 三小只瞪眼,路飞扬:“你居然猜到我们要去了?那你刚才还跑那么快?” 满满:“这不是给你们制造成惊喜嘛。” 小花也笑得眼眸弯弯,“方才还以为满满不带我们,我还有些小失望呢,满满这么一做,果然令我有惊喜的感觉。” 谢云英点头:“对,我也有了。” 路飞扬嘴角抽了抽,这两小傻冒,被满满卖了都要给她洗钱。 三小只挤上车,可马车却一动不动。 满满眼睛往外直瞅,路飞扬:“你还在等谁?” 满满:“上次咱们家铺子开业,咱们有哪几个人坐一车?” 小花掰着手指数道:“有我,飞扬,云英,满满,洲洲,郑映袖。” 路飞扬脑海浮出不好的预感,“你不是吧,这马车不大,你还要等他们俩人?” 满满嘿嘿一笑,“开业嘛,图个吉利,你想那天咱们也是坐这个马车,也是挤六个人,差点没被挤爆,所以我娘她生意才好啊。” “今日正是一样的道理。” 路飞扬瞪大眼,“这是何道理?” 满满一脸高深莫测,“玄学之说,不可不信。” 路飞扬:…… 四人挤在一起,满满眼尖,很快便发现洲洲和郑映袖从书院里走出来了。 满满拍了拍谢云英的手,“好云英,去把他们俩劫上车来。” 谢云英:“好!” 二话不说,跳下车去。 不过几息的功夫,她一手拎着一个塞进了马车里。 郑映袖两眼全是懵的,她看着马车里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洲洲认出这马车是宣宁侯府的,所以表情还算正常。 满满嘿嘿一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啊!” 洲洲一脚踩上满满的脚,“少废话,让我们来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满满嘶了几声,她的脚好疼,洲洲这混蛋下脚半点不留情。 还是小花道:“宣宁侯夫人又开了新铺子,满满想邀请我们去玩玩。” “我们才不去!”不等洲洲说话,郑映袖不满道:“你们四个去就算了,凭什么把我和洲洲也拉上?咱们很熟吗?” “熟啊!” 四小只一齐点头。 郑映袖:…… “不对,谁跟你们熟啊!洲洲,咱们走!” 郑映袖说着要拉洲洲下车,洲洲却一屁股坐下了。 郑映袖:……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了,郑映袖也没了下车的机会,她气愤着一张小脸,坐在了洲洲旁边。 一车挤六小只,实在是挤得厉害,郑映袖实在是搞不懂,洲洲怎么会同意跟她们四个疯子挤在一起的。 马车停在长安街上,六小只分别从里面跳出来。 满满一下车便开始四处寻找,当她看见萧星河的马车时,嘴角笑意扬起。 “我爹也来了,走!” 由她带头,几人分别一起进了新铺子。 萧星河早已经在铺子中了,他就算坐在轮椅上,仍然气度不减,今日他穿着一身青莲紫云纹大衣,面如冠玉,气质清冷出尘到满满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见他。 “爹爹!” 满满朝着萧星河跑去,一张小脸洋溢着笑容。 饶是萧星河再铁石心肠,看见这样每日笑眯眯的女儿,心头也微微一软。 萧星河:“别跑,小心摔了。” “谢谢爹关心,我还将同窗带来了。” 于是,六小只一排开来,站在萧星河面前。 面对萧星河,传闻中在战场上杀敌如麻的疯子,其他几人多少有些紧张,只有洲洲,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萧星河目光也落在洲洲身上,纵然上次在程国公府见过这小子,可他心底还是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啊嚏!啊嚏!啊嚏!” 突然,洲洲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随后,他戳了戳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道:“我有些不舒服。” 话音一落,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了。 第112章 萧星河一眼瞧出不对劲 “洲洲,你没事吧?”满满上前一步,抱着洲洲的脑袋摇啊摇。 因为有过一次洲洲在林漠烟铺子里假装中毒的经历,所以这次大家怀疑洲洲在闹着玩儿。 满满一边摇一边小声道:“喂,这是我娘的铺子开业,可不是林漠烟的,你别闹了,快起来。” 洲洲仍然眼睛紧闭。 满满这才确认,洲洲他是真晕了。 郑映袖脸色大变,“洲洲怎么了?满满,难道是你给他下毒了?” “别闹了,你觉得我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下毒吗?快点过来给我帮忙。” 郑映袖听罢,正欲上前一步,突见其他三小只盯着她,郑映袖这才反应过来。 她凭什么这么听满满的话? “我不去!”郑映袖双眼写满不服,“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 满满无语望她:“就凭洲洲是你表弟,快点!” 郑映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蹲下。 满满:“这样,我掐他人中,你按住他胸口,咱们上下齐管让他醒来。” 郑映袖脸一红,骂道:“你下流,怎么可以让我摸男孩子胸口?” 满满:“胸口怎么了?难道你没有胸?” 郑映袖一噎,“反正不行,我是淑女,我……我做不来你说的那种事!” 满满朝她翻了个大白眼,“那你来掐人中,我来按压胸口,行了吧?” “也不行!” 郑映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是女子他是男子,男女有别,怎可……” 满满直接打断她,“郑映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他死?” 郑映袖迟疑了一下,这才点头。 她手指掐上洲洲人中,满满双手摁上洲洲胸口,用她上辈子学过的知识,给洲洲做急救。 满满卖力按压着,郑映袖在一旁看着心惊。 “你这样实在是于礼不合,有失体统,你……” 满满根本就没时间搭理她。 反而是一旁的三小只看不过眼了。 小花:“郑映袖,你少打扰满满了,满满做事有她自己的章法。” 路飞扬:“虽然我也看不懂,可我相信满满一定是要救洲洲的。” 谢云英点头,“对啊,你闭嘴!” 郑映袖咬牙瞪向她们三人,她怀疑满满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别松手,”满满突然又对她说,“注意力集中些。” 郑映袖一怔,忙凝神手下力气。 萧星河在一旁观察着,他看着满满的动作,眼神中有一丝诧异。 他记得军中有人落水时,军医便会这样捶打落水之人的胸口,满满此时的动作,倒与军医的做法有些相似。 郑映袖和满满两人合力之下,洲洲终于睁开眼来。 他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张大脸。 洲洲:…… 吓得他一抖! 满满凑得极近,她眨巴着眼,一双眼眸里露出惊喜,“他醒了!” 萧星河:“让开,让本侯看看。” 满满连忙让开,萧星河坐在轮椅之上,虽有不方便,可他一眼便瞧出了不妥。 “满满,查看他的脖子。” “好!” 满满将洲洲的衣领拉开,果然,他衣领遮盖之处,脖子下面密密麻麻一大片红色的疹子。 “这是过敏了!”萧星河立马道:“方才他进来,什么也没碰就过敏了,说明这儿不对劲,快些送他出去,莫让他在此处久待,再请大夫过来。” 萧星河吩咐完,段文便进来将洲洲给抱出去了。 在被抱走前,洲洲虚弱开口:“是牡蛎,我只对这个过敏。” 萧星河一愣。 段文惊道:“你对牡蛎过敏?” 洲洲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段文看向萧星河,其实他想说,自家侯爷也对牡蛎过敏。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段文将洲洲抱了出去,恰巧沈清梦进来。 方才她在后院忙碌,听说洲洲晕倒后,便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过来。 当看见洲洲那张发红的小脸,还有他身上的疹子时,沈清梦心中不由一阵心惊。 她对萧星河道:“侯爷,这里先交给你,这孩子毕竟是在我铺子里出事的,我去照顾好洲洲。” “好。”萧星河目光沉稳,“放心交给我吧。” “嗯。” 沈清梦出去后,大家心有余悸。 满满:“爹,咱们四处找找吧,洲洲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过敏了,这屋子里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蹊跷。” “好。”萧星河目光深沉,他吩咐道:“外面的人进来,房梁上,墙壁,还有这里的一切,都不要错过。” 萧星河一声令下,原本守在外面的四名护卫涌了进来。 满满四小只也在铺子里四处寻找起来了。 郑映袖见状,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该出去的,可不知为何,也加入了四小只的队伍。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查明真相,她才不是为了跟满满她们一起! 第113章 场面又被萧星河硬控了 萧星河目光四处搜寻着,凭着他多年的直觉,他挪动轮椅慢慢朝着东南角的一处窗槛靠近。 满满听见动静,机灵地跑了过去。 “爹,女儿帮您。” 萧星河吩咐:“在那处窗边停下。” 两人离近了些才发现,窗槛上不知何时掉落了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粉块。 粉块碎了些许,周围布了些白粉,看起来与普通的墙粉无异。 满满见萧星河弯腰用指尖沾了沾墙粉,眉头轻蹙,目光停留在上面。 满满:“爹,可是这墙粉有什么不对劲?” 萧星河抬眸看向房梁,道:“这铺子在开业前,你娘已经让人过来好好修缮过一次了,按理说,不该有墙粉掉落。” 满满:“也许是风大不小心吹落的?” “风?”萧星河眯眼,“你倒是给了我提示,今日吹的是东南风。” 满满:“爹爹可是有发现?” “嗯。”萧星河目光变冷,“确实有了新发现,你让其他人别找了。” 满满连忙招呼大家停下来。 萧星河:“段文,大夫到了吗?” “到了,大夫正在给洲洲小公子看诊。” “他没事吧?” 萧星河问完,洲洲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无大碍,只是身上有点痒罢了。” 大家望了过去,只见沈清梦扶着洲洲一起进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给洲洲看病的大夫。 沈清梦心细,还给洲洲下半张脸遮上纱巾。 萧星河将方才抠下的一块墙皮递给大夫,道:“麻烦大夫帮忙看看,这可是普通的墙灰?” 大夫接过闻了闻,又抠下一点送入口中尝了尝,很快有了判断。 “回侯爷,这并非墙灰,而是顶级牡蛎粉。” “什么?” 听到这答案,除了萧星河外,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沈清梦都觉得意外。 “怎么会?这不应当是普通墙灰吗?怎么会是牡蛎粉?” 说罢,她转头问道:“张掌柜,那日修缮是你负责盯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掌柜也是一头雾水,“这……小的也不知啊。” 萧星河:“段文,去查负责修缮的工匠。” 张掌柜忙道:“这个工匠是小的同村,他家就在牛家村村口第三户。” 此时沈清梦也想到了什么,她吩咐竹影,“你去将牙人也带来。” “是。” 段文和竹影几乎是同时出门,不到半个时辰,竹影带来了牙人,段文则空手而归。 段文:“侯爷,夫人,工匠家无人,属下打听过了,牛家村的人说他们家昨日就搬走了,去向无人知道。” “搬走了?”沈清梦一惊,她看向萧星河。 不仅他们夫妻俩,在场所有人都瞧出了不对劲。 沈清梦又看向牙人,道:“当初你以极低的价格将铺子租给我,可是受了人指使?” “这……”牙人吞吞吐吐。 萧星河:“既然舌头不会说话,来人,给他拔了。” “别别,侯爷饶命!”牙人立马哭天喊地,“小的也不知道啊,就有一天来了一个人,给了小的一些钱,让小的说什么也要把铺子租给宣宁侯夫人,小的想着这铺子空着也是空着,就接下这单了。” 沈清梦瞪眼,“对方让你租给我,必是藏了什么心思,你就不怕害了我也连累了自个?” 牙人瑟瑟发抖,道:“小人也有过这担忧,可小人检查过铺子啊,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切看着跟从前一样,半点毛病都没有啊。小人冤枉啊!” 萧星河摇头,“蠢货,你还觉得冤枉,对方将牡蛎粉轻抹在东南墙上,但凡起东南风之日,这粉又是在窗槛之下,粉便会随风吹散在半空之中。” “细小的粉末无人察觉,若是寻常人,吸了这粉自会没事,可这世上却有极易过敏之人,这种人吸了这粉,轻则红疹,重则丧命!” 萧星河说罢,众人一凛。 洲洲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红疹,目光瞥向萧星河,也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过敏的原因了。 牙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侯爷饶命,小人不知啊,小人不知啊!” 萧星河又看向张掌柜,张掌柜也吓得慌忙跪下。 “那工匠虽是小人的同乡,小人看他家里穷,便推荐了这活,小人也没想到他会胆子这般大,求侯爷饶命。” 第114章 引蛇出洞 一个牙人,另一个是乡间的穷工匠。 这两人能斗胆联合起来对付堂堂侯府吗? 自然是不能的,众人一想便知,这背后必然是有人指使。 满满:“我有法子引出背后之人!” 洲洲:“我有法子引出背后之人!” 两人居然是异口同声。 两人转头,大眼瞪小眼。 满满眼眯了眯,“你这么快想到法子了?好,你今日是病人你先说!” 众人便看向洲洲。 洲洲:“凭什么我先说?我若说了,你说这与你想法一致,岂不是用了我的法子显得你很聪明?” 众人又转头看向满满。 满满哼了一声:“行,那就我先说。” 众人于是又看向洲洲。 洲洲:“凭什么你先说?你先说了若真与我的想法一致,岂不是让你抢占了先机?” 众人:…… 满满咬牙切齿。 洲洲送她白眼。 沈清梦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道:“要不你们猜拳决定谁先说吧。” 萧星河:“不用了,本侯已经想出法子。” 洲洲和满满同时瞪大眼看向萧星河,两双眼眸里有些诧异,也有同样的后悔之色。 这好不容易出风头的机会,早知道方才就不顾一切说了啊! 满满瞪向洲洲,“都怪哥哥,半点不肯让我。” 洲洲:“你也知道我是哥哥?你怎么不让着我?”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里全是闪电火花! 萧星河看着这两个小鬼头,摇了摇头。 满满倒还好,总归是他女儿,这个洲洲也是人小鬼大,好在他只有一个满满就行了,若再加一个洲洲,这两人若是时常凑在一起……谁能受得住? 经过萧星河一顿安排,洲洲再次晕过去。 不过这次不仅洲洲晕倒了,剩下其他五小只也跟着一起晕倒了。 动静之大,很快便传了出去。 林漠烟早就等在长安街附近了。 按她的计划,今日新铺开业,里面就会出事。 当林漠烟听到沈清梦新铺子里有六个孩子同时晕倒后,她忙问道:“是哪六个孩子?” “好像是白云书院的。” “太好了!”林漠烟脸上露出得逞的笑,白云书院的学子,个个家世显赫。 他们在沈清梦的铺子里出事,沈清梦可得罪不起这么多的世家。 林漠烟恨不能拍掌叫好,“终于让我等到了今日,秋雨,你快去报官,让官府的人将沈清梦的新铺子给封了,最好连她的玉肌香铺也封个干干净净,让她在这京城里什么生意都别想做。” 秋雨点头应是。 林漠烟又带着两个丫鬟和婆子,迫不及待地到了沈清梦的新铺前。 铺门虚掩,林漠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她心中的喜悦令她急不可耐地想要冲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她推开门,当看见里面的景象时,人愣在原地。 以萧星河为首,他高大挺拔的身姿坐在轮椅之上,沈清梦站在他身边,其余六小只笔直地一字排开,分别站在他们二人身旁。 林漠烟一惊,她脱口而出道:“你们六人不是晕倒了吗?” 满满:“我们不晕倒,又怎么能引蛇出洞。” 萧星河:“半柱香的时间你便来了,看来,你早就等在这附近了。” 林漠烟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上了他们的当。 她忙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傻了,”沈清梦直接戳破她,“他们六人晕倒的消息,是我们故意透露给了你的人,还有工匠,我们已经找到了。” “不可能!”林漠烟惊呼,“他早就……” 话音未落,她惊觉失言,忙捂住自己的嘴。 第115章 林漠烟被抓了 满满:“看吧,你果然事先知道一切,背后主谋就是你!” 林漠烟稳住心神,“你有证据吗?没有就别胡说。” 洲洲:“从靖南侯府到长安街,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若不是早就知道了这里会出事,你怎么来得这般早?” 林漠烟:“我不过是恰巧在附近逛逛,所以才来得这般早。” 沈清梦:“那工匠你又做何解释?” “什么工匠?我方才可有说什么吗?”林漠烟做出一脸无辜表情。 众人再次被她的无耻给惊到了。 说出口的话,瞬间就不承认了。 萧星河:“早已经领教过你的无耻,你以为本侯真会打无准备的仗?姚大人,烦请您出来吧。” 萧星河话音一落,京兆尹姚大人的身影便从铺子后面走了出来。 “姚大人?”林漠烟脸色大变,“怎么会……” 姚大人目光凌厉看着林漠烟,道:“方才本官接到宣宁侯的报案,早就在此处候着了,靖南侯夫人,你方才的话本官也听得一清二楚。” 林漠烟忙道:“姚大人,您听我说,妾身与此事无关。” “到底有没有关系,本官自会判断,来人,请靖南侯夫人去京兆府一趟。” 两名官差走到林漠烟面前,直接将林漠烟带走。 林漠烟挣扎道:“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我是朝廷官眷,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 拉扯之间,恰巧秋雨带着京兆府副使宁大人来了。 秋雨一看两名官差押着自家夫人,有些懵了。 她上前一步道:“夫人,奴婢方才去了京兆府,那边的人说姚大人有事外出了,夫人,奴婢便请来了副使宁大人。” 宁大人看见自己的上峰姚大人在此,赶紧参拜。 “兆尹,下官接到报官,说宣宁侯夫人铺子毒害了六个白云书院的孩子,不知可有这回事?” 姚大人一听,摇头道:“好啊,当真是贼喊捉贼,靖南侯夫人,如若方才不是老夫亲耳听到,只怕我们京兆府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要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漠烟脸色白了又白,她此时终于慌神了。 林漠烟喃道:“我是冤枉的,明明是沈清梦的铺子出事,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秋雨也傻眼了,事情明明很顺利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抓走了,林漠烟忙对秋雨道:“你别傻站着,快回去给侯爷报个信。” 萧星河何等犀利,听到此话立马道:“她一个内宅夫人,一个人岂能完成这些计谋,姚大人,本侯建议你把她身边的嬷嬷丫鬟们都抓去好好审审,便自会有结果了。” 姚大人点头,“宣宁侯的主意不错,来人,将靖南侯府这一干人全部都抓走。” 林漠烟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 这些人里若是有一个嘴不严的,她这次恐怕就要遭殃了。 姚大人和宁大人一起押着靖南侯府的人走了,这事动静闹得太大,周围不少百姓纷纷看见了。 “被抓的是靖南侯夫人吧?” “可不是嘛,她可是京城的‘红人’了,京中贵妇里就属她事儿精,听闻落了胎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个月,这不,刚出月子就搞事了。” “她可真是的,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个啥。” “可不是嘛,这靖南侯当真是倒霉催的,怎么就娶了她。” “哎,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样人,这两夫妻都一个德性,当初扔了养女就看出他们人品了……” 那边百姓们一阵议论,这头,六小只们一起欢呼了起来。 其中就属郑映袖跳得最高。 她一边挥舞着拳头,嘴里一边愤愤道:“太好了!这恶毒妇人早就该受到惩罚了!” 等郑映袖蹦跶完后,才惊觉到其他五人的目光一齐看着她。 郑映袖:…… 满满笑道:“郑映袖,你方才跳得可真高啊,感谢你这一次站在我家这边!” 郑映袖一张脸通红,她囧道:“你别瞎说,我才没有站在你那边,我那是……我那全是为了洲洲!洲洲他是我表弟,谁也不能欺负他!” 洲洲无奈瞥了郑映袖一眼,摇了摇头。 死嘴可真硬! 第116章 魏老夫人后悔了 林漠烟被抓的消息传回靖南侯府,魏成风双拳一紧。 魏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怎么会这样?她出了月子不在家中待着,往外瞎跑什么?怎么会被京兆府的给抓去了?” 魏溪月一脸恐慌,她忙抓住魏成风的衣袖,道:“爹爹,娘不会出事吧?您救救娘。” 魏成风:“放心,京兆府的人看在爹的面子上,也不敢对你娘乱来,爹现在就去把娘救回来。” 魏成风大步往外走,魏溪月连忙跟上。 “爹,我同你一起去。” 弟弟魏溪晨也道:“爹,晨儿也要去救娘。” 魏成风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儿,道:“别胡闹,你们陪着祖母,爹马上将娘带回。” 说罢又对魏老夫人道:“母亲莫要气,漠烟被抓,这其中必然有误会,儿子去了京兆府将误会解决了便是。” 魏老夫人目光失望,摇头道:“成风啊,京兆府不会无故抓人,你这媳妇她……” 后面的话,当着两个孙儿的面,魏老夫人止住了。 魏成风面色沉了沉,拱手道:“儿子去去就回。” 魏成风走后,魏老夫人失神喃道:“当初让她莫要送走满满,她偏不听,眼下她出了事倒也罢了,平白连累我们靖南侯府的名声。” 堂堂靖南侯夫人被抓进了京兆府,这事恐怕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她这一张老脸,早就被林漠烟给丢尽了。 魏溪月站得离魏老夫人不远,她听到祖母的话,心头不安加深。 她上前一步,“祖母,就算满满走了,还有溪月,溪月会乖乖地,不叫娘亲和祖母操心。” 魏老夫人摸了摸魏溪月的头,“好孩子,可惜……” 可惜什么? 魏老夫人并未明说,魏溪月隐约猜到了。 她咬住下唇,不明白为什么在祖母眼里,满满竟然重要过自己,而在娘亲眼中,自己又没有弟弟重要。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令所有人满意? * 魏成风去了京兆府。 “宁副使,本侯要见姚大人。” 宁大人拱手道:“靖南侯,姚大人已经交待过下官,今日谁都不见。” “他连本侯也不见吗?本侯找他有急事。”魏成风眼底写满疑惑,“宁副使,可否卖本侯一个面子?” 宁大人摇了摇头,“侯爷,姚大人正是猜出了您是为何而来,所以才不见的,大人特意交代了,此事性质恶劣,受害者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对方早有交待,若此事不秉公处理,程国公府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魏成风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怎么又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 自己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那本侯可否见自己内人?” “只有一刻钟。”宁大人一脸公事公办道:“侯爷还请尽快。” 魏成风来到牢里,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京兆府的牢狱。 他此时心情复杂,若不是林漠烟,他本可以一辈子不用踏足这个地方的。 “侯爷!” 魏成风听到了林漠烟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在一处牢房里看见了林漠烟。 林漠烟此时脸上写满了惊慌,在看见他来时,宛如溺水之人看见唯一的浮木。 林漠烟急忙抓住魏成风的手,“侯爷,你终于来了,妾身等你许久了,妾身是冤枉的,侯爷你去告诉姚大人,快让他放妾身出去。” “别急,”魏成风握紧她的手,道:“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妾身……”林漠烟目光闪躲,“妾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日在沈清梦的新铺子里有六个白云书院的孩子出了事,于是妾身就前去查看。” “可却没想到,沈清梦和萧星河早就等在那儿了,他们早就算计好了,将那六个孩子出事的责任推给了我,偏偏姚大人信了他们的话,我有口难辩才被抓到这里了。” “真是这样吗?”魏成风目光怀疑地看着她。 林漠烟稳住心神,“真是这样。” “你说谎。”魏成风突然一把放开她的手。 第117章 在狱中还能害人 林漠烟一惊,眼泪瞬间涌出。 “侯爷,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魏成风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道:“漠烟,你知道吗,出事的只有程国公府的小公子,根本就没有六个白云书院的学子。” 林漠烟怔了怔。 “更何况,我们与程国公府无怨无仇,可对方认定了你是害了他,漠烟,你若真没害他,对方又怎么会这么笃定?” 林漠烟脸色变得苍白。 “我……” “你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 “侯爷,”林漠烟哭得梨花带泪,“我不故意的,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我开护肤品铺子,沈清梦也开护肤品铺子?我的花想容被封了,她的玉肌香铺生意却那么好?” “所以我便想着,只要她的铺子出一点事,她便开不成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的……”林漠烟哭得更凶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魏成风道:“侯爷,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秋雨,牙人,还有那个逃走的工匠他们接触过的只有秋雨……” 魏成风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林漠烟面对他的目光,哀求道:“侯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实在是害怕你被我连累,不如今日你就给了休书我吧?我做错了事我自己认了,可我不想连累你和我们的孩子啊。” 她提到了孩子,魏成风闭眼。 再睁开后,他声音平静道:“本侯会帮你处理好的,你莫要担心了。” 林漠烟心头终于松了口气。 她低声道:“侯爷,可我还是连累了侯府的名声,不如就休了我吧?” “别胡说了,”魏成风安抚道:“溪月还有溪晨在家里等着你回去。” 时间很快到了,魏成风也不再停留。 由于秋雨是事件关键证人之一,她和林漠烟是分开看押的。 魏成风走到秋雨的牢房前,目光冰冷地看着秋雨。 “秋雨,你是本侯府上家生子?” 秋雨点头,“侯爷,是的。” “你爹娘和弟弟都在本侯府中,以后,本侯会好好待他们的。” 秋雨身子渐渐发抖起来,“侯爷您的意思是……” “本侯赏你一块金子,它会是你的陪葬品。” 魏成风从腰间掏出一块金子,扔进了秋雨的牢里。 秋雨一怔,泪流满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捡起地上的金子,朝着魏成风跪下,“侯爷,奴婢懂了,奴婢的父母弟弟就拜托侯爷了。” 魏成风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秋雨看着这块金子惨淡一笑,这本是她这个做奴婢的一辈子都渴求不到的啊,没想到,最后却以这种形式得到它。 * 三日后,是京兆府开庭审案的日子,萧星河一家三口也早早来到了京兆府。 不仅他们来了,洲洲也带着程国公夫人来了。 路飞扬和谢云英,小花三人一起,郑映袖拉着郑夫人,大家全都候在庭外,等着开审。 等了许久,牢中却传来关键嫌疑人之一的秋雨吞金自尽的消息。 不仅如此,她手里还捏着一张供认书。 上面写明了她陷害沈清梦的过程,从她找牙人,找工匠,找牡蛎粉的过程写得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她还写了陷害的原因是为了给自家主子报仇。 姚大人传来了牙人,又抓到了逃走的工匠,经两人指认,他们接触的人确实是这个秋雨。 证人证物全部一清二楚。 作案动机也有了。 林漠烟更是哭成了泪人一般,她道:“秋雨这个傻丫头,她怎可做这般傻的事情?只怪这丫头太过于忠心,看不得沈清梦生意比我这个做主子的好,才会做下此等错事。” 姚大人皱着眉头看着林漠烟,他第一次知道,这女人戏唱得真好! 魏成风道:“姚大人,现在凶手已经认罪了,内人身子不适,本侯便将她带回去了。” 魏成风扶着林漠烟便往外走去。 在经过洲洲和程国公夫人身边时,程国公夫人开口了。 “站住。”程国公夫人目光直视着林漠烟,道:“靖南侯夫人,莫要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是傻子,你打算就这样瞒天过海?” 林漠烟抬眸不安地看着程国公夫人:“夫人,抱歉,是妾身的丫鬟不懂事,若夫人要赔偿,妾身愿意代替秋雨给国公府一个交待。今日妾身身子不适就告辞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却没人能拦下魏成风和林漠烟。 就连姚大人也苦于无多的证据。 此时,满满上前一步,她张开双臂,拦住了魏成风和林漠烟的去路。 大家惊讶地看着满满。 满满指着林漠烟和魏成风,道:“没想到你们在狱中还能害人,秋雨不能就这么白死,幕后主谋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你们这对无良夫妻!” 林漠烟一惊,“你胡说什么?” 满满目光无惧:“我有证据!” 第118章 这次掉入陷阱的是林漠烟 满满说她有证据。 林漠烟身子微微颤抖,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相信。 可这一段时间她太倒霉了,人一旦走背运的时候,就会各种猜想怀疑。 再加上满满的聪明劲,让林漠烟心生疑惑,难道满满真有证据? 魏成风察觉到她的不安,他大掌将她搂紧,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怕,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不会有证据的。” 有魏成风这句话,林漠烟终于稳下了心神。 林漠烟道:“满满,你是小孩子,不要在公堂之上胡说。” 魏成风:“是啊,你一个孩子哪来的证据?” 满满手指向姚大人案前的供认书,道:“我的证据就是这个!” 林漠烟和魏成风两人同时一惊。 魏成风:“胡说八道,这供认书是秋雨写的,又岂会是你的证据?” 满满这话,不止是魏成风不相信,在场其他人也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 唯有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夫妻俩目光一致地看着满满,两人眼神里写满了对满满的信任。 萧星河:“靖南侯,满满说供认书是证据,它就是证据。” 沈清梦:“是,我家满满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对!”有了爹娘的支持,满满更加一脸笃定,她道:“秋雨只是侯府的一个小丫头,她的字并非谁教的,是她自己一点一点跟着从前教导魏溪月的女夫子慢慢学的,当初她练字时,我便去看过她练字的字帖。” “秋雨写的字我是认得的,这供认书上的字虽然与她的字迹很像,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林漠烟立马打断她的话,她急急辩解道:“这些字就是秋雨的。” “对,”魏成风也道:“我们是她的主子,难道她的字我们会认不出来?” 满满目光紧盯着这对夫妻,突然,她笑了笑。 “你们一定想不到,我这里有秋雨的字。” 满满手伸向自己衣袖,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那上面写满了字。 魏成风脸色一变,昨日他明明让人搜了秋雨屋子里所有的纸,那些有秋雨字迹的纸张都被烧毁了的啊! “要看吗?” 满满拿着纸当着魏成风和林漠烟的面晃了晃。 魏成风正要伸手接过,满满却脚步一转,朝着姚大人的方向跑去。 因此,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也没看清那上面的字迹,他们俩人只看见纸上面确实有字。 满满将纸双手递给姚大人,道:“姚大人请看,这张纸上便是秋雨的字,她写字时有个习惯,因为她是奴婢的原因,她的身子早已经习惯弓着,手中写下的字自然也不正,因此她的字体偏斜……” 林漠烟脸色一白。 原本她觉得满满那儿怎么会有秋雨的字,满满一定是说谎话的。 可满满的话也提醒了她。 秋雨平时拿笔时是什么姿势?好像确实是弓着身子的。 那样能写出好的字吗?所以满满说的也许是对的? 她看向魏成风,魏成风此时眼眸中也有片刻迷茫。 显然,满满方才那一番话已经打得两人有些措手不及。 当她看见姚大人接了满满递上去的纸,和那张供认书放在一起对比。 林漠烟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都是一种折磨。 半炷香时间不到,姚大人皱着眉头道:“这供认书上的字,和满满给的这张上面,确实有所不同……” 话音未落,林漠烟控制不住叫道:“不可能的,这供认书上的字就是从秋雨的字帖里拓下来的,又怎么会不一样!” 此话一出,公堂之上安静了一瞬。 林漠烟呼吸一滞。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魏成风也瞪眼,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当庭喊了出来。 “呵,”满满朝着姚大人一笑,恭敬道:“大人,现在知道为何这两份字迹不同了吧?” 姚大人气得猛拍惊堂木,“岂有此理,林氏,你居然胆敢拟造假的供认书来欺负本官,此行为实在是恶劣!” 林漠烟嘴张了又张,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成风怒视着满满,道:“满满,你那儿怎么会有秋雨的字?而且还随身携带,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吧?” 满满朝他挑了挑眉头,她抽回自己给姚大人那张纸,道:“我自个早上练字的纸,随身携带一下又怎么了?” 众人:…… 林漠烟目瞪口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满满。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被满满骗了。 “你……”林漠烟颤抖着手指向满满,道:“你敢骗我?你竟然如此狡诈!” 满满:“过奖,我也就只敢骗骗您了,不像您敢制造假证欺骗朝廷命官。” 第119章 公堂之上一切真相大白 “大胆,”姚大人一听,更加生气了,这可是京兆府,虽然说靖南侯府是侯爵世家,可他这个京兆府在京城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小事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两人敢当庭制造假证,这事就算是传到圣上那儿去,不仅会怪罪靖南侯夫妇,还会责怪自己这个京兆尹办事不利。 姚大人一想到自己会被这对夫妇连累,如何还坐得住。 他当庭便质问这对夫妇,到底是谁伪造假证。 林漠烟再傻,此时也知道,不能将魏成风牵扯进来。 她出了事,魏成风还能捞她出来。 可若魏成风出了事,她一个女人有什么法子? 林漠烟扑通一声跪下,道:“是我伪造的,此事与我夫君无关。” 姚大人公事公办道:“林氏,你处心积虑,先是在宣宁侯夫人的铺子里令工匠涂抹牡蛎,害得程国公府小公子过敏,当赔偿程国公府五千两,又在公堂之上伪造假证,判刑期半年!” 姚大人这一宣判,林漠烟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 她要被判半年? 这半年过去,魏成风还会爱她吗? 靖南侯府还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溪月和溪晨还会认她这个坐过牢的娘亲吗? 恐惧一阵又一阵地涌入了林漠烟身体里,她不停地发抖,目光渴求地看着魏成风。 “侯爷,救我!” 魏成风见她这一副模样,心不由一阵抽疼。 他道:“烟儿,你放心,本侯一定会救你的。” 魏成风目光狠狠瞪向满满,今日若不是这个小杂种,他的烟儿早就脱离险境了。 又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满满对上魏成风的视线,她目光直视着他,半点也不害怕。 从前以为魏成风是她的爹,她再不喜也得敬着,可现在魏成风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她才不怕! 萧星河转动轮椅上前,他挡住了魏成风怨毒的目光。 萧星河道:“靖南侯,有什么只管冲着本侯来。” “呵,满满她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般护着做什么?”魏成风目露嘲讽之色,“我养过她,被她反咬一口,你小心步我的后尘。” 萧星河:“我与你不同,你是自作孽!” 魏成风咬牙,目光阴鸷地离开了。 他自然带不走林漠烟,因为姚大人已经下令将林漠烟给看守起来了。 林漠烟又回到了牢里。 在被看守带走前,林漠烟目光狠狠瞪向满满,那双眼里充满了怨恨。 若非满满,她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满满直接无视她。 想也知道,林漠烟是根本就不会检讨自己的,她这种人但凡自己过得不好,也只会怪别人。 靖南侯夫妇终于走了,庭上的未解之谜也该揭开了。 其实方才满满拿出那张纸时,萧星河和沈清梦也有所怀疑。 夫妻俩也搞不明白,满满怎么会有秋雨的字? 当满满说这是她自个早上练字的纸时,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同时嘴角抽了抽。 沈清梦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她拿过满满手中的纸,看了看。 看完之后,她沉默了。 萧星河:“给我也看看。” 沈清梦便递给了她。 萧星河看了之后,目光诧异看向满满。 他问满满:“这招跟谁学的?” 满满:“在你书房里看了一眼孙子兵法,里面有一招叫作兵不厌诈。” 萧星河:……莫名有些好笑,原来兵不厌诈还能用在这地方。 “可……”洲洲此时还是有些不解,他道:“你又是怎么确定,姚大人一定会配合你的呢?” 洲洲这话,让姚大人也笑了。 姚大人笑道:“本官可没有配合她,方才本官也不过是说,这两张字迹不同而已。” 洲洲一愣,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可这两张字迹也差得太多了,姚大人,你没有当场讲明,还是存了包庇的心思吧。”萧星河毫不留情的戳破了。 姚大人哈哈大笑。 “是,本官只是觉得其实,这靖南侯昨日探了一场监,这秋雨就吞金而亡了。因此,本官也想知道这其中的蹊跷。” “说来说去,还是这林氏太过于心急,所以才会失言讲出实情。” “哼,”洲洲一脸不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看她是心虚才对!” 满满点头,拍了拍洲洲的肩膀。 “小伙子,你说得对!” 洲洲:…… 第120章 吃瓜看戏自备零嘴 “谁是小伙子,滚!” 洲洲一脸嫌弃地拍开满满的手。 满满回他一记白眼,“嘴还是这么毒。” 程国公夫人笑着上前,她对满满道:“其实洲洲很关心你的,若是他不喜欢的人,他连多看一眼都不会的。” 洲洲一张小脸通红,他道:“娘,您对她说这些做什么?” 程国公夫人听罢,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满满,洲洲过敏还没有全好,他还有些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改日再邀请你上门来玩。” “谁要她上门来玩!”洲洲有些恼羞成怒了。 满满耸了耸肩膀,她早已经领教过洲洲的嘴硬了。 洲洲:“娘,快走!咱们先去靖南侯府要那五千两赔偿!” “好好好。” 程国公夫人笑着朝满满挥挥手,又对宣宁侯夫妻俩道别,母子俩这才离去。 两人走后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进来,对方朝着萧星河行了一礼。 “侯爷,奴才是程国公府的人,这是我家小公子留给您的过敏药。” 萧星河目光诧异,他接过药瓶,道:“跟你家小公子说声谢谢。” 虽然萧星河有些不明白,方才为何洲洲不直接给他,而是绕这么一圈。 满满却半点也不奇怪,她道:“洲洲一定是不好意思了,爹,您也过敏了吧。” 看来自己牡蛎过敏一事是瞒不住了,除了沈清梦之外,洲洲和满满都知道了。 沈清梦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侯爷,您怎么牡蛎过敏了也不告知妾身?” 萧星河:“不必担忧,只不过是痒一阵,涂了药之后便没事了。” 夫妻俩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事情处理完了,他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满满跟在他们身后,一双圆溜溜地眼睛四处看看。 沈清梦:“可我是你的妻子,若是连这么小的事情都不注意的话,岂不是失职,侯爷,你现在身上还痒吗?” “忍忍就过去了。” 沈清梦更加过意不去了。 她道:“侯爷可是像洲洲那样全身起疹子了?” “并没有,只是一小片。”萧星河为了宽慰她,不得不道,“就是后背和前胸那一块有一点。” 沈清梦哦了一声,脸不知为何有些红红地。 萧星河还未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也有些不自在。 满满小脑袋却插入两人中间,道:“爹,娘,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沈清梦窘迫着一张脸道:“说,说什么?” “说你为爹涂药啊!”满满一脸兴奋。 沈清梦:…… 萧星河:…… 此时三人已经上了马车,满满将药塞进沈清梦手里。 “爹,娘,我去看洲洲怎么要那五千两了!你们请自便啦!” 满满挥挥手,便要跳下马车。 临走之前,她又朝着两人眨了眨眼,“记得涂药哦,要不然一会痒得更严重了可不行!” 说罢,脚底一滑,溜了。 留下一张脸通红的沈清梦,和耳尖发烫的萧星河两人。 半晌,马车里都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会,萧星河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后背。 沈清梦鼓起勇气道:“侯爷,要不您脱了衣裳,我为您涂药吧。” 萧星河动作一僵,他看向她一张俏脸红得有些滴血,鬼使神差地,他的手伸向了腰带。 当着沈清梦的面,萧星河脱了外袍,又脱了里衣。 露出健硕有力的上半身。 马车内,男子身上的松柏味浓郁,沈清梦手指微微颤抖,她指尖沾上药膏,轻轻点上了萧星河的后背。 萧星河背脊绷得笔直。 他闭上了眼,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 段武带着满满,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 满满并不着急去靖南侯府,而是在路上买了许多小吃。 有炒花生,瓜子,还有橘子,果干。 段武:“满满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满满:“一会要去吃瓜看戏,自然是要备一点小零嘴的嘛,段武,你要来点吗?” 段武摇头,他有时候觉得自己面对满满,好像真的老了。 明明是去靖南侯府看洲洲要赔偿的,怎么满满小姐这样子,好像要进戏园子一样了? 第121章 魏老夫人耍赖 满满带着段武去了靖南侯府。 侯府门房在看见她之后,立马将她拦住,正欲开口,满满丢他一块碎银子。 门房脸上立马堆起笑,道:“满满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满满:“方才程国公夫人和程国公府小公子是不是进去了?” “是。” “那我也要进去。” “这……”门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他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满满,立马有了决断,“满满小姐是程国公府小公子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互相关心是正常的,小的自然不能阻拦了,要不然得罪了程国公府岂不是不好,满满小姐请吧。” 满满满意点头,带着段武十分嚣张地朝里走去。 靖南侯府的下人们看见她,纷纷好奇,也有想要上前阻拦的,但看见段武后就打了退堂鼓。 满满高昂着小脑袋,一边走一边嗑瓜子,瓜子壳攒着。 段武:“满满小姐真有素质,还知道瓜子壳不到处乱扔。” 满满终于走到了魏老夫人的寿康居,人刚走到,便听见魏老夫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五千两?我这个老婆子可没有,你们要钱便去找林漠烟吧,这事也是她一手造成的,与靖南侯府无关!” 程国公夫人道:“老夫人,林漠烟就是靖南侯府的主母,她出事自然该由侯府负责。” 魏老夫人:“程国公夫人,老身听闻您也是礼佛之人,既然您信佛,就该日行一善放过我这老婆子一马,佛主他老人家也会记你这一功德的。” 程国公夫人脸色有点差了,她心中明白,魏老夫人这是利用自己的善心来耍赖。 可偏偏她确实也无法做到狠逼。 洲洲:“魏老夫人,日行一善是对可怜人,老夫人您又有什么可怜之处。” “哎哟,我老婆子还不可怜吗?我刚没了两个孙儿,现在儿媳妇又被关押了,这世上就没有比我更可怜的了人。” 魏老夫人说罢,居然哭了出来。 “这位小少爷,老婆子看你人也没事了,既然无事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对啊,你就发发慈心,放我老婆子一马吧,要不然,老婆子给你跪下了可行?” 魏老夫人说罢,当真上前一步,作势一副要跪的模样。 洲洲到底年岁小,哪见过老人家这般姿态,他忙后退几步避开。 程国公夫人自然也不能看着魏老夫人跪自己儿子了,她为难地看着洲洲,洲洲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母子俩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该拿魏老夫人怎么办为好? 魏老夫人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知道这两母子都是体面人,体面人办事便是这样,若是遇见不体面的人,便犯难了。 而她活了多年,许多东西早就看开了,自然比这两母子豁得出去。 今日休想要从她这里要到一分钱! 不想,满满此时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满满进来后,对上洲洲目光,啧啧两声。 洲洲:…… 洲洲万分窘迫,他从满满那两声啧啧里,品出了三分瞧不起,五分讥笑。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也就这能耐了? “满满,你怎么来了?”魏老夫人看见满满,目光诧异,随即反应过来,她冷笑道:“怎么,你今日来是为了帮程国公府讨钱的?” 满满:“怎么会呢,老夫人,我是回来看看您的。” 说罢,满满手中攒的瓜子壳一撒,一大把瓜子壳掉到魏老夫人脚边。 魏老夫人:…… 段武:…… 方才还觉得满满小姐有素质,结果,她没有。 魏老夫人瞪眼:“满满,你这是何意?” 满满:“手滑了,老夫人别生气,我这里还有好多花生,要吗?” 花生代表着早生贵子,侯府刚丢了一对双胎,魏老夫人觉得满满是在讽刺她。 “我不要!满满,既然没事,你该回宣宁侯府了。” “别啊,老夫人,方才我在外面听见您要跪洲洲,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 满满目光带着新奇,道:“我还没见过像您这样一大把年纪的人去跪小孩子呢,当真是新鲜事了,老夫人您跪呗,我看看!” 魏老夫人:…… 洲洲:…… 魏老夫人自然又不是真的要跪,更何况这丫头满脸看热闹的样子,魏老夫人她更不能跪了。 第122章 魏老夫人气得冒烟 “满满!”魏老夫人正了正脸色,道:“老身知道,你恨靖南侯府,可不管如何,当初是老身捡了你回来,否则说不定你就死在外面了,你该感恩才对。” 魏老夫人只字不提,当初她捡回满满,也是因为和尚说满满命里有手足亲缘一事。 她只讲自己抱养了满满,这恩情满满该一辈子记得才对。 满满笑了笑:“老夫人,我特意买了好吃的回来看您,这不是感恩又是什么?” 魏老夫人一看满满买的那些东西,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花生瓜子,她一大把年龄了,哪里磕得动? 满满观她表情,道:“花生瓜子不喜,那橘子呢?” 魏老夫人捂着牙,一看就觉得牙酸。 “果干呢?” 魏老夫人白她一眼,“不要。” 这个她一样嚼不动。 满满叹气摇头:“您啊,嘴太挑剔了。” 魏老夫人瞪眼,“这些东西我一个老人家哪能吃?” “不能吃?那真是遗憾了,”满满摇头,“好歹我也是买了东西给您,总归没有空手来看您吧。国公夫人,您觉得呢?” 程国公夫人温柔道:“满满确实是好孩子,她才这么丁点大,还想着买东西来看老夫人,不容易了。” 魏老夫人胸口起伏不定,这些东西哪是卖给她的,分明是满满自己要吃。 魏老夫人很肯定满满是回来气她的。 满满却浑然没看见魏老夫人的脸色,她无比自然道:“对了,您方才不是要给洲洲跪下吗?您跪吧,这些零嘴我先帮您吃了,也算是尽了我一片孝心。” 说罢,满满当着魏老夫人的面,又吃起了花生,花生壳随手一扔。 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魏老夫人:……气得手直抖。 洲洲和程国公夫人两人脑海里同时浮出一句话。 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满满一边吃,一边朝洲洲道:“对了,你病全好了?好了那自然没事了,若是没好,这靖南侯府老夫人才该担心了,毕竟你好歹也算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真出了事,她老人家再怎么跪也无用嘛。” 洲洲对上满满的目光,懂了。 虽然听满满的有些憋屈,可总好过对方不赔钱。 他身子晃了晃,对程国公夫人道:“娘,孩儿不舒服。” 说罢,人直挺挺地倒下了。 速度之快,打得在场几人措手不及。 程国公夫人忙扶住洲洲,大声道:“洲洲,你没事吧?快来人,洲洲若是出事,我便要告诉我家程国公了,到时候,我程国公府上上下下都与你们靖南侯府没完。” 程国公夫人自然能看出洲洲是假装晕倒了。 之前她一直礼佛,对洲洲疏于照顾,那日洲洲过敏回来后,全身冒红疹,小小的孩子还安慰她自己没事,看得她心生愧疚。 今日与洲洲来靖南侯府要赔偿,才知道这一家多可恶。 眼下洲洲又晕倒,她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免得两个孩子白白做了这一场戏。 魏老夫人看着洲洲晕在她面前,程国公夫人又是哭又是闹的,她头疼无比。 偏偏满满还在一旁吃着橘子看着戏,还朝她笑道:“老夫人别急,让他晕,晕个三五天,您这寿康居便照顾他三五天,他晕个一年半载,您就照顾他一年半载。” 魏老夫人只觉得脑袋都要气炸了。 她吼道:“来人,将满满赶出去!另外拿五千两来,给他们!” 洲洲听到要拿钱了,立马清醒过来。 程国公夫人也不哭了。 满满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了,“老夫人果然慷慨!”。 魏老夫人:…… 她闭上眼,气得没眼看。 第123章 魏成风答应了纳妾 从靖南侯府出来,满满分了一些花生和瓜子给洲洲。 洲洲却扭过头,一脸嫌弃:“不要!” 满满于是问程国公夫人,“夫人要吃吗?” 程国公夫人笑道:“多谢满满,正好一会坐马车回去还要一段时间,有点小零嘴也能打发时间。” 满满听罢,笑着将零嘴分了一半给程国公夫人。 程国公夫人看着满满,一脸欢喜,她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若是有自己的女儿,想必也跟满满一样可爱。 可惜她生了两个儿子,后来到洲洲时,也是个男孩子。 程国公夫人也无奈,老天给什么接着便是了,不管男孩子和女孩子,只要他们能平安长大便成了。 “对了,今日多谢你了。”程国公夫人真心道谢,“若不是你,咱们要钱未必这般顺利。” “夫人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洲洲的表演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洲洲一听,脸更红了。 这个满满,每次说话真是糗死他也! 满满分完零嘴,笑着挥了挥手:“程国公夫人,哥哥,我走啦!” 程国公夫人也温柔地朝她挥挥手,她瞥了一眼洲洲,见洲洲目光正追随着满满远去的背影。 察觉到程国公夫人的眼神,洲洲一脸嫌弃,“成天跟个猴子似的!” 程国公夫人哑然失笑,这个小儿子的性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若是不喜,他一眼都不带看的。 如今观察得这般仔细,想必心中也是喜欢满满的。 * “啪!” 魏老夫人气得抓起一个茶盏砸到地上,茶盏被摔得四分五裂。 魏老夫人手指着魏成风,怒骂道:“为了她,侯府损失了五千两,还得罪了程国公府!现在你还有脸让我想法子救她出来?” 魏成风低头,“母亲,是儿子不孝,可她毕竟是儿子的妻子,又是溪月和溪晨的母亲,儿子不能不管她。” “母亲,您与太后私交甚好,不如您出面求求太后吧。” 魏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当初我就劝过你,别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可你呢?” 魏成风闭眼,他心中知道,因为自己这些年独宠烟儿,母亲早就恼了烟儿。 “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没想到满满这小丫头会使诈,本来按儿子的计划,让秋雨来顶罪,这事便可化解了。” 提起满满,魏成风目光阴沉。 魏老夫人也气,方才若不是满满出现,她又岂会损失五千两。 “儿子想过了,烟儿她是侯府主母,不能让她坐牢的,否则不然,溪月和溪晨将会有一个坐过牢的母亲,这于他们日后前程不利,也于咱们靖南侯府名声不利。” “哼,你千般想万般算,可有想过,真为我们侯府好,就该再娶两房妾室。” 魏老夫人道:“你想想,她如今这样,日后哪能撑起咱们靖南侯府?” “你想要我出面捞出她,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你再娶一个平妻,一个能撑起咱们靖南侯府门楣的妻子。” 魏成风身子一僵。 许久,他才开口道:“母亲,若儿子娶了平妻,烟儿必会与儿子离心,儿子先答应您,纳两房妾室。” 见魏成风终于松了口,魏老夫人脸色总算是没那么难看了。 “行,记住母亲的话,为侯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至于林漠烟,以后看她的表现了,如若不然她这正妻的位置也坐不稳。” 魏成风未语,他行了行礼,转身离去。 母亲出面捞烟儿,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先告诉烟儿。 魏成风又来到大牢。 “侯爷。” 林漠烟看见魏成风,她忙整理自己的头发。 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就是魏成风了,她不能让魏成风厌恶了自己。 “烟儿。”魏成风握住她的手,目光复杂,“母亲答应去求太后捞你出来了。” 林漠烟面上一喜,“太好了!侯爷,谢谢你,也多谢母亲,待我出狱回去后,定会好好孝顺母亲的。” “只是……”魏成风有些艰难开口,“母亲要给我纳两房妾室,我已经同意了。” 林漠烟呆住,整个人宛如晴天霹雳。 “不!”她一把甩开魏成风的手,“你答应过我,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我不与别人共夫,不要!” 开什么玩笑,她是穿越女,她来自现代,让她与别人共用一个丈夫,她做不到! “烟儿,这也是无奈之举,你知道母亲她……” “魏成风!”林漠烟痛苦摇头,“你别拿你母亲说事,其实就是你想要别的女人对不对?” 第124章 魏成风和林漠烟大吵 魏成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烟儿,你莫要任性了,因为你的事情,我们靖南侯府如今受多少人指指点点?溪月连书院都不愿意去了,溪晨更是连大门也不肯出,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莫要去招惹宣宁侯府,你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林漠烟咬牙,她的心此时如同被捅了一个窟窿,她以为她来到这古代,会与众不同。 魏成风也一直做得很好,可万万没想到,却败在这一步。 “侯爷,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答应这个条件?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林漠烟哭道:“我只是不甘心,给点小教训他们,可宣宁侯府却一步步陷我于不义,这一切不怪我,要怪也只怪满满!” 说到激动处,林漠烟抓住大牢木栏,痛苦道:“我们的双胎因为满满和萧星河没有了,你不仅没有为我报仇,如今还要纳妾,侯爷,你好狠的心啊!” 魏成风无奈道:“这也是权宜之计!” “什么权宜之计,不过是借口罢了,如若你真爱我,又怎么会接受别的女人?” 林漠烟别过脸,“侯爷,你走吧,就由着妾身在这牢里自生自灭吧。” “你当真要如此任性?”魏成风摇了摇头,“母亲做这些也是为了侯府子嗣着想。” 魏成风双手紧握成拳,心绪一时起伏万千,他知道林漠烟向来不同意他碰别的女人,所以这些年他也忍了。 可事到如今了,林漠烟仍然不肯让他纳妾。 魏成风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惯着她了? 林漠烟嘲讽一笑,“溪月和溪晨难道就不算侯府子嗣了?分明是你有了二心。” “行,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想想吧。” 魏成风狠了狠心,转身离去。 到底她为自己生了两个孩子,魏成风在离开牢狱之前,给了一笔银子狱卒。 交待对方好好照顾林漠烟,如若她有需要,可随时让人去靖南侯府一趟。 做完这一切,他才离开。 只是心头那股郁气,怎么也消不掉。 他不明白,烟儿若真爱他的话,为何不为他着想,让他多些子嗣,侯府昌盛,她这个侯府主母地位也更稳啊。 除非,烟儿并不如他想的那般爱他? 想到这里,魏成风忙摇了摇头,不,烟儿只是太在意他了。 * 秋风起,天渐凉。 沈清梦找牙行退了长安街的铺子,这次牙人不敢多言什么,不仅规规矩矩退了全部租金给她,还另外送了礼作为赔偿。 满满:“娘,那铺子不租了吗?” 沈清梦:“还是得租新铺子,只是不租这两间了。” 这两间铺子闹出多少事来,沈清梦觉得麻烦,既然是麻烦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她带着满满在京中逛着,又看中了一间新铺。 这次沈清梦干脆将铺子给买了下来。 满满哇了一声,“娘,您真豪横!” 大几千两的铺子,娘说买便买了,当真是有钱。 沈清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些都是玉肌香铺赚来的,满满,娘决定了,这间铺子就记在你的名下。” “什么?” 满满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有些不敢相信。 待她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 “娘,不要啦,女儿还这般小,怎么能接受如此贵重的礼。” 沈清梦笑中带着怜爱,她道:“说起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想到由回雪和三皇子帮着咱们打广告,让咱们铺子一炮而红,咱们玉肌香铺的生意哪能这般好?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可是满满还是摇头,“娘才是最大功臣,因为娘每日都好辛苦。” 沈清梦付出多少,满满全看在眼里。 沈清梦却道:“傻丫头,玉肌香铺日后还有得赚,娘的辛苦也有回报,而这间铺子不过只是开始而已,你是娘的女儿,娘给你的就得接着,不许拒绝。” 满满心底装满了感动,她忍不住扑进沈清梦怀里。 “多谢娘!” 沈清梦笑了笑,她的满满当真是乖,知道她的辛苦和不容易。 就这样,满满自觉自己也没做什么,就得了一间铺子。 满满:……咳咳,小小腰杆挺得更直了。 满满去了书院,今日书院特意请了法师过来讲经,所有学子都在校场上坐等着。 路飞扬她们聚在一起聊天,看见她过来,小花招手道:“满满,快,给你占了座。” 满满:“谢谢,不过今日我笔直的腰杆不允许我轻易弯下。” “什么玩意?”谢云英懵逼问道。 小花和路飞扬两人的视线也停留在满满的腰上。 路飞扬:“你腰看着没事啊!” 满满叹道:“我的腰被新买的铺子给顶直了,唉,你们不知道,娘亲将新买的铺子记在我的名下,我都说不要不要了,她就是不听,非要买给我,这沉重的母爱让我无以为报,只得挺直腰杆子做人。“ 其他三人:……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家伙嘚瑟老毛病又犯了。 三人心照不宣,一齐伸手,六只爪子狠狠摁向满满小脑袋瓜子。 满满直接被六巴掌拍在座位上了。 满满:……瞬间老实了! 第125章 林漠烟被逼喝了妾室茶 靖南侯府。 魏溪月和魏溪晨两人缠着魏成风。 “爹,娘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魏溪月一双眼都哭肿了,娘不在这些时候,她整日忧心。 魏成风有些头疼,他知道,现在是自己与林漠烟的拉锯战,在这场拉扯里,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他若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便也罢了,可他身后还系着靖南侯府。 若他完全不顾靖南侯府,母亲那儿又如何交待?他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所以这一次,魏成风强忍着自己想要快些救出林漠烟的冲动。 魏成风:“娘有事去了,不如这样,爹先送你们去外祖家玩两天再回来?” 魏溪晨噘着嘴道:“爹,你撒谎,前日我出去,平日里与我玩得好的那些公子们,都嘲笑我娘进了大牢!” 魏溪月急道:“爹,您快些将娘救出来吧!” 魏成风头疼无比,看着两个孩子,他心头也在犹豫。 可魏老夫人那儿,他又无法抗争。 正在魏成风不知如何是好时,有人送了消息过来。 这消息是从大牢里送出来的,是林漠烟的字迹,上面写着她已经想通了,只求快些回去与自己的孩子团聚。 魏成风心头不由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一丝惆怅。 魏成风将这个消息给了魏老夫人,魏老夫人冷哼一声,舔着老脸去了宫里恳求太后。 半个月后,秋霜渐起。 林漠烟悄无声息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林漠烟回到靖南侯府,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神中也透露着憔悴之色。 魏成风见她如此,不由心疼。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烟儿,你回来就好,孩子们都很想你。” 魏溪月和魏溪晨也奔到她的怀里,两个孩子将她抱住。 “娘!” 林漠烟抱着两个孩子,眼角流下泪水。 还未等她收拾好情绪,魏老夫人的声音传来了。 “林氏,你回来得正好,我已经为成风选好了两个妾室,今日你正好喝了她们俩的妾室茶。” 两个妾室上前一步,两人各捧一杯茶水,在林漠烟面前跪下。 林漠烟心中又恨又怨,怨魏成风背弃当初的誓言,更恨魏老夫人的步步相逼。 可这一段时间在牢里,整日与老鼠蟑螂做伴,吃得馊饭馊菜,连澡都不能洗,她实在是受不住了。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再过半年,等半年之后,魏成风身边早就有新人恩恩爱爱了,而她在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这样一来,还不如先出去。 不就是两个妾室吗?从前魏成风身边的女人她又不是没有处理过。 见林漠烟神色复杂,一言未发地盯着这两个妾室看着,魏成风连忙解释。 “放心,她们都是经过母亲仔细挑选,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本本分分地,日后也只会敬你这个主母。” 林漠烟强挤出一丝笑,道:“这些本是我这个做主母的该操心的事情,反而烦劳母亲帮我张罗了,实在是儿媳不孝,日后,儿媳必会好好孝顺母亲。” 魏老夫人:“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 林漠烟喝过两杯妾室茶,又对着两个妾室道:“记住了,日后,你们的任务就是为侯府开枝散叶。” “是。” 两名妾室乖乖应是。 魏成风:“烟儿,你也累了,先回房吧,今夜我去你屋里。” 林漠烟垂下眼帘,“侯爷,既然收了这两位妹妹,今日你便歇在她们房中吧,我确实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林漠烟对魏老夫人行了行礼,转身离去。 魏成风看着林漠烟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好受。 若是林漠烟跟他闹,魏成风心中倒能坦然些,可林漠烟却大大方方地收了这两名妾室,魏成风心中反而过意不去了。 魏溪月和魏溪晨跟在林漠烟的身后。 察觉到林漠烟神色不对,魏溪月道:“娘,您别伤心了,爹爹他最爱的人是您,谁也动摇不了您在他心中的地位的。” 魏溪晨则担心道:“娘,爹爹收了她们,以后她们是不是会生下弟弟?” 若生下弟弟,侯府便不止他一个独苗了。 林漠烟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他们还小,她这个做母亲的就算伤得再深,也得为他们谋划起来。 “放心,靖南侯府以后只会有你们亲生的兄弟姐妹,至于其他人……” 林漠烟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谁也别想生下你爹的孩子!” * 林漠烟被放出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宣宁侯府。 萧星河:“魏老夫人去求了太后,林漠烟才能得以出来,不过魏老夫人的条件是让魏成风纳妾,魏成风后院里多了两个人,这样也好,以后林氏的注意力都会在这两个妾室上了,省得她老盯着我们家满满。” 沈清梦听罢,低头轻笑。 侯爷他没有发现,他总爱说我们家满满。 所以在他心里,他也是很喜欢满满的吧? 萧星河见状,问她:“你笑什么?” 沈清梦:“没什么,侯爷身上还痒吗?还要不要涂药?” 萧星河老脸一红,其实他不痒了。 可…… 萧星河道:“还有一点痒。” 沈清梦靠近他,声音温柔,“那我轻一点。” 萧星河红着脸嗯了一声,手已经迫不及待解开自己的腰带了,刚脱下外袍…… “爹——” 满满唰一下从窗户外窜进屋,嘴里还嘟囔:“大白天关什么门……” 当她便看见眼前这一副场景,嗷嗷叫唤一声,立马又翻窗跑了。 “你们继续,别管我!” 满满扔下这句就溜之大吉 萧星河咬牙:“……从明日起,侯府所有窗户封死!” 第126章 找到雅红姑娘了 满满才不是有意坏萧星河好事。 是因为段文告诉她,找到雅红姑娘了。 “咱们的人在江洲找了许久,终于找到这个叫雅红的了,眼下已经将她带回了京城,安排了一处客栈给她落脚。” 满满正是为了这事,想找萧星河和雅红当面将事情对质清楚。 “她在哪个客栈?” “福来客栈。” 满满:“走,去会会这个雅红。” “是。” 满满原本想着直接将雅红带过来,但方才看见萧星河满脸通红地等着沈清梦涂药的时候,她就改变了主意。 她爹不是不行,她爹就是有洁癖。 现在所有的问题就在这个雅红姑娘身上,所以必须要先将这个雅红给解决了。 满满带着段文段武去了福来客栈。 一路上,她特意问了雅红的情况。 “她这些年回了江洲后在做什么?” 原文里对雅红这个角色一带而过,至于她后来如何了,满满并不清楚。 段文:“听闻她回江洲嫁了人生了孩子,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被婆家赶了出来,她就重操旧业了。” 满满听完,若有所思。 福来客栈。 雅红一见段文和段武,眼睛一亮,她扭着身子到段文面前,娇笑道:“好俊俏的公子啊,你们二位谁先谁后啊?或者说是一起,嗯?” 雅红笑嘻嘻地将手伸向段文,段文忙后退三步。 “姑娘自重!” “哈哈哈哈!”雅红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奴是妓子,公子你却让奴自重?” 她目光瞥向满满,恍然道:“哦,这还有一个小孩子呢,你是怕带坏了这孩子?那行吧,便让这孩子出去吧。” 说罢,便褪去外衫,俨然一副早做好了准备的模样。 满满目瞪口呆。 段武直接拔剑,威胁道:“不许脱!” 满满:…… 雅红笑得更大声了,“公子,你真逗,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拿剑指着奴,不让奴脱衣裳的。” 雅红继续脱,段武拿着剑自然不能真将她砍了。 雅红妖妖娆娆地将外衫丢到地上,露出一对藕臂,段文和段武两人被眼前这一幕弄得面红耳赤。 满满直接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雅红面前,雅红一见,眼睛都亮了。 她终于不再脱衣裳了,手紧紧抓住银子,笑嘻嘻道:“你看你们俩个大男人,都没一个小丫头上道。” 段文和段武:…… 满满:“雅红姑娘,我们派人将你从江洲带过来,是有其他事情要问你,你若是答得好,这只是小小奖赏。” “哦,”雅红面露疑惑之色,“奴不过是一个妓子,你们大老远将奴从江洲带来京城,所为何事?” 满满:“姑娘,八年前,你是京城杏花楼的头牌,在你初夜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 雅红脸上笑意变淡,“八年前的事情,奴哪有那么好的记性记得。” “你该记得的,因为那一夜毕竟是你的初夜,更何况,第二天你又得了一大笔钱财。” 满满目光紧盯着她,“还是说,你被谁威胁了,不许你说出实情?” 雅红面色一变,目光变得警惕。 “你是哪来的小丫头,为何跟我打听这件事?” 第127章 当年的事情太过古怪 若是雅红大大方方说出当年的事情,满满便觉得,她态度坦然也许当年之事她并不知情。 可雅红目光警惕,遮遮掩掩,满满便觉得,其中必有内情。 雅红必定是知道什么的。 满满:“当年给了你一大笔银子的男人正是我爹。” 雅红诧异看向满满,“他是你爹?” “对,”满满道:“当年那一晚,我娘便怀了我,可第二天,你却告诉我爹,与他春风一度的人是你,你说这事古怪不古怪?” 这事自然是怪极了。 雅红脸色变了又变,她捡起外衣,冷哼了一声。 “好没意思,还以为你们将我带来京城是看了中我的美貌,要养着我过富贵日子呢,没成想,是重翻当年的旧事。” “这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你们要查就去查杏花楼,查我一个女人做什么?” 雅红穿上外衫便要往外走,段文和段武自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两人挡在门口处。 段文:“满满小姐,现在怎么办?” 雅红这才看明白了,这两人也不过是听这小丫头的。 这小丫头才是主子。 雅红蹙眉道:“放我出去,否则我要叫了。” 满满:“虽然我并不想以权压人,可不得不说权势是个好东西,段武,封住她的嘴,段文,把她带去侯府。” 段武直接塞了一个布条到雅红嘴里,雅红面露恐慌之色,嘴里唔唔叫着。 段文却有几分犹豫。 “满满小姐,侯爷最喜洁,若她去了侯府,侯爷恐怕会发火。” 满满:“不要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她去了之后我爹和我娘之间那些羁绊便能说清楚了。到时候我爹说不定还得感谢咱们!” 段文毕竟是萧星河的人,事事为萧星河考虑,虽然满满一脸笃定,可他还是担忧。 满满见段文犹豫,直言道:“要不然让我爹一辈子守空房如何?” 段文:“……属下现在就带她回侯府。” 满满这才满意点头,“把她关在侯府偏院里,咱们先得撬开她的嘴,然后再把她带到我爹面前去。” 之前就告诉过沈清梦,她是爹娘的亲生孩子。 可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大人们不相信。 这事也只有雅红来戳破最为适合了。 两人想将雅红带走,可这雅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挣扎得厉害,段武不客气地一个手刀将她砍晕。 满满点头:“不愧是我师傅。” 段武:“那是自然。” 段文:…… 什么时候段武也变得爱嘚瑟了? 三人带着雅红回了宣宁侯府,他们将雅红安排在了偏院,派个婆子守着,给她足够的吃食和水,雅红醒了后,先是大吵大闹,后来看见每日送来的伙食后便不闹了。 满满去看过她几次,每次看见满满,雅红嗤笑一声。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出去。” 满满:“当年的事情必须得说出来,说出来便放你出去。” “行吧,你不放也行,”雅红仿佛又想开了一般,“反正这里有吃有喝的,有人养着,我又何必非要执着于出去。” 满满抓脑壳,真是头疼啊。 她第一次发现,嘴长在人家身上,想撬开还挺困难的。 雅红看她这一副模样,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还以为你这小丫头有多精呢,不也拿我没办法?” 满满无奈摇头离开。 她长叹一口气,段文见状问道:“满满小姐,她还是不肯说吗?” 满满:“不肯,得想个法子才行。” 段武:“要不严刑拷打,她一个弱女子,受不住总会说的。” 满满摇头,“不可,你也说她是一个弱女子了,这般对她可不太行。” 满满又想到了什么,她问:“段文哥哥,雅红当年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段文:“不过那孩子三岁时她便离开了,想来与孩子没啥感情吧。满满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满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我有法子让她开口了。” 第128章 合兄妹俩之力 满满把洲洲叫来了宣宁侯府。 她拿了一套极破的衣裳给洲洲,“换上吧。” 洲洲一脸莫名,“换这个做什么?” 满满简单向洲洲讲解了一下雅红的事情。 “记住,你现在不是洲洲,你是雅红的儿子,所以你得穿得破一点,然后去套她嘴里的话。” 洲洲一脸不情愿:“雅红的儿子比我要小吧,你怎么不找别人?” 满满摊手,“同龄的男孩子我只认识你和魏溪晨,你总不能让我去找魏溪晨吧?再说了,她儿子三岁时她就走了,这么多年长相必有变化,黑灯瞎火她也看不清,而且这事关系到我们父母的和谐,你最适合。” 洲洲嗤之以鼻:“那是你爹娘,与我何干?别以为你随便说两句我就真信了你的话。” 满满凑近他,“洲洲,如果我爹娘的命运不改,那咱们就都是书中的人物,都会有自己命中的结局,你难道忘记你的结局了?” 洲洲不悦盯着她,“你以为我怕死?” “不,”满满提醒他,“是死后被人脱光赤裸裸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所有经过城门的人都会说,哇,程沐洲这小子好白啊!” 洲洲:…… 洲洲瞪眼,咬牙切齿。 左右权衡了一下,洲洲被迫将目光移到那件破衣裳上。 “那也不用穿得这般破吧?” “废话,你不可怜点,她怎么会相信你是她儿子?” 满满:“哥哥,快点换上吧,咱们的命能不能改可全靠你了。你都不知道,现在爹爹嫌自己脏了,都不愿意与娘住一起,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洲洲被满满磨得受不了,只得换上。 他嘴里嘟囔着:“我告诉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是信了你鬼话连篇,我只是还你上次帮程国公府要回五千两赔偿的人情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啰嗦了,快点,还要化妆呢。” 满满拿了一个大粉扑过来,沾上锅灰。 啪啪啪! 朝着洲洲脸上不客气拍去。 洲洲呛得一鼻子灰:“……咳咳咳,为什么拍这个,满满,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满满偷笑,“才没呢,哥哥你看你长得白嫩嫩的,哪像是从小吃过苦的,总之,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 洲洲抢过她的粉扑,“我自己来。” 他目光瞥向满满,坏心一起。 “既然你天天喊我哥哥,我姑且认下你这妹妹,咱们是兄妹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给你也上点锅灰!” 大粉扑直接毫无不留情往满满脸上啪啪啪拍去,不过三两下功夫,满满就被拍得一张小脸黢黑。 除了一双眼,其他地方全是黑的。 满满:…… “哈哈哈哈!”洲洲抱着肚子直乐。 满满咬牙,“……幼稚!” 天黑之后,一切准备就绪,满满拉着洲洲去了关雅红的院子。 两人偷偷摸摸,跟做贼也没两样了。 主要是洲洲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是不能被更多的人看见,否则丢死人了。 满满何尝不是这么想,她一脸黑黢黢的给人看见岂不笑掉别人大牙? 于是早就守在雅红院子里的段武,便看见这两个黑里黑气的小不点鬼鬼祟祟摸了进来。 满满:“段武哥哥,你准备好了吗?” 段武:“……满满小姐?” 她不出声,他差点就认不出她来了。 满满点头,“是我,段武哥哥,这是洲洲。” 洲洲:谢谢,大可不必介绍他。 段武瞥向黑头黑脑又一身破烂的洲洲,努力憋笑,朝着洲洲行了一礼,道:“属下见过程小公子,今日多谢程小公子帮忙了。” 洲洲:“快点吧。” “好,那属下先得罪了!” 段武一把抓住过洲洲,洲洲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段武拖扯着朝前。 呯的一声,段武踹开屋门,屋内的雅红吓了一跳。 段武嘴里骂道:“臭小子,还敢反抗,老子早就说过了,带你过来见你娘,你若听话些,便能少吃点苦头。” 说罢,当着雅红的面,给了洲洲脑袋一巴掌。 洲洲脑袋上早就有满满给他准备的血包,那血包被段武拍碎,咻的一下溅出一大股血。 血太多了,不仅飞溅得到处都是,还有许多顺着洲洲的脑门流了下来,流得太多,洲洲的半边脸和左眼都要被这鸡血给糊住了。 段武:…… 洲洲:…… 这他妈谁准备的血包?这效果也太假了吧! 第129章 雅红终于肯说出真相 满满一直躲在外面看着,当看见这血包的效果之后,她满脸诧异微微张嘴。 满满小手拍了拍额头:“服了,我真服了,果然做人贪不得便宜!” 这是她在外面小摊上买的恶作剧小玩意,当时摊主要十文钱,她还价到八文,对方便给了她这个血包。 后悔也没用,满满摸了一把脸,该她登场了。 满满走了进去,露出嘿嘿一笑的反派声音。 “雅红姑娘,你的儿子如今落在我们手里,当年的事情你还不说吗?你若再不如实说出来,你儿子的小命就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满满说完,段武和洲洲两人都盯着雅红的反应。 雅红先是被段武的突然闯进吓了一跳,当看见段武手里拖着一个小男孩时,她的心更加不安了。 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 只看见那小男孩一身破衣,肤色极黑,一看就没有被好好照顾。 雅红好多年未见自己儿子了,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儿子,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正在她怀疑之际,段武又一巴掌将小男孩的脑袋拍碎了。 那血溅得到处都是,有一些甚至溅到她身上了。 温热的血让雅红脑海里闪过从前一些画面了。 当年她拿着一笔丰厚的钱财回村。 她长得好看又有钱财,很快便有人上门提亲。 她嫁了人,生了孩子之后,村里不知怎么就出现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她从前在京城做过妓女的事情被大家都知道了。 家里的男人觉得她丢人,发疯了一样打她,就在男人拿着长板凳砸向她时,她三岁的儿子冲过来替她挡住了这一劫。 那么小的孩子被板凳砸破了脑袋,当时的血也如现在一般,溅到她身上,鲜血糊得孩子满脸都是。 那些痛苦的记忆让雅红瞬间失去了理智,她站起身子不顾一切冲向段武。 “你放开我的儿子,放开!” 段武傻眼,人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雅红一把扑到洲洲面前,她紧紧将洲洲抱进怀里,面色慌乱,声音颤抖。 “儿啊,娘来保护你,谁都不许伤害你!” 洲洲:……不是,这就成了? 那么假的血包,这个雅红怎么就相信了? 满满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满满连忙道:“雅红姑娘,只要你说出当年的真相,我立马让大夫过来给你儿子诊治。” 雅红搂紧洲洲哭着道:“你们要什么真相?当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不过是拿了两笔钱,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窟,你们还要什么真相?” 满满道:“两笔钱?所以除了我爹之外,另外给你一笔钱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穷苦的女人,被逼无奈成了青楼头牌,我什么都不知道!” 雅红痛苦哭泣着,“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生下我的孩子,让他在这世上受苦受累,儿啊,是娘对不住你!” 