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宿姐之后的日常生活》 1、转生 第一章为第二视角,为了防止宿傩和原著宿傩重复。 ———— 妈的,穿成两面宿傩了。 只能说还好性别没换,要是穿成男体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差点东方不败就有继承人了。 不过四手四眼的样子倒是帅炸了。 可千年前的饭菜好难吃,你算是理解原版宿傩为什么吃人了,因为你也快被这里难吃的食物折磨到抓着厨师啃了。 你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吗?为什么吃个饭还要被饭在嘴里打一拳? 这个米好粗糙,这里的肉好腥臊,除了粗盐酱油之外竟然找不到其他调料品,什么原生态才是最美的,饱受各种“原味”骚扰的你只想将说这话的人拉过来塞他一嘴原汁原味。 你开始想念软绵绵的小蛋糕,罪恶的全糖奶茶,慵懒的躺在豆袋沙发中拿着手柄玩o魂…… 妈的,这跨越千年看见的平安京盛景你真没觉得有多美,反而越来越思念工业革命。 妈的,工业是神。 里梅呢?里梅来救一下啊! 里梅被你杀了。 当命运的金线浮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才恍然明白过来,既然你代替了两面宿傩的位置,自然也背负起了两面宿傩的命运。 属于原著那狗屎一样的命运。 比如,你明明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诅咒之王的恶名仍然在各个城市之中广围谣传,都说你杀了多少多少人,屠了多少多少城,手上染着多少多少的鲜血,有多么多么邪恶。 天杀的,你穿过来后干得最坏的事情就是吃饭不给钱,这么做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那个饭做的太难吃了!你敢于对难吃的食物说不! 里梅就是寻着这个谣传找上的你。 那个时候你并不在意那个谣言,也对里梅的追随无动于衷,他到底因为什么崇拜的原著宿傩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无所谓。 但你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毕竟剧情里就说过里梅是因为做饭特别好吃才被原著宿傩收为手下,而现在不吃活不下去,吃下去更加不想活的你压根无法忍受这难吃的食物,只能默认了对方的行为,想着要是真好吃的话就先能混几顿是几顿,等人察觉出货不对板再说,到时候给人结工钱就行了。 虽然用钱来抵消里梅的劳动有点涉嫌侮辱里梅,但这个谣言一不是你传播出去的,二这也得怪里梅自己轻信了谣言,还自说自话的跑过来跟随。 咱谁也不赖谁好吧。 但是里梅给你端来了人肉。 刚从别人肚子里剖出来,几个月大小的人肉。 你看向里梅,稳住自己的理智,冷静而平缓的告诉对方自己的食谱里没有人类这一栏,而里梅每次对你恭敬的点头,却再次给你端来人肉。 如果不是看过原著,知道里梅对原著宿傩到底爱的有多深沉,你真的会以为他是在故意耍你玩。 你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有一些奇怪,却一直被你忽略了的细节。 里梅听不见宿傩说的话。 或者说,他听不见你抛开宿傩这个设定之外的任何话语。 两面宿傩就喜欢吃人肉,所以你的餐盘上只有人肉。 两面宿傩喜好杀人屠戮,所以你宅着家里也能恶名昭著。 你的灵魂仍然是你自己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无人能看见你的灵魂,你叫两面宿傩,你是两面宿傩,自然也得去做两面宿傩会做的事情,自然也只能去做两面宿傩会做的事情。 不管你的灵魂是谁,你是两面宿傩,是诅咒之王,天下恶名都将为你戴冠,天下罪孽都得为你俯首。 …… 你直接杀了里梅。 你不是两面宿傩,你来自千年之后,是万千大众中的毫不出彩的一员。 你不是两面宿傩,莫名来到千年前你也仍然随遇而安,夷然自若,懒散又自由。 但,从某种程度上你又是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脾气不好,你的脾气不遑多让。 两面宿傩讨厌被束缚,讨厌被傻逼命令,难不成你看起来就能被束缚,被那狗屎的剧情肆意玩弄? 别恶心人了! 命运也没想到你会突然杀死里梅。 在此之前祂就知道命运中多出了一抹不曾存在的灵魂,但在此之前你随遇而安,自由自在的同时自然也就安安分分,因此祂只当凶恶的玩偶里面更换了个纯白的棉花芯,继续指挥着金线,引导剧情的滚轮向你倾轧而来。 不把你当回事的结果,就是棉花突然给了祂一巴掌。 