雅红抱着洲洲哭得不能自已,一时之间,屋内另外三人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最后还是洲洲最先反应过来。 洲洲小声道:“你别哭了,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雅红双眼里都是心疼,“这么多年了,娘都不在你身边,你必是受人嘲笑,你爹后来又娶了后娘,她必不会待你好了,我可怜的儿啊!” 满满见她如此,心生内疚。 “对不起,雅红姑娘,是我们骗了你,其实他不是你的儿子。” 段武:“满满小姐,事情都快成了,你怎么能这个时候告诉她?” 满满有些抱歉,“段武哥哥,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利用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雅红姑娘,你的儿子还在江洲好好地,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江州将他接过来。” 洲洲此时也道:“抱歉,我真不是你儿子,我是假扮的。” 两个小家伙站在雅红面前,微微低头,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雅红微微张嘴,惊讶之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上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当。 “你们……” 满满:“要怪就怪我,这事跟洲洲没关系,我也是想要让我爹娘之间的误会解开。” 上了当的感受并不好受,雅红有些难堪,可看着眼前两个小家伙,她目光复杂。 犹豫了片刻,雅红道:“罢了,既然你们想知道当年的真相,那便带着我去跟你爹说清楚吧。” “不用了,本侯已经在此了。” 屋外,萧星河的声音传来。 屋内三人纷纷瞪眼,不是,萧星河他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正在三人诧异之时,段文推着萧星河进屋,而他们身后,居然还跟着沈清梦。 第130章 真相的冰山一角 看见萧星河进来,满满一张小脸露出一丝忐忑之色。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萧星河冷哼一声,“你真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为父?” 原来这几日满满将雅红带来了侯府,萧星河早就知道了。 他之所以不动声色,便是想要看看,满满到底要做什么? 今日满满拉来了洲洲,两个小家伙鬼鬼祟祟折腾了许久,沈清梦又一直未见满满露面,察觉到不对劲,便去寻了萧星河。 在段武拉着洲洲进屋时,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已经站在屋外了。 满满:“爹,方才雅红姑娘的话您也听见了吧?她说了,她跟您之间啥事没有,所以至今为止,您都是干干净净的,半点不脏!” 满满话音一落,屋里瞬间陷入了安静。 洲洲凑近她,小声嘀咕道:“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满满:…… 忘记这一茬了。 如果八年前与萧星河春风一度的人是雅红姑娘的话,那么说明萧星河脏了。 如果八年前与萧星河春风一度的人不是雅红姑娘的话,那么说明萧星河蠢了。 居然连自己和谁睡了都不知道。 段文和段武对视一眼,两人很识趣的退下。 对于主子的私事,他们可不敢随意乱听。 退下前,段武贴心地要将洲洲带走,却被满满一把拉住。 满满:“洲洲不能走。” 洲洲嘴角抽了抽,用眼神瞪向她,那意思仿佛在说,我没兴趣知道这个让我走! 可惜满满将他攥得紧紧地。 段武无奈放下洲洲离去。 沈清梦紧紧攥住手指,她方才在外面听得七七八八,对于萧星河的事情她知之甚少,猛然间知道这些,心绪复杂。 她好像也不合适留在这里。 于是沈清梦正准备跟着段文和段武一起出去时,萧星河开口了。 “你留下。” 沈清梦:…… 段文和段武:……合着这屋子里就多余他们俩人。 段文和段武退下后,满满紧攥着洲洲的衣角,洲洲掰她的手指,居然发现自己掰不动。 满满偷偷用力,凑近他小声道:“别折腾了,你也是这家的一分子,这瓜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洲洲:……这死丫头一定是他的克星! 萧星河瞥了这两个小家伙一眼,目光又落在雅红姑娘身上。 雅红对上萧星河的目光,瑟瑟发抖,她垂下头,颤抖着声音道:“侯爷,民妇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当年民妇人微言轻逼不得已。” 萧星河面上始终淡淡地,“说说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记住,这一次若是再敢说谎,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 雅红:“其实当年的事情民妇什么也不知道,八年前的那日,原本楼里妈妈给民妇定好价,价高者得民妇初夜,有一位白衣公子拍下了民妇。” “民妇等了白衣公子许久也未见他来,民妇中间还不小心睡着了,后来还是白衣公子喊醒民妇,将民妇带到楼里雅间。” 萧星河双拳紧紧握住,下颌骨紧绷。 雅红看他这样,声音里颤意不止。 “当时您就在雅间里躺着,白衣公子他给了民妇一笔钱,告诉民妇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待您醒来之后,就说是民妇与您成就好事了,另外一个则是杀了民妇。” 雅红扑通一声跪下,“民妇贪财怕死之辈,只得选择向您说谎,侯爷,求您饶了民妇一命吧!” 萧星河目光深沉,“所以说,本侯从始至终没有碰过你?” “没有。” “当年你胆敢骗本侯,如今又为何愿意说出实情了?就不怕当年那个白衣男人再为难你?” 雅红眼眸一红,咬牙道:“民妇当年骗了您,您还给了民妇一笔钱财,民妇得了这些钱财,以为后半辈子无忧,却没想到,民妇前夫就是冲着民妇手中的钱而来,民妇给他生了孩子,又被他骗光了钱财,就被他设计赶走了。” “这些年民妇也想过了,也许是民妇错了,所以才得此报应。” “反正民妇已经是烂泥一摊了,就当是赎罪了。” 雅红抬眸,眼眸中竟然带着一丝决裂之色。 她目光瞪向萧星河身后的柱子,猛地起身朝着柱子撞去。 第131章 萧星河向满满道谢 萧星河早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他长鞭一甩,将雅红身子困住。 长鞭收回,雅红摔倒在地,她痛哭出声。 “侯爷,当年欺骗您本就是民妇不对,民妇如今母子分离,活得猪狗不如,求侯爷给民妇一个痛快。” 萧星河:“当年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前,你不许死,告诉本侯,当年白衣男子将你带到雅间是什么时辰?” 雅红停止了哭泣,她想了想,道:“辰时。” “你可记清楚了?” “当年的事情太过离奇,民妇又得了两笔钱,所以记得一清二楚,不会错,就是在辰时。” 萧星河目光复杂看向沈清梦。 沈清梦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记得自己当年衣衫不整醒来时,也在辰时。 可,地点不对。 她是在永安伯爵府的后院里醒来的。 沈清梦摇了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见爹娘视线交织在一起,满满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她此时很想插嘴说上一句,爹娘,当年就是你俩那个这个车开了又开一晚上不带停息的,才有了洲洲和她啊! 可她是小孩子,话题不宜就不说了,若她说出来了,必定又惹得萧星河猜疑。 满满紧张得双拳紧捏,却没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紧紧攥着的是洲洲。 洲洲被她捏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伸出巴掌,只想拍死她。 满满却一把抓过他的手,眼神都不带看他的,“关键时候,别闹。” 洲洲:……到底是谁在闹? 萧星河又问雅红,“可记得白衣男子长什么样子?还能认出他来吗?” “这……民妇不确定。” 毕竟八年了,雅红面露迟疑之色。 萧星河:“你若将那男子认出来,本侯会让你母子团聚。” 雅红听到母子团聚四个字时,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色。“若他再次出现在民妇面前,民妇一定能认出他来,可茫茫人海,这人该去哪找?” 萧星河:“本侯自有法子,总之,这一段时间你留在侯府,待找出白衣男子,本侯便会安排好你们母子。” 雅红听到这里,眼中有泪流出。 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民妇多谢侯爷!” 萧星河目光又看向满满,满满一个激灵,下意识便想要跑。 想也知道,她私自将雅红带回,必定是触犯了萧星河的逆鳞。 满满咻地一下就往窗外翻。 呯一声,她直接撞窗户上了。 满满从窗户上滑落,摔了个狗吃屎。 满满:……大意了,忘记萧星河已经下令侯府所有窗户都封死了。 洲洲:……小蠢货,简直没眼看。 洲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满满面前将她扶起。 满满将洲洲拉到她前面挡住萧星河的目光。 洲洲咬牙:“混蛋,我不是你的挡箭牌!” 满满小声道:“他现在还不知道你是他儿子,看在程国公府的面子上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我就不妙了,所以哥哥救我。” 洲洲嘴角抽了抽。 就知道这家伙找他准没好事。 萧星河目光严肃地看着满满,突然道:“满满,谢谢你!” 满满啊了一声。 洲洲也同样看着萧星河。 萧星河朝满满伸出手道:“过来。” 满满傻傻走过去,道:“爹,那个……我把雅红带回了侯府,您不生气吗?” “当年的事情,本就是为父无能,才会造成了多年误会,你帮为父解开这个误会,为父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怪你?” 萧星河摸了摸满满的脑袋,目光透露着怜爱。 “如果不是你,为父还一直活在自责之中。所以满满,为父要郑重向你说声谢谢。” 满满一双眼眸亮了亮,道:“谢谢就不必了,爹,最近侯府窗户都被封死了,女儿很是不习惯,要不您把窗户都解封了吧!” 萧星河:…… 沈清梦:…… 洲洲:…… 萧星河无奈看着她,道:“女儿,不翻窗户不行吗?” 满满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习惯了,不过爹您放心,这个习惯我会尽量改掉,还有就是以后您跟娘亲热的时候,满满保证一定不会翻窗打扰你们!”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 沈清梦脸一红。 洲洲堵住耳朵,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萧星河叹气,“行吧,从明日起侯府的窗户解封。” 满满欢快耶了一声,拉着洲洲便跑。 沈清梦推着萧星河走出了雅红的屋子,夜色里,侯府的一切都很安静。 安静得他们俩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音。 第132章 先锁定几个目标 沈清梦脑子有些乱乱地。 她低头看了一眼萧星河,欲言又止。 萧星河:“想问什么便说吧。” “侯爷,你和雅红姑娘发生误会的那一晚……是哪一天?” 萧星河:“八年前,八月初八。” 沈清梦身子一顿,脚步停下。 八年前,八月初八那一夜,正是她失身那一日。 萧星河察觉到她的异样,他低声道:“那一日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会重新调查清楚,清梦,我……” 再多的言语,此时萧星河也无法说出。 当年,他被陷害去了杏花楼,事发之后极其厌恶自己的失控。 恰逢漠北战事爆发,萧星河为了逃避现实,他去了战场。 待一年后回来,才知沈清梦也出了事。 那时候的她万念俱灰,而他在战场也被人伤了双腿。 他本来想着,原是他配不上她了,只要她不嫌弃自己,能娶回她也是三生有幸。 所以他去沈府提了亲。 沈清梦那时候人已经患上疯症了,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新婚夜,她抱着他哭着要自己的孩子。 那个从前自带光芒的少女,被人欺负成了这样,萧星河只恨自己无用。 他们的新婚夜,他抱着她,哄了她一夜。 可那个时候,沈清梦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将他当作了坏人,痛苦地撕咬着他。 萧星河害怕她伤害自己,从那之后,便未进过她的院子了。 一直到满满的出现。 萧星河:“清梦,能和我说说当年你在永安伯爵府的事情吗?” 沈清梦呼吸一滞。 若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便要将当年的事情一件件抽丝剥茧。 沈清梦想起那件事,她全身颤抖得厉害。 萧星河见状,握住她的手道:“没关系,你不说也没关系的,我会尽我所能去查清楚。” 沈清梦摇了摇头,面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 “抱歉,侯爷……” “别对我说抱歉,”萧星河目光沉郁,“清梦,你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说抱歉。” 沈清梦眼眸一红,强忍着没有落泪。 出事之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话。 萧星河将沈清梦送回落英阁,目送她进去之后,他才转身。 一转身,便看见满满那小丫头站在他身后。 满满旁边,还站着洲洲。 萧星河有些诧异看向洲洲,“程小公子,夜深了,你还不回去恐怕程国公夫人要担忧了。” 洲洲:“我出发前已经告知娘亲,今夜会在侯府住上一晚。” 萧星河:“那便让王管事安排你的住处。” 满满:“爹,您先别管洲洲睡哪了,他就算是挂在树上一晚都没事。” 洲洲抬手给了满满一个脑瓜嘣。 什么叫挂他在树上一晚? 满满哎呦痛叫一声。 “洲洲你先别生气嘛,眼下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有法子让雅红认出当年的白衣男子。” 萧星河和洲洲几乎同时出声,“什么法子?” 萧星河和洲洲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与这小子心有灵犀了。 满满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严肃,“先锁定几个目标,让雅红来认便是了。” 洲洲:“你有目标了?” “永安伯爵府!” “永安伯爵府!” 这一次,是萧星河和满满异口同声。 满满笑道:“爹,咱们不愧是父女,您看,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萧星河笑了笑,随即又想到,方才自己与洲洲也想到一块去了。 萧星河面色一敛,停止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 他必定是被满满这小家伙给带歪了。 翌日,白云书院。 下课后,满满四人组在一起嘀嘀咕咕。 满满:“你们有谁知道永安伯爵府?” 路飞扬:“永安伯爵府,说起来,与我家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满满:“那你今日要不要去拜访拜访,顺便带上我?” 路飞扬一脸疑惑,“你去永安伯爵府做什么?” 满满:“去认认脸,看看永安伯爵府上的男人们。” 其他三人听了,哈哈大笑,只当满满是在跟她们开玩笑。 谢云英:“满满,难道永安伯爵府上的每一个男人你都要看?” 满满点头,一脸认真。 “是。” 此时,一道声音插入进来。 洲洲:“我也要去!” 四人同时看向他,路飞扬想了想,道:“行,那便带你们去,不过说好了,你们去了可不许乱来。” 第133章 永安伯爵府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告诉我你们为何要去永安伯爵府?” 路飞扬人虽小,却是个精明的。 她要带着满满去永安伯爵府,自然要弄清楚满满去的目地。 若是对她路家或者永安伯爵府不利,她自然不肯的。 满满实话实说:“这事说来话长,八年前,我娘在永安伯爵府上出了事。” “你想查明真相?”谢云英摇了摇头,“八年前的事情,哪有那么好查。” “不,”满满道:“我只是想去探访一下,也许运气好,能找到什么也说不定,总之,这次帮了我,就当我欠飞扬一个人情了。” 路飞扬思索一会,道:“行,那先说好,你去了不许乱来!” 满满举手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乱来,但我会乱看。” 路飞扬一把捏住她的小脸,“乱看也不行,总之,你们必须得好好跟着我。” 满满乖巧点头,“知道了。” 几人约好,放学后便上了同一乘马车。 五人刚上马车,后面便挤来了一人。 大家一看,是郑映袖。 郑映袖脸色有些不自在,她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洲洲是我表弟,我才不放心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去。” 小花翻个白眼,“郑映袖,你若想去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郑映袖:“反正我要跟洲洲在一起。” 无奈,大家只能挤一挤了。 到了永安伯爵府门前,六小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门房看到路飞扬,便将门给打开了。 谢云英啧啧两声:“路飞扬,你跟永安伯爵府是什么关系啊,连门房都认识你了。” 路飞扬:“我二姑母是永安伯爵府三夫人,如今永安伯爵府的当家主母正是她。” 满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的意思是,现在永安伯爵府是三夫人当家?” 怪事,向来都是嫡长媳当家,再不济也是轮到次媳,倒是鲜少听说三儿媳当家的。 路飞扬点头,“是,前一阵听闻我二姑母病了,今日我顺便过来看望我二姑母,你们可不许添乱。” “行行,知道了。”满满一口答应。 路飞扬愿意帮她,她自然不会给对方添麻烦了。 永安伯爵府的下人也识得路飞扬,见她过来,便上前行礼,将路飞扬等人带到了永安伯爵府的东院。 正是路飞扬姑母的院子。 “二姑母!” “飞扬,你这孩子,既然要过来,也该提前打声招呼才是,姑母也好提前准备。”路氏看见自家侄女,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路飞扬从书篓里拿出一支人参,“姑母,这是我自己攒钱买的,您让人熬了补补身子吧。” 其他几小只也很识趣,纷纷拿出各自的礼物。 毕竟上门来,也没有空着手的道理。 满满送的是一瓶护手霜,谢云英送的是一张绣得精美的帕子,小花则将早上母亲为她准备的糕点送上。 洲洲咳了咳,好在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送出一个香囊。 大家送完,所有人看向郑映袖。 郑映袖傻眼了。 “你们……啥时候准备的礼物?”她觉得自己被背刺了。 满满:“大家商量一起过来看望路夫人时便准备好了啊,哦,对了,你是临时加入的,所以不知道。” 郑映袖:…… 她岂能丢这么大的一个人! 郑映袖自然不能了,可偏偏她什么准备也没有,咬了咬牙,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枚玉佩。 这玉佩水色极好,一看就是贵重物品,郑映袖心在滴血。 不想,一只手阻止住了她的动作。 满满:“我这里还有一瓶多的唇脂,送你了。” 郑映袖:“嗟来之食我不要!” 满满:“别瞎说,我又没有嗟你。” 郑映袖:…… 最后还是洲洲收下那瓶唇脂,强塞进了郑映袖手中,郑映袖一张小脸通红,将唇脂送上。 路氏笑道:“你们都是一群好孩子,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咳咳咳……” 路氏还有些咳嗽,整个人从里到外透露着一丝疲倦之色。 路飞扬目光关切,“二姑母,您先歇息吧,我们自个会照顾自己的。” 路氏确实累了,她道:“那行,你们在府上玩一会,再留下用个晚膳,待会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行!” 路飞扬一口答应,她也正有此意。 能在永安伯爵府上逛逛,说不定就能满足满满认认脸的要求了。 第134章 藏在伯爵府后院的秘密 六小只在永安伯爵府园子里逛着。 满满:“飞扬,永安伯爵府为何是你二姑母做当家主母?” “对啊,你二姑母的夫君排行老三,她只是三夫人,”不仅满满奇怪,就连小花也很好奇,“这永安伯爵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呢,为何没让她们做这伯爵府的当家主母?” 路飞扬叹了口气。 “当家主母不好做,其实我姑母她也不愿意做,可没办法,我听姑母说过,原本这伯爵府是大夫人做当家主母,可她当家没多久,便传出了一些流言。” “什么流言?”谢云英问道。 路飞扬小声道:“传闻她与伯爵府二公子,也就是她小叔子走得极近。” 几人一默,没想到是这么个流言。 “那伯爵府的二夫人呢?” “二夫人,她啊……”路飞扬叹了口气,“疯了。” “疯了?”满满诧异,很快便联想到沈清梦之前也得过疯症。 是巧合吗? 永安伯爵府,在原文里只是一众配角。 却没想到,府上有这么多的曲折。 路飞扬点头,“是啊,听闻那二夫人脾气很差,时常当众咬她夫君,所以一直被关在院子里不让她出来,后来成亲一年不到就疯得更厉害了,所以这主母的位置便落到我二姑母头上了。” “飞扬,咱们去二夫人那儿看看。” 洲洲和满满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话来。 其他四小只看着他们,啧啧两声,这两人怎么变得如此有默契了? 郑映袖哼了一声,心中不服。 明明她跟洲洲才是表姐弟,应该是她与洲洲有默契才对啊,怎么老被满满抢先了? 满满凑近洲洲,“你也觉得这永安伯爵府二夫人不对劲是吧?” 洲洲点头,“先去看看再说。” 于是路飞扬带着其他人,直接去了二夫人的院子。 大白天的,院子门紧闭着,门口一个老嬷嬷守着,正在打着盹。 洲洲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一个跃身翻墙而过。 谢云英也向后退了几步,助跑,跳纵,翻墙一气呵成。 郑映袖高傲的瞥了一眼满满她们,利用她腿长的优势,也翻墙而过了。 只留下路飞扬,满满,小花三人。 小花无助看向满满,“满满,怎么办,我不会翻墙。” 满满:“不要紧,你踩着我的肩膀翻。” 满满直接在墙角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背,“小花,快上来!” 路飞扬嘴角抽了抽,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我说,有正门不走,你们干嘛全部翻墙啊!” 说罢,路飞扬直接推开门,那老嬷嬷被惊醒,看了一眼路飞扬,行了一礼,又继续打盹。 满满:…… 小花:…… 满满若无其事地起身,又装作没事发生地推门进去了。 小花也赶紧跟上。 洲洲和谢云英,郑映袖三人在墙角那边等着,等了许久未见另外三只翻墙进来,郑映袖嗤笑一声,“她们三个不会连翻墙都不会吧?” 洲洲皱眉,“满满会的。” “不,她腿短。”郑映袖直戳痛处。 洲洲思索了一会,点头道:“确实,她腿短,翻不了。” 正好走近她们的满满:…… 气死她也! 满满气得双手叉腰,“君子走正门,小人才翻墙!” 洲洲和郑映袖回头,便看见满满气鼓鼓的,她身后还跟着路飞扬和小花。 小花也叉腰,“满满说得对!” 洲洲和郑映袖:…… 正在六小只大眼瞪小眼时,突然院内靠西的屋子,传来一声尖叫。 六小只一惊,纷纷面露诧异之色。 满满反应最快,她朝着那间屋子跑去,待靠近后,便听到女人的哭声传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满满心下一跳,四处看了看,院子里除了她之外,便无其他人了。 她推了推门,门被反锁,再看看窗户,也被锁住了。 满满大着胆子往门缝里看了过去,突然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满满!” 洲洲大叫一声,满满反应极快,她后退一步才没被抓住。 不过也吓了众人一跳。 路飞扬朝着屋内的女人道:“二夫人,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我朋友。” 满满诧异道:“她是永安伯爵府的二夫人?” “是。”路飞扬提醒道:“我不是说了吗,她疯了,想必是发病了,咱们快走。” 第135章 有了重大发现 其他几人纷纷赶到,大家也觉得里面的女人十分危险。 小花:“满满,你别过去了,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谢云英:“对啊,满满,大宅院里什么怪事都有,你不是要认脸吗?咱们走吧。” 是啊,满满今日过来其实是想要见见永安伯爵府的那些男人们的。 既然娘亲八年前在这地方出事,她总觉得,也许和永安伯爵府的人有关系也不一定。 说不准,当年威胁雅红的白衣男子,便与永安伯爵府有关系。 里面关的是一个女人,并非她要找的人。 满满有些遗憾,里面人的发病了,想必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路飞扬拉着她便要走,这院子里除了门口守着的老嬷嬷外,什么人都没有,想必整个永安伯爵府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得了疯病的二夫人。 院里有棵桂花树,桂花长得高大开得也极旺,一树金桂满园飘香。 在经过它时,满满好奇也站住脚,路飞扬问她:“怎么了?” “现在已经深秋了,快要入冬了,这桂花树为何开得这般旺?”满满喃喃道。 路飞扬:“不奇怪,好多年了,这桂花树都是开得很好。” 洲洲问:“它是施什么肥料?” 洲洲的话倒是提醒了满满,她朝着树下走去,蹲在树下用手扒拉着什么。 其余五人走了过去。 小花问道:“满满,你在找什么?” 满满动作一顿,指尖捏起一根草状的东西,送入鼻端闻了闻。 满满脸色变了变,“这是死藤草!” 大家有些不解地看着满满。 郑映袖:“死藤草是什么?” “用它熬煮成茶,人饮下去后,可让人发疯!”满满目光看向关着女人的西屋,道:“我娘亲犯疯症的那几年,便是被人喂了死藤草熬制的茶!” 其余五小只纷纷大惊。 路飞扬道:“满满,你的意思是,永安伯爵府二夫人她不是疯子,只是被人喂了死藤茶?” 满满:“是,对方喂了死藤茶之后,多的茶汁便倒入这桂花树下,长此以来,便为这桂花树提供了养份。” 小花:“所以这桂花树才会在这个季节开得这般旺!” “会不会是误会啊!”谢云英挠头道:“若真是被人害了,对方怎么会随便就将茶汁倒入这桂花树下?” “因为里面的女人已经疯了好几年了,她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满满一边将死藤草放入自己袖中收好,一边道:“所以,对方也会大意的觉得,谁也不会发现这件事了。” 路飞扬神色一凝,“永安伯爵府后宅居然有这样的人,那她会不会害我姑母?” 想一想,路氏也病了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好。 满满:“这件事,保险起见还是告知你姑母一声。” 路飞扬点头,“我现在就去!” 大家跟着路飞扬一起又回到了主院,满满落后一步,疯掉的女人正在屋里传来哭声,那声音听得满满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起了沈清梦那几年的不容易。 路飞扬又来到东院,她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路氏,路氏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会?我打理这伯爵府后宅多年,从未听过这样的事。” 满满拿出死藤草,“夫人若是不信,可让自家府医去二夫人院子里查看,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夫人先查一下自己的汤药是否有问题。” 路氏看了一眼死藤草,她面色凝重,宣来了自己身边的丫鬟。 “去,在我的药里查一查,有没有这个东西?” “是。” 丫鬟退了下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前来回复。 “夫人,奴婢在您的药中找过了,并无此物。” 路氏松了口气。 不过,她并不糊涂,今日这几个孩子来拜访她,想必并非来故意找茬,所以二夫人院子的事,也是真的。 若府里真有这么一个人,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路氏看着满满道:“你今日过来,应该不是简单玩一玩吧,说说看,你来的目地是什么?” 满满:“夫人聪慧,其实今日我只是想来府上认认脸?我愿意帮忙夫人找出这死藤草背后之人,不知夫人可否帮助我?” “认脸?”路氏皱起眉头,目光看向路飞扬。 路飞扬朝她轻声道:“姑母,满满值得信任。” 路氏听罢,便同意了。 “看在飞扬的份上,我帮你。今日我会召集全府一起用膳,到时候府上所有的人,你都能见到。” 第136章 满满使出小计谋 路氏在永安伯爵府当家几年,随便找了一个由头,晚膳时除了疯掉的二夫人和深居简出的老夫人之外,其他人都来了伯府正厅。 永安伯坐在主位,他右边分别是长子宋归鸿,长媳玉氏。 永安伯左边,依次过去便是次子宋子规,三子宋穿云,三媳路氏,以及路氏的两个孩子。 由于人多,今日位置有些挤了,路氏便又安排了一个小桌,专门给满满她们几人。 宋归鸿看见来了这么多孩子,目光带上一丝诧异之色。 “三弟妹,他们是?” 路氏答道:“大哥,他们是飞扬书院的同窗,知道我病了,便特意过来看望我。” 宋归鸿了然,朝着几个孩子笑道:“倒是劳你们费心了。” 宋子规朝满满他们几人看了一眼,面色冷漠,并未搭话。 宋穿云也是就路飞扬的三姑父,笑得客气,“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上来。” 路飞扬:“三姑父,不用客气了,今日菜已经很好了。” “那便多吃些。” 除了宋穿云客气两句外,永安伯偶尔抬眸看向满满几人,其他人均未再语。 看得出来,永安伯府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气氛有些压抑。 路飞扬朝着满满递了一个眼神,满满目光在宋归鸿和宋子规,宋穿云之间来回扫视。 满满又看了一眼大夫人玉氏,玉氏正低头慢吃,面色始终淡淡地。 大夫人玉氏管家几年,流出与宋子规不清不楚的传言,再加上二夫人又疯了,这永安伯爵府怎么看都透露着一丝古怪。 满满眼珠子转了转,她拿出怀中死藤草,悄无声色扔在地下,又一脚将死藤草踢向大门处。 偏偏她坐的位置离大门处还有一段距离,满满这一脚力度不够,刚好踢到郑映袖脚下。 郑映袖正在不紧不慢地喝着汤,抬眸看见满满朝她挤眉弄眼。 “咳咳咳!” 郑映袖呛了一下,她瞪向满满,低声道:“你发什么癫?想呛死我吗!” 满满指了指郑映袖脚底下。 郑映袖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阴恻的笑。 终于,满满也有求于她的这一天。 郑映袖:“你求我啊,求我就帮你。” 满满:“……你真幼稚!” 郑映袖:“快点求我。” 满满嘴角抽了抽,她双手紧握成拳,考虑要不要当众把郑映袖给暴揍一顿。 郑映袖得意洋洋,正欲再开口之际,却被程沐洲塞了一颗丸子到她嘴里,郑映袖呆愣看向程沐洲,程沐洲又塞了一颗丸子到她嘴里。 郑映袖:…… 她怀疑洲洲在对她谋杀! 等到程沐洲塞来第三颗丸子时,郑映袖也懂了他的意思,她忙紧紧闭嘴,将脚下的死藤草踢到大门处。 满满朝着程沐洲竖起大拇指。 程沐洲轻哼一声,眼神鄙视,小蠢东西! 好在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大人那一桌的吸引,一餐饭就这样在安静的氛围下用完,大夫人玉氏先起身。 玉氏朝永安伯道:“儿媳吃饱了,先回自己院了。” 玉氏说罢便转身离去,也不多看在场众人一眼,在经过大门时,她目不斜视,直接从死藤草前走过。 满满摸着小下巴琢磨,看来玉氏可以排除嫌疑了。 第二个离开的是宋子规,他也和玉氏一般,直接无视了死藤草。 满满蹙眉,也难怪这府上会有宋子规和玉氏的谣言了,这玉氏前脚刚走,宋子规后脚就跟上了,这两人…… 满满目光又看向宋归鸿,宋归鸿在看见自己二弟和妻子相继离开后,他面色阴沉地喝了一杯酒。 放下酒杯后,他才站起身,朝着众人告辞。 在经过大门处时,宋归鸿脚步一顿。 他看见了地上的死藤草,并且脸色微变。 宋归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他蹲下身子捡起死藤草,放进自己的袖口之中。 满满等人不动声色地眼神交流。 宋归鸿很快离去,其他宋家人也渐渐散席。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路氏来到满满几人面前。 “方才,大哥他捡走了死藤草。” 满满点头,“对,不仅如此,看他表情,他认得这草。” 路氏脸色变得凝重,“难道说,二夫人的疯症,与大哥有关?可是大哥为何会对自己的二弟媳下手?” 第137章 永安伯府兄弟争吵 一个谜底未解开,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谜底。 这永安伯爵府上的秘密,就跟谜团一般,一团乱麻。 满满:“三夫人,能向我们讲讲您府上的情况吗?” 路氏叹了口气,她如今身在永安伯爵府,自然也想搞清楚,这府上背后的秘密。 否则哪一日遭人暗算也死得不明不白。 路氏:“如你所见,永安伯也就是我公公,他一共三个儿子,大哥宋归鸿和大夫人玉氏,他们成亲多年没有自己的孩子,二哥宋子规与二嫂……” 提起二夫人,路氏微微一顿。 “二嫂嫁进来一年就疯了,所以他们俩成婚多年也无子。” “至于我与夫君宋穿云,整个伯爵府也就是我们育有两个孩子。” 满满问道:“那宋归鸿和宋子规他们就没有妾室为他们生下孩子吗?” 路氏:“大哥倒也是有两房妾室,可那两房妾室也无子,至于二哥,二嫂疯了后,他便没有别的女人了。” 郑映袖:“我看宋子规当真是好男人,他的妻子疯了,他没有休妻,也没有纳妾。” 小花:“可他与大嫂有流言传出啊。” 谢云英:“也许流言是假的呢?” 路飞扬:“那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宋子规在为他的大嫂守身,而非是为了他的妻子。 满满看向路氏,问道:“三夫人,您觉得呢?” 路氏摇头,“一直以来,便有这样的谣言,可我觉得大嫂不是那种人。” 满满想了想,“方才他看见大夫人离去,便跟着一起走了,可我看他碗里的饭菜,根本就没有吃完。” 程沐洲:“所以他是故意的?” 郑映袖:“如果他是故意的,那更加说明他爱而不得。” 众人一听,更加迷茫了。 这宋子规难道真是爱玉氏,为玉氏守身多年? 满满:“三夫人,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 “您可否派人去查探一番,看看宋归鸿捡了这死藤草做什么?” 路氏:“方才见他那样子,我便觉得不对劲,早就派人去了,咱们再等一会,派去的人该回来了。” 满满听罢,不由对路氏升起一丝敬佩。 不愧是做了几年当家主母的人,这直觉和办事效率着实不错! 不多时,路氏派去的人便回来了。 “夫人,老奴方才跟着大爷,发现大爷去了二夫人院子。” “没多久,二爷也过去了,老奴偷偷藏着,听到了屋里传来两人的争执声,老奴离得远,不敢多听。” 路氏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兄弟俩居然吵起来了? 为了这死藤草,这死藤草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路氏越想,头便越疼了起来,她又咳嗽了几声,看样子人仍然很是疲倦。 满满拱手告辞,“今日多谢夫人了,夫人,我先回去了,待查到事情的真相,满满再来叨唠。” 路氏对满满并不抱什么希望,虽然飞扬说满满可信,在她看来,也是这孩子的人品可信。 路氏摆手道:“我身子不好,今日便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 满满朝她点点头,“夫人多保重。” 满满几人分别跟路氏道别,大家一起出了永安伯爵府。 “怎么样,满满,你有收获吗?”路飞扬问道。 满满:“当然有啦,飞扬,谢谢你啦。” 虽然她现在也不能肯定,自己的收获是大是小。 不过来了一趟,总归是有些帮助的。 路飞扬凑近她道:“其实今日我答应带你来,也是有我自己的私心。” “你也看见了,我姑母身子并不好,可她还在永安伯爵府当家,做一个当家主母每日都要不停的操心。” 路飞扬说到这里,有些心疼道:“我姑母这一段时间看着都消瘦了不少,我只盼望着,她能卸下这身上的重担。” “满满,你若能帮忙,将永安伯爵府的事情给搞清楚,我必定感激不尽。” 原来如此,难怪路飞扬答应得这么顺利。 满满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互相帮忙是应当的。” 路飞扬心头一暖,“满满,多谢!” “好朋友说什么谢谢!走了,回家去了,今晚我还有得忙呢!” 第138章 为爹娘忙得不可开交 满满说她忙,可不算吹牛。 她回到宣宁侯府,便去沈清梦的小灶房找来了烧好的木炭。 她将木炭削成笔状,开始在上面不停涂涂画画。 沈清梦为她熬了参汤,端过来坐在满满身边,看她喝下去。 沈清梦低头看了一眼满满的画,好奇道:“满满,你这画得是什么?” 满满:“娘亲,这是素描像!” 沈清梦从未听过素描像,她仔细看了看,越看心中越诧异。 满满的素描像,居然将人画得如此传神。 “这是……宋归鸿?” 满满侧头看向沈清梦,“娘,您认识他?” 沈清梦:“嗯,他是永安伯的长子,我曾在宴会中见过。” “那这个呢?”满满又拿出一张画像,沈清梦瞳孔放大,“这……这是宋子规?” “对!” 沈清梦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她看向满满,目光复杂。 “满满,娘才知道,你是老天给娘的礼物!” 沈清梦知道满满是个机灵的孩子,却没想到,她的素描画能画得这般传神。 虽然她不知道满满从何处学得这技能,但沈清梦相信,她的满满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个做娘的好。 所以,从何处学得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满满在为她努力。 沈清梦心中感动,她目光看向满满又是骄傲又是感激,还带着许多欣赏之色。 看得满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满满:“娘,您干嘛这般看着我?” 沈清梦:“因为你画画得好。” 满满喃道:“才没有呢。” 她也就是上一世去学一些兴趣班,对比科班生简直不值一提,可在沈清梦这里,仿佛她超级厉害! 这真让她脸都红了。 “娘,您别在这里了,影响我发挥,我画好了明日就能让雅红来认人了。”满满推着沈清梦出去,“您明日再来吧。” 沈清梦知道满满是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也不勉强,回自己屋去了。 满满熬油点灯,画着画着,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待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大亮了。 满满打了一个哈欠,她伸了伸懒腰,便对上了萧星河的目光。 满满哈欠打到一半,忙收住了。 “爹,您怎么来得这般早?” 萧星河:“不早了,你昨天熬得很晚吗?” 满满点头,“是啊。” 她做了事,可是一定要表现出来的,她可不像自家爹娘,统统没长嘴。 满满挺直腰杆,“爹,娘,女儿为了你们俩的事情可是操碎了心,昨晚熬了好久好久,最后都忍不住睡着了,不过好在女儿将永安伯爵府的人像都画出来了!爹,您看!” 满满一脸自豪的拿起画纸,当她看清画纸上多出的一团时,晴天霹雳。 满满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擦了擦眼睛,那一团模糊还在。 满满:…… 萧星河:“怎么了?” 满满将那几张画纸收到自己背后,支支吾吾道:“那个,要不我还是重画吧。” “拿来为父看看。” 萧星河朝满满伸出手,满满耷拉着脑袋,不情愿地将画纸递了过去。 萧星河目光看向画纸,眼眸中先是诧异,随后也被那一团模糊印给吸引了。 萧星河:“满满,这是你的……口水?” 满满:…… 满满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萧星河见状,紧抿住唇。 他肩膀抖了抖,才忍住自己没笑出来。 满满想哭,“昨夜趴在画纸上睡着了,没想到我会流口水,爹,画纸全废了。” 萧星河:“没关系,你画得很好,虽然上面被你的口水糊了,可爹认得出来这画上的人都是谁。” “真的吗?” “嗯。”萧星河看向满满的目光多了一丝疼惜,“你昨晚辛苦了,走,雅红已经等着了。” 满满听罢立马推上萧星河的轮椅,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雅红指认了。 院外,沈清梦在等着他们父女俩。 有微风吹过,沈清梦发丝飘起,她安静地站在那儿,在看见他们父女俩朝着自己走来时,她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沈清梦接过萧星河的轮椅把手,她推着萧星河向前。 满满走在他们前面,拿着画纸在阳光下跳来蹦去的。 到了雅红院前,满满将画纸递给雅红,一家三口等着雅红。 雅红盯着画纸看了看,面露诧异之色。 随后,她指着上糊掉的一团,道:“满满小姐,这是你的口水吗?” “噗嗤!” 这次,忍不住笑的人是沈清梦。 满满一张小脸通红,她道:“雅红姑娘,请你不要在意这个,有口水也不影响什么的。” “怎么会不影响呢?”雅红眉头轻轻皱起,“这上面糊了一团,我便不好分辨了。不过……” 雅红抽出两张画像。 满满定眼望去,那两张画像,正是宋归鸿和宋子规! 第139章 故意打草惊蛇 雅红对着这两张画像左看看,右看看,为难道:“这两人与当年的白衣男子都长得有几分像,我不确定是他们中的谁了。” 满满抽出宋穿二的画像,“这个呢?” 雅红很肯定摇头,“不是他。” 严格说起来,宋家三兄弟都有几分像的,可雅红却很肯定不是宋穿云。 那宋归鸿和宋子规当真是很可疑了。 会是他们中的谁? 满满倒也不急,她将画像收回,顺带将上面口水印再擦擦。 萧星河打趣道:“看来沾了口水也没关系,这不,目标范围不是缩小了许多嘛。” 满满点头,“爹这话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既然如此,爹,这些画像便先交给您保管了。” 满满将画像全塞在萧星河手里。 萧星河:…… 他有洁癖,全府皆知。 满满这小家伙自然也知道了。 看来,满满是在对他恶作剧。 萧星河挑了挑眉头,居然真就接过了画像,还将画像整理好,这才放进自己衣袖当中。 满满诧异看向他,这……他真不嫌弃自己的口水吗? 就连沈清梦也道:“侯爷,要不这些画像交给妾身来保管吧。” 萧星河:“不打紧。” “可……上面有满满的口水,你真没关系吗?” 萧星河看了满满一眼,“她是本侯的女儿,本侯自然不会嫌弃了。” 更何况,满满这么努力地想要为他解开当年事情的真相,对于满满,他心中感恩大于一切。 是她的到来,影响了自己许多。 这样的心情,沈清梦何尝不是呢,她道:“那侯爷好好保管,这些画像我还想留着作个纪念。” 萧星河:“那我分你几张?” “好。” 于是,夫妻俩当着满满的面,你一张,我一张,开始分发起来了。 满满:…… 满满嘴角抽了抽,抬手捂额道:“爹,娘,求你们别这样。” 可惜夫妻俩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他们俩凑在一起对着画像点评,时不时就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大师的杰作。 满满简直没脸看了。 雅红笑了笑,轻声对她道:“满满小姐,你真是好福气,有一对这么爱你的爹娘。” 满满一怔,随即腰杆子挺得直直地。 “那是自然了,雅红姑娘,您的儿子有你这样爱他的母亲,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你们母子俩马上可以团聚了。” 雅红憧憬一笑,她也很希望团聚的那一日早些到来。 * 白云书院。 一如往日,满满去了书院后,其他三人便凑过过来。 路飞扬:“满满,可有新发现?” 满满:“当然了!不仅有新发现,而且,我马上能找到真相了。” 满满故意说话大声,吓了其他三人一跳。 好几个人的目光不由朝着她们的方向看来,其中便包括魏溪月。 小花:“满满,你做什么?难道不怕咱们的行踪被有心人发现?” “对啊,打草惊蛇这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懂。”谢云英道。 只有路飞扬,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满满。 路飞扬:“除非,你就想惊动某只蛇?” 满满冲她眨了眨眼,点评道:“聪明!” 路飞扬瞬间懂了,她也故意兴奋道:“太好了,果然咱们昨日去永安伯爵府是对的!” 满满:“对对对,果然一切的破绽都在永安伯爵府!” 两人越说越大声,很快吸引了其他同窗的注意。 谢云英和小花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的秘密行动,怎么就这样公开了。 不过既然满满和路飞扬都这样做了,她们自然也加入了。 程沐洲和郑映袖两人坐在她们身后几桌,也听见了她们传来的动静。 郑映袖:“满满这个傻货,她说话这么大声音,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昨日去了永安伯爵府吗?” 程沐洲:“满满做事,自有她的章法。” 与满满相处这一段时间以来,程沐洲算是看出来了,虽然满满有时候犯迷糊,可她在大事上,却是从来不糊涂的。 有什么章法?郑映袖暗自翻了翻白眼。 洲洲这一段时间维护满满,她可是看在眼中的。 也不知被满满灌了什么迷魂汤。 郑映袖心中表示不服。 到了放学的时候,魏溪月拦住了郑映袖,她将郑映袖拉到无人的角落,开口问道:“映袖,我问你,什么永安伯爵府,你们昨日去那了吗?” 郑映袖:“是啊。” 魏溪月好奇问道:“你们去永安伯爵府做什么?还有,满满方才说什么破绽在永安伯爵府,又是什么意思?” 郑映袖正欲开口,突然觉得不对劲,“你问这些做什么?” 魏溪月:“我只是奇怪,她们说的是什么破绽。” 魏溪月心中好奇,这几人趁着她不注意又去做什么了?她觉得满满她们一定是做坏事了。 郑映袖心生警惕:“没什么,你别瞎打听,这事与你无关。” 郑映袖说罢转身便走,魏溪月站在原地不由跺了跺脚。 怎么就与她无关了? 若是满满她们在背后暗算靖南侯府怎么办? 第140章 靖南侯府姨娘出事 魏溪月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毕竟满满一直与靖南侯府不对付,虽然她说什么永安伯爵府,可若是她故意混淆视听呢? 再加上郑映袖对她的态度,令她越发生气。 魏溪月回家后,便向林漠烟说了这事。 “永安伯爵府?” 林漠烟听到这几个字时,眉心跳了跳。 “满满她们去永安伯爵府了?” “是啊。”魏溪月点头,气鼓鼓道:“她们昨日便去了,还神神秘秘的,说什么找到了永安伯爵府的破绽……” “什么破绽?”林漠烟一把拉过魏溪月,她目光紧迫盯着魏溪月。 魏溪月还是第一次见她娘亲如此,她有些发愣,“我问过郑映袖了,她什么也不肯说,所以女儿也不知道,娘,您捏痛我了。” 林漠烟这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放开了魏溪月。 魏溪月观察着她娘的表情,这一段时间,由于魏成风多了两房妾室的缘故,林漠烟极少有心情好的时候。 魏溪月和魏溪晨两人对她说话时,也小心翼翼。 魏溪月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娘,您说,会不会满满那个小白眼狼要设计害我们?” 若是以往,林漠烟自然觉得满满不够格。 可这一段时间她吃了宣宁侯府太多亏了,不能大意了。 林漠烟摸了摸魏溪月的脑袋,道:“这一段时间你留意着满满她们那边的动静,若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告诉我。” 魏溪月点头,“嗯,娘亲,我知道了!” 林漠烟又朝她笑了笑,道:“对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吩咐厨房熬了驱寒汤,你给你父亲送去。” 这一段时间,魏成风也来过林漠烟的院子,可林漠烟对他都不冷不热的。 这还是魏成风纳妾之后,她第一次主动关心魏成风。 魏溪月自然不会拒绝了,她笑着答应。 “对了,汤有多的,你让你父亲和丁姨娘都喝一些。” 魏溪月有些不情愿,“娘,给父亲喝也就罢了,干嘛还要给丁姨娘喝?” 林漠烟笑得别有深意,“去吧,也只有你送的汤,才能让丁姨娘喝下去了。” 魏溪月听了有些懵懵懂懂,她拎着参汤去了父亲的书房,果然,丁姨娘就在书房里给父亲研墨。 当真是一幅红袖添香的好场景。 魏溪月将汤递了过去,道:“爹,这是娘让人熬的驱寒汤。” 魏成风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这么久了,林漠烟终于愿意主动搭理他了。 魏成风喝了一口汤,道:“是甜的?” “嗯,娘说了,这驱寒汤里放了许多生姜,自然要加些糖才好入口。” 魏成风并不喜甜,他将汤碗放下,魏溪月见状,便道:“爹,您若不喝的话,那便浪费了,不如让丁姨娘喝了吧。” 魏成风看向丁姨娘,丁姨娘朝他腼腆一笑。 这一段时间,林漠烟不理他,都是丁姨娘细心安抚他,才排解了一些他的苦闷。 魏成风:“溪月说得没错,丁姨娘你喝了吧。” 丁姨娘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她看向那碗汤,想着这原本是送给魏成风的,又是由魏溪月一个小孩子送给自家父亲的。 这汤应该没问题的。 丁姨娘听话地将汤喝了下去。 魏成风:“你回屋吧,今晚我去夫人那儿。” 丁姨娘点了点头,她原本是农家姑娘,因为家里穷,才给魏成风做了妾室。 她唯一所想的,就是早日生下孩子,也好让自己有个依靠。 丁姨娘回到自己屋后,便觉得小腹有些坠痛。 她捂着肚子,感觉下腹越发绞痛。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月事提前来了,可随着身下的血越流越多,丁姨娘察觉到不对劲。 她忙痛呼道:“来人,快去请侯爷过来。” 魏成风这边去了林漠烟院子,林漠烟好不容易愿意理他了,他自然要好好哄一下她。 两人正在温存之际,听到下人来报。 “丁姨娘那边好像出事了,她请侯爷过去一趟。” 林漠烟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魏成风见状,忙道:“没看见我与夫人在一起吗?若事事都找本侯,要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下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姨娘得罪侯爷和侯夫人,连声告退。 丁姨娘在自己的床上,痛得翻来覆去,她的丫鬟哀求院子里的嬷嬷去请大夫。 嬷嬷却冷冷道:“府里请大夫要经过侯夫人同意的,如今侯爷正在侯夫人那儿,若是打扰了他们的好事,我们做下人也担当不起的,丁姨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忍忍便是了。” 丫鬟急道:“可是姨娘在流血,她流了好多血。” 嬷嬷摇头,“这是她的命!” 深夜,丁姨娘的惨叫声一阵阵在后院响起。 闹得动静太大,魏成风和林漠烟终于赶来了。 一进屋,便闻见一股血腥味。 林漠烟捂鼻,嫌弃地后退一步。 魏成风走向丁姨娘,当见到丁姨娘的血将床单都染红时,他面色一惊。 “快,去传大夫!” 大夫赶来,看见丁姨娘的惨状,摇了摇头。 “姨娘伤了身子,以后恐怕难有孕了。” 第141章 大家都有秘密 魏成风蹙眉,“怎么会这样?” 丁姨娘痛得几乎晕厥,“侯爷,是溪月小姐给的那碗驱寒汤,那一定不是普通的驱寒汤……求侯爷为妾身做主。” 林漠烟仍然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丁姨娘,驱寒汤是为侯爷准备的,那碗汤又怎么会有问题呢?你的意思是,溪月要害自己的父亲吗?” 丁姨娘哭道:“妾身不知,但妾身什么都没做,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魏成风面色阴沉。 丁姨娘入府之后,还算温柔可人。 可如今她却莫名被人毁了身子,她还是母亲送给自己的,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丁姨娘又道:“侯爷,妾身见小姐只是一个孩子,才信得过她,喝了她送来的汤,这汤一定是有人授意小姐给妾身喝的,那人她是要毁了妾身啊!” 魏成风眉头皱得更紧,“来人,去将小姐叫过来。” 魏溪月过来时,看见的便是丁姨娘的惨状和烦躁的父亲。 她有些忐忑的看向林漠烟,林漠烟道:“别怕,一会你父亲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魏成风问她:“那碗驱寒汤是怎么回事?你母亲可有让你给丁姨娘喝?” 魏溪月不是不懂事的年龄了,更何况这一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面对父亲的质问,她知道,自己的答案很关键。 魏溪月看了看痛苦哭泣的丁姨娘,小心翼翼道:“娘亲说了只给父亲喝。” 林漠烟松了口气,目光欣慰看着魏溪月。 她嗤笑一声,对魏成风道:“侯爷现在不怀疑妾身了吧?” 魏成风面色有些不自在,“漠烟,本侯只是怕丁姨娘误会。” 林漠烟目光瞥向丁姨娘,啧啧两声摇了摇头,“丁姨娘,我听说,以前你家穷得吃不饱饭,所以恐怕是你贪吃,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唉,罢了,看在你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份上,这次对小姐的不敬,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丁姨娘望向魏成风,哀声道:“侯爷,不是这样的……” “全怪你自己没用!”魏成风不耐烦道:“这事就这样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丁姨娘怔怔看向魏成风,不敢相信自己嫁的男人居然如此薄情。 她又看向林漠烟,林漠烟朝她鄙夷一笑。 丁姨娘心中恨极了。 这靖南侯府,居然比狼窝还狠,就这么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丁姨娘出事,魏老夫人也摇了摇头。 “没用的东西,才来多久,就着了别人的道。” 魏老夫人身边的马嬷嬷道:“老夫人莫气,丁姨娘出了事,可还有一个春姨娘呢。” 魏老夫人点头,“就看这个春姨娘是不是个聪明人了,她若是聪明些,就该知道,要防着林漠烟才行。” 马嬷嬷:“听闻这个春姨娘是个闷性子,她来了这么久都没怎么出过门。” 魏老夫人却道:“这样的性子才谨慎,说不定,她能改变林氏在成风心中的地位。” 春姨娘自然也知道了丁姨娘那边的事,她去了丁姨娘屋子。 丁姨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春姨娘走近她,丁姨娘道:“你若是来看我笑话的,就快些出去吧,我现在这么惨,已经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 春姨娘却在丁姨娘床前坐下,她道:“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从前我一个姐姐,她在几年前就已经来了靖南侯府,成了侯爷的通房。” 丁姨娘察觉到春姨娘话里的不简单,问道:“我们入府时,可没听说侯爷有什么通房,你姐姐人呢?” “跟你一样,被夫人灌了红花,后来,她死了。” 丁姨娘身子微微发抖。 春姨娘放下一包参须,道:“你将身子调养好,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罢,她起身离开。 丁姨娘看着春姨娘的背影,恨道:“我要报仇,我们俩联手吧!” 春姨娘脚步一顿,目光坚定,“我等你身子好过来。” * 林漠烟解决了丁姨娘,总算松了口气。 至于春姨娘,来了侯府这么久,除了过来向自己这个主母请安外,都未见她怎么出门。 这样的人,实在是构不成威胁。 倒是永安伯爵府那边,才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林漠烟思索了一下,吩咐下人道:“我想买几幅画回来,备马车去画楼。” “是。” 林漠烟出门去了画楼,这间画楼在京城并不起眼,京中也少有人知道,这画楼正是永安伯爵府的产业之一。 画楼的掌柜见到她有些诧异,低声朝着身边的伙计吩咐了一声,伙计点了点头。 掌柜上前朝林漠烟行了一礼,道:“夫人可还是要从前那间画室?” 林漠烟左右看了看,“是。” “夫人请跟小人来。” 掌柜将林漠烟带上了楼,两人走到整个画楼最靠里的那间。 “夫人请稍等,我家主子马上过来。” 林漠烟坐在画室里,表面上是欣赏着画室里挂着的画,实则,她的心早就飞了。 不多时,一阵迫不及待的脚步声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烟儿,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林漠烟在听到这声音时,心绪复杂。 第142章 玩得挺花啊 “子规哥哥。” 林漠烟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宋子规看见林漠烟这般神情,早已经心疼坏了,他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她的双肩。 “漠烟,可是魏成风对你不好了?” 林漠烟摇头,分明双眼泛红,可却强作微笑。 “没有,他对我很好。” “你还在为他说话,”宋子规恨不能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他都纳了两房妾室了,这事已经传遍了京城,你真当我不知道?” 林漠烟这才伤心地落泪。 宋子规真是又心疼,又替她难过。 “当初,你说他对你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我才将你拱手让给了他。”宋子规咬牙道:“可这么多年,他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害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林漠烟:“子规哥哥,你莫要怪他了。” “我怎么能不怪他?”宋子规恨不能将自己一颗心给捧出来,给林漠烟好好看看,他道:“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为了你,我冷落了自己的夫人,让她得了疯症,身边连一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漠烟,我才为了你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魏成风他根本就没有!” 宋子规一句句控诉,林漠烟也只得低下头来。 当初,京城里追求她的人也有不少,其中宋子规便是,可在一众男儿里,实在是不起眼。 他只是永安伯府的二公子,上面有大哥,他并不能袭爵位。 更别说,他家只是伯府,而魏成风身后有靖南侯府。 所以林漠烟并没有将宋子规放在眼里。 只是没想到,宋子规居然如此深情。 她已经成了亲,可宋子规这么多年以来,仍然对她抱有好感。 林漠烟也一直暗中与宋子规联系,毕竟虽然她已经成了婚,可婚后生活总有不如意时,所以但凡她不开心时,便爱找宋子规。 今日她过来,除了向宋子规抱怨一下魏成风近来对自己的疏忽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林漠烟提醒他道:“前几日,是不是满满去了永安伯爵府?” 满满不得林漠烟喜欢,宋子规是知道的。 他道:“呵,那小杂种,确实来了一趟。” 林漠烟心中一惊,“怎么样,你没暴露什么吧?” “呵,她自以为聪明,将死藤草放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宋子规目露嘲讽,“我自然是看见了,却当作不认识。” 林漠烟松了口气,“这小杂种,她是在试探你。” “是的,所以就算她怀疑什么,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林漠烟:“小心驶得万年船,自从那小杂种去了宣宁侯府之后,我就一直在倒霉,不仅如此,听闻宣宁侯最近在查八年前沈清梦的事情。” 提起那件事,两人心照不宣。 宋子规:“漠烟,你放心好了,八年前所有的证据都被我销毁了,他们什么也查不出。” 林漠烟点头,“子规哥哥,你实在是太好了,可惜我们俩……有缘无分。” 一句有缘无分,让宋子规心更加疼了。 他不顾一切,将林漠烟搂进怀中。 林漠烟挣扎了两下,便渐渐放弃了挣扎。 “漠烟,”宋子规激动道:“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林漠烟脸有些羞红,“子规哥哥,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宋子规目光深情,“漠烟,这么多年了,我只想要你。” 林漠烟微微低头,心中因为宋子规的告白而窃喜。 这一段时间,她能感觉到,魏成风待她已经不如从前了。 也只有从宋子规这里,她才能感受到被强烈爱着。 宋子规见她这一副温柔模样,忍不住渐渐靠近…… * 魏成风回到靖南侯府,不见林漠烟。 他问下人道:“夫人呢?” “回侯爷,夫人去了画楼选画。” 魏成风点点头,林漠烟偶尔会去画楼选画,这事他是知道的。 此时,春姨娘走了进来。 春姨娘:“侯爷,妾身屋里也想加两幅画,可否让妾身也去画楼选选?” 魏成风看着这个春姨娘,眼前的女人自从入府后,便一直守在自己屋里,除了请安之外,她很少出来。 她对林漠烟这个主母还算敬重,是个安分守己的。 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答应她也不算过分。 魏成风:“你去吧。” “多谢侯爷。”春姨娘起身,行了行礼朝外走去。 “等下。”魏成风道:“正好本侯无事,便陪你一起去吧,顺便将夫人接回来。” “好。”春姨娘微不可及地笑了一下。 魏成风带着春姨娘出门,两人乘坐一辆马车,到了画楼门前,一道小小的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魏成风蹙眉,是满满! 满满看见魏成风,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扭头唰一下就往里跑。 魏成风心觉不对,这臭丫头看见自己跑什么? 莫非,她来画楼是想要加害烟儿? 想到这里,魏成风心头不由一紧,他忙追了上去。 第143章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魏成风追着满满而去,春姨娘见状,也急忙跟上。 快要接近画楼最里间时,满满突然站住。 魏成风正欲开口,满满却冲着他做出嘘声。 魏成风不解,只见满满在自己荷包里掏啊掏。 她先是掏出一颗红色弹珠,摇了摇头,又掏啊掏,掏出一颗绿色弹珠,眼眸一亮。 再接着掏,掏出一把弹弓,摇了摇头,又掏啊掏,掏出一颗喂兔子的绿叶子,眼眸又一亮。 魏成风眯眼,这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格外喜欢绿色? 不想,满满却走到他面前,将绿色弹珠和绿叶子递给魏成风。 满满低声道:“屎壳郎,送你了,是真男人的话,该活明白些才对!” 不等魏成风答话,满满脚底一抹油又跑了。 魏成风看了看手中的绿弹珠和绿叶子,又看了看满满跑走的背影。 他问春姨娘:“她什么意思?” 春姨娘:“绿色?侯爷,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魏成风眼眸先是疑惑,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脸色大变,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房门。 魏成风面色白了又黑,他猛地一脚踢向房门。 春姨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了。 屋内,林漠烟端正坐在四方桌前,正在品茶。 而她的对面,正坐着宋子规。 宋子规手里正拿着一幅画,正对着林漠烟讲解着,听到踢门声,诧异抬眸。 就连林漠烟也作出一副吓了一跳的神色。 “侯爷?”林漠烟仿佛松了口气,“你怎么突然踢门,无端吓了人一跳。” 魏成风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宋子规拱手道:“靖南侯莫怪,侯夫人已经是我们画楼的贵客了,楼下大厅太过吵闹,不方便讲解名画古迹,这间屋子是画楼最上等的雅阁,但凡贵客上门,做为东家,在下都是亲自在雅客接待。” “这雅阁里也收藏着许多名画,侯爷若是有兴趣的话,在下也愿意为侯爷讲解一二。” 宋子规进退有度,客气又有礼,魏成风一时半会居然挑不出他话里的毛病。 他又看向林漠烟,林漠烟则是一脸坦然之色。 “侯爷,不如陪妾身一起听听,这里有一幅残月挂疏桐,你看看如何?” 林漠烟甚至主动邀请魏成风一起赏画。 魏成风目光深沉,他瞥向桌上那幅画,神情未动。 林漠烟身子有些紧绷,她心中不由庆幸,方才宋子规靠过来时,她拒绝了他。 她心中明白,一个男人若是太容易得到了,便会开始不再珍惜了,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这些年来,林漠烟对宋子规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这样一来,既能钓得宋子规对她欲罢不能,又能让宋子规在背后出力为她做事。 来画楼之前,她确实为了魏成风近来的改变而所有伤感,可这些伤感还不足以令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魏成风几步上前,他一步步逼近。 桌上那一幅画,也确实是残月挂疏桐。 而林漠烟和宋子规也保持着合理的距离,最重要的是,他们俩衣衫整齐。 魏成风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一定是满满那个小兔崽子故意挑拨。 宋子规笑道:“靖南侯,喜欢这幅画吗?要不要买回去?” 魏成风:“残月,意喻不妥,本侯不喜。” “既然不喜欢,那我们看看别的?” “不了,”魏成风拉过林漠烟,“我们走吧。” 林漠烟听话地点点头,她朝着宋子规笑了笑,道:“宋老板,告辞。” 宋子规微笑,目送他们夫妻俩离开。 渐渐,他脸上的笑容变淡。 林漠烟跟着魏成风出了画楼,便看见春姨娘正低头守在马车旁边。 林漠烟看见春姨娘,眉头蹙了起来,心中警铃响起。 “春姨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春姨娘低头,恭顺道:“夫人未归,侯爷担心夫人,便要出来接夫人,正好妾身想着买两幅画装点屋子,便与侯爷一同前来了。” 林漠烟面色变冷,她看向魏成风。 若是以往,魏成风必然会向她好好解释一番,再哄哄她。 可今日,魏成风捏着手中的绿色弹珠和绿叶子,目光凌冽。 林漠烟深吸了口气,按下心中不爽,道:“侯爷越发懂得疼人了,还知道顺带将春姨娘一起带着来画楼。” 魏成风:“这画楼你若不喜欢,日后都不要再来了。” 林漠烟脸色微微一变。 魏成风转身上了马车,春姨娘后退半步,为林漠烟让出位置。 不想,林漠烟却道:“春姨娘,没有马杌,今日就委屈你了。” 春姨娘低头,温顺地蹲下身子。 林漠烟一脚踩在春姨娘背上,用力碾了碾,春姨娘吃痛,咬牙忍住。 林漠烟见状,心中火气总算消了些。 她居高临下凑近春姨娘,低声道:“你还算听话,今日的事便算了,记住,以后再敢背着我勾引侯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春姨娘:“夫人放心,侯爷是您的,妾身不会跟您争侯爷的爱。” 因为,她根本就不屑。 第144章 团结就是力量 程沐洲看着林漠烟上了靖南侯府的马车,不由摇了摇头。 “她毫发无伤的跟着魏成风走了,这个魏成风,当真是半点都没察觉到自己被绿?” 程沐洲觉得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抓住林漠烟的把柄。 满满却是半点不着急。 满满:“都说他是屎壳郎了,这眼睛被糊住了,一时半会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再说了,这路又不是只有一条,这一条不通,不是还有另一条吗?” 满满说罢,程沐洲瞬间明白过来。 两人目光朝着路飞扬望去。 路飞扬:…… 没错,今日是三人小分队出动。 她原本还在书院里上学呢,却被程沐洲和满满两人一左一右架住。 爬楼,翻墙,逃课,一气呵成。 路飞扬第一知道,什么叫交到损友了。 她想将这两人直接交给何院士,不想满满却跟她说魏成风头顶有绿帽,今日她便要带她去抓奸。 路飞扬立马牵起两人的手,愉快地出了白云书院。 只是没想到,林漠烟的奸情对象居然是宋子规。 满满:“别傻看着我们俩了,走,咱们去永安伯爵府找你姑母。” “哦。” 路飞扬点头,呆呆跟着满满和程沐洲两人。 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不是,我为何要这么听你们俩的?” 满满:“你不是想让你姑母轻松些吗?今日我就有法子了。” 路飞扬瞬间闭嘴。 三人小分队来到了永安伯爵府,直接去了路氏院子。 路飞扬向自家姑母讲述了他们在画楼的发现。 路氏大为震惊,“什么?二哥与林漠烟有染?” 满满:“准确说,是宋子规追求林漠烟,可林漠烟钩着宋子规,两人没染成。” “这,这怎么会?”路氏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俩一个娶妻,一个嫁人,怎么会这样?” “不要脸各有各的款式。”程沐洲一针见血,“他们俩不要脸得与众不同。” 路氏按了按额头,只觉得头更疼了。 “这个二哥,他怎么会这般糊涂?” “何止,”满满对路氏道:“三夫人,他为了与林漠烟在一起,用死藤草药疯了自己的妻子,还陷害了我娘,不仅如此,他还故意制造自己与嫂子的传闻,他简直丧心病狂。” 程沐洲:“这样的人,若让他继续在永安伯爵府,恐怕会害了三夫人。” 路氏咬了咬唇,目光犹豫。 “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他毕竟是公爹的儿子……” “三夫人,您知道为何宋子规要制造自己与玉氏的传闻吗?”满满见她犹豫,提醒她道:“因为前几年,便是大夫人管家,大夫人管家的时候,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宋子规为了隐瞒,才故意往大夫人身上泼脏水。” “今日您若是犹豫不决,他日说不定宋子规要对付的人就是您了。” 满满这般一说,路氏恍然。 满满说得没错,宋子规为了林漠烟做出这么多的糊涂事,保不齐哪一日,他就对自己下手了。 路飞扬此时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她握住路氏的手,道:“姑母,您这几年为了永安伯爵府操碎了心,侄女看着都心疼,您该下定决心了,将自己从困境里摆脱出来。” 路氏终于点头,“我知道了,你们随我来。” “去哪?” “去找大嫂。” 路氏决定,要将宋子规做的那些事情公布出来,还需要大嫂的配合。 只是不知道,大嫂是否愿意帮她。 满满瞬间懂了,她点点头:“夫人聪明,团结就是力量嘛!” 路氏笑了笑,她带着三小只去了大夫人玉氏的院子。 玉氏正坐在窗下看书,看见路氏过来,她有些诧异。 这个弟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路氏朝她行了一礼,道:“大嫂,今日我得了一个消息,有些犹豫不决,想听听你的意思。” 玉氏神色淡淡的,“这府上事情由你做主便好,我不想多管。” “可若这事,关系到大嫂的名声呢?” 玉氏神情一凝,目光看向路氏。 路氏:“大嫂,一直以来,府上都有关于你和二哥的传闻,虽然我始终相信你的为人,可这世上最难堵的,便是人的嘴。” “这一次,有机会,让你堵住悠悠众口,你可愿意?” 第145章 全体诛讨宋子规 玉氏沉默半晌,苦涩一笑。 “虽然我很想,可是……你可有什么证据?” 路氏:“死藤草,这东西既然能来永安伯爵府,便不是凭空出现的,它必有来处,后宅中必会有人见过这东西,只要有人出来指认,便有一线希望。” 玉氏诧异,“什么是死藤草?” 路氏简单向玉氏讲解了几句,“宋子规用死藤草喂给自己的妻子,二嫂的疯症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几日,我已经让人留意二嫂院子里,偷偷倒了每日喂给二嫂的死藤茶,二嫂也恢复了些神智。” 玉氏不可思议,“宋子规居然疯成这样了。” 路氏:“大嫂,宋子规为了林漠烟,置我们这些人的安危于不顾,您真要容忍他这般恶行吗?” 玉氏咬唇,心知这是一场恶战。 终于,她深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一味逃避不是法子,也许,我也该好好面对了,你等着,我去拿一样东西。” 玉氏进了自己屋子,很快又出来了。 妯娌俩一起去了二夫人冯氏的院子,将冯氏从屋里接了出来。 冯氏出了自己屋子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她看向玉氏,问道:“大嫂,我是不是在做梦?” 满满这才看清冯氏的模样,是个清秀的女子,皮肤白得泛青,眉眼间染了许多苦愁。 被关久了,她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一直抱着自己的肩膀,全身发着抖。 一看便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这个宋子规,当真是害人不浅。 程沐洲:“看见二夫人这样子,我觉得宋子规这人渣不除不行了。” 路飞扬也啐了一口,“这狗东西!” 玉氏有些感伤,当初冯氏嫁进来时,也是一个明媚少女啊。 居然被宋子规折磨成这样了。 玉氏:“弟妹,别怕,跟着咱们走,咱们一起揭发宋子规对你犯下的恶!” 玉氏和路氏扶着冯氏,三人一起朝着永安伯爵府的主厅而去。 主厅里,正坐着永安伯和宋归鸿。 永安伯看见三个儿媳妇一起出现,有些诧异。 “你们这是?” 宋归鸿最先反应过来,他忙走向三人,嘴里呵斥道:“胡闹,二弟妹疯了,你们今日怎么将她给放出来?” 路氏:“大哥,疯的人不是二嫂,是二哥。” 宋归鸿:“三弟妹,你莫要瞎说!来人,将二夫人扶回去。” 外面的下人走了进来,却被玉氏阻拦。 玉氏目光冷冷看着宋归鸿,道:“宋归鸿,你还想为你那该死的弟弟隐瞒到什么时候?今日,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 宋归鸿背脊一凉,“夫人,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你心中明白,不要在这里装糊涂,这些年,我为了你,为了永安伯爵府,忍受宋子规的不敬,忍受着府里那些流言,可你呢,你身为丈夫,可为我这个妻子做了什么?” 玉氏一席话,让宋归鸿眉头紧锁。 “夫人,我知道你委屈,可你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玉氏冷哼一声,“大不了,玉石俱焚!” 宋归鸿一怔,这也是他最怕看见的。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劝过宋子规,兄弟俩人没少因为这件事吵架,可宋子规就跟失了心智一般,他这个做大哥的也拿他没办法。 “大哥,原来这些年你都知道啊,既然你拿二哥没办法,那便让爹来处理吧。” 路氏开口,她目光看向公爹,道:“爹,宋子规做的事情罄竹难书,今日恕儿媳妇们不孝,也要请您给个公道了。” 永安伯震惊,这家里发生了什么? 他这个一家之主,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宋子规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永安伯爵府。 从林漠烟跟着魏成风一起回靖南侯府后,他的心情便不佳了。 他觉得很难受,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都无法与漠烟在一起? 宋子规神游之际,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抬眸,便对上永安伯爵府所有人的目光。 有宋归鸿,玉氏,宋穿云,路氏,甚至还有那个被他关了许久的冯氏,以及三个小不点。 而他的父亲永安伯,正坐在主位上,目光愤怒地盯着他。 第146章 听听这是人话吗 宋子规低垂下眉眼,心中隐约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从今日魏成风的突然造访,打断了他与漠烟的好事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给父亲请安,给哥嫂请安。”宋子规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冯氏,冯氏吓得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宋子规:“大家在此可是有事?” “子规,”永安伯率先开口,他拿出一棵死藤草,“为父问你,这是什么?” 宋子规神情未动半分,“儿子不识。” “你不识?”路氏蹙眉,“你若不识,二嫂院子的仆人怎么会将这物天天熬给二嫂喝?” 宋子规:“是吗,这是何物?又为何要熬给冯氏喝呢?” 见他死鸭子嘴硬,路氏更是气笑了。 “看来二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路氏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两个粗壮婆子,她们俩架着一名丫鬟,那丫鬟面色苍白,被两个婆子拖着进来了。 路氏:“这丫鬟名唤桃儿,自从你成亲后便买下她,你的所有吩咐她都照做,甚至不惜害人性命。” 宋子规目光冷冷盯着桃儿,面无表情。 路氏继续道:“我也曾想过,桃儿又不是家生子,你怎么会这般信任她,前几日我派人去查,才知道几年前桃儿的赌鬼丈夫输了钱,要将桃儿卖入窑子。” “是你将桃儿买回,所以这个桃儿,对你死心塌地。” “事情败露之后,她甚至想到了要寻死,幸亏我的人将她拦下,所以今日才能在此与你对峙。” 路氏说完这些,在场几人面色更加凝重了。 宋穿云看着妻子,又看看屋内众人,他是整个事件里最茫然的一个。 就连三小只都比他清楚事情的始末。 宋穿云道:“二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买个女人来害自己的妻子?” 宋子规反问:“是啊,我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还想狡辩。”路氏目光看向桃儿,“桃儿,我已经为你寻到了父母,你父母年事已高,就等着你回去与他们团聚。” 桃儿瞪大眼,一脸的不敢相信。 “父母?怎么会,奴婢从小就是孤儿啊。” “你小时与父母走散,这些年来,你父母从没有放弃过找你,前几年就来府上打听过你,那时,宋子规为了将你留下继续为他办事,直接将你的父母打发走了。” 路氏摇头,“你是个可怜的,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从头到尾宋子规对你都是利用。” 桃儿看向宋子规,艰难开口道:“二少爷,三夫人说得可是真的?” 宋子规蹙眉,对于桃儿这样的人,若不是有用,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桃儿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想到自己还有父母,桃儿不再一心求死,她泪流满面。 “是我错了,不该帮着二少爷害人,这些年来,死藤草是奴婢从外面采买回来,又是奴婢偷偷加入二夫人的茶水中,一切都是听命于二少爷,他让奴婢做隐蔽些,所以除了奴婢之外,府上无人知晓。” 宋子规轻嗤一声:“是吗,既然无人知晓,那你怎么证明是受我指使的?” 路飞扬气不过,道:“她不过是个丫鬟,若不是听命于你,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买这死藤草?” 程沐洲和满满也目光鄙夷地盯着宋子规。 宋子规却道:“我与冯氏是夫妻,我又怎么会害她?我看这桃儿,她是想成为我的女人,所以才故意嫉妒冯氏,事情不成便反诬陷我。” 众人一惊,显然没料到宋子规会这般不要脸。 玉氏:“你不用狡辩,这死藤草能让人致疯,早就是朝廷的禁药了,她一个丫鬟从何处买,银子又是从何处拿的,你真当我们这些后宅妇人们拿不出这些证据?” 路氏:“对,我与大嫂掌家多年,这些都能查出,也能足够证明,桃儿是受你指使。” 宋子规不屑一笑。 “就算查出了桃儿是受我指使又如何?冯氏性子泼辣,我不喜,只想让她安静些,才出此下策。” “我只是让她患上疯症罢了,又没要她性命。” 宋子规此话一出,三小只纷纷一惊。 听听,这是人话吗? 第147章 宋归鸿挨打了 宋穿云:“二哥,你怎么能这样?冯氏怎么说也是你的结发妻子。” “结发妻子?”宋子规目光阴鸷,“三弟,你可知,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有多痛苦!” 宋子规说罢,冯氏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满满都担心她再这样下去,把自己牙齿给咬着了。 满满靠近冯氏,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剥了塞进她嘴里。 “你别怕,吃了糖就不苦了。” 冯氏呆呆看着满满,有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流了出来。 永安伯瞪眼骂道:“混账东西,冯氏当初嫁进来,也是你点头同意了的。” 宋子规:“是,可是孩儿后悔了,父亲,孩儿难道没有后悔的权利吗?” 路氏摇头,满脸的不认同,“你可以后悔,可你的法子太极端了,不仅如此,你将大嫂也害了!” 宋穿云诧异看向玉氏,“大嫂,二哥他……” 玉氏看着宋子规的目光,也含着愤恨。 “三弟妹说得没错,我确实被他害了。这几年,但凡是我出现的地方,宋子规总会有意无意凑过来。” “起初,我以为他图谋什么,后来我才明白,他要制造与我这个大嫂有染的假相,用此来毁坏我的名声,让我无法管家,也让我没脸在京城露脸,只能深居简出。” 玉氏说到此处,摇了摇头,“宋子规,你真狠毒。” 宋归鸿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了的,事情总会有败露的一天。 突然,玉氏抬手,一巴掌扇向宋归鸿。 宋归鸿被扇得一脸懵,众人也是一惊,就连宋子规原本面无表情的眉眼也向下抽了抽。 宋归鸿不可置信般看向玉氏,“夫人,你怎么动手打我?” “打得就是你这个做大哥的!”玉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叹什么气?该叹气的人是我才对!这些年以来,你明知道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你却没有半分为我这个妻子正名,没有帮我去除污名,反而任他胡作非为。” “你就不配为人夫!我呸!” 玉氏向来为人处事都极冷清,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泼辣一面。 宋归鸿被骂,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两句,却发现玉氏骂得全对。 宋穿云不解:“可二哥为何要害你?” “还能为什么,”玉氏惨笑一声:“因为我管家几年,无意间发现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所有人都看向玉氏,满满三小只更是翘首以待。 玉氏:“为了他爱的女人,他不惜毁了另一个无辜女人的清白。” 玉氏话音一落,屋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洲洲和满满对视一眼,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满满:“大夫人,还请您细说。” 玉氏看向满满,目露惭愧,“那日听说你是宣宁侯夫人的女儿,我就觉得对不住你母亲,这些年,她过得恐怕也不好吧。” 满满紧了紧拳头,“是,我母亲疯了几年,前一阵子,也查出她的茶水里被人下了死藤草。” 永安伯爵府众人又是一惊。 居然又是死藤草,是巧合吗? 满满道:“自然不是巧合了,下死藤草的人是我母亲的一个婢女,她是受靖南侯夫人林漠烟指使,我母亲的疯症与二夫人如出一辙,不仅如此,就连陷害她们的方法也是一样的!” 满满说到这里,气愤地指向宋子规。 “所以我合理怀疑,就是他与林漠烟联手,害了我母亲和二夫人!” 满满的话,将本就不平静的永安伯爵府,搅得更加巨浪滔天了。 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永安伯不得不重视起来。 永安伯:“小丫头,你说得可是真的?要知道,光怀疑可不行,要有证据。” 满满:“八年前的事情,我没有证据,可是大夫人她有!” 所有人看向玉氏。 满满对玉氏道:“大夫人,拜托你了。” 玉氏瞧见满满这诚恳模样,心里竟说不出的羡慕,自己半生无儿无女,而沈清梦有这样好的女儿。 永安伯神情严肃,“玉氏,你身为长媳,永安伯府向来对你不薄,你说话之前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玉氏犹豫了几分。 永安伯的意思她懂,若今日真要将当年的丑事抖出来,宋子规就无半点退路了。 毕竟,宋子规和冯氏的事情,顶多算家宅不宁。 说破天了去,也不过是永安伯爵府的家事。 可若牵扯到外人,不仅永安伯爵府的名声算是被宋子规给败坏完了,恐怕还会牵扯出更多对永安伯爵府不利的事情。 洲洲和满满的心也提了起来,若是此时玉氏受永安伯威胁,不敢抖出当年的真相,那么他们之前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也白费了。 正在玉氏犹豫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当年的事情,本侯认为,也是时候还本侯夫人一个公道了。” 满满眼眸一亮,这是爹爹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便看见沈清梦推着萧星河,夫妻俩从外面一起进来了。 第148章 玉氏吐露她的发现 “爹,娘!” 满满兴奋地奔向两人。 她跑到萧星河面前,先是抱了一把萧星河,又到沈清梦怀里蹭了蹭。 沈清梦心中感动不已,“满满,真是多谢你了。” 当年出事之后,沈府有派人去查,可最后却毫无音讯。 沈清梦一个闺阁小姐,面对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她无能为力只剩下痛苦无助。 她甚至想过死,可她死了只能便宜了陷害自己的坏人,那些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沈清梦现在都不敢细想。 方才在进永安伯爵府之前,她踌躇不定。 萧星河看出了她的不安,他将大掌伸向了她。 沈清梦迟疑的看着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一直藏在心中许久的那个问题。 “侯爷,你会不会嫌我脏?” 萧星河一愣,脱口而出道:“不会。” 沈清梦低头,宛如做错事的孩子。 萧星河目光复杂,“脏的是那些陷害我们的人,在我心中,你永远不脏。” 沈清梦想哭,她咬唇强忍住,“侯爷,谢谢你。” 不管如何,这些年,萧星河从没有亏待她。 终于,她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萧星河大掌之中。 萧星河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他掌心的热源传向她。 他说,“别怕,我陪着你。” 简简单单六个字,足以让沈清梦心安定了下来。 是的,如今与当年已经不同了。 当年沈府觉得她丢人,她一个人孤立无助,而现在她有满满,还有萧星河在她身边。 这一次,萧星河一直在派人查着永安伯爵府,也让他有所发现。 不仅如此,萧星河还留意着永安伯爵府的动静。 所以,他知道永安伯为了颜面,也许会隐瞒下宋子规当年做下的恶行。 因此,他才会在此及时出现。 萧星河看向永安伯,永安伯一惊,忙拱手道:“不知侯爷到访,有失远迎。” “远迎就不必了,”萧星河声音极冷,“本侯只想要当年的真相。” 永安伯咬牙,若这事萧星河不出面,他还能压下来,可萧星河一出现,他就压不住了。 萧星河:“玉氏,说吧,当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放心,若你说出之后,有谁敢为难你,本侯保你。” 有了这句话,玉氏不由松了口气。 她道:“宣宁侯,可否满足我一个要求。” “请讲。” “我想和离。” 玉氏说罢,宋归鸿和永安伯两人同时傻眼了。 宋归鸿慌道:“你我夫妻多年,怎可说和离就和离?” 玉氏:“这永安伯爵府,就是一个魔窟,我早就想走了!” 永安伯:“玉氏,你嫁进来多年无子,你居然还有脸提和离?” 玉氏眉宇间多了一股坚定,“是,我是没有孩子,所以这些年来,任由着你们作践我,我一忍再忍,可忍到最后,我又得到了什么?” “当年,沈清梦来参加宴会,她的茶水原本是由府上统一准备的,可她喝了茶水之后,身子不适,想要借着府上客房休息。” “当时宋子规便吩咐人送沈清梦去西厢房休息,我一来觉得不妥,毕竟宋子规一个大男人,怎好安排女客事宜?二来又担心她在府上出了事,便一直留意着她那边的动静,不想我偷偷去厢房找她时,发现她根本就不在厢房里。” “那时我便觉得奇怪,在厢房里找了又找,居然让我在厢房柜子里找到一处暗道。” 玉氏说到此处,萧星河手指紧攥住轮椅扶手。 在场所有人纷纷一惊,除了宋子规。 宋子规目光幽深宛如一条毒蛇般看着玉氏。 玉氏对上他的眼,咬牙道:“那暗道我不敢下去,便退出了房间,再后来,沈清梦又衣衫不整的醒在了西厢房里,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沈清梦身子颤了颤。 当年的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可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当时她喝了茶水之后,整个人浑浑噩噩处于昏迷状态,许多事情根本就想不起来。 沈清梦追问道:“所以当年那一天,我到底被弄去了哪里?” 玉氏摇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既然要毁你,为何会将你送去暗道里,也许这件事情,只有宋子规本人知道了。” 所有人看向宋子规,宋子规却笑着拍了拍掌。 “大嫂,我知道你对我这个二弟有所不满,可你也不必为了诬陷我,编出了这么精彩的故事吧。” 玉氏早已经了解宋子规的无耻,她平静道:“你说我诬陷你,我却是有证据的。” 玉氏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把钥匙。 宋子规看见那把钥匙时,脸色一变,目光阴鸷。 玉氏道:“我知道,西厢房的暗道被机关挡住了,若是没有机关的钥匙,暗道根本就打不开。” “一般人也不会相信,柜子下面会藏了暗道,我便偷偷拓了这一把钥匙。” “宋子规,这些年你一直在制造与我有染的假相,你将所有的脏水往我身上泼,当真以为我半点都不防着你吗?” “现在,我们便去西厢房,凭着这把钥匙打开暗道,大家就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诬陷你了。” 第149章 暗道的尽头 “走走走!快去西厢房看看。” 满满小手一挥,路飞扬和程沐洲两人便不自觉跟着她走。 其他人:…… 满满积极带头小跑,她并不熟悉永安伯爵府,可路飞扬熟悉啊,再加上程沐洲三人一起往前跑。 永安伯爵府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路氏和玉氏两人带着冯氏一起,宋归鸿和宋穿云也紧随其后。 沈清梦推着萧星河也往前走去。 独留下宋子规一人在原地。 永安伯走近他,瞪了他一眼,“还不跟上?” 宋子规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了。 到了西厢房后,满满便贴心地站在沈清梦身边了。 她的小手握住沈清梦的手,沈清梦回握住她,朝她温柔笑了笑。 满满:“娘亲,别怕。” 满满猜到,沈清梦来到这个八年前噩梦一般的地方,必然是难受的。 沈清梦也明白满满这份心思,她道:“娘亲不怕。” 是真不怕,她现在不是一无所有了,她有满满,还有……沈清梦目光瞥向萧星河,不知为何,此时的萧星河背脊绷得笔直,下颌骨也紧绷着,仿佛比她还要紧张。 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玉氏拿出钥匙,打开了机关。 柜内底部有板砖在移动,众人惊奇看过去,果然看见慢慢退开的板砖下面,居然出现了一条暗道。 大家目瞪口呆。 只有宋子规,脸色铁青。 玉氏:“就是这条暗道,我也不知它通往何处。” 程沐洲:“下去看看。” 他第一个进了暗道,满满和路飞扬也跟着走了过去。 玉氏和路氏对视一眼,路氏:“大嫂,你若是害怕的话,我一个人去也可以的。” “不,”玉氏摇头,“我陪着你。” 两人正欲走,却被冯氏一把拉住。 玉氏回头,问她:“你要一起?” 冯氏竟朝两人点点头。 于是,三人互相搀扶着一起,进了暗道。 宋归鸿和宋穿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萧星河唤了一声段文段武,两人早已经候在永安伯爵府的屋檐上,听到声音从天一跃而降。 段文:“夫人,请将侯爷交给属下吧。” 沈清梦点点头,她退了几步,段文和段武上前扶住萧星河的轮椅。 萧星河目光瞥向宋子规和永安伯,似笑非笑道:“两位先请吧。” 永安伯身子一顿,尬笑了两声,“侯爷,这……老臣年岁已大,身子骨也不硬朗,就不下去了。” 这暗道想也知道,必然是宋子规的手笔了。 这小子,他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因此,永安伯并不愿意下去。 “是啊,永安伯确实老了,”萧星河叹道:“所以管教儿子也疏忽了,既然如此,今日不如让本侯替永安伯好好管教一番?” 永安伯面色一变。 萧星河的意思是,将宋子规交给他? 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出手,宋子规还有一条活路,若交给萧星河…… 永安伯咬牙,“呵,既然事关侯夫人,那老臣身子骨再不行,也得亲自查探一番。” 萧星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永安伯不得不往暗道走去。 他在经过宋子规身边时,一脚踹向宋子规,眼神瞪向他。 看看你做的好事! 宋子规吃痛,沉默未语。 永安伯父子下去后,段文和段武两人也推着萧星河进了暗道,沈清梦跟在他们后面。 几人下去了才发现,里面还算宽敞。 可让三人并肩而行,萧星河的轮椅从上面而过,并不显得拥挤。 暗道两旁有油灯,可惜里面的油都干尽了,想必这条暗道,也许久未有人进来了。 好在玉氏早已经准备了随身的小火把,火把便将四周照亮了。 就着亮光,满满走在暗道最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爹娘的方向,她脚步加快。 路飞扬:“满满,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满满:“废话,都快接近真相了,你能不急?” 路飞扬还未回答,程沐洲已经超过两人,走在了满满前面。 路飞扬边喘气边道:“不是,洲洲,这又不是你家的事,你咋这么积极?” 程沐洲瞥她一眼:“那你又为何这么积极?” 路飞扬嘿嘿一笑,“吃瓜,看热闹!” 程沐洲白她一眼。 三小只向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暗道尽头到了,尽头处是一个木梯。 程沐洲和满满同一时间冲上木梯,两人朝上看了看,很快发现木梯上有一扇窗口。 两人合力推开,当眼前亮光投来时,程沐洲和满满不由眯了眯眼。 “满满小姐。” 一道女声响起,满满循声望去,双眸瞪大。 “雅红姑娘!” 雅红朝她点了点头,她身边站着的正是江浦,雅红和江浦两人居然早就等在此处了。 第150章 所有一切都明白了 满满问道:“雅红姑娘,江浦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又是哪里?” 雅红:“是侯爷让我们等在这里的。” 江浦:“这儿是杏花楼后院。” 满满点头,明白了。 此时,永安伯爵府众人也从暗道里相继出来,当大家看见杏花楼时,神情各异。 萧星河和沈清梦后一步出来,他们俩出来之后,满满便扑了过去。 “爹,您早就发现真相了?” 萧星河点头,“也不算早,这几日拿着城防图研究了许久,才发现其中蹊跷。” “杏花楼背对长安街,而永安伯爵府离长安街几里,若按正常的街道路线走,两个位置离了好几条街,可实际上,城防图中两个位置相隔不远。” “更何况,本侯已经查到,宋子规是这杏花楼幕后老板,所以,本侯才会让雅红和江浦在此等候。” 满满趁机赶紧问雅红,“雅红姑娘,当年威胁你诬陷我爹的白衣男子,今日是否在场?” 雅红目光仔细望了过去,她犹豫了几分,最后在宋子规脸上定格。 “是他!” 雅红指向宋子规,“我想起来了,当年就是他,威胁我,让我诬陷宣宁侯与我欢好,实则那一夜,我与宣宁侯什么事也没有!” 雅红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了。 永安伯爵府的众人,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玉氏:“原来,当年,宋子规就是通过这条暗道,将沈清梦从永安伯爵府移到杏花楼,完事之后,再从杏花楼移到永安伯爵府!” “而杏花楼那边,他再威胁雅红姑娘诬陷宣宁侯,让宣宁侯以为与他春风一夜的是雅红,而非沈清梦!” 路氏感叹:“好一个移花接木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众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沈清梦身子微微颤抖,八年了,她终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当年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沈清梦目光复杂地看向萧星河。 萧星河的眼神,不知何时早已经落在她身上了。 两人对视,目光纠缠。 萧星河声音里含着歉意:“当年,同一晚时间,我在杏花楼,而你在永安伯爵府,因为地点不同,所以我从未敢肖想,那一日与我在一起的人……会是你。” 沈清梦听罢,一张俏脸通红。 萧星河一张脸也跟着发烫,紧紧攥住沈清梦的手不肯放开。 玉氏感叹:“当年的阴错阳差,没想到宣宁侯与宣宁侯夫人还能结为夫妻,当真是天定缘分。” 路氏也道:“是啊,也许老天爷也不忍心看你们错过。” 满满听到这里,拍了拍胸口! 这一切谜底能够解开,全是因为她! 当年的真相都已经揭晓了,只是唯有一件事大家不明白,为何宋子规要大老远折腾一番,将沈清梦从永安伯爵府移到杏花楼呢? 想到这一点,大家纷纷好奇看向宋子规。 此时的宋子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沈清梦开口问道:“宋子规,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害我?” 宋子规嗤笑一声,“想害就害,没有理由。” 话音刚落,萧星河一个长鞭甩过去。 宋子规被长鞭的力量抽得身子倒地,他还没来得及叫痛,萧星河的鞭子如雨点一般毫不留情落在他身上。 “啊啊啊啊!” 宋子规抱头叫喊着,一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萧星河连着抽了二十多鞭,鞭子很快将宋子规抽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永安伯爵府的众人见状,都别过头不敢看。 “侯爷,侯爷,您消消气!”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永安伯不忍心,他上前一步,对萧星河恭敬道:“这孽子犯下如此错误,确实是他不应该,侯爷您可否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了他?” 萧星河手中的鞭子停了,他目光冷漠瞥向永安伯。 “把他交给你?” 永安伯歉意点头,“老臣会重重罚他。” “本侯可以考虑一下,”萧星河冷笑一声,道:“只要他肯说出,为何要陷害本侯与内人的原因。” 永安伯听罢,朝宋子规怒吼道:“孽障,快说你到底是为何要陷害宣宁候与他夫人?” 谁知,宋子规居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宋子规越笑声音越大,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第151章 靖南侯府被牵扯进来了 永安伯简直要被气死了,他吼道:“孽障,你疯了吗?” 宋归鸿也是一脸急色,“二弟啊,你就说吧。” 若是彻底得罪了萧星河,哪还有好果子吃? 宋穿云也急,“二哥,你快点说吧,当年的事情一定是个误会,你与宣宁侯夫妇俩都无怨无仇的,你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对不对?” 玉氏和路氏两人,冷眼瞧着这一切。 宋子规有今日,也与宋家男人的不作为脱不了干系。 宋子规终于停止了笑,不过他一脸决然。 “宣宁侯,你想要知道原因,无可奉告。” 萧星河目光变得阴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宋家几个男人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永安伯气得狠狠踹了宋子规一脚,“你小子难道真想连累永安伯爵府?快说,你幕后那人是谁?” 宋子规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我呸!” 就在众人拿他没办法之际,满满跳了出来。 满满先用口水洗礼了宋子规一番,随后道:“我知道宋子规是为了什么要害我爹娘。” “为什么?” 满满:“还能为什么,就是为了他那心肝宝贝林漠烟呗,这一切,也必然是林漠烟在他背后指使,那个林漠烟,她为了抢我娘的婚事,什么事做不出来啊,可恨宋子规是个傻的,对她言听计从!” 众人一惊,有不可思议的,也有了然的。 其中,玉氏便是个明白的,她道:“满满说得没错,宋子规确实有心爱之人。” 宋子规脸色微变,他抬眸,一双眼眸恨不能杀死满满。 “你别胡说。” “我就胡说,你奈我何?”满满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道:“昨日你与林漠烟约会,我和洲洲,还有飞扬都看着呢。” 路飞扬:“对,就在画楼二楼。” 程沐洲也点点头。 宋子规冷哼一声:“小孩子胡说八道!” 永安伯也道:“是啊,他们只是小孩子,说话算不得数的,这林漠烟已经是靖南侯夫人,我儿必不是为了她犯糊涂。” 永安伯擦了擦额角溢出的汗,开玩笑,已经得罪了一个萧星河,若再得罪一个魏成风,他永安伯爵府就永远别想安了。 满满看向永安伯,她道:“老头,你不相信?那行,咱们带着你儿子去靖南侯府对峙!” 永安伯:“……胡闹,这不是胡闹么!宣宁侯,你看这小丫头也得管管才是。” 萧星河:“满满不会胡闹,她说得对。” 永安伯:…… 宋子规听到要去靖南侯府对峙,身子抽了抽,居然晕了过去。 永安伯一脸痛心:“宣宁侯,犬子晕了过去,这也没法去靖南侯府了啊。” 萧星河:“晕了不打紧,来人,将他抬起来,现在就送去靖南侯府。” 永安伯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 就这样,宋子规被人抬着塞进了马车。 至于其他人,则浩浩荡荡地乘了好几辆马车,前往靖南侯府。 由于阵势太大,引起了不少百姓围观,百姓们纷纷在道路两旁指指点点。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宣宁侯府和永安伯爵府的人。” “奇怪,这两家怎么凑一块了?” “听说,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要去找靖南侯对峙。” “那永安伯爵府的二公子受伤了,莫非,是靖南侯干的?” “有热闹看,走走走!” 有不少百姓跟着一起,往靖南侯府的方向走去。 靖南侯府的门房正无聊打着瞌睡呢,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动静声,他睁眼便看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靖南侯府而来,吓得一个激灵。 满满:“开门!” 看见是满满,门房想起来了,上次这小丫头讹走了魏老夫人五千两银子,老夫人后来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让满满这丫头上门了。 而且看这阵势也知道,来者不善啊。 门房道:“不行,这门不能开。” “不开是吗?”程沐洲眯了眯眼,突然大声道:“我们要找靖南侯夫人对质,当年是不是她伙同宋子规一起陷害宣宁侯夫人?” “不仅如此,我们也想好好问问她,为何宋子规就对她一人言听计从?” “这个宋子规,为了靖南侯夫人,不仅陷害了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还把自己原配夫人给药疯了,我们大家都想向她好好请教一番,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程沐洲一番话,令在场百姓纷纷震惊。 他们听到了什么? 靖南侯府门前如此热闹,这天大的热闹消息如风一般朝着靖南侯府内飘去。 第152章 天降大祸砸向林漠烟 “这位小公子,你的意思是这靖南侯府的主母林氏,联合永安伯爵府的二公子,两人一起毁人清白?” 程沐洲点头,“对!” 前一阵子,林漠烟又是开奶茶铺,又是开护肤品铺子,不仅如此,她还被送去了京兆府,这些事情本就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 若是换作别的人,百姓们也许还会有所怀疑。 可这事若是出现在靖南侯府这位主母身上,百姓们纷纷觉得,这事……说不准还就是真的! 靖南侯府内。 林漠烟正依偎在魏成风怀里,她娇声道:“侯爷,丁姨娘是个不中用的,如今她没法生了,不过侯爷放心,日后,妾身会为你多生几个儿子!” 魏成风软香在怀,被她这般一哄,昨日心口那股郁气总算是消散了。 他道:“丁姨娘无用便罢了,如今府上就剩你和春姨娘,你身为一府主母,莫要让她再出事了。否则,只怕外人要说你没有容人的度量了。” 林漠烟笑了笑,“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去吧。” 若是被人说几句,能换来春姨娘也绝育,她倒是愿意。 魏成风挑眉,正欲开口之际,李管家慌慌张张来报。 “侯爷,夫人,出事了。” 魏成风:“什么事?” “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李管家顿了一下,抬眸看向林漠烟。 林漠烟皱眉:“吞吞吐吐做什么?” “说是八年前夫人和永安伯爵府的二公子一起毁了宣宁侯夫人的清白。” 林漠烟脸一白。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宋子规暴露了吗,还是说他出卖了自己? 李管家继续道:“他们还说……” 魏成风怒道:“还说什么?你再吞吞吐吐本侯拔了你的舌头。” “是,”李管家忙道:“还说咱们夫人手段高明,让永安伯府二公子对咱们夫人言听计从,永安伯府二公子甚至为了夫人药疯了自己的妻子,他们想请教夫人这是如何做到的?” 李管家越说,声音越低。 林漠烟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 一想到靖南侯府门前那么多的百姓围观,还有那些话,这不是故意告诉世人,她与宋子规关系匪浅吗? 林漠烟哭道:“侯爷,一定是宣宁侯府的人故意要来害妾身!不能由他们这般胡闹,再由他们这样胡说八道下去,妾身名声全毁了啊!” 魏成风脸色铁青,气得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本侯去会会他们。” 魏成风起身朝外走去,林漠烟想了想,也跟在他身后。 李管家擦了擦汗水,外面人乌压压一片,想想京城中哪户高门显贵人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他做这靖南侯府的管家也是倒了大霉了。 靖南侯府的大门终于打开,魏成风和林漠烟从里面走了出来。 “哟,出来了。” “那个是林氏吧?” “就她?长得也就那样啊,那宋子规眼瞎了吧,为了她把自家夫人都药疯了?” “可不是嘛,啧啧,听闻靖南侯也对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这狐媚子是有两把刷子的!” 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一出门,便有人对着他们俩指指点点。 魏成风脸色自不用说,难看到了极点。 林漠烟更是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魏成风怒视着萧星河,“萧星河,本侯知道你向来讨厌本侯,可也不用带着这么多人,来本侯府上闹事吧?” 萧星河:“魏成风,本侯可不屑在你府上闹事,而是这件事情,本就因宋子规和你夫人引起,你不如好好问问,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八年前,他们为何要一起谋害本侯和本侯夫人?” 萧星河直接让人扔出宋子规,宋子规经过马车上一路折腾,已经醒了。 魏成风看向宋子规,脸色铁青。 昨日林漠烟与宋子规独处一室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本来都已经说服自己,烟儿和宋子规之间没什么了。 可是现在,又被萧星河抖出八年前的事情。 难道说,他们俩八年前就已经有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魏成风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他目光射向林漠烟。 林漠烟身子一抖,“侯爷,我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满满大声质问,“你可别否认这一点,你用死藤草药疯了我娘,他用死藤草药疯了自己的妻子,你们俩用同样的法子害人,这事又如何解释?” “满满,你这个小兔崽子!你随意两句话,便想要诬蔑我吗?”林漠烟不能由着满满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她上前几步就想要抓住满满,恨不能撕烂她那一张叭叭叭的嘴。 满满忙后退几步,却被一个人护在怀里。 满满下意识以为这人是沈清梦,她抱住对方便叫了一声娘。 对方身子一抖,满满抬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叫错了人。 护着她的人居然是冯氏。 冯氏看着满满,萎缩的神情有一瞬间清明,她对上宋子规和林漠烟两人,突然开口了。 “我有证据,证明满满没有胡说八道!” 第153章 大家都相信冯氏 冯氏一开口,宋子规目光阴鸷。 宋子规:“你一个疯妇说的话,谁会相信?” 冯氏对上宋子规的目光,下意识便开始发抖。 满满看见她这样,便知她心中极为害怕宋子规,这些年,想必没少被宋子规折磨。 满满气道:“她虽然被你药疯了几年,可她有良知,你有吗?所以她说的话我信!” 程沐洲:“对,我也信!” 路飞扬:“我也信!” 路氏站了出来,“我也信!” 玉氏道:“我是她的大嫂,当初看着冯氏嫁给你的,她那时是一个明媚开朗的少女,可这些年你带给了她什么,让她变成如此模样,所以她的话我也信。” 沈清梦:“我也信!” 萧星河:“本侯信!” 路氏拧了宋穿云一把,宋穿云哎呦痛叫一声,忙道:“我也信!” 宋子规:…… 宋家其他男人:…… 林漠烟气得发抖,“你们这些人疯了吗?就凭一个疯妇随口说出的话,就想要毁我清白?” 魏成风:“本侯看你们就是要闹事。” 冯氏颤抖着声音道:“不是闹事!我真有证据,在宋子规画楼的二楼,他的书桌右边有一个带锁的抽屉里,里面全是林漠烟的画像。” 冯氏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哗然。 宋子规脸色惨白。 林漠烟身子抖了抖。 魏成风呼吸一滞。 冯氏继续道:“他喜欢林漠烟,所以便爱画她,我与他成婚一年后,发现了他这个秘密,他便让我喝了死藤草,我没有说谎,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派人去画楼查看!” 冯氏说罢,紧紧抱住自己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身子。 眼泪爬满了她那张苍白的脸,“我那个时候求他,求他放过我,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可他却说,为了林漠烟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可怜我的孩子,化做了一滩血……” 冯氏想到那些痛苦的回忆,整个人再也承受不住了,她身子不停的抽搐,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 满满明白了,为何冯氏看着她时,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想必冯氏看着她,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儿吧。 满满一把抱住冯氏,安慰她道:“姨姨别哭,是坏人的错,不是你的错!” 围观的百姓再也看不过眼了,纷纷指着宋子规开骂。 “你是个人吗?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儿都不放过?” “那个林漠烟就那么好?烂鱼臭虾!鬼迷日眼!” “都说靖南侯是只屎壳郎,我看你比屎壳郎还不如,你简直是个瞎子!” 骂着骂着还不解恨,有的甚至朝着宋子规身上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我看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他这样肯定是受林氏勾引!” “对,这林氏就是一个臭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 许多妇人早看不惯林漠烟的作派了,这事若是代入她们自己,那是一刻也不能忍,她们眼尖手快,拿起臭鸡蛋和烂叶子往林漠烟身上狠狠砸去。 林漠烟被砸得尖叫出声,“这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与我无关……” 可此时此刻,谁会相信她的话? 就连魏成风也有所怀疑了。 可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这一切,只是萧星河的阴谋呢? 这时,春姨娘悄无声息地靠近魏成风。 春姨娘低声道:“侯爷,妾身相信姐姐一定是无辜的,为了证明姐姐的清白,不如让李管家派人去一趟画楼,到时候拿不出那些画,便能将这些闹事的人全部都交到京兆府去。” 魏成风蹙眉,他有些犹豫。 春姨娘加了一把火,“不过有一点妾身想不明白,这宋子规为何连自己的孩儿都残害啊,莫非,他已经与别的女人有孩子了,所以才不在意冯氏的孩儿?” 一句话,宛如惊雷一般响在魏成风耳边。 他简直不敢想,若溪月和溪晨不是侯府的子嗣,那么…… 魏成风险些站不住身子,好在春姨娘扶了他一把。 魏成风红着眼瞪向宋子规和林漠烟两人。 此时宋子规被砸了臭鸡蛋,鸡蛋液沿着他的脑袋流下来,这一副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可宋子规却顾不上这些,他居然还在那里叫嚷着,“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漠烟无关,你们有火就朝着我发泄!” 魏成风双手紧紧攥住。 魏成风咬牙:“李管家,派人去画楼查清楚!” 李管家连忙应是。 第154章 还是不肯放过她 事情紧急,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李管家派去的人便回来了。 那人不仅自己回来,还跟着江浦一起。 两人背着一个筐,筐里全是画。 萧星河轻笑一声,“靖南侯莫怪,方才你派人去了画楼,本侯也派人去了画楼,有两个人一起,才更有说服力。” 江浦放下筐,道:“侯爷,我们两人一起去了画楼,果然在二楼书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我们将锁给砸烂了,发现里面确实有好多画,属下不敢随便乱看,便将画给背回来了。” 萧星河:“正好,打开看看。” 魏成风紧咬着牙,整个人如一根弦般绷着。 “侯爷,”林漠烟哭道:“你要相信妾身,妾身与他真的没有什么……” 魏成风看她一眼,艰难道:“待看过这些画,一切便会真相大白了。” 林漠烟一顿,眼泪流得更凶了。 宋子规发疯一般叫道:“不许打开,这是我的画,你们不许打开!” 他甚至冲向江浦,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惜跑到一半被段武一脚踹倒。 段武:“什么玩意,我们侯爷想要做的事情,轮得到你来阻止?” 江浦嗤笑一声,道:“这上面还有作画时间呢,有八年前的,还有现在的,啧啧,这玩意还挺讲究。” 管他哪一年的,江浦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画全部展开。 他跟好玩一般,一口气开十幅,一手开五个,不多时,这些画全被打开了。 那些画上面,画的全是同一个人。 林漠烟。 还是林漠烟。 不管是八年前梳着少女发髻的林漠烟,还是现在风韵犹存梳着妇人发髻的林漠烟,画上全是她。 林漠烟呼吸一滞,再也受不住这一切,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宋子规此时双眼也充满了绝望,他看着林漠烟的方向,恨不能自己帮她承受这份痛苦。 魏成风全身颤抖,从没有哪一刻,令他如此窒息。 偏偏,此时满满靠近他。 “屎壳郎,”满满小手摆了摆,“其实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毕竟擦干眼屎你还是一只屎壳郎嘛!” 魏成风:…… 程沐洲:“头上有点绿罢了,想开些。” 魏成风怒吼一声,吓得满满和程沐洲两个小家伙一跳。 两个小家伙连蹦带窜地,赶紧躲到了萧星河轮椅后面。 萧星河:…… 魏成风拔出身上配剑,他朝着宋子规走去,怒道:“宋子规,我要杀了你!” “靖南侯!”永安伯忙上前,恳求道:“求靖南侯留犬子一条性命啊。” “他肖想我夫人,我还要留他一条性命?”魏成风吼道:“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他!” 永安伯此时也气,既怒自己儿子的不争气,也气这宣宁侯和靖南侯不对付,将他永安伯爵府牵扯其中。 永安伯辩解道:“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怎好说是一个人的错,靖南侯难道想将这一切的错,都归结到我儿身上吗?” 魏成风简直要气疯了,永安伯这意思,是暗指林漠烟也不检点? 魏成风还未言语,宋子规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父亲,莫要说这种话,这件事情全是孩儿的错。” “是孩儿觊觎漠烟,所有的事情都是孩儿做的,药疯冯氏,将沈氏送到宣宁侯床上,全是孩儿一人所为!” 宋子规大吼,“所有的事情,与烟儿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要怪就全怪我一人!” 林漠烟幽幽转醒,听到宋子规的话后,低头落泪。 她心中暗自窃喜,从前,她以为宋子规喜欢她,只是出于见色起意。 却没想到,宋子规愿意将这一切罪责都包揽到自己身上。 宋子规最后看了一眼林漠烟,在看见林漠烟哭得难过时,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裂。 “漠烟,照顾好自己!” 话音一落,宋子规夺过魏成风手中的剑,举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所有人都吓得惊呆在原地。 宋归鸿痛叫一声:“子规!” 宋穿云:“二哥!” “儿啊!”永安伯也痛苦叫着。 宋子规目光仍然呆呆看着林漠烟,他断气之前,吐出最后一句话。 “是我的错,与她无关!” 宋子规就这样死了。 冯氏吓得抖得更加厉害了,玉氏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看了宋子规最后一眼,摇了摇头。 这个人一生都为了林漠烟,到底值不值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漠烟也呆呆看着宋子规的方向,鲜血流了一地,她身子晃了晃。 魏成风扶住她,林漠烟哀叫了一声。 “侯爷,真的与我无关,你看,宋子规都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魏成风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宣宁侯,闹成这样,你满意了吧?”魏成风冷冷看向萧星河的方向。 萧星河冷哼一声,“八年前,若无人设计,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靖南侯该好好想想,若没有人里应外合,宋子规一人如何成事?” 林漠烟脸一瞬间惨白无比。 宋子规已经死了,萧星河还不愿意放过她吗? 第155章 林漠烟要被休 林漠烟哭道:“宣宁侯,你当真要逼死我才行吗?” 萧星河:“没有人要逼死你,是你自己自作孽。就算宋子规已死,可那又如何,本侯要的是当年的真相。” 魏成风怒吼道:“宋子规已经承认是他一人所为了,萧星河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若执意下去,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陛下面前,求陛下来明辨是非。” 萧星河别有深意地看向魏成风,“看来,靖南侯头上这顶绿帽戴得挺高兴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维护着这毒妇了。” 萧星河此话一出,周围百姓纷纷轰笑出声。 魏成风额头上青筋突出,他极力忍耐着。 “宣宁侯如此不肯息事宁人,莫非当真要逼死我们靖南侯府?” 魏老夫人的声音传来,大家朝她看去,只见魏老夫人从府中缓步而出,她手中拿着一把剑。 魏老夫人道:“当年,先夫也算是为大邺出生入死,他就是用这把剑斩杀了无数敌人,这把剑老身也一直好好留着,没想到今日拿出它,竟是这般局面。” 魏老夫人将剑拔出,举到自己脖子上。 魏成风惊叫一声:“母亲!” 魏老夫人凝视着萧星河,道:“就算当年你与你夫人真被人陷害,可毕竟你们已然成了夫妻,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成就了一桩美事。如今永安伯爵府已经丢了一条人命了,是不是我靖南侯府再死一人,你宣宁侯府才肯善罢甘休?” 魏老夫人此举,无疑是在告诉世人,当年的事情确实有错。 可那又如何呢,萧星河已经娶了沈清梦。 而眼下萧星河若再追究,她老人家抹了脖子,再闹出一条人命,那便是萧星河咄咄逼人了。 满满气得叉腰,骂道:“卑鄙!”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大家都没料到,魏老夫人会来这一招。 程沐洲:“上次就看出这老婆子不要脸了,不,她是非常不要脸。” 路飞扬点头,“咱们可得学着点,这魏老夫人让局面扭转了。” 萧星河目光看向魏老夫人,又看了看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宋子规。 他讽刺道:“这把剑当年斩杀敌人无数,可能它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利用来作恶吧。” “看在逝去战场的魏老侯爷份上,今日本侯便放过你们。” “不过,”萧星河顿了顿,目光冰冷看向林漠烟,林漠烟对上他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若下次再犯到本侯头上,本侯必会百倍奉还。” 萧星河话音一落,抬手一挥,段文和段武便推着他离开。 沈清梦牵着满满的手,紧跟其后。 永安伯爵府的几人,也逐渐散去。 宋子规的尸体,永安伯安排人来收。 围观的百姓们也散开了。 魏老夫人不由松了口气,方才,她不过是靠着手中这把剑来赌一赌。 魏成风:“母亲,您方才那样太危险了,若萧星河仍然不依不饶,您当真要拿自己冒险?” 魏老夫人冷哼一声,“我是老了,不是蠢了,若他真不依不饶,也该当年闯祸的那个人来背这个责任。” 魏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话,让林漠烟身子不由颤了颤。 林漠烟哭道:“母亲,儿媳真的没有……” “眼下,不管是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林氏,你都为我们靖南侯府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魏老夫人目光冰冷看着她,“因为你,靖南侯府被宣宁侯府给盯上了,也是因为你,永安伯爵府的二公子死了,还是因为你,让我们靖南侯府又一次处在京城舆论中。” “你闯下如此祸事,实在是不堪为我们靖南侯府的主母。” 林漠烟脸色一白,下一秒,她便又听见魏老夫人声音冰冷无比的响起。 “成风,休了她吧!” “母亲,不要啊,儿媳是冤枉的!” 林漠烟扑通一声跪下,求助般看向魏成风,若是以往,魏成风必然会为她求情,可今日,魏成风移开了目光。 林漠烟的心更慌了。 她心中明白,就算是宋子规为自己揽下了所有,可在魏成风心中,自己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 不仅如此,最糟糕的是,魏成风心底,恐怕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与宋子规是否清白了。 “祖母,不要休弃我娘!” 魏溪月带着魏溪晨从门后跑了出来,方才的一切,姐弟俩都躲在门后看得一清二楚。 姐弟俩哭着抱住魏老夫人。 魏溪月:“祖母,溪月以后会好好孝顺您的,只求您不要休弃我娘。” 魏溪晨:“呜呜呜,父亲,求求您不要休弃我娘,否则溪晨就没有母亲了,以后溪晨走出去,会被人嗤笑的。” 两个孩子哭得厉害,魏成风一脸为难之色。 第156章 认亲的关键时刻 魏成风看向魏老夫人,挣扎道:“母亲,既然宋子规承认了一切都是他做的,那想必事情也与烟儿无关。” 魏老夫人冷哼一声,“到底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底有数!” 魏成风咬牙道:“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您就原谅烟儿这一次吧。” 魏溪月紧紧抱住魏老夫人,哭道:“祖母……” 魏溪晨也是如此,目光哀求地看着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心终究是软了下来。 “罢了,不休她也行,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林氏每日需在祠堂里跪足五个时辰。” 跪五个时辰? 那她双腿岂不是要废。 可若是不跪,她便要被休。 在古代被休的女子有多惨,林漠烟不敢想下去。 林漠烟咬牙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媳现在就去。” 林漠烟去跪了祠堂,魏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居然有站不住的迹象了。 魏成风忙一把扶住魏老夫人。 他记得上一次因为宣宁侯府拉了两马车馒头过来嘲讽靖南侯府,母亲因为这事已经气晕过一次了。 当时大夫有交待过,不能让母亲受刺激,否则会有中风的危险。 魏成风急道:“母亲,您没事吧?” 魏老夫人摇头,“放心吧,我这老骨头不放心你,一时半会死不了。” 魏成风愧疚道:“是儿子不孝,让母亲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子的事情操心。” 魏老夫人道:“成风,不管如何,林氏她不堪大用,你得考虑一下,尽早娶平妻进门。” 魏老夫人之前就提过娶平妻一事,那时魏成风不愿意,可眼下…… 魏成风沉默了。 魏老夫人看着儿子,摇了摇头,“罢了,母亲不逼你,只希望你有想通那一天,为了靖南侯府的门楣,你该拿出主意来了。” 魏成风默然,他此时心头也是一团乱麻。 * 满满牵着沈清梦的手,临上马车前,母女俩回头,看向永安伯爵府几位夫人们。 沈清梦向她们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几位夫人仗义相助。” 路氏:“宣宁侯夫人客气了,当年的事情,你不怪我们永安伯爵其他人便好。” 沈清梦:“既然是宋子规犯下的错事,我又怎么会怪各位夫人呢。” 路氏几人听了沈清梦的话,相视一笑。 路氏:“大嫂,可否不要与大哥和离啊。” 玉氏道:“我与宋归鸿无子女,和离倒也能成全他再去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可是我看大哥不想,你瞧,大哥还在那儿眼巴巴看着你呢。” 玉氏回头一看,果真见宋归鸿在那么巴巴站着,一对上她的目光,便献殷勤般朝她一笑。 玉氏表情极淡,这几年宋子规那般对待自己这个大嫂,宋归鸿看在眼中却无所作为,人心都被伤透了,宋归鸿再如何也掀不起她任何波澜了。 路氏见玉氏这样,叹了口气。 看样子,大嫂心意已决,,她这当家主母的身份,怕是一时半会甩不掉了。 路飞扬此时却道:“姑母,你若不想太累,可让二夫人与你一起管家啊。” 如今冯氏的身份是宋子规的遗孀,眼下她已经停止服用死藤草了,以后自然也不会疯了。 待她好全了,便能与路氏一起管家,也不是不可。 路氏眼眸一亮,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她笑着搂冯氏在怀里。 “二嫂,那以后弟妹我就拜托你了。” 冯氏懵懵懂懂的朝她点了点头,是路氏与玉氏两人救她出来的,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了。 宋子规死了,她的天也亮了。 待永安伯爵府的众人走后,满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爹,雅红姑娘的儿子您帮她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 萧星河面有为难之色。 满满:“不过怎么样?” 萧星河:“他不愿意来。” 雅红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之色,但她还是上前一步,朝着萧星河和沈清梦一跪。 “多谢侯爷和夫人不计前嫌,帮民妇找儿子。” 沈清梦道:“他不愿意上京,也许是不习惯京城的生活。” 雅红何尝不知道,这只是沈清梦宽慰她的话。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多谢夫人,民妇从前那般的身份……也许民妇与他的母子缘分已经尽了。” 沈清梦见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了。 满满也无奈,这世上有她这样渴望父母的,也有不想与自己娘在一起的。 “雅红,”萧星河道:“你的儿子虽然不愿意来京城与你团聚,但本侯的人也特意告知了本侯,他在他父亲那儿过得不错。” 雅红听罢,彻底放心了。 不管儿子在哪里,只要他过得不错便行了。 “多谢侯爷,既然如此,民妇便告辞了。” 雅红又朝着萧星河几人磕了一个头,便起身离去了。 雅红走后,萧星河便上了马车。 沈清梦牵着满满的手也上了马车。 满满顺带将程沐洲也拉了上来。 程沐洲:“放我下去!” 满满摁住他的肩膀,“认亲的关键时刻到了,别闹!” 程沐洲:…… 第157章 洲洲这个小傲娇 马车里,萧星河和沈清梦,再加上洲洲和满满两个小家伙,四人大眼瞪小眼。 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容不得他们多想什么,眼下,沈清梦对上萧星河的目光,脸不由红了。 她垂下头。 萧星河许是也想到了什么,耳朵通红,脸也发烫。 满满和程沐洲两个小家伙,一会看看沈清梦,一会儿又看看萧星河,只看得两个大人脸更加红了。 萧星河轻咳一声,满满和程沐洲才没乱看了。 满满等着这两个大人开口说话,可偏偏他们俩除了目光粘在一起之外,居然谁也没有主动先开口。 满满无奈摊手,爹娘仍然没长嘴,怎么办? 她只能先开口了,“爹,您现在知道了,当年与您共度一夜的是娘亲!” 萧星河目光温柔看向沈清梦,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娘当年生下的孩子,便是我和洲洲了!” 满满话音一落,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同时抬眸看向他们俩。 两双眼眸震惊,诧异,错愕种种复杂情绪全投射了过来。 程沐洲:……能不能每次不要这么直接? 萧星河错愕问道:“清梦,你当时生的是双胎?” 沈清梦点头,“我也是在满满出现后,才知道我当时生的是双胎,不过……” 沈清梦目光看向洲洲,神情微微透露着激动之色。 “洲洲,你——” “我不是你们的孩子!” 程沐洲开口,马车上另外三人一惊。 满满道:“怎么不是,你就是我哥哥!” 程沐洲:“证据呢,你有吗?别告诉我就因为你做的一个梦,就认定了我是你哥?” 满满急道:“实在不行咱们滴血验亲!” 就是不知道古代的滴血验亲靠不靠谱啊? “我不同意,”程沐洲想也没想就否定了,“我现在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你嘴一张就说我是你们靖南侯府的人,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满满头疼得抓脑壳。 若是洲洲不同意滴血验亲,她能不能强迫他? 沈清梦和萧星河两人对视一眼,也未语。 程沐洲:“我府上还有事,先行一步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毫不留恋地下了马车。 满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呼吸几口气,道:“洲洲这个小傲娇,他不肯认回爹娘,难道也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吗,真是气死我了!” 沈清梦抱住满满,道:“他从小在程国公府长大,心中想必对程国公府的人也有感情吧,既然他现在不愿意,咱们先不要勉强他。” 满满看向萧星河,“爹,您认为呢?” “他说得没错,万事要讲究证据。”萧星河也看着洲洲的背影。 满满:…… 这两人不愧为父子,说的话居然一模一样。 萧星河道:“等拿到证据那一日,也许便能说服他了。” 其实萧星河现在思绪还是有些混乱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只需要守护好沈清梦便行了,就算外人嘲笑他娶了一个失了清白的疯子。 他想着,只要守着她便成。 可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当年那一夜与他在一起的人,是沈清梦,不仅如此,她还为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萧星河眼中全是惊喜,他看向满满,“所以说,你是本侯的亲生女儿?” “我早说过很多次了,可是你都不信。”满满说罢,想起了什么一般,瞪大眼道:“你不会也要我拿出证据吧?” 萧星河看着她,突然一笑。 “你有吗?” 满满嘴角抽了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没有,实在不行就滴血验亲吧。” 萧星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满满头上两根呆毛,道:“本侯突然发现,你鼻子长得像本侯,眼睛倒是随了你娘。” 满满双眸一亮,“所以,爹你相信满满是您的亲生女儿,不用满满拿出证据,也不用滴血验亲?” 萧星河点头:“本侯相信。” 说罢,他居然主动将满满搂进自己怀里。 这还是萧星河第一次主动抱满满,他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想到那日满满被魏成风扔到宣宁侯府,自己却让人赶走她。 萧星河声音带着歉意,“满满,是为父不好,若是早些相信你的话便好了。” 满满摇头,“爹,这事不怪你。” 这事当然不怪萧星河了,想想若是随便从路边蹦出一个人要跟满满认亲,满满也会觉得不对哇。 萧星河看向满满的目光极为柔和,奇怪,以前他虽然认为收养了满满,满满便算是自己女儿了。 可那时只是觉得满满有几分聪明与可爱。 眼下看满满,却是觉得她哪哪都好。 满满的小圆脸,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还有头上的呆毛,还有她一双小短腿…… 怎么看都觉得她可爱无比。 萧星河抱着满满,不愿意放手了。 满满:……原来有爹宠,是这种感觉啊! 一家三口终于回到了宣宁侯府,待他们下马车时,外面寒意加重。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入冬了。 萧星河抱着满满入府,宣宁侯府所有的下人看在眼中,微微诧异。 侯爷为人向来冷清,虽然收养了这靖南侯府不要的弃女,可也从未这般亲昵抱过她。 萧星河对段文道:“吩咐下去,告诉大家,满满是本侯的亲生女儿。” 段文忙应是。 满满嘚瑟抬头,她也是有爹娘的人了。 沈清梦跟在父女俩后面,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满满眼珠子一转,“爹,您上次的过敏还没好吧,恐怕身上又痒了吧,快让我娘推你进屋上药。” 满满从萧星河身上滑了下来,脚底一抹油,跑了。 只留下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站在原地。 第158章 爹你可真不争气啊 沈清梦将萧星河推入房里,问道:“侯爷,你身上的过敏还没好吗?” 其实已经好了。 萧星河如何不知,满满是为了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才溜得那般快。 女儿的心意,做父亲的怎么可以浪费。 于是萧星河道:“还没好。” “那……”沈清梦脸有些红红地,“那请侯爷脱衣裳吧。” 萧星河从善如流下了腰带,三两下便将自己上衣给扒拉了个干净。 沈清梦:…… 侯爷第一次脱衣裳脱得如此之快,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只是侯爷身上的小红疹子,全都不见了,沈清梦左右找了找,道:“侯爷,那些红疹子消失了,想必是没大碍了。” 萧星河:“可我还痒。” 沈清梦有些手足无措,之前能看见小红疹子,她还知道要将药涂在哪里。 如今这些小红疹子不见了,她不知该如何下手。 于是她呆呆道:“那我药涂哪儿?” 萧星河声音低沉:“全部吧。” 沈清梦啊了一声。 萧星河忙补充,“上半身全部。” 沈清梦哦了一声,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她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涂抹,萧星河背脊绷得笔直,双手坚攥住轮椅扶手。 终于涂完了,沈清梦偷偷松了口气。 “清梦,我不脏了。” 萧星河突然道。 沈清梦微微一怔,“侯爷从来不脏。” 萧星河目光看向她,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恨不能将她吸进去一般。 沈清梦对上他的视线,脸实在是热得厉害,不知怎么地,她突然也道:“侯爷,你是否嫌弃过我脏?” 萧星河立马道:“怎么会,若是嫌弃你脏,我又岂会娶你。” 沈清梦目光温柔如水,“所以,我们都不脏,是吗?” “嗯。” 萧星河气息有些重,他道:“这么多年,本侯才知道本侯有多对不起你,当年我若是清醒些,也不至于被人下药,最后稀里糊涂的连你都记不住。” “清梦,你能原谅我吗?” 萧星河看向沈清梦,一双星眸里全是歉意。 沈清梦对上他的目光,道:“当年的事情,你也是被人陷害,我又为何会不原谅你。” 两人互相凝视,他们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这么多年来彼此的不容易。 一时之间,两人连视线都粘在一起,仿佛他们眼里只有对方了。 满满趴在窗外,偷偷看着屋内两人,嘴里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她笑得很小声了。 爹娘终于长嘴了,他们从前的误会也终于解开了,实在是太好了。 接下来,她是不是就该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满满正在憧憬之际,却见屋内萧星河道:“天色不早了,今日想必你也累了,回屋休息吧。” 沈清梦嗯了一声,起身离去。 满满傻眼了。 不是吧,这……这怎么就走了呢? 这个时候,按照常规来说,不应该是两人互相推倒,然后酱酱酿酿又酿酿酱酱,一个月之后,娘亲突然呕吐一声音,池神医一把脉。 哟,夫人有了! 可是现在,当年误会解开,这两人怎么还是如此相敬如宾? 那要她这个助攻小能手有何用? 满满急得恨不能跳脚,正在她抓脑壳不知怎么办时,一根长鞭甩来…… 满满小身板直接被萧星河给卷到屋里了。 “哎哟!” 满满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屁股道:“爹,您就不能温柔些吗,女儿的屁股都要开花了。” “哼,”萧星河冷哼一声,“你趴在窗户那里偷听,本侯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恶人告状了。” 偷听确实不好,满满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手指对手指点了点,道:“还不是因为爹娘的事情,让满满操碎了心。” 萧星河哭笑不得,“我们的事情,如何让你操心了?大人的事情不用小孩子操心。” 满满噘嘴:“我能不操心吗?你都差点让侯府绝嗣了。” 萧星河:…… 这小家伙,当真是人小鬼大。 萧星河发现,跟这小家伙讲道理,她能有许多歪理,能不知不觉将人带进沟里去。 于是他直接威胁道:“你再乱来,轻功不许学了。” 又是这一招。 不过满满早已经想到对策了。 满满道:“如今是我祖母仙逝了,若是她老人家泉下有知,必然也会认同孙女我的,祖母她老人家必定会狠狠骂你,还会让孙女我好好学轻功。” 萧星河没想到,满满还能搬出他的母亲。 一想到母亲若是在世,想必确实会如满满所说,教训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满满叉腰接着道:“祖母在天上看着呢,爹你就知道吓唬女儿,洲洲不肯回咱们宣宁侯府也就罢了,你今夜还让娘亲走,你可真不争气啊,” 萧星河:…… 这些事居然还怪到他头上来了。 可偏偏,这小兔崽子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萧星河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他这个做父亲的,居然拿她没办法了。 第159章 满满为侯府操碎了心 满满对着萧星河一阵输出。 “爹爹您也不想想,当年的误会解开容易吗?” “做事情就要趁热打铁,这话难道您没听过吗?” “您以为我愿意偷听啊,还不是因为这么多年爹您不靠谱,您若是靠谱些,我早就弟弟妹妹抱满怀了,还用像现在这样,求着洲洲那个小鬼回来吗?” 满满说完,口干了,一口气咕噜咕噜牛饮一壶上好的茶水。 萧星河:…… 满满还想接着再输出,萧星河眉心跳了跳,大吼一声。 “段文段武,你们俩死外面了吗?” 段文和段武正在外面偷听,两人肩膀憋笑憋得一抖又一抖。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侯爷如此吃瘪的模样,可偏偏侯爷拿满满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萧星河这一声怒吼,两人便知道萧星河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段文和段武忙冲了进去,满满嘴里叫了一声:“爹,满满还没说完呢……” 段文:“满满小姐,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段武:“是啊,天不早了。”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满满跑得飞快,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萧星河会从轮椅上站起来追上他们。 满满:…… 路上,段文向段武感叹:“武啊,原来这天天练绕口令真的有用啊!” 段武:“要不从明日起,咱们也跟着满满小姐一起练习?” 满满嘴角抽了抽。 段文和段武两人看她一眼,哈哈大笑。 满满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逗自己玩儿呢。 满满额角压下三条黑线。 爹爹不中用,他的两个护卫还打趣她,哼! 满满:“你们俩还有脸笑呢,侯府绝嗣难道你们俩就没有负责?” 段文:…… 段武:…… 得了,以后他们也不敢惹满满小姐了。 满满那小丫头终于走了,萧星河耳朵也清静了。 他不由松了口气,自己推着轮子来到桌边,准备倒一壶茶给自己。 结果,茶壶空了。 空了……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想到刚才小丫头抱着茶壶牛饮的模样,他简直气笑了。 噼里啪啦说了他一顿,还一口茶水都不留给他。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小家伙! * 靖南侯府。 林漠烟在祠堂里跪着,魏溪月带着魏溪晨偷偷溜了进去。 “娘。” 魏溪月和魏溪晨看见林漠烟,两人便扑进她怀里,痛哭出声。 林漠烟看着孩子哭,自己也落下泪水。 “行了,别哭了,你们告诉我,今日你们父亲去哪了?” 魏溪月:“娘,父亲今日进了春姨娘的屋子。” 林漠烟咬牙,心中暗恨。 自己失势,魏成风不仅不帮自己,还去了妾室的房间。 他心中难道真的没有自己了吗? 魏溪晨担忧道:“娘,春姨娘会不会怀上弟弟?” 若是春姨娘怀上弟弟,靖南侯府就不止他一个独苗了。 林漠烟声音冰冷,“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春姨娘也和丁姨娘一样,灌入红花才对!” 魏溪月打了一个寒颤,她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道:“娘,那当初的驱寒汤难道就是……” “就是红花。”林漠烟皱着眉头看着魏溪月,道:“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溪月,你以后做了主母也要学着娘这样。” “在自己还没有诞下足够多的儿子前,妾室是不许生下儿子的。” 魏溪月懵懂的点了点头。 林漠烟:“不过不要紧,且让她得意几天,你们这两日去你们祖母那里好好讨好她老人家,只要你们祖母气消了,娘便不用跪下祠堂了。” 魏溪月和魏溪晨听了,两人同时点头。 林漠烟心中不由安慰几分,好在,她还有两个孩子。 她每日要跪足五个时辰,起身之后腿已经僵硬了,就连回自己房间都需要人搀扶着。 哪还有精力应付魏成风。 不仅如此,出了宋子规的事后,魏成风根本就不进她的院子了。 林漠烟只觉得心中无比凄凉,果然男人是靠不住的。 现在还不是她难过的时候,她得阻止春姨娘怀孕。 上次送汤给丁姨娘,是魏溪月去的,而这一次……林漠烟将目光落到魏溪晨身上。 “晨儿。” 林漠烟摸了摸魏溪晨的脸,道:“娘亲交待你一件事情,你若做得好,以后侯府仍然只有你一个独苗,你若做得不好,春姨娘说不定就会生下弟弟,你想做好还是做不好?” 魏溪晨:“娘,晨儿不要弟弟,晨儿想做好。” 林漠烟小声的对魏溪晨叮嘱着,魏溪月在一旁听着,听到后面,魏溪月有些迟疑。 “娘,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糊涂,”林漠烟语重心长道:“你们俩记住娘的话,若是心慈手软,最后苦的只会是自己。” 两个孩子望着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160章 满满想出损招 魏成风这几日心情很是糟糕。 丁姨娘伤了身子,每次见了他,她都是以泪洗面。 魏成风本就心烦,看见她这样,就更烦了。 至于林漠烟,只要看见她,便想到那一日宋子规为了她举剑自刎。 魏成风暂时不想看见她。 偌大的靖南侯府,能去的地方,也只有春姨娘这儿了。 魏成风来到春姨娘这里,春姨娘为他泡好茶,备好糕点。 魏成风喝了茶,吃了糕点之后,心情总算是好一些了。 他突然看见春姨娘桌上放着古筝,便问道:“你会弹古琴?” “嗯。” 春姨娘点头,“不如奴婢为侯爷弹上一曲?” 魏成风:“好。” 春姨娘便选了一首轻快的曲子,不紧不慢弹了起来。 魏成风听着曲子,看春姨娘低头认真弹古琴的模样,不由拿她与林漠烟对比起来。 林漠烟虽然是官员女儿,可不知为何,她并不会弹琴。 是以,魏成风这么多年来,也没怎么听琴。 今日一听,倒是觉得十分不赖。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林漠烟,魏成风心中烦躁了升起了几分。 “停吧。” 春姨娘忙停了下来,她问道:“侯爷,怎么了?” 魏成风不语,片刻之后,他道:“你先休息吧,本侯去书房一趟。” 春姨娘暗自咬牙。 看来,传闻魏成风爱惨了林漠烟,果然没错啊。 林漠烟都已经这样了,可魏成风仍然不会对别的女人留情。 春姨娘温柔道:“侯爷请慢。” 魏成风回头看向她。 “看侯爷的样子,可是头疼?不如让奴婢给侯爷按按脑袋?” 魏成风迟疑了一下,春姨娘确实温柔细心,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难受。 春姨娘靠近他,用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 “侯爷,这一段时间辛苦了。” 春姨娘指法轻柔有度,魏成风本来有些头疼的脑子,也变得舒服了些。 他道:“你这手法倒是不错,可是去哪里学的?” 春姨娘低声道:“奴婢小的时候,便患有偏头症,是奴婢的姐姐每日都为奴婢按摩头部,时间长了,奴婢也会了。” “倒是很少听你提及你的家人。” 春姨娘笑得极淡,“奴婢家贫,不值一提罢了。” 她站在魏成风身后,也不谄媚靠近他,让魏成风觉得她也并不轻浮。 终于,魏成风头痛消失,疲倦袭来。 待魏成风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春姨娘的床上。 他忙坐起身,不知为何,虽然林漠烟在祠堂里,可他仍然担心林漠烟知道自己歇息在别的女人床上同自己闹。 “侯爷,您醒了?” “嗯。” 魏成风声音透着一丝冷漠,他起身朝外走去,并没有留下过夜的意思。 春姨娘在此时出声:“侯爷请稍等。” 魏成风脚步停下,他蹙眉道:“怎么了?” 魏成风有几分烦躁,若是春姨娘此时求着他留下,倒是令他为难。 不料,春姨娘却道:“侯爷,不如去祠堂看看姐姐吧。” 魏成风诧异看向她,“你不吃醋?” 春姨娘低头,脸上全是温顺之意,“奴婢是侯爷的人,只会想着侯爷开心,又怎么会吃姐姐的醋,侯爷您心中是有姐姐的,奴婢没有姐姐那般福气,便只盼着姐姐能让侯爷开心几分。” 魏成风一怔,随即心头一软。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会如此为他着想。 就算是烟儿,也时常会为了其他女人的事情吃醋,虽然魏成风偶尔觉得林漠烟使使小性子也挺可爱,可时间长了,他只觉得有些累了。 魏成风:“你还算懂事,外面风凉,你回屋吧。” “是,奴婢告退。” 春姨娘当真是温柔可人,她行了一礼之后便回了自己屋,仿佛绝不会做出令魏成风为难的一丝举动。 魏成风心里也总算是好受了些。 不过,他并不打算去看林漠烟,这一段时间,就让烟儿好好反省吧。 春姨娘回到自己屋子后,对着烛火笑了笑。 “看来,”她轻声道:“魏成风受的刺激还不够大,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让他更受刺激呢?” 春姨娘说罢,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瞥向窗外,发现角落处有一道人影。 春姨娘心中大惊,“谁在那里?” 那人跑得极快,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春姨娘的丫鬟小红道:“姨娘,怎么办,他跑不见了,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没事。”春姨娘想到了什么,不怒反笑,“总归是这侯府的人,看来,有些人就算是被关着,也不老实。” 春姨娘笑了笑,她写下一张纸条。 “小红,你去一趟宣宁侯府,将这个送给宣宁侯。” “是。” * 萧星河看着送来的纸条,满满也凑了过去。 小脑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害得萧星河都没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 无奈,萧星河将她的小脑袋扒拉到一边去。 满满不满地瞪了一眼他,“爹爹,你真讨厌!” 萧星河:……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三遍: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沈清梦问道:“纸上写了什么?” 满满答道:“好像是魏成风身边的春姨娘送来的,说是要与我们宣宁侯府合作。爹,您跟她合作吗?” 萧星河嗤笑:“魏成风当真是出息了,连他府上的一个姨娘都来找本侯合作了。” “所以,您答应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侯为何不答应?” 满满嘿嘿一笑,“爹,女儿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萧星河看着女儿的笑,眉心不由跳了跳。 满满凑近萧星河耳边叽里呱啦连比带划了一顿。 萧星河一听,脸黑了下来。 这么损的法子,也就是满满能想出来了。 第161章 魏成风收到大礼 魏成风人在家中坐,突然有人上门送礼。 如今靖南侯府正是敏感时候,魏成风怎会轻易收礼,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可对方却执意送了过来,并且附上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靖南侯,此物是你最需要的。 他最需要的? 魏成风倒是有几分好奇了,对方既然如此执着,他倒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魏成风吩咐:“打开看看。” 李管家打开之后,便觉得不妙。 他道:“侯爷,这……您还是不要看了。” “都已经打开了,本侯为何不看。” 魏成风推开李管家,下一瞬间,一顶极绿极绿的绿帽子出现在他眼前。 魏成风呼吸险些停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是谁送来的?谁这么大的狗胆?这绿帽子是送过来嘲笑本侯吗?李管家,去查!” 李管家道:“侯爷,送礼那人是个生脸,送完礼就不见了,只怕查不到,就算查到了,恐怕也是受人所托。” “废物!全是废物!本侯要你们有何用!” 魏成风怒吼,李管家缩了缩脖子。 李管家觉得委屈,都说让别看了,偏要看,看吧,又受不了。 魏成风要去上朝了,他从侯府走出来后,正欲上马车。 掀开马车帘子一看,马车上放着一顶绿帽子。 魏成风气得大吼:“这绿帽子怎么跑到马车里来了?” 李管家探头一看,忙道:“王爷,这绿帽子不是府里的那顶。” 魏成风瞪向李管家。 李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那话说得,好像侯爷的绿帽子不止这一顶。 李管家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老奴失言,还请侯爷恕罪。” “将它拿走。”魏成风捏紧拳头,可这是在侯府门前,周围还有许多百姓路过,他不能失态。 “是。” 李管家忙将这顶绿帽子收起来。 魏成风这才上了马车,他坐在马车上,闭了闭眼,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以往,他都会谨慎检查一下马车,毕竟他这个身份,小心驶得万年船,可今日他却被此事搅得心神不宁。 到了宫门,魏成风下了马车,进了宫门。 魏成风的护卫金波抬眸一看,大吃一惊,忙几步上前,却被宫门守卫拦住。 金波正欲喊住魏成风,宫门守卫却道:“宫门前不得大声喧哗。” 金波急得团团转。 若让侯爷就这般进去了,今日恐怕是要出大乱子了啊! 魏成风并不知金波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他如往常一般走在宫道上,只是今日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宫里的那些护卫们看见他,目光诧异。 莫非,他们知道靖南侯府的事情了? 也难怪,前几日萧星河带着永安伯爵府的那些人在他靖南侯府门前那般一闹,当时围观的百姓又极多,这事恐怕早就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了。 魏成风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一般难堪。 他只得加快脚步,低头不语往前直冲。 好不容易到了保和殿,那是大臣们早朝前聚集的地方,魏成风刚进去,便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异样目光。 魏成风一僵,心中更是怒极。 一定是萧星河放出去的消息,否则这些人怎么会这般看着他? 该死的萧星河! 魏成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努力维持着自己面色如常,找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 只是他都这样了,仍然有几人对着他嘀嘀咕咕。 魏成风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多时,那几人里有一人凑了过来,开口道:“靖南侯,那个,下官有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想必对方又是为了前几天的闹剧而来,魏成风瞪他一眼,道:“不该说的自然不必说了。” 对方一噎,讪笑一声:“那下官叨唠了。” 对方赶紧走了,他走之后,另外几人围向他,又不知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最后这几人纷纷摇了摇头。 魏成风:…… 魏成风咬牙,深忍下了这口气。 这些人在一起,一定是讨论烟儿与宋子规的事情,一想到这里,魏成风只觉得痛苦。 他神情恍惚,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了。 上朝之后,所有大臣规规矩矩站着。 大殿之上,气氛严肃,唯独站在魏成风后面的礼部侍郎张大人却时不时的痛苦捂嘴。 “礼部侍郎,张爱卿,”皇帝突然出声,“今日你是怎么回事,为何频繁捂嘴?” 张大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陛下,请饶恕微臣,微臣也不想的,是靖南侯他背刺微臣!” 魏成风瞪眼,他何时背刺过张大人了? 就连皇帝也问道:“靖南侯如何背刺你?” 张大人指着魏成风道:“陛下若是不信,就请靖南侯转身背对着您看看。” 魏成风一怔。 皇帝也有些好奇了,他吩咐道:“靖南侯,你转过身来朕看看。” 魏成风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可此时他也没有选择,只得依言,转过身背对着皇帝。 下一秒,皇帝瞠目结舌。 “噗嗤!” 朝堂之上,许多大臣也开始憋笑,可他们也不敢大笑,只能同张大人一般,拼命捂着自己的嘴。 有的比张大人还要夸张,肩膀一抖一抖的,仿佛憋得十分痛苦。 魏成风四周望了望,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反手在自己背上摸了摸,结果摸到了一张纸。 他背上何时粘上纸了? 魏成风撕下那张纸,当看见纸上的东西时,他脸色大变。 纸上画着一只丑丑地四脚龟,乌龟头顶上戴了一个大大的绿帽。 另外附一行奇丑无比的大字: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第162章 这刺激也太大了 魏成风呆若木鸡。 所以,他顶着这一张绿帽子乌龟的纸走了多远? 从宫门到保和殿,再从保和殿到太和殿,那些看向他的异样目光,全是因为这个。 可眼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张纸令他在殿前失仪。 魏成风扑通一声,也跪下了。 “陛下,微臣不知会这样,这一定是有人对微臣的恶作剧。” “嗯,”皇帝点点头,道:“朕相信你是不知情的。” 毕竟,谁也不会明知自己背上有这个东西,还能背着它到处走动。 皇帝话音一落,底下大臣们憋笑憋得更加厉害了。 萧星河低头,嘴角勾了勾。 魏成风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帝又道:“张大人也起身吧。” 张大人立马起来了,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心头不由松了口气。 这是他仕途路上最意想不到的一次困难。 鬼知道他站在魏成风身后,不得不面对那一张绿帽子乌龟时的憋笑痛苦。 这可是大殿啊,他若是殿前失仪,也要被判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张大人不由瞪向魏成风,这傻缺害自己! 魏成风此时脑子里乱轰轰的,他感受到周围所有人异样的目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被丢光了。 皇帝面上不动声色道:“行了,早朝继续,有事速议。” 皇帝都如此说了,所有人忙收敛了神色,继续早朝。 皇帝轻瞥了魏成风一眼,心中轻叹,这个靖南侯啊,当真是糊涂。 这样的人,怎可做好政事? 早朝过后,皇帝便收走了魏成风手中的部分权力。 大臣们陆续从宫里走出来,他们结群成队,唯有魏成风身边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这些人对他退避三舍,仿佛一靠近就晦气一般。 魏成风手指紧紧攥住,他若一朝得势,必不会饶过这些人。 出了宫门,金波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魏成风一见他,便低声吼道:“本侯背上那么大一张纸,你就没有发觉吗?” 金波:“属下发现了,可当时侯爷您走远了,属下正要喊您,却被守卫不让喊。” 魏成风瞪向他,“那你可知本侯背上是何时粘上这张纸的?” “一定是马车上。” 魏成风也想到了,“敌人想必早就将这张画纸藏在马车上了,不管是别人送到家中的那顶绿帽子,还是马车上的那顶绿帽子,都是来打乱本侯的心志,令本侯没有发觉。” 金波:“侯爷英明,想必是侯爷靠上马车上时,这张纸便粘上了侯爷的后背。” 纸的颜色与车色接近,所以他们才没有察觉。 “英明?”魏成风咬牙切齿,“今日,本侯是天下第一蠢人。” 从宫里回来后,魏成风将那张画纸狠狠摔到地上。 “李管家!”魏成风狠狠瞪着那张纸条,“去查这张纸,上面的字丑到没眼看,能写出这样的字,整个京城都少有。” “是。” 李管家大吃一惊,这纸又是何时有的?他看了一眼,忙别过眼。 他们侯爷说得没错,这字确实丑得没眼看。 不仅如此,上面的画滑稽至极。 魏溪月:“等下,给我看看。” 她知道有个人写字很丑。 李管家将纸递给了魏溪月,魏溪月看了之后,笃定道:“爹,这是满满的字。” 全天下把字能写得这么丑的,也只有她了。 “满满?”魏成风咬牙切齿,“这小白眼狼,胆子倒是大了,她打量着本侯当真拿她没法子?” 魏溪月也很生气,“爹,满满这是心思恶毒,她这样是故意挑拨您和娘的关系。” 本来娘去跪了祠堂,爹几日不见娘,心中的火也消散了些,满满又闹了这么一出,岂不是更加提醒爹,让他心中对娘诸多埋怨。 魏成风一掌拍桌,他恨不能将满满给打一顿,可他堂堂一个侯爷,若真这么做了,恐怕会被世人诟病。 魏溪月显然也看出了父亲的怒气,她道:“爹,您别气了,女儿明日就去书院好好教训满满一顿。” 魏成风:“你打算如何教训?” 因为满满,母亲被罚跪祠堂,还差点就被休。 父亲待母亲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这让魏溪月心中也气。 魏溪月道:“女儿去打她一顿。” 魏成风点头,“记住,莫要下死手。她如今也算是侯府千金,若真出了事,恐怕你也要受到责罚。” 多事之秋,魏成风再怄气,也要保持理智。 “嗯。” 魏溪月听话点点头,魏成风摸了摸她的脑袋,欣慰于女儿的懂事。 “父亲,您今晚去看看娘吧,这几日娘没见您,都瘦了。” 魏成风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 魏溪月:“太好了,我要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娘。” 魏溪月去了林漠烟那儿,也将魏成风吩咐揍满满一顿的事告诉给了林漠烟。 林漠烟自然也听说了魏成风今日在朝堂上所受的侮辱,她咬牙道:“若只是打她一顿,又如何消你父亲今日之耻?” “娘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毁了她的眼睛,只要她变成瞎子,看她还如何得意。” 林漠烟心中恨满满的,也恨宣宁侯府那一家子,若不是他们,她在祠堂这几日也不用跪得腿都废了,她与宋子规的事情也不会闹得沸沸扬扬。 