但祂能操控的不多,因为外来的灵魂不在祂的笔下,而里梅又是被宿傩给杀死的,哪怕里梅不能理解宿傩为什么生气,也拥有反转术式可以治疗自己,但仍然不会去违抗宿傩的任何举动。 因此里梅死了,死的透透的。 但祂能操控的也很多,祂不顾自身的暴露强行用金线束缚了你的手脚,像牵丝木偶一样将你绑上了舞台,大批大批的咒术师打着杀掉诅咒之王扫除社会危害的旗号跑来杀你,祂以为这样就会让你屈服。 但不好意思,两面宿傩的术式你用得很顺手,而杀一群趋名逐利的傻逼也不会对你产生任何道德感情上的动摇,你将他们屠了个遍,丝毫不在意自己彻底坐实的名声。 祂这才发现,你不是一个顶替了两面宿傩就此惶恐不安的玩偶,而是一个极具自我主见,敢于去争夺,去抗衡的灵魂! 看看现在的时代——崇尚力量,崇尚权威,平民如同牲畜一样被宰割,高堂之上的家伙也不过是只顾及眼前槽食的猪猡,整个社会都充斥着腐朽作呕的气息,就算没有两面宿傩,又与炼狱有何区别。 但祂非说这一切是你,是两面宿傩造成的? 放你妈的狗屁。 你站在尸体和骸骨之上仰天大笑,嘲弄着这和祂子民一样傻逼的命运。 祂气急败坏,疯狂对你动手,而你来者不惧,硬生生从被命运加持的一众挂逼中杀出一条血路。 呵呵,直接复刻千年版的斗傩大陆。 命运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命运这种东西,是由一个世界和创作者画下的剧情凝结在一起,所诞生的一种概念类存在,祂的使命就是引导这个世界的漫画剧本正常运转。 但现在因为你的抗争,剧情已经偏离原著甚远,尽管还不致死,但祂难免也感到自己虚弱了很多。 而你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对更改原著那狗屎一样剧情毫无兴趣,但现在这坨屎挡了道,你也只能捏着鼻子铲除对方。 你一人一个逼兜,四手开弓,扇得他们满地找头,尤其现在的御三家被你疯狂针对,几乎被你杀到快灭族。 祂只能强行停止,紧急撤离,急吼吼的去将只剩下几个独苗苗的御三家藏起来。 你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转头去找这个时代的羂索,准备给命运来个千年杀,但是羂索那个大胆反派好像也被你的疯狂杀戮吓坏了,一直在躲你,导致你翻遍了整个岛国都没找到他。 妈的,这操蛋的世界,你怒骂一声,摸索着下巴,觉得这无止境的车轮战的打下去终究不是个事,毕竟剧情还没开始,这个世界的主角得等千年后才诞生,导致就算现在把这个时代的咒术师杀得一干二净,也伤不到命运那家伙的根基。 得另外想个法子来宰掉那家伙。 你站在路边琢磨事情,两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外表看上去凶神恶煞严厉肃穆,实际上心里在偷偷给命运那个狗屎扎小人。 一对路过的母女躲着四手四眼的你走,本就不大的马路她挤在最边边上,随时会一脚歪倒旁边的泥地里去,她肩膀上托着个小孩,牙齿都没长齐,反而不怎么怕你,圆润润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还冲你招手。 你被转移了注意力,同时也恶从胆边生,用四手四眼做了加倍鬼脸,直接吓哭对方。 不顾后面手忙脚乱哄娃的妇女,你难得心情好转身离开此处。 命运那个逼修生养息了一会之后又跑来作妖,这一次的剧情已经到了原著宿傩将自己切块分尸,等待千年轮回的时候了。 祂故意挑选的这个时节,与此同时命运对你的束缚力也最大,即使现在的你从未见过羂索,也尚未与对方有过图谋,并没有理由成为咒物,但命运仍然在这里拥有你最大的决死权利。 血色的战争持续了三天三夜,你越战越狂,越战越疯,愣是不顾命运的束缚,顶许多挂逼的控制,在千军万马之中挖出躲藏的羂索,将其直接杀死,而与此同时命运似乎也将羂索当成了弃子,强制一换一下线了你的反转术式,与此同时崭新出炉就被送往战场的天逆鉾初现锋芒,捅穿了你的心脏。 你转头拧掉偷袭者的脑袋,随手拔出胸口的天逆鉾丢到一旁,吐出嘴中的血沫,一双手捏起领域,而另外一双手则比出了一个普通的斩击手势。 诅咒之王的神龛涵盖了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尘埃,将所有的血肉尘归尘土归土,而命运聚精会神地等待着你的死亡,却突然被一道斩击从天上打落尘埃。 命运压根没想过你能研制出能攻击到祂的术式。 猖狂的大笑从你的两张嘴中共同发出,而天地间的血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只是死掉了一只无足轻重的小鸟,只有那些被命运开了挂的“天才”切身感受到力量的流逝,却无暇顾及这些的异常。 羂索死了,里梅死了,祂也死了,而你也发不出声音,耳朵里也尽是嗡鸣,却仍然勾着唇角,即使是死亡都无法让你向那狗屎的剧情屈服。 