她现在不能拿萧星河和沈清梦怎么样,难道还拿一个小孩子没办法吗? 魏溪月一惊,她还小,潜意识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 “娘……” 见魏溪月迟疑,林漠烟瞪她一眼,“溪月,你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娘的话都不听了吗?你爹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你都不想着报复回去吗?” 魏溪月咬牙,她不想让娘失望。 “娘,女儿会按您说的去做的。” “好样的,好孩子!不过要记住娘的话,一定要小心满满,她是个诡计多端的。” “女儿知道。” 第163章 靖南侯府的报复 魏成风又进了林漠烟的院子。 丁姨娘知道后,咬牙道:“这个贱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勾着侯爷去她房里。” 春姨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自己的琴弦。 见她还有心情弄琴,丁姨娘道:“你不急吗?这可是你上位的好时机。” 春姨娘抬眸,“慌什么,夫人有一双儿女,又得侯爷多年宠爱,侯爷一时半会对她难以割舍,也是人之常情。” 丁姨娘骂道:“我呸,什么人之常情,我看外面人骂得没错,侯爷就是个被屎糊了眼的屎壳郎!” 春姨娘一听,乐了。 她想到第一个这样骂魏成风的人了。 丁姨娘简直不敢相信,她道:“你还笑得出来?” 春姨娘低头,漫不经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放心吧,侯爷眼睛上的屎早晚会被清理干净。” 她只需要等待一个好时机便成。 * 白云书院。 魏溪月忐忑来到书院,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朝着满满的方向看一眼。 这一举动,让满满几人有些奇怪。 路飞扬:“满满,你这脸上今日又没有花,那魏溪月为何老盯着你看啊?” 小花:“那是因为满满好看!” 谢云英:“啧啧,满满,要不你放个屁给小花闻闻,看她说香不香?” 小花气得把谢云英捶了一拳头。 谢云英嘻嘻哈哈的笑。 路飞扬无奈道:“我说,你们俩正经点。” 谢云英正经道:“还能是为了什么,想必昨日靖南侯在朝堂上闹了笑话,魏溪月肯定认为,那张纸是满满搞得鬼,所以恨上她了。” 她们虽然只是小孩子,可昨日朝堂上的笑话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她们的父兄回来也忍不住说了一番。 这不,估计满京城都知道了。 满满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无奈道:“有这么明显吗?” 其他三人:…… 路飞扬瞪大眼:“不是吧,那张戴绿帽子的乌龟图,真是你搞的鬼?你可真够损的啊!” 谢云英拱手:“在下佩服!” 小花:“我就说满满很厉害了!” 满满想了想,问道:“若魏溪月真的恨上我了,下一步她会干嘛?” 路飞扬摊手,“我是她的话,肯定会揍你一顿。” 谢云英点头,“对,放学的时候你小心点。” 小花:“满满,放学我陪着你。” 满满思索一下,点头道:“你们分析得对,这几日我得离她远点。” 于是,满满放学后,跑得飞快!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也是如此,一直这样持续了好几天,魏溪月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 满满啧了一声,“难道我误会她了?” 谢云英:“那可未必,她若是憋个大的呢?” “憋个大的?”路飞扬摇了摇头:“不可能,她向来沉不住气,满满肯定是误会了,所以啊,你也别躲了。” 小花道:“万事小心,满满,咱们这一段时间还是避着她些。” 小花这话没毛病,满满点头,“行。” 又过了半个月,大家伙几乎将这事都快要忘记了。 郑映袖:“洲洲,兔舍那兔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不肯吃东西了。” “那死肥兔子不吃也好,免得肥死了。” 程沐洲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的,可他还是抬步朝着兔舍的方向而去。 满满四人听到了,连忙跟上。 到了兔舍,果然看见肥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恹恹地。 兔舍里的青菜和胡萝卜有很多,肥兔连口都不肯张。 程沐洲皱眉道:“它恐怕是生病了。” 郑映袖担忧道:“那怎么办?” 她知道,洲洲表面上不说,可心底是在意这只兔子的。 满满立马道:“洲洲,你别急,我有法子救它!” 程沐洲瞪她,“谁告诉你我急了?” 满满毫无留情揭穿他,“你别嘴硬了,这一段时间你扫兔子屎,肯定是对它扫出感情了!” 程沐洲脸立马红了,“你别胡说八道!” 什么叫扫兔子屎扫出感情了?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爱上了这只死肥兔! 满满眼珠子一转,“那行吧,那我不管了,飞扬,云英,小花,咱们走!” “哦!” 其他三小只听了,跟着满满转身离去。 程沐洲差点在原地跺脚,这死丫头难道真要见死不救。 “等等!” 终于,在满满她们几人走出十几步后,程沐洲忍不住出声。 满满回头,一脸得意,“怎么样?” 程沐洲艰难道:“我虽然对这兔子没什么感情,可它毕竟是院士养的,若是出了事,何院士必会伤心,所以你还是救救它吧。” 满满:“要我救也行,不过你得答应今晚跟我回宣宁侯府。” 这一段时间没见洲洲,沈清梦和萧星河虽然嘴上没说,可满满知道,爹娘是想洲洲的。 程沐洲咬了咬牙,“成交!” 于是,满满回到兔舍,她上一辈子在宠物医院打过工,对宠物生病的情况略知一二,满满上手摸了摸兔子肚子。 “它吃错东西了。”满满很快得出结论,“应该是肚子不舒服,得想法子将它吃进去的东西排出来。” 程沐洲问:“怎么排?” 满满抓住兔子的双腿,向下倒了倒,“催吐,它若吐不出来,就让它排出来。” 那兔子不愧被洲洲称作肥兔,满满抓住它,使出吃奶的力。 费了好一会儿功夫,肥兔终于张嘴呕吐了出来。 是一些白色的沫子,一时半会也分不清是什么东西。 满满一看,摇头道:“还不行,这东西它也不知吃了多少,得想法子让它再排泄出来。” 满满又用双手去揉肥兔的肚子,可惜这肥兔在她手里不安分,满满又摁又揉,使了不少力,额头上全是汗水。 有一些汗水都滴到眼睛里去了,满满双手都忙,也顾不上擦,一张小脸难受却忍耐着。 看来她也是真心想要救肥兔的。 洲洲心思微动,他记得兔舍里有汗巾的。 洲洲转身去拿了汗巾,蹲下身子要给满满擦汗。 那汗巾快要碰到满满眼睛时,满满啊的叫出了声音—— 第164章 倒霉的洲洲 满满大叫一声,程沐洲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就停了手中的动作。 “你鬼叫什么?” 满满:“这汗巾是不是被人用过的?” 程沐洲瞪眼:“有洁癖的是我,你又没有!” 满满:“我是没有洁癖,可也不代表我愿意用别人用过的啊!” “真是娇气。” 程沐洲说罢,手掌处突然传来灼烧感。 他吓了一跳,忙甩掉手中汗巾。 再看他的手掌,上面全是红肿一片。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瞪大眼。 郑映袖大叫:“洲洲,你的手怎么了?” 满满也察觉到不对劲,她放下兔子抓住洲洲的手一看。 “你中毒了。” 满满一脸同情的看着洲洲。 程沐洲:……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路飞扬摇了摇头,“这倒霉孩子,每次都是他。” 谢云英:“可能他今年犯冲吧。” 郑映袖瞪向她们,“你们少说风凉话了,也许他只是身体不舒服。” 满满:“十有八九是中毒。” 这倒霉哥哥,也不能不管,满满道:“云英,麻烦你帮忙找一下池神医,就说满满请他下山一趟,小花你去找何院士,其他人一起将他抬出去。” “好。” 大家分头行动,不多时,池神医和何院士分别来了。 池神医给程沐洲把过脉之后,又看了看洲洲的手,很快得出结论,“这孩子确实中毒了。” 何院士急道:“好好地,怎么会中毒呢?” 满满左右看了看,找一根树枝挑起洲洲碰过的那条汗巾。 “神医爷爷,这是他方才碰过的汗巾,您看看这是不是毒源?” 池神医接过汗巾,仅放在鼻端闻了闻,他脸色一变。 “这是被蚀骨粉浸泡过的汗巾。蚀骨粉,顾名思义便是人一旦碰上这种东西,不管是何种部位,都会被腐蚀坏掉。” “好霸道的毒药啊!”何院士诧异道:“这是从何而来?咱们书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路飞扬:“院士,这是放在兔舍里的,平日里兔舍也就是哑叔看管,这会不会是哑叔的东西?” “不,”满满却摇了摇头,“这兔舍虽然哑叔在看管,可哑叔也不是每一刻都在兔舍中。” “满满,你的意思是……”何院士沉着脸道:“有人趁哑叔不注意,混入兔舍里放这条有毒的汗巾?” 满满点头。 郑映袖怒道:“是谁这么狠毒,设计毒害洲洲?” 满满:“别激动,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是洲洲,而是我。” 郑映袖:“你怎么这么肯定?” 不止郑映袖好奇,就连其他人也很好奇的看着满满。 满满无奈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因为蚀骨粉这种毒药,在原书里,就被林漠烟用过。 不过书里林漠烟是用在挡了魏成风仕途的政敌身上,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用到自己身上了。 而解药,也只有林漠烟那里才有。 当然这一切,没办法如实告诉给大家。 满满:“从兔子吃坏了肚子开始,对方就设计了这一切,你们仔细想想,方才程沐洲是不是要给我擦汗?” “对。”小花很快想到了,“方才洲洲用这个差一点就擦了你的眼睛。” 满满点头,“那人不仅将汗巾泡了蚀骨粉,还故意把兔子喂坏了。若不是我让洲洲停下,那我这双眼恐怕不保了。” “对方为了害你,可真是用尽了心机啊!”郑映袖嘲讽道:“你可真不讨人喜欢。” 路飞扬:“郑映袖,你少说风凉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了程沐洲身上的毒。” 郑映袖撅嘴,她难道不知道吗? 可这一时半会的,她也没法子啊。 郑映袖求助的目光看向池神医:“神医,可有法子救救洲洲?” 池神医摇头,“这蚀骨粉的毒啊,只有解药才能解开,老夫也没法子,不过,老夫会设法阻止毒素在他身体内蔓延。” 满满:“谢谢池神医。” 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重要了,现在她要想法子将解药弄到手。 “院士,麻烦您照顾一下洲洲,郑映袖,你去程国公府给个信,飞扬,云英,小花,咱们在这附近找找。” 路飞扬不解问道:“找什么?” 满满:“找下毒的人!” 第165章 满满对付魏溪月有绝招 满满敢肯定,下毒的人一定跑不远。 何院士也道:“对,既然对方下了毒,便一定要看自己是否得手,所以大家在这附近找找,记住,切莫要打草惊蛇。” 四小只点点头,分头行动起来。 不多时,路飞扬和满满两人在附近的一处草丛地里发现了蹲在那儿的魏溪月。 魏溪月看见满满和路飞扬,吓了一跳。 方才她以为娘亲的计划就要成功了,正在暗喜之际,却见程沐洲倒在地上不起了。 而满满站在一旁毫发无伤。 魏溪月咬牙,满满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眼看路飞扬她们将池神医和何院士寻来了,魏溪月知道不能久留,便猫着身子往外挪。 只是她心中难免害怕。 若是程沐洲被毒死了,自己该如何向娘亲和父亲交待? 魏溪月不由腿软,自然速度也快不了一点,于是就被赶来的满满和路飞扬抓了个正着。 满满和路飞扬对视一眼。 魏溪月心虚大叫一声:“你们别过来!” 满满:“魏溪月,你蹲在那儿干嘛?” 魏溪月:“要你们管!” 不让她们管,她们还就偏管了,毕竟魏溪月出现在这儿,本就可疑。 毒药林漠烟那儿有,魏溪月又恰好在这附近,满满不得不怀疑,林漠烟是借着魏溪月的手要对自己下毒了。 满满向前几步,却见路飞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满满:“飞扬,一起啊,你为何不动?” 路飞扬:“我怕她蹲在那儿拉屎。” 满满:…… 魏溪月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呸,你当我是满满吗?我才不会像她那么恶心!” 满满脸黑了黑,“魏溪月,你对我下毒就算了,你冤枉我蹲在草地里随地大小拉,那可不行!” 说罢她便上前一步,拖着魏溪月就出了草丛。 魏溪月挣扎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没有下毒。” 满满和路飞扬两人合力,将魏溪月给逮到何院士面前。 满满朝魏溪月伸手,“解药!” “什么解药?”魏溪月装糊涂,只可惜她年龄小,眼眸中闪过一丝心虚之色。 何院士诧异道:“魏溪月,这蚀骨粉的毒真是你下的?” 魏溪月:“没有,我没下毒。” 郑映袖一把抓住魏溪月的手臂,咬牙道:“魏溪月,你别装了,你们靖南侯府与宣宁侯府有仇,你们想要害满满,结果却将洲洲给害了,洲洲是我表弟,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魏溪月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程沐洲,不由后退了两步。 满满:“快点将解药交出来!” “我没有!”魏溪月摇头,想到娘亲的吩咐,她咬紧牙关道:“你们凭什么就认定了是我,这事与我无关!” 郑映袖怒视着她,“你信不信我揍你!” 这是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她从小与洲洲一起长大,一直将洲洲当亲弟弟看。 满满没想到郑映袖反应这么大,看来她这个表姐对洲洲不错。 眼看郑映袖已经抡起拳头了,满满抬手阻止了她。 郑映袖瞪向满满:“你干什么?难道要帮她不成?” 满满:“我有法子让她如实招来。” 大家纷纷好奇满满会用什么法子。 魏溪月一脸警惕地看着满满,“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说的!” “飞扬,云英,抓住她。” 路飞扬和谢云英两人依言一左一右将魏溪月给抓住。 满满嘿嘿一笑,向前一步。 下一秒,满满双手直接掏向魏溪月的胳肢窝——开始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溪月开始疯狂大笑起来。 其他人:…… 郑映袖无比鄙夷的看着满满,“这就是你说的法子?” 魏溪月一边笑一边骂道:“哈哈哈,满满,哈哈,你真下贱,哈哈哈哈,居然,哈哈哈,用这种哈哈哈哈,法子哈哈哈哈!” 魏溪月笑得声音都变调了,其他人听在耳里,不由纷纷摇头。 这魏溪月做什么不好,非要得罪满满! 这不是闹么! 满满也哈哈两声:“放心吧,这一招一定管用。” “哈哈哈哈!” 魏溪月笑得受不住了,她拼命挣扎,可惜路飞扬和谢云英两人将她给抓得紧紧地。 魏溪月求饶道:“哈哈哈我说,我说……” 满满这才放手。 满满逼问,“解药呢,在哪?快点把解药拿出来!” 第166章 何院士上门讨解药 满满放开魏溪月,魏溪月缓了口气,又后悔了。 “你们凭什么就认定这事是我干的?有证据吗?” 满满:“魏溪月,你是觉得自己喘过气来了,雨停了天晴了阳光很灿烂了,对吗?” 说完,满满一双手又伸向了魏溪月。 魏溪月立马求饶:“解药在我娘那儿。” 满满:“果然我猜得没错。” 何院士:“这个林漠烟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毒妇!她教魏溪月下毒,教坏了孩子不说,白云书院里任何一个学子出了事,老夫都要被她牵连。” 池神医摇头:“看来老夫不为她看诊的决定是对的。” 满满对何院士道:“院士,我去靖南侯府拿解药。” 她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对洲洲越是不利。 何院士:“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让你冒险去找那毒妇,你且等着,我随你一起去。” 满满:“好,神医爷爷,麻烦您先照顾一下洲洲。” 池神医:“好说好说!” 满满迫不及待拉着魏溪月便走,何院士和路飞扬跟在她们身后,谢云英和小花两人也想去,可何院士让她们回课堂上去。 满满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了郑映袖的声音。 郑映袖:“喂!” 满满站住,回头看向她。 “你,你一定要将解药成功带回来。”郑映袖不自在开口,又瞪了一眼满满:“你要是带不回来,你死定了!” 郑映袖虽然凶巴巴的,但满满知道,她这是关心洲洲。 满满朝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带回解药的,还有,谢谢你对洲洲的关心。” 满满说完扭头便走,郑映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咬牙道:“哼,谢个屁,哎,不对啊,她凭什么为了洲洲谢我?” 几人坐着马车去了靖南侯府,靖南侯府的门房看见满满,如临大敌。 她怎么又来了? 怎么办,看见这小丫头这次的门是开还是不开! 正在门房犹豫之际,何院士瞪他一眼,“老夫是白云书院的院士,你还不开门?” “是。” 既然是书院的院士,那自然不能拒之门外了。 几人就这样进了靖南侯府。 魏成风看见何院士背手而来,他身后还跟着满满和魏溪月时,他不由眉心跳了跳。 怎么会回事?难道魏溪月让人去揍满满一顿,没揍成反而被何院士发现了吗? 魏成风蹙眉,他直觉没有好事。 “何院士,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 何院士冷笑一声:“靖南侯,瞧瞧你府上做的好事?为了害满满,你们当真是牵连无辜都在所不惜,这程国公府的小公子跟你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怎么每次,你们都对这孩子下手呢?” 魏成风一愣,怎么又牵扯到程国公府了? “院士这是何意?” 魏溪月此时哭道:“爹,事情搞砸了,满满她强逼着欺负我……” 魏成风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他怒视着满满,道:“臭丫头!溪月不过是想打你一顿罢了,你拿溪月怎么了?还有程沐洲那儿,你是不是又耍了诡计?” 满满一听,无语摇头。 搞半天,魏成风只是想打她一顿,林漠烟是想毒死她。 这夫妻俩,论狠,还得是林漠烟更胜一筹啊。 何院士彻底怒了,他大声吼道:“你们靖南侯府太过分了,你堂堂一个侯爷,想打满满这么小的孩子。你那夫人更狠毒,她让魏溪月这么小的孩子用毒,眼下,程沐洲已经中毒了。” 魏成风一听,晴天霹雳。 “怎么会?” 何院士:“怎么不会!你现在喊林氏出来,让她拿出解药,否则老夫不会善罢甘休!” 魏成风立马让人去请林漠烟。 这一段时间,因为林漠烟每日规规矩矩去跪祠堂,魏成风觉得她已经有心改过了,便向魏老夫人请示,免了林漠烟的罚跪。 林漠烟心中感激,对魏成风更加温柔小意。 魏成风虽然心中对她还是有些膈应,可那股子气总算是消了下来。 眼下得知,林漠烟居然又私自做主闹出这样的动静,魏成风宛如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林漠烟被人请来之后,看见这架势,便知事情败露了。 林漠烟脸色铁青的走到魏溪月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将魏溪月的小脸都扇肿了。 林漠烟怒吼道:“娘知道你讨厌满满,你说要毒害满满的时候,娘就说过这事不行,你为何如此调皮不懂事,竟敢私下偷走娘这儿的毒药!” 第167章 魏溪月很难受 魏溪月呆呆看着林漠烟。 林漠烟却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转向何东山,向对方行了一礼。 “何院士,抱歉,是小孩子调皮不懂事,我们会好好教训她的,解药我立马给您。” 何院士蹙眉,“林氏,你真不知情?” 几人想了想,方才在书院里,魏溪月只是一直不承认这事是她干的。 好像,她确实没说自己是受林漠烟的指使干的这事。 林漠烟抹了一把泪,仿佛无比痛心道:“从前我待满满严苛了些,所以让满满这孩子讨厌我,从而闹出了后面这许多的事端。” “溪月这孩子也是心疼我这个亲娘,对满满自然也不满,我虽打在她身上,却疼在我自己身上。” “总之,是我没有教好孩子,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林漠烟哭得情真意切,她这一副模样,当真是让所有人都疑惑了。 难道……真不是她的错? 只有满满目光坚定的看向魏溪月,问道:“魏溪月,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魏溪月捂着自己的脸,对上林漠烟的目光,又缓缓垂下脑袋。 半晌,她小声开口道:“我没有要说的。” “所以说,你当真不是被你娘教的吗?” 魏溪月摇了摇。 满满蹙眉,她怎么觉得魏溪月这一副模样不对劲呢。 看着好像是她闯祸犯错所以沉默了,可她觉得,魏溪月眼眸里透露出更多的是失望之色? 林漠烟吩咐下人去拿了解药。 解药到手之后,何东山道:“行,既然解药拿到了,老夫便走了,不过,老夫临走之前还是要郑重警告你们,孩子的好坏如何,父母需得以身作则,你们夫妻俩好自为之吧。” 也许何东山也看出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拆穿。 何东山又道:“还有,老夫不管你们跟谁有仇有怨,你们不许在白云书院闹事,否则,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因为何东山管着白云书院,整个京城中的权贵人家,对何东山自然是尊重有加。 靖南侯府也不例外。 魏成风:“那是自然。” 林漠烟也赔笑,“何院士,妾身知道了。” 何院士:“满满,飞扬,我们走。” 满满点头,三人离开了靖南侯府,他们要赶紧给洲洲送解药去。 他们走后,魏成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 林漠烟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出声道:“侯爷,溪月她还小,事情变成这样子,谁也不想的。” 魏成风紧紧盯着林漠烟,“本侯问你,这件事情真与你无关?” 魏成风不相信,溪月小小年龄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害人。 明明他跟魏溪月商量的只是揍满满一顿。 这一切太可疑了。 林漠烟却道:“是啊,妾身确实不知。不过侯爷你放心,妾身会好好教训溪月的。” 魏成风又看向魏溪月,道:“魏溪月,这是怎么回事,你如实告诉父亲!” 魏溪月泪水落下,她抬头看看魏成风,又看了看林漠烟。 魏溪月哽咽道:“爹,都是女儿的错,这一切与娘无关。” 林漠烟:“侯爷,看吧,你误会妾身了。” 魏成风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不管是魏溪月自己的主意,还是受林漠烟的指使,他都觉得失望至极。 他的女儿,他的妻子,她们…… 魏成风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烦闷无比,甩袖离去。 林漠烟忙问道:“侯爷,你去哪里?” “去春姨娘那儿。” 林漠烟看着魏成风的脚步匆匆,气得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她骂道:“春姨娘那个贱人,且先让她多得意几日,我一定想法子收拾她!” 身后,魏溪月还在抽泣。 林漠烟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受伤的那半边脸,道:“溪月,还疼吗?” 魏溪月挥开了她的手。 林漠烟心中一惊,溪月这孩子从不会与自己生分的。 她道:“娘知道你心中对娘有气,可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你可还记得上次程沐洲那小子过敏的事情?” “当时娘就被判了半年牢狱,眼下他是中毒了,若娘不将事情推到你头上,娘又要会被拉去坐牢的。” “你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可娘就不同了,难道说,你想看着娘去坐牢吗?” 魏溪月听完林漠烟的这些话,她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迷茫之色。 娘说得每一句好像都很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很难受呢? 第168 章 洲洲找到赚钱方法 何院士带着解药回了白云书院后,第一时间便给程沐洲喂下。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程沐洲还没醒。 满满仰头问池神医:“神医爷爷,他为何还没醒?” 池神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正欲回答满满的话,结果察觉到自己的胡子变少了许多。 胡子变少就有满满的功劳。 一想到这一点,池神医决定吓唬一下这小孩子。 “唉,”池神医叹了口气,道:“也许是你们送药的时间太长了吧。时效一过,神仙难救。” 郑映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怎么会,他怎么会死?” 何院士也摇了摇头,“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路飞扬也一脸诧异遗憾。 满满急得团团转。 满满:“神医爷爷能有法子救他吗,他若是死了我以后怎么办?” 她以后就是没哥的小孩了? 池神医眼一眯,坏心眼摇头,“没得救喽。” 满满如遭雷劈,一想到洲洲是因为自己而中毒了,满满十分伤心难过。 她扑到程沐洲面前,道:“洲洲,你别死啊!你是反派,应该是打不死的小强才对,怎么能死呢!呜呜!” 满满抱着程沐洲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她越哭鼻涕流得越多,长长一条快要滴到程沐洲脸上了。 程沐洲睁开眼时,便吓得一抖。 眼前这张哭得五官挤在一起的丑八怪是谁? 还有这鼻涕——呕! 程沐洲一把推开她,满满被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呆呆地望着程沐洲,“你没死?” 下一秒,满满欢喜地扑向程沐洲,将他抱住,开心叫道:“太好了,你没死!” 洲洲突然被她抱满怀,有些不知所措,一张脸也通红。 程沐洲问:“什么是打不死的小强?” 满满下意识回答道:“蟑螂。” 程沐洲的脸瞬间绿了,居然把他比作蟑螂,真是岂有此理。 满满还是被他不客气地推开了。 满满:…… 好好地怎么生气了? 满满央求池神医:“神医爷爷,您再给他把下脉吧。我担心他脑子被药坏了。” 池神医手一摆,“不用了,他已经恢复了,老夫告辞了。” 池神医拎着药箱快速溜了。 满满这才知道,自己被池神医这老头给耍了。 所以她刚才白哭了? 满满差点被这老头给气笑了,不过好在程沐洲没事。 程沐洲刚醒,还有些茫然,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醒了,郑映袖也不哭了,她噼里啪啦将程沐洲如何中毒,满满和院士他们去找了解药回来的事情讲给他听。 程沐洲对何院士道:“院士,谢谢您。” 何院士:“这倒不用谢,你在白云书院出了事,老夫也有责任。行了,你既然没事,老夫也得去忙了。” 何院士一走,程沐洲挣扎起身朝外走去。 满满:“你去哪?” 程沐洲:“上次林漠烟让我过敏,靖南侯府赔了我五千两,这次中毒,少说也得赠一万两,我去找靖南侯府赔钱。” 满满:……好家伙,洲洲这小子真是贼精啊! 郑映袖惊得嘴张开能塞下一枚鸡蛋:……不是,她那傲娇的小表弟,怎么成财迷了。 路飞扬也傻眼了,她喃道: “这居然是一次发财的机会?” 三人各惊各的,待反应过来,程沐洲一边走一边身子打晃。 看来他还是很虚弱,可再虚弱的身体也阻拦不了他那颗要钱的心。 “满满,”程沐洲停下脚步,“跟我一起去靖南侯府。” 满满摇头,“不去,今日已经去过一趟了,再去,我怕有晦气。” 程沐洲:“钱分你一成。” “好咧!”满满立马狗腿跟上,那一副殷勤模样,其他人就从没见过。 郑映袖十分鄙夷,她道:“满满这小财迷,一听到钱就见牙不见眼。” 路飞扬摇了摇头,“事风日下啊。” 不想,程沐洲又停下脚步,朝她们道:“大家一起去,要钱会顺利些,你们若愿意跟我一起,我愿意一人分一成!” 一成? 也就是一千两! 两人瞪大眼,再也不鄙夷满满了,屁颠屁颠跟上。 第169章 魏成风林漠烟争吵 四小只一起去了靖南侯府。 门房一看满满,头都大了。 满满叉腰大吼一声:“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满满带着其他三小只往里面走。 李管家一看这阵势,连忙去向魏成风禀报。 魏成风听到满满又来了,他气得将手中的茶盏扔到桌上,“这臭丫头,当我们靖南侯府是什么地方,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管家:“侯爷,不止满满小姐,她身边还跟着程国公府的小公子。” 魏成风起身:“一群小不点罢了,本侯还怕他们不成。” 魏成风来到主厅,他目光直视满满,道:“臭丫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满满:“自然是为了赔偿。” “什么赔偿?” 程沐洲:“你们对我用了毒,害得我差点死掉,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魏成风瞪眼,“你已经吃了解药,现在也没事,还想怎么样?” “自然是找你们要赔偿了,”程沐洲掰着手指算账,“我中了毒,身体受了伤,现在还很难受。” “对!”满满应声,“本来洲洲可以活一百岁的,结果因为这次中毒,说不定只能活到八十岁。” 郑映袖点头,“所以你们要赔洲洲,若是不给,咱们便去京兆府报官。” “是的。”路飞扬义正言辞,“咱们都是证人,相信这次姚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 四个小鬼头,一人一句,也够令魏成风头疼的。 魏成风:“你要多少?” 程沐洲:“上次过敏你们赔了五千两,这次少说要赔一万两。” “一万两!”魏成风震惊之余怀疑道:“你小子莫不是敲竹杠吧?” 若不是因为程沐洲是程国公府的小公子,魏成风都怀疑他是不是从哪个地方跑来的专门黑他的。 程沐洲也不说话,直接倒地。 郑映袖和路飞扬两人就跟商量好似的接住他,避免他直接摔倒,两人很有默契地扶着他慢慢倒。 倒完后,程沐洲头一歪,眼一闭。 满满做惊恐状,“天啊,洲洲你怎么了?必定是因为中毒的后遗症,太可恶了,若是以后都这样,这一辈子岂不是毁了?” 郑映袖瞪向魏成风,“是啊,你毁了程国公府小公子一辈子。” 魏成风:…… 路飞扬啧啧两声,“靖南侯,要不这样吧,以后就把洲洲丢你们靖南侯府养吧,要不然你们这一次两次害他,他也遭不住啊。” 魏成风咬牙,他怒视着这几个小鬼,手指紧攥成拳,恨不能将他们全揍一顿。 可他不能。 不管是郑映袖也好,路飞扬也好,她们俩都家世不凡,更何况,这次受伤的又是程沐洲。 别看这几个只是小孩子,可魏成风心中明白,今日若是不交出这一万两,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魏成风无奈道:“行,一万两给你们。” 话音一落,程沐洲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魏成风:…… 李管家将银票拿来递给了程沐洲,程沐洲将银票收好,道:“靖南侯,以后钱实在是多得花不完,欢迎来找我!” 四小只走了之后,魏成风气得一脚踹翻桌子。 “可恶!” 被四个小鬼威胁,他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侯爷。” 林漠烟进来时,便看见魏成风这一副生气模样,她诧异道:“妾身听说方才满满她们来过了,您还给了她们一万两,您为何要给他们钱啊。” 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魏成风说给就给,都不跟她商量一下。 这让林漠烟也很生气。 不想,魏成风却吼道:“本侯能不给吗,若是不给钱他们就要去京兆府告官,你上次害得程沐洲过敏,就被罚了五千两,不险些坐牢,若这次他再去告,你觉得京兆府的姚大人会放过你?” 林漠烟一惊,道:“程沐洲这小子,莫不是跟咱们犯冲?” 魏成风眯眼,“你若是少生些心思,他自然不会与我们犯冲,我们侯府也不会白白丢了这么多银子。” “侯爷这是怪妾身吗?”林漠烟眼泪说来便来,她道:“妾身还不是为了侯府。” 若是从前,林漠烟一哭,魏成风心就疼了。 可这一次,他的心彻底麻木了。 魏成风:“到底是为了侯府,还是为了你自己?” 林漠烟震惊,“侯爷为何要这样说妾身?” 魏成风脸色阴沉,“本侯为何这样说你,你自己心中有数。” 说罢,他起身离去。 林漠烟一慌,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吵架,就算是之前宋子规的事情,他也未曾这般对她。 她慌张唤他,“侯爷,你去哪儿?” 回答她的,是魏成风疾步离去的背影。 第170章 萧星河沈清梦担心洲洲 拿到钱后,四小只便出了靖南侯府。 一出来便瞧见萧星河和沈清梦。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萧星河万年不变的脸上有一丝急色,他目光看向程沐洲:“听闻洲洲中毒了?” 沈清梦上前一步,她双手搭上洲洲的肩膀,关切问道:“洲洲,你没事吧?” 看来,两人已经得知程沐洲中毒的消息了。 程沐洲突然被这两人关心,有些不自在。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萧星河:“可看过大夫?” 满满答他:“爹,池神医已经看过了。” 萧星河和沈清梦这才松了口气。 萧星河看了一眼靖南侯府,道:“靖南侯府又敢伤你,本侯现在就去为你讨个公道。” 萧星河欲往靖南侯府而去,满满将他拦住。 “爹,您不用去了,洲洲找靖南侯要了一万两银子!” 萧星河和沈清梦诧异看着程沐洲,程沐洲小脸有些红红地。 他们会不会觉得他贪财? 满满拍了拍程沐洲的肩膀,一脸自豪道:“哥哥这次可厉害了,靖南侯不肯给钱,哥哥瞬间就往地上一倒,唔……” 程沐洲一把捂住满满的嘴,目光瞪向她,臭丫头,他不要面子的啊? 满满唔唔唔的抗议,用眼神向程沐洲交流:怕什么,让爹娘知道一下,他们生了一对卧龙凤雏! 两个小家伙眼神对眼神,互不相让! 萧星河轻咳一声:“本侯送你回国公府。” 程沐洲终于放开满满:“不用。” 只是他刚说完这话,身子踉跄了一下。 虽然服了解药,可估摸着他应该是恢复还没那么快。 萧星河只恨自己不能站起来接住洲洲,好在路飞扬和郑映袖两人一直站在程沐洲身后,两个小家伙顺手就将他扶住。 程沐洲:“多谢。” 路飞扬:“好说,毕竟你现在有钱嘛。” 程沐洲一人甩了一千两,又甩给了满满一千两。 满满抱着银票,差点化身尖叫鼠,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一副模样,简直没眼看。 也终于不再计较洲洲刚才捂住她的嘴了。 萧星河:……这小财迷! 沈清梦摸了摸程沐洲的额头,目露关心之色,“洲洲,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一定要告诉大人。我们不放心你,还是送你回去好不好?” 程沐洲抬眸望向她,眸光微动,最终同意了。 于是宣宁侯府一家人上了马车,和郑映袖路飞扬两人道别了。 马车上,萧星河轻咳了一声,不自在的问程沐洲:“你在程国公府过得如何?” 程沐洲:“很好。” 沈清梦张了张嘴,很想问什么,可看见程沐洲冷漠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从未相处过,到底还是生分。 而且虽然当年的事情大家各有难处,可沈清梦对程沐洲还是愧疚。 满满左看看右看看,直接上手朝着程沐洲的脑袋敲了敲脑瓜。 “洲洲,爹娘当年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他们俩稀里糊涂的,后来才搞清楚一切的真相。” 程沐洲自然是知道的,那一日他也跟着一起去了暗道,也明白了当年的真相。 可他若走了,现在的娘怎么办? 整个程国公府,国公爷繁忙,两个哥哥去了战场,程国公夫人那儿最清冷,他在时,还能陪陪她,可他一走,程国公夫人便真是独自一人了。 马车到了程国公府门前。 “今日多谢你们送我回来。”程沐洲客气道谢。 可他越客气,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心里越不是滋味。 萧星河:“洲洲,其实你不用对我们如此客气,你不想回宣宁侯府,我们尊重你的意思。” 程沐洲看向他,“真的吗?” 萧星河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沈清梦也赶紧点头。 程沐洲低声道:“谢谢。” 程沐洲下了车,马车里的三人看着他进了国公府,沈清梦和满满母女俩不由同时叹气。 沈清梦:“可怜的孩子。” 满满:“倒霉的娃!” 萧星河:…… 程沐洲进了国公府后,在大门后站了一会,才抬步走去程国公夫人的小佛堂。 “娘在里面吗?”程沐洲仰头问李嬷嬷。 李嬷嬷道:“夫人在诵经,小少爷可是有事?夫人有吩咐,你若是来了,可直接进去。” 这一段时间,程国公府夫人也学着慢慢去关心程沐洲,两人关系有所改善。 程沐洲想了想,摇头道:“算了,等娘诵完经我再进去。” 他想要与国公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可也不想打扰国公夫人。 程沐洲乖乖站在院子里等着,渐渐地,外面下起了雪粒子。 冬日来了,寒意更重了。 程沐洲捏着手里的钱,他想将这些钱孝顺给国公夫人,自己再留一部分。 程沐洲脑海里浮起了萧星河那句不管如何我们都支持你,程沐洲心头微微一动,看来,自己虽小,可他们给了自己足够尊重。 想了想,既然自己手里有钱了,那便给萧星河和沈清梦一人买一件礼物送给他们吧! 第171章 感谢宣宁侯府送来的机会 靖南侯府。 春姨娘正在为魏成风轻轻揉按着额头。 魏成风舒服得闭眼。 春姨娘心中盘算着,魏成风为表对林漠烟的重视,极少来姨娘房间里,就算来也从不过夜。 这次他过来,还得感谢宣宁侯府将林漠烟刺激得不轻,才让林漠烟犯了蠢毒害了程国公府的小公子。 这才让魏成风烦了林漠烟。 机会来了,自然要好好抓住了。 春姨娘轻声道:“侯爷当真是辛苦,每日为了侯府操劳。” 魏成风叹了口气,为什么连春姨娘都能理解他的辛苦,可烟儿却不能理解他,还闯出这么多的祸事来呢? 春姨娘:“侯爷莫要叹气,你一叹气,奴婢就心疼你。” 魏成风睁开眼,好好打量着春姨娘。 春姨娘一双眼眸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春姨娘皮肤白皙,长相虽然不是很出众,却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倒也十分耐看。 春姨娘:“侯爷这般看着奴婢做什么?” 魏成风:“本侯从前并未觉得你长得漂亮,如今仔细一看,母亲选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春姨娘笑了笑,“侯爷莫要开奴婢玩笑,论漂亮,咱们侯府自然是夫人最美。” 魏成风沉默未语,烟儿确实漂亮,否则也不会令他心动。 可他从前喜欢的是烟儿率真的性子,也喜欢她偶尔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可如今…… 烟儿的漂亮还引起别的男人的惦记,成婚多年,甚至为了她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再加上溪月害得程沐洲中毒一事,魏成风想起林漠烟,只觉得心头压起一块大石头。 “侯爷,又不开心了吗?”春姨娘轻轻揉着他的眉心,“侯爷只要不开心,都会皱眉,奴婢无能,不能帮侯爷分担。” 春姨娘如此体贴小意,魏成风心头一软。 他摸住春姨娘的手,道:“你才来多久,就处处为本侯着想?” 春姨娘回他:“侯爷是奴婢的夫君,也是奴婢的天,奴婢自然处处为侯爷着想。” 春姨娘的回答,在魏成风的意料之内,春姨娘是母亲为他选的人,她只是一个妾室,她这样的人,也只能卑微的依附自己而活。 所以春姨娘是真的以他为天。 魏成风一时之间竟然产生了一种满足感,他将春姨娘推倒在床上,哑声道:“你还算听话,本侯赏你一子。” 春姨娘朝他温柔的笑。 两人滚作一团。 事后,魏成风穿好衣裳,正欲离去。 “侯爷,请等一下。” “怎么了?” 魏成风语气里有几分不耐烦,他只想赏春姨娘一个孩子,并不打算对一个妾室用情。 若是对方太过于纠缠,他会觉得烦躁。 春姨娘自然不会让魏成风烦了,她柔声道:“丁姐姐她出了小月子,侯爷不如有时间去看看她?” 魏成风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丁姨娘。 魏成风:“你也只是一个姨娘,还敢让本侯去看别的女人?” 春姨娘低头,柔软又可怜:“奴婢知道奴婢人微言轻,可丁姐姐她心中也惦记着侯爷,奴婢瞧她实在是可怜,才斗胆开口。” 她也只是一个妾室,地位低下,倒还可怜起别人了。 魏成风觉得有几分好笑。 可他转念一想,正是如此,可见春姨娘是个良善性子。 对比林漠烟,春姨娘这样的性子反而能让自己放松下来了。 “行了,本侯知道了。” 魏成风走后,春姨娘从床上起身。 “小红,备水,顺便将我早准备好的药熬出来。” 小红有几分犹豫,她道:“姨娘,这府里哪个女人不想怀上侯爷的孩子,您为何非要喝避子药呢?” 春姨娘:“去准备吧,我自有安排。” 小红哪里会懂,她现在还不能怀上魏成风的孩子。 魏成风去了丁姨娘那儿,丁姨娘看见魏成风过来,很是高兴。 她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慌张道:“侯爷许久未来,奴婢都未妆扮,侯爷莫要嫌弃奴婢。” 丁姨娘出了小月子,又喝了春姨娘给的参须,人已经调整过来了。 她就算不装扮也不丑,魏成风道:“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 丁姨娘红着眼眶道:“侯爷,只是奴婢以后无法再为侯爷生儿育女了。” 魏成风就见不得她哭的模样,若是林漠烟哭,他会心疼,可别的女人哭,他会心烦。 “无碍,你不能生,府上还有别的女人能生,本侯许诺,你能在侯府安稳到老。” 丁姨娘心中生寒,可她也只能开口道谢。 “多谢侯爷,只是奴婢喝的那碗驱寒汤,一定不是普通的驱寒汤,若是侯爷当真想子嗣兴旺的话,这样狠绝的汤药以后都不该有才是。” 魏成风听罢,虽然心中不耐烦,可也觉得有一丝道理。 毕竟,他才向春姨娘许诺了一个孩子。 “行了,本侯知道了,你好好养身子。” 魏成风说罢,转身无情走开。 第172章 魏成风后院热闹无比 魏成风心烦,又无处可去,他又回到了春姨娘的院子。 却见春姨娘正在喝药。 春姨娘一惊,魏成风的去而复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忙放下药碗。 魏成风:“你喝的什么药?” 春姨娘:“没什么,只是一些补身子的。” “既然是补身子的药,方才看见本侯,为何心虚?” 春姨娘低头,脑子里想着对策。 魏成风不耐烦道:“说实话,否则本侯便让人去查这碗药了。” “侯爷,”春姨娘的眼泪落下,她道:“是奴婢该死,奴婢骗了您。” 魏成风深吸了一口气,他如今最恨女人骗他。 春姨娘抓住他的衣角,楚楚可怜道:“奴婢喝的是避子药。” 魏成风一惊:“你为何喝避子药?本侯不是说了吗,许你一子。” 春姨娘哭着摇头,“侯爷,奴婢不敢。” 魏成风瞪眼:“为何?” “因为丁姐姐就是前例啊。”春姨娘哭着一双泪眼望向他,“奴婢虽然蠢笨,可也猜到了,这府上有人不想奴婢们怀上侯爷的孩子。” “奴婢胆子小,与其让别人来害,不如奴婢自己先喝了这避子药。” “这样一来,奴婢既能保全自己,也不用怀上孩子后,面临更多的危险。” 魏成风先是震惊,随后怒火更盛。 “在你们眼里,本侯就如此无用,连赐给自己的妾室一个孩子都做不到吗?” 春姨娘眼珠子转了转,楚楚可怜道:“侯爷,侯府子嗣虽然重要,可奴婢也不想您再徒添烦扰,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府上有溪晨少爷一个男丁就可以了。” 魏成风瞪眼,怒骂道:“蠢货,蠢货!靖南侯府乃百年勋贵,就是本侯也有兄弟若干,本侯如今袭爵,底下却只有溪晨一个儿子,将来他没有兄弟互相扶持,本侯这靖南侯府还能撑多久?” 春姨娘被骂也不恼,只低头默默流泪。 看她这一副模样,也是一脸为难之色。 魏成风骂了一通之后,也明白了。 “本侯知道了,丁姨娘不能生,而你不敢生,本侯这后宅,本侯还当不了家了!” 春姨娘一惊:“侯爷,莫要说这种话,若是夫人知晓……” 春姨娘点到为止,魏成风心中怒火更盛。 果然,一切都是烟儿,她嫉妒成性,已经到了容不下别的女人为他生下孩子的地步了。 “这避子药你不许再喝,本侯倒要看看,这侯府到底是谁说了算。” 魏成风将药碗摔到地上,甩袖离去。 春姨娘看着魏成风远去的背影,她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 只是可惜了这一碗药。 * 林漠烟听闻魏成风在春姨娘那儿待了后,春姨娘便叫了一次水,气得将茶盏狠狠摔到地上。 “不能这样。”她喃喃道:“不能让别的女人怀上侯爷的孩子。” 若别的女人怀上孩子,她不仅会分走魏成风的爱,她的孩子还会分走这整个侯府的资源。 林漠烟咬牙吩咐道:“去熬一碗参汤,就说是赏春姨娘的。” “夫人,”李管家低头道:“侯爷吩咐了,以后您莫要往姨娘院子里送任何吃食了。” 林漠烟一惊,魏成风居然防她到如此地步了? 林漠烟气得将茶盏摔到地上,骂道:“岂有此理,我可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他居然这般疑我!” 果然,男人就靠不住。 当初的誓言也都喂狗了。 林漠烟摇了摇头,不行,再这样下去,只怕春姨娘会怀上。 “晚上让侯爷来我院子里用晚膳吧。” 她开口主动邀请,以往只要她主动邀请,魏成风必定会欣然应邀。 可李管家却低头道:“夫人,侯爷说了,这几日他都会去春姨娘院子里。” 林漠烟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春姨娘——看来她不得不除了。 第173章 兄妹俩又杠上了 白云书院下课铃一响,满满抓起书篓便往外跑。 她有钱了,要给爹娘一人买一份礼物。 平日里爹娘都送过礼物给她,她也该回礼才对。 满满带着段武走在大街上,最后一头扎进了珍宝阁。 这珍宝阁里的东西都不便宜,满满左看看右瞧瞧,最后目光定格在一件青釉柳亭纹茶具上面。 “小姐好眼光,”伙计见满满目光盯着这套茶具,笑着介绍道:“这套茶具可是景镇名家杰作,由长石和高岭王骨瓷制成,韧性极佳 ,瓷胎白晰透光,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满满眼眸亮了亮,这套茶具确实好看。 她问:“多少钱啊?” 伙计:“六百两。” 满满皱眉,她就只有一千两,计划是给爹娘一人买一件五百两的礼物。 若是买下这套,恐怕手里的钱就不够了。 满满:“我先看看别的,若是没有适合的,便过来买下好吗?” 伙计看着这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笑眯眯应好。 满满便在珍宝阁里转了起来,又看中一款芙蓉石莲花双环耳盒,颜色粉粉嫩嫩若人爱,可以装不少化妆工具,娘亲一定会喜欢。 满满:“这个多少钱?” 对方开价:“小姐,这双环耳盒四百五十两。” 满满一听眼眸亮了。 她若是还价到四百两,那不就剩下六百两给爹买茶具了吗? 满满伸出四根手指,一脸认真开始杀价,“四百两卖吗?” 对方摇头:“小姑娘,你这杀价也太狠了吧?这差了五十两可不行!” 满满激情杀价,小嘴巴拉巴拉了一大通,软磨硬泡之下,对方终于四百两卖给了她。 待耳盒打包好后,由段武拎着,满满又跑回茶具那儿去了。 “给我把这一套包起来!” “给我把这一套包起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满满侧目一看,一双圆溜溜的鹿眼睁大。 程沐洲瞪她一眼,居然是她,两人居然同时看中了同一套茶具。 满满:“洲洲,你买这个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用处了,你年龄还小,想必也用不上这套茶具,不如放弃吧。” 满满:“哥哥,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妹妹。” 程沐洲:“孔融让梨听过吧?你是妹妹应该礼让哥哥才是。” 满满:“我先来的,先到先得。” 程沐洲:“我来的时候可没瞧见你在这儿,所以是我先看中的。” 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火花对闪电。 满满生气了,“你不是我哥。” 程沐洲切了一声,谁怕谁,“你也不是我妹。” 满满放下狠话,“不管如何,今日这套茶具我要了。” 程沐洲丝毫不让:“这套茶具本少爷才要定了!” 满满咬牙切齿。 程沐洲拿眼瞪她。 两人又跟两只斗鸡一般,段武左看看右看看,担心他们俩真打起来了。 伙计见状,露出狡黠一笑。 “两位小姐少爷,不如听小人的法子,价高者得如何?” 以往珍宝阁里若是出现两个贵人同时争一个宝贝的时候,便是用此法子,这样珍宝阁也能大赚特赚。 伙计认为,这两个小家伙令会让他今日赚到。 不想,他话音一落,程沐洲和满满两个小脑袋立马凑到一起了。 满满:“他当咱们俩是傻子。” 程沐洲:“我赚钱不易,这钱可是用命换的,这东西不如让我先买下,然后咱们再想法子定夺。” 满满:“若是哥哥买了不让给我怎么办?不如我先买下咱们再定夺,哥哥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程沐洲嗤声:“我可放不了心。” 满满不解:“为何?” 程沐洲冷笑:“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君子。” 满满:……他说得对! 想了想,满满留个小心眼,道:“由你买也行,但是定夺人必须是我们的爹娘。” 程沐洲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于是,程沐洲将银票拍下,“六百两,给小爷包起来。” 伙计看向满满:“这位小姐不要了吗?” 满满:“不是不要,而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伙计一脸遗憾:……没想到两个小家伙还挺精的。 从珍宝阁出来之后,两个小家伙直接回了宣宁侯府。 程沐洲的到来,让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都很高兴,只是没想到,高兴维持不过三秒。 满满开口便将今日这事讲了出来。 “爹,娘,您俩说说,这套茶具应该归我还是洲洲?” 满满眼巴巴看着爹娘,那眼神仿佛在说,给我给我,快说给我! 程沐洲一双眼也盯着萧星河和沈清梦。 萧星河:…… 沈清梦:…… 第174章 爹娘被兄妹俩为难了 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么办? 他们从来没面临过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了。 满满狗腿地跑到沈清梦身旁,挽着沈清梦的手撒娇道:“娘,娘~亲,您快点说啊,这套茶具到底应该归谁?” 平日里,但凡满满撒娇,沈清梦都恨不能掏心挖肺给她。 可是今日—— 沈清梦一双眼眸瞥向程沐洲,干笑道:“那个,其实娘对这个也不太懂,要不你们问你们的爹吧?” 于是,两双黑白分明的小圆眼纷纷看向萧星河。 萧星河:…… 萧星河目光看向沈清梦,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事为何要推给本侯? 沈清梦眨巴了一下眼,又心虚别开。 萧星河无奈道:“侯府茶具有很多,要不你们去本侯的库房一人选一套?” “不行!” “不行!” 程沐洲和满满两人同时拒绝了。 满满:“爹,我们问的是这一套茶具!” 程沐洲:“是啊,别的和这套没关系。” 萧星河看着两个小家伙,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简直头疼。 比他处理政事还要难。 萧星河想了想,道:“既然洲洲已经付了银子,那要不这套茶具先给洲洲,满满你随爹去库房,选择你喜欢的一样东西,成吗?” 沈清梦点头,觉得这显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对啊,满满,你父亲库房里可是有不少宝贝,这一套就给洲洲吧?” “不行不行,”满满头摇得厉害,“爹,娘,你们偏心洲洲,满满不依你们。” 沈清梦为难看向萧星河,萧星河只得又转向程沐洲。 “洲洲,不如这套茶具先给满满,我再赔两套一模一样的茶具给你?” 程沐洲神色坚决,“不行!我只要这一套。” 萧星河:…… 沈清梦:…… 两人彻底没招了。 满满咬牙道:“洲洲,分明是我先到珍宝阁的。” 程沐洲:“你先到珍宝阁又如何?既然没有定下这套茶具,那我便有选择的机会,是我先要买的。” “是我先!” “我先!” “你无赖!” “你无耻!” “你不要脸!” “是啊,给你了,因为你没有!”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骂得很凶。 萧星河和沈清梦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手足无措。 满满叉腰,报复道:“哼,你爹没头发。” 她骂的是程国公,可不是萧星河哦! 程沐洲:“你爹出门不穿衣裳。” 他是瞎骂,主要是不能输! 满满:“你爹睡觉喜欢放屁!” 反正吵架口不择言就对了! 程沐洲:“你爹才……” “够了!” 终于,萧星河忍无可忍一声大吼,两个小家伙才停止了互相攻击。 再由他们骂下去,自己这心脏受不住,脸也要丢尽了。 萧星河:“本侯想到如何分这套茶具了。” 满满和程沐洲立马看向他。 萧星河看向那套茶具,一个茶壶配四个茶盏。 “你们俩一人分两个茶盏。至于茶壶……”萧星河想了想,“归本侯了。” 两个小家伙噘嘴,显然不太满意。 满满:“那我要给多少钱洲洲?” 是啊,一套茶具要六百两,茶壶归了萧星河,两个茶盏该给多少钱呢? 洲洲:“当然要给二百两了!” “凭什么二百两?”满满自然不同意了,“一共才六百两,两个茶盏就占二百两,最大的茶壶难道只值二百两吗?” “你觉得不划算,就把这套茶具给我。” “那可不行!” 两个气鼓鼓的小家伙再次一言不合,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互掐了起来。 两人在萧星河和沈清梦面前打得不可开交。 萧星河头疼欲裂开,沈清梦十分无措。 两人开始怀疑,这两个小家伙当真是他们的孩子吗? 两人一脸黑线地看着满满和程沐洲掐来打去,突然之间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沈清梦抹了一把额头溢出的汗珠,问道:“侯爷,他们俩以后都会这样吗?” 萧星河:……还能塞回肚子里去吗? 程沐洲拉住满满的头发,满满两根手指戳进程沐洲鼻孔,两人吃疼,可谁也不肯放手。 萧星河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他无奈道:“本侯问你们,你们要这茶具有何作用?谁的作用最有意义,本侯就将这套茶具给谁。” 两个小家伙一听,异口同声道:“送给你。” 萧星河一怔,万万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争来抢去,都是为了将这套茶具送给他。 第175章 两小只吓坏爹娘 萧星河:“送给本侯?” “对,”满满一脸真诚,“满满想将这套茶具给爹以后喝茶用。” 萧星河又看向程沐洲。 程沐洲:“想送就送,没有理由。” 萧星河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头疼了。 他道:“本侯谢谢你们,既然如此,这套茶具本侯收了。至于买茶具的钱,本侯给洲洲。” 也只有这样,两个小家伙才能不用争了。 果然,两个小家伙虽然有些不满意,总算是听了萧星河的话。 萧星河和沈清梦也终于松了口气。 “娘,”满满拿出芙蓉石莲花双环耳盒,“这个送给您。” 沈清梦一脸惊喜,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 “谢谢满满。”沈清梦将东西收好,又抱了抱满满。 程沐洲轻咳一声,不自在的拿出一样东西。 “夫人, 这个送给你。” 沈清梦一看,是一把玉梳,她感动道:“谢谢。” 沈清梦也想抱一抱程沐洲,可惜程沐洲一脸别扭,显然不太习惯亲昵接触。 沈清梦只得遗憾放弃。 程沐洲一脸傲娇:“不用谢,反正想送就送了。” 送完了礼,程沐洲顺便告辞走了。 沈清梦有些不舍,可她知道,程沐洲现在对程国公府还有感情,自己不能强求他留下。 洲洲离开,满满也觉得有些不舍,她放开沈清梦,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跑。 萧星河:“满满,你去哪?” 满满:“爹,送一下洲洲!” 小家伙咻的就跑没影了。 萧星河无奈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道:“夫人,你说他们俩一会又会不会打起来了?” 沈清梦也有几分担心。 “不如,我们去看看?” “好。” 沈清梦靠近萧星河,推着他往外走去。 长廊前,满满终于追上了程沐洲的脚步。 她气喘呼呼喊道:“洲洲!” 程沐洲看向她,送她一记白眼,“干嘛,还没打够吗?” 满满嘿嘿一笑,“方才与你争,是因为不知道你买这套茶具是为了送给爹,若是我早知道的话,才不会与你争呢!” “哼!”程沐洲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 可这一声太用力,程沐洲鼻子一疼,这鼻子就是被满满给戳疼了。 程沐洲眼泪都疼得落下来了。 满满吓了一跳。 “不是吧,洲洲,你怎么哭了?” 程沐洲一张小脸通红,“我才没有哭!” 看他那一副模样,显然是嘴硬。 满满此时也愧疚了,她道歉道:“对不起,方才是我下手狠了。” “都说不是哭了,我不用你的道歉。”毕竟自己也反击回去了。 洲洲这家伙是哄不好了吗? 满满有些头疼地抓了抓脑壳,结果这一抓,满满嘶的一声,发现自己头发在方才的掐架中被扯掉了好几根。 满满一看自己掉了的头发,崩溃了。 “洲洲,你下手太狠了,我的头发本来就不多……” 程沐洲不理解,“不就是几根头发吗?” “你不懂头发对女人的重要性,啊啊啊啊!”满满小脸气得通红,“我也要拔你几根!” 说着满满手就朝着洲洲伸去,洲洲岂能任由她拔,转身就跑。 于是,一个追,一个跑,又闹又吵! 萧星河和沈清梦出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幅画面。 两人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宣宁侯府许久都没有这般热闹了。 有这样两个吵吵闹闹的孩子……好像感觉也不错。 不想,满满眼尖看见他们俩,大声叫道:“爹,娘,您俩过来评评理,洲洲方才……” 又要他们评理? 萧星河和沈清梦如临大敌。 萧星河:“清梦,快推我走。” “侯爷,坐稳了!” 沈清梦推着萧星河的轮椅,跑得飞快! 第176章 段武性命危矣 程沐洲觉得自己跑得飞快,可惜没一会儿,他便被满满给抓住了。 满满嘿嘿一声,一把薅住他的头发。 程沐洲吃痛,嗷呜一声叫道:“你使了什么诈,居然跑得这么快?” 满满得意笑道:“我才没有使诈呢,我只是跑得特别快而已。” 程沐洲不相信:“你这小短腿,怎么会跑得过我?” 满满手中的力气加大,“你再说一遍。” 程沐洲虽然头皮被扯痛,可他还是嘴硬道:“你腿本就短,不信咱们俩再比一圈。” “行,比就比!” 为了让程沐洲彻底心服口服,满满指着长廊道:“咱们围着长廊跑一圈,谁最先回到这儿,谁就赢了。” 程沐洲:“行!” “等下,输了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什么惩罚?” “跪下叫对方爹!” 躲在暗处的萧星河,一脸黑线。 沈清梦也拿帕子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刚才她推着萧星河好不容易躲起来了,结果就听到满满这句话了。 沈清梦向萧星河道歉,“侯爷,是妾身没有教好满满。” 萧星河:“这不怪你,满满这性子应该是随本侯了。” 沈清梦:? 她抬眸,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萧星河不自在道:“本侯小时候也皮。” 沈清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她笑起来眼眸弯如月牙,嘴角向上扬起时又说不出的腼腆内敛,肤如凝脂又眉眼动人,萧星河心不由猛跳了两下。 萧星河:“把帕子给本侯。” 沈清梦将帕子递给他。 萧星河接过后,伸出手擦向沈清梦的下巴。 沈清梦身子一僵。 萧星河低声道:“这儿还有汗。” “哦,”沈清梦呆呆应了一声,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手足无措站在那儿。 原本以为他一会就擦完了。 结果他擦得极细,手指隔着手帕一点点在她秀丽下巴摩挲,不像是擦汗,倒像是在描绘她的下颌轮廓。 沈清梦脸红红地。 萧星河抬眸看向她,喉头滚动。 终于,他将帕子还给她,道:“方才辛苦你了。” 沈清梦忙摆手:“不辛苦。” 萧星河:“那麻烦夫人推我去院里,一会池神医会过来帮我治腿。” 池神医原本每三日便来一次,治疗一段时间了,现在改每七日来一次。 沈清梦点头,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洲洲和满满两人。 沈清梦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家伙,她道:“侯爷,要不等一会吧,妾身担心他们俩又打起来了。” 萧星河:……他一点也不想等。 不管是谁输了,他都不想看见小不点跪下叫爹的蠢样。 可沈清梦眼眸中的担忧那般明显,他坐在轮椅上,目光朝那两个小鬼望了过去。 满满大叫一声:“预备,跑!” 一声喊,两小只飞奔,开始是程沐洲领先,随后满满飞快超过他。 程沐洲一脸不敢置信,他拼命瞪着满满的小短腿,怀疑上面是不是装了什么? 满满一脸得意,“怎么样?跪下叫爹吧。”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 沈清梦手指绞帕子。 程沐洲:“你腿上一定是装了什么,否则你怎么可能跑得过我?” 满满生气了,“才没有,我每日轻功可不是白练的!” “你在学轻功?”程沐洲一脸惊讶。 “我不仅学,我还学得很好!”满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骄傲,“所以我才能跑得过你!” 程沐洲咬牙,可恶,他也想学。 “是谁教你轻功?” “你想干嘛?”满满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不想,程沐洲目光瞥向不远处站着的段武和段文,他思索片刻之后,手指向段武。 “我知道了,一定是段武!” 还别说,这小子倒聪明,一猜就中。 满满:“嘿嘿,你就羡慕吧!快点跪下喊爹!” 程沐洲:“你会轻功我不会,这不公平,我要学会轻功后再与你比,所以这次不算。” 满满叉腰,“怎么不算?你耍赖。” “你胜之不武!”程沐洲说罢,指着段武道:“小爷我也要他教我轻功。” 满满心中警铃大响。 “你想得美,段武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师傅!你若是敢抢走他,我跟你没完。” 段武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危险地步了,他还在劝程沐洲和满满,“小姐,少爷,属下教谁都可以的,只希望小姐和少爷莫要再打架了。” 可惜,这两小鬼全没听见。 程沐洲固执道:“我就要段武教。” 满满跺脚:“不行就是不行!” 程沐洲:“那我不跪下,也不叫你爹了。” 看他那模样,是来真的? 众人:…… 满满想一想,商量道:“要不然这样吧,你先跪下叫我爹,然后将段武哥哥劈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如何?” 段武瞪大眼,猛抽了一口凉气。 他命危矣! 第177章 满满做爹娘嘴替 满满当然不会真的将段武劈了。 她悄咪咪挪动脚步到段武身边,小声道:“段武哥哥莫怕,我就是先骗洲洲跪下喊我爹,不会真劈了你的。” 段武:“……小姐,我谢谢你啊。” 程沐洲冷哼一声,“不肯就不肯,小爷我走了,懒得陪你玩了。” 他要赶紧回国公府,然后央求娘给自己请轻功师傅。 下次比赛跑步,他一定能跑得赢满满! 满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几分遗憾,“哎,真可惜。” 也不知是在可惜洲洲走了。 还是在可惜他没喊自己爹。 萧星河满脸黑线,他喊了一声:“满满!” 满满身子一僵,糟了,方才的一切,难道都被爹看见了? 她立马飞奔到萧星河身边,小脑袋往他身上蹭了蹭,甜甜叫道:“爹,您怎么又回来了?” 萧星河大掌盖上她的小脑袋,这脑袋圆圆的,都没自己的巴掌大,怎么就这么皮呢? “以后洲洲来了,不许再逗他了!” “好吧!” 满满点头,模样乖巧听话。 实则,她心中打定主意,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沈清梦道:“洲洲想要学轻功,侯爷,你那儿可有合适的人选?” 萧星河:“放心吧,本侯底下有些能人,洲洲回了国公府,必定会让国公夫人请武先生,到时候,本侯便让那人国公府。” “嗯,侯爷费心了。” 萧星河目光有些幽怨的看向沈清梦,为何她还是对自己这般客气? 沈清梦对上他的眼神,有些不解。 怎么了? 侯爷的眼神怎么有几分怨她?可是她做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沈清梦突然记起来了,方才萧星河对她说过,池神医今日要来的事情。 她主动走到萧星河身后,“侯爷,我推你回院子。” 萧星河:……清梦好像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目光看向满满,满满对上他的视线。 “爹,”满满凑近他,小声道:“需要嘴替不?” 萧星河不知为何,声音也低了下来,他问:“什么叫做嘴替?” “就是翻译,您是不是发现娘没弄明白您的意思,嘴替可以帮您把您的意思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 萧星河懂了。 他看了看沈清梦,推他轮椅时离他有一手臂远。 他好像确实需要。 萧星河点头:“需要。” 满满朝他伸出自己的巴掌,“嘿嘿,嘴替一次十个铜钱!” 萧星河:…… 这个小财迷。 “不行,”萧星河讨价还价,“十个铜钱贵了,五个!” 满满瞪眼,“爹,您乃堂堂宣宁侯,怎么会嫌贵呢。” 不想,萧星河面无表情:“那就四个铜板!” 满满跺脚,再砍下去还得了?! 她眼珠子溜溜一转,计上心头,“爹,要不然这样吧,满满先帮您免费试用三次,您若是满意的话,就十个铜钱,若是不满意,满满分文不收。” 萧星河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沈清梦在两人后面,就听见父女俩嘀嘀咕咕的,什么嘴替,什么铜钱的,她听得没头没尾。 还不知这父女俩心思全在她身上呢。 到了萧星河院子,沈清梦放开轮椅,安静站在一旁。 萧星河开口道:“清梦,本侯要更衣。” “哦,”沈清梦明白了,她拉过满满,道:“满满,咱们出去吧,免得你爹不方便。” 萧星河手指一紧,他是这个意思吗? 满满:“娘,爹又没让您出去,爹是让您帮他更衣。” 萧星河:……小丫头居然猜对了他的意思。 沈清梦啊了一声,怪不好意思的,她小声道:“你爹他与我……” 正欲说不熟,可转念一想,这样说好像不好。 她只得道:“你爹他必定不是这个意思。” 说罢,她的目光还朝萧星河望去。 那眼神仿佛在说,侯爷,你快跟女儿说清楚吧。 萧星河轻咳了一下嗓子,道:“满满贴心,知道本侯一人更衣不方便。” 沈清梦诧异,“那,妾身唤段文和段武进来?” 萧星河:“……也好。” 沈清梦正欲去唤段文段武,满满将她拉住。 “娘,爹的意思是,更衣这种亲密之事,肯定是妻子帮丈夫换最好不过了。” “可是你爹说的是也好。” “是‘也好’,又不是好!”满满恨铁不成钢,“反过来也好的意思就是不好!娘啊,您长点心吧!” 沈清梦:…… 萧星河:…… 第178章 萧星河的腿有反应了 沈清梦迷茫了。 她问萧星河:“侯爷,满满说得对吗?” 萧星河手指攥了攥 ,道:“你若是不便,本侯可自己更衣。” 沈清梦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侯爷自己换吧。” 若让她帮萧星河更衣,她恐怕是有些为难,毕竟,她虽然嫁给了萧星河好几年了,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相处实在是太少了。 萧星河赶紧看向满满。 不想,满满朝他伸出手。 “试用结束,从现在开始,要收费了。” 萧星河:…… 萧星河咬牙道:“先记账。” “好咧!”满满又笑得见牙不见眼,她转过头,对沈清梦道:“娘,爹腿不方便,您就帮帮他吧。” 沈清梦脸上浮出一丝为难之色。 满满凑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娘,您得疯症那几年,都是爹一人抗下了所有,您就当还他人情了!” 沈清梦想想也是如此,她点头道:“好,侯爷,那妾身帮您吧。” 萧星河有些诧异看向满满,不明白自己费力做不到的事情,为何小丫头一句话都搞定了。 满满狡黠一笑,赶紧跑出屋出,给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出来之后便对段文道:“段文哥哥,快,帮满满准备一个记账本!不对,一本不够,要两本!” 段文不解道:“满满小姐要记账本做什么?” 满满:“要发财了!所以必须得记账!” 段文:……他终于理解,为何段武面对满满小姐时,有种自己是老年人的感觉了。 因为他现在也是这种感觉。 段文为满满找来两个账本,满满规规矩矩在两个账本的封面上写下一行字: 《宣宁侯夫妇的嘴替费记账本1》 《宣宁侯夫妇的嘴替费记账本2》 写完之后,她捧着自己的小圆脸傻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一天嘴替也能赚钱。” 按照原文里,两人不长嘴的性子,她一定能发财! 段文:…… 屋内,沈清梦为萧星河脱下外裤,脸已经红得能滴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见萧星河还有一层白色里裤,一层薄薄的裤子根本就遮挡不了什么,她一眼望去,便看见属于男人结实的大腿。 是的,虽然萧星河坐在轮椅上许久,可他因为常年作战的原因,腿部并没有萎缩。 沈清梦羞得忙移开眼,她问道:“侯爷,里裤还换吗?” 萧星河的声音极低,“不了。” 沈清梦点点头,她拿起新裤,慢慢套在萧星河双腿上。 她蹲在他身边,手中的动作难免生疏,时不时便碰上他的腿,明明萧星河的腿已经失去知觉很久了,可也不知是不是这一段时间,池神医的治疗有了效果,他的腿仿佛也开始发烫了起来。 萧星河手指紧紧攥住。 “清梦,”他哑声开口唤住她。 沈清梦嗯了一声,扭头问他,“侯爷,怎么了?” “本侯自己来吧。” 沈清梦不解,“侯爷,可是妾身做得不好。” “不是,你先出去吧。” 她若再不出去,他恐怕要出糗。 沈清梦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她停下手中动作起身离去。 她出来后不久,萧星河的屋门也打开了。 沈清梦看见他穿戴整齐的出来了。 她有些不解,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段文仿佛为了解释一般,道:“夫人,咱们侯爷臂力很好的,曾经有一头疯牛去军营捣乱,侯爷连牛都能举起来摔晕,所以他自己更衣没问题的。” 沈清梦哦了一声,突然就想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夜,她好像被举着小半个时辰不带晃的…… 沈清梦脸上的红晕好不容易褪去,又浮了起来。 她努力摇头,恨不能给自己脑袋一巴掌。 沈清梦啊沈清梦,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快点从脑海里滚出去。 “神医爷爷来啦!” 池神医终于来了,满满看见池神医,高兴跑过去。 她拿出一个嵌水晶金圈,中间水晶石是一块凸透镜,将它递给池神医。 池神医眯眼道:“满满,这是什么啊?” 满满道:“神医爷爷,这是放大镜,您将它放在眼睛前试试?” 池神医拿在眼前看了看,立马发现了新天地,他笑呵呵道:“居然所有的东西都看清了,满满,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宝贝啊?” 满满:“在珍宝阁为神医爷爷挑选的,神医爷爷您年龄大了,有了这个放大镜,看医书就没那么吃力了。” 池神医有些感动,没想到满满还惦记着自己呢。 “你这小丫头!” 满满:“神医爷爷,快帮我爹看看。” 池神医自然乐意了,他为萧星河把过脉,又为他针灸了一番,大掌探向萧星河的腿部。 突然,他咦了一声。 众人呼吸一紧。 满满连忙问道:“神医爷爷,怎么了?” 第179章 满满吵着要大长腿! 池神医捏了捏萧星河的腿,问道:“侯爷近来腿部可有感觉?” 萧星河道:“方才确实有一点感觉,可其他时候并没有。” 也就是沈清梦帮忙更衣时,才有一丝感觉。 这话萧星河自然不好当面说出来。 “这便是好事了,看来治疗也了有初步的成效。” 池神医笑着鼓励,“平日里,还需要人每日做按摩,多多刺激腿部,慢慢的,感知便能回来。” 池神医如此一说,大家不由得也高兴起来了。 萧星河问道:“池神医,这按摩可有什么讲究?需要学习手法之类的吗?” 池神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那自然是要的,老夫这里有一套手法可传授,就是不知道每日由谁来给侯爷按摩啊?” 满满立马双手高举:“我,我!我可以!” 萧星河有些感动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多谢了。” 不过,他希望的另有其人。 萧星河的目光不由自主便瞟向沈清梦,只见沈清梦微微垂下眼帘,看她那一副模样,好似……并不愿意。 萧星河面色微沉。 沈清梦在考虑要不要帮萧星河这个忙,可若是他不喜呢? 满满左看看爹,右看看娘,十分无奈摇头。 指望他们俩,这家得散。 池神医笑道:“满满小丫头十分有孝心,不过啊,你还太小了,恐怕力度不够。” 满满一把拉过沈清梦,“不要紧,神医爷爷您先教我,我有娘这个帮手。” 池神医笑呵呵同意了。 毕竟满满刚送了他一份礼物,他也不忍心拒绝小家伙啊。 沈清梦悄悄看了看萧星河的方向,见他面色不佳,她轻声道:“满满,或许你爹想要别人来按也说不定呢?” 满满反问:“他一个大男人,难道不要娘这么大一个美人,偏喜欢段文和段武帮他按?” 段文和段武:…… 萧星河:……女儿,好样的! 于是池神医便在萧星河腿上几个穴位处做了记号,让满满和沈清梦牢记,又将需要注意的事讲了一通。 两人记下后,池神医又开了药方,外服内用全都有,这才告辞。 池神医一走,满满开始在萧星河腿上摸鱼。 她这里敲敲,伸出一根手指那里戳戳,一脸好奇。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 满满抬起一双鹿眼看向萧星河,问道:“爹,您的腿怎么这么长?” 萧星河瞥她一眼,“天生的。” 满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 满满又看向沈清梦,沈清梦的腿也不短啊。 满满问道:“娘,您小的时候腿短吗?” 沈清梦摇头,“不短。” “哼!”满满叉腰,她生气了,“你们俩腿都长,为何就女儿腿短?” 萧星河和沈清梦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笑意。 沈清梦笑着安抚她,“也许长大了就会长了。” 满满:“女儿现在就要大长腿!很长很长那种!” 萧星河:“你要那么长的腿干什么?” 满满认真回答,“洲洲下次掐我时,大长腿能一蹦老高让他掐不住,不仅如此,还能一脚将他踢翻!” 萧星河头疼地看着这小家伙,想了想,吩咐道:“……来人,去找两根高跷过来,让满满小姐每日踩高跷。” 吩咐完,他还恶趣味地看向满满。 “怎么样,踩上高跷腿就够长了吧?” 满满:…… 这个坏爹爹! 满满哪还敢要什么大长腿啊,她扭头就跑,生怕段文和段武真拿来高跷让她踩。 满满夺门而出,沈清梦噗嗤一笑。 萧星河看见女儿的背影,也有几分好笑。 夫妻俩对视一眼,突然之间发现一件事,这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沈清梦为缓解尴尬,她主动道:“侯爷,今日的按摩还未完成,不如妾身帮您吧。” 萧星河点头,“扶我去床上。” “好。” 沈清梦扶上萧星河的手臂,萧星河的手臂穿过她的肩膀,动作宛如将她搂进怀里一般。 沈清梦身子一僵。 成亲多年后,他第一次这么搂着她。 沈清梦用力将他从轮椅上扶起,正欲往前走一步,却发现他身子极沉。 沈清梦被他压得有些受不住,膝盖险些弯下。 萧星河哑声道:“你环上本侯的腰,这样力度才合适。” “好。” 沈清梦双臂迟疑了一下后,这才抱住萧星河的腰身。 两人就这样紧贴着身子,从轮椅上挪移到床边,萧星河坐稳在床上后,沈清梦这才放手。 萧星河深邃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她的脸都红得能滴血了。 第180章 满满两头赚! 沈清梦:“侯爷,妾身可以开始按了吗?” 萧星河点点头。 沈清梦双手覆盖上他的大腿,她仔细看着池神医留下的印记,回想着池神医的交待,总算让自己渐入佳境。 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淡了下来。 沈清梦是平静了,可萧星河这边又如何平静得下来。 她的手软若无骨,每一次触碰,都让萧星河的心跳如擂鼓。 好不容易按完后,萧星河已经满头大汗了。 沈清梦抬眸便看见他额角的汗珠,她诧异道:“侯爷,很疼吗?” 怎么她这个用力按的人都没出汗,他反而出了这么多的汗水? 萧星河摇头,正欲说话,一阵香气袭来。 紧接着,沈清梦的帕子便覆上了他的额头。 沈清梦一边为他擦汗,一边道:“是不是碳火旺了?” 萧星河喉头滚动,声音低沉,“不是。” 沈清梦不解,却也没有追问,只将汗水擦干后,便又为他的膝盖处涂了药,细心抹均后,这才退出了他的房里。 萧星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 突然,一张小脸凑近他眼前。 萧星河险些被吓着了。 他看着满满那张小圆脸,道:“你怎么进来的?” 明明大门已经被沈清梦出门时顺手带上了。 满满一脸理所当然,“翻窗啊。” 萧星河:…… 这小家伙翻窗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满满又凑近些,道:“爹,方才在想什么呢,怎么女儿翻窗您都没发现?” 萧星河平日里多警惕啊,满满躲在哪儿他都能察觉。 方才一定是有事分散了他的心。 “没什么。”萧星河大手捏向她的小圆脸,养了一段时间,总算是养出些肉来了。 这手感捏着还不错,肉弹软绵的。 满满的脸都被萧星河捏变形了,可她还没忘记一件很重要的正事呢。 “爹,嘴替的事情要涨价了,十个铜板涨到十五个铜板。” “什么?” 萧星河手一顿,目光诧异的看着女儿,这坐地起价的奸商,真的是他亲生的吗? 满满摊手:“没办法,方才女儿想过了,您这没长嘴的程度就跟那河蚌一样,女儿做您的翻译也是很辛苦的。” “呵呵!”萧星河真是气笑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两手在满满脸上不客气地揉捏起来了。 “你这个小奸商!” “爹,爹!”满满脸上的肉被萧星河挤成了一团,就连嘴也被挤成了鸟嘴状,她惨不忍睹又硬气十足道:“不同意拉倒!” 萧星河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毕竟若不是满满,沈清梦又怎么会这么顺利就能答应为他按腿。 一想到每日沈清梦都会过来为自己按腿,萧星河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行了,本侯答应你。” 见他爽快答应,满满咧嘴就要笑,只可惜脸上的肉被萧星河挤成了一团,笑不开。 萧星河见她这一副模样,忍不住嘴角向上翘起。 他萧星河的女儿,不管什么样子,都可爱!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不愧是他的女儿! 萧星河这般一想,手又忍不住拉了拉满满脸颊的肉,满满小手掏向他的咯吱窝,萧星河一惊,连忙放手。 满满这才逃脱了他的魔掌。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萧星河,“爹,女儿不过是想赚点零花钱罢了,您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萧星河顿时哭笑不得。 满满摇头,这爹没救了,她还是去找娘吧。 满满又翻窗出去了,萧星河看她这灵活动作,不由摇了摇头。 “一直跟只猴似的。” 满满去寻了沈清梦,沈清梦正在净手,手放在铜盆里泡着,眼神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满满凑近她,悄声道:“娘,您是不是在想爹啊?” 沈清梦吓了一跳。 她不自在开口:“没有,娘在想铺子里的事情。” 满满摇头,看她娘这样,就知道在说谎。 啧,大人就是不诚实。 “娘,满满想跟您做一笔生意。” 沈清梦听到满满想做生意,先是诧异,随后疑惑问道:“满满想做什么生意?” 满满小手向后一背,道:“娘,有没有觉得许多时候与爹沟通困难啊?” 沈清梦一想,好像是如此,她迟疑点了点头。 满满道:“娘,您性子内敛,许多事情都不爱说出口,不如女儿做您肚子里的蛔虫,帮您把话说出来如何啊?” 沈清梦:“这样能行吗?” 满满点头,“当然能行啊,而且满满一句话只收您十个铜板,怎么样,很划算吧?” 嘿嘿,她才不是为了赚钱。 她主要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她帮爹娘传达意思,爹娘之间有什么都能说开,而她也能顺便赚一点零花钱,这样三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沈清梦想了想,便同意了。 确实如满满所说,许多时候,她与萧星河之间沟通起来总有障碍。 既然满满愿意帮忙,她也乐意给满满零花钱。 满满噢耶一声,她拍着胸脯道:“娘放心,满满保证让您和爹都满意!” 满满志气十足,早点凑合这对夫妻,让她早日抱上弟弟妹妹。 日后,她就是大姐,弟弟妹妹全都是她的狗腿子们! 第181章 他等了她足足七年 沈清梦为萧星河按腿,满满在一旁拿出《宣宁侯夫妇嘴替记账本一》。 她低着小脑袋,手里拿着一只笔,正在上面奋力写着什么。 萧星河见她一张小脸极度认真的模样,欣慰道:“从未见满满做功课如此认真的模样,看来她进步了许多。” 满满嘿嘿一笑。 段文在一旁擦汗,若是侯爷知道满满小姐正在记他的账,不知还会不会表扬她。 沈清梦道:“侯爷,腿可有感觉?” 满满记上沈清梦一笔:“娘亲正在关心爹爹,她担心自己下手重了,让爹爹不舒服。好了,十个铜板。” 沈清梦:…… 萧星河这才知道,满满写的是记账本,哪是什么功课啊。 萧星河回沈清梦:“没有感觉,清梦,你可以轻点。” 满满记上萧星河一笔,“爹说没感觉,可他耳尖发红,实际上肯定有感觉的,至于他让娘轻点,是怕娘累着。好了,十五个铜板。” 萧星河:…… 沈清梦:…… 段文额头的汗水更多了,他不由拿袖子擦擦汗水。 萧星河嗤笑一声,“怎么你翻译为父一句话,要多你娘五个铜板?” 满满脸上毫无此事不公平的自觉,她道:“爹您爱罚女儿,女儿若是翻译错了,恐怕还要受您的罚,所以为您翻译风险更大,风浪越大鱼越贵,自然便要多收点了。”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这小丫头说得居然有几分道理。 沈清梦笑道:“侯爷便由她去吧,满满大了,也该让她手里有些零花钱了。” 满满一听,眼眸亮了。 “娘,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沈清梦目光温柔看着满满,“按惯例,你也是有月银的。” 满满高兴得恨不能蹦起来。 不想,萧星河却道:“满满如此会做生意,这月银不给也罢。” 满满大叫:“不行!这不公平!” 萧星河有几分好笑,“行了,给你便是了,不过你得好好做好你的嘴替。” 满满立马狗腿点头。 看来爹爹还是很希望与娘亲好好地嘛,要不然也不会容忍她偶尔的小胡闹了。 萧星河目光又放在沈清梦身上,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又专注。 沈清梦感受到他的眼神,手指不由一顿。 她有些不习惯。 萧星河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忙收回了目光。 满满此时却道:“爹看娘看痴了,可见他心底是喜欢的,娘也傻傻的不知所措,可她手却没有停,说明她心中也是有爹的……” 萧星河和沈清梦一呆,两个内敛之人,都差点当场社死。 沈清梦的手立马从萧星河的腿上移开,她有些结巴道:“那个,侯爷,今日好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段文吧。” 萧星河看着沈清梦落荒而逃的背影,咬牙切齿瞪向满满。 “满满,为父和你母亲方才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你为何胡言乱语?” 满满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了,她据理力争道:“虽然你们没说话,可有一句话叫作心声泄露,爹您不知道,现在外面有种话本子,名字就叫偷听心声,这种话本子可火了!” “虽然你们没有能听见心声的金手指,可有满满这个外挂啊!” “这不,满满连你们的心声都说出来了,这样你们能互相明了对方的心意,岂不是更好?” 萧星河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他吩咐道:“段文,收走她的账本,以后这生意也不许她做了。” 看来有嘴替,也未必是好事。 方才沈清梦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现在仍心有余悸。 若是因为满满的直白,让清梦排斥自己怎么办? 满满如同晴天霹雳。 她道:“爹,为何啊?” 萧星河:“你不懂,行了,账本给本侯。” 满满不情不愿的将账本递了过去,她有几分生气,道:“哼,以后你与娘的事情,女儿再也不管了!” 满满头一扭,也走了。 独留下萧星河,看着满满的账本发愣。 段文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劝道:“侯爷,其实满满小姐也是为了您和夫人好。” 萧星河目光平静,“本侯知道,否则本侯也不会如此纵容她了。” 可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一切来之不易,实在是不愿意有任何变动。 他等得起一个七年,又何尝在意这一时的进度。 段文见自家侯爷这样,叹了口气,也退了出来。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萧星河抬眸,便看见沈清梦脸红红地走了进来。 萧星河目光诧异,不明白沈清梦为何会去而复返? 第182章 萧星河终于学会改变 萧星河:“怎么了?” 沈清梦上前一步,目光停留在他的腿上,道:“池神医有交待,要给你好好按的,方才我才按到一半就停了,只怕效果要打折扣了。” 萧星河一双星眸染上笑意,“原来如此,那便有劳夫人了。” 沈清梦点了点头,双手温柔覆上他的腿部。 她问:“痛吗?” 萧星河摇头,“本侯的腿现在知觉并未完全恢复,所以你不用担心本侯疼。” 沈清梦低声道:“妾身问的是,当年受伤时疼不疼?” 萧星河一怔,如墨目光深邃看向她。 沈清梦对上他的目光,发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她道:“是妾身犯蠢了,腿伤了哪有不疼的。” “不,当年还有更令本侯疼的事情发生,对比之下,腿疼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沈清梦好奇问道:“还有更令侯爷伤心的事情?” “是。”萧星河看向她,道:“本侯腿伤了之后,从战场返回京城,就听闻你的事情了。” 沈清梦身子一僵。 萧星河抿唇,他想起满满说过,他跟个河蚌似的没长嘴。 也许满满这小丫头说得是对的,正是因为他什么都闷在心中,所以这些年,沈清梦也不知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是一个大男人,应该由他来主动。 于是,萧星河沉稳开口道:“清梦,我还没有为当年的事情,向你郑重道歉。” 沈清梦脸一红,“当年的事情侯爷也是受害者。” “不,我怎么能是受害者!”萧星河纠正她的话,“若本侯早些知道那个人是你,这些年你也就不用过得这般苦了。” “清梦,是我对不住你。” 沈清梦微怔,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没关系,都过去了。” 虽然嘴里说着都过去了,可是那些伤痛却是真实的。 想起从前种种,她低垂下眼帘,掩盖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萧星河见状,心微微一动,他大掌抚上她的脸,“清梦,在我面前,你不用掩饰什么,想哭便哭吧。” 沈清梦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萧星河大拇指轻轻为她拭去。 “在本侯心里,这件事情宛如昨日,本侯无法原谅自己,因为我的愚蠢才会让你受了那些苦。” “不,”沈清梦摇头,“这事与侯爷无关,只怪当年我们都中计了,好在,靖南侯将满满送了过来。” 是啊,若不是魏成风将满满送来,他们夫妻俩,仍然一个陷入疯症,另一个活在痛苦懊恼中。 想起满满,萧星河也笑了。 “是啊,倒是没想到,魏成风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沈清梦也随之一笑,她道:“侯爷,坐好吧,我还没按完。” “好。” 萧星河身子向后一靠,他目光一直看着沈清梦为自己忙碌着。 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 结束之后,沈清梦为萧星河盖上被子,道:“侯爷,那妾身回房去了。” 萧星河开口,想说,不如今晚就住在这儿? 可他的嘴张了张,这话始终没说出来。 萧星河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满满说得没错。 “好,本侯派人送你。” “嗯。” 沈清梦离去,萧星河目送她离去后,便唤了王管家进来。 王管家:“侯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明日你将满满小姐这些年的月例列一张单子出来,从她出生到如今,咱们该给她多少月银。” 王管家诧异道:“侯爷的意思是,要将这些年满满小姐的月银全部都补给她?” “嗯,”萧星河点头,“这本是她应得的,除此之外,再赏她一百两。” 说完,萧星河已经笑了。 那小家伙向来是个见钱眼开的,这一次还得将她给乐疯 王管家也笑道:“是,老奴明日就去办。” 自从满满小姐来到府上之后,宣宁侯府的氛围当真是一日都好过一日。 夫人疯症好了,侯爷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如今池神医还在为侯爷治腿,说不准将来的某一天,侯爷就能站起来了! 王管家突然间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翌日,满满睡醒,朦朦胧胧睁开眼。 当她看见桌上摆满了一排银子时,她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满满嘴里嘀咕,“怎么回事,怎么还没睡醒呢?” 再睁开眼,那些银子还在。 “满满小姐,”王管家听到屋内动静,他笑嘻嘻从外面进来了,道:“小姐你醒了?” 满满把自己一张小脸凑向王管家,道:“管家伯伯,来,朝我脸上打一拳。” 王管家立马摆手,“我的小姐哦,这可使不得,老奴是下人,怎么能打小姐您呢。” 满满:“没事,打吧,我就看疼不疼?” 王管家噗嗤一笑,满满小姐也太可爱了。 “满满小姐放心吧,这不是做梦,这些银子是侯爷补给您的。” 第183章 满满大受感动 满满瞪大眼,“真的假的?” 她爹可是连五个铜板都要跟她讨价还价的人,怎么会突然给了她这么多的银子? 王管家笑呵呵道:“当然是真的了,侯爷特意吩咐老奴,让老奴算了一笔账,从满满小姐出生起,每月应当给小姐二两月例,如今满满小姐七岁,便是一百六十八两,另外,侯爷还赏了满满小姐一百两,所以总计是二百六十八两!” 发财了!真发财了! 满满仍然不敢相信,她拧了自己一把,哟,疼啊! 满满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管家吓了一跳,“小姐,小祖宗,您这怎么哭了?” “我太高兴了!”满满抹了一把泪水,“爹爹对满满太好了,满满有这么好的爹,满满好幸福!” “我要去见我爹。” 满满说完,小炮弹一样冲出了自己屋子。 “哎,满满小姐!”王管家在她身后叫道:“您这还未洗漱就去见侯爷,恐怕不好啊!” 可惜满满跑得飞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哪里还听得见王管家好心提醒。 王管家看着那小小一团唰一下就不见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满满小姐还是跟初次进侯府一样活蹦乱跳的啊!” 满满穿过垂花门,又穿过游廊,终于跑到了萧星河的院子。 段文看见她,有些意外。 “满满小姐,你怎么来得这般早?” “段文哥哥,我爹起了吗?” “侯爷向来早起,刚练完鞭子……” 段文话音未落,满满又咻的一下跑进了萧星河的屋子。 段文:…… 看来满满小姐轻功进步很大啊。 “爹!” 萧星河刚净完手,突然一小团就冲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 萧星河低头一看,眼角已经浮出笑意。 “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 “爹,谢谢您!那些银子实在是太好了!”满满声音仍然带着哽咽。 萧星河好笑道:“所以,你是为了那些银子,才对爹如此热情?” 平日里,这小家伙可不会将他抱得这般紧。 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满满在他怀里蹭了蹭,道:“才不是,满满只是没想到,爹还会想着弥补满满的从前。” 从前那个受苦的满满,在这一刻也得到满足了。 满满将萧星河搂得更紧了,“爹爹太好了!满满爱爹爹!” 这个小财迷,有了钱这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萧星河笑了笑,突然看见自己胸前有一团可疑的东西。 萧星河仔细一看,脸都黑了。 “满满,你过来时没洗脸吗?” 满满嗯了一声,一双圆溜溜的眼亮晶晶看着他,“因为太想见爹了,所以就顾不上洗脸了!” 萧星河:“……你眼屎蹭到为父身上了。” “哦,”满满淡定用手搓了搓眼睛,将搓下来的眼屎又放在萧星河胸前另一边,道:“这样就对齐了。” 萧星河:…… “混蛋!下次再敢将眼屎弄到本侯身上,你的银子本侯全部收走!” “爹,满满错了,求您放手,别拧满满耳朵,啊啊啊啊啊!” 段文在屋外,听着屋内传来的动静,笑着摇了摇头。 他无奈道:“自从满满小姐来了之后,侯府当真是热闹多了,就是太闹了,侯爷也险些受不住啊!” 虽然如此,可段文还是从萧星河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欢喜。 自家女儿,又怎么会真嫌弃呢。 满满拿着柳枝刷在刷着自己的小牙齿,萧星河监督着她,不许她有一丝偷懒。 “本侯当真是怀疑,你是不是本侯的亲生女儿!” 满满一边刷一边含糊不清道:“包真啦,假一赔十!” 还假一赔十,萧星河脸都黑了,满满一个就够令他头疼了,再来十个,他这条命不要了。 “过来,本侯为你擦脸。” “爹,您慢点,动静太大了,好疼!” “闭嘴,为父已经很轻了。” “哎哟哟,疼疼疼——” 沈清梦过来时,便听见屋里父女俩的声音,她嘴角含笑,推门而入。 屋外,大雪来临。 今年的冬日,好像没有往年那般冷了。 * 靖南侯府。 林漠烟气得又摔了一个茶盏。 “侯爷又去春姨娘那儿了吗?他这个月都去多少次了?这个春姨娘,莫非当真有什么狐媚之术吗?” “侯爷这么久都未来看我,难道说,他真厌弃我了吗?” 林漠烟发了好大一通火,心中的恨意也到了顶峰。 这时,外面传来丫鬟的通报。 “夫人,两位姨娘过来请安了。” 林漠烟根本就不想见她们,若是从前,她必定会让她们俩在院外站个规矩,再随便打发走。 可今日因为魏成风许久未来她院子里的事情,她心绪难平。 林漠烟咬牙道:“让她们进来。” 第184章 林漠烟想要再怀孩子 丁姨娘是和春姨娘一起进来的。 两人先是向林漠烟请安,丁姨娘搓了搓自己的手,笑道:“天太冷了,还是夫人这儿暖和。” 林漠烟冷冷瞥她一眼,“近来侯爷可有在你那儿过夜?” 丁姨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侯爷近来繁忙,这个月进后院的次数不多。” “是啊,次数不多,却都被某些人得了。” 林漠烟目光如毒蛇一般看向春姨娘。 春姨娘自然也感受到她的目光,她屈膝道:“夫人,伺候侯爷本就是奴婢的本份。” 林漠烟冷笑一声:“是啊,你一个妾室,通买卖的玩意儿,伺候主家自然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可你们也可忘记了,我是侯府主母,你们除了伺候好侯爷之外,也一样要伺候好我。” 春姨娘和丁姨娘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出声,恭敬道:“奴婢们不敢忘。” 林漠烟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她道:“丁姨娘你先回去,春姨娘留下。” 丁姨娘看了一眼春姨娘,听话离去。 林漠烟一脸傲慢道:“春姨娘,听闻侯爷在你那儿,最喜欢听你给他抚琴了,今日你便也给我抚一抚吧。” 春姨娘道:“夫人,奴婢今日没带琴在身上。” “那便唤人去拿。” “是。” 等琴拿来之后,春姨娘将琴放在桌前,正欲抬手,林漠烟的声音响起。 “听闻古琴须得在空旷之处,其音才更好听,这屋子里窄小,你去院子里抚琴吧。” 春姨娘顿了一下,昨夜落雪,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夫人的意思难道是让她在雪里抚琴? “怎么,不愿意?”林漠烟似笑非笑看着她,“春姨娘,近来侯爷去你那儿最多,莫非你是恃宠而骄?” “奴婢不敢。” 春姨娘抱着琴,在院子里找了一处空位,她开始抚琴。 一曲结束,春姨娘手刚停下,林漠烟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春姨娘的琴技确实不错,难怪侯爷爱听了,我也喜欢得紧,不如多抚几首,也莫要糟蹋了春姨娘这手艺。” 春姨娘沉默一瞬,院子里风大,她的手早就冻僵了。 看来林漠烟的意思很明显了。 “是,能得夫人喜爱是奴婢的福气。” 春姨娘低头,继续抚琴。 一曲又一曲,也不知过了多久,春姨娘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她连力气都使不上,整个身子也颤抖着,一张脸冻得苍白。 林漠烟在屋里,只恨不能杀死春姨娘。 可她不能,毕竟春姨娘如今得宠,她若真这么做了,魏成风那儿不好交待。 “行了。” 终于在春姨娘就快要倒下之际,林漠烟开口了。 “你的那些曲本夫人也听腻了,听来听去也就那样,这些我本也会,想来,侯爷也是借着你的琴声怀念我们的从前。你退下吧。” 林漠烟居高临下,她这么说,便是为了敲打春姨娘。 你如今的得宠都是因为她这个主母,莫要生出不该生的心思才对。 “是,奴婢知道了。” 春姨娘抱着琴出了林漠烟的院子。 她一出来,丁姨娘便走了过来。 丁姨娘道:“夫人太过分了,她这样对你,难道就不怕侯爷责怪她吗?” 春姨娘摇头,冷声道:“她才不怕。” “可侯爷这段时间如此宠你……” “只是宠,又没有爱。”春姨娘面无表情道:“宠可以给小猫小狗,爱却只给自己心爱的女人。” “那等晚上侯爷去了你的院子,你再找侯爷告状。” 春姨娘身子打着寒颤,“恐怕,今晚侯爷不会来我这儿。” 果然,魏成风回来之后,便听说林漠烟让春姨娘在院子里抚了一个多时辰的琴。 魏成风一听,眉头紧锁。 他心中火气升起,抬步便去林漠烟院子。 原本是想找林漠烟,让她莫要拈酸吃醋,不要为难春姨娘的,可他进去后,便听见院子里淅淅沥沥的琴声响起。 魏成风进屋,便看见林漠烟正坐在那里,手摆弄着琴弦。 当她看见魏成风进来后,眼眸一亮。 “侯爷,你来了?正好,这首曲子我练习了好久,今日还特意听了春姨娘怎么弹,你来听听看,我弹得如何?” 魏成风原本的一腔怒火,立马散去了些。 “你今日让春姨娘在院子里弹琴,便是为了这个?” “是啊,妾身听闻你喜欢嘛,”林漠烟朝他温柔一笑,“所以便想着,我也弹给你听听。” “你不用做这些的。” 魏成风许久没见她,一见到她便看她为了自己伏低做小,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你是侯府主母,她们只是妾室。” 林漠烟笑道:“我知道,可是,侯爷许久未曾来看我了……” 说到这里,她眼眸一红,模样楚楚可怜。 魏成风心不由一软。 烟儿不惹事的时候,还是很惹人怜爱的。 “侯爷,烟儿想通了,以后你多去春姨娘那儿吧,我想让春姨娘早些怀上孩子。” 魏成风一喜,“烟儿,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林漠烟笑着道:“她生的孩子,也是我们侯府的孩子,只是,侯爷,今晚能不能陪我?” 林漠烟算过了,今晚可是她的排卵期。 今晚让魏成风陪自己,也许下个月,她就能怀上了。 第185章 春姨娘抬为贵妾 林漠烟主动示弱,魏成风自然愿意了。 于是他今夜留在了主院。 丁姨娘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红了眼。 “明明今日她如此欺负你,可侯爷却半点安抚都没有,反而留宿在她那儿了。” 春姨娘面色平静,“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得侯爷宠爱多年,侯爷心中自然也是有她的,侯爷冷了她这么久,便是让她服软。” 丁姨娘不解:“可她这么恶毒,不仅一碗红花绝了我今生做母亲的机会,白日里还让你在雪中抚琴,这么冷的天,你的手都快要冻坏了吧?” 春姨娘看了看自己冻得通红的手指,道:“她日白里折磨我一番,在侯爷那儿不过是拈酸吃醋,无伤大雅。” “侯爷若是去问责,她正好趁这个机会勾搭侯爷。” 春姨娘分析完,丁姨娘这才明白了。 “搞了半天,你白日里雪中抚琴,都是为这贱人铺路了。” 春姨娘叹了口气,从前魏成风为了林漠烟,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没有真情,又岂会做出如此承诺? 眼下,林漠烟虽然有些做法令魏成风生气,可魏成风心中对她仍然有情。 这份情,便是林漠烟在后宅里肆无忌惮的依靠。 她们想要扳倒林漠烟,还得从长计议。 春姨娘吩咐小红:“你再去端一盆冰水进来。” 小红依她吩咐,将冰水端了进来,春姨娘将双手伸进冰水之中,眉头轻轻蹙起。 “你做什么?”丁姨娘诧异看向她,“这么冷的天,你的手不要了?” 春姨娘垂着眉眼,“想要扳倒敌人,这双手废了又如何。” 丁姨娘一惊,心中对春姨娘不由生出了几分佩服之色。 这个女人对自己都如此狠,她对敌人绝不会手软。 一夜过去,魏成风从主院出来。 他一边整理着官服一边朝前大步走去,在经过垂花门时,瞥见门边站着一抹倩影。 魏成风脚步微顿,眉头轻蹙。 他并不喜女人太过主动,更何况,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在春姨娘那儿过夜了许多次了。 她若聪明点就该知道,他心中所爱之人永远是漠烟,而这侯府姨娘的作用只是用来诞下子嗣。 春姨娘看见魏成风过来,忙行了一礼,轻声道:“侯爷,今日起风了,奴婢前一阵子为侯爷做了一副护膝,今日恰好用上。” 春姨娘说罢,乖巧放下护膝,又道:“奴婢退下了。” 春姨娘并不久留,可见她也知道分寸,不会缠着自己。 况且,她是为了关心自己,才守在此处。 魏成风到底也不是不懂怜香惜玉之人,他道:“听闻昨日你在雪中抚琴,你的手如何?” 春姨娘低头:“多谢侯爷关心,奴婢的手无大碍。” 话虽如此,可春姨娘明显将手往自己宽大的袖口里缩去,仿佛生怕魏成风发现了什么了一般。 魏成风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道:“躲什么,手伸出来本侯看看。” 春姨娘犹豫了一下,这才将手缓缓从袖口里伸了出来。 当魏成风看见那双手时,不由诧异。 “这——” 春姨娘的手他是见过的,那双手纤细玉白如青葱,而此时,春姨娘的手通红僵硬,肿胀生疮,一看就知是冻伤了。 春姨娘瞧见魏成风脸色微变,她忙又将手缩回了袖口。 “侯爷,奴婢的手无事,养两天就好了,奴婢不耽误侯爷上朝了,先告退了。” 春姨娘慌忙要走,那神情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她如此小心翼翼,倒显得魏成风有些不近人情了。 魏成风道:“且慢,昨日之事亦是夫人故意,本侯纳妾非夫人所愿,所以她心中对你们有怨,日后,你多包容些。” 春姨娘忙道:“奴婢不敢,雷霆雨露均是赏赐,夫人对奴婢罚亦也是赏,侯爷莫要觉得这是夫人对奴婢的怨气,夫人如此也是心中在意侯爷,侯爷与夫人感情深厚,是我们侯府的福气,奴婢告退。” 春姨娘不再多言,恭敬地后退几步离去。 她那一副谨慎谦卑的模样,让魏成风心头涌起一股莫名滋味。 他的后院这么久以来,都留不住女人,他心中明白,一切全是林漠烟的嫉妒心作祟。 而春姨娘,谨慎,聪明,卑微,最重要的是,她心中对自己与烟儿都极为敬重,就算是如此被对待,也没有一丝怨言。 若是烟儿连她都容不下,自己的后院以后恐怕真没其他女人了。 到时候母亲那里,自然没法交待。 魏成风思及此,觉得不能任林漠烟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也该对春姨娘做些补偿才是。 魏成风对李管家道:“传令下去,春姨娘抬为贵妾。” 李管家诧异,也不敢多言,连忙应是。 于是,魏成风去上朝后,靖南侯府本就不平静的后宅,宛如潮水暗涌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大石。 第186章 春姨娘怀了身孕 “什么?”林漠烟满脸不可思议,“春姨娘被抬为贵妾?” “是。”李管家道:“夫人,这是侯爷亲口吩咐。” “不!”林漠烟摇头,仍然不敢相信,“侯爷必定是受了她的蛊惑,我现在就要去找老夫人。” 林漠烟匆匆忙忙往魏老夫人院子走去,当她到的时候,发现春姨娘和丁姨娘两人已经在那儿了。 两位姨娘看见林漠烟过来,忙向她请安。 魏老夫人笑呵呵道:“林氏,你来得正好,春姨娘和丁姨娘是两个孝顺的,知道天气冷了,为老身做了护膝,你过来瞧瞧这花色,当真是绣得不错。” 林漠烟瞥了一眼,咬牙道:“当真是亏了春姨娘,不仅会抚琴,还会绣花。” 看来,昨日她罚得还不够重。 春姨娘低头道:“夫人,花色是丁姨娘绣的,并非奴婢。” 魏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她道:“春姨娘,难怪你今日怎么也不肯伸出自己的手来,是不是昨日雪中抚琴伤了手?” 春姨娘摇头,“没有的事情,只是今日天太冷了。” 林漠烟见她这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心头就来火。 她道:“春姨娘,将你的手伸出来看看,我就不信了,在雪中不过弹了一个时辰的琴,还能怎么伤了你不成!” 春姨娘一脸为难之色。 林漠烟大喝一声,“快点拿出来!” 春姨娘只得将手伸了出来。 众人一看,纷纷吃了一惊。 那双手肿得不成样子不说,上面已经生了疮,一看便知这是经过极寒的冷冻才会如此。 春姨娘忐忑道:“夫人,奴婢方才不伸出来,也是怕吓着您……” 林漠烟看见这双手,心中更气。 “怎么会这样?才一个时辰而已,你又不是什么娇贵之身……” “林氏!”魏老夫人呵斥一声,林漠烟总算是闭了嘴。 魏老夫人摇头,这些年,魏成风对林漠烟宠爱有加,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更是不将府中这些下人的命当一回事。 可她的身份是堂堂当家主母,谁都可以说这样的话,她却不能。 否则,世人该说她们靖南侯府刻薄下人了。 林漠烟被魏老夫人提醒,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话过了。 她紧咬着唇,脸上生出一丝难堪。 心中对春姨娘更加恨了。 “母亲,”林漠烟转而对魏老夫人道:“方才李管家过来通知我,说侯爷有意抬春姨娘为贵妾,儿媳认为不妥。” 魏老夫人冷声道:“既然是成风决定的事情,你这个做妻子的再不满,也该同意才是。” 林漠烟:“春姨娘家世一般,对侯府既无贡献,又没有子嗣,若就这样抬她为贵妾,只怕世人要笑话我们靖南侯府没个章法了,儿媳认为,就算抬为贵妾,也该等她有了子嗣后再抬。” 林漠烟说得也没错,贵妾本就不同于一般妾室。 妾可以通买卖,而贵妾则不行了。 魏老夫人盯着林漠烟,道:“靖南侯府在外面丢了多少脸面了,也不差这一桩了。” 林漠烟脸色一白,她知魏老夫人对自己不满已久,却没想到,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春姨娘垂下头来,嘴角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魏成风要抬她为贵妾,林漠烟自然不会答应了,她便是算准了这一条,才来魏老夫人这儿。 只有魏老夫人同意,魏成风首肯,林漠烟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同意。 林漠烟咬牙瞪向春姨娘。 魏老夫人道:“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从寿康居出来之后,林漠烟转身,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春姨娘。 春姨娘不卑不亢看着她。 林漠烟:“是不是很得意,自己能被抬为贵妾?” 春姨娘:“夫人,奴婢不敢。” “你若懂事些,就该明白,不管是贵妾还是妾,在侯府后宅时,一切当以侯爷和我为尊。” 眼下心中再恨,可事情已经定了成局,林漠烟也只能被迫接受。 她这句话就是提醒春姨娘,她就算是贵妾可她的生死也一切在自己掌握之中。 春姨娘低头,“奴婢知道,呕——” 春姨娘突然干呕了一声,林漠烟面色一变。 “你……可是有什么不适?” 春姨娘忙道:“夫人,奴婢只是这几日不小心吃坏了肚子。” 林漠烟蹙眉,比起春姨娘被抬为贵妾一事,若是春姨娘怀孕了,那才是真的糟糕。 此事马虎不得。 林漠烟冷声吩咐道:“来人,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为春姨娘把脉,随后,朝着春姨娘拱手道:“恭喜这位夫人,是喜脉。” 春姨娘目光不动声色看向林漠烟。 林漠烟面色大变。 第187章 她不想要的孩子,就不能生 魏成风回府后,听闻了春姨娘怀孕的事情,脸上并无喜色。 他反而有些忧心。 魏老夫人笑道:“太好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咱们侯府总算是有一件好事发生了。” 再看自家儿子的神色,魏老夫人皱起眉头。 “怎么,成风,春姨娘有了你的骨肉,你不高兴吗?” 魏成风道:“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只是烟儿那儿……” 魏成风几乎可以断定,林漠烟又要跟他闹上一场了。 毕竟,她对自己真心一片,自己也向她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他纳了妾室,又有了别的孩子…… 魏成风面上有了为难之色。 魏老夫人骂道:“没出息,你难道只在意她,就不在意咱们侯府子嗣兴不兴旺吗?”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你啊你,当真是糊涂,”魏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她是侯府主母,这府里的孩子不管是不是她生的,都算作她的孩子,这种道理,你该明白,她更该明白。” “你怎可由着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就由着她胡来呢?” “总之,春姨娘这一胎,咱们必定要看好,否则,我唯你是问!” 魏老夫人发话了,魏成风也只能应是。 从魏老夫人那儿出来后,魏成风心中也逐渐明白,母亲说得没错。 靖南侯府百年根基,子嗣兴旺是头等大事,春姨娘这一胎马虎不得。 烟儿那里,只能多哄哄了。 想到此,魏成风有些头疼了。 近来林漠烟对他温柔小意,他已经许久不需要哄她了。 习惯了这种日子,又要回到从前哄使小性子的她,他只觉得心中烦燥。 进了林漠烟的院子后,只见林漠烟手中正拿着单子,桌上也放置了一些物什,看见他进来,不仅没有发脾气,反而朝他一笑。 魏成风被她这一番操作,弄得迷惑了。 “烟儿,你这是?” 林漠烟笑道:“侯爷,春姨娘有孕,妾身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私库,打算从里面挑些好的补品出来,给她滋补身子,也好让她这一胎安稳落地。” “你……不生气吗?”魏成风觉得有些诧异,这不像是林漠烟的性子。 林漠烟轻声叹了口气,“妾身初听时,是有些生气的。可转念一想,春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侯爷的孩子。” “妾身爱侯爷,自然会爱屋及乌,也爱侯爷的孩子了。” “所以,妾身再气,也要为侯爷的子嗣着想。” 魏成风听到她的话,不由松了口气。 他心中对她始终还是有几分内疚。 魏成风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哄道:“烟儿,你能想通此事最好不过,待春姨娘这一胎生下之后,若是你愿意,可放在你身边抚养。” 林漠烟笑容不达眼底,“侯爷,妾身有溪月和溪晨了,春姨娘的孩子交由她自己养吧。” “不过,妾身贪心,还想要与侯爷再多生几个。” 魏成风一听,笑了。 “好,本侯答应你。” “侯爷,在此之前,您先帮妾身挑补品吧,不仅要挑,还得帮忙把关才行。” 林漠烟知道,魏老夫人那边看得紧。 可那又如何,这后宅到底是她在当家,她不想要的孩子,就不能生。 她将补品单子放在魏成风面前,魏成风仔细看了看,并无不妥。 “烟儿,你当真越发贤惠了,只是你这送得也太多了,你该为自己留一些才是。” 林漠烟笑道:“侯爷,妾身做这些都是为了春姨娘的肚子,也是为了侯爷,只要侯爷好,妾身多给些又何妨呢?” 林漠烟表现得如此大方,令魏成风心中愧疚更深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决定好好补偿她。 于是,后面的日子,魏成风几乎歇息在林漠烟院子里。 他几乎不再去春姨娘和丁姨娘那儿了。 丁姨娘也明白了一件事,她深深叹了口气,道:“看来,侯爷不会再来后院了,咱们对于侯爷来说,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春姨娘淡淡道:“我知道。” “你不着急?” “有什么可急的,现在该着急的人,不是我。” 春姨娘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自己肚子,这个孩子的到来,也令她意外。 不过,魏成风不来她这儿,倒也省得她费功夫了。 “姨娘,”院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夫人派人送来了不少补品,说是给姨娘补身子用的。” 春姨娘挑眉,林漠烟居然有这等好心? 第188章 魏溪晨闯祸 如流水一般的补品往春姨娘这儿送,就连丁姨娘都诧异。 “夫人当真会这么好心?”她自己深受林漠烟的毒害,心中本能就对林漠烟有防备,道:“等等,你还是好好检查检查吧。” 春姨娘却道:“夫人自然是为了侯府子嗣着想了,这些不用看了,全收进来吧。” 丁姨娘不认同地看向她,小声道:“你不怕出事?” 春姨娘笑了笑,目光别有深意看着这些补品。 她得了补品,自然要去主母那里谢恩了。 春姨娘去了林漠烟院子,院里的大丫鬟迎芳将她拦下。 春姨娘一脸恭顺道:“妾身多谢夫人的礼品,所以特意过来道谢。” 迎芳道:“春姨娘请回吧,夫人有吩咐,姨娘有了身孕不方便走动,不用特意跑这一趟,以后的请安也免了。” 春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林漠烟当真这么好心? 她还是乖巧应是。 春姨娘从林漠烟的院子出来,魏溪月和魏溪晨正好经过。 魏溪晨看见春姨娘,目露凶光。 春姨娘抬眸,但对上了魏溪晨的眼神,她的手下意识就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处。 春姨娘主动问好,“溪晨少爷,溪月小姐。” 魏溪月不客气问道:“你来我娘的院子做什么?” 春姨娘:“回溪月小姐的话,奴婢过来是为了多谢夫人,赏了许多补品给奴婢。” 魏溪月不解,“娘为何要赏补品给你?” 春姨娘还未回答,魏溪晨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 “哼,还不是她不要脸,勾引爹爹,如今她肚子里已经有了。” 魏溪月脸色大变,春姨娘有了孩子,那她和魏溪晨两人,就不是爹爹唯一的一双儿女了。 春姨娘被魏溪晨讽刺,也不生气,只笑道:“少爷,奴婢伺候侯爷是本分,而非勾引,至于为侯府诞下子嗣,也是奴婢的份内事,日后,侯府子嗣多了,少爷也有兄弟帮衬不是?” “谁要兄弟帮衬了!”魏溪晨本就恼春姨娘肚子里的这一胎,听到春姨娘这话,更加来气了。 “你是个坏女人,我才不要你肚子里的野种帮衬……” 魏溪月忙用手捂住魏溪晨的嘴,害怕他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 魏溪月:“春姨娘,溪晨还小,他还不懂事,你先走吧。” “溪月小姐放心,奴婢是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的,除非……”春姨娘笑了笑,别有深意道:“他要伤害奴婢肚子里的孩子。” 说罢,她不客气地转身离去。 魏溪晨更气了,待春姨娘走远了,他一把挣扎开魏溪月的手。 “你干嘛不让我骂这个贱人?” 魏溪月:“溪晨,她怀了身孕,如今又得了父亲几分宠,你若对她不敬,只怕会惹父亲不快。” “你担心这些?”魏溪晨鄙夷道:“我向来最得父亲喜爱,父亲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妾而对我不快?胆小鬼,我可不是你!” 魏溪晨瞪了魏溪月一眼,“你等着,她不就是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吗?我现在就想法子让她没了。” 魏溪月脸色微变,“你做什么?” 可惜魏溪晨一下子便跑得没影了,魏溪月追了一会都没追上,只得放弃了。 因前几日下雪的缘故,院子里路并不好走。 春姨娘走路小心,她身边还有小红扶着她。 突然,她背后传来一阵动静声。 小红也听见了,正欲回头,却被春姨娘叫住。 春姨娘小声道:“莫回头,咱们继续往前走,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小红虽然不解,却照做了。 啪的一声响,春姨娘小腿肚被什么东西给击中。 春姨娘眼珠子一转,朝小红使了一个眼色,干脆顺势做出滑倒的模样。 她的手紧紧抓住小红的手,小红也不敢马虎,用力将春姨娘抓住。 于是,春姨娘仿佛真的滑倒一般,她痛叫一声,抱住自己的肚子。 “我的肚子……” 小红也忙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躲在角落里手拿弹弓的魏溪晨。 魏溪晨拔腿就跑,小红上前几步,一下子将他给抓住了。 魏溪晨叫道:“放开我,本少爷命令你放开我!” 小红好不容易抓住他,又怎么肯放,她叫道:“少爷,你不能走!你将春姨娘绊倒了,春姨娘恐怕伤了肚子里的这一胎,奴婢要禀报夫人和侯爷!” 魏溪晨骂道:“你去禀报啊,我爹娘最疼爱的人就是我,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妾,爹娘才不会为了她拿我怎么样?” 春姨娘护着自己的肚子,别有深意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少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第189章 林漠烟又‘怀上了\’ 魏成风回来,便听说魏溪晨将春姨娘绊倒的消息。 魏成风连忙问春姨娘肚子里这一胎是否受影响。 李管家:“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说是动了胎气。” 魏成风脸色一黑。 “将这小兔崽子给本侯带过来!” 魏溪晨被林漠烟牵着手带到了魏成风面前,林漠烟对魏溪晨道:“快些跪下向你爹认错。” 魏溪晨叫嚷道:“孩儿没错,为何要认?” 魏成风拍桌,怒道:“你差点伤了春姨娘肚子里的弟弟。” 魏溪晨:“除了我娘生的,任何女人生的孩子都不是我的弟弟!” 魏成风一惊,“你在胡说什么?” 魏溪晨比他声音还大,道:“我没有胡说,父亲,您还记得当年您对我娘的承诺吗?” 魏成风一噎。 “您明明答应了我娘,说过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果呢,现在却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害得娘每日每夜以泪洗面!” 林漠烟一惊,虽然心中有些感动儿子站在她这边,可也不敢彻底惹怒魏成风,她只能拉着魏溪晨,一脸难过道:“溪晨,你快别说了。” “娘,为什么不能说?明明是父亲先违背了与您的誓言!” “所以你觉得自己没错,是为父错了?” “对!”魏溪晨一脸倔强,“春姨娘还说什么以后兄弟帮衬,我才不要其他人生的孩子做我的弟弟!” 魏成风摇头:“可侯府如今子嗣单薄。” “那又如何,娘说过了,侯府以后是我一个人……” 林漠烟吓了一大跳,她忙一把捂住魏溪晨的嘴。 可魏成风还是将这句话听得明明白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 “好,很好!”魏成风一脸失望,“你做错了事,仍然不知悔改。” 林漠烟连忙解释道:“侯爷,溪晨这孩子孝顺,他一心为我这个做娘的考虑,侯爷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况且他还小,还不懂事啊!” “原谅?” 魏成风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他一次次在林漠烟面前妥协,自己忍让也就罢了。 可她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来人,请家法!” 林漠烟脸色一变,忙道:“侯爷,溪晨还小,还请侯爷莫要动用家法。” 魏成风这一次却是下定了决心。 他用家法狠狠打在魏溪晨背上。 “啊啊啊啊!” 魏溪晨痛叫出声,仅挨了三下,他便晕了过去。 林漠烟看见魏溪晨晕倒,再也顾不上别的,她扑向魏溪晨,对魏成风哭道:“侯爷要打就打死我们母子俩吧。” 魏成风这才停了手,他看着林漠烟和魏溪晨,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难道说,从前种种,他都错了吗? 他想起了满满骂他屎壳郎。 难道,他真的看不清自己的身边人吗? 魏成风闭眼,一脸沉默的离开了。 林漠烟抱着魏溪晨的身子,她又气又恼。 气春姨娘在院子里故意激怒魏溪晨,又恼魏成风对孩子半点不留情。 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林漠烟想到这里,心中又升起了危机感,她对迎芳道:“去请张大夫过来。” “是。” 张大夫来了后,先是魏溪晨看了看,接着又为林漠烟把了脉。 林漠烟问道:“怎么样?” 张大夫摇了摇头,道:“夫人的脉象平稳,并无喜脉。” 林漠烟不死心:“我真的没有希望怀上了吗?” 张大夫摇头,“夫人体质特殊,是极难怀孕的身子。” 林漠烟脸上说不出的失望。 林漠烟手指紧紧攥住,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拿出了两锭金子,放在大夫面前。 张大夫不解地看着她,她道:“今日,你为我看过诊,待会侯爷问起来,你便告诉他,我怀上了。” 张大夫大惊,“夫人,这恐怕使不得……” “放心,事成之后还有奖,”林漠烟将金子往张大夫面前推了推,目光锐利道:“否则,信不信我有法子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张大夫张了张嘴,终于,他接过金子。 林漠烟:“你那儿,可有让人假孕的药?” 张大夫:“有,老夫明日便让人送来府上。只是夫人,怀胎十月后,夫人该如何?” 林漠烟抬起下巴,“那些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记住,这些事情办好了,我会重重有赏。” 魏成风发了一通火之后,怒气也消了。 张大夫从屋里出来之后,他问道:“张大夫,犬子如何?” 张大夫拱手道:“回侯爷的话,小少爷只是些皮外伤,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魏成风的心不由提了起来,他再生气,溪晨毕竟是他的孩子,他也担心自己下手重了。 “只是方才老夫为夫人把了脉,夫人她有了喜脉。” “什么?” 魏成风先是震惊,随后大喜。 第190章 满满是骗子? 林漠烟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靖南侯府。 就连春姨娘都震惊。 “她居然又怀了?” 丁姨娘眼中也闪过恨意,“老天爷真不公平,她这样的女人,居然又怀上了。” 丁姨娘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她道:“不能让她生下这一胎,否则,在这后院咱们俩更加难以生存了。魏溪晨敢用弹弓打你,便是想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摔掉,咱们也得反击回去才是。” 春姨娘叹了口气,“我知道。” 可用妾室的身份去谋害主母,谈何容易? 看来,她们只能静待时机了。 春姨娘又问小红,“夫人送过来的那些东西,真的没问题?” 虽然表面上,春姨娘当着院子的那些下人们的面,表示林漠烟送的东西不用查看。 可她也想搞清楚林漠烟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便让小红私下里检查。 小红摇头,“奴婢看了,全都是些好的补品,没有问题。” 春姨娘眉头皱得更深了。 若说林漠烟真为她这个妾室好,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这个林漠烟,到底在算计什么? * 魏老夫人也听说林漠烟怀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当真?来人,去请大夫过来给夫人好好看看。” “是。” “等下,莫要请张大夫,”魏老夫人留了一个心眼,张大夫是林漠烟用惯了的,若他被林漠烟收买,恐怕…… 魏老夫人又道:“去请个脸生的大夫过来。” “是。” 下人很快出去,特意绕了远路,请了一个从未到过靖南侯府的大夫。 对方为林漠烟把脉。 魏成风和魏老夫人站在一旁,两人的模样看起来,比林漠烟这个当事人都要紧张。 终于,大夫把完了脉,“恭喜老夫人,侯爷,夫人有喜了。” 听到这话,魏老夫人心中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魏成风大笑道:“太好了,本侯又多了一个孩子!” 林漠烟面色平静道:“母亲,我乏了,先去歇息了。” “去吧,你多注意休息。”魏老夫人笑着让林漠烟离开。 魏成风知道,林漠烟心中对自己还有气,他三步并两步跟上林漠烟的脚步。 “烟儿!” 魏成风低声道:“是为夫的错,你莫要生气了。” 林漠烟冷着一张脸,若不是她使计,让自己假孕,恐怕魏成风如今已经冷落她了。 “我怎敢生侯爷的气呢。” “烟儿,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对你更好。”魏成风哄道:“至于春姨娘和丁姨娘那儿,本侯再也不会去了。” “当真?” 魏成风举手:“当真!不过,溪晨必须送去白云书院。” 魏成风担心,魏溪晨再让林漠烟这么教下去,只怕会将孩子教坏。 林漠烟对于这一点,也是认同的,“行,那就依侯爷了。” 魏溪晨养了几日伤,总算是好了,伤好之后,便同魏溪月一起进了白云书院。 姐弟俩人昂头挺胸走路,眼睛都快要长到头顶之上,仿佛谁也瞧不起一般。 满满正在给小花变魔术玩儿呢,魏溪晨突然就走到她的位置上。 魏溪晨:“满满,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满满四人看向魏溪晨。 魏溪晨一脸骄傲道:“我娘怀孕了!” 满满哦了一声,“关我屁事!” 小花道:“魏溪晨你好奇怪,你娘怀孕了就怀孕了呗,干嘛特意过来告诉满满?” 谢云英:“对啊,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哼!”魏溪晨一脸鄙夷道:“从前都说你命里有手足亲缘,说我娘亲生了我们,全是因为你的功劳,现在呢,你离开我们靖南侯府,我娘仍然能够怀孕。” “对!”魏溪月也道:“不仅如此,你去了宣宁侯府这么久,你娘肚子可是半点动静没有。” 魏溪晨指着满满,一脸不客气骂道:“所以说,你命里根本就没有手足亲缘,你就是个骗子!” 第191章 满满怪爹不争气 满满觉得可笑,这两人玩儿呢? 满满还未说话,人就被小花扒拉到一旁,小花叉腰怒怼: “满满当初自己可没说她有亲缘手足。” 谢云英也道:“对啊,从头到尾都是你们靖南侯府的人自认为是。” 路飞扬:“你们真奇怪,你们的母亲没怀,你们怪满满走了,你们的母亲怀了,你们又怪满满说谎,合着你们靖南侯府,就是啥事都怪满满呗!” “怪人精!” 小花直接朝魏溪月吐舌头,“离我们满满远点。” 魏溪月脸色难看,她道:“满满,是不是你对她们说了什么,所以她们才会为你说话?” 满满正欲开口,结果又被谢云英扒拉到一边了。 满满:…… 谢云英:“我们为满满说话,只不过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嘴脸!” 路飞扬鄙夷看着这一对姐弟,“不要动不动在别人身上找茬,做人嘛,应该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对对对!”小花猛点头。 魏溪月气得瞪了满满一眼。 凭什么小花,路飞扬,谢云英都无条件帮满满?满满到底哪点好了? “我看你们是被满满灌迷魂汤了!溪晨,我们走!” 若要论骂战,她们姐弟俩恐怕不是路飞扬三人的对手,魏溪月拉过魏溪晨的手,一脸憋屈的离开。 满满:……合着她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那她勤奋练习骂人,岂不是白练了? 不过,不开口就多了三个帮手,这感觉也不错。 满满笑眯眯道:“多谢你们了!” 小花:“满满,我觉得魏溪月有一点说得没错。” 满满:“我觉得她说得全错,不过我也愿意洗耳恭听,她的哪一点你觉得没错?” 小花:“她说你给我们灌了迷魂汤。” 谢云英点头:“我也觉得。” 路飞扬撑着下巴,一脸严肃:“有点意思,想一想,确实如此。” 满满:“……不是,这难道不是我人格魅力大爆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原因吗?” 其他三人:…… 满满眨巴眼,一脸认真:“不是吗?要不然你们怎么就喜欢跟我玩?” 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其他三小只再也受不了,三双手同时摁住她的脑袋,给她拍到桌案上了。 满满:……讨厌,喜欢她还不承认! 不过林漠烟怀孕了,这一点倒挺奇怪的。 她记得原著里有写过,林漠烟天生体寒,是极难怀孕体质。 因为收养她的原因,林漠烟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四个孩子。 魏溪月,魏溪晨,以及双胞胎。 这四个孩子便是林漠烟的全部子女了。 按理说,她命里没有别的子女了,不会再怀了。 满满想不明白,不仅如此,她还发愁。 爹和娘什么时候才能有二胎啊! 这事只怪爹他不争气!不争气! 不行,由着爹那性子,宣宁侯府的二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来。 满满求助的眼神看向程沐洲。 现在是上课时间,满满不敢造次,她在纸上画了两个小人,中间牵着一个更小的小人。 再加上一行字:想要一个比我更可爱的弟弟或者妹妹吗?如果想的话,咱们合作吧! 满满把画团成一团,悄悄扔给了程沐洲。 可惜纸团失了准头,不小心滚到了程沐洲旁边的郑映袖那儿。 郑映袖捡起了纸团。 满满捂脸,不要啊! 郑映袖打开纸团,一脸黑线。 她瞪了满满一眼,在纸上写了一通,然后扔回给了满满。 满满打开,上面三个小人已经被郑映袖全部画上了哭脸。 底下附赠一行字:满满,有病就去治!还有,你的字很丑!超级无敌丑! 记住:我没口臭! 没口臭三个字还特意加粗了。 满满:…… 看来口臭那一关在郑映袖那儿是过不去了。 再看程沐洲,连眼角都没给她半分。 显然是不愿意理会她了。 满满重重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只能靠她自己了。 满满苦着一张小脸,从书院回来。 看见萧星河,她一脸没好气,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萧星河:……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萧星河问段文:“小东西刚才是不是朝本侯翻了个白眼?” 段文哪敢回答啊,他含糊不清道:“侯爷,属下没看清。” 于是,满满又翻了一个大大白眼! 这下萧星河看清了。 “满满!”萧星河怒道:“反了你了!你敢翻你爹白眼!” 满满叉腰:“我翻了,我就翻了!爹,都怪你,今日我在书院里,都被魏溪月姐弟俩嘲笑了。” 萧星河简直气笑了,“你可真有本事,在外面受人嘲笑,怪到自家爹头上!” 满满:“这事不怪你怪谁,林漠烟她怀孕了!” 萧星河:…… 段文:…… 不是,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萧星河脸黑如墨,“你给本侯把话说清楚,林漠烟怀孕了,关本侯屁事?” 满满一张小脸气鼓鼓:“林漠烟都能怀上,我娘为何不能啊,大师还说我命里有手足亲缘呢,结果呢,我回侯府都这么久了,我娘都没怀上,这事不怪你怪谁?” 第192章 满满被收拾一顿 萧星河脸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小兔崽子,怪天怪地还怪上你爹我了,过来!” 满满往前跳两步,眼看萧星河都能一把抓住她了,她又往后回跳两步。 满满一脸得意。 “抓不抓到,你抓不到我!” 萧星河一脸黑线。 “段文,把她给我抓过来!” 满满:…… 忘记还有段文了。 段文将满满抱起,“满满小姐,你快点向侯爷求饶吧。” 满满:“我没错,求什么饶,哎哟……” 萧星河直接将满满摁在自己腿上,大掌朝着满满屁股不客气地打去。 “还敢怪你老子吗?嗯?” 满满疼得哇哇大叫。 “我们宣宁侯府都快要绝嗣了,这事不怪你怪谁?你不积极点,你还打女儿,呜……” 满满也是一脸委屈,鼻涕眼泪一把流。 一张小脸哭得皱巴巴看着怪可怜的。 萧星河:…… 他真拿这孩子没办法了。 打在满满身上,痛在萧星河心底。 萧星河停手,无奈道:“你只是一个孩子,大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 满满:“我能不操心吗,我若是不操心,你和我娘现在还在那儿相敬如宾呢!” 萧星河一噎,满满说得倒也没错。 满满接着道:“你还有洁癖,我娘那性子也不会主动一步,要指望你们俩,我这有手足亲缘的命格都能被你们给整破了。” 萧星河气笑了,“这么说你功劳还挺大?” “能不大嘛,”满满昂起头,“也就是你俩不争气,要不然,我弟弟和妹妹都能抱得手软了!” 沈清梦进屋时,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她脸一红,忙上前几步,对萧星河道:“侯爷,是妾身没有教好满满。”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满满太皮了!” 萧星河放下满满,“记住为父的话,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 满满哼了哼,不管就不管! 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爹,其实满满也不是真心怪你啦,只是林漠烟怀孕这事,本就奇怪。” 满满回归正经,“之前我在靖南侯府时,便听池神医说过,林漠烟体质特殊,极难怀孕。” 萧星河:“所以,你怀疑她怀孕这事有诈?” “是,”满满点头,“春姨娘那儿,您务必提醒她小心了。” 萧星河:“知道了,春姨娘也怀了。” “她也怀了?”满满听罢,一双眉头又皱了起来,目光鄙夷看向萧星河。 她不开口,萧星河都懂她的意思。 小家伙,嘴里说着不怪他,可眼里还是充满嫌弃。 沈清梦忙拉过满满,道:“侯爷,妾身先带满满回院子里了。” 萧星河点头,对段文道:“传个消息给春姨娘,告诉她,池神医曾说过林漠烟极难怀孕。” 至于其他的,他也懒得管了。 毕竟那都是魏成风的狗屁事了。 段文点头,着手便去办了。 庭院里,沈清梦牵着满满的手,关切问道: “满满,屁股还疼吗?” 满满摇头,“不疼,娘,其实爹已经手下留情了,他打得并不疼。” 沈清梦叹了口气,“满满,以后别惹你爹生气了。” 满满不解问道:“娘,爹不主动,您就不能主动些吗?” 沈清梦脸又红了。 “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 满满撇嘴,罢了,这一对不争气的父母,就不能指望他们。 满满回到自己屋后,左思右想。 让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她装作柔弱的模样,对段武道:“段武哥哥,我病了。” 段武:“满满小姐身体不舒服?” 满满:“嗯,头疼,腿疼,哪哪都疼。” 段武看了满满一眼,“属下现在就去禀报侯爷。” 满满点头,段武果然很上道。 没一会儿,段文推着萧星河便进了落英阁。 萧星河将满满好好扫视了一遍,她唇红齿白的,哪有半点不舒服的模样? 满满眉头皱起,努力做出西子捧心模样,虚弱道:“爹,女儿心口疼。” 萧星河嗤笑:“不该你操心的事操太多了,自然心口就疼了。” 满满:……他爹的嘴比程沐洲的嘴还要毒! “爹,女儿都这样了,您怎么还这样说我!”满满眨眼,努力眨出泪花。 萧星河沉默一瞬,虽然嘴毒,可他到底还是担心满满。 “去请大夫过来。” 满满立马道:“我不要别人,我要神医爷爷。” 若是找别的大夫,她就穿帮了。 萧星河看她一眼,同意了。 满满不由松了口气。 不多时,池神医便来到了宣宁侯府。 “满满小丫头,”池神医一进门就要给满满把脉,“快给老夫看看,你哪不舒服?” 池神医摸上了满满的脉,眉头一皱。 满满朝他拼命使眼色。 池神医:…… “你没事让老夫跑一趟?”池神医吹胡子瞪眼,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 “嘿嘿,”满满有些歉意但不多,“神医爷爷,一会我爹问起来,您就告诉他,我梦魇了,需要他晚上陪着我。” 池神医嘴角抽了抽,这小丫头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呢? 第193章 满满努力撮合爹娘 “池神医,小女如何了?” 池神医:“侯爷,满满病情不轻啊。” 萧星河挑眉,显然不信。 池神医继续道:“方才老夫为她把过脉,她心脉受损,想来,与她昨日做了恶梦有关。” 萧星河瞥向满满:“你昨日做噩梦了?” 满满连忙点头。 “你做什么恶梦了?” “我不告诉你,我只告诉池神医!” 满满知道,以萧星河的聪明,肯定是不相信她的。 可若是有池神医助她,萧星河不得不信了。 原来小家伙方才与池神医嘀嘀咕咕,说的便是她的噩梦。 萧星河转念一想,也对,这丫头才找回来没多久,从前日子那般苦,会做噩梦也正常。 萧星河:“既然如此,池神医,还麻烦您为她好好治疗吧。” “要治也很简单。”池神医摸了摸胡子道:“夜里,只需要侯爷陪着她即可。” “要本侯陪着?为何?” “侯爷身上杀气重,夜里有您在,可止梦魇。” 满满翻译道:“意思是爹您可以去邪镇宅!” 萧星河:……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效果呢? 既然池神医都这么说了,萧星河姑且相信吧。 池神医一走,沈清梦便从外面进来。 “满满没事吧?”沈清梦一脸担忧。 满满:“娘,我没事,就是梦魇了,神医说晚上需得爹陪着才行。” 沈清梦看向萧星河:“侯爷,若您为难的话,不如换个人。” 萧星河:“不用了,本侯今夜就留下来陪着她。” 满满面上一喜,“多谢爹爹!” 萧星河嗯了一声,他正好也看看,小家伙在搞什么鬼。 满满又道:“可我还想要娘亲陪着。” 沈清梦一口答应:“满满,娘也会陪着你的。” 她担心满满又做噩梦,一时之间倒也没多想。 萧星河:…… 他大约猜出小家伙想做什么了。 满满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她拍了拍自己的床,道:“娘,您上来跟我一起躺着。” 又看向萧星河:“爹,您睡外边,娘睡里边,我睡中间。” 满满说完,沈清梦这才恍然。 “这……”她脸一红,“这不行的。” “怎么不行!”满满委屈道:“娘,别人的爹娘都能陪孩子睡觉,你们为何就不行?” “满满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爹娘陪着一起睡过一次。” “爹,娘,你们就答应吧,要不然女儿今晚又要做噩梦啦!” 满满可怜巴巴的哀求,沈清梦已经心软了,她不由看向萧星河。 萧星河抿唇,“行了,就这一次。” “太好了!”满满高兴地差点又蹦哒起来,好在她牢记自己的任务,拉着沈清梦便上了床。 沈清梦为难地看着萧星河,道:“侯爷,那您……” 萧星河:“你睡里面,满满睡中间,我睡外面。” 沈清梦点点头。 她脱了外衣,搂着满满睡下,萧星河不自在的别过眼。 满满:“爹,您快点上来。” 萧星河无奈,只好自己从轮椅上撑起,躺在了床上。 一家三口,也就满满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满满心中高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让爹娘更进一步,而是爹娘对她的迁就。 她也是有人爱的孩子了。 满满想到这里,高兴的挽上了爹娘的手臂。 一左一右,正好。 萧星河瞥向她,原本平静的心,也受感染了。 他问:“你就这么高兴?” 满满嗯一声点头,“那当然了,满满有世上最好的爹娘。” 沈清梦也看向她,嘴角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萧星河的目光,不由自主越过满满,看向沈清梦。 沈清梦对上他深邃的眼神,怔了片刻,一张娇颜爬上了一抹红色。 第194章 萧星河哄睡沈清梦 满满做着美梦。 梦里,爹娘感情很好,三年抱俩,一口气又生了非常可爱的两个妹妹。 两个妹妹长得白白嫩嫩,小脸蛋就跟水蜜桃一般,满满看着没忍住,噘着嘴就抱上去猛亲。 “么么么么么——” 萧星河刚睡着,便感觉自己被牛舌头给舔了一般。 那种微微的湿感,令他瞬间惊醒。 他睁开眼睛一看,好家伙! 满满一张小肉脸离他极近,小嘴在他脸上一下又一下嘬着。 萧星河:…… 此时沈清梦也被满满的动作给弄醒了,她睁开睡着惺忪的眼一看,吓了一跳。 “侯爷,您没事吧?” 沈清梦忙将满满给抱了过来。 “本侯无事。”只是脸上多了一些口水。 萧星河无奈看着满满,小家伙被搂进了沈清梦的怀里,那张小嘴还亲了亲,嘴里含糊不清道:“好亲……” 沈清梦知道他洁癖,便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 “侯爷,擦一下吧。” 萧星河接过之后,随便擦了擦,便将帕子顺手收进自己的袖子里。 他见满满挤得沈清梦都贴近墙壁了,便又把满满抱进了自己怀里。 满满嘴里哼了哼,小手回抱住他。 萧星河心头一软。 他对沈清梦道:“你白日里也累了,快些睡吧。” 偌大的侯府,现在也是由沈清梦来打理,更何况,她还要管理外面的铺子。 在萧星河看来,沈清梦也很辛苦。 更何况,他腿伤未好,能帮她的也有限。 沈清梦轻轻嗯了一声,到底还是不习惯,她虽然闭上了眼,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了翻身,发现萧星河一双如墨星眸正看着自己。 沈清梦:“侯爷,你……” 萧星河:“抱歉,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萧星河想了想,道:“既然睡不着,那本侯讲故事你听?” 沈清梦诧异,“侯爷还会讲故事?” 萧星河嗯了一声,“是本侯小时候,母亲所讲的故事。” 原来是哄小萧星河入睡的故事啊。 沈清梦弯眸笑了笑。 不过她看了一眼满满,道:“会不会吵醒满满?” 萧星河也看向满满,小家伙睡得肚皮一鼓一鼓的,可香了。 萧星河:“我小点声音。” “好。” 于是,萧星河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从前,有位书生爱上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后来,女子嫁给了别人,书生一病不起。” “书生快要病死之际,一位游方僧人拿出一面镜子,让书生看到了他心爱之人的前世。” “前世,女人死在路边,第一位路人看了女人一眼,摇头离开。” “第二位路人,心生怜悯,脱下外衣盖在女人身上。” “第三位路人,不忍心女人尸体暴露在路边,便挖坑埋葬了女人。” 萧星河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沈清梦很聪明,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所以,书生是第二位路人?” 萧星河点头,“对,僧人告诉书生,他与女子今生相恋,却不能成正果,因为女子仅还他外衣盖尸之恩。” 沈清梦:“这样说来,第三位路人才是女子的今世丈夫?” “对,女人嫁给他,便是为了还他葬尸之恩。” 萧星河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道:“所以本侯坚信,能结为夫妻,一定是老天爷给的正缘。” 沈清梦微微一怔。 不知为何,她联想到了自己。 萧星河又道:“不早了,睡吧。” 沈清梦还没从那个故事里回过神来。 见萧星河闭上了眼,她翻个身,仔细琢磨着萧星河话里的意思。 他坚信,能结为夫妻,一定是老天爷给的正缘。 所以,他才会在自己发疯的那几年,对自己不离不弃? 他身边甚至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见,萧星河是一个重信之人。 婚姻,本就是最长久的承诺。 沈清梦想到这里,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幸运,她遇见了如此守信的男人。 沈清梦睡着之后,萧星河又睁开了眼。 他看了看满满,又看了看沈清梦 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 到了后半夜,萧星河总算是睡着了。 翌日。 一只小手伸向萧星河的眼睛。 下一秒,他的眼皮子被小手强行撑开。 萧星河:…… 满满在他耳边道:“爹,您真没用,女儿让您过来照顾女儿,你就真照顾啊?” 萧星河睁眼,看见满满小脸上写满了失望之色。 满满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女儿好不容易给您制造的机会,结果呢,您睡着了?您就不能趁着这个机会,跟我娘聊聊星星谈谈月亮啥的?” 萧星河默了一下,道:“谈情说爱并非本侯擅长。” 满满听罢,急得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直晃。 萧星河看见她那一副模样,险些笑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娘都走了。” 萧星河瞥向沈清梦的位置,那里确实空了。 他道:“她是侯府主母,应该忙去了吧。本侯也该起了,对了,你早上马步多扎半个时辰!” 满满瞠目结舌:“凭什么啊?” 萧星河:“就凭你敢用手指掰开本侯眼皮。” 满满:…… 啊啊啊啊!气死她了! 第195章 总有苍蝇在耳边吵吵 满满拿萧星河这块顽石没有办法。 偏偏他还是自己老爹。 她垂头丧气地上了马车,小花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马车上等着她,看见她这一副模样,问道:“满满,你怎么了?” 满满:“唉!唉!唉!” 她不说原因,光叹气。 主要是跟小花说也说不明白啊。 小花不解地看着她,道:“是不是你爹娘昨夜出了什么事?” 满满双手撑着下巴,道:“要是他们昨夜真出了什么事倒好了,可偏偏他们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不好吗? 小花不懂。 一进课堂,对上魏溪月和魏溪晨姐弟俩,满满立马挺起胸膛。 小花:……满满好样的,在敌人面前永远不能落于下风,她也要学习这一点。 魏溪月:“骗子来了!” 魏溪晨:“哼,死骗子!” 满满眼神蔑视,“一只绿头苍蝇,一只红头苍蝇,两只苍蝇嗡嗡嗡!真讨厌。” 魏溪月脸色一变,今日正巧她头上戴了一只碧玉簪子。 再看看魏溪晨,他脑袋总角小髻上佩戴的正是红色玛瑙珠。 一绿一红,这岂不是说的就是她们姐弟? 魏溪月:“你说谁是苍蝇?” 满满目光瞥向两人头顶,啧啧两声:“谁头上有绿就是绿头苍蝇,谁头上有红就是红头苍蝇呗!” “你敢说我们是苍蝇!”魏溪月大怒,她抬手便想要扇满满巴掌。 满满直接将她给拦住。 满满:“绿头苍蝇还想打人?嗡嗡嗡去吧你。” 满满直接将魏溪月推到地上,魏溪月摔了一个屁股蹲,直接气哭了。 她道:“我不是绿头苍蝇,我不是!” 一边哭,一边说,还伸手将头上的碧玉簪子给取了下来。 魏溪晨:“你敢伤我姐姐,我跟你拼了!” 他顶着脑袋冲向满满,准备将满满撞到地上。 不想,满满看见他跟个炮弹似的冲过来,直接身子一闪。 魏溪晨下一秒就撞进了刚刚进来的夫子怀里。 “哎哟!” 夫子痛叫一声,被撞得三魂丢了七魄不说,一把老骨头也快要散架了。 “魏溪晨,你小小年龄敢撞夫子!” 魏溪晨慌忙道:“夫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撞您,我是要撞满满的,这都怪她躲开了。” 满满摇头,“无头苍蝇就是爱乱撞。” “噗嗤!” 课堂上所有的同学们都乐了,满满这句骂得真应点了,这魏溪晨方才乱撞那一副模样,还真就跟只无头苍蝇似的。 魏溪晨被嘲笑,脸一阵红一阵青。 夫子怒道:“魏溪晨,老夫不管你要撞谁,总之,你撞谁都不对,现在你去外面罚站!” 魏溪晨没有撞到满满,还被满满骂是一只苍蝇,还被夫子罚站,还被所有人嘲笑,实在是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他一边哭一边扯掉自己头上的玛瑙红珠,道:“我不是红头苍蝇,我不是!” 这动作表情,跟魏溪月如出一辙。 众人看着这对姐弟,纷纷捂嘴,乐了。 程沐洲冷眼瞧着他们俩,表情冷傲。 这两蠢货,都不用他出手。 满满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人,无奈摇头。 路飞扬点评:“这姐弟俩真是又菜又爱惹事,明知道不是满满的对手,还老爱找事。” 小花:“可不是嘛,满满,咱们别理她们。” 满满作乖巧点头模样。 魏溪月看在眼里,气在心中。 谢云英看了看魏溪月,又看了看满满,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以往,她必然是无条件选择满满的。 可是这一次,她却走向魏溪月。 谢云英扶起魏溪月,道:“她们不陪你玩,我陪你玩。” 其他三小只纷纷瞪大眼,表情惊讶。 小花:“云英,你疯了?” 路飞扬不解道:“云英,你要干吗?” 满满也有些奇怪,谢云英这是怎么了? 谢云英却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的在魏溪月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三小只这才发现,今日谢云英一直在沉默着,不仅如此,她并没有将书篓放在自己平时坐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从进课堂那一刻起,谢云英就没打算挨着满满她们坐。 这太反常了。 小花:“云英,你一时脑子进水不要紧,快点坐回来。” 谢云英摇头,目光不敢看满满几人。 满满和路飞扬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一个信息。 谢云英必然是出事了。 第196章 谢云英叛变了? 谢云英正就坐在了魏溪月旁边。 魏溪月一脸得意地看向满满三人,那眼神分明是在说,看吧,谢云英都投靠到我这边了,你们又能怎么样? 满满三人纷纷皱起眉毛,凑近小脑袋一起嘀嘀咕咕。 满满:“小花,你可知道云英近来发生了什么事?” 小花摇头:“没什么事啊,她每天跟我一起吃吃喝喝傻乐傻乐的,她能有什么事?” 满满:…… 满满扭头,看向路飞扬。 “你呢?” 路飞扬道:“我觉得云英肯定是不愿意和魏溪月玩的,但她又不得不,所以推断认为,她一定是为了某个人而这么做。” 路飞扬脑袋一歪,“十有八九,这个人就是云英的家人。” 满满点头,“分析得有道理。” 小花砸嘴,她道:“满满,你真厉害。” 路飞扬嘴角抽了抽,道:“小花,方才好像分析的人是我吧?” 小花:“对啊,可是满满认为你有道理,我才觉得有道理的啊。” 路飞扬:…… 小花才是真正被满满灌了迷魂汤的那个人。 满满眼珠子转了转,“要不,咱们今日跟踪她看看?” 小花点头,“好。” 两人同时看向路飞扬,路飞扬无奈道:“我能说不吗?” 满满和小花异口同声:“不能。” 路飞扬:“那便放学跟踪她看看。” 小花和满满咧嘴一笑,她们就知道,路飞扬一定会同意的。 待放学之后,谢云英和魏溪月姐弟俩走在一起。 魏溪月嘴里不停抱怨着满满,从满满小时候不学无术,到林漠烟对她不好全是因为她讨厌开始,说说说个没完没了。 谢云英紧了紧手中的拳头,身子僵直,看她那一副模样,显然也在极力忍耐着。 满满三人在她们后面偷偷摸摸跟着,路飞扬听到魏溪月的那些话后,摇了摇头。 她道:“魏溪月对你真是怨气冲天。” 满满摊手,一脸骄傲,“没办法,我就是招她们讨厌。” 路飞扬:……没人夸你! 路飞扬又看了看谢云英,道:“亏云英就这么一直忍着。” 小花也是一脸同情地看着谢云英,摇头道:“云英真可怜。” 谁愿意一整天都听朋友在不停的抱怨啊! 做朋友就是要在一起开开心心才对啊! 她和满满在一起就很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满满还会哄她开心。 这个魏溪月一直不停的讲,真像满满说的,跟只苍蝇似的! 看来满满说得一点没错! 小花又在心里默默认同了满满一次。 一直到魏溪月上了马车后,谢云英居然也跟着一起了。 路飞扬:“跟不……” 话音未落,便被满满一把拉到了路府的马车上。 满满:“这次不上我们宣宁侯府的马车了,要不然目标太明显,魏溪月她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小花:“对!” 路飞扬捂眼,“难道上我们路府的马车就不显眼了吗?” 可惜这两人完全没听她的,两人小脑袋往车窗外一探,做出一副眼观八路耳听四方。 路飞扬:……她们俩观得明白吗? 路府的马车跟着靖南侯府的马车,待停下之后,三小只眼尖地看着谢云英进了靖南侯府去了。 小花:“云英跟着进去了,咱们怎么办?” 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满满:“我有法子,跟我来!” 两人跟着满满下了马车,很快,满满便将她们俩人带到一处隐蔽的地方。 满满在墙角蹲下身子,扒拉扒拉了两下,墙角上的泥土掉落,洞口露了出来。 满满道:“还好之前的狗洞还没封,你们俩就跟在我身后,咱们动作小心些,就不会被人发现……” 满满察觉到不对劲,后面怎么没声音啊? 她回过头来一看。 人呢? 满满抬眸,只看见路飞扬拉着小花,两人跑得飞快! 她抬眸的瞬间,也只是看见两道残影罢了。 满满:……不想钻狗洞也没必要跑得那么快吧? 罢了罢了,她们不钻,她钻! 满满噘着屁股,身子灵活地钻入了狗洞之中。 之前在靖南侯府待过,她熟门熟路,知道这个时辰,哪些地方下人看守松懈。 满满猫着身子在靖南侯府绕着,终于,让她绕到了主厅。 主厅里,林漠烟正端坐着,而她身边,正是刚刚回府的魏溪月和魏溪晨。 自然,谢云英也在里面。 林漠烟笑道:“云英今日来了,便是我们靖南侯府的客人,来,喝茶吧。” 谢云英端起茶,仰头便喝了。 魏溪月道:“云英,以后你再也不要跟那个讨人厌的满满玩了,你就跟我溪晨玩吧!至于你从前和满满在一起与我为敌的事情,你得跟我道歉才行。” 谢云英紧了紧拳头,很快又放下,她顺从道:“对不起。” 魏溪月轻笑一声,“云英,你平日里说话可不是这么小声的哦。” 谢云英只得大声道:“对不起!” 满满见谢云英如此,气得暗自捏紧了拳头! 魏溪月显然很高兴谢云英的反应,她转过头对林漠烟撒娇道:“娘,云英说了,今日来咱们府上,是有事请教您。” “哦,”林漠烟笑了笑,道:“何事啊?” 满满连忙凑近耳朵去听。 谢云英低头道:“靖南侯夫人,我娘她生了我之后,很久没怀孕了,这次过来,我想请问您是不是有什么生子秘方?您帮帮我娘好不好?” 第197章 谢云英要绝交 满满懂了,原来谢云英是因为她娘啊! 林漠烟听了谢云英的话,神情淡漠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真是无利不起早。 她放下茶盏,皮笑肉不笑瞥向谢云英,“这可是秘方,不随意对外的。” 谢云英头低得更下了,“夫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你是个孝顺孩子,想必也不蠢笨,最近啊,我们溪月跟溪晨,正好缺个小跟班,不如你来做她们俩的跟班吧。” 林漠烟如此一说,魏溪月和魏溪晨蠢蠢欲动。 她们姐弟俩早就眼馋满满身边能围绕着谢云英和路飞扬她们了。 魏溪月道:“娘,最好还有路飞扬,还有中山侯府的小花,若是她们也能跟随在我与弟弟身边,咱们俩多威风啊。” 魏溪晨也拍手叫好。 “对,可惜她们只愿意跟满满玩!” 林漠烟目光看向谢云英,道:“好孩子,你懂了吧?” 谢云英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 “夫人,让我做魏溪月和魏溪晨的跟班可以,但路飞扬和小花……她们并非我能控制的。” “那就没得谈了。” 林漠烟声音变冷,“李管家,送客吧。” 李管家对谢云英道:“谢小姐,请吧。” 谢云英沉默了一瞬,垂头丧气的朝外走去。 “等一下!” 是魏溪月叫住了她。 谢云英回头看向魏溪月,魏溪月一脸高傲道:“就算没有路飞扬她们,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从明日起你好好表现,我会央求母亲将生子秘方给你。” 谢云英低声道:“谢谢你。” 谢云英从靖南侯府出来之后,一人走在大街上,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其实今日的结果她也料到了,靖南侯夫人并非好人,对方自然不愿意随意交出生子秘方了。 可她没想到,魏溪月的条件是让自己,路飞扬,还有小花都围着她打转。 自己为了娘亲可以忍一忍,可路飞扬和小花是无辜的啊。 谢云英正在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从她背后探出一只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云英吓得一跳。 回头一看,居然是满满。 谢云英神情有些不自在,“你做什么?” 满满:“云英啊,你这一脸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满满摇头,看来这家伙是不肯说了。 “其实,方才我偷偷溜进靖南侯府了。” “你——”谢云英一脸诧异。 满满摊手,“所以你和林漠烟她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云英,我可以帮你的。” “你怎么帮我?”谢云英眉眼间忧愁不减反增,“满满,你不也跟我一样吗?爹娘好几年都没生下弟弟妹妹了。” 满满:“……那不一样,那是我爹他自个不争气。” 谢云英摇头,脸色痛苦。 “我娘除了我之后,这么多年就没有再生了,我爹也不肯纳妾,可我二叔三叔两家,却盯上了我们家的财产。” “我那两个堂弟,有事没事就挤兑我。我娘因为这件事情,被婆母轻视,就连两个妯娌都欺负她,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笑过了。” 谢云英说到这里,眼中闪着泪花。 满满安慰她道:“也许只是机缘没到,云英,我会想法子帮你的,不仅有我,还有飞扬和小花她们……” “你们不懂!”谢云英高声道:“魏溪月想让我做她的跟班,我也同意了,可我不想你们牵连进来,所以从今往后,咱们绝交吧!” 谢云英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转身毅然离去。 满满看着她的背影,无奈跺脚。 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呢? 谢云英走后,小花和路飞扬也出来了。 方才谢云英的话,两人也听到了。 满满道:“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云英想要她母亲怀上,求林漠烟要生子秘方。” “林漠烟恐怕不愿意给吧。”路飞扬一针见血。 小花点头,也无比认同路飞扬的话。 满满叹气道:“林漠烟的条件,就是让云英,加上你们俩,三人一起给魏溪月姐弟做跟班。” “咦——”小花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这太恶心了,打死我都不干。” 路飞扬也摇头,“这林漠烟可真够损的。” 满满摊手,“所以云英要与我们绝交,她不想我们牵连进来。” 小花和路飞扬两人沉默。 她们并不想与谢云英绝交,玩得好好的朋友,哪能说绝交就绝交啊。 满满道:“不如,你们帮帮云英?” 路飞扬瞥她一眼,“你怎么不去做魏溪月和魏溪晨的跟班?” 满满骄傲一笑,“她没点我名呢,估计怕我真做了她的跟班,会把她气死。” 路飞扬:…… 满满:“怎么样,要不咱们猜拳决定?” “这太草率了吧……”路飞扬话音未落,那边满满已经伸出了拳头。 小花也大叫一声:“石头剪刀布!” 路飞扬下意识就伸出了布,小花也出了布,满满出了剪刀。 路飞扬脸一黑,她瞪眼看着满满。 满满:“天意如此。” 路飞扬又看向小花,小花道:“满满就是太厉害,猜拳也赢不了她。” 路飞扬:……知道你还那么积极玩猜拳? 气得路飞扬捶胸顿足! 第198章 满满演技浮夸 翌日,白云书院。 谢云英站在魏溪月马车前,将魏溪月扶下了马车。 魏溪晨也向她伸出了手,谢云英没有犹豫,抬手扶住了他。 不仅如此,魏溪月和魏溪晨两人从丫鬟手里拿过书篓,递给谢云英。 “云英,既然你这么想做我们的朋友,这书篓就麻烦你帮我们背进去吧。” 谢云英顿了一下,伸手接过。 魏溪月嘴角浮出得意的笑容。 旁边的其他学子见状,纷纷诧异。 这谢云英不是一直跟满满是好朋友吗?怎么突然对靖南侯府姐弟俩伏低做小了? 满满三人自然也看见了。 满满摇头,“云英真可怜,不过可怜的人马上要变成三个人了。” 路飞扬:…… 小花:…… 魏溪月和魏溪晨自然也看见满满三人了,魏溪月挑了挑眉,带着魏溪晨朝着满满三人的方向走来。 谢云英身子一僵,也只能跟上。 “满满,看见了吗,现在谢云英跟我是好朋友了,她不再是你的好朋友了。” 魏溪月一把拉过谢云英,谢云英对上满满三人的目光,不由低下了头。 满满作出一脸伤心表情,“云英,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路飞扬:“云英她就是一时脑子不清楚。” “你才脑子不清楚,”满满怒道:“不许你这么说云英,这事怪我,该留的人没留住啊。” 路飞扬反问道:“你的意思不该留我?” 满满:“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路飞扬气道:“行行,我现在就跟云英一起。” 路飞扬说着,就走到谢云英身边。 满满又看看小花,道:“小花,飞扬怎么这样,你说说,这不该走的怎么反倒走了呢?” 小花:“……满满,你的意思飞扬不该走,该走的是我啊!” 小花也走向了谢云英。 她和路飞扬两人,一左一右站到谢云英旁边。 满满瞪眼,表情夸张,惨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说,你们都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吗?呜呜,你们不愿意拉倒,我也不和你们做朋友了!” 说罢,还嫌不够,满满再用力跺跺脚。 然后捂着脸,扭扭捏捏的哭着跑开了。 路飞扬:……这演技也太假了。 谢云英:……浮夸,干哭无泪。 小花张嘴:……满满好厉害,几句话就把她们都逼过来了。 再看魏溪月和魏溪晨两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脸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显然他们姐弟俩还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后,魏溪月大喜。 满满这个蠢东西,就这样三言两语把人给气到她这边来了。 所以说,路飞扬和小花她们以后也是自己的跟班了? 魏溪月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们俩也一起过来了,那我要讲清楚规则。” “第一,以后你们跟我玩,只允许听我的。” 魏溪月说完,看向三人。 谢云英不安地看向另外两人。 没想到,路飞扬回答得很痛快,“行。” 小花也道:“行!” 谢云英心中愧疚,都是因为她,飞扬和小花才同意的。 魏溪月心中得意的同时,不由松了口气,她还担心路飞扬和小花不同意呢。 看来她们也就那样了,不过是两个随波逐流的东西。 “第二,你们不许跟满满玩,记住,满满喜欢的,要抢过来,满满越是在意的,你们越是要蔑视。” 路飞扬努力控制自己白眼别翻到天上去了,懒洋洋应了一声好。 小花心中重重切了一声,嘴里也敷衍道行。 “第三……”魏溪月还想再讲,路飞扬打断了她的话。 “魏溪月,上课快迟到了,咱们得走了。” 说罢,路飞扬和小花两人拉着谢云英就跑了。 两人还不忘记将魏溪月和魏溪晨的书篓给扔在地上。 小花:“书篓还给你们。” 路飞扬背着她们挥手,“不用谢了。” “你们——” 魏溪月看见摔到地上的书篓,气得想要破口大骂。 可这三人跑得飞快,不等她出声人影子都看不见了。 魏溪晨上前一步,道:“姐,这三人真是来跟我们做朋友的吗?” 魏溪月骂道:“做个屁,她们无非是为了帮谢云英,她们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让娘亲轻易给生子秘方她们。” 魏溪晨:“对,一定要让她们将我们姐弟俩伺候爽了,再让娘亲拿出生子秘方来。” 魏溪月点头,也无比认同魏溪晨的话。 第199章 四小只一起联手 谢云英甩开了路飞扬和小花的手。 “你们别这样。”