命运不吱声了,也没法吱声了。你也不吱声了,甜美的黑暗开始席卷你的意识,失去命运的金线在天地间飘飘撒撒,那是只有你才能看见的绝景。 你失去了意识。 诅咒之王死了。《 》 2、双生 宿傩再次睁开了眼睛。 草,这是给她干哪来了? 这还是国内吗? 苍白的天花板,透明的保温箱,还有这柔弱无力又稚嫩的躯体……她似乎回到现代了,而且还变成了一个婴儿? 宿傩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应该啊? 命运那b不是已经被她宰掉了吗,已经没人可以安排她转世重生了才对……难不成她又穿了?但这是她(宿傩)的躯体没错啊? 金色的丝线在空气中蛄蛹浮游,吸引了宿傩的视线,追寻着丝线的根源看去,发现末尾连接的是自己旁边的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脸蛋红扑扑皱巴巴,抱在蓝色的襁褓里嗦着手指沉睡,发茬是奇怪的黑粉双拼,看起来有点眼熟…… 艹!这不是咒回主角虎杖悠仁吗?他怎么在自己旁边? 不是,等下?宿傩迟缓,或者说压根不想往这方面想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既然虎杖悠仁还是婴儿,又和自己待在同一个保温箱内,那是不是说明自己…… 宿傩倒吸一口凉气,操蛋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自己千防万防,撕碎了羂索,扯烂了束缚的命运,以为那就是命运那家伙的全部剧情了,却没想到那狗逼还在千年之后的虎杖悠仁这边藏了一手。 祂保留了虎杖悠仁拥有着超越常人的肉/体,却并非天与咒缚这个设定,就此可以让死了但灵魂还能轮回的宿傩转生成对方的双胞胎姐姐。 双胞胎在咒术意义上被视为一个人,宿傩猜测这应该是命运当初放弃羂索成为英雄母亲这条线所打得的补丁,这样既能圆上虎杖的体质,又能顺便削弱她的能力。 但命运没料到自己会死在那场战役中,也从没想过宿傩竟然能研究出能斩杀祂的术式,因此残留下来的金线虽然在执行祂最后遗留的任务,可在没有统帅的“大脑”的具体命令下,金线只不过是一群死板的工具而已。 它们不知道中途要插手双胞胎的成长,不知道要利用双生子的契约将能力均分出去,导致虎杖悠仁的补丁并没有到账,使得宿傩仍然以完全的姿态重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这也是为什么周遭聚集着那么多金线的缘故,它们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任务没能成功。 但很快,这群金线就丝丝缕缕的垂落,逐渐裹起底下小小的身影。 ——既然没能完成任务,那么吞进去在孵一遍好了。 失去命运的金线就像是一台损毁的纺织机,即使某个零件出现了错位,也仍然固执的企图运转。 可两面宿傩已经诞生,在没有她存在的前提情况下,虎杖悠仁压根不可能补上那个漏洞,只会一遍一遍的降生,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失败,任何在被回收,孕育,降生,失败——辗转重复,直至灵魂在这反复地蹉跎中被彻底损毁。 那是非常恐怖的未来。 原本还在沉睡的虎杖悠仁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嘴巴一撇开始啼哭挣扎。 金线并不知晓这是应该被自己爱护的主角,只是柔软的执行着尸体遗留的命令,丝丝缕缕的将人缠绕,裹挟,像一只即将结茧化蝶的蛹。 一只注定无法孵化的蛹。 虎杖悠仁的啼哭声越来越大,他挥舞着手臂,试图驱赶弥漫在心头的恐惧,亦或者是那些常人压根无法看见,无法触碰的金线,滚落的泪珠仿佛浸透了底下的被褥,好像那抹温热的湿润正在缓缓侵染宿傩的脸颊。 宿傩皱了皱眉头。 但凡遭遇这种事情的不是虎杖悠仁这个人她早就出手救了,她自己就是被命运强制束缚的受害者,出手帮助另外一个受害者不过是顺心而为。 偏偏虎杖悠仁的死对宿傩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者看曾经讨厌的仇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折腾曾经的主角,也不失为一场好戏。 可好像这场戏似乎也没有那么好看,毕竟虎杖悠仁才刚刚诞生,命运和她之间的博弈、仇恨,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有什么牵连呢? 