谢云英脸上写满了歉意,“这本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别因为我,让你们也被魏溪月和魏溪晨姐弟俩侮辱。” 路飞扬:“搞了半天,你知道跟在他们姐弟俩身后是要受辱的啊。” 谢云英脸有些红,“废话,我肯定知道了。” 小花:“云英,既然知道的话,你就接受我们的帮助嘛。” “可我不能连累你们。” “有满满在,你连累不了我们的!”小花拍了拍胸口,“放心,不管什么难事,满满都有法子帮你解决。” “不行,她不能的,”谢云英想也不用想,直接反问道:“她再强能帮我爹娘生孩子?” 小花:…… 路飞扬:…… 从暗处走出来的满满:…… 满满轻了轻嗓子,道:“云英,就算不行,可你也得试着接受我们的好意才行,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谢云英看向满满,又看向路飞扬和小花。 三人分别对她点点头。 谢云英道:“其实……方才你们甩掉那姐弟俩的书篓时,我也好爽!” “嘿嘿,爽就对了嘛!”满满一巴掌拍向谢云英的肩膀,道:“让她们俩帮你,然后再一起去找林漠烟要生生子秘方。” “可是……”谢云英眼神有些歉意的看着路飞扬和小花两人。 路飞扬和小花同时朝她点头,“别可是了,正如满满所说,咱们是朋友嘛。” “对,”小花道:“朋友之间不讲那些虚的。” “好!”谢云英终于同意了。 于是,课堂里,路飞扬和小花也坐在了魏溪月姐弟俩旁边。 只留下满满一人坐在原位。 郑映袖看见满满坐在那儿,她转过头看向程沐洲,“沐洲,你要不要去满满那儿坐?” 程沐洲看了满满一眼,反问道:“你想去?” 郑映袖切了一声,“我才不想。” 程沐洲道:“放心吧,那几个早晚会回来的。” 郑映袖翻了翻白眼,她这个表弟,对满满也太有信心了吧。 满满一个人坐,乐得一个自在。 她伸伸左腿,又伸伸右腿,嘿嘿,位置宽敞! 再反观魏溪月,她前面是小花,左边是谢云英,右边是路飞扬,后面是魏纱晨。 看似热闹,实则四方夹击。 小花后背贴到她桌前,路飞扬和谢云英一左一右将她夹挤在中间,她甚至想向后移动一下,都被路飞扬一把给抓回来了。 路飞扬:“干什么,不要碰到溪晨少爷了。” 谢云英:“对啊,溪月小姐,你现在是我们中间最受保护的一朵娇花,可别随意乱动。” 小花:“溪月小姐,我们估都围绕着你,你风头最大。” 魏溪月:……她怎么觉得她不是被围绕,而是被包围呢。 她目光不由看向满满,满满正一个霸占一整张桌子,一会伸伸懒腰,一会摆动摆动小腿,好不快乐!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路飞扬仨人跟着魏溪月姐弟俩一起去了靖南侯府。 谢云英看见林漠烟,先行一礼,道:“靖南侯夫人,我已经按照您所说的,将路飞扬和小花都带来了。” “夫人放心,以后她们俩也是魏溪月和魏溪晨的好朋友。” 林漠烟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谢云英有两把刷子。 小花和路飞扬,代表着中山侯府和路家。 有这两家的势力与靖南侯府走近,实在是一件好事。 林漠烟笑道:“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谢云英:“既然如此,那么便请侯夫人给生子秘方我吧。” 林漠烟笑中带着深意,生子秘方啊! 她若是有那玩意,也不会假孕了。 眼下,该如何应付这三个小鬼头呢? 第200章 满满帮谢夫人请神医 谢云英,路飞扬,小花,三人迫不及待的看着林漠烟。 林漠烟对上这三个小鬼头的目光,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她道:“你们才与溪月和溪晨做了一天的好朋友,就这么等不及要秘方了?” 谢云英:“夫人的意思是?” “做事需得有耐心才行。”林漠烟笑了笑,道:“好孩子,待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生子秘方送到你娘亲手上。” 谢云英皱起眉头,这个时机到了,那是什么时候? 路飞扬问出了谢云英心中的疑惑,她道:“靖南侯夫人,请问时机是指什么时候?总得有个期限吧,一个月,两个月?一年或者是两年?” 林漠烟笑容加深,这几个小鬼头而已,她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这个就得看你们的表现了。” 这模棱两可的话,令三小只都有些愤愤。 从靖南侯府出来之后,满满立马迎了上去。 满满问道:“怎么样,生子秘方拿到手了吗?” 谢云英沮丧地摇了摇头。 路飞扬叹道:“听林漠烟的意思,就是咱们还得给魏溪月和魏溪晨姐弟俩做很长一段时间的跟班才行。” “是啊。”小花生气道:“咱们给魏溪月和魏溪晨做跟班,够给这姐弟俩长脸了,他们也嚣张,我看这跟班再做下去,咱们都能给她们俩提鞋了。” 满满一针见血:“这哪叫跟班,这分明叫狗腿子。” 其他三小只:……话倒也不必说得这么难听。 “就算是提鞋,我也忍了。”谢云英不忍几个好友跟自己受罪,便道:“不如你们这段时间,就别掺和进来了。” “已经掺和进来了,这个时候再退出,以魏溪月娇纵的性子,必然会生气,到时候林漠烟更加不会给秘方你了。” 听着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满满思索片刻。 满满:“我觉得,林漠烟就是忽悠你们的,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子秘方。” 三小只一听,纷纷诧异。 满满继续分析道:“你们想想,林漠烟之前一直没怀上,是抱养了我之后才开始怀的,如果她有生子秘方,怎么不早些用呢?” 路飞扬点头,“分析得有道理。” 谢云英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不定她是后来得到的呢?” “那也不对啊。”满满道:“她抱养了我之后,一直在生孩子,哪还会去寻什么生子秘方啊!” 满满这话句,让三小只有种恍然的感觉。 满满道:“不如我让池神医爷爷给你娘看看?” 谢云英眼眸一亮,“真的可以吗?” 满满点头:“当然啦!” 于是,翌日,满满便拉着池神医的手,往谢府去了。 谢夫人看见满满,温柔得体,眉眼间都是慈爱。 “多谢池神医,多谢满满小朋友了。” 满满道:“夫人莫要客气,我与云英是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池神医给谢夫人把了脉之后,道:“夫人身子无碍,只是气血有些差,老夫为夫子开些药补补气血即可。” 谢夫人求子心切,她问道:“神医,我的身子真没问题吗?可这么多年,为何没怀呢?” 池神医很肯定:“夫人身子确实无事。” 谢夫人还有迟疑,满满在一旁道:“也许是谢老爷有问题呢?” 一句话,令在场几人尴尬无比。 池神医瞪她一眼,“小兔崽子莫要乱说。” 满满:“我说的就是事实,这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谢夫人有些尴尬,“那劳烦神医为我家老爷也看一下?” 既然接了这活,池神医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点头便答应了。 谢大人并不愿意看病,嘴里一直嚷嚷着自己没事,谢夫人直接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吼道:“老娘让你看便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池神医:…… 几小只纷纷瞪大眼:…… 方才谢夫人温柔得体的形容破得稀碎。 满满:“云英,你这爱动手的性子,原来是像你娘啊。” 谢云英尴尬得抠手指。 池神医为谢大人把脉,看完之后便道:“谢大人身体康健,也无大碍。” 谢大人粗着脖子道:“看吧,我就说我没问题,非要让我看!简直无聊透顶!” 谢夫人一脸疑惑,“我与老爷都没问题,为何就是不能再怀上呢?” 池神医道:“也许是缘份未到吧。” 谢大人也道:“这子女乃是上天给的缘份,若是没有,也无须强求!” 谢夫人眼神中闪过失望之色。 她是真喜欢小孩子,难道这一辈子,只有云英一个吗? 谢夫人将谢云英搂进怀里,道:“云英啊,还好娘有你,你爹说得也对,也许就是无缘份吧,娘亲有你一个也够了。” 话虽如此,可她声音里的失落任谁也听得出来。 第201章 满满是个讲义气的小朋友 谢云英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如何,这生子秘方她一定要想法子得到。 于是翌日,她仍然是去做了魏溪月和魏溪晨的跟班。 三小只见状,都有些不忍。 谢云英道:“满满,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这生子秘方上了。” 当一个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时候,若是强行打碎,也会让其痛苦。 满满知道这个道理,便没再劝了。 谢云英是个孝顺孩子,她能理解她。 接下来的日子,魏溪月和魏溪晨两人越来越过分,许多下人的活计也交给了谢云英。 不仅如此,她们还想使唤小花和路飞扬,却被谢云英一人揽下来了,飞扬和小花她们俩倒也没受什么罪。 这样下去不是一个办法。 于是满满三人凑在一起,三个小脑袋冥思苦想。 “啪!” 满满手背拍向手心,道:“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路飞扬和小花两人异口同声:“怎么办?” 满满:“去偷!” 路飞扬:…… 小花:…… 路飞扬:“这不太好吧,毕竟不是君子所为。” 满满:“可我又不是君子啊!” 路飞扬和小花一阵沉默。 路飞扬又问:“你准备怎么去偷?难道又要钻狗洞吗?” 小花也道:“是啊,满满,狗洞那么脏。” 满满:“为了好朋友,再钻几次狗洞也无妨啊!” 满满说干就干,她趁没人注意,偷溜进了靖南侯府。 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满满对这里无比熟悉,到了靖南侯府,宛如过无人之境。 她很快就摸到了林漠烟的院子,对于林漠烟的作习,满满了解得也很清楚,林漠烟午后必会散步,约莫走小半个时辰后,她便回内室休息。 至于林漠烟重要的东西嘛,她的习惯便是放在梳妆盒里,或者锁在她衣柜最下层那个抽屉里。 这些满满可太熟悉了,她又学了轻功,脚步功夫进步,走路时都无声音。 满满在林漠烟梳妆盒里找了找,什么也没找到。 又去找衣柜下层的抽屉,虽然上了锁,可这难不倒满满。 她拿了一根细簪,撬啊撬,锁被她撬开了。 满满在抽屉里看了看,也没有药方。 突然,她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传来。 满满忙合上抽屉,快速翻窗,躲在窗外。 屋内传来迎芳的声音。 “夫人的抽屉怎么没关好?” “许是哪个小蹄子粗心,咱们快些锁好吧,否则一会夫人发现了,必会惩罚我们。” 两个丫鬟将满满没关好的抽屉合上,又上了锁之后,这才出了屋子。 满满目光四处看了看,眼尖的看见两个小丫鬟手中抱着药渣,走到院子角落找了一处地方埋下。 一位小丫鬟负责挖土,她嘴里抱怨道:“你说,夫人吃这药为何非得将药渣埋上?” 另一位年长的丫鬟警惕道:“少说话,大宅院里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满满抿住呼吸蹲在原地,待待两个丫鬟离开后,她才猫着身子靠近,将药渣挖了出来。 满满扒拉了一些药渣到自己荷包里,又将土还原,悄无声息离开。 一切做得极好,就连她自己也满足了。 可惜她出狗洞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大黑狗。 “汪!汪!汪!” 满满吓得拔腿就跑。 小花和路飞扬正在焦急等着时,听见一阵狗叫声,再抬眸望去,只见满满跑得飞快。 她身后还跟着一只大黑狗,那狗体型巨大,站起来都快要比她们都高了。 满满叫道:“快去驾车来!” 路飞扬和小花呆了一瞬,忙跑向马车。 车夫迅速将马车驶了过来,满满一钴溜钻进了马车。 “太险了!” 路飞扬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由拿袖子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就连小花也心有余悸,“满满,你不怕吗?” 满满道:“肯定怕啊,可为了朋友,怕也得上啊!” 路飞扬和小花两人有些感动,两人望着她。 满满嘿嘿一笑:“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是不是以后一辈子都认定我这个朋友了?” 路飞扬*小花:…… 这家伙嘚瑟的毛病又犯了! 路飞扬:“怎么样,进去一趟有收获吗?” “当然有了。”满满拿出荷包,将药渣倒了出来,“看,就是这个。” 小花皱眉,“这是什么?药渣?” “对,”满满点头,“林漠烟正在喝的药渣。” “这能行吗?”路飞扬随手拿起一块药渣道:“她现在喝的也许是保胎药,这保胎药和生子药可不一样。” 满满想起了那两个丫鬟的话,她直觉这药渣有问题。 “不要紧,咱们给神医爷爷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三小只又赶紧去了春山。 池神医看过药渣之后,便道:“这是夫人所喝的助孕药,且药力十足,喝这药的人,想必很渴望快些怀上孩子。” 满满三人听后,纷纷张大了嘴。 第202章 林漠烟假孕被发现 满满手心拍手背,“看吧,我就说有发现。” 小花:“这林漠烟不是怀孕了吗?她怎么还喝助孕药啊!” 路飞扬:“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对!”满满点头,“她是假孕。” “可……”路飞扬不解,“假孕不是骗人的吗?等胎儿大了她拿什么来生孩子?” 满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两种可能,其一,她想先怀上,然后再假装流产嫁祸给别人,其二,她先怀上,等生孩子的时候再抱一个孩子过来……” 满满说到这里,突然停住。 她反应过来了。 “原来如此,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路飞扬和小花两人看着她,着急问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满满道:“她打的是春姨娘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路飞扬和小花一脸诧异。 满满说到这里,摇头道:“你们所有不知,魏成风的小妾春姨娘也怀了,这林漠烟马上也宣布自己怀了,她是靖南侯府的主母,先假装怀上,然后待春姨娘生完孩子后,再去将春姨娘的孩子抢来当作自己的孩子。” 后面的话,不用满满明说,路飞扬和小花也知道了。 大宅院里头,这样的斗争向来是层出不穷的。 路飞扬道:“她果然狠毒,她抢了春姨娘的孩子,至于春姨娘那里,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 小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靖南侯夫人,居然是这般的人!” 池神医摇头,“这个林漠烟啊,老夫早就瞧出了她为人不正了。” 满满:“这事不能坐以待毙,你们去将真相告诉给云英,让她莫要给魏溪月姐弟俩当狗腿子了。” 说罢这话,满满拔腿就跑。 小花叫道:“满满,你去哪?” 满满:“回家,找我爹娘!” 她现在可是有爹娘的人了,可不能一个人单打独斗。 路飞扬和小花两人看着满满跑得飞快的身影,两人也不再耽误,跟池神医告辞后,便去了谢府。 满满回到了宣宁侯府。 她气喘呼呼的跑到萧星河面前,萧星河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看见她这一副模样,不由皱眉。 “你慢些。” 见满满喘得厉害,萧星河为她倒了杯茶,满满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爹,”满满道:“您快派人送消息告诉春姨娘,林漠烟是假孕。” 萧星河挑眉,“假孕?” “对!”满满点头,简洁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今日我在她的药渣里发现了不对劲,她还在喝助孕药。她敢假孕,但是打春姨娘肚子里胎儿的主意。” 萧星河听罢,便唤了段文进来。 段文听了吩咐,便去办这事了。 满满终于也松了口气。 “爹,”满满想到自己之前还怪萧星河不争气,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女儿错了,之前不该怪您的。” 萧星河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皮猴子一个,瞎操心。” 满满抱着额头,好疼! 她瞪眼,怀疑爹在趁机报复她。 萧星河对上她那一双小圆眼,有几分好笑,他道:“若非你娘愿意,爹不会强迫她的。” 沈清梦进屋后,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她脸一红,这青天大白日的,侯爷跟满满讲这个做什么? 萧星河也不由一顿,他没想到,沈清梦会突然进来。 两人目光对上,很快又移开了。 满满望着这两人,无奈摇头。 指望他们俩,还不如指望两根棒槌! 满满又道:“爹,林漠烟假孕的事情,咱们要管吗?” 萧星河从方才与沈清梦对视的悸动中回过神来,他道:“自然要管了。” 林漠烟欺负他的清梦,这账还没算完呢。 满满抬眸看向亲爹,问道:“怎么管?” 萧星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冷笑一声道:“她既然有把柄落在本侯这儿,本侯便有的是办法。” 满满一听,兴奋一笑。 沈清梦看着父女俩人,不由一怔。 这父女俩,同时勾唇,就连弧度都是那么像。 她不由有些期待,萧星河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来揭穿林漠烟假孕一事? 第203章 故意迷惑敌人 春姨娘收到萧星河派人送来的消息后,心中一阵阵后怕。 她道:“难怪她这般好心,送来的补品全都没有问题,原来,竟是打得这般主意。” 林漠烟居然想将自己的孩子据为己有。 小红:“姨娘,咱们赶紧将此事告诉侯爷吧。” 春姨娘摇头,“毕竟林漠烟是夫人,抢走了我腹中的庶子换成她肚子里的嫡子,这事本就荒谬,若是直言,侯爷必然不会相信。” 小红:“那难道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春姨娘:“自然不能了,宣宁侯还另有吩咐,咱们只管照做便是了,小红,你过来。” 小红凑了过去,听着春姨娘的吩咐后,便离开了屋子。 小红去了后门,求守卫大哥行好放她出去一趟。 守卫道:“没有夫人的吩咐,府上女眷不得随意进出。” 小红:“奴婢有急事,麻烦您行行好!” “不行。” 小红咬牙,做出一副硬闯的姿势。 守卫将她抓住,动静之大,很快闹到了林漠烟那儿。 李管家将小红带到了林漠烟面前,小红跪下,一脸心虚的表情。 林漠烟道:“小红,告诉我,为何你非要出去?” 小红忐忑回道:“夫人,我们姨娘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林漠烟挑眉,“既然不舒服,唤人去请大夫便是了。” 她现在对春姨娘肚子里的这一胎也很紧张,倒不吝啬为春姨娘请大夫。 可小红却道:“夫人,这……姨娘她不是肚子不舒服,是有别的不舒服。” “哦,”林漠烟眼神中别有深意,“她到底是哪不舒服?” 小红吞吞吐吐道:“姨娘她夜里总睡不好,说是想念家乡的醉鸡,吩咐奴婢去买。” 林漠烟眯眼,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去买便是了,李管家,给她放行吧。” 李管家应是。 小红走后,迎芳上前,提醒道:“夫人,小红的话前言不对后语,她极有可能在说谎。” 林漠烟嗤笑一声,“那蠢货真当本夫人看不出来,我不过是放她出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迎芳,你派人去跟着她。” “是。” 迎芳行了一礼,便安排人跟上了小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安排的下人回来了。 “夫人,奴才跟着小红姑娘,她很是谨慎,在街上绕了一大圈,就买了一只醉鸡,别的什么事也没干。” 林漠烟皱起眉头,“她折腾了这么一圈,就只买了一只鸡?” “是。” 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越是疑团大,背后越是有不可靠人的目地。 林漠烟思索片刻之后,吩咐道:“这几日,若是小红还想出去,只管放她出去。” 果然,如林漠烟所料,过了两天,小红又吵着要出去。 李管家自然是放行了,不仅如此,他还笑眯眯道:“夫人有吩咐,姨娘如今怀了侯府子嗣,一切以姨娘需求为主,小红姑娘若是想买什么,只管去买便是了。” 小红点点头,做出欣喜的模样道谢。 就这样,小红一连好几日都外出。 而她身后,自然跟着林漠烟的人了。 前几次时,她状若无意经过药铺,每次进去只买一味药材,若是有人问起,她便直言这是给自己补身子的。 林漠烟嗤笑一声,“雕虫小技,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了吗?迎芳,她每次带回来的药有哪些?” 迎芳道:“鹿茸、淫羊藿、仙茅、续断、桑寄生、菟丝子。” 林漠烟一怔,错愕道:“这些,不是助孕的吗?” 迎芳也诧异,“夫人,难道说,姨娘她跟您一样,也是……” 林漠烟瞪向她,迎芳连忙收声,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了。 “谨慎起见,这几日盯着春姨娘的院子,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假孕。” “是。” 后院里是林漠烟管着,她想盯着某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几日后,便有婆子悄悄告诉她。 “老奴看见春姨娘换下的裤子上有血渍,这春姨娘分明在月事中。” 林漠烟瞪大眼,“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老奴看得一清二楚。” 林漠烟咬牙道:“春姨娘好大的狗胆,没想到,她为了在侯府邀宠,居然敢假孕!” 一想到这一段时间春姨娘因为假孕获得魏成风另眼相待,林漠烟心中愤恨。 更可恶的是,她还坏了自己的计划。 “哼,贱人,胆敢假孕来欺骗我们所有人。” 林漠烟如何还坐得住,她起身,径直去了魏老夫人的寿康居。 这日,小红又从外面回来,却被李管家带着两个婆子给抓住。 她身上所带的药材,自然也藏不住了。 李管家将小红扭到了魏老夫人面前。 魏老夫人目光冰冷,她盯着李管家搜出的药材,问道:“这是什么?” 小红战战兢兢道:“回老夫人的话,是给奴婢补身子用的。” 魏老夫人怒骂,“将她这些时日出府所买的那些药材全部搜罗出来,老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欺瞒我们靖南侯府所有人!” 第204章 真假怀孕 小红买的那些药材,全部被搜罗了出来,摆在魏老夫人面前。 林漠烟早就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了。 只是这次,来的并不是张大夫,而是张大夫的师弟。 林漠烟道:“张大夫呢?” “师兄他去别家看诊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因此便派我过来了,夫人可唤我一声潘大夫。” 这位潘大夫,之前跟着张大夫一起也来过府上几次,在靖南侯府也算有几分脸熟。 既然是张大夫的师弟,想必也是信得过的。 林漠烟点头,“行,你看看这些药材,都是做什么用的?” 潘大夫听罢,上前一一查看。 潘大夫看药材的功夫,魏成风恰好从外面回来了。 魏成风阴沉着一张脸,看他的模样,想必已经得知消息了。 潘大夫道:“这些药材,全是补气血的,其中有两味,是有助于妇人孕事的。” 潘大夫说罢,魏成风和魏老夫人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 林漠烟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魏成风目光阴鸷盯着小红,道:“这些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说实话,别怪本侯不客气。” 小红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实话实说,这药确实是奴婢吃的啊!” 林漠烟:“你骗鬼呢,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鬟,吃这助孕药?” 魏老夫人紧逼道:“我问你,这药是不是你家姨娘在吃?” 小红吓得摇头,她摆手道:“不是不是,真的是奴婢在吃啊!” “别跟她废话了,来人,去将春姨娘叫来,让她们主仆俩好好对质,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林漠烟一声吩咐,李管家立马派人去请了春姨娘过来。 春姨娘进屋时,一脸茫然。 她行了一礼,道:“老夫人,侯爷,夫人,不知唤妾身过来所为何事?” 林漠烟眼神鄙夷,这个春姨娘,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还在装。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魏成风沉声道:“春姨娘,本侯问你,最近你有没有吃什么药?” 春姨娘摇头,“妾身肚子里怀了孩子,听过大夫交待,不敢自己随意吃药。” “你当真怀了孩子?”林漠烟冷笑一声。 “夫人说这话是何意?”春姨娘忐忑看着林漠烟。 魏老夫人看了看春姨娘,又看了看林漠烟。 林漠烟过来找她告状时,魏老夫人是极气愤的,她气春姨娘不过是自己买来的一个玩意儿,竟然敢欺骗自己。 可当春姨娘乖巧温顺的站在魏老夫人面前时,魏老夫人突然间想起来了,春姨娘是她挑选的人,若春姨娘真有不轨的心思,打得便是她这个老夫人的脸面。 于是魏老夫人在此时清醒了过来,她冷静地看着林漠烟和春姨娘两人。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林漠烟:“前日,府上婆子亲眼所见,你换下的裤子有血,春姨娘,你来月信了,根本就没有怀孕!” 春姨娘瞪大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夫人,您这是什么话?” “你还装?你还要欺骗大家到什么时候!” 春姨娘左右看看,对上魏成风阴沉的目光,她扑通一声跪下。 “侯爷,妾身是真怀了您的孩子啊,夫人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妾身?妾身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子嗣一事开玩笑啊。” 魏成风看见春姨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面容有一瞬间的疑迟。 春姨娘向来温柔懂事,若说她敢这么大的胆子来骗自己,恐怕她还真不敢。 魏成风道:“裤子带血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春姨娘还未开口,小红抢先一步道:“侯爷莫要怪姨娘,那裤子上的血是奴婢的。” “是你的?”林漠烟嗤笑,“小红,本夫人不知,你倒是个忠心的奴婢,连月事也要帮你家主子顶上。” 小红哭道:“夫人,那条裤子真是奴婢的,因为奴婢月事不稳,所以不小心弄脏了好几条裤子,奴婢冬日棉裤也就那么几条,只得拿出夏日的来穿,春姨娘不忍心,便将自己的裤子赏给了奴婢两条。” “是姨娘一片好心,还请侯爷和夫人莫要错怪了姨娘。” 小红一边说一边磕头,看她这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也不似演戏。 春姨娘也在一旁抽泣着,她道:“夫人,妾身若是哪里不得您喜欢,您说出来妾身改便是了,还请夫人莫要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给妾身,妾身承受不住的。” 春姨娘哭得梨花带泪,叫林漠烟看得更加心烦。 她怒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装!行,既然你不承认,便让大夫给你把个脉,就能知道你是真怀孕,还是欺骗侯爷假怀孕了。” 第205章 春姨娘反将一军 林漠烟说罢,潘大夫便要上前。 却不想,春姨娘并不配合把脉。 春姨娘可怜兮兮地抓住魏成风的裤角,哭道:“侯爷,妾身本是一片真心伺候您和夫人,不成想,还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魏成风见她这一副模样,目光迟疑。 林漠烟:“春姨娘,你不肯让潘大夫给你把脉,说明你心虚。” 魏成风听罢,目光变冷,道:“夫人说得没错,你给大夫把了脉,便能还你清白了。” 春姨娘摇头,泪水一颗一颗落到魏成风脚下,她道:“夫人如此怀疑妾身,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妾身不服,若是查出妾身是真怀上了,夫人要如何补偿妾身?” 林漠烟瞪向春姨娘,“一个姨娘,还敢跟主子讨价还价!” 春姨娘一脸坚决道:“是,妾身确实只是一个姨娘,可妾身也是有尊严的,夫人若是没有补偿,妾身宁愿现在就一头撞死。” 春姨娘说罢,林漠烟只嗤笑了一声。 “以死威胁?侯爷,看来春姨娘是被你惯坏了。” 魏成风脸色变得铁青,他开口道:“春姨娘,不要不知好歹。” 春姨娘摇头,“既然侯爷和夫人都疑心妾身,妾身活得也没意思了,不如死了吧。” 魏老夫人此时开口道:“且慢。” 林漠烟和魏成风同时朝着魏老夫人看去。 “母亲!”林漠烟开口道:“事实摆在眼前,难道您要为春姨娘说话?” “我可不为你们任何人说话。”魏老夫人绷着一张脸,道:“我只在乎侯府的子嗣,若是春姨娘肚子里真怀了,她这一死,岂不是我们侯府又少了一个孩子?” 魏老夫人此话有理,魏成风听了也点了点头。 “可是……”林漠烟很快开口道:“她在吃助孕药,又不肯给大夫把脉,不是假孕又会是什么?” 小红此时连忙开口道:“老夫人,那些药真的只是奴婢在吃,我们姨娘没有吃!” “不管那药是谁在吃,我只信大夫的话。”魏老夫人瞥向春姨娘,淡漠道:“你要怎么样,才肯乖乖给大夫把脉?” 春姨娘咬牙道:“夫人疑我,妾身亦疑夫人,若想大夫为妾身把脉,也请夫人让大夫把脉。” 林漠烟一听,脸色大变。 “贱人,你怎么敢……” “可以!”魏老夫人打断了林漠烟的话,她道:“林氏,不过就是让大夫把个脉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你就答应了吧。” 林漠烟脸色瞬间难看,她道:“母亲,您怎么能答应这贱人的条件,这样岂不是助长她,她以后眼中就更加没有我这个主母了。” “是吗?”魏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道:“可我方才想了想,春姨娘说得也没错,这件事是你挑起来的,你既然想让大夫快些给她把脉,为何不同意大夫给自己把脉呢?” 林漠烟咬唇,见魏老夫人这里说不通,她目光看向魏成风。 “侯爷,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春姨娘不敬我这个主母吗?” 魏成风此时已经心绪复杂。 后院不宁,他一个大男人整日搅和在这些事情,也实在是令他心烦。 “烟儿,春姨娘平日里还算乖巧,这次既然是你先怀疑她的,她又只提了这么一个条件,你答应她便是了。” 说罢,也不等林漠烟反应,魏成风吩咐道:“大夫,你先为本侯的姨娘把脉,再给本侯的夫人把个平安脉吧。” “是。” 潘大夫低头上前,春姨娘此时才乖乖伸出手腕。 隔着手帕,潘大夫仔细为春姨娘把起脉来。 林漠烟目光阴沉地盯着春姨娘,见春姨娘一脸坦荡的表情,她心中隐隐升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206章 林漠烟害人不成遭反噬 林漠烟压下自己心中的惊疑。 就算春姨娘没有假孕,她仍然按原计划行事便是了。 若是发现春姨娘假孕,便能趁此机会除掉春姨娘。 至于自己给潘大夫把脉,林漠烟心中有把握,潘大夫是张大夫的师弟,两人必然也是通过气的。 潘大夫给春姨娘把完脉之后,便道:“侯爷,老夫人,夫人,姨娘肚子里确实怀了两个月身孕。” 魏老夫人和魏成风面上一喜。 春姨娘小声泣道:“这下侯爷愿意相信妾身了吧?” 魏成风看着春姨娘,心头涌上一丝愧疚,方才自己也险些冤枉了她。 魏成风扶起春姨娘,道:“你既然怀了身孕,便别跪在地上了,地上凉。” 林漠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此时,春姨娘故意贴近魏成风,目光瞥向林漠烟,嘴角在温柔笑着,可眼神里分明是挑衅。 春姨娘:“夫人,方才答应奴婢的,眼下该您了。” 林漠烟狠狠瞪向她,她冷哼一声,“我与你不同,把个脉而已,没那么多扭捏和矫情!” 林漠烟伸出手,目光转向潘大夫。 潘大夫为林漠烟把脉后,眉头微皱。 林漠烟忙道:“潘大夫,我腹中胎儿没事吧?若是有事,你只管治便是了,事后我必会有重谢。” 自己如此明显的暗示,潘大夫不傻的话,想必也能听得懂了。 不想,潘大夫却拱手道:“夫人,您未并怀孕。” 潘大夫说罢,屋内众人均是一惊。 林漠烟也傻眼了,她不敢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这潘大夫是不是个傻的? 潘大夫垂头道:“在下看诊多年,夫人有没有怀孕,在下绝没有看错。” 林漠烟瞪眼,“你胡说!” 魏成风也道:“潘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之前本侯的夫人怀孕,可是你师兄诊断出来的。” 林漠烟:“是啊,你是不是技不如你师兄?所以没有看出我怀孕?” “侯爷有所不知,我那师兄被曝出受人贿赂,帮京城的贵妇假装怀孕,因此,他已经被医馆除名了。” 潘大夫说到这里,意有所指看向林漠烟,“今日我来时,本不愿意揭露此事,可在下为夫人把了脉,发现夫人并没有怀孕。” 林漠烟呆在原地,宛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没想到,自己假孕的事情,就这样被曝了出来。 魏成风和魏老夫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春姨娘似笑非笑道:“妾身当真是奇怪,夫人为何会突然疑妾身,原来是贼喊捉贼啊。” “侯爷!”林漠烟立马哭了出来,“妾身不知情,妾身也是受人蒙骗。” 若是从前,林漠烟说这话,魏成风自然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可现在,他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怀疑。 烟儿她当真无辜吗? 林漠烟继续哭道:“侯爷,您当真不信妾身了吗?您想想,怀孕可是瞒不住的,妾身这样做,不仅有被发现的风险,还半点好处都没有。” “自然是有好处的。”春姨娘声音清明道:“夫人这样做虽然危险,可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 “夫人见妾身怀了,便宣称自己也怀了,便是想将妾身的孩子据为己有,这样一来妾身的孩子便是夫人您生的了。” “你胡说!”林漠烟红着一双眼,狠狠瞪向春姨娘,道:“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生的也只是个庶子,我是堂堂侯府主母,我生的儿子是嫡子,我岂会做出拿庶子当嫡子的事情来!” “不,”春姨娘摇头,“若是京城别家的主母,自然是做不出这等子事了,可夫人您不同,您扔了满满之后,便极力想要证明自己能生。” “只要能生孩子,不管这孩子身份如何,您都能接受。” 春姨娘说到这里,转念一想,又直言道:“再说了,您能狠心扔掉满满,这庶出的孩子能不能在您身边安全长大成人,不也是看夫人您的心情吗?” “你胡说八道!你故意诬陷我!” 林漠烟心中又慌又乱,这个春姨娘,居然将她的心中的盘算全都说出来了。 林漠烟望着魏成风,哭道:“侯爷,您怎么忍心看着这贱人如此诬蔑我?难道当年那些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吗?” 魏成风脸色复杂,他看着林漠烟哭泣的模样,闭了闭眼。 “我当真是被人蒙骗的啊,侯爷!”林漠烟哭得一脸委屈,她这一副模样,到底令魏成风不忍心了。 魏成风放开春姨娘,朝着林漠烟走去。 他握住林漠烟的双肩,道:“莫要哭了,本侯信你。” 林漠烟心中得意,只要魏成风心中有她,春姨娘就休想扳倒她。 春姨娘脸色一冷,她就知道,魏成风果然如满满所说,是个眼屎糊了眼的屎壳郎。 魏老夫人也按了按头疼的额角,她儿子眼盲心瞎已经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 不想,此时潘大夫却道:“侯爷,我那师兄做了此等事,已经令医馆蒙羞,因此在除名之前,医馆让他曝出这些贵妇的名单,师兄的名单里,便有尊夫人。” 魏成风身子一僵。 林漠烟也傻眼了。 第207章 魏成风开始对林漠烟失望 春姨娘勾唇,这潘大夫不愧是宣宁侯请来的人。 有了他,今日自己才能成事,否则对上林漠烟,她一个姨娘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魏成风原本紧握着林漠烟的手,渐渐无力地垂了下来。 林漠烟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丢了一般,她吓得一把紧紧抓住魏成风的手。 “侯爷,妾身……” “莫要多说什么了。”魏成风眼中全是疲倦之色,他道:“今日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来人,准备五十两银子给潘大夫。” 潘大夫弯腰,“侯爷,无功不受禄,在下不敢收。” 魏成风:“潘大夫,这银子收了,今日的事情,本侯希望你忘得干干净净。” 潘大夫恭敬道:“侯爷放心,出了侯府在下必会谨言慎行。” 魏成风目光冷漠,“最好记得你的话,否则别怪本侯不客气,来人,送客。” 李管家连忙应道:“是。” 林漠烟仍然想要挽回魏成风,她抬眸着急地望着魏成风,可魏成风只是沉默地掰开了她的手。 魏成风朝着魏老夫人道:“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魏老夫人此时也明白他,她道:“这后宅里的事情本不该你操心的,你回吧。” “是,儿子告辞。” 魏成风大步离开。 林漠烟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又气又恼。 他是什么意思?以后再也不爱自己了吗? 林漠烟又瞪向春姨娘,她此时恨不能活活撕了春姨娘。 春姨娘作出瑟瑟发抖的模样,道:“夫人莫要这般看着妾身,妾身心中害怕,若是母亲太过恐惧,恐怕对腹中胎儿也不好。” 魏老夫人忙道:“林氏,今日的事情本就是由你挑起,至于后果,自然也该你自己受着,春姨娘肚子里这一胎,若是出了事,我第一个拿你问责。” “母亲!”林漠烟不敢相信魏老夫人会如此偏心春姨娘。 魏老夫人:“行了,为了侯府子嗣着想,你也该学会适可而止。” 魏老夫人摇头,眼中对林漠烟也是失望。 不过她也庆幸,看来春姨娘不是个傻的,没有像之前的几个通房一样被林漠烟陷害。 看来,风儿能不能从林漠烟身上清醒过来,希望就在春姨娘身上了。 所以魏老夫人自然对春姨娘另眼相看了。 魏老夫人吩咐下去,又给春姨娘多派了两个丫鬟,还赏赐了一些首饰和头面,布料几匹,全送往春姨娘的小院。 一时之间,春姨娘在侯府的地位大涨。 靖南侯府的下人们也看懂了一个风向,就是这侯府的后院,再也不是林漠烟一个人的天下了。 * 林漠烟假孕的消息,靖南侯府再怎么想要遮掩,也遮盖不住。 很快,这消息便传到了谢云英耳朵里。 谢云英呆在原地。 满满几人看着她,在她面前招招手。 满满:“回魂,回魂哎!” 谢云英无奈拍开她的手,“别闹了。” 小花一脸关切,“云英,林漠烟假孕,她再也不能骗你做魏溪月和魏溪晨的跟班,你不开心吗?” “开心什么啊。”谢云英一脸沮丧,“我倒宁愿她是真的怀了。” 路飞扬有些理解她,道:“我懂,你肯定是想着,若是林漠烟真有生子秘方,你再忍忍她说不定就能给你了。” 谢云英点头,对,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吃些苦头没事,只要娘亲能再怀上。 满满道:“可惜你错了,以我对林漠烟的了解,她就算真有生子秘方,也不会给你。” 谢云英错愕,“那……她还让我做了那么久魏溪月和魏溪晨的跟班?” 满满摊手,“别怀疑,她就是这种人。” 谢云英深深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其他三人见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满满:“要不,咱们送一个孩子给谢夫人吧。” 路飞扬白她一眼,“哪来的孩子?” 满满一脸认真思考,“去捡一个送给她?” 小花:“满满,谢夫人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啦。” 满满也无奈了。 她知道,大人的世界好多好多烦恼的,只是每个人的烦恼不同而已。 不过…… 路飞扬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路飞扬双手环臂,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若是有久不生育的夫妻,找来一个有福气的孩子,在那对夫妻床上滚一圈,那对夫妻便能怀上。” 满满摇头,“封建迷信不可信啊!” 她话音一落,却发现三双眼睛都落到自己身上。 满满一张小脸上全是迷茫,“你们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路飞扬:“我觉得你很适合去谢老爷和谢夫人床上滚一滚!” 满满瞪眼,一双圆溜溜的小眼里全是震惊和疑团。 !!!??? 满满:“不是,这不对吧?” 她看向小花和谢云英两人,“你们难道不觉得飞扬说得不对吗?要小孩哪有这么随便的?” 路飞扬摊手道:“反正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谢云英双手合十,“满满,你就当帮帮我吧。” 小花也道:“满满,你最厉害,说不定滚一滚就能帮到谢夫人呢!” 满满:…… 不是,她还有这效果? “罢了,帮帮你也成,不过事情若是没成,你可别怨我。” 谢云英道:“怎么会呢,不管如何,我都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么好的朋友。” “是吗,我哪里好了?” “你聪明,讲义气,为了朋友钻狗洞不说,还甘愿冒风险,不仅如此,你还长得可爱,圆头圆脑,皮肤白皙……” 谢云英好听的话不要钱一般吐出来 路飞扬小花:…… 满满先是不好意思,后来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她摆摆手道: “哎哟,我有这么好吗?嘿嘿,其实好像也差不多啦,交到我这个朋友,是你的福气啦!” 看满满笑得不值钱一样,路飞扬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这死嘚瑟! 小花捂嘴,偷着乐。 满满拍了拍胸口,一脸保证:“放心啦,我答应帮你就是啦!保证给你家送个大胖小子过来!” 第208章 满满努力跳大神 满满被谢云英夸得找不着北,激情冲动之下便将这事答应了。 还答应送给谢夫人一个大白胖小子。 待她回过神来之后,便开始抓脑壳。 “我这是弄啥了鸭!” 可说出去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了,满满只得回家想法子了。 满满垂头,一脸发愁的模样,自然引得萧星河和沈清梦的关注了。 沈清梦:“满满,怎么了?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这孩子平时都能一口气吃两碗米饭的,今日半天了一碗饭都没吃完。 沈清梦便有些担忧了。 满满发愁得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娘,不是饭菜不合胃口,饭菜很好吃啦,满满是发愁别的事情。” “你在愁什么?”萧星河问她。 “唉!”满满长长叹了一口气,便将自己答应谢云英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她说完之后,萧星河嗤笑一声。 “你自个爹娘都没生下大白胖小子,你倒好,倒是跑去答应别人家了。” 满满白他一眼。 萧星河:“清梦,她刚刚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 沈清梦一脸为难,“这,呃……” 萧星河放下筷子,道:“本侯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萧星河说罢,大掌捏向满满脸上的小肉肉。 这一段时间在宣宁侯府吃得香睡得好,满满小圆脸上肉肉长了不少,萧星河捏起来手感好极了。 这肉弹弹的,他不由就多捏了一下。 满满被他捏痛了,哇一下哭了。 沈清梦连忙从萧星河手中抢过满满,她嗔了萧星河一眼,“孩子都向你求助了,你这个当爹的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欺负小孩子。” 满满继续哭,干挤眼泪。 萧星河被这母女俩逗笑了。 他道:“这小家伙在外面乱夸海口,这后果自然该她自个去承担,难道本侯还能送给谢府一个孩子不成,本侯自己想要孩子都……” 话至一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萧星河赶紧闭嘴。 沈清梦脸也跟着红了。 满满继续送萧星河大白眼,“爹,您还说我呢,自己说起话来也是没轻没重的。” 萧星河瞪向她,满满赶紧捂着自己的小脸蛋,一脸警惕地看着萧星河。 她那小模样,说不出的可爱,萧星河哪会真对她下手。 他抬抬手,只摸了摸满满的脑袋。 “行,既然你如此有本事,那这事你就自个解决吧。” “哼,我自个解决就自个解决!” 满满从沈清梦身上滑了下来,正欲往外走,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又一屁股坐下,开始大口吃饭。 萧星河看向她,好笑道:“怎么,又有胃口了?” 满满脸颊一鼓一鼓的,“不能浪费粮食啦,浪费可耻!” 她知道饿肚子的滋味,自然不会浪费每一粒米,再没有胃口也要把饭吃完! 萧星河一脸欣慰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懂事。 沈清梦也道:“满满真乖,你慢点吃啊。” 满满点头,把饭全部吃光光! 吃完之后,她便开始忙活起来,带着段武上街,买了许多东西。 于是,到了第二天,满满背上自己准备好的小包袱,大步踏出了宣宁侯府。 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在侯府门口等着她。 萧星河:“上车。” 满满眼中闪过惊喜,“爹,娘,你们要陪我?” “嗯。”沈清梦朝她笑道:“你还小,我们和你一起放心些。” 满满欢呼一声,爬上了马车,一家人向着谢府而去。 谢府门口,谢云英和路飞扬,小花,还有谢夫人也一起等着。 谢夫人在看见满满那一刻,面带笑容。 其实谢云英向她提起让满满滚床时,谢夫人并不相信,只是觉得这是孩子们的一片孝心,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拒绝。 不想,满满进了谢府之后,便将自己的小包袱打开。 里面有桃木剑,朱砂,黄符…… 其他人嘴角抽了抽。 萧星河满脸黑线,“满满,你这是做什么?” 满满:“既然要我滚床,那自然是虔诚些为好了。” 沈清梦对谢夫人道:“夫人,这……” 谢夫人笑道:“宣宁侯夫人莫要客气,满满是一片好心,今日便让她自由发挥吧。” 既然谢夫人都没意见了,萧星河和沈清梦自然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满满举起桃木剑,拿着黄符,又用朱砂抹了一把脸,开始在谢夫人院子里蹦蹦跶跶跳了起来。 路飞扬简直没眼看。 小花好奇问道:“满满,你这是做什么?” 满满:“这是跳大神的仪式感!” 其他人:…… 待满满蹦跶累了之后,她便直接躺在谢夫人床上了。 滚一圈,不够,又多努力滚了几圈。 一直到满满滚不动了,她才气喘呼呼的停了下来。 谢云英:“满满,要不再多滚几圈?” 满满:……你想要我小命就直说! 谢夫人噗嗤一笑,她道:“好啦,云英,满满也累了。大家既然今日难得来了,便留在府上一起吃饭吧。” 在谢夫人眼里,自己恐怕很难怀上孩子了。 可是今日大家这片心意是最难得。 谢云英道:“我娘今日可是亲自下厨,她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一听到有好吃的,满满眼眸一亮,她大声道:“谢夫人,多谢您了,我祝您心想事成万事胜意!” 谢夫人笑着摸了摸满满的脑袋,她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萧星河和沈清梦对视一眼,也笑了。 他们的女儿可实在是招人喜欢! 第209章 满满送大家花灯 满满一家从谢府出来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年关了。 路边卖年货的小贩不停吆喝,满满双眸一亮。 有卖花灯的。 她指着花灯一蹦一跳道:“爹,娘,快看,有小兔子灯笼。” 沈清梦正为她撑着伞,满满这一蹦哒,就从伞下跑出去了。 沈清梦无奈摇头。 “满满,小心着凉了。” 萧星河:“放心吧,这小家伙皮实,走,咱们给她买花灯去。” 沈清梦点头,夫妻俩一起到了花灯摊前。 满满看着琳琅满目的花灯,眼睛都看花了,看看这个很喜欢,那个也很漂亮。 萧星河:“选好了吗?” 满满笑得不好意思,“爹,我全看中了。” 萧星河:“行,那便全包起来吧。” 满满惊得张大嘴。 她爹可真豪横啊! 满满:“爹,这……会不会太多了?” 萧星河:“不会,毕竟你今日跳大神也辛苦了。” 满满:……不是,她怎么发现她爹在憋笑? 再看看萧星河身后的段文,肩膀一抖一抖,也在憋笑。 想必都在笑她,在谢府那一番卖力演出。 满满哼了哼鼻子,笑吧笑吧,迟早有一天笑掉你们大牙。 转念一想,爹又为自己买了这么多的花灯,实在是太好了。 做为女儿,让他笑笑不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满满抱着萧星河,甜甜道:“那就多谢爹爹了!” 满满得了花灯,给自己留了一个,又选择几盏留下,其余的,全送给城中的小乞儿了。 第二日,满满便带着花灯去了白云书院。 山路难行,天气严寒,白云书院出了告示,从即日起,学子们要放假了。 到了来年春日,书院再重新开学。 满满的花灯来得正及时,她送给小花,路飞扬,谢云英一人一盏。 又选了一只大粉兔花灯给程沐洲。 程沐洲看着这粉粉嫩嫩的花灯,道:“我不要!” 满满:“哥哥,你怎么能不要呢,你想想,这花灯是不是跟书院那只肥兔子有点像?” 程沐洲:“……就是因为像它,所以我不想要。” 因为他扫兔舍都已经扫出心理阴影了。 满满:“不许不要,有这盏花灯陪着你过年,就会岁岁平安!” 满满将花灯扔给程沐洲就跑了。 她扔下的,除了那只大粉兔花灯外,还有一盏滚球灯。 郑映袖语气酸道:“她对你还真不错,居然给了你两盏灯。” 程沐洲看她一眼。 “你错了,这盏滚球灯是给你的。” “啊!” 郑映袖诧异得一双眼瞪圆,她道:“我,我也有份?” 程沐洲点头:“当然了。” “讨厌!”郑映袖脸一红,“谁让她送我灯了,我才不要。” 程沐洲将滚球灯扔在地上,那灯的形状如蹴鞠一般,在地上滚了一圈,灯里的蜡烛都未熄。 不仅如此,烛火照耀着灯外的莲花纹也在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程沐洲:“真不要?” 郑映袖咽了咽口水,“不……我要!” 滚球灯又没有说她口臭,她干嘛不要! 郑映袖将滚球灯抱进自己怀里,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程沐洲摇了摇头。 他现在发现了,满满就是有种魔力。 她能让所有的人,都不讨厌她。 当然,除了靖南侯府那一家奇葩。 满满不仅送了小伙伴们灯,还给夫子和何东山也各送了一盏。 夫子感到很欣慰,他摸了摸满满的脑袋,觉得满满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 至于何东山,他收到灯后,先是一惊,随后道:“满满啊,这灯我能拿去送人吗?” 满满:“当然可以啦,我送给院士了,灯就是院士的了,愿意送人或者自己留着都随您。不过,您能告诉我,您要送给谁吗?” 何东山先是老脸一红,道:“有人最近看上老夫了……” 满满惊讶,“院士,是谁啊?” 听小花说过,何东山前些年妻子去世,一直是鳏夫来着。 何东山清了清嗓子,脸上闪过得意之色。 “呵呵,你小孩子家家地,打听这个做什么?记住了,放假也别在家里松懈了,要每日读书,温故知新,勤劳刻苦,还要……” 哎呀,院士教训起人来那可是没完没了,满满哪里受得了这个。 “院士,我先走啦,大家还约好一起打雪仗呢!” 她放下花灯就跑了! 何东山一边笑一边骂道:“小兔崽子!” “满满,快点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小花在雪地里大声叫着,满满应了一声,跑了过去。 她一到,路飞扬和谢云英两人便抓起雪球往她身上砸去。 满满尖叫一声,立马回击。 一群人在雪地里快乐得跟傻狍子一样,乐呵乐呵地! 远处,魏溪月和魏溪晨姐弟俩,目光嫉妒地看着满满。 魏溪晨道:“姐姐,为什么她们只愿意跟满满玩,却不跟我们玩?” 这一段时间,因为林漠烟假孕的事情传开,姐弟俩在书院里也闹个没脸。 甚至还有人在私下指责她们,说她们为了一张根本就没有的生子秘方,把谢云英当作下人对待。 不仅如此,还有人称赞满满,说满满讲义气,特意去谢府帮谢夫人滚床。 一来二去,书院里所有的学子,渐渐便不跟魏溪月姐弟玩了。 魏溪月咬牙道:“满满不过是去谢府滚床罢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滚个床而已,怎么可能就让谢夫人怀上。” 魏溪晨听罢,点头道:“对,她又没有真的帮上谢夫人,这些人不跟我们玩,是他们眼瞎!” 第210章 萧星河的腿有感觉了 谢夫人梳洗好了之后,坐在自己床上。 她手抚摸上床面,脑海里不由想起那日满满在她床上打滚的画面。 小团子一般的人,在她床上滚得气喘呼呼。 谢夫人不由笑了出来。 “夫人,什么事这般开心?” 谢大人从屋外进来,看见的便是自家夫人花儿一般的笑颜。 谢夫人眼眸中仍然带着笑意,“没什么,只是想到云英的几个朋友。” “除了飞扬之外,云英交新朋友了?” “是,有中山侯府的四小姐,和宣宁侯府的满满。” “那个被靖南侯扔到宣宁侯府上的?”因为满满被扔的事情,两家闹得满城风雨,谢大人也有所耳闻。 “是的,那孩子实则是宣宁侯夫妇的亲生女儿。” 谢夫人提起满满,语气中都是疼惜,“听云英说,她在靖南侯府吃了不少苦头,好在如今重回了宣宁侯府,这是个顶好的孩子,云英能与她做朋友也是幸事。” 谢大人:“交友需谨慎,既然夫人都认可了,那我便放心了。” 谢大人说罢,挑了挑眉头。 “夫人,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格外漂亮?” 谢夫人一愣,随即脸红道:“都老夫老妻了,说这话你也不害臊。” “就是老夫老妻才有意思,别的女人本大人还不稀罕看呢,还是夫人耐看,这么多年越看越美。” 谢大人说着,人就靠近谢夫人身边,将谢夫人抱了个满怀。 谢夫人笑着捶他。 夫妻俩笑闹着滚作一团。 窗外的雪仍然在下着,银装素裹,玉树琼枝。 满满终于不用去书院,可以在屋里多睡一会了。 不过她还是起得很早,因为每日的站桩必不可少。 是的,现在满满已经可以轻松上站桩了,她圆脑袋上扎双髻,穿着一身织金锦缎红衣,领口镶一圈白色貂绒,整个人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满满从站桩上下来,突然发现一件事。 她好像长高了一点! 满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她问段武:“师傅,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腿变长了?” 段武看着才到自己手臂的满满,摇了摇头,“没有。” 满满:“你再仔细看看。” 段武摇头,“没有就是没有,我眼不瞎。” 满满:…… 哼,不缠师傅玩了! 于是满满抛下段武,跑去了萧星河的院子。 “爹,爹!” 萧星河刚练了一套鞭法,便听见满满的喊声,这叫声把树上的雪都吓得掉下来几簌。 萧星河无奈道:“孩儿,你找你爹有何事?” “无事就不能找爹了?”满满爬上他的轮椅,将一团雪球拍向萧星河的脸。 萧星河:…… 满满哈哈直乐。 “爹,您莫要生气,满满只是想着您腿不能行走,感受不到雪的乐趣,所以送您一团雪球。” 能这般大胆说出萧星河腿不能走的人,这世上也只有满满了。 萧星河直接拎起她的衣领,将她扔在地上。 “别坐本侯腿上了。” “为何?” “你重了。”萧星河直言,盯着她一脸嫌弃,“胖了。” 满满气道:“爹真讨厌,居然嫌弃我胖……” 话至一半,满满反应过来后,大喜。 “爹,难道说您的腿有感觉了?” 萧星河嘴角向上扬了扬,这小傻瓜,终于反应过来了。 “嗯。”他淡淡一嗯,表情尽量平静。 “啊啊啊啊啊!” 满满大叫一声,声音之大,树上的雪又被震落了几簌。 萧星河不由掏了掏耳朵,他耳膜有点疼。 “太好了太好了!”满满一双眼眸中写满了欢喜,抱着萧星河就不肯撒手了,“爹,那过一段时间,您就能站起来了!太好了!” 满满说了无数个太好了。 萧星河嘴角的笑再也压不住了,满满再闹腾,他也不嫌弃了,反而觉得这样的满满,实在太鲜活了。 他的女儿在真心为他高兴。 萧星河笑道:“是的,这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满满请来了池神医,自己这一辈子,想必就在轮椅上度过了。 满满不高兴了,“爹,您咋这么说呢,难道没我娘的功劳?” 这一段时间,沈清梦又是为萧星河按摩,又是为他敷药的,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萧星河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放心吧,自然也少不了她的。” 满满问道:“那你要怎么谢谢我娘?” 萧星河想了想,道:“你娘可有什么想要的?本侯送给她。” 满满眼珠子一转,“金子,金子,超级超级大金子……哎呦!” 萧星河直接给她一记脑瓜崩。 “这是你想要的吧。” 满满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爹,其实我也不知道,不如您自己去问我娘吧!” 快要过年了,沈清梦忙着呢。 萧星河倒也不急,他心中自有打算。 “对了,爹,除夕咱们家能请客人来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请谁?” “池神医爷爷,小药童,还有何院士。”满满掰着手指数着,“他们要么在春山上冷冷清清的,要么就在白云书院孤孤单单的,满满想请他们来咱们府上热热闹闹过年。” “行。”萧星河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有沐洲……” 提起程沐洲,满满哎一声,“爹,您放心,哥哥他过年一定不会来啦。”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 满满:“他必然是在程国公府陪着国公府一家人,爹您想想,国公府养了哥哥这几年,哥哥对他们也有些感情的。” 满满说得有道理,萧星河自然也懂。 “罢了,这事不可强求。满满,需要本侯为你写帖子邀请他们上门吗?” 满满欢呼一声,“爹,不用,女儿自个来写!” 满满蹦跶着往外跑,萧星河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嘴角向上扬起。 他的女儿,跑起来的样子都好看! 第211章 一家热闹一家冷清 除夕夜,宣宁侯府特别热闹。 池神医带着小药童上门,还顺便为萧星河看了看腿。 “侯爷的腿恢复得不错,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便能站起来了。” 池神医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欢喜。 满满道:“多谢神医爷爷,神医爷爷,请受满满一拜。” 满满说罢,当真要给池神医跪下了。 池神医忙拦住她,“你是老夫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跪老夫。” 满满眨巴眼,“神医爷爷,其实是满满想向您拜年啦。” 池神医:“……这么说来,你这一跪,我还得给红包你了?” 满满嘿嘿一笑,“没错。” 池神医:…… 好个奸诈的小家伙! 满满继续道:“满满祝神医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满满又对小药童道:“药童哥,满满祝你聪明伶俐,学业有成,千万别再拿错药了。” 小药童嘴角抽了抽,“满满,我谢谢你了,我也祝你岁岁平安,短腿变长。” 满满:…… 看来全天下都知道她短腿了。 “真奇怪,为何何院士还没来呢?”满满东张西望,久不见何东山的身影。 沈清梦道:“满满,不会你的帖子没送到吧?” “不可能的。”满满摇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是亲自去送的帖子。” 正在众人奇怪之际,何东山的声音终于传来了。 “满满!” 何东山吼起满满来,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满满吓得小身板一缩。 “院士,大过年的,您怎么发起脾气了?” 何东山手中拿着帖子,道:“你看看你这写得叫字吗?老夫我瞧了好久,才瞧出来是让我除夕来宣宁侯府过年。” 众人一听,纷纷笑出了声来。 满满一张小脸通红,“院士,这字我练过……” “练过?”满满不说还好,一说何东山就更加来劲了,“练过你还写得这么差?你师从哪位啊?” 方才还在笑的萧星河,立马不笑了。 萧星河:“院士,满满的字是本侯在教。” 何东山惊道:“宣宁侯,你的字写得不错的啊,为何教出了满满这样的徒弟?” 萧星河:……彻底没脸了。 于是,父女俩一起垂着头,长叹一口气。 不亏是做院士的人,何东山训起人来,那叫一个没完没了。 满满抬眸看何院士唾沫直飞,摇了摇头。 她眼珠子一转,反问道:“何院士,您一个人来啊?那位看上您的夫人,她人呢?” 何东山方才还在指手划脚的教训满满,被满满这样一问,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停止了叫唤。 何东山僵直脖子道:“……满满啊,大过年的,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满满:“莫非人家受不了您的严厉和爱训人的毛病,跑了?” “咳咳咳!”何东山咳得脸更红了。 满满一脸真诚,“院士,您得改改了。” 何东山:…… 满满嘿嘿一笑,她扳回了一局。 萧星河将满满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的眼角也染上了笑意。 沈清梦也偷偷一笑,满满真聪明,知道如何让何东山停下来。 萧星河开口,“走,吃年夜饭去。” 于是,大家热热闹闹在宣宁侯府主厅坐下。 屋外,大雪又纷纷扬扬落下。 众人看着大雪,只觉得瑞年兆丰年。 不同于宣宁侯府的热闹,此时的靖南侯府,冷冷清清的。 魏老夫人年龄大了,在自己的寿康居里不愿出来。 魏成风也不知怎么回事,来后院的次数少得可怜。 他不仅不去两位姨娘那儿,就连林漠烟那儿,都不再去了。 林漠烟亲自去请了他好几次,魏成风都没有露面。 今夜除夕,魏成风仍然宿在书房里。 林漠烟辛苦张罗了一桌年夜饭,魏老夫人和魏成风都不来。 林漠烟冷笑一声,对迎芳道:“他们不来,那便去请春姨娘和丁姨娘过来吧。” 迎芳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 “夫人,”迎芳小心翼翼道:“春姨娘说她身子重,雪天难行,就不过来了。” “那丁姨娘呢?” “丁姨娘她说……” “她说什么?” 迎芳忐忑道:“她说夫人与她一样不能生,大过年的,就别互找晦气了。” 林漠烟怔了怔,一个姨娘,居然敢如此说她? 看着这一大桌子饭菜,林漠烟气得直接将桌子都掀了。 瓷碗砸落在地,噼里啪啦碎得一团糟糕。 魏溪月和魏溪晨姐弟俩吓了一跳,两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林漠烟怒吼道:“贱人,贱人,全是贱人!不过是欺负侯爷这段时间不肯来我院子里,待我复宠了,必叫这两个贱人不得好死。” 林漠烟盯着姐弟俩,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复宠的好法子。 第212章 林漠烟为了复宠不折手段 现在整个靖南侯府,魏成风最在意的,也就是魏溪月和魏溪晨了。 除此之外,便是春姨娘肚子里的那一胎。 眼下魏老夫人和魏成风看得紧,林漠烟暂时不能拿春姨娘怎么样。 可是魏溪月和魏溪晨在她这儿,亦是她最好的筹码。 “溪月,”林漠烟喊了一声,魏溪月便朝她走去。 “今日除夕,你想不想你爹陪咱们一起过?” 魏溪月点头,“娘,我想的。” “娘这儿有一颗药。”林漠烟直视着魏溪月,道:“吃了它之后,你的身子会发烫,症状就跟发烧一般,到时候,你爹就会来看我们了,你可愿意?” 魏溪月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她看着林漠烟,眼前的娘亲,好像也变得陌生起来。 可魏溪月还是接过那一颗药,她塞入了自己嘴里。 林漠烟欣慰地看着她,道:“溪月,你放心好了,只是让你身子发热,什么事也不会有的。” 魏溪月点头。 过了一个时辰,药在魏溪月身体里起了作用,林漠烟让迎芳去请魏成风过来。 魏成风一听说魏溪月生病了,匆匆忙忙赶来了。 一进屋,林漠烟便扑向了他的怀里。 “侯爷,怎么办,溪月的身子好烫。” 魏成风:“可有请大夫?” 林漠烟顾左右而言其他:“许是白日里玩了雪受寒了,她嘴里一直喊爹,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让侯爷您过来一趟。” 魏成风在魏溪月床前坐下,他抬手摸了摸魏溪月的额头,这孩子确实在发烧。 魏溪月身体发烫,神志也有些不清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魏成风关切的眼神,她张唇道:“爹,您终于来了。” 魏成风心疼道:“溪月,你感觉怎么样?” “有些难受,不过溪月可以忍住。”魏溪月抬手,紧紧拉住魏成风的衣角。 魏成风心头一软。 他对林漠烟道:“你怎么照顾孩子的?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她去玩雪?” 林漠烟一脸委屈,她还未说话,魏溪月已经抢她一步开口了。 “莫要怪娘。”魏溪月声音虚弱,“是我自个贪玩。” “好孩子,爹现在让人去请大夫。”魏成风欲唤来李管家。 林漠烟:“侯爷,小孩子发烧是常有的事情,这大过年的,没必要兴师动众。” “对,”魏溪月知道,若大夫一来,她恐怕便要穿帮了,“爹,您坐下,陪女儿说说话好吗?” 魏成风犹豫了一瞬,坐下了。 林漠烟也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她怀里还搂着魏溪晨。 这一举止无疑是告诉魏成风,他们仍然是一家四口。 魏溪月:“爹,您是不是跟娘吵架了?” 魏成风身子一僵,“没有。” “那您为何好久都没来看娘?您是不是连我们也不要了?” 魏成风听罢,目光不认同地看向林漠烟,“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林漠烟落泪,“妾身并没有这样教孩子,是孩子们害怕,侯爷,妾身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因为妾身太爱你了。” 林漠烟扑进魏成风怀里哭得好不可怜。 “若不是妾身在意您,怎么肯花这么多的心思。侯爷,你真不肯原谅妾身了吗?” 魏成风看着林漠烟哭得一脸梨花带泪,他神情复杂。 他又看了看魏溪月和魏溪晨,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他也不能真冷落了林漠烟。 魏成风叹了口气。 “侯爷,若你真不肯原谅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林漠烟说着,便起身要去撞墙。 魏成风忙将她拦住,他道:“烟儿,莫要胡来。” 林漠烟倒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侯爷,你原谅烟儿了吧?” 魏成风道:“烟儿,以后,你好好相夫教子便是了,这教子,便包括其他姨娘的孩子。你若做得到,我自然会与你如同从前那般恩爱,你若做不到……” 魏成风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无奈。 “恐怕,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魏成风说出这话后,一脸疲倦。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对林漠烟的耐心在一点点消散。 可为了两个孩子,为了靖南侯府的名誉,他只能忍着。 烟儿若是聪明,便该懂得到底如何做这一府主母,若她还是要对府上姨娘的孩子赶尽杀绝,那他恐怕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纵容她了。 林漠烟咬牙道:“侯爷放心,烟儿知道怎么做的。今日除夕,你留下来陪陪我们好不好?” 魏成风低头看向她和两个孩子,点了点头。 翌日,正月初一。 春姨娘和丁姨娘早早便在主母院子外等着了。 丁姨娘鄙夷道:“听闻林氏昨夜用孩子留下了侯爷在她这儿过夜,亏她还是堂堂一府主母呢,结果那些作派,比我们这些妾室还要下作。” 春姨娘:“侯爷重视子嗣,她现在手里有两个孩子,自然得好好用起来了。” “哼,”丁姨娘打心眼里瞧不起林漠烟,“她也就只有这两个孩子了,你说,若是没了这两个孩子,侯爷还会爱她吗?” 春姨娘目光一怔,扭头看向丁姨娘。 丁姨娘一双眼眸中全是恨意,她狠狠盯着林漠烟的院子,阴鸷又狠毒。 春姨娘平静地收回视线,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看来,不用她出手,隔山看虎斗也不错。 第213章 魏溪月出事了 魏成风从林漠烟院子里出来之后,迎面便撞上了两位姨娘。 若是从前,魏成风自然不会将春姨娘和丁姨娘放在眼里了。 可如今,春姨娘有了他的子嗣,丁姨娘因为林漠烟的嫉妒之心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魏成风看到她们俩人时,林漠烟陷害她们俩的画面,便从魏成风脑海里一闪而过。 自己未责罚林漠烟,反而又让她复宠了。 面对这两人,魏成风从心底就有些尴尬。 春姨娘和丁姨娘两人一起向他请安行礼。 魏成风干巴巴道:“天气寒冷,给夫人和老夫人请安后,你们便快些回自个院子吧。” “是。” 春姨娘和丁姨娘两人头也没抬,表面恭顺,实则连眼角风都没给到他。 魏成风:…… 魏成风说不清自己的是什么感受,他竟然走得有些灰溜溜。 丁姨娘嗤笑一声,“本来以为侯爷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现在看来,侯府的话就是屁!” 反正自己已经不能生育了,魏成风的心也不在她这儿,这魏成风对于丁姨娘来说,也没啥用处了。 春姨娘则想着,反正她已经有了侯府子嗣,她也从未指望过从魏成风身上得到公道,所以魏成风于她来说也无用了。 就让林漠烟一个人贴着魏成风的屁股吧。 至于是冷屁股还是热屁股,关她们屁事。 春姨娘和丁姨娘一同进了林漠烟的东院,两人一齐向林漠烟请安。 林漠烟半倚在贵妃榻上,娇笑道:“两位妹妹来得可真早,都怪侯爷,昨夜非要闹我,害得我起晚了。” 春姨娘和丁姨娘交接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了无语。 这分明是小妾的词,竟然被林漠烟一个主母给说了。 丁姨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夫人辛苦了,奴婢们蠢笨,比不上夫人的殷勤,日后,夫人多伺候侯爷,也好多多为侯府开枝散叶。” 林漠烟娇笑一声,她如何听不出丁姨娘话里的意思。 可那又如何,她只当丁姨娘是在嫉妒她。 春姨娘:……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得了魏成风多年宠爱的? 看来满满小姐说得果然没错,魏成风就是一只狗屎糊了眼的屎壳郎。 林漠烟又对着春,丁两位姨娘讽刺敲打了一顿,这才放两人离开。 待她们走后,魏溪月身上的烧也退了下来。 林漠烟拉过魏溪月的手,温柔道:“溪月,感觉怎么样?” “娘,为何烧退了,我身上还有些疼?” “这药吃了便会如此,没关系的,再忍两个时辰就没事了。”林漠烟摸着魏溪月的脸,道:“乖,溪月,若是你爹以后还是睡书房,咱们就用这一招让他过来好不好?” 魏溪月沉默了。 她目光看着林漠烟,越看越觉得陌生。 “可是,娘,这个药吃了很不好受……” “难道你想娘被你爹厌恶?” 魏溪月噎住,她咬牙道:“女儿都听娘的。” 林漠烟笑道:“这才乖嘛,来,娘喂你喝点温水。” 魏溪月坐起身,林漠烟的温柔让她觉得,娘亲还是爱自己的。 接下来的一整个正月,魏溪月每隔几日便会服用这种令她全身发烫的药。 一直到元宵节那日,靖南侯府外传来一阵嬉笑声。 魏溪月身上仍然在发烫,她最近退烧的时间,不知怎么越来越慢了。 魏溪月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走出屋子,院外的吵闹声更大了。 伺候她的小丫鬟九儿道:“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全呢,院子里风大,我去拿件衣裳给你披上。” 魏溪月摆了摆手,“去吧。” 九儿一走,魏溪月便忍不住好奇,她爬上墙头,看见院外一群小孩子们正在玩着炮竹。 魏溪月羡慕地看着。 突然,她身后传来一股推力。 魏溪月尖叫一声,整个人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第214章 谢夫人怀上了 魏溪月从墙头摔下来,腿摔断了。 魏成风得知后,大发雷霆。 林漠烟院子里所有的人,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漠烟也无比头疼,魏溪月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揪着。 春姨娘和丁姨娘两人候在屋外。 大夫为魏溪月把了脉,道:“小姐身上的烧还未退,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春姨娘眉心微微一动。 林漠烟忙道:“她近来受了寒,没好透所以有些发热,大夫,您先看看她的腿吧。” 大夫哦了一声,觉得林漠烟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按照林漠烟的指示,给魏溪月看了腿,摇了摇头。 “骨折了,只能用柳枝接骨,接好骨后一个月内不能随意走动,需在床上好好养着,否则会落下腿疾。” 大夫说罢,便动手为魏溪月接骨起来。 魏溪月惨叫一声,痛得晕了过去。 魏溪晨看见姐姐这模样,吓得哭了起来。 “娘,姐姐她会不会……” 林漠烟忙一把将魏溪晨的嘴捂住,她担心魏溪晨说漏了嘴。 春姨娘目光始终盯着屋内的动静,当她看见魏溪晨眼中的害怕时,她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 丁姨娘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活该!” 春姨娘瞥她一眼,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夫人的样子有些奇怪?” “有吗?”丁姨娘漫不经心道:“可能是知道她自己的报应快要来了,所以害怕吧。” 春姨娘未语。 这侯府里,不止林漠烟奇怪,就连丁姨娘的怨气也越发重了。 待魏溪月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守在她的床前,见她醒来,两人忙上前一步。 “溪月,怎么样,腿还疼吗?” 魏溪月哭着道:“爹,是有人推孩儿的。” “是谁?”魏成风脸色一变。 林漠烟也震惊,“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主母的院子里害嫡出的大小姐?” 魏溪月摇头,“那人是从背后推的孩儿,孩儿没看清那人的长相,所以也不知是谁。” 林漠烟:“溪月,你放心好了,不管是谁推了你,只要她还在我们靖南侯府,你爹一定有法子将她找出来。” “对,”魏成风也道:“到时候,爹一定扒了对方的皮!” 魏溪月腿疼得厉害,也只能哭着点点头了,这是她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元宵节了。 元宵过后,学子们也陆续回到了白云书院。 魏溪月因为腿摔了,只能在靖南侯府待着,白云书院自然是去不了。 可惜书院里没几个人在意她为何没来。 谢云英为大家带来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谢云英一把将满满给抱住,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她这一举动,把满满都弄懵了。 满满:“停,停,谢大小姐,莫非是过了一个年,发现自己爱上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才会如此疯狂?” 谢云英大声笑道:“满满,对,对,我是爱上你了。” 满满回抱住谢云英,“哎哟,就这爱上了?别激动别激动,我也爱你!” 两人互相熊抱,路飞扬和小花受不了,看得白眼直翻! “行了,”路飞扬恶心道:“你们俩适可而止吧,谢云英,说说看,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谢云英声音激动道:“飞扬,这真不怪我发疯!我娘亲她怀了,她怀上了!” 众人一惊,啥? 她们没听错吧? 第215章 满满被围观了 路飞扬问道:“云英,你娘她真怀上了?” “是的。”谢云英笑得咧开一口白牙,“昨日我娘晨起时吐了,她还以为自己吃坏了东西,还是我爹担心她的身子,特意唤来了大夫。” 说起这事,谢云英就激动,“大夫当时就说我娘有了,我娘还不相信呢,我爹忙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 “你们猜猜怎么样?” 小花道:“这还用猜吗,所有大夫都说你娘怀上了!” “对对对!”谢云英乐得跟个傻袍子一般,点头如蒜,“小花,你真聪明,还真让你猜对了!” 小花哭笑不得。 路飞扬无奈摇头。 满满哈哈大笑,“太好了,云英,你家马上要添丁了,你以后也有弟弟和妹妹了!” 谢云英眼眶一红,多年心愿达成,她差点给满满跪下了。 “满满,之前传闻说你命中有手足亲缘,原本我是不怎么相信的,没想到,你还真有这种功效。” 满满:……等下,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呢? 满满:“不是,啥叫功效啊?” 路飞扬打趣道:“可不是嘛,比吃药都灵,这不叫功效叫什么?” 小花:“满满,反正你就是厉害啦,你看,池神医都不能解决的事情,被你滚滚床就解决了!” 满满:……好像被夸了,又好像没被夸。 由于谢云英太过于激动,她几乎是见人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于是乎,白云书院里的学子们,也都知道满满去谢府滚床后,谢夫人怀孕的事情。 一时之间,不少学子们都站在窗外,好奇朝着她们课堂望去。 “哪个是满满?” “那个,脸和脑袋都圆得跟个汤圆似的。” “对,长得最像汤圆的那个就是她!” “她真这么神,去人家床上滚滚就能让人怀上了?” “是,我还听说,大师说她命里有手足亲缘呢。” “啧,看不出来她还有这用处呢。” 满满:…… 大家对着满满指指点点,围观起她来,就跟围观稀有动物似的。 满满慢慢缩起身子,拿书挡住自己的脸。 路飞扬瞥她一眼,道:“怎么了?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嘚瑟吗?这次正好是个嘚瑟的机会。” 满满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人太多了,我有点遭不住。” 路飞扬见她这一副鹌鹑模样,噗嗤笑了。 小花道:“放心啦,满满,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满满:……小花,我谢谢你了。 魏溪晨看着满满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大家为什么这么喜欢满满? 满满到底有什么好的?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满满收拾书篓,刚抬步要走,便被一个高个子男孩拦住。 高个男孩有礼拱手,道:“满满姑娘,你好,在下高文峰。” 满满睁着一双迷茫的圆眼看着对方,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在下想邀请满满姑娘去我府上一趟,不知满满姑娘是否方便?” 满满听罢,不解道:“我为何要去你府上?” 高文峰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个,我娘亲的情况与谢夫人有些相似,所以,想请你去帮一下忙。” 满满诧异瞪大眼。 路飞扬凑近她,小声道:“别太惊讶,看见那边排的队了吗?” 满满顺着路飞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课堂外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 满满呆呆问道:“那是做什么的?他们为何要排队?” 路飞扬:“问得好,他们排队是为了找你回他们家去滚床,今日高文峰排了第一个,现在知道了吧。” 满满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太夸张了吧,而且谢夫人能怀上,全是她自己的运气好啦!” 高文峰道:“满满姑娘请放心,在下绝不会勉强你,若是怀不上便罢了,可若是怀上了,在下必有重谢。” 满满好奇问道:“怎么个重谢法?” 高文峰伸出一根手指。 满满震惊瞪大眼:“一百两银子?” “不,”高文峰朝她自信笑道:“我高家祖上经商,银钱不愁,是一百两黄金。” 满满瞳孔地震。 高文峰问道:“怎么样?去吗?” 满满连连点头,“去去去!” 滚下床就有一百两黄金,这种诱惑小小的她又怎么能抵抗得住呢? 于是,满满屁颠屁颠就要跟着高文峰走。 不想,魏溪晨此时站了出来,拦住了满满的去路。 魏溪晨愤恨地对高文峰道:“高大哥,你别信满满,她就是一个骗子!” 高文峰疑惑道:“此话怎讲?” “她去了宣宁侯府这么久了,若她命里真有手足亲缘的话,宣宁侯夫妇不应该早就怀上了吗?” 第216章 谢夫人送来礼物 魏溪晨这话一出,那些原本排队的队伍里,便有人发出质疑。 “好像是哦,若她真有亲缘手足的话,最先怀上孩子的,不应该是宣宁侯夫妇吗?” 满满捂脸,唉,难道她要当众宣布,她那一对不争气的爹娘吗? 满满抬手,正欲解释,魏溪晨又叫嚷了起来。 “谢夫人能怀上,那是人家运气好,跟满满根本就没有关系!” 魏溪晨说得更大声了,“满满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你们大家千万不要上她的当,她滚一次床就要一百两黄金,她就是为了骗你们的钱!” “一百两黄金?”有人瞪眼道:“她小小年龄,也太贪心了吧,滚一次床就要收一百两金?” “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看来魏溪晨掰弄是非的本事,比魏溪月有过之而无不及。 满满戳了戳高文峰,“兄台,麻烦你向大家解释一下吧。” 高文峰忙道:“大家误会了,方才那一百两黄金是高某自己说的,与满满无关。” “可她也同意了不是吗?”魏溪晨反驳道:“她同意了,便说明她的贪心。” 满满皱眉,“你就这么高洁?” 魏溪晨一脸鄙夷,“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贪财,我这个人视金钱为粪土!” “哦,”满满又道:“我刚才看见你掉了两张银票。” “在哪?”魏溪晨忙四处看,“你看见我掉哪了?” 满满摊手,“就这是你所谓的视金钱为粪土?” 魏溪晨:……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满满给耍了。 魏溪晨气得一张小脸通红,骂道:“你真是卑鄙!” “多谢夸奖!”满满耸了耸肩膀,指着地上道:“视金钱为粪土的高洁人士,有十两银子在你脚边。” 魏溪晨下意识看去,当看见自己脚下空空如也时,魏溪晨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哈哈哈哈哈!” 路飞扬和小花两人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魏溪晨恼羞成怒,双手捏成拳头便要来揍满满。 满满警惕向后退了一步,谢云英也及时的挡在她面前。 谢云英比魏溪晨高出大半个脑袋,她捏着拳头咯咯发响。 “有我在一天,任何人休想碰满满一根汗毛。” 满满眼眸一亮,谢云英从小习武,没想到,她还多了这么一个有力的外挂。 不仅谢云英,就连程沐洲也挡在满满面前。 程沐洲一双眼眸冰冷地看着魏溪晨,魏溪晨对上他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满满立马躲在谢云英和程沐洲身后,她探出脑袋朝着魏溪晨道:“你来打我撒,你来打我撒!” 有谢云英和程沐洲阻拦,魏溪晨根本就近不了满满的身。 魏溪晨简直就要气炸了。 “你们为何都向着满满?”魏溪晨朝着他们大吼一声,“你们是不是眼瞎?” 路飞扬鄙夷道:“满满她当我们是朋友,你跟你姐姐两个人,可有真心把谁当作自己的朋友?” “对,”小花叉腰道:“就算满满是只猴,我们也选择跟她好,不跟你好!” 满满:……我谢谢你了啊! 魏溪晨极为不爽,拉着一张脸愤怒的走了。 高文峰拱手道:“满满姑娘,在下突然想起来了,在下家中还有别的事,今日不太方便,不如你先去别家滚床,改日再来我家?” 高文峰心中的算盘,便是先让满满去试别家,若是满满又让别家怀上了,那么他便再花重金请满满来高家。 若是满满不成,那么他便能省下这一百两黄金了。 满满也不是傻的,知道高文峰已经被魏溪晨方才的话听进去了。 毕竟自家爹娘没怀,这本就是一件值得人怀疑的事情。 满满爽快道:“行!” 高文峰这般想,其他人何尝不是。 方才还排着长龙的人,顷刻间找各种理由散开了。 小花气愤道:“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满满摊手,打心底松了口气,“人就是这样的啦,行啦,小花,现在我终于不被大家特别关注了。” 见满满如此洒脱,谢云英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满满,我爹娘有礼物要送给你。” 满满摆手道:“云英,咱们是朋友,莫要这般客气嘛,不过如果你非要强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 谢云英嘴角抽了抽,满满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 “想必礼物已经送到宣宁侯府上了,你回去之后,慢慢拆吧。” 待满满回到宣宁侯府,才明白谢云英那句,慢慢拆是什么意思。 谢夫人居然送了一个大箱子过来。 打开箱子后,满满不由瞪大眼! 那箱子都能装得下一个她了,这里面,居然全是送给她的礼物! 第217章 萧星河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满满笑得见牙不见眼,谢夫人送来的东西,可谓是诚意十足。 里面有满满喜欢的小玩意,还有许多玉石摆件,以及女孩子的头面和首饰。 满满摸了摸这个,又摸了摸那个,一脸的爱不释手。 萧星河看见她那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无奈摇头。 沈清梦笑道:“满满,你就这么高兴吗?” 满满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 “我不高兴。” 萧星河不解道:“方才你还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怎么又不高兴了?” “爹,若是娘怀上的话,那我才是真的高兴呢。” 这是满满的真心话,她现在只有程沐洲这一个哥哥,可偏偏程沐洲还在程国公府呢。 虽然她朋友也多,可有时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侯府,也挺孤单的。 满满希望爹娘给她多添几个手足就好了。 萧星河和沈清梦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了一丝不自在。 萧星河清了清嗓子,道:“小孩子家家的,天天操些……” “操些我不该操的心嘛,”满满已经预判到了萧星河的台词,她有气无力道:“爹,您知道吗,因为您女儿损失了一百两黄金。” 萧星河挑眉,“这话从何说起?” 于是,满满便将今日在书院里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她讲完之后,一脸无奈。 “那个魏溪晨还说我是小骗子呢!女儿的名誉都差点被他给毁了。” 不仅被骂是骗子,快要到手的一百两黄金就这么飞了,还是有些遗憾的。 满满说完,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纷纷沉默。 满满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若是以往,自己说起这事,爹和娘都会羞着找别的事分散注意力,可今日,他们是怎么了? 满满看看爹,又看看娘,眼珠子咕溜溜一转。 “爹,娘,女儿想起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一步了。” 满满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沈清梦见女儿走了,她对萧星河开口道:“侯爷,妾身也有别的事,先行一步了。” 萧星河有些失落的看着她,“清梦,侯府是不是养的人太少了?” 沈清梦诧异道:“并没有,侯爷为何会如此问?” “若是人手不少,你为何总在忙?” 沈清梦反应过来萧星河的意思后,她脸渐渐红了。 “我……”沈清楚垂头,轻声道:“其实我最近在抄佛经。” “你忙着抄经?”萧星河眼神不解,道:“为何抄经?” “我向佛主祈祷,侯爷的腿快些好起来。” 萧星河一双星眸渐亮,他望着沈清梦道:“清梦,多谢你,可本侯不想你这般辛苦,你……可否给本侯看看你的手?” 萧星河第一次如此大胆直接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在说出来之后,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像,满满说得是对的,直言自己的想法……这感觉其实也不赖的。 沈清梦脸红通通地,她上前一步,朝萧星河伸出了自己的纤纤十指。 萧星河望向她的手,下意识便抚向她的食指。 “清梦,这里都长了一层薄茧,你到底抄了多久的佛经?” “我……我疯症好了之后,便开始抄了。” 萧星河一怔,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着沈清梦。 沈清梦对上他的视线,翦水秋瞳里仿佛多了一层氤氲。 夫妻俩正在凝视着彼此,满满趁他们不注意,悄咪咪爬上了院子里的一棵树。 她躲在树叶后,掩盖着自己的小身板。 满满低头探去,觉得她爹娘好像都变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们之间跟从前不一样了? 正这般想着,满满脚下一滑。 “啊!” 满满的叫声惊得树下两人同时抬头,当看见满满要从树上掉下来时,沈清梦吓得腿都软了。 “满满!” 沈清梦顾不上一切往树下跑去,只是她脚步太过于慌张,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倒去。 萧星河几乎想也没想,他掏出鞭子,下一秒便将沈清梦卷进自己的怀里。 沈清梦跌进萧星河怀里,她叫道:“侯爷,别管我,你先救满满!” 萧星河一脸紧张,“清梦,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沈清梦心中大震。 夫妻俩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若是满满从树上掉下来,不是应该会痛叫的吗? 可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夫妻俩同时抬眸望去。 只见满满正双臂抓住一根树枝,她在树枝上一脸悠闲的晃荡晃荡着。 一双圆溜溜的眼正一眨不眨,好奇地盯着树下的爹娘。 萧星河:…… 沈清梦:…… 第218章 真是一对令人操心的父母啊 沈清梦低头一看,自己还坐在萧星河怀里呢。 也难怪满满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俩。 在孩子面前岂能这样?沈清梦立马站了起来了。 满满一张小脸浮现出了失望之色。 与她一样有些失望的,还有萧星河。 沈清梦:“满满,快些下来,莫要摔了。” 满满:“娘亲,您放心吧,满满皮实着呢。” 满满小身板一个跃身,人又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树枝上。 萧星河一脸黑线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说的有事?” 满满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让沈清梦不再担忧,满满还是听话地从树杆那儿滑下来了。 她安全落地之后,沈清梦这才松了口气。 “爹,娘,你们继续,我走了!” 满满心里门清,她爹一定是嫌弃她打扰到他们了。 满满凑近萧星河耳边,小声道:“爹,表扬您有进步哦!” 萧星河:…… 满满咻一下又跑了,这次是真跑没影了。 萧星河有些头疼地看着满满离去的方向,“这个皮猴!” 沈清梦道:“侯爷,满满还小呢,咱们慢慢教她。” 萧星河脸上神情变得柔和,“对,咱们以后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慢慢教她。” 沈清梦领会到萧星河话里的意思,心头微微一颤。 萧星河又抓起了她的手,道:“我那儿有去茧的药,我帮你上药膏好不好?” 沈清梦脸上浮现出了羞色,“要不我自己来吧。” 萧星河:“你的手是因为本侯才长茧的,怎么能让你自个来。” 萧星河吩咐人拿了药膏过来,他修长的手指沾上药膏,在沈清梦食指上摩挲着。 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纤细手指,指尖在她的食指上来来回回,细细涂抹后,又轻轻捏了捏。 仿佛在把玩着一般。 沈清梦脸红得厉害,萧星河抬眸时,便看见她那张羞如三月桃花粉黛般的面容。 萧星河心头一动,脱口而出道:“清梦,我晚上再为你上药好不好?” “晚上?”沈清梦表情有些呆呆的。 萧星河看见她这副神情,眼眸翻涌,看来满满说得对,他必须得主动! “对,晚上。”萧星河重复一遍,仿佛特意解释一般,又道:“这个药一天要多涂些,才有效果。” 沈清梦:……可这只是一个茧啊,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了什么病,非得涂上药不可。 沈清梦神情有些犹豫。 “好不好?”萧星河又问。 沈清梦思索片刻,轻轻点头,脸红得宛如要滴血一般走出了萧星河的院子。 萧星河嘴角上扬,一双星眸极亮。 他道:“来人,为本侯梳洗。” 段文连忙吩咐下去了。 萧星河爱干净,大白天要洗漱也不是没有过,宣宁侯府的下人赶紧去办了。 可萧星河还要挑选衣裳。 段文将一件玄色锦织缎袍拿了出来,萧星河一看,摇了摇头。 “不行,太黑了。” 段文又拿了一件白色锦衣。 萧星河又摇头,“太白了。” 段文无奈拿出一件红衣,萧星河盯着看了一会,眉头皱起。 萧星河还未开口,一道声音传来。 “不行,太红了!” 萧星河:…… 这声音不用分辨,就知道是满满的。 萧星河回头便看见满满站在门边,人小鬼大的摇了摇头。 “爹,黑的,白的,红的,您全不要,您也太难伺候了吧。”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 满满偷笑道:“爹,其实您长得英俊潇洒,不管穿哪件都好看的,您要对您那张脸有信心。” 小家伙总算说了一句令萧星河高兴的话了。 萧星河压下想要向上翘起的嘴角,“小屁孩一个,你懂什么。” 满满切了一声,“爹,满满觉得这件红色就很好。” “哦?”萧星河怀疑地看了看那件红色,道:“怎么个好法?” 满满搓了搓手,实诚道:“穿着跟新郎官似的,能不好吗?” 经满满提醒,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摸了摸满满的头,道:“小丫头,有眼光。” 他和沈清梦的新婚夜,虽然有,但聊胜于无。 穿上这一件,也算是补上了当年的遗憾了吧。 萧星河换上一身红衣,他本就气质出众,织锦红衣更衬得他玉树临风。 唯一不足的,便是他还在轮椅之上。 萧星河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的腿,眼神中带着一股厌恶感。 连他自己都嫌弃的腿,清梦她……会嫌弃他吗? 满满凑近他,咦了一声,道:“爹,您的洁癖不会是连自己的腿都容不下了吧?” 萧星河否认,“别胡说。” 满满才没有胡说,方才萧星河的表情她可是看在眼里。 满满手撑着自己的小下巴,终于明白了,为何萧星河一直不曾主动了。 满满摊手,无奈摇头,看来她爹和她娘之间,还得靠她了! 哎,真是一对让人操心的父母啊! 第219章 萧星河吻了沈清梦 趁着萧星河换衣的功夫,满满偷溜去了沈清梦的院子。 进屋一看,好家伙,沈清梦也在对镜梳妆着。 满满:……他们俩在这方面可真是默契十足啊。 沈清梦看见满满进来,道:“满满,过来帮娘看看,娘戴哪支簪子好看?” 满满一看,沈清梦左手拿着的是一只金簪,右手拿着的是一只玉簪,这一左一右全是萧星河之前送给她的。 满满道:“娘您想戴哪一支?” 沈清梦有些犹豫道:“我觉得两支都行,金簪贵气,玉簪别致……” “那就都戴喽!”满满接过那两支簪,嘴里念叨道:“成年人还做什么选择嘛,都戴,都戴。” 满满给沈清梦插上簪子后,沈清梦对镜照了一会,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夸张了?” 她平日里的打扮都是以素雅为主的。 满满摇头,“一点也不夸张,娘亲您就算披麻袋,爹爹也会很喜欢的。” 沈清梦脸发烫,嘴角向上扬了扬。 “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呢,”满满准备如实相告,“娘亲,您猜现在爹爹在做什么?” “做什么?” “跟您一样,也在打扮自己呢。” 沈清梦:…… 满满又道:“我真有些奇怪了,你们俩都将自己打扮得这么隆重,可是今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沈清梦轻咳了一声,“你爹今晚要来帮我擦药。” 满满一惊,“娘,您哪儿受伤了?” 沈清梦伸出自己的食指,“这儿。” 满满左右看了看,怕自己没看清,还凑近了看。 她眨着一双疑惑的圆眼,道:“娘亲,难道你伤到骨头了?” 沈清梦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是食指那儿长了一点茧……” 满满:…… 她被撒了一把狗粮。 还以为这两人不开窍呢,结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嘛。 满满一直在沈清梦屋子里待着,一直到天色暗了,屋外传来一阵轮椅转动的声音。 时机到了。 满满开口问道:“娘,您在意爹的腿吗?” 萧星河原本正欲进屋,听到满满的声音响起,他呼吸一滞,轮椅也停了下来。 沈清梦摇头,“当然不在意了,满满,你怎么问这种傻话。” “那您为何不在意?是不是因为当年您得疯症的时候,是爹照顾了您,所以您要还这份恩情啊。” 满满故意问得大声,就是要让门外那道身影听见。 萧星河也很想知道答案。 沈清梦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并非如此,你爹他的腿是因为上了战场才受伤的。满满,你知道吗,那些去了战场的军人面临的是什么吗?” 满满安静地听着沈清梦的话。 沈清梦继续道:“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场上厮杀,便是为了守家卫国。” “你爹他便是如此,在我看来,你爹的腿是荣誉,而非残废。” “你爹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为他感到骄傲。” 屋内没有别人,也只有满满一个小丫头,沈清梦才会如此大方地说出她心中的想法。 满满听后,心中有些感动。 她道:“娘亲,您说得没错,我爹他就一个大英雄,我也以他为荣!” 沈清梦笑了笑,道:“你爹他守护大邺,也是守护我们的家园,满满,日后少跟你爹顶嘴,知道了吗?” 满满:……少跟萧星河顶嘴吗? 糟了,她好像做不到。 满满叹气道:“娘,满满只能尽力了。” 沈清梦看着满满这一副为难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满满一蹦一跳跑去打开了大门,她探出一颗小脑袋,大声唤道:“爹!您可以进来了!” 沈清梦诧异起身,她没料到萧星河就在外面。 萧星河被满满欢快地推了进来,他对上沈清梦的目光,一双星眸深邃看着她。 满满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好了,女儿功成身退了!” 事情既然说开了,她就不信这两人还不改变? 满满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她现在已经改掉了乱翻窗的毛病了。 临走之前,还贴心的吩咐画意和竹影两人将门给关上。 虽然有些好奇爹娘后面会如何,不过满满这具小身体困意来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桂嬷嬷笑着将她抱回她自己屋去了。 屋内,烛火燃烧跳跃。 萧星河觉得,跳跃的不止是烛光,还有他的心,也在以他不能控制的速度跳着。 他到了沈清梦面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清梦,上药了。” 沈清梦哦的一声,乖巧地伸出手指。 萧星河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目光凝视着她,一动未动。 沈清梦一时之间不知他是怎么了,她不自在道:“侯爷?” 萧星河仿佛回过神来一般,他突然道:“清梦,我……我可以吻吻你的手吗?” 沈清梦心跳漏了一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道:“当然可以了。” 说完之后,她就悔得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己方才的语气,怎么就跟迫不及待一样? 萧星河拉过她的手,如捧着珍宝一般放到自己的唇边。 对着那一层薄薄的茧,他吻了上去。 沈清梦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第220章 新婚夜的补偿 只不过是轻轻一吻,可他的故意灼热,沈清梦仿佛被烙印烫了一下。 萧星河感受到她的颤抖,他很快便抬头。 只是那双深邃的星眸依然看着她。 萧星河:“清梦,抄经书累不累?” 沈清梦摇头,“不累的。” 萧星河却道:“怎么会不累呢?我帮你揉揉手臂好不好?” 沈清梦:…… 她总觉得今夜的萧星河过于热情些? “好不好?”萧星河又问。 他到底是关心自己,沈清梦面对他的关心,又怎么好拒绝。 她娇羞的点了点头。 于是,萧星河大掌按向她的手臂。 沈清梦身子一僵,她还有些不习惯。 萧星河察觉到后,自觉离她远了些,他在她背后动作轻柔,仿佛真的只是在为她揉捏。 丝毫没有不轨之心。 他大掌宽厚有力,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沈清梦被他捏得酥酥麻麻,困意都上来了。 突然,萧星河凑近她耳边,道:“夫人,你真的不嫌弃为夫的腿?” 沈清梦睁眼,瞌睡没了。 她回头看向他,认真道:“侯爷,我若是嫌弃,又怎么会每日帮你按腿?” 萧星河声音发哑,“所以它在你心中,真的是荣光,不是残废?” “嗯。” 沈清梦郑重点头:“侯爷,不许你说自己是残废。” 萧星河一怔,眼眸痴迷般看向她。 沈清梦的手搭上了萧星河的腿,她轻轻抚摸着,眼眸染上一丝红。 “侯爷,当时一定很疼吧。” 一想到他从战场上回来,便面对疯疯癫癫的自己。 他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义无反顾娶了她。 沈清梦心中的悸动就没停过。 她脑袋靠上萧星河的大腿,轻柔道:“你不曾弃我,我又岂会弃你?” 萧星河哪里受得住她这个样子。 他双臂如铁般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将她搂住。 萧星河哑声道:“清梦,我可以吻你吗?” 沈清梦:…… 她的傻侯爷,这个时候还问她可不可以? 沈清梦闭上了眼睛。 萧星河明白了,捧着她的脸便吻了上去。 两人成婚多年,第一次靠得这般近,不仅如此,萧星河今晚还穿了一身红衣。 沈清梦手攀附上他的肩头,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新婚那一夜的画面。 那个时候,自己并不是神志全无。 她从沈府到宣宁侯府,陌生的环境让她害怕。 新婚夜他揭了盖头,沈清梦已经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她害怕的厉害,慢慢的神志不清起来,萧星河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了。 那时候他做了什么? 沈清梦想起来了,他撬开了她的嘴,将自己的手放入她的口里。 他说:“清梦,莫要咬到自己了。” 沈清梦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疯了一般咬着他的手,后来,他的手掌鲜血淋漓。 沈清梦眼泪落了下来。 萧星河察觉到了之后,忙放开了她。 他紧张道:“是不是我方才不小心吻得用力了些?我,抱歉,我没有经验……” 萧星河说这话的时候,恨不能拍死自己。 他实在是太没用了。 不想,沈清梦却摇了摇头,哭着扑进他怀里。 萧星河手足无措的抱着她。 沈清梦:“侯爷,我想起来了,我们的新婚夜,那个时候我咬伤了你的手,对不起。” 萧星河一愣,才知道她为何而哭,他为她擦泪,道:“都过去了,我一点也不疼。” “我不信。”沈清梦摇头:“你有苦楚也是自己咽下去了。” 萧星河无奈一笑。 沈清梦看着他,鼓起勇气,双手扒拉起他的衣服了。 萧星河:…… “清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清梦一张脸红得滴血,“我知道,侯爷,你闭眼好不好,我想好好补偿你。” 萧星河笑了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沈清梦看着他,想到他对自己的好,深深地吻了上去。 第221章 谢氏夫妇亲自道谢 满满一觉醒来,宣宁侯府已经炸开锅了。 外面几个小丫鬟在很小声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侯爷昨日歇在夫人院子里了。” “是啊,听闻晚里还叫了三次水。” “太好了,侯爷和夫人夫妻和睦,咱们宣宁侯府才更昌盛!” 满满瞪大眼,反应过来之后,喜不自胜。 太好了,爹娘终于在一起了。 这一对没长嘴的夫妻,他们终于开窍了! 满满觉得自己是第一大功臣,于是,她今日一整天都是昂首挺胸的! “这家伙又在嘚瑟什么?”路飞扬不解,她觉得今日满满异常兴奋。 满满摊手,“你不懂。” 谢云英:“一定是嘚瑟她让我娘亲怀上了!” 满满:……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谢云英笑道:“满满啊,我娘和我爹说了,三日后休沐,会去宣宁侯府亲自向你道谢。” 满满忙道:“不用啦!我已经收到了谢夫人的礼物,还麻烦你转达给她,我很喜欢。” 谢云英:“满满,你不要不好意思嘛,亲自登门道谢,本就是应该的。” 谢夫人盼了这个孩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哪能不亲自去说一声谢谢呢。 满满推拒不了,便笑呵呵接受了。 三日后,谢云英的父亲谢洪便带着夫人上门了,谢云英也跟在他们身后。 沈清梦立马吩咐人取来软垫,放在谢夫人位置上,谢夫人笑道:“不用费心,我哪里就这般娇贵了。” 沈清梦也笑,“夫人怀上了是好事,咱们自然得珍重些才好。” 谢洪看着沈清梦,道:“看来,夫人的病症已经大好了啊。” 萧星河:“是,自从满满回到宣宁侯府后,内人的病便好了。” “说起来,那满满可是一个有福气的。”谢夫人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道:“我这次能怀上孩子,也多亏了她。” 谢洪也拱手道:“是啊,这事说起来,都要感谢满满了。” 满满连忙摆手,“是谢洪和谢夫人自个的福气到了,满满不过是滚了一下床而已。” 谢云英手搭上了满满的肩膀,道:“满满啊,平时里见你总爱嘚瑟,怎么现在反而谦虚了?” 满满压低声音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嘛。” 嘿,小家伙还有这觉悟。 她这一句话,逗得一屋子人都大笑了起来。 谢氏夫妇道完谢之后,又在宣宁侯府用了晚膳,两家聚在一起,十足的热闹。 就连段文和段武,江浦三人也不由得感叹。 从前侯爷可没这么多的交际,自从满满小姐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谢洪也发现,宣宁侯并非表面上看着那般冷漠,看来,以后两家可以多走动。 谢氏夫妇从宣宁侯府出来后,谢洪特意表扬了谢云英。 “没想到,云英这次交了这么靠谱的朋友。” 谢云英知道,这是自家老爹认可满满了。 她骄傲一笑,“那当然啦,爹,您要相信孩儿的眼光!” 谢洪笑着揉了揉谢云英的脑袋,道:“满满那孩子我看过了,人品可靠,不仅如此,她是个有福气的。” 谢云英道:“可不是嘛,爹,据说大师算过,她命里有亲缘手足呢!不过有件奇怪的事。” “何事奇怪?” “满满她娘还没怀上。”谢云英摇头,也有些不懂。 满满就来谢府滚了一下床,她自个爹娘都怀上了,宣宁侯夫人怎么没怀上? 小孩子家家不懂,可大人哪会不懂。 今日看宣宁侯和夫人那一副恩爱模样,宣宁侯那眼珠子都恨不能粘在他夫人身上了,添丁也是迟早的事情。 谢洪和谢夫人相视一笑,道:“行了,你们小孩子不懂的事就别瞎想了。” 谢云英心中切了一声。 大人们真讨厌,总爱说这样的话。 等她长大了,才不会这样呢! 谢洪回府之后,便去了父亲书房。 老谢大人如今是户部侍郎,公务繁忙,一辈子兢兢业业极少休息。 见到儿子回了,老谢大人便问道:“回来了?今日可是去了宣宁侯府道谢。” “是,”谢洪拱手道:“父亲,这么晚唤儿子过来可是有事?” “我们户部刚查出一件事,”老谢大人提起此事,面容严肃:“茂县当地市税账目不对,我怀疑有阴阳两个账本。” 谢洪听罢,脸色一变。 “茂县如今的县官是林秋寒,儿子记得他与靖南侯府有姻亲关系,莫非林秋寒他贪了市税?”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老谢大人吩咐道:“你去查一下此事,记住,莫要打草惊蛇。” “是。”谢洪答应之后,突又想起一件事来,“父亲,若是靖南侯过来为林秋寒求情怎么办?” 老谢大人瞥向自家儿子,道:“你媳妇肚子里那一胎是怎么来的你忘记了?这靖南侯和宣宁侯又是什么关系?靖南侯若是求上门来,咱们该怎么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最重要的是,老谢大人感觉到,圣上对靖南侯也颇有微词。 在官场之上,帮或者不帮,需要有许多的考量。 谢洪立马明白了,他拱手道:“儿子知道了!” 第222章 林漠烟教坏孩子 靖南侯府。 魏溪月在家里卧床养腿,不能去白云书院。 魏溪晨没有姐姐的陪伴,也不愿意去白云书院了。 林漠烟哄了许久,魏溪晨依然不肯去。 “溪晨!”林漠烟吼道:“你姐姐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娘操心,你到底懂不懂事?” 魏溪晨哭道:“娘,我就是不想去书院,白云书院那些人,全都喜欢满满,书院里没有人喜欢我!” 林漠烟一听,更加火冒三丈。 “是不是满满联合小花她们欺负你?溪晨,你告诉娘,娘现在就去书院找她们算账?” 魏溪晨摇头,“她们没有欺负我,就是不爱搭理我。” 林漠烟:“真的?你好好想想?” 魏溪晨:“娘,满满她真没欺负我,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在书院里那么受欢迎,前日个,谢云英抱着她转了好几圈,说什么谢夫人怀上了,书院里好多小朋友过来找满满玩。” 林漠烟脸色一白,“你说什么?谢夫人怀上了?” “是的。”魏溪晨噘着嘴不满道:“不就是谢云英的母亲怀孕了嘛,他们还说是什么是满满去滚床的功劳,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漠烟心头一紧,她手指绞着帕子。 从前,她并不相信满满命里有手足亲缘。 可满满只是去滚下床,谢夫人便怀上了? 难道说,满满她真有…… “娘,”魏溪晨打断了林漠烟的思绪,他道:“我说满满是个骗子,因为宣宁侯夫人就没怀啊。” 林漠烟被魏溪晨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满满去了宣宁侯府快一年了,沈清梦都没怀上。 “对,你说得很对,”林漠烟稳住心神,道:“她若命里真有手足亲缘,宣宁侯府早就添丁了,她就是一个骗子!” 魏溪晨点头,又在林漠烟怀里撒娇道:“娘,溪晨真不想去书院,要不就让溪晨在家里陪着姐姐养病,等姐姐腿养好了,溪晨再去书院?” 林漠烟心头一软,道:“行,那可说好了,等过一阵你再去上学,不过这事不能让你父亲知道。” “太好了!” 魏溪晨欢呼一声,撒泼般跑了出去。 魏溪月嗤鼻,说什么陪她这个姐姐,根本就是找借口。 她对林漠烟道:“母亲,若是父亲知道弟弟不去上学,恐怕会生气的。” 林漠烟:“如今虽然开春了,可天气寒冷,你弟弟他受不了冻,便等天气暖和点再让他去吧。” 她在魏溪月床前坐下,问道:“溪月,你真的没有看清那日是谁推的你吗?” 魏溪月摇头,反问道:“母亲,您有去查过吗?” “自然查过了,”林漠烟叹了口气,“可惜毫无进展。” 魏溪月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道:“母亲,若是查出了此人,您一定要严罚她。” “好,”林漠烟顿了顿,道:“溪月,既然一时半会查不出来这人,要不,你就跟你父亲说,是春姨娘推了你。” 魏溪月诧异看向林漠烟,“娘,春姨娘她腹中怀了爹的骨肉,你……” “正是因为她怀了你爹的骨肉,所以娘才要除掉她。” 林漠烟眼中有狠厉之色,她道:“溪月,过了一年你也长大一岁,也该懂事了。若是春姨娘肚子里那一胎生下来,对我们娘仨都是威胁。” 魏溪月沉默片刻,道:“可爹爹说过了,春姨娘生下来的也是我们侯府的子嗣,将来我们手足之间能互相扶持。” “错了。溪月,你不懂。”林漠烟声音冰冷,“她生下来的若是女儿,便会分走你的嫁妆,若她生的是儿子,便会分走你弟弟的家产。” “手足之间只有互相争夺,扶持那更是痴人说梦。” 魏溪月看着眼前面容狠厉的母亲,最终点了点头。 “娘说得没错,孩儿听娘的。” “乖女儿。” 林漠烟将魏溪月抱进怀里,道:“娘教你一会怎么说,记着娘的话,娘都是为你们好。” 黄昏之后,魏成风按例过来看魏溪月。 魏溪月看见他过来,眼泪不停掉落。 魏成风道:“溪月,可是腿疼了?” 魏溪月摇头,“不是。” “那为何哭?” 魏溪月抬眸看向魏成风,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魏成风便问一旁的林漠烟,“她到底怎么了?” 林漠烟道:“侯爷,溪月方才跟妾身说,她想起来是谁推她,可她不敢说……” 魏成风皱眉,“既然想起来,又为何不敢说?溪月,你放心好了,为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魏溪月仍然沉默,只是眼泪掉得更凶了。 魏成风问林漠烟:“孩子可有告诉你那人到底是谁?” “没有。”林漠烟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自个的心事了。” 魏溪月擦了擦泪水,道:“爹,女儿还是不说了。” 魏成风心疼道:“溪月,你什么时候学会如此隐忍了,受了委屈就要说,爹答应你,不管是谁,爹一定会严罚这个推你的人。” 魏溪月:“爹,还是不要了吧,您只小小惩罚一下就行了。” “溪月,你到现在还在为对方说话?快点告诉你爹,那个人到底是谁?” 魏溪月只得乖乖道:“爹,那人是……春姨娘。” 魏溪月话音一落,魏成风脸色微变。 第223章 母女俩联合陷害春姨娘 魏成风:“你可看清楚了?” 问出这话之后,他又道:“不对,你那日说过,你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魏溪月道:“女儿确实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可女儿眼角看到了对方穿的是一件绯红色衣角。” 林漠烟故作惊讶道:“对了,那日元宵,府上穿绯红色衣裳的人,只有春姨娘。” 魏成风眉头深深皱起。 若是以往,他必定会相信魏溪月的话。 可今日,他却不得不有所怀疑。 魏成风道:“溪月,你确定?” 魏溪月点点头,道:“父亲,如果您为难的话,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莫要因为女儿,而伤了春姨娘。” “溪月,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林漠烟一脸心疼,“你是侯府嫡出大小姐,春姨娘她只是一个妾室,你……” 魏溪月只默默掉眼泪。 林漠烟也开始擦泪水,她看着魏成风楚楚可怜道:“侯爷,妾身知道,如今春姨娘怀了你的骨肉,你心里眼里也只有她了,可溪月毕竟是咱们的长女,你看她多乖,怕你为难,方才她都不敢说出事实,她受了欺负难道要这般忍气吞声?” 魏成风心中不是滋味,他思索片刻后,道:“来人,去将春姨娘唤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春姨娘被小红扶着过来了。 春姨娘一进屋后,便向魏成风和林漠烟行礼。 她姿态温顺恭良,实在是挑不出半点错了。 魏成风沉住气问道:“春儿,本侯问你,元宵那日你在哪儿?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春姨娘道:“元宵那日妾身在自个房间,穿绯红色衣裳。” 魏成风继续问道:“可有去哪儿?” “没有,妾身一直待在自己房里。” “可有证人?” 春姨娘目光在林漠烟和魏成风,魏溪月身上扫视了一番,隐约猜到了,今日是有什么在等着她了。 她道:“有,小红便是证人。” “小红怎么能算证人呢?”林漠烟冷笑一声道:“小红忠心于你,你说什么她便应什么,除了小红,你可还有别的证人能证明你元宵那日一直在自己屋里待着?” 春姨娘垂下眼帘,“妾身不懂夫人的意思。” “不懂?”林漠烟看着春姨娘的目光带着怒气,“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春姨娘,那日元宵节溪月摔了腿,便是你推了她。” 春姨娘猛地抬眸,目光带着不可置信。 她看向魏成风,魏成风对上她的目光,立马别过眼。 春姨娘心中冷笑,就知道这只屎壳郎指望不上。 春姨娘立马道:“夫人,妾身自从怀身之后,便极少出门,又怎么可能去推溪月小姐,夫人如此冤枉妾身,可有证据?” “溪月便是证人,她说了,看见那日推她的人穿绯红色衣裳。” “可妾身分明记得,溪月小姐那日明明说说,她没有看清对方的脸。”春姨娘看向魏溪月,“溪月小姐,能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魏溪月道:“我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可我眼角看见对方的衣角,就是绯红色,那日府上穿绯红色的人,只有你。” 林漠烟哭道:“春姨娘,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得罪了你,所以你才心中记恨,想要害我的溪月?”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个主母求求你,放我的溪月吧,只要不伤害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若是你要侯爷,我也愿意忍痛割爱,我只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林漠烟激动得身子抽搐,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魏成风忙上前扶住她。 林漠烟倒进魏成风怀里道:“侯爷,莫要怪烟儿拱手让你,只是烟儿太害怕孩子们受伤了,我已经失去了一对双胎了,不能再失去溪月和溪晨。” 魏成风想到了林漠烟的双胎,心也跟着一阵抽疼。 他再看向春姨娘的目光,便带着一丝怒意了。 “春儿,说,推溪月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春姨娘摇头,“不是妾身?” “那你怎么证明不是你?” 春姨娘:“妾身不需要自证,只是一件绯红色衣裳罢了,妾身元宵那日穿了,府上谁不知道?若是有人有心陷害,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溪月小姐也说了,她并没有看见推她人的脸。” 魏成风一怔,春姨娘说得也有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溪月她一个小孩子冤枉你吗?”林漠烟继续加了一把劲,她道:“春姨娘,若是你老老实实承认,我必会让侯爷从轻发落。” “可你做下如此恶毒之事,却仍然不知悔改,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拿出铁证了。” 林漠烟说着,拿出一只荷包。 “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几日我一直让人在查,终于在溪月摔倒的那片墙角处,发现了这个东西。” 魏成风和春姨娘一起看了过去。 魏成风很快认出这是春姨娘的荷包。 一想到溪月为了他这个父亲委屈求全,而春姨娘却在不停狡辩。 魏成风脸上浮现出怒色,他目光冰冷看着春姨娘。 “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224章 春姨娘以死明志 春姨娘不卑不亢道:“这荷包妾身早就没用了,一直闲置在屋内,已经许久没佩戴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到了夫人手中,妾身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侯爷,后院是夫人一手把持,她想要妾身的某样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自从上次假孕被拆穿之后,夫人想必也对妾身怀恨在心。” “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的事情,若是夫人想要,便拿走吧。” 春姨娘说到这里,一双温柔多情的眸子痴痴望着魏成风。 “只是妾身以后不能再伺候侯爷,冬日里的护膝以后也无人为您做了,侯爷您……多保重!” 魏成风对上春姨娘的眼,想到了冬日时她在雪中等着自己,全身冻得发颤就为了送一双护膝给他。 又想到她肚子里还怀了自己的孩子。 春姨娘可人贴心,心中也是有自己的,魏成风一时之间竟有些为难之色。 林漠烟自然将魏成风所有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嗤笑道:“春姨娘当真是长了一张巧嘴,惯会狡辩,侯爷处事向来公正,要不然也不会在官场上人人称赞了,你以为你这样侯爷就会——” 林漠烟话未说完,春姨娘居然一头朝着她身后的柱子撞去。 林漠烟吓得尖叫一声。 “春儿!” 魏成风忙起身拦住了她,好在他身手快,眼看着春姨娘就要撞上的那一刻,魏成风将她拦下。 春姨娘哭道:“侯爷,让妾身去死吧!求求侯爷了。” 魏成风怒道:“你肚子里还有侯府的子嗣,不过盘问一番罢了,你这是做什么?” 春姨娘哭得更加厉害了,“就是因为妾身肚子里的子嗣,所以妾身的命才不会长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侯爷该比春儿更懂才对!” 魏成风身子一震。 春姨娘的话,让他想到了。 当初,春姨娘喝避子汤,便是怕怀上孩子。 她是不是早料到了这一步? 还有丁姨娘喝了驱寒汤就无法生育了,以及不久前林漠烟冤枉春姨娘假孕一事,桩桩件件无疑不说明了,林漠烟无法容下他身边的女人怀子。 若是今日春姨娘真死了,他下一个子嗣也没了。 魏成风心底爬上了一丝寒意。 他道:“春儿,你说实话,若真是你推了溪月,本侯也不会要你的命。” “妾身没有推小姐,妾身也无法自证,既然如此,就让妾身以死明志。” 春姨娘说着,又要去撞柱。 她眼中的狠意,就连魏成风也心惊。 魏成风连忙将她搂紧,防止她做傻事。 林漠烟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又看着魏成风生怕春姨娘死的样子,忍不住酸意道:“春姨娘当真是好手段,犯下如此错事,还令侯爷这般维护。” “夫人,莫要如此说妾身,”春姨娘哭得可怜无助,“妾身现在就死给你看,证明妾身是冤枉的,从此以后也不会再碍夫人您的眼。” 林漠烟听罢,心头更气了。 “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够了!” 不想,林漠烟刚开口,魏成风便出声打断了她。 魏成风一双眼凌厉看向林漠烟,道:“你难道真要逼死她不可?” “侯爷,她是假装寻死觅活,你看不出来吗?”林漠烟此时也怀疑了,魏成风的眼当真被狗屎糊住了? 魏成风怒道:“不管如何,她肚子里还怀了本侯的子嗣!” 林漠烟倒抽了一口凉气。 “风儿,你做得对!”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魏成风和林漠烟两人同时看去。 魏老夫人不知何时过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小红。 原来,方才小红察觉到不对,便偷偷去向魏老夫人求助了。 魏老夫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妾室如此费神,眼下重要的是春姨娘肚子里的那一胎。 她道:“春姨娘不管犯没犯事,她肚子里都怀了侯府的子嗣,所有一切,待她生下孩子再说。” 林漠烟瞪向春姨娘,贱人,真是便宜她了。 害她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布置这一局。 不想,春姨娘却哭着道:“侯爷,老夫人,妾身错了,如若知道夫人如此在意侯爷,在意到容不下侯爷身边任何别的女人,妾身当初就不该进侯府的。” “妾身本一身清白,却被如此诬蔑,妾身请侯爷,请老夫人赐死。” 魏成风道:“春儿,你莫要说傻话做傻事。” “侯爷,就算你今日不赐死妾身,妾身也绝不苟活!” 春姨娘说着,不去撞柱,而是直接一头撞地。 魏成风忙拦住她,可惜动作迟了一步。 春姨娘的脑袋狠狠撞到地上,额头撞破,鲜血直流。 她这一副样子,莫说赶来的魏老夫人吓了一跳,就连林漠烟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春姨娘……莫非真要一心求死? 第225章 靖南侯府多事之秋 春姨娘撞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人也晕倒在了魏成风怀里。 魏老夫人忙道:“快,去找大夫,千万莫要影响了我的孙儿!” 李管家听到动静,心里骂骂咧咧地忙跑去请大夫。 这一天天的不消停,过点太平日子不好吗? 林漠烟瞪着魏成风抱着春姨娘离开,心中又气又恨。 这个春姨娘,当真是好手段,居然让她逃过一劫。 大夫来了之后,给春姨娘把脉。 魏成风问道:“大夫,她怎么样?肚子里这一胎没事吧?” 魏老夫人也在一旁,神情紧绷。 大夫道:“姨娘肚子里这一胎无碍,只是她额头伤了,怕是这几日会呕吐,头晕头疼,人不太好过。” 听到春姨娘肚子里的胎儿没事,魏老夫人松了口气。她吩咐道:“那给她开些好药,将她好好养着,务必莫要影响了我的孙儿。” “是。”大夫开好药方,交待道:“孕妇情绪激动,对胎儿可不好。切记莫要刺激她。” 魏成风点了点头。 大夫离去之后,魏老夫人怒道:“本来好好地,春姨娘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魏成风:“母亲,溪月说是春姨娘推了她,才让她摔了腿。” “什么?”魏老夫人摇头,“春姨娘一个怀着身子的人,元宵节大雪天里特意跑去推嫡出的大小姐?这样的鬼话,你真信了?” 魏老夫人有时候真想敲开儿子的脑子,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难道,儿子真如满满所说,被狗屎糊了眼? 魏成风目光看着春姨娘,道:“本来儿子是有些怀疑的,可看她死志如此决裂,儿子……” 说到底,春姨娘温柔小意,不管他对她如何冷脸,可她都满心满眼里都是他。 她不需要自己去哄,相反,她总在哄着他。 她给了自己在林漠烟那里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又怀了自己的孩子,魏成风想过,如果她老实本分,自己定会好好养她一辈子。 可耐不住他总被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为难。 “侯爷……” 春姨娘悠悠转醒,她醒了之后,便要爬起来。 可她头太昏了,挣扎两下未果,魏成风忙扶住她。 春姨娘丧气道:“侯爷,让妾身死吧。” 魏成风道:“你怀了侯府子嗣,莫要说胡话了。” 春姨娘豆大的泪水一颗颗落下,她道:“妾身只怕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魏成风眉头紧锁,春姨娘担心的,他又何尝不担心呢。 魏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她宽慰道:“春姨娘,你放心吧,有我这个老夫人在,没人敢动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儿。” “妾身多谢老夫人。”春姨娘一双眼眸中无光,“可真生下这个孩子,妾身恐怕也活不长久,一个没有娘的孩子,他要如何在这侯府立足下去……” 魏成风和魏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中皆是烦闷。 原本魏溪月摔了腿,这个年就过得不太好了。 结果又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整个侯府都不安生。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呼叫,“快来人救小少爷,小少爷落水了。” “什么?” 魏老夫人吓得脸色大变,她惊慌失措道:“溪晨,我的宝贝孙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魏成风也一脸紧张,他急忙出去。 春姨娘看着魏成风和魏老夫人匆匆离去的方向,她眼中的委屈全变成了冷漠。 魏溪晨落水? 呵,这侯府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待魏成风和魏老夫人赶到池塘边时,魏溪晨已经被人救出。 只是小小的他一张脸惨白,双眼紧闭,肚子胀大,显然在池塘里喝了不少水。 林漠烟也匆忙赶来,看见眼前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她跌倒在地,迎芳忙扶住她。 溪晨,那可是她在侯府站住脚跟的命根子啊! 魏成风怒吼一声:“让开,都让开!” 魏成风蹲在魏溪晨旁边,他双手拼命按压着魏溪晨的胸口,记得从前在军中,有人落水后,军医就是这么个法子将人给救过来了。 他用力按了几十下,魏溪晨呕的一声吐出了水。 所有的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林漠烟看见醒过来的魏溪晨,将他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哭道:“溪晨,你没事了,实在是太好了!” 魏成风心口却憋着一口气,他怒吼道:“魏溪晨,你为何会在水边,你不应该在书院吗?” 魏溪晨小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林漠烟也眼神闪躲。 魏成风又道:“从小为父教你多少次,一个人不许靠近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接二连三被吼,魏溪晨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父亲,母亲,有人在背后推了儿子,儿子才落水了。是有人要害儿子的命啊!” 魏溪晨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均是一震。 离溪月小姐被推才没多久,溪晨少爷怎么也被人背后推了? 第226章 魏成风只想安生些 魏溪晨落水,此事非同小可。 林漠烟立马问道:“溪晨,你可有看见是谁推的你?” 魏溪晨道:“儿子落水之后,在水里隐约看见,对方穿了一件绯红色衣裳。” 又是绯红色! 林漠烟一惊,怎么会? 魏老夫人道:“莫非凶手是跟推溪月的同一个人?她的目标是咱们侯府的所有子嗣?” 魏成风也道:“母亲说得有道理,这样看来,烟儿,你冤枉春儿了。” 林漠烟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魏成风又道:“李管家,给本侯去查,今日有谁靠近池塘边,一个都不能放过!” 李管家连忙应是。 魏成风抱着魏溪晨去了主院,又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给魏溪晨好好检查一番。 待一切结束之后,他看向林漠烟,质问道:“溪晨为何没去书院?” 林漠烟眼珠子转了转,道:“侯爷,都是妾身不好,今日溪晨说想在家里陪着姐姐,妾身想着,让他们姐弟俩多培养感情,正如你所说,姐弟团结也利于侯府以后。” “所以你便让他没去书院?”魏成风一脸写着不可置信,他道:“烟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记得当初对待满满时,你便说过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你分明懂,为何你还要这样做?” 林漠烟委屈道:“不过是些启蒙的课程罢了,他不想学,妾身可以在家中教他。” “那你在家中教他没有?”魏成风追问。 “妾身……妾身这不是很忙吗?” “对,你很忙!”魏成风咬牙道:“你忙着对付春儿,忙着去掉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你忙东忙西,就是不忙你一对儿女的学习!” 林漠烟眼眸瞪大,她不敢相信,魏成风居然会这般说她。 她泪珠瞬间落下,哭诉道:“侯爷,你怎么可以这般说妾身,就算春姨娘是冤枉的,可溪月腿摔伤了是事实啊,我不过是心疼女儿所受的苦。” “溪晨的事情也是意外,妾身也不想的啊!” “侯爷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对妾身承诺的?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我都为了你忍让下来了,为何侯爷心中还要如此猜忌妾身?” 见林漠烟如此模样,魏成风一时之间心中也难受起来。 他也不知道,他明明那般爱烟儿的啊,可他们之间怎么会一步一步变成这样了? 魏成风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他将林漠烟搂进怀里,道:“行了,本侯方才也只是一时之气,你莫要哭了。” 林漠烟此时心如寒冰,她见过他爱自己的样子。 所以,他不爱自己的样子,她也一清二楚。 可在这侯府里,她除了抓住魏成风,她也别无他法了。 林漠烟小心翼翼问道:“侯爷,你不怪妾身了?” 魏成风沉默了片刻,道:“烟儿,让我过些安生日子好不好?” “侯爷是什么意思?” “你莫要再跟春儿斗了,侯府主母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就算她生下孩子,也只是一个庶子,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魏成风自认为自己这些话,已经是掏心掏肺了。 林漠烟心中却是嗤之以鼻。 她是穿越女,让她共夫已经是对她的侮辱了。 她凭什么还要接受其他女人生下自己夫君的孩子? 林漠烟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可她低头温顺道:“侯爷,妾身也是这般想的,可你答应妾身,一定要找出推溪晨落水的凶手。” 林漠烟心中后怕,若是魏溪晨出了事,她可怎么办? 魏成风点头,“那是自然了,这次本侯亲自去查。” “多谢侯爷。” * 春姨娘正躺在自己屋里,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 春姨娘睁开眼,便看见丁姨娘在她床边坐下。 丁姨娘身穿一身青衣,她脱下外衣,里面正是一身绯红色。 春姨娘诧异看向她,“你……” 丁姨娘道:“不用意外,我早想杀死林漠烟那一双儿女了。” 春姨娘震惊,“所以,是你推的魏溪月?” 丁姨娘嗤笑一声,摇头道:“没有,我只推了魏溪晨。” 春姨娘瞪大眼,“你疯了?” “对,我早就疯了,就在林漠烟骗我喝了红花汤那一天,我就疯了!你都不知道,今日看见魏溪晨落水那一刻,我心里有多爽,哈哈哈哈!” 丁姨娘甚至笑出声来,她只觉得痛快极了。 春姨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丁姨娘道:“你一定觉得奇怪吧,其实今日你撞地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听着呢,林漠烟和魏溪月要冤枉你,我听得一清二楚,什么绯红色衣裳,都是她们编排的鬼话。” “既然她们要这样做,那么,我就穿上这件绯红色衣裳去推魏溪晨。” 春姨娘头疼得更加厉害了,“你为何要这样做?若是侯爷发现,你的小命就没了。” “自然是为了你!”丁姨娘一把抓住春姨娘的手,目光中带着狠色,她道:“林漠烟要冤枉你,侯爷疑心你,你在困境中帮过我,我要还你这份恩情。” 春姨娘一脸不认同,“你难道不怕死?” “不怕,因为我这条命,没有你值!” 春姨娘一怔,目光微滞看着丁姨娘。 丁姨娘先是笑着,可她笑着笑着泪水便落了下来。 她哽咽道:“我没有你聪明,不及你会算计,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怀了侯爷的孩子,我这一生都不能生了,所以,能扳倒林漠烟的关键在你身上。” 丁姨娘咬牙:“只要你能扳倒林漠烟,让那贱人也尝尝恶果,我这条微不足道的命,没了便没了!” 第227章 丁姨娘的报复 魏成风这次将整个靖南侯府都翻了过来。 终于,有婆子出来指认,那日看着丁姨娘也在池塘边出现。 魏成风立马派人去丁姨娘院子里搜,搜出了一件绯红色衣裳。 丁姨娘被带到了主厅。 魏老夫人,林漠烟,魏成风坐在厅内,绯红色衣裙扔在丁姨娘面前。 魏成风道:“丁姨娘,人证物证都在,本侯问你,是不是推的溪晨?” 丁姨娘抬眸看向魏成风,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开口道:“侯爷,妾身也想问你,你为何会爱林漠烟?” 魏成风脸色一变。 林漠烟瞪眼,“贱人,你敢直呼我的名讳?” 丁姨娘目光转向林漠烟,她眼神里全是鄙夷,“我是贱人,你就不是人。” “你……”林漠烟气得一滞,她转向魏成风,委屈道:“侯爷,依我之见这丁姨娘是疯了,溪晨肯定是她推的。” 魏成风目光中闪过阴鸷,他看向丁姨娘,“夫人说得可是真的?” “侯爷,你还没回答妾身呢,你为何会爱林漠烟?” 丁姨娘自说自话道:“你是爱上了她的虚伪,还是爱上了她婚后仍然招蜂引蝶,亦或者是她的狠毒,肤浅?” 丁姨娘每问出一句,林漠烟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还是说,”丁姨娘看向魏成风,道:“你真如外面所说,是一只被狗屎糊眼的屎壳郎!” “住口!” 魏成风气得站起了身,他吩咐道:“来人,掌嘴!” 立马有婆子过来,对着丁姨娘狠狠掌了几个巴掌。 丁姨娘被打了,不哭反笑。 她笑道:“侯爷眼瞎,主母恶毒,还不让人说,这整个靖南侯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最可悲的是,这样烂透了的侯府毁了她的一辈子。 魏老夫人摇头,“没用的蠢货,她是真的疯了。” 魏成风逼问道:“本侯最后问你一次,溪晨和溪月是不是你推的?” “是又如何?”丁姨娘直视着魏成风,她一双眼眸中充满了怨恨,“夫人灌我红花时,你怎么不这般质问夫人?侯爷,你处事公正吗?” “我初入府时,也是一片真心待你,可我得到了什么?” 丁姨娘说完,林漠烟便道:“反了天了,你一个妾室,通买卖的下等玩意,还敢在这里大谈公正?” “既然不想夫君纳妾,那你当初就不该犯事才对!”丁姨娘冷冷回怼林漠烟,提醒她:“可别忘了,是你在外面毒害人,被送入了监牢,老夫人才买了我与春姨娘入府。” 林漠烟一噎,她脸色铁青,恨不能当场处死丁姨娘。 丁姨娘看见林漠烟这吃瘪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最在意的便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才推了溪晨入水,看见他在水里挣扎,我的心就好痛快,哈哈哈!” “好,很好!” 林漠烟已经怒到极点了,她道:“来人,立马打死这贱人。” 李管家看向魏成风和魏老夫人,魏成风沉默不语,魏老夫人则闭上了眼。 李管家明白了,他手一招,便有两个婆子上前来。 就在此刻,丁姨娘突然抽出她头上发簪,朝着林漠烟刺去。 “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魏成风第一时间过去阻拦,可惜仍然迟了一步。 丁姨娘的发簪将林漠烟的右脸划破,鲜血直流。 林漠烟痛苦叫着,“贱人,贱人,杀了她,快点让她去死。” 两个婆子将丁姨娘往外拖去,丁姨娘却反手将发簪刺入自己的脖子。 温热的血又喷了林漠烟满脸,林漠烟狼狈得失声尖叫。 丁姨娘死死瞪着林漠烟,她拼尽最后一口气道:“没了这张脸,我看侯爷能爱你多久——” 林漠烟白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魏成风忙将她抱起。 魏老夫人看了看林漠烟受伤的脸,心中毫无波澜。 也好,林氏毁了容,以后儿子也不用一心都牵挂在她身上了。 丁姨娘死了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靖南侯府。 当然,夫人右脸被划伤的消息也大家也都知道了。 春姨娘得知消息后,神色复杂,深深叹了口气。 当林漠烟醒来,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模样后,她气得将镜子都砸了。 那道伤口占据了她半边右脸,不仅如此,丁姨娘刺过来时用尽了全力,那道伤口极深,仔细一看竟有皮开肉绽的狰狞感觉。 这般深的口子,就算是现代医术也得费些功夫,更何况这是古代。 林漠烟看着砸在地上的铜镜,第一次陷入绝望之中。 她以后该怎么办? 第228章 郑映袖又被满满气哭 魏家姐弟俩许久没来白云书院,关于靖南侯府的风波不知怎么的在白云书院里传开了。 满满几人,小脑袋瓜凑在一起,叽里呱啦。 小花:“听说靖南侯府死了一个姨娘。” 路飞扬:“何止啊,靖南侯夫人的脸都被划花了,魏溪月腿也摔断了,魏溪晨还掉水里了。” 谢云英啧了一声,“真是恶有恶报啊。” 三小只说完,纷纷看向满满。 满满:“看我干嘛?” 小花:“满满,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当然有了,”满满一脸认真琢磨的样子,“我觉得——他们全家都晦气!不知道柚子叶对他们家管不管用呢?” 路飞扬:“我看全是因为你的原因。” 满满指了指自己,“因为我?” “对,”谢云英也道:“靖南侯府就不该扔掉你。” “对头!”小花也猛点头,“他们多大的脸啊,我们满满这样好的人,他们也敢扔掉!” 满满得到认可,很是开心,她昂头挺胸道:“对,那是他们眼瞎!眼瞎之人柚子叶也救不了他们!” 三小只听罢,哈哈大笑。 “你们四人!”夫子的声音传来,他怒吼道:“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课堂之上啊!” 四小只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糟糕,还在上课呢。 “给我现在立马滚到后面站着听课!” 夫子一声吼,四小只乖乖站起,站在后面自成一排。 偏偏最后一排坐的是郑映袖和程沐洲。 她们四人来了之后,郑映袖哼了哼鼻子,小声道:“四个小废物!” 满满:“五个,加你一个!” 郑映袖气道:“你放屁!” 满满:“你闻见了?香不香?送你了!” 郑映袖气得脸都绿了。 “谁要你的臭屁啊,萧满满,你到底恶不恶心?” 满满存心逗她,“可是你先说屁的啊!再说了,难道你不放屁?屁憋着可不好,该放就得放,要不然下面不排出来,上面就容易臭了。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郑映袖气得发抖,“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口臭?” 满满一脸无辜,“我有吗?” “你分明就有,你……我没有口臭,我真没有口臭!呜呜呜呜!”郑映袖居然气得哭了起来。 满满:……这就哭了? 夫子啪的一声,戒尺拍向桌子。 “郑映袖,你也过去站着听课!” 满满听罢,很贴心的往旁边挪了挪,给郑映袖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郑映袖呆了一下,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音了! 路飞扬摇了摇头,这倒霉孩子,惹谁不好,非要去惹满满。 程沐洲也无奈摇头,这两人实在是有够无聊的。 * 放学之后,满满一蹦一跳的出了书院。 “表弟!现在去拦住她!” 郑映袖的声音响起,满满回头一看,好家伙,郑映袖居然带着程沐洲一起来找她算账了。 满满站在原地。 郑映袖拉着程沐洲的衣袖,道:“她欺负我,你去给她一个教训。” 程沐洲对上满满,两人大眼瞪小眼。 郑映袖:“表弟,你快点用你的毒舌骂死她。” 程沐洲:…… 满满:…… 郑映袖见程沐洲毫无动静,气道:“你为何不骂,你可别忘记了,我是你表姐!” 程沐洲无奈,对满满道:“满满,小傻瓜,快点滚!” 满满哦了一声,点头道:“好的,大傻瓜,明天见!” 说完挥了挥小手,滚了。 郑映袖简直不敢相信,她瞪着满满离去的方向,怒吼道:“程沐洲,我不是让你骂她吗?” 程沐洲:“骂了啊。” “对,”满满的声音也远远传来,她正在调皮的倒着走,“他骂了,我可以做证。” 郑映袖简直要被气死了。 她指着程沐洲,又看了看满满,气得捶胸顿足。 “你现在追上去骂她,否则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 程沐洲一听,眼眸一亮,“追?” “对。” 他记得自己上次可是输给了满满,回程国公府后,他就努力练习轻功了。 正好可以试下他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 于是,程沐洲立马脚下用功,跑得飞快。 满满见状,立马懂了他的意思,也跑了起来。 郑映袖努力想要追上两人的脚步,可这两人就像脚下生风了一般, 两人在郑映袖面前,没一下就跑没影了。 郑映袖傻眼了。 “不是,骂她也得当着我的面骂才行啊,这样我才出口气啊,两个人都不见了,所以到底是骂了还是没骂啊?” 郑映袖一口气憋在胸口,气得直跺脚。 第229章 萧星河真的站起来了 程沐洲追了半天,发现自己没追上。 满满这小崽子跑得太快,不仅如此,她还远远朝他吐舌头。 “追不着,就是追不着!” 程沐洲气得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了。 “以后别欺负郑映袖了。”两人离得远,他只能大声吼着。 “什么?”满满竖起耳朵,“你让我只欺负你一人?” 程沐洲:…… 他知道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满满眯着眼睛一笑,“有什么条件,等你追上我了再谈吧!否则一切免谈!” 说罢,脚下跑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跳上了宣宁侯府的马车。 段武朝程沐洲行了一礼,便赶着马车走了。 两人回了宣宁侯府,恰巧池神医正在给萧星河治腿。 萧星河大腿上扎满了针,满满凑过去一瞧,嘿嘿笑了。 萧星河:“你笑什么?” 满满:“爹,你的腿好像刺猬啊。” 萧星河脸一黑,他看着自家女儿,心里默念三遍,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萧星河面无表情道:“今日功课加倍。” “不要!”满满哀嚎一声,赶紧抱住萧星河的脖子,撒娇道:“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说爹的腿像刺猬了,爹您就原谅女儿啊,功课不加倍好不好?” 萧星河瞥她一眼,“撒娇无用,不行!” 满满气得直跺脚,她瞪眼,心中默默念三遍,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池神医看着满满这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满满,你如此中气十足,看着便皮实得很,既然如此,一会你爹站起来后,你负责扶他。” 满满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小脸浮上喜色。 “真的吗?我爹可以站起来了?” 池神医道:“对,从前宣宁侯阳气过剩,督脉行于脊背正中,为“阳脉之海”,统摄全身阳经,主气而行于外,这一段时日不知怎么回事,过剩的阳气竟然外泄了些,这阴阳一调和便能百病消。” 萧星河耳尖发烫,沈清梦脸色微红。 到底是什么原因,夫妻俩再清楚不过了。 萧星河连忙转移话题道:“神医,今日为本侯下重针扎腿,便是这个原因?” “可不是嘛,”池神医继续道:“趁此机会赶紧下了重针,这不,等这次施针完了,宣宁侯便能试着站起来了。” “只不过,侯爷长久未行走,重新站起来恐怕还不适应,所以还需要人好好辅助他才行。” 池神医说罢,满满立马举起小手,“我来辅助我爹!” 萧星河摸了摸她的小圆脑袋,目光怀疑道:“你能行?” 满满拍了拍胸脯,“爹,您放心吧。” “时间到了,老夫要拔针了。” 池神医笑眯眯将针拔完,做出一副请的姿势,所有人目光全部都聚集在萧星河身上。 萧星河双手扶上轮椅,双腿缓缓用力—— 终于,他的腿在接触到地面时,便有触感传来。 他身子向前,一点点挣扎,最后,终于站了起来。 虽然有些吃力,还站得不稳,可他终于能独自站起来了。 沈清梦捂着自己的嘴,双眼闪着泪花,神情自是激动不已。 段文和段武也是一脸喜色,兄弟俩紧张地站在萧星河身后不远的位置,准备随时扶着他。 池神医道:“你们不用如此紧张,老夫对宣宁侯有信心。” 满满小手握上萧星河的大手,道:“爹,满满现在做您的拐杖!” 萧星河心中感动,他紧紧回握住满满的手。 满满:“爹,您往前走一步看看。” 萧星河缓慢又吃力的抬腿,向前挪了一小步。 成功了! 他终于站起来了! 第230章 满满要给爹做拐杖 萧星河才迈出一步,额角便溢出了汗水。 满满忙道:“爹,您是不是疼?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小丫头还算知道心疼自己,萧星河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慈爱。 “无事,爹能忍受。” 满满点头,一脸欢喜,“那爹再多练习练习,以后就能背着我上街啦!” 萧星河:…… 原来小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不过让他背着满满……他这个老父亲还是愿意的。 满满继续扶着萧星河,萧星河又走了几步,汗水流得更多了。 沈清梦在一旁,温柔地拿帕子为他擦汗。 池神医观察了会后,道:“嗯,不错,比老夫预想得要好,宣宁侯,以后每日早晚都要练习走路半个时辰,半年后,你这双腿就能恢复如常了。” “多谢池神医,”萧星河对段文吩咐,“去取五百两黄金给神医。” 池神医推辞道:“宣宁侯客气了,老夫为你治腿全是看在满满份上,诊费就不用了。” “这并非诊费,而是萧某的一点心意,还请池神医笑纳。” 池神医点头,萧星河这个人说话办事极为妥当。 “那便多谢宣宁侯了。” 满满贴心问道:“神医爷爷,我爹能用拐杖吗?” 池神医道:“练习时最好不用,可若遇见紧急情况,用上也不是不行。” 满满懂了,她将萧星河交给沈清梦,道:“爹,满满现在就去为您找一根拐杖来。” 说罢,人就一溜烟跑了。 小家伙现在学轻功初见效果,跑起来宛如脚下生风,段武忙跟上,否则他一个不注意,小丫头就跑没影了。 沈清梦扶着萧星河走着,她担忧道:“不知满满会去哪里找拐杖。” 萧星河:“放心吧,满满虽小,可她办事靠谱。” 沈清梦莞尔,“看来侯爷对满满越发信任了。” “当然了,她可是我们俩的女儿!” 萧星河说罢,紧紧握住沈清梦的手。 沈清梦对上他的目光,心头微颤。 两人目光如胶似漆,就连旁人都能察觉到,夫妻两人这是同时恋爱了。 池神医也突然领会,原来阴阳调和来自于此。 他笑呵呵地离开了。 满满跑出了宣宁侯府,段武跟在她身后。 “满满小姐,”段武道:“若是想买拐杖,可去东大街。” 满满:“谁说我要花钱买啦,我知道哪有好拐杖,师傅,你跟我来便是了。” 满满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地方,段武一看,这竟然是靖南侯府后门。 满满扒拉开狗洞,便要往里面钻。 段武忙将她一把抓住。 “满满小姐,不可以的,这是靖南侯府,你进去后被他们发现了,靖南侯府的人定会为难你的。” 满满:“我才不怕他们为难,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满满说罢便钻进去了。 段武站在原地,他盯着狗洞,犹豫要不要钻进去。 若是满满小姐出了现,他必会被侯爷重罚,段武叹了口气,弯下身子。 就在段武也要钻狗洞时,却见满满从狗洞里出来了。 段武诧异道:“小姐,这么快吗?” 满满手里多了一根木棍,她道:“当然了,快走快走!” 段武不懂满满为何如此着急,便见一只土黄土黄的狗追了出来。 它一口就咬上满满手里握着的木棍。 满满:“大黄,放口哦,这不是你的。” “汪,汪,汪!” 大黄不停吠她。 狗脸全是控诉。 满满嘿嘿一笑,“这木棍是当初我捡来给你当磨牙棒的,现在你磨牙期也过了,该还给我了。” 说罢便要跑。 却被大黄一口又咬住了木棍。 满满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量跟大黄抢,一人一狗开始了拔河。 段武:…… 段武劝道:“满满小姐,还是算了吧,狗啃过了的木棍做拐杖,侯爷也不会要的。” 满满咬牙道:“段武哥哥,你不知道,这木棍是我见过最结实的木棍,大黄怎么啃它都没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用这根木棍给爹做拐杖啦!” 满满说罢,灵机一动,从荷包里掏出了几块肉干。 大黄狗眼一亮,立马放弃木棍,改吃肉干去了。 满满朝大黄挥挥手,“嘿嘿,我走了,大黄你保重。” 满满正欲离开,她一转身,却对上了魏溪晨带着几个仆人在她身后。 魏溪晨双手叉腰:“我就说为何会有狗叫,原来是来了不速之客。” 满满将木棍藏在身后。 魏溪晨眼尖发现,大声道:“这是你从我们靖南侯府偷出来的吧,满满,你不仅是骗子,还是小偷!” 满满道:“这才不是你们靖南侯府的,这木棍是我捡来给大黄磨牙的,现在取回来罢了。” “大黄可是我们靖南侯府养的狗!”魏溪晨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为难满满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大黄的东西也就是我们靖南侯府的东西!” “总之,今日这木棍你不许带走!” 第231章 魏溪晨强行诬蔑满满 “凭什么不让我带走,我看你就是掉进水里,脑子进水了。” 满满才不理他,她拿着木棍就走。 魏溪晨朝着身后几个仆人吩咐道:“给我上,把她手里的木棍抢过来!” 几个仆人立马蜂拥上前,只可惜,却被段武拦下了。 段武挡在满满前面,他沉着一张脸,“谁敢动我们宣宁侯府大小姐,我就折了谁的手!” 几个仆人一听,面露犹豫之色。 魏溪晨气得大吼,“你们快上,谁抢回那根木棍,小爷我有赏!” 听到有赏赐,其中有个大胆的仆人上前。 只可惜下一秒,他便被段武拧了手臂。 “啊啊啊,好疼!”对方脸色一下子白了。 段武一把扔下他,冷哼一声,眼神漫不经心一瞟。 靖南侯府的那些仆人,唯唯弱弱哪里还敢再上前一步。 满满扭头哼了一声,昂首挺胸阔步离开。 魏溪晨气得大叫:“你们这些废物,一会我让我爹把你们都赶走!”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这小少爷脾气也太暴躁了。 “少爷,对方有身手,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啊!” 魏溪晨才不管那些,他怒气冲冲地去了魏成风的书房。 “爹,满满那个小贱人跑来咱们靖南侯府抢东西,咱们侯府也养了一群废物,居然一个都没拦下她。” 魏成风皱眉,“她竟然这般大胆,敢来咱们靖南侯府抢东西?” “是。” “她抢走了什么?” “一根木棍。” 魏成风:…… “李管家。”魏成风将李管家叫进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只得硬着头皮道:“侯爷,今日满满也不知怎么回事,跑来找大黄……” 魏成风:“大黄是谁?” “就咱们侯府养的一条看门狗,之前满满捡了一根木棍给它当骨头啃,今日满满来侯府,便是将这根木棍拿走了。” 魏成风听罢,道:“一根狗啃过的木棍罢了,溪晨,这东西不值一提。” 魏溪晨不依,“爹,不管是一根木棍还是别的什么,咱们靖南侯府的东西,就是一颗米也不该给她啊。孩儿就要那根木棍,孩儿就要!” 魏成风脸沉了下来。 “溪晨,方才李管家也说了,木棍是满满捡来的。” “可她给了大黄,大黄是咱们侯府的狗,大黄的东西也是咱们侯府的东西!” 魏溪晨无理取闹,魏成风简直就要气死。 他怒吼道:“魏溪晨,你是个男孩子,心胸怎可如此狭窄?为父让你读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魏溪晨被父亲严厉一吼,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侯爷,溪晨虽小,可他说得也没错。” 林漠烟从屋外缓步而来。 自从丁姨娘刺伤了林漠烟的脸之后,她便在自己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连父子俩她都避而不见。 这还是她的脸出事后第一次主动见人,魏成风和魏溪晨不由朝她的脸望去。 林漠烟的右脸本来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可此时她却用颜料在自己的右脸上画了几朵娇艳的桃花。 桃花浓丽,花骨朵仿佛在她脸上竞相开放,竟衬得她一张脸比花娇。 魏成风呆呆地看着她,“烟儿,你的脸……” 魏溪晨也惊喜道:“娘,您的脸好漂亮!” 林漠烟心中暗自得意,丁姨娘以为毁了她的脸,她就能失宠了? 她是穿越女,这种遮掩的法子信手拈来。 她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屋里不出来,其一是等自己的脸上的伤口恢复,其二便是苦练这妆容。 林漠烟道:“这是我独创的桃花人面妆,侯爷莫要笑话便好。” 魏成风忙道:“本侯怎么会笑话你呢,原来烟儿你这一段时间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便是为了这妆容。” 他还以为她意志消沉了,没想到,她是另想法子去了。 魏成风突然间就有种初认识林漠烟的感觉了。 当初,他就是被林漠烟许多新奇的想法给吸引住的。 林漠烟看见魏成风目光中的惊艳,她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道:“侯爷,方才溪晨说得没错,咱们靖南侯府的东西,凭什么要给满满?” “若是满满对咱们靖南侯府有感恩之心倒也罢了,可你想想,自从满满走后,咱们吃了她多少亏?” “所以,别说是一根木棍,就是一颗米也休想给她。否则,只怕以后世人均以为,咱们靖南侯府软弱可欺。” 魏成风目光一凛。 烟儿说得没错,靖南侯府若是被人说软弱可欺,那他这个靖南侯也白当了。 又想到了自己被满满戏耍时的难堪,魏成风紧了紧拳头。 “烟儿你说得没错,既然如此,本侯现在就派人去宣宁侯府,将木棍给要回来。” 魏溪晨:“爹,您干嘛不自己去,每次那个萧星河都是带着人闹到我们府上来,这次也该我们闹过去才对!” 魏成风有一丝犹豫,“可是为了一根木棍,本侯亲自去……” “侯爷,”林漠烟娇唤了他一声,道:“溪晨说得有道理,再说了,他小小年龄都知道要维护靖南侯府的利益,你身为父亲,也该做出榜样才对。” 魏成风原本的迟疑瞬间被打消,他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侯就亲自去一趟。” 林漠烟:“好,侯爷,妾身陪着你去。” 她正好也要出去,让那些谣传她毁了脸的人好好看看。 她林漠烟也是能绝处逢生之人。 第232章 靖南侯夫妇找上门来 满满将那根木棍带回了宣宁侯府。 满满人还未到萧星河书房,便已经大声欢快地叫了起来。 “爹,女儿找到给你做拐杖的木棍了!” 萧星河和沈清梦抬眸,两人纷纷朝屋外望去,不一会儿便看见满满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 段武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满满献宝一样把木棍递给萧星河。 一米多的棍子,竹竿般粗细,摆在萧星河面前。 萧星河接过,问道:“什么味道?” 满满凑近闻了闻,“可能是狗味。” 萧星河:“……为何木棍会有狗味?” 满满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因为这是我从大黄嘴里抢回来的。” “大黄是……” “靖南侯府养的看门狗。” 萧星河:…… 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脏了。 萧星河放下木棍,道:“满满,为父不要。” “为何不要啊!”满满有点着急,“这可是女儿好不容易抢回来的!” 沈清梦现在也清楚了,萧星河极喜洁嘛,这种洁癖不仅是身体上的,心理上也是如此,所以他万万不会接受这根木棍的。 见满满这小模样,沈清梦劝道:“满满啊,要不还是换个木棍吧?” “不要,就这根最好了,爹,娘,你们看,这木棍虽然被大黄啃过,可却一点痕迹都没留,这足以说明它的好了!” 满满将木棍递给萧星河和沈清梦两人看。 萧星河忍着心中恶心瞥上一眼,沈清梦也凑近瞧了瞧。 当真是半点痕迹都没留。 沈清梦好奇问道:“这木棍给大黄啃了多久?” 满满歪着小脑袋:“差不多两年吧。” 被啃了两年,仍然完好无损。 在一旁的段文也有些啧啧称奇了,“看来这木棍确实是好东西,但它毕竟被狗啃了这么久,满满小姐要不咱们还是换一根吧。” “不换不换,我要一把小刀,自个打磨,等打磨好了它就是爹最好的拐杖了!” 众人见状,知道这是满满轴劲上来了。 大家纷纷看向萧星河。 萧星河还能怎么办,他在心里再次默念三遍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毕竟是女儿一片孝心,萧星河道:“段文,给把刀她。” 段刀取下自己随身的匕首,递给了满满, 满满接过之后,便木棍对着萧星河的腿比划了一下长度,觉得木棍长了些,决定先切短一小截。 她将刀柄对准木棍,切啊切,切啊切。 切了半天,连个刀印都没留下,简直切了个寂寞。 满满咦了一声,寻思自己力气小了点,便将匕首和木棍给了段文。 “段文哥哥,你帮我切吧。” 段文接过,以他的身手,切一截木棍手到擒来,可他拿着匕首切了半天,木棍仍然纹丝不动。 此时,大家都发现这木棍有些不对劲了。 萧星河目光盯着木棍,沉声吩咐道:“去取本侯那把削铁如泥的冷月刀。” 满满一听,双眸都亮了,一听这名字便知是好刀。 段武去取了冷月刀,他将刀递给了段文,段文接过之后,对着木棍削去。 木棍居然纹丝不动。 萧星河和段文段武三人,目光瞬间一凝。 满满小脑袋一头雾水,她问道:“段文叔叔,是不是冷月刀钝了?” 沈清梦也觉得奇怪,道:“难道是好久未用这刀了?” “不会。”萧星河道:“将冷月刀给本侯。” 段文双手递了过去,萧星河接过,他将冷月刀在自己手掌中转了一圈,手起刀落之间,他旁边的茶盏便被切成了两半。 满满和沈清梦两人惊讶得分别张大嘴。 冷月刀没问题,那问题就出在……那根木棍上了。 萧星河:“木棍给本侯。” 段文忙将木棍递了过去,萧星河隔着手帕拿在手中瞧了瞧,越瞧,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满满:“爹,这木棍到底怎么回事?” 萧星河正欲回她之际,王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侯爷,夫人,靖南侯和靖南侯夫人在咱们侯府门外,说满满小姐偷了他们靖南侯的东西。” “他们扬言要满满小姐立刻将东西归还,否则便对满满小姐不客气了。” 第233章 满满一人力战靖南侯府 满满气得叉腰。 “臭不要脸,这木棍明明是我捡来给大黄磨牙用的,怎么就变成他们的了?” 萧星河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模样,跟只河豚一样,他忍不住动手捏了捏女儿的脸颊。 满满忙捂住自己的小脸,一双圆溜溜的眼写满了警惕。 为什么爹爹老爱捏她的小肉脸呢? “爹爹,不许捏满满的脸!” 萧星河笑了笑,道:“行,那木棍既然魏成风要,给他便是了。” “不行不行的。”满满摇头,“这是给爹做拐杖最好的材料。” “你倒是好眼光。”萧星河又笑了笑。 他目光落在木棍上片刻之后,摇头道:“可惜这好东西,魏成风眼瞎认不出,而本侯也不能用。” 啥? 满满一头雾水,爹这是什么意思? 萧星河:“段文,推本侯出去。” “是。” 段文推着萧星河往外走,满满和沈清梦不放心,母女俩连忙跟上。 魏成风夫妻俩带着魏溪晨,三人虎视眈眈站在宣宁侯府门前。 不仅如此,他们还让李管家将大黄给带上了。 三人一狗,再加上林漠烟脸上的桃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已经有百姓停足,围观了起来。 “那是靖南侯夫人吗?她脸上怎么顶朵花啊?” “听说是脸划伤了,这不,自己给自己脸上画朵花,别说,看着还挺美。” “哼,这女人倒是聪明。” 