宿傩仍在纠结,但金丝已经裹紧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虎杖悠仁无法发出啼哭以外的求救声,而婴儿的体力也早已被透支,他的哭声和呼吸声逐渐微弱下来,即将含着泪水孤寂的死去…… 宿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早就没有了世俗意义上的善恶观,在命运都有大病的世界里存活,一切早已抵不过她的一句我乐意。 保育室内所发生的一切并未引起周遭任何的注意,和一旁稚子相差无二的孩子从粉色的襁褓中伸出白嫩嫩的手臂,并起的指尖开始酝酿起无形的咒力,原本毫无一物的手腕上浮现出漆黑的咒印,屋内的窗帘更是无风飞舞起来。 殷红的眼瞳内,那个啼哭的身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虚空中衍生出的金线,它们层层缠绕着新生的稚子,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金茧。 狗屎的始终是命运那个逼,即使是祂手下的主角也没能逃离对方那充满恶意的摆弄。 着实可怜,救下算了。 宿傩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 巨大的沟壑在墙壁上骤然撕裂开来,恐怖的咒力直接撑炸了保温室内的所有玻璃,但碎裂的利器在即将溅射到那些沉睡的新生命之前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捞开,而在无人可以看见的世界里,金色的茧轰然破开,斩断的丝线如同柳絮一样破碎、飘落。 但金线不是命运,它是维护世界的某种工具,会连绵不绝的不断诞生,彻底杀死对方的手段是不存在的。尽管在没有命运的情况下金线的威胁性约等于无,但它们却会反复不断的席卷归来,永无止境的企图完成命运残留的指令。 宿傩没兴趣和它们打持久战,当然,硬要研究的话也不是没有,命运这个当家做主的都被宿傩斩了,“工具”的死活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是宿傩没有必须杀死它们的需求,除非她打算让这个世界陷入永恒的黑寂,再也不存在死亡和新生。 反正对方只是想完成任务,那么就帮它们把任务完成不就好了。 宿傩动动屁股,挪到虎杖悠仁身边,伸出手拍拍对方,将自己的体能像掰蛋糕一样掰了一块大的分了出去。 体能方面可以用咒力补上,咒术师哪个不是运转咒力使然地后天大猩猩。 双子的认证在宿傩将体能分出去的瞬间成效,同为一人的咒术意义在这一刻真正的落实,但仍然有部分金线在蠢蠢欲动,宿傩注视着那些东西,又叹了一口气。 命运那狗逼真是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看金线的反应就知道漏洞还缺了什么,那家伙觊觎着她的术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么想继续那傻狗一样的剧情吗? 但是术式是不可能分出去的,只不过这个条件……宿傩想了想,觉得这个条件似乎可以钻空子。 反转术式也有术式两个字嘛。 她又拍了拍虎杖悠仁,将反转术式共享给对方,在术式落实在虎杖悠仁身体的那刹那,一条金线出现钻入虎杖悠仁的体内。 这是认可了填上的补丁。 周围还在飘忽的金线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转身就想走,却被宿傩薅住一只,在虎杖悠仁的胳膊上绕了一圈,缠出一个看不见的手镯。 在没有命运可以抗衡的情况下,宿傩想要收回对方身上的东西,尤其还是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简直不要太容易,她可不想以后动个胳膊伸个懒腰之类的就莫名把补丁收了回来,那费心思救这个人是为了啥,还是栓条金线镇镇魂。 被绑架的金线很不满的蠕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安定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宿傩终于松了口气,顺带打了个大大哈欠,卡在门锁上的咒力也瞬间弹开,一群医护人员和宝爸宝妈瞬间冲了进来,混杂的人声和被吵醒的婴儿发出尖锐的啼哭形成巨大的噪音,但宿傩无动于衷,准备用咒力堵上耳朵就开始睡觉。 突然感觉到旁边传来无法忽视的视线,宿傩瞥了一眼,发现视线的来源正是旁边的虎杖悠仁。 他没有继续啼哭,反而睁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看见金线了?宿傩想了想,觉得似乎理所当然。 正常人是无法看见金线的,连咒术界里那据说能参透一切的六眼都不可能,宿傩之所以能看见的原因,除了被命运针对外,更大程度上是基于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而双生子在咒术意义上等同于一个人,虽然她与虎杖悠仁的束缚是由她亲手造成的,但同一人的束缚依旧存在,她的灵魂牵连到虎杖悠仁反而是很合理的事情。 