林漠烟听到这些声音,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魏成风也随之觉得脸上有光,原本他觉得烟儿脸受伤了不便出门,眼下看来,烟儿的脸如今是锦上添花。 又有老百姓道:“这靖南侯和宣宁侯不是向来不对付吗?这靖南侯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 “据说是宣宁侯府的大小姐抢了靖南侯府的东西!” “真的假的?” “这两家向来有梁子,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宣宁侯府大门打开,段文推着萧星河出来,沈清梦和满满紧跟其后。 见宣宁侯府的人出来,魏成风抢先一步道:“萧星河,满满抢了我靖南侯府的东西,让她交出来!” 萧星河目光鄙夷瞥向他,“本侯的女儿才不会抢东西。” “对,”满满上前一步,挡在萧星河面前,叉腰道:“那是我捡的,自然是我的东西,怎么归你了?” 魏溪晨见满满态度嚣张,怒道:“怎么就是你的了?那是我们靖南侯府大黄狗的东西!你连狗的东西也抢,不要脸!” 若是别的小朋友,被魏溪晨这么一骂,必然要哭了。 可满满面不改色道:“你怎么就确定那是大黄的东西,你问过它了?它回答你了?我竟不知,魏溪晨你居然会说狗话哎!” 魏溪晨小脸一变,“你骂我是狗?” 满满摊手,“我骂得这么明显,你还要问?” “你——”魏溪晨气得就要冲上去揍满满,可惜他离满满三步之远,便被段武给拦下了。 段武:“这是我们宣宁侯府,满满小姐是我们宣宁侯大小姐,谁敢伤她?” 萧星河目光冰冷看向魏溪晨,“敢当着本侯的面对本侯的女儿抡拳头,来人,将他扔远些。” 魏成风和林漠烟一听,连忙将魏溪晨给护住。 满满朝魏溪晨做了一个鬼脸,再竖一根小拇指给他。 魏溪晨脸气得红如猪肝! 林漠烟见儿子在满满那里讨不到便宜,她冷笑一声,道:“满满果然还是如从前那般野性难驯,一肚子坏水,试问,一条狗怎么能承认东西是它的呢?岂不是强词夺理。” 林漠烟如此说满满,沈清梦气得眉头皱起,她正欲回怼,萧星河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满满小脸一扬,“那是你笨,想不出好法子。” 下一秒,满满将木棍和肉干分别扔到大黄面前,大黄立马扑向肉干,木棍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喏,你看,若是它的东西,它怎么不知道捡回去?” 林漠烟:…… 魏成风冷笑一声,“肉干与木棍,给一条狗选择它肯定是选择肉干了,宣宁侯,看来这孩子在你的教养之下,骗人的伎俩更加高明了。” “多谢夸奖。”满满一张小嘴继续输出:“这么说来我爹比你聪明哎,之前跟着你,确实没学到啥高明法子。” “你——简直顽劣不堪!”魏成风也被满满气得瞪眼。 萧星河和沈清梦对视一眼。 夫妻俩发现,倒不用他们出场,满满能一人之力战靖南侯府三人! 看来小家伙绕口令没白练。 魏成风怒不可遏道:“宣宁侯,满满如今是你的女儿,她抢人东西还不知悔改,你就是这么养教女儿的?” 满满一听抡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魏成风这话,是想将养女无方的帽子扣在她爹头上。 这个卑鄙无耻的屎壳郎! 第234章 小孩子永远站在大人身后 满满正欲大战一场,衣领却被人拎起。 满满回头一看,自己被萧星河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满满急忙道:“爹,您关键时候添什么乱啊!” 萧星河直接将她拎到自己轮椅后面,“记住,小孩子要永远站在大人身后。” 沈清梦也温柔道:“满满啊,你站在爹娘后面就成了。” “啊?” 满满一脸问号,难道不是谁骂人最厉害谁上吗? 虽然有些发愣,可满满心底还是感动的。 爹娘可真好! 萧星河和沈清梦将满满护在身后,萧星河一双星眸沉着盯着魏成风,他道:“靖南侯说说,我女儿到底抢了你家什么东西?” “抢了……”魏成风开口,觉得这萧星河真他娘的狗。 他要如何说出抢了一根木棍这样的话来? 萧星河挑眉,“既然靖南侯说不出口,那便说明,我女儿并没有抢你靖南侯府的东西。” 满满满意点头,她爹不愧是她爹,这一招高啊! 魏成风脸色一沉,“萧星河,你想耍赖?好,既然如此,本侯便直言了,满满抢了我们靖南侯府一根木棍!” 魏成风此话一出,便有不少百姓哈哈大笑。 “一根木棍?” “我的天爷啊,我没听错吧,靖南侯府闹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一根木棍?” “哈哈哈哈,这靖南侯府也太好笑了!” 魏成风脱口而出便后悔了,萧星河这个卑鄙小人,对他用激将法。 害他被人耻笑。 林漠烟见魏成风被人笑话,忙道:“我们侯爷是个老实人,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我代他来说。” “满满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已经是宣宁侯府的大小姐了,可她却偏偏来抢我们靖南侯府后院一条狗啃过的木棍。” “虽然只是一根木棍,可大家都听过,从小偷针长大偷金的道理。” “如今满满还小,她现在能抢一根木棍,长大就能抢别的贵重物品!我们今日过来,便是想要宣宁侯好好管教这个女儿。” “若宣宁侯觉得满满没有做错,那我倒想要问问了,宣宁侯府连一根木棍都买不起了吗?非要抢我们靖南侯府的?” 林漠烟似笑非笑说着,她此话一出,便有不少百姓窃窃私语。 “这靖南侯夫人说得也没错,一根木棍而已,这宣宁侯府难道穷得非要靖南侯府这一根木棍?” “对啊,我看宣宁侯也不穷,莫非是这小丫头如林氏所说,霸道得非要抢人东西?” “我才没有!”满满大声道:“那木棍本就是我捡来的!” 可惜她声音太小了,没一人听进去。 满满气得捏紧小拳头,讨厌,大人就是不爱听小孩子的话! 沈清梦忙摸了摸满满脑袋,“满满别气,咱们相信你爹,他有法子。” 沈清梦直觉,萧星河在面对靖南侯府这一家三口时便已经有了主意。 果然,不管那些百姓如何议论,萧星河都面不改色。 他问魏成风:“你确定这是你的?” 魏成风:“对,本侯很确定。” 萧星河:“那行,报官吧。” 魏成风傻眼了。 他以为萧星河还会继续跟他争论,却不想,萧星河直接报官。 以他对萧星河的了解,这家伙一直在想什么卑鄙的阴招。 他瞪着萧星河,道:“宣宁侯,你想将事情闹大?” 萧星河瞥他一眼,那目光仿佛在说,你个蠢货。 魏成风皱眉,心中疑团逐渐升起。 林漠烟冷哼一声,“闹大又如何?侯爷,咱们何必怕他,这事情不管说到哪,咱们都有理!” “对!”魏溪晨也道:“爹,报官就报官,咱们不用怕他!” 只有李管家觉得不对劲。 这点小事就报官,这宣宁侯又不是吃素的,他总觉得,自家侯爷怕是要吃亏? 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第235章 萧星河又硬控了全场 京兆尹姚大人来时,脸色就不太好看。 他看了靖南侯一眼,又看了看宣宁侯,问道:“是谁报的官?” “是我报的。”萧星河开口。 姚大人看向萧星河的腿,脸色缓解了一下,道:“不知宣宁侯有何事要报官?” “姚大人,请听本侯先讲。”魏成风抢先一步,开始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讲了一遍。 他担心萧星河耍什么阴谋诡计,自然要先占上风才行。 林漠烟也跟在他后面,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姚大人听着听着,脸色更加差了。 他听出来了,这靖南侯府为了一根木棍,找到宣宁侯府吵吵闹闹,宣宁侯迫于无奈只得报官。 这靖南侯府一天天的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啊? 还是说他们当京兆府是吃干饭的,天天就该跟在他们靖南侯府身后擦屁股? 跟着姚大人身后的几个官差面色也不佳。 本来当值就烦,京城这些勋贵世家里,就靖南侯府一家屁事最多。 “行了。” 姚大人用尽耐心听完魏成风和林漠烟的话,他问道:“宣宁侯,靖南侯说得是真的吗?” 萧星河:“倒也不全是真的,这根木棍是小女捡来的。” “她捡来的又如何?”魏溪晨气势汹汹道:“她既然给了大黄,大黄又是我们靖南侯府养的狗,便是相当于我们靖南侯府的了。” “对,”林漠烟也点头道:“所以,今日之事,皆是因为满满抢靖南侯府财物引起来的。姚大人,这孩子应该抓去京兆府少儿所好好管教一番才对。否则不然,待她长大了,必然嚣张跋扈闯出大祸。” 这一段时间在满满那儿受的气,总算是能发泄出来了。 林漠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姚大人看向萧星河,只见萧星河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他问道:“宣宁侯,所以真是你的女儿从靖南侯府抢来了这木棍?” “对,”萧星河倒也直接磊落承认了,“为了从狗嘴里抢出这根木棍,她费了很大的力气。” 满满:…… 爹哎,你在做啥勒。 她不懂了。 满满双手抓小脑袋,一张小脸写满头疼。 萧星河的回答,不仅令满满不解,同样不解的还有靖南侯府三人。 魏成风直觉不太对劲。 林漠烟还在那里冷笑,“满满,这次就连宣宁侯都不护着你了,我看你该送去少儿所管教一番才对!” 魏溪晨一听到满满要被送去少儿所,便得意笑道:“活该!” 魏成风:“……你们俩少说点。” “侯爷,这本就是事实。” “是啊,爹,那木棍本就是我们靖南侯府的,满满抢走就是不对。” 魏成风深吸了一口气,他下意识看向萧星河,只见萧星河嘴角向上邪气勾起。 魏成风心中警铃大响。 他在萧星河手里吃过太多亏了,每次他吃亏前,萧星河都是这个表情。 下一刻,他便听见姚大人开口询问。 “证物呢?” 有人拿出那根木棍,姚大人皱眉接过,道:“就这个?” 魏成风:“……是。” 姚大人看向魏成风的目光带着鄙夷,这点小事他要闹上天,真是闲得把屁当饭吃。 姚大人打量了一下木棍,很快,他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看了看,眼神中疑惑渐大。 “等下,这……这是乌玉沉木?” 乌玉沉木? 所有人听到这四个字时,脸上皆浮现出迷茫之色。 唯有魏成风脸色大变。 他道:“姚大人,您看错了吧?” 姚大人神色凝重:“当年先帝驾崩,皇陵封闭前,本官便有幸进去跪拜过,这乌玉沉木便是支撑先帝梓宫的重要支撑之一,本官绝不会看错!” 魏成风双目睁大,满脸不敢置信地瞪向萧星河。 萧星河嘴角勾了勾,一脸无辜道:“姚大人方才可听清了,靖南侯府的人方才可是口口声声说,这乌玉沉木是他们家的。” 第236章 魏成风被抓了 “萧星河,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是乌玉沉木?” 魏成风此时才惊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掉到了萧星河布置的阴谋诡计中了。 萧星河朝他冷笑:“靖南侯应该好好问问自己,为何皇陵的乌玉沉木在你们靖南侯府两年了,你却毫无察觉。” 魏溪晨还小,看不出风向早就变了,他大声道:“那木棍在狗嘴里啃了两年,我爹又怎么能……唔唔!” 魏溪晨话至一半,就被魏成风给捂住了嘴。 魏成风眉头紧锁,“闭嘴!” 林漠烟也反应了过来,他们一家是着人道了。 她脸色一白。 皇家的东西在靖南侯府两年,这事若是传到宫里,靖南侯府还有活路吗? 她忙道:“可这根木棍是满满捡来的,要说起来,满满她才是一切罪魁祸首,此事与我们靖南侯府无关啊。” 魏成风也道:“对,这乌玉沉木是满满捡的。” 姚大人掏了掏耳朵,“靖南侯,你的意思是,这乌玉沉木又不是你们靖南侯府的东西了?” 魏成风一噎,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有百姓嗤笑道:“靖南侯,方才是谁口口声声说了,这木棍是你靖南侯府的,为了这木棍,你还带着妻儿特意跑到宣宁侯府闹。” “它是根木棍就是你们靖南侯府的,是乌玉沉木就是人家满满捡来的?我说,这就没意思了嘛!” “可不是嘛,好大一张脸啊,堂堂侯爷,为了一根木棍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闹,也不嫌丢人。”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魏成风此时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若和丢人比起来,冒犯天家才是大罪。 魏成风拱手朝姚大人道:“本侯是冤枉的,这乌玉沉木确实是萧满满捡来的。” “对,与我们靖南侯府无关!”林漠烟也一口咬定,“若论起来,一切都是满满的错。” 萧星河冷哼一声:“两年前,本侯女儿并不知道这是乌玉沉木,将此物捡去了靖南侯府,可她现在知道了,便第一时间赶去靖南侯府,冒着被狗咬的风险,将乌玉沉木从狗嘴里抢了出来。” “说起来,她这种拼死维护皇家宝物的精神,也是随了本侯了。” 满满眨巴眼,她咋不知道自己这般厉害? 被萧星河一夸,她恨不能上天了! 不愧是她爹啊,这不要脸的程度,比她可厉害多了。 她都被萧星河说得不好意思了。 萧星河朝着姚大人拱手道:“姚大人,本侯的女儿抢回了乌玉沉木,本侯原本想要即刻上交的,却不想靖南侯府偏要说这皇家物品是他们靖南侯府的,还请大人做主。” 姚大人听了,忍不住点点头,道:“宣宁侯大义。” 他又瞪向魏成风,出言嘲讽道:“靖南侯,这皇家的物品,什么时候成了你靖南侯府的了?莫非,你想强占皇家的物品?” 魏成风脸一阵青一阵红,他忙道:“是本侯不识此物,并非有意强占。” 满满此时从萧星河背后探出脑袋,道:“姚大人,他一定是想要将乌玉沉木抢回去再给狗啃!” 姚大人一听,“这还了得?这可是天家之物!” 魏成风阴鸷地目光瞪向满满,满满吓得忙往萧星河身后一躲。 萧星河对上魏成风的眼神,魏成风咬牙,心底慌乱。 姚大人吹胡子瞪眼,道:“靖南侯,你现在随本官去一趟养心殿造办处,让人好好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姚大人还吩咐道:“吩咐下去,现在派官差去靖南侯府守着,没有命令不得离开。” 姚大人敏锐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靖南侯府恐怕有大不敬之罪。 魏成风被姚大人的带走,林漠烟急忙一把拉住他。 “侯爷,怎么会这样?侯爷!” 魏成风深呼吸一下,他沉声道:“你赶紧回府去告诉母亲,切记,本侯不在时府里一切都听母亲吩咐。” 林漠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姚大人带着魏成风离开。 “娘,爹他怎么被带走了?”魏溪晨吓得哭了,“官府的人不应该抓走满满吗,他们为何抓走爹?” 林漠烟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转身瞪向萧星河,道:“宣宁侯,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居然用如此阴险的法子陷害我们侯爷,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萧星河连眼神都懒得多给她,“今日之事可是你们自个找上门的,与本侯何干,段文段武,关门送客。” “是。” 段文和段武两人不客气的做出请的姿势。 满满也朝着林漠烟吐舌头,“坏人坏人,自作自受!” 林漠烟气得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满满这个小贱人,她当初就趁她小一把掐死她的。 林漠烟记着魏成风的吩咐,她牵着魏溪晨便回了靖南侯府,第一时间找到魏老夫人,将事情告知了魏老夫人。 “什么!乌玉沉木?” 魏老夫人一听,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林漠烟忙一把扶住她,她急道:“母亲,此时可不是您晕倒的时候,您快点想办法救救侯爷啊!” 魏老夫人听罢,心头火气更盛了。 她一把抓住林漠烟,怒道:“风儿他怎么会这般糊涂,为了一根木棍居然跑到宣宁侯府去闹,你身为妻子,为何不劝阻他?” 若魏成风不去宣宁侯府走这一遭,今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林漠烟怔了怔,道:“这,这事不怪侯爷,是妾身……” 见林漠烟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魏老夫人明白了。 魏老夫人咬牙切齿质问:“是你煽动他去闹的?” 林漠烟眼神闪躲,“母亲,这乌玉沉木本就是满满捡来的祸害,这事要怪也怪满满……” “啪!” 林漠烟话未说完,魏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抬手便狠狠给了林漠烟一巴掌! 林漠烟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第237章 魏成风终于开始反省 若是现代,林漠烟一定反击回去。 可这是古代,以孝为天的古代。 林漠烟心中骂着这封建愚昧的魏老夫人,心有不甘也只能跪下。 她道:“母亲,就算您打死儿媳也救不了侯爷,您现在将火发在儿媳身上,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将侯爷救出,如何让守在侯府那些官差离开。” 魏老夫人怒视着她,道:“你不能生育,我捡了满满回来助你生子,你却吵着将她送走。” “我为风儿纳了妾室回来,你却一个也容纳不下。” “这些我都能容你忍你,可如今你却害得风儿身临险境,林氏,看来罚跪已经没用了,待风儿这事解决了,你去城郊的庄子住上半年吧。” 被送到庄子上去? 林漠烟脸色大变,她神色慌乱道:“母亲,您不能这么做,儿媳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啊。” “你没有想到?”魏老夫人目光阴沉,“那便是你的无能,身为当家主母,本就该走一步想十步,现在,你回去自己房里好好闭门思过。” 林漠烟咬牙恨极,她决然站起身离去。 林漠烟走后,魏老夫人身边的马嬷嬷道:“老夫人,方才老奴瞧着夫人的脸色不对劲呢,恐怕刚才那些话过了。” “她闯下这样的祸事,我没让风儿休了她便是手下留情了。”魏老夫人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马嬷嬷,收拾一下,我要进宫一趟。” “是。” * 养心殿。 姚大人不敢隐瞒,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禀报给了皇帝。 陛下听后龙颜震怒,下令速查皇陵。 一时之间,造办处的,守皇陵的,忙得不可开交。 魏成风一人跪在偏殿,空荡的大殿更令他心中惶恐不安,他偶尔抬眸看看窗外,窗外的天色灰沉一片,宛如他此时的心情。 若皇陵出事,恐怕他靖南侯府全族都要完了。 魏成风心中仔细复盘了一下,若他今日没有听林漠烟的煽风点火,满满拿走那根乌玉沉木便由她去了,那他不用陷入如此险境里。 此时魏成风第一次后悔,他不该听林漠烟的。 魏老夫人这边,去慈宁宫求太后,却被冯公公拦了下来。 冯公公道:“魏老夫人,今日太后头疾发作,谁也不见。” 哪里真是头疾发作,魏老夫人心知肚明,太后这是不想见她。 毕竟这事也关系到天家颜面。 魏老夫人道:“老身过来认错的,是老身教子无方,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老身也无颜面见太后,老身只想跪在慈宁宫谢罪,这样老身心里也好受些。” 魏老夫人与太后是幼时好友,她跪下之后,冯公公并未驱赶。 冯公公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不多时,魏明珠得知消息。 魏明珠是三公主伴读,她连忙去魏老夫人身边,低声问道:“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明珠,侯爷出了大事。”魏老夫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魏明珠。 魏明珠骂道:“林氏那个蠢货!居然害哥哥就这样上了宣宁侯的当!” “明珠,现在不是骂你嫂子的时候,今日太后恐怕是不会见我了,你去想法子求求三公主,若是皇陵真出了事,只求她在陛下面前为我们靖南侯府说说好话。” 魏明珠点头,匆忙离去。 魏老夫人手中盘捏着佛珠,心中不停祈祷着。 老天保佑,只期望皇陵那边别真的出事。 第238章 满满彩虹屁不要钱的吹起来 宣宁侯府。 满满上下左右好好瞧着萧星河。 她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那小圆眼睛滴溜溜的在萧星河身上转,仿佛就跟刚认识他一样。 萧星河嘴角抽了抽,道:“干什么?” “爹,”满满仿佛欣赏杰作一般,她一脸自豪道:“您真不愧是我爹啊!” 萧星河:…… “看看您这英俊潇洒的样子,再看看您不怒自威的气质,还有这聪明无比的脑子,整个京城,除了您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您这般的人物了!” 满满小嘴彩虹屁不要钱一般吹捧了起来。 萧星河:……拼命压住嘴角。 沈清梦已经忍不住了,她拿帕子捂着嘴偷乐着。 萧星河嘴角到底还是压不住了,他忍不住翘嘴笑道:“爹在你心目中,是如此伟岸的形象?” “那不止,”满满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继续输出,“还有这卑鄙小人一般的行径,给人挖坑的一流能力,实在是无人能及啊!” 萧星河眉心跳了跳:“……什么叫做卑鄙小人和挖坑?” 满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都是夸赞爹您的话,莫要在意,要知道,许多人想要这样的本事还没有。” 萧星河咬牙,他总觉得后面这话不是好话。 “小兔崽子,不会夸人不要强夸。” 满满则是一脸真诚,“怎么会,满满说得都是真心话,您都不知道,满满对您的敬佩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在我心中,您就不是人!” 萧星河瞪眼,怎么还被骂了? 满满忙补充,“您就是我的神!” 萧星河:……默默松了口气。 再看看屋子里,沈清梦还好,段文段武两兄弟已经憋笑憋得五官扭曲了。 萧星河头疼地抬手捏了捏额头,道:“段武,以后莫让小姐练习那些乱七八糟的绕口令了,没事让她多读点弟子规、朱子家训,如果这些她都会的话,直接让她背八股文!” 满满一张小脸宛如晴天霹雳。 “爹,不要啊!” 八股文很难很难的。 萧星河:“玉不琢不成器,就这么决定了。” 段武:“是。” 满满:……啊啊啊啊啊!气得她想土拨鼠尖叫! * 三天后,皇陵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原来是两年前,雨水过多,导致皇陵地下水上涨,有几根乌玉沉木被上涨的水冲了出来。 而满满阴错阳差捡了回去。 令人最关心的便是先帝爷的梓宫有没有事了,造办处的也仔细检查了一番,天家保佑,先帝爷的梓宫安然无损。 至于这被冲出来的乌木,则是与先帝陪葬的淑太妃棺木旁的支撑。 所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若先帝爷梓宫真出了事,不止魏成风,恐怕其他与皇陵有关的人都要被牵扯进去。 消息被带回了宫里,皇帝的脸色总算是没有那般难看了。 他问道:“淑太妃的棺木可完好?” 造办处大臣回道:“启禀陛下,淑太妃的棺木被地下水浸泡过后,终究是没有从前结实了。” “既然如此,那便给淑太妃重新准备棺木。” “是,臣遵旨。” 皇帝想到了淑太妃从前也是个极温柔的人,自己小时还受过她照顾,这次也不知是不是天意,让他发现淑太妃棺木浸了水。 皇帝问身边人道:“这次,是谁发现的乌玉沉木?” 太监总管福公公笑道:“回陛下,据说是宣宁侯府的满满小姐,听宣宁侯说,满满小姐为了将乌玉沉木抢回来,可是跟一只庞然大狗做了不少斗争。” “哦,”皇帝听罢,想起了上次在白云书院里见过的小姑娘。 皇帝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这么说来,这位叫做满满的小姑娘,不仅聪明,还很勇敢了。” 福公公:“是了。” “既然如此,那朕该嘉奖她才对。” 只是该奖励小姑娘什么呢? 皇帝正在思索之际,三公主从殿外走了进来。 第239章 公主为靖南侯府求情 六公主朱似锦从外面走进大殿,她行过礼之后,便在皇帝身旁坐下。 “父皇。”朱似锦撒娇道:“女儿想出宫一趟。” 皇帝道:“你一个公主,出宫做什么?” “女儿听闻皇陵出了事,心中难免为皇爷爷担忧,所以便想着去皇爷爷的陵墓看看嘛,女儿顺便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女儿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皇爷爷出份力,也好尽尽女儿的孝心嘛。” 皇帝听罢,心头升出一丝安慰。 原本以为女儿过来,是为了靖南侯求情的。 毕竟谁都知道,如果靖南侯府的魏明珠,也就是靖南侯的亲妹妹是六公主的伴读。 皇帝摇头道:“你还才十二岁,这些事不必你来做。” 六公主却坚持道:“父皇,太师曾教导,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作为子女,女儿年龄再小,也想出一份自己的力,父皇您就依了女儿吧。” 这孩子如此有心,皇帝倍感欣慰。 因为皇陵那边出事而升起的烦闷之心也消散了许多。 “你这孩子当真是有心了,不过朕还是不放心。” “父皇若这般不放心,那便让靖南侯将功补过,由他代本公主去皇陵瞧瞧,如何?” 皇帝明白了,六公主还是为靖南侯求情了。 只不过这孩子聪明,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皇帝冷哼一声,道:“可是魏明珠让你如此的?” 六公主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才没有呢,是女儿看见明珠惶恐不安,又顾及皇陵事关重大,便想着带着明珠一起做些补偿。” 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父皇!”六公主又拉了拉皇帝衣角撒了撒娇。 天下没有哪个父亲抵得住女儿的撒娇,皇帝也不例外,他道:“行吧,朕这次依你,不过靖南侯不能如此轻轻放过。” 皇帝想了想,道:“赏他三十大板,再让他负责将皇陵修好。” 六公主笑着行礼:“女儿多谢父皇了。” 魏成风在偏殿整整跪了三天,福公公推门而入,传了陛下口谕。 魏成风连忙谢恩。 未降职也未罢官,如此,已经是恩赦了。 魏成风被打了三十大板,他已经无法站稳了,他身子被人架起,魏明珠上前一步。 “哥。”魏明珠恨铁不成钢,“你现在就得赶往皇陵。” 魏成风:“我知道,妹妹,谢谢你了。” 魏成风心中明白,自己还能保住爵位,多亏了这个妹妹从中周转。 魏明珠皱眉看着自家哥哥,曾几何时,自己那个威风凛凛的哥哥变成如此模样了。 “母亲如何了?”魏成风问道。 魏明珠道:“母亲我已经安置她回府了,我也派人送了消息回侯府,母亲她……对你很是失望。” 因为哥哥的缘故,太后对母亲也避而不见。 要知道,母亲和太后少时便有私交,想必出了此事,太后心中对靖南侯府也是有怨言的。 魏成风垂下头,开口道:“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哥,这事也不全怪你,要怪就怪宣宁侯和满满,咱们靖南侯府好歹养了满满一场,她居然恩将仇报。” 魏明珠提起满满,不由恨得牙痒痒。 魏成风紧了紧拳头,“有朝一日,这个仇本侯一定会报回来的。” 魏明珠见哥哥如此,心中总算是欣慰了些,她又道:“哥哥,修皇陵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你这一走,可有什么话带回侯府。” 魏成风摇头,“让母亲多保重吧。” “好,哥哥也一样。” 魏明珠目送着魏成风离去,她目光担忧。 哥哥身为靖南侯,却一次次落了宣宁侯的下风,她还未嫁人,原本是指望着哥哥努力将靖南侯府门楣发扬光大,自己也能找个好婆家。 可哥哥若是再这般糊涂下去,她这个侯府千金恐怕都要受影响。 无论如何,她得让靖南侯府超越宣宁侯府。 想到这里,魏明珠去了六公主宫里。 六公主正在兴致勃勃收拾着出行的东西,见到魏明珠过来,拉着魏明珠给自己选行囊。 见魏明珠仍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六公主道:“明珠,你怎么了?” 她从小与魏明珠一同长大,魏明珠在她心中就是一个温柔好看的大姐姐。 魏明珠叹了口气,道:“六公主,臣女无事,只是有些牵挂家中,自从满满离开靖南侯府后,她便联合宣宁侯一同对我哥哥进行报复……” “这个叫满满的,也实在是太坏了!”六公主听罢,眉头已经蹙起,本能的就开始讨厌满满,“好歹你们养了她一场,她竟然半点不知感恩。” 魏明珠故作大方道:“罢了,也许有些人就是养不熟吧。” 六公主不屑道:“哼,待本公主有机会,一定要收拾这个满满!” “六公主莫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了,”魏明珠知道自己在六公主这里上眼药成功了,她微笑着问道:“修皇陵事关重大,不如咱们叫上太子一起?” 眼下,除了维护好与六公主的关系,拥护未来储君也是最稳妥的一条路。 “太子哥哥?”六公主摇头道:“太子哥哥向来很忙。” 魏明珠努力说服六公主:“太子虽然忙,却也要尽孝,六公主若是邀请他一起去皇陵,想必他会同意的。” 六公主哦了一声,“行吧。” 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看着魏明珠打趣道:“明珠,你是不是对我太子哥哥有想法?” 魏明珠脸一下子就红了。 “六公主莫要开臣女玩笑。” 她若是能入主东宫,自然能让靖南侯府水涨船高了。 到时候,再也不怕宣宁侯府对付靖南侯府了。 六公主一见魏明珠这模样,了然的点了点头。 在她心中,魏明珠懂事,温柔,向来都依着她,若魏明珠想要做她的大嫂,六公主也是同意的。 “既然如此,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邀请太子哥哥!” 六公主风风火火的朝着东宫的方向跑去,魏明珠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第240章 满满得了陛下赏赐 宣宁侯府。 满满正在练字,沈清梦在一旁时不时指导她一下。 萧星河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段文进屋,拱手道:“侯爷,宫里还没传来消息。” 萧星河睁眼,道:“既然如此,咱们进宫去。” 说罢,顺手便拎起满满。 满满双手双脚挣扎,挣扎过后,发现她爹臂力惊人,她的挣扎毫无作用。 满满只得放弃挣扎,无奈道:“爹,女儿有腿自己能走。” “知道,随为父进宫。”话虽如此,萧星河依然没放下她,而是将她放到自己腿上坐着。 “进宫做什么?”满满一张小脸写满了好奇。 萧星河简洁明了道:“讨赏。” 满满:…… 原来她爹在家里一直等着宫里的赏赐呢,结果等了半天,宫里半点消息也没有。 这不,她爹就等不及了,带着她主动去要赏赐了。 满满两根食指点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道:“爹啊,咱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去要赏赐,会不会显得太过功利啦?” 萧星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皇家的赏赐不要才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满满:……她再次发现,她的脸皮还是没她爹厚。 父女俩一起上了马车,到宫门处象征性递了牌子,马车缓缓驶入宫道。 到了养心殿前,萧星河带着满满,福公公一见父女俩,忙小碎步上前。 “宣宁侯。” 萧星河:“这是福公公,满满,快些向公公问好。” 满满第一次进宫,对一切都好奇,看见福公公一张笑脸,她也忙仰起小脸笑着,声音脆响:“福公公好!” 满满长得圆头圆脑,一笑两个眼眸像月牙儿,没人不喜欢这样的小孩子。 福公公脸上的笑意加深,他道了一声乖,随后道:“宣宁侯请稍等,老奴现在就去禀报陛下。” 萧星河点点头,片刻之后,里面便传来了陛下宣见的声音。 萧星河带着满满进殿,满满不敢再左看右看了,她赶紧低头跟在萧星河身后。 皇帝看见萧星河父女俩,道:“宣宁侯,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萧星河双腿废了之后,若无大事,他轻易不会进宫来。 皇帝心中也思量着,萧星河会是为了什么大事而来? 不想,萧星河直言道:“陛下,微臣进宫是为了给小女讨赏。” 皇帝:…… 这个宣宁侯,从前极为高冷的一个人,怎么有了女儿之后,就变了? 他之前也想着要奖励满满,可被六公主一打岔,这事便搁置了。 皇帝道:“所以爱卿今日将女儿特意带来了?” “是。毕竟满满为了乌玉沉木可是跟狗做斗争,她差点就被狗给咬了,微臣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女儿,她若出事,微臣可怎么办?” 皇帝:…… 从前腿废了,也没见萧星河向自己卖惨,如今倒好,为了女儿宣宁侯可真出息了。 皇帝:“既然如此,确实该……” 皇帝话音未落,满满连忙跪下磕头,小模样很是乖巧,道:“满满多谢陛下赏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嘴角抽了抽,突然间发现,若论厚脸皮,这父女俩可真像啊! 这孩子机灵,又发现了乌玉沉木,避免皇陵更多的损失,皇帝看着满满,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你们父女来得正好,之前朕便想着要好好奖励满满了,满满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 皇帝发愁赏赐什么,正好满满在。 若她喜欢一些小玩意儿,皇宫里倒也不缺精致东西。 毕竟小姑娘家家的,都爱这些。 不想,满满却道:“满满多谢陛下,不如陛下直接赏赐满满黄白之物吧。” 皇帝诧异,“这京城里的贵族小姐们,大都嫌弃黄白之物俗气,你就不嫌弃吗?” 皇帝也不是没想过赏赐金银之物,可宫里六公主就嫌弃金银俗不可耐,还总爱吐槽他这个做父皇的赏赐起东西毫无新意。 因此皇帝认为,满满与六公主岁数相当,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这小丫头格外不同。 满满将身子压得更低了,“回陛下的话,只要是陛下赏赐的,满满都喜欢,至于满满为何会说金银,是因为满满觉得金银最简单,免得陛下还要为赏赐什么而费心。” 其实她很想说,来啊,直接用金子砸死我! 可若是这样,就显得她太贪心了,做人还是莫要贪心得好。 皇帝听罢,被逗乐了。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得紧。”要赏赐的同时,不忘记拍他的马屁。 所以纵然萧星河和满满两人直接了当找他这个皇帝要赏赐,皇帝也仍然笑呵呵的。 就是这样的臣子,他才不用费心去揣测对方有何用心。 宫里七弯八拐的心思见多了,皇帝反而觉得直接的人让他相处得舒服。 于是,皇帝不客气的赏赐了满满五百颗金珠。 皇帝道:“小丫头,这金珠你就拿着玩吧。” 满满双眼放金光,这金珠就跟弹珠一般大小,拿起一颗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哇,恐怕已经超过一两了。 五百颗金珠可比五百两黄金还要多! 哇,她发财了! 第241章 小气满满忍痛割爱 满满从宫里出来之后,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神气得不行。 萧星河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小家伙越走越远,恐怕已经飘得连她这个父亲都忘了。 萧星河故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 满满猛地反应过来,她也是有爹的人了。 满满忙狗腿的跑到萧星河身后,笑眯眯道:“爹,这真是天降之财啊!没想到有一天,天上真的能掉馅饼砸中我。” 萧星河笑道:“不过才五百颗金珠罢了,就让你忘了还有我这个爹了?” 满满有些不好意思,“爹,您不要怪女儿没出息,女儿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嘛!” 萧星河沉默了一瞬,满满说的也有道理。 再看看满满,萧星河眼眸中染上了心疼。 满满嘴里哼起了小曲,她心情极度愉快,全然没有留意到老父亲的复杂神色。 “这次女儿能够拿到这么多金珠,多亏了爹您,女儿决定要跟您分钱!” 倒是没想到这个小财迷还愿意分一点给他。 萧星河好奇问道:“哦,那你打算分多少给为父?” 满满很认真的想了想,“要不分您一百颗?” 萧星河挑了挑眉,打趣道:“方才不是还说全部都是为父的功劳吗?既然如此,怎么才区区一百颗?怎么样也得对半分才行?” 满满瞬间觉得肉疼。 为了劝萧星河打消这个想法,她语重心长道:“爹,对半分就是一人二百五,这个数字怎么配得上爹您的英明神武?” 萧星河笑容加深:“那就为父三百珠,你两百珠吧。” 啊啊啊啊!满满心在滴血!! 她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五百颗金珠,满眼不舍。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爹爹出力,他连一颗金珠都得不到。 满满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将金珠递给萧星河,“爹,您自己拿走吧。” 那一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模样,彻底让萧星河笑了。 萧星河道:“行了,小财迷,这些金珠全是你的,你自己保管好吧!” 满满喜出望外,“爹,您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了,既然是陛下赏赐给你的,其他人自然不能要了。” “可是……”满满有那么一丢丢犹豫,“您也出了很大的力啊。” 萧星河:“为父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若是没有你捡回这乌玉沉木,也不会发现皇陵渗水了。” 最重要的是,满满有一颗孝心。 她的出发点是为了给自己这个父亲做一个拐杖。 萧星河笑着摸摸满满的小脑袋,毛绒绒的,在手心里又软又痒。 萧星河觉得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摸了摸。 满满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双眼眸里写满了惊喜,她将自己的小脑袋凑了过去。 “爹,您爱摸多摸,摸秃了都没事!” 萧星河:……这小家伙! * 靖南侯府。 魏老夫人从宫里回来,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在慈宁宫前跪了那么久,她这副老骨头也受不住了。 若不是马嬷嬷扶住她,她恐怕已经倒地了。 马嬷嬷:“快,去请大夫。” 到底是年龄大了,魏老夫人又担惊受怕了好几日,一下子就病倒了。 林漠烟也忙过来伺疾。 “老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诊过脉之后,林漠烟连忙上前询问。 大夫:“老夫人这是操劳过度了,一时半会气血消耗的厉害,这一段时日她只能在床上静养了。” 林漠烟盯着魏老夫人,道:“是吗,我知道了。” 马嬷嬷送走了大夫之后,林漠烟走到魏老夫人床前。 魏老夫人神志有些迷糊,看见林漠烟后,便皱起了眉头。 “谁让你过来的,我不是吩咐过吗?回自己屋面壁思过!” 林漠烟:“母亲,儿媳关心您。” “不用你关心,你不作妖就是对我这个婆母最大的关心。” “要不然你现在去将满满接回来。” 林漠烟脸色大变,把满满接回岂不是打她的脸? 魏老夫人说罢,许是情绪又激动了,眼前一阵发晕。 她只得倒在床上,闭眼喘息着。 林漠烟看着魏老夫人,想到了对方对她的不喜欢,对春姨娘的维护,一桩桩一件件划过她的心里,林漠烟越想越恨。 她心头升起一个念头。 魏成风去修皇陵,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若是这个时候,魏老夫人有个什么事情,整个靖南侯府,不就是她说了算吗? 第242章 四小只一起嘚瑟 春风拂过满满白净小脸,满满大摇大摆踏入课堂。 满满猛地咳嗽几声:“咳咳咳!” 三小只同时看向她。 满满嘿嘿一笑,双手捧着小脸眨巴眼问道:“有没有觉得我今日格外不同啊?” 路飞扬挑眉:“脸特别大。” 谢云英憋笑:“眼屎比平日少点。” 小花看看路飞扬,又看看谢云英,才道:“鼻涕……没有。” 满满一脸呆滞:“……难道我平时在你们面前这么猥琐吗?” 三小只憋不住了,纷纷大笑起来。 路飞扬好笑道:“呆瓜,我们逗你玩儿呢。” 谢云英解释道:“是啊,你昨日得了陛下嘉奖,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飞扬早就料到以你的性子,必会嘚瑟一番,所以我们才逗一逗你。” 满满诧异,这几人居然故意耍她? “所以方才你们都是装的?” 路飞扬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受打击?” 满满拍了拍小胸口,“吓死我了。” 小花也笑,“满满,你才不猥琐呢,你长得最可爱啦。” 满满一听又嘚瑟了,她昂首道:“那是当然了!不过你们也可爱,因为我除了长得可爱,还眼光很好,我选的朋友都是顶顶好的!” 三小只听罢,相视一笑。 路飞扬手臂搭上满满的肩膀,道:“满满啊,看来你进步很多啊,现在嘚瑟还知道带着朋友一起了?” “我说得可是大实话!”满满手臂也搭上路飞扬肩膀,两小只互搭,一起嘚瑟。 郑映袖看着这四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她眼珠朝上翻了一个白眼。 “表弟,你有没有觉得她们病得不轻?” 程沐洲:“你是不是想加入?” 郑映袖如同炸毛的猫,“瞎说,我哪里想加入,你别胡说,我才没有!我没有的,我真的没有!” 程沐洲:……倒也不必反应如此之大。 魏溪晨看着那边笑嘻嘻的四人,他忍不住咬牙切齿。 凭什么满满她笑得这么开心? 现在爹爹被罚去修皇陵,祖母也病倒了,为什么明明是满满抢走了他们靖南侯府的东西,被罚的却是他们靖南侯府? 难道陛下他眼瞎了吗? 魏溪晨想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书,夫子讲了什么他也一句没听进去。 他一节课就盯着满满了,终于,在看见满满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他连忙举起手道:“夫子,满满她打哈欠,她没听课!” 满满:……不是,魏溪晨比魏溪月还病得不轻呢! 夫子瞥了魏溪晨一眼,“魏溪晨,你站着听课。” “噗嗤!” 满满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他三小只也笑了出来,没想到吧,魏溪晨偷鸡不成蚀把米! 魏溪晨更气了,“夫子偏心,为何罚我不罚满满?” 夫子厉声道:“以后本夫子的课,你都站着听,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坐下来。” 魏溪晨双手紧捏成拳头,咬牙瞪向满满。 都怪她! 满满白他一眼,摇了摇头。 魏溪晨没救了。 程沐洲瞥向魏溪晨的方向,对郑映袖道:“咱们书院里,谁最爱玩?” “邱寻安,听说他时常逃课,还爱吹牛斗殴,天天在外面跟人斗蛐蛐。”郑映袖说罢,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沐洲面无表情,“没什么,只是觉得魏溪月腿伤了,只剩下魏溪晨一人来白云书院上课,他好像太孤单了,想让他多结识一下新朋友。” “至于这朋友他愿意结交否,就看他自己了。” 郑映袖诧异张嘴,“表弟,你,你是想有人带坏……” 程沐洲给了她一个眼神,郑映袖连忙闭上嘴。 郑映袖此时才发现,自家表弟着实太腹黑了,她得好好想想,以前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表弟的事情。 好像表弟小时候她捏过表弟的屁股?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总之,很危险了。 郑映袖双手合十,“表弟,从前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求求了!” 程沐洲:“以后不许为难满满。” “啥?” 郑映袖反应了一会,酸气十足道:“你到底是谁的表弟?” 程沐洲一双眼眸黑白分明看向她。 郑映袖立马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 程沐洲这才没继续盯着她瞧,他转过目光看向满满的方向,只见满满还在那里傻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程沐洲一脸嫌弃,这小傻子! 第243章 林漠烟想到一石二鸟之计 放学之后,魏溪晨一人纳闷走着。 “喂!” 有人唤他一声,魏溪晨回头,一群七八岁的男孩子站在不远处,其中有个瘦高个,一脸痞笑望着他。 “认识一下,我叫邱寻安,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斗蛐蛐?” 魏溪晨:“可……我娘有交待,放学就要立马回家的。” 邱寻安道:“原来是个乖宝宝,既然如此,咱们走!” 邱寻安大手一招,其他几人立马跟上。 见他们远去,魏溪晨有些心痒痒。 “你们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玩斗蛐蛐。” “怎么,你不是说你要听你娘的话放学就回去嘛。” 魏溪晨:“没关系的,我只是玩一会儿,我娘凡事都依着我,她不会怪我的。” 魏溪晨小跑着跟上。 他身边的仆人忙道:“少爷,不可,若是夫人怪罪……” “我娘若是怪罪,一切有我,你少啰嗦!” 仆人听罢,只能干着急跟上。 魏溪晨跟着邱寻安一伙人玩了一会蛐蛐,邱寻安看了看天色,道:“行了,今日就玩到这里吧。” 魏溪晨有些意犹未尽,他道:“天色还早,就玩两把吗?” 邱寻安:“你回去吧,免得你娘担心。” 魏溪晨只好作罢,他又觉得邱寻安这人真不错,还知道为他着想。 魏溪晨:“那我明日还能跟你一起玩吗?” 邱寻安笑了笑,“你想来就来呗。” 魏溪晨:“我一定来!” 魏溪晨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蛐蛐,这才跟着仆人走了。 他走之后,邱寻安身边的人好奇道:“邱哥,你干嘛带上这么个小布点啊,他玩蛐蛐可是新手,怪没意思的。” 邱寻安嗤笑一声,“受人之托罢了,你少废话,还玩不玩?” “玩玩玩!” 几个富贵哥们聚在一起,对着盆里的蛐蛐玩弄了起来,好不热闹! 魏溪晨回到靖南侯府,林漠烟面上已经有了急色。 看见儿子回来,她才松了口气。 “溪晨,你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魏溪晨:“娘,我在书院里认识了新朋友,就跟他一起玩了会,耽误了时间。” 魏溪晨没敢直说玩蛐蛐的事。 他知道,在他娘眼里,这些都是不务正业。 林漠烟:“以后早些回来,功课做了吗?” “呃,做了。”魏溪晨含糊不清,他有点担心母亲要检查。 不想,林漠烟并没有说检查的话,她此时更多的注意力,是在魏老夫人那儿。 “行了,回你自个的院子吧。” 林漠烟将魏溪晨送走之后,又去了魏老夫人那儿一趟,得知魏老夫人病情并没有好转时,她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若是婆母一直这么病着,好像也不错。 婆母死了,魏成风还要丁忧三年,只有这样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才既不会让魏成风丁忧,自己也能重新把持后院无人插手。 正好,她这里有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想到这里,林漠烟不再犹豫。 她吩咐道:“老夫人的身子要紧,她床前没个人替侯爷尽孝可不行,如今侯爷去守皇陵,她老人家向来不喜我这个儿媳妇,就让春姨娘来伺疾吧。” 马嬷嬷听后,问道:“可春姨娘一个大着肚子的,这恐怕……” 林漠烟:“大着肚子又如何,有这样孝顺老夫人的机会,她难道不想要?” 马嬷嬷对上林漠烟锐利的眼神,只得闭嘴。 林漠烟又道:“今日的药我来喂吧。” 马嬷嬷将药碗递给林漠烟,叮嘱道:“夫人,老夫人睡了半个时辰,差不多就醒了,这药要趁热喝才好。” 林漠烟瞥了一眼马嬷嬷,“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马嬷嬷顿了顿,眼神有些疑惑。 “夫人,要不老奴还是亲自来吧。” 看来这个马嬷嬷,得想法子拔除了才是。 林漠烟嘴角带着一丝笑,道:“怎么,马嬷嬷这是信不过我了?” “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为何还不出去?难道你怕我在这药里加了什么不成?” “这……老奴告退。” 马嬷嬷到底只是奴才,她担忧地看了一眼魏老夫人的方向,恭敬退出。 林漠烟在魏老夫人床前坐下,她盯着手中的药碗,笑了笑,将药汁全倒在了一旁的盆景里。 第244章 春姨娘陷入险境 翌日。 马嬷嬷家里传来信,说她儿子在外面与人发生冲突,被人打断了腿,需要她回去照顾。 马嬷嬷思前想后,只得去向魏老夫人那儿告归。 魏老夫人道:“怎么这么不巧,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你那儿子也断了腿?” “是啊,他是个不中用的,恐怕是着了别人道了。” “不如你请个人照顾他如何?”魏老夫人道:“你跟了我几十年,这一走我只怕不习惯。” 马嬷嬷摇头,“恐怕不行,若是我不回去,只怕这孩子还有祸事。” 魏老夫人无奈道:“罢了罢了,你去库房里领二十两银子再回去吧。” 马嬷嬷张了张嘴,不舍地看着魏老夫人,“老夫人,老奴伺候您一辈子了,您一定要保重好身子,等老奴回来接着伺候您啊。” 魏老夫人点点头,让人送走马嬷嬷后,她精神头便不太好了。 林漠烟将药送了过来,亲自喂她服下。 魏老夫人见她模样温顺,道:“春姨娘那儿,近来你可有关心?” 林漠烟笑容一僵,“母亲,儿媳一会抽时间去看看。” “嗯,”魏老夫人眼皮子有些沉重,她道:“我乏了,如今也到阳春三月了,你让人送些布料到春姨娘那儿,让她选了做些夏装。” “是。” “还有,她肚子里的胎儿你也要……” 魏老夫人话未说完,眼皮子便撑不住了,她沉沉睡去。 林漠烟冷哼一声,骂道:“老东西,就惦记着春姨娘的肚子,待春姨娘肚子里这一胎没了,你看你怎么办!” 林漠烟从寿康居出来之后,便去了春姨娘那儿。 春姨娘身子纤细,着厚得的冬装时,倒不明显。 脱下冬装,换上单薄些的春装,她的肚子便有些显怀了。 林漠烟瞥了一眼春姨娘的肚子,道:“老夫人特意有吩咐,说让送些面料过来给你选,我可是特意挑了库房里这些好料子让你先选。” 春姨娘行礼道:“妾身多谢老夫人,多谢夫人,按理说这布料该夫人先选才是,妾身不敢逾矩。” “让你先选就先选吧。”林漠烟笑道:“你既然能得老夫人喜爱,又怀了侯爷的孩子,我这个夫人也理该对你多多照顾才是。” 春姨娘背后升起一丝寒意。 她小心翼翼选了一些素净料子,又吩咐小红收好。 林漠烟:“这就挑完了?” “是。” “太少了,将这烟红色和青黛色也留下吧。” 春姨娘垂下眼帘,“多谢夫人。” 林漠烟:“全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你也不用多谢,对了,说起来春姨娘你会讨老夫人欢心,如今老夫人病了,便由你每日去伺疾吧。” 小红忙道:“夫人,我们姨娘如今身子重,若是去伺疾恐怕不妥……” 林漠烟笑了笑,瞥向春姨娘:“你不愿意?” 春姨娘道:“能为老夫人伺疾是妾身的福气,妾身愿意。”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伺候老夫人吧,记住,在侯爷回来之前,你可得伺候得老夫人身子万全才是,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后果你自个知道。” 春姨娘谨慎应是。 林漠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 她走之后,小红将方才的布料好好检查了一番。 小红:“姨娘,这些料子看着都好好的,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春姨娘面无表情道:“料子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小红想了想,放下手中料子,道:“姨娘的意思是,问题在伺疾上面?” 上次林漠烟送补品过来,主仆两人也没发现里面有什么问题,后来才得知,林漠烟的计划是要换掉她肚子里的孩儿。 这一次,林漠烟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了。 春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侯爷在,府里有老夫人压着她,她不敢乱来。这一次侯爷不在府里,只怕她会更加猖狂。” 小红:“姨娘,要不咱们直接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给咱们做主?” 春姨娘摇头,“若次次都指望他人,又能指望多久,再说了,老夫人病了,我若是说不伺疾,老夫人会认为我不孝顺了。” 小红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姨娘难道只能明知山有虎便向虎山行吗?” 春姨娘叹了口气,沉静道:“将这些布料送去赶制夏装吧,该来的躲不掉,咱们小心应对便是了。” “好。” 小红将布料送出去,侯府有专门的制衣坊,过了半个月,新的夏装便送回了靖南侯府。 正是最美人间四月天,春姨娘这一段时间,每日都去往寿康居。 魏老夫人时常睡着,伺疾倒也不累。 只是屋里伺候的都是个脸生的小丫头,春姨娘的话,她们时常不放在眼里。 就连小红也被这些小丫鬟们轮翻欺负,许多活计,春姨娘叫不动人,只得自己动手了。 这日,一个小丫鬟端了一盆水,脚下一滑,竟将整盆水都泼到了春姨娘身上。 第245章 林漠烟的计谋 虽然如今是春日,可天气乍暖还寒,迎面而来的这盆冷水让春姨娘身子忍不住发抖。 小红气道:“你怎么走路的,泼得我们姨娘一身,若是姨娘着凉受寒了怎么办?” 小丫鬟名叫采苓,她忙上前一步,用手帕擦拭着春姨娘的湿衣。 “对不起,春姨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见对方一脸忐忑的道歉,春姨娘并未责怪。 春姨娘吩咐小红,“你去我屋里拿一件衣裳过来。” 小红点头,转身小碎步跑出去了。 采苓此时也拿了一套青色衣裳过来,道:“姨娘,小红这一去一回还要时间,为免您受冻,先换下这件吧。” 春姨娘谨慎问道:“这件衣裳是谁的?” 采苓道:“姨娘放心,这件是马嬷嬷的,马嬷嬷衣裳料子比奴婢的衣裳好,奴婢便想着先借用马嬷嬷的了。” 春姨娘问道:“马嬷嬷不是归家去了吗?” “是,可马嬷嬷也是要回的,她屋里留着几件衣裳左右也没人穿,左右马嬷嬷也是大方的人,不会怪罪奴婢的。” 春姨娘鼻子一痒,“啊嚏!” “姨娘快披上吧,若是受了冻,恐怕对腹中胎儿不好。”采苓一脸关心地将衣裳给春姨娘披上。 春姨娘也担心自己着凉了,虽然心中不愿,也只能先将采苓给的衣裳换上。 采苓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春姨娘和躺在床上晕睡着的魏老夫人。 春姨娘坐在魏老夫人床边,老夫人如今白日里醒的时候并不多,有时候过来,连药都来不及喝完,魏老夫人便睡着了。 魏老夫人这样子必定是不正常了。 春姨娘便让人去寻了大夫,大夫也来过两次,每次都是一样的说法。 只说魏老夫人年龄大了,身子骨吃不消,只能如此静养。 春姨娘也只能干着急了。 只这般想着,春姨娘突然觉得头开始发昏起来,她的眼皮子也渐渐沉重向下垂去…… 春姨娘察觉到不对劲,她忙拼命掐住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清醒。 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亲亲儿,可想死我了!” 一道男人的声音在春姨娘耳边响起,春姨娘面色大惊失色。 她张嘴正欲叫出声音,那男人的大掌已经将她的嘴给捂住了。 男人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拒绝起我了,之前不是老怪我不过来看你吗?” 男人说罢,大掌不规矩地探向春姨娘的衣领。 春姨娘拼命摇头,她抬起手想要阻拦对方的动作,可此时的她宛如蚍蜉撼大树,对方得寸进尺的撕开她的衣领。 “亲亲儿身上真香……” 男人含糊不清的话语传来,春姨娘瞪大眼,下一秒,她便看见魏老夫人睁开了眼。 魏老夫人醒来,当看见眼前这一幕时,她险些又厥过去了。 她怒吼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吓了一跳,下一秒,便弃了春姨娘逃了出去。 春姨娘扑通一声跪下了。 魏老夫人不敢置信道:“春姨娘,你个娼妇,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我这寿康居与男人厮混!” 春姨娘忙道:“老夫人息怒,这是一场阴谋,对方算计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啊!不信您听,外面已经有了脚步声……” 果然,下一秒,林漠烟已经掀帘进屋了。 她后面跟着好几个婆子。 那几个粗壮婆子正扭着一个男人的手,将那男人绑得动弹不得,死猪一般摁在地上。 林漠烟一脸担忧道:“婆母,方才这几个婆子抓到这个男人从婆母的屋子里跑了出来,他神色慌张,婆子们瞧着不对劲,便将他给绑了。” “刚才婆子们将他审问一番,他说是为了屋中妇人而来。” “儿媳觉得不妥,这屋里只有春姨娘一人,岂不是说,春姨娘与这男人有染?” 春姨娘立马道:“妾身没有,老夫人,妾身一直在为您伺疾,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请老夫人明查。” 魏老夫人气息不稳,她看着眼前这一切,将目光放在林漠烟脸上。 太快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魏老夫人混迹后宅多年,岂不知这后宅里的肮脏事。 她看向林漠烟,道:“春姨娘为人本分,谅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 林漠烟听罢,也不急,只嘲讽一笑。 “看来,婆母为了春姨娘肚子中的这一胎,是想要大事化小了,可若她与旁人有染,这腹中胎儿不是侯爷的呢?” 林漠烟话音一落,魏老夫人和春姨娘两人同时面色一变。 第246章 魏老夫人差点气晕 春姨娘道:“夫人,你含血喷人!” 林漠烟笑了笑,道:“这种事情你肯定不会承认了,可我身为侯爷主母,为了侯爷,也是为了靖南侯府血脉不被混淆,怎么也得将事情查清楚了。” 魏老夫人听罢,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林漠烟和春姨娘之间来回扫视。 “春姨娘,我问你,这屋里的下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老夫人屋子里?大家都知道,老夫人近来嗜睡,你是不是故意支走了身边的人,好与这男子厮混?” 春姨娘忙解释道:“这屋里向来只有我与小红,还有老夫人身边的采苓三人守着,方才采苓不小心打湿了我身上衣裳,所以小红回去帮我拿干净衣裳去了,不信你可以问小红。” 林漠烟笑道:“小红是你的人,她自然是听你的了。婆母,不如我们问问采苓如何?” 采苓也算是魏老夫人屋里的人,魏老夫人信得过,她点点头。 采苓被唤了进来。 采苓一进屋便跪下了,她道:“夫人,老夫人,采苓不敢隐瞒,方才确实是奴婢不小心打湿了春姨娘的衣裳,可奴婢自己找了一身干衣裳给姨娘了,采苓也不懂姨娘为何还要让小红回去拿衣裳。” 采苓说到这里,春姨娘面色已经变了。 春姨娘:“采苓,你胡说!” “奴婢可没有胡说,”采苓指了指春姨娘身上的青色衣裳,道:“姨娘身上穿的这件,不就是奴婢找来给姨娘的吗?” 春姨娘一噎,她怒视着采苓,道:“我身上这件确实是你找来的,可你方才的话有问题。” 林漠烟嗤笑一声,“有什么问题?你身上分明穿着采苓找来的衣裳,却又让小红回去拿衣裳,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恐怕也只有你知道了。” 春姨娘张嘴,她自然不便说自己信不过采苓,毕竟采苓是魏老夫人屋里的人。 这话若是当众说出来,便是打魏老夫人的脸。 林漠烟见春姨娘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嘴角笑意加深,朝采苓挑眉道:“接着说。” “是,夫人。”采苓继续道:“小红出去后,姨娘的脸色很难看。” “奴婢原本是想着,是不是奴婢笨手笨脚的惹怒了姨娘,也不敢在姨娘面前碍眼,就出去了。” “只是奴婢没想到,奴婢刚出去没多久,便看见……” 春姨娘打断了采苓的话,“采苓,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不是夫人让你这般冤枉我?” “别着急啊,”林漠烟笑道:“采苓话还没说完呢?采苓你看见什么了?” 采苓战战兢兢道:“奴婢看见有一个男人进屋了。” “是他吗?”林漠烟手轻轻一指。 “是。”采苓将头低得极低。 魏老夫人脸色也很是难看,她压着怒气道:“采苓,你说得可全是真的?” 采苓道:“老夫人,奴婢说得全是真的,奴婢敢发誓!若是奴婢有一句是假的,便让奴婢不得好死!” 采苓这誓一发完,魏老夫人目光死死瞪向春姨娘。 很显然,魏老夫人已经完全相信采苓的话了。 林漠烟目光轻蔑看向春姨娘,似笑非笑道:“春姨娘,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春姨娘瞪向采苓,她现在很肯定,采苓必定是被林漠烟收买了。 “采苓方才的话虽然是真的,可她颠倒了顺序。”春姨娘忍着怒气冷声解释着,“她敢发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老夫人,对方的目标是妾身和妾身肚子里的孩儿,这府里已经死了三个姨娘了,难道老夫人觉得妾身也该死吗?” 春姨娘的话,倒是提醒了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眼神里晃过一丝疑迟。 林漠烟瞥向魏老夫人,她冷笑一声,道:“婆母,若是不信的话,也该听听这男人是个什么说法吧?” 魏老夫人于是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连头都没抬,道:“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总之,老子今日是过来找相好的。” 魏老夫人问道:“谁是你的相好?” 男人迟疑了片刻,又粗声粗气道:“这屋里就一老一少,老子的相好肯定是年轻貌美的那个了,难道是你这老东西不成?” 魏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气晕了过去。 她手指着男人,怒道:“将他押出去,给我狠狠打!” “等一下!” 第247章 春姨娘求助满满 春姨娘将人拦下,所有人都看向她,就连魏老夫人也不例外。 魏老夫人声音颤抖道:“难道,你,你真跟他有……” 林漠烟笑道:“妹妹这是舍不得这男人呢?想要求情不成?” 春姨娘目光冷冽看着男人,道:“我问你,既然我们是相好,我们是什么时候好的?” 男人目光轻佻看向春姨娘,“你入府之前就识得了。” “哦,是吗?那你总该知道我的闺名吧?” 男人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叫春儿了。” 春姨娘笑了笑,“错了,春儿是我入府后改的名字,我姓蒋名若兰,老夫人是知道的。” 男人一怔,眼珠子左右转动,面有懊恼。 春姨娘质问:“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敢说是我的相好?” “我,我……”男人结结巴巴道:“反正你现在已经入府了,我当然叫你入府之后的名字了!” 林漠烟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她道:“春姨娘还想要狡辩不成,左右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若想靠这个洗清自己的冤屈,恐怕不行。” “婆母,春姨娘向来狡诈,儿媳认为,为了侯爷血脉着想,先将春姨娘关入柴房,待春姨娘诞下孩子后,再与侯爷滴血验亲。” “若是侯爷的种,这孩子自然留下,若不是,到时候将春姨娘和孩子一起处置。” 林漠烟说罢,魏老夫人按了按眼皮。 她身子又感到乏累了。 魏老夫人看了看春姨娘,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人,她道:“一切都听你的,记住,春姨娘肚子里的这一胎,必然得生下来。” 林漠烟应了一声是。 魏老夫人心中盘算着,林氏倒也没有对春姨娘赶尽杀绝。 对于她来说,死一个姨娘不打紧,只要侯府血脉纯正便成。 待这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之后便知道真假了,她又何必现在头疼。 魏老夫人这般想着,合上眼便睡着了。 春姨娘上前摇着魏老夫人的身子,道:“老夫人莫要睡了,您这样本就不正常,老夫人!” 可惜,魏老夫人什么也听不见了。 林漠烟大声喝道:“都站着做什么?没听见老夫人的吩咐吗?将春姨娘关到柴房里去!” “两个月后,侯爷就会回来了,记住,到时候侯爷若问起来,今日的事情必得一五一十老实告诉侯爷。” 林漠烟吩咐完之后,便有两个婆子押着春姨娘走了。 男人朝着林漠烟跪下,道:“夫人,说好的五十两,可一分不能少,还有采苓,也要许配给我。” 采苓脸一红,她对男人道:“表哥,你也太心急了。” “我如何不心急,你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老夫人一直说要将你许给别人,如今夫人当家,咱们俩才能修成正果。” 林漠烟笑了笑,道:“答应你们的,一分不会少,不仅如此,待采苓嫁你时,我会为她添妆。” 采苓听后,脸上露出喜色。 她心中方才背叛魏老夫人的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至于春姨娘,自求多福去吧。 春姨娘被关进柴房后,小红得知消息偷偷去柴房,她小声唤着春姨娘。 “姨娘,”小红都快要哭了,她只是回去拿个衣裳的功夫,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春姨娘:“莫哭,最起码我现在还死不了。” 小红道:“要不奴婢想法子送消息给侯爷。” 春姨娘摇了摇头,“给他那只屎壳郎,还不如送消息到宣宁侯府,求宣宁侯救救我们。” 小红疑迟道:“可宣宁侯真会救姨娘吗?” “我也不知道。”春姨娘脸上浮现出沮丧之色,“不如……先送给满满小姐?” 春姨娘有预感,萧星河未必会救自己,可是满满小姐……也许她会。 小红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悄无声息离开了。 * 满满从宣宁侯府出来,正准备去白云书院上学。 一大清早,她刚扎了马步,还学了几招拳法,一双眼眸闪晶晶,精神头十足。 看见自家马车,段武正欲将她抱上马车,却被满满拒绝了。 满满摆手道:“段武哥哥,不用,我自个能上马车。你看着啊!” 满满准备在段武面前耍个帅,让他知道他的徒弟有多优秀! 满满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跃身跳了上去。 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一个人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满满吓得小身子一抖,脚下一滑就踩空了。 嘭的一声巨响! 段武双眼不由闭上,都不忍心看满满的惨状。 满满额头磕上马车,下半身倒挂在车头,双脚朝天…… 小红看见满满这一副样子,也吓了一跳,就连到嘴边的话都忘记了。 满满挣扎爬了起来,抬眸看了看额头上鼓起的大包,用手摸了摸。 “嘶——”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妈啊!”满满哀嚎一声:“这又高又鼓的,我的额头会不会成寿星头了?” 她还怎么见人啊? 啊啊啊啊!她就不该耍帅的! 满满一张小脸写满后悔,再加上她额头上那么大一个鼓包,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噗嗤!” 段武和小红两人,一个没忍住,一起笑出了声。 满满瞪向小红,“你还笑?说吧,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若不是正事,我可要报刚才的仇了。” 小红诧异道:“满满小姐,你……你认得奴婢啊?” 第248章 满满擅长给敌人添堵 满满道:“认得啊,你是春姨娘身边的丫鬟嘛。” 靖南侯府那些人,满满可是记得明明白白的。 小红低头道:“多谢满满小姐还记得奴婢,是奴婢的主子出事了。” 小红将事情对满满和盘托出,满满听后,一双眉头拧在一起。 小红:“奴婢方才不是故意吓着满满小姐的,实在是奴婢太过心急了,还请满满小姐莫要见怪,满满小姐你救救我们姨娘吧。” 满满摸着自己的下巴,作思考状。 段武在一旁道:“满满小姐,这是靖南侯府内宅之事,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满满点头,“也对,而且我也不爱多管闲事!” 小红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满满又道:“可换个角度想想,我若是救了春姨娘,是不是就给林漠烟添堵了?” 段武:…… 小红:“……好像是。” 满满打了一个响指,“给敌人添堵这事我擅长啊!” 小红呆愣愣看着满满,神色还带着一丝懵,“满满小姐,你是准备帮我们了吗?” 小红说着又要跪谢,却被满满拦住。 “别瞎说,”满满一脸认真的纠正她,“我是准备给敌人添堵,可不是帮你们。” 说罢,满满钻进马车里,摸着自己的额头哎呦呦叫痛起来了。 到了书院后,满满额头上的包还是未消。 路飞扬几人看见她,忍不住咬紧牙关。 满满无奈看向三小只,道:“你们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三小只指着满满的额头,纷纷无情捧腹大笑。 满满:…… 倒也不必笑得如此大声。 满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看向魏溪晨的座位。 “看那儿做什么?”路飞扬察觉到她的目光,道:“不用看啦,据说魏溪晨最近迷上了斗蛐蛐,这不,天天跟邱寻安那些人混在一起。” 邱寻安在白云书院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这名声就连满满都略有耳闻。 谢云英:“说来奇怪,他怎么跟邱寻安那些人玩到一起了?” 满满:“可能背后有高人指点。” 几小只点点头,又凑着脑袋一起吃着满满带来的桃花酥,快要上课之际,魏溪晨才从外面进来。 魏溪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便听见小花的声音传来。 “满满,你说整个京城蛐蛐最多的地方在临水村?” “是啊,”满满瞥了一眼魏溪晨的方向,道:“蛐蛐喜欢湿润气候,临水村那地方,土壤正合适,不仅如此临水 村还专门出蛐蛐王,极擅长咬斗。” 路飞扬:“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满满:“因为我想抓到蛐蛐王,下个月就有蛐蛐大赛,听说胜出者奖品丰厚。” 谢云英:“真的?那咱们去抓临水村抓蛐蛐吧?” “可以!”满满一口答应,不过她又面露为难之色,“我听说现在许多人都去临水村抓蛐蛐,咱们在临水村没熟人,若是有人是临水村的带个路也行啊,这样一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经满满这般一说,其他三小只也点点头。 魏溪晨心思一动,他不能让满满抓住蛐蛐王! 要抓蛐蛐王也该是他抓才对,待下个月蛐蛐大赛他夺了冠,必定狠狠让满满大吃一惊。 魏溪晨这般一想,如何还有心思上课,今日的课还未结束,他便借口肚子疼,向夫子告假回了靖南侯府。 魏溪晨回到侯府之后,便向李管家打听。 “李管家,你可有认识临水村的人?” 李管家:“临水村?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你甭管我做什么,快告诉我认不认识?” 李管家想了想,道:“说来巧了,春姨娘就是临水村人士。” 魏溪晨:“我去找春姨娘。” “祖宗,”李管家忙将他拦住,“春姨娘如今被夫人给关进柴房了,夫人有吩咐,谁也不许见春姨娘。” 魏溪晨一脚踹向李管家,“本少爷是谁?我想见的人你岂敢不让我见,你当我是其他人呢?让开,若是我母亲问起来,也不会怪罪于本少爷!” 李管家心中叫苦不迭,只得让开。 魏溪晨去了柴房,没一人敢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 “将门打开,我要见见春姨娘。” 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魏溪晨皱眉道:“你们连本少爷的话都不听?狗奴才,再不打开我现在就去找我娘告状,必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两个婆子哪敢不听,连忙将门打开。 “春姨娘,”魏溪晨一脸高傲走了进去,“你是临水村的人?” 春姨娘看向魏溪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点点头,“是。” “很好,你带我去临水村抓蛐蛐。” 春姨娘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很快,她便点头,“好。” 于是,魏溪晨带着春姨娘往外走。 守门的婆子见状,忙道:“少爷,这……” “这什么这,本少爷的事情不要你们管,若是我母亲问起来,本少爷自会承担!” 婆子们也不敢说什么了,任由魏溪晨带着春姨娘走了出去。 魏溪晨就这样带着春姨娘出了靖南侯府。 第249章 魏溪晨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他甚至让李管家准备好马车,上了马车之后,春姨娘指着东方,道:“往那边走。” 魏溪晨:“可临水村不是在西面吗?” 春姨娘道:“抓蛐蛐需要工具,咱们得先去买才行。” 魏溪晨点头。 马车行驶了起来,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春姨娘对着车夫道:“就是这儿了,少爷先托付给你了,我下去买了东西便上来。” 车夫还以为出门是夫人吩咐,点了点头。 魏溪晨道:“你要买多久,可得快些回来才是。” 春姨娘对他笑道:“是,少爷,今日多谢你了。” 说罢,春姨娘转身,她脚步很快,身影很快便淹没在人群之中。 这段时间魏老夫人晕迷,魏成风不在靖南侯府,若她继续待在那间柴房里,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保。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否则她所筹谋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魏溪晨和车夫左等右等,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眼看着天色渐暗了,魏溪晨才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不好,这贱人不会是跑了吧?” * 林漠烟得到消息时,魏溪晨一脸丧气地回到了靖南侯府。 林漠烟气得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 她瞪向李管家,怒道:“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居然让少爷放走了春姨娘!” 李管家扑通一声跪下,道:“夫人息怒,这,是少爷他非要,老奴也没办法啊。” 林漠烟将视线转向魏溪晨,她眼中的盛怒让魏溪晨吓了一跳。 “魏溪晨,你最好是有一个好的理由。” 她好不容易设计将春姨娘关进了柴房,想着趁着侯爷不在的这两个月,好好折磨一番。 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春姨娘也得意不起来了。 没想到,却被魏溪晨给放走了! 林漠烟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放走她的敌人。 “母亲……” 魏溪晨忐忑不安开口道:“这事不怪儿子,儿子原本只想着去临水村抓蛐蛐的,哪晓得春姨娘那个贱人这么卑鄙,居然骗了儿子。” “抓蛐蛐?”林漠烟瞪眼,不解道:“你抓蛐蛐做什么?魏溪晨,你是不是不务正业?” “没有没有,”魏溪晨连连摆手,“下个月有蛐蛐大赛,满满说她要赢,儿子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她赢,所以才让春姨娘带儿子去抓蛐蛐王,这样满满就是儿子的手下败将了。” “娘,儿子这么做,全部是因为想要为娘您出一口恶气啊!” 林漠烟听了这话,心口的气总算是消下去了些。 这一段时间让满满那小兔崽子得意,儿子有这样的孝心,也实在是难得。 她道:“看来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春姨娘太过狡猾,还有李管家!” 林漠烟冰冷的目光扫向李管家,道:“你看管不当,罚一个月俸禄!” 李管家心里苦,内心骂骂咧咧也只能认了。 林漠烟想着,春姨娘跑了便跑了,反正这侯府她当家,到时候随便找一个借口诬蔑给春姨娘便是了。 林漠烟想到这里,忙道:“赶紧派人去一趟皇陵,春姨娘必定是跑到侯爷那儿去告状了,我们一定要赶在她之前让侯爷知道她跑了。” “是。” 李管家领了吩咐便下去了。 林漠烟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问魏溪晨:“你方才说,满满玩斗蛐蛐?” “是。” “可我记得满满从不玩蛐蛐的。”林漠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溪晨,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你玩蛐蛐,被满满知道了?” 魏溪晨低下头,眼神有些虚。 “娘,我——” “蠢东西!”林漠烟一看他这样子,什么都明白了,她骂道:“你上了满满的当了!” 魏溪晨仍然不明白,他问道:“娘,儿子怎么会上满满的当?” 林漠烟看着魏溪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道:“明日让你姐姐陪着你去书院吧,你怕是被满满卖了都要帮她数钱。” 溪晨还是太小了,只有让溪月陪着才行。 好在溪月的腿也快好了。 魏溪月得知春姨娘被放跑之后,也将魏溪晨臭骂了一顿。 魏溪晨被魏溪月骂了,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250章 魏溪月等着满满被打 翌日,魏溪月带着魏溪晨,直接将满满拦下了。 路飞扬几人正与满满一起有说有笑,看见这一对姐弟俩,四小只同时翻了个白眼。 路飞扬:“又来了,为什么魏溪月一出现就来找茬?” 谢云英:“我真有些怀念他们姐弟俩不在白云书院的日子了。” 小花也点点头,“不用说,她们姐弟俩又来为难满满的了。” 魏溪月听到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她气道:“你们当真是非不分,分明是满满使坏,我们今日过来是找满满算账的。” “对!”魏溪晨恶狠狠瞪着满满,道:“满满,你这个卑鄙小人!” 满满摊手:“你说我卑鄙?我哪卑鄙了?” 魏溪晨:“你还不卑鄙?昨日是不是你故意当着我的面说要赢蛐蛐大赛,又故意提到了临水村,害得我上当受骗,放走了春姨娘。” 满满哦了一声,她对其他三小只道:“咱们昨日说的话,被他听进去了,然后他回家放走了春姨娘,这事怪我?” 小花立马道:“是满满让你放走春姨娘的?” 魏溪晨:“……没。” 路飞扬:“怎么我们也听了这话,没回家放走我们家里的姨娘呢?” 魏溪晨:…… 魏溪月见弟弟争不赢她们,急道:“因为满满就是故意的,她利用了溪晨。” 谢云英:“那魏溪晨很奇怪啊,我们说话他偷听也就罢了,还回家犯蠢放走你家里的姨娘,最后倒打一耙怪满满?” “切,我看你们就是喜欢什么事都怪满满,晦气玩意儿,离我们满满远些。” 小花护着满满,将她护在自个身后。 满满心头一暖。 不仅小花,就连谢云英和路飞扬也直接将魏溪月和魏溪晨姐弟俩推开。 路飞扬直接道:“好狗不挡道!” 谢云英朝他们比了比拳头,“以后离满满远些!” 魏溪月和魏溪晨看着满满跟在路飞扬和谢云英身后,满满还朝他们俩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姐弟俩差点没被气死。 魏溪晨怒道:“姐姐,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她?” 魏溪月:“不要急,娘已经派人送信到靖南侯府了,若是宣宁侯知道满满闯下的祸,我敢保证,满满回到宣宁侯府一定要挨打!” 魏溪月认为,满满在宣宁侯府就算再得宠,宣宁侯夫妇也不会任由她在外面胡来的。 她等着满满明日被打得无法来书院上学。 满满回到宣宁侯府,她去了萧星河院子。 守卫道:“满满小姐,侯爷在夫人院子里。” 满满拍了拍额头,嘶,差点忘记了,自从她爹开荤之后,就不愿意吃素了。 在他爹的院子里已经找不到他爹了。 满满转身朝着落英阁走去。 落英阁里,萧星河放下手中信纸,表情有些冷冽。 沈清梦问道:“侯爷,这是谁送来的信?” 萧星河:“靖南侯府。” “他们?”沈清梦诧异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说满满闯祸了,因为满满,他们府上的春姨娘逃走了。若是本侯不给个说法,他们便要闹到京兆尹去。” 沈清梦一脸担忧,“那……侯爷打算怎么办?” 萧星河按了按额头,“先不管这事,清梦,我们继续练习走路吧。你先放开,让我独自试试。” “好。”沈清梦温柔道:“若是不舒服,可千万不要逞强。” 萧星河点头,他放开了沈清梦的手,抬腿朝前迈了几步。 这一段时间,他每日都在练习。 腿上的痛楚越发清晰了,萧星河却并不觉得痛,他心中全是即将成功的期盼。 走了一会后,他额角已经流出豆大的汗水。 沈清梦有些心疼他,她道:“侯爷,要不休息一会吧?” 萧星河:“好。” 他将大掌伸向她,沈清梦几乎是不假思索就接了过来,萧星河高大的身子便紧靠近她了。 萧星河:“清梦,我今日进步了。” 沈清梦:“是,今日比昨日多走了十六步。” “那,能给我奖励吗?” 沈清梦脸有些微红,她一双眼眸看向萧星河,不好意思道:“可是,满满快要回来了。” 萧星河神情有些委屈,“你难道就记得满满,昨日你可是答应我的,只要有进步就有奖励。” 沈清梦犹豫了一瞬,闭上眼道:“好吧。” 萧星河见状,勾唇笑了笑,他大掌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两人越搂越紧之际,满满欢快猴子一般推开大门。 “爹,娘,我肥来……” 当看见屋内两人的动作时,满满忙捂住自己的眼。 “爹,娘,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她连忙转身就走,可惜捂着眼看不见,满满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哎哟!”满满痛叫一声,又是额头,最近受伤的总是额头! 萧星河:……这小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