能看见金线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不算什么坏事,金线是这个世界的基底,形同虚无,人不得视,但能视之后就能触碰——虽然听起来很厉害,只是很可惜,简单的触碰并不能影响到什么。 至于虎杖悠仁是否是在感谢今天发生的事,宿傩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小婴儿懂什么,就算从此以后他拥有了能看见金线的特权,已经不是普世意义上的普通人,也能不代表他那刚出生的小脑瓜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再者,她能救人,也就能杀人,擅自对她表达感谢只是一种自作多情。 宿傩没继续想下去,事已至此,睡觉吧。《 》 3、虎杖一家 两面宿傩,不,得称她为虎杖宿傩现在日子过得非常顺风顺水。 她并没有刻意去遮掩自身的特殊,披着婴儿皮的成年人没有新生儿对世界的探知欲,每天醒了就吃,吃就了睡,不像旁边那个整天咿咿呀呀的,最终因为过于安静被虎杖夫妇带去看过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之后,虎杖夫妇也就只能任她自由了。 得到官方认证的虎杖宿傩并没有就此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半夜被饿醒后,虎杖宿傩压根就没想过靠哭声吸引大人,尽管这具身体的生理上并未发育到能够行走的地步,但她硬是用咒力强化身体,抓着旁人看不见的金线自己走去厨房,翻到灶台上烧热水给自己泡奶喝。 而睡得正香的虎杖悠仁被虎杖宿傩翻墙的窸窣声惊醒了,看着同胞的姐姐跑掉,他也就开始学着姐姐哼哧哼哧地越狱,拥有了两面宿傩体能的虎杖悠仁比正常人发育快,竟然真给他翻了过去,在即将一脑壳砸在地上的时候被金线捞了一把,安稳落地后也不晓得危险,就这样爬爬爬的越过了床上两个睡死的大人,跑到了厨房找自己姐姐。 高高的灶台虎杖悠仁上不去,干脆就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虎杖宿傩,愚蠢而清澈的豆豆眼里写满了“这是在干嘛?”的呆滞。 虎杖宿傩瞥了他一眼,差使金线编成网,让人爬上灶台也顺手给他泡了一杯。 金线迫于虎杖宿傩的威胁,亦或许是终于认出了虎杖悠仁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总之作为世界唯二能看见金线,能触摸到金线的双子,它成为了这个家中隐形的工具。 不过宿傩对金线的想法毫不关心,在她这里金线是被迫还是心甘情愿完全没有区别,能用就行。 于是两个幼崽举起奶瓶开始吨吨吨。 这种半夜偷偷开小灶行为最终还是被家里的大人发现了,在某天夜里被烧水声吵醒的大人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一看,发现灶台上亮着火光,两个本应该待在婴儿床里的小孩回过头来,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喜笑颜开,惊得虎杖夫妇直接化身成呐喊失声尖叫。 没被羂索附身的虎杖香织脱离了原本的命运存活了下来,尽管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她身为咒术师的知识并没有折损,一番检查下来了解了前因后果,虎杖香织很快接受了自己两个孩子一个拥有不菲的咒力和术式,而另一个有着远超普通人体质的现实。 顶多对虎杖宿傩与成年人无二的心理有些许疑惑,但很快她就自己想明白了什么,说了句:“无论如何,宿傩都是我生下的孩子哦。”之后,就没有对她的行为展现出质疑。 名字本身是最短的咒,没有哪个正常咒术师会让自家孩子和罪大恶极的诅咒之王起同样的名字——即使那并非诅咒之王本名。 她的灵魂早就和宿傩这个名字绑定了,因此无论有意无意,最终她都会叫这个名字。 虎杖宿傩对此不感兴趣。 她对虎杖香织的母亲身份没有情感眷恋,对这个家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归属感,但也不害怕虎杖香织将她的存在暴露。 尚且不论对方明显是个崽控到有点扭曲的母亲,就算是正常人,在得知诞下两面宿傩的转世的事情后,只要不想陷入被咒术界无止境追杀与审判的地狱,自然能学会守口如瓶。 至于虎杖仁,他是个为老婆是尊的笨蛋,虽然虎杖香织给他搞了一副能看见诅咒的眼镜,让他能了解自己老婆眼中的世界,但本身和咒术界并无瓜葛,因此尽管诧异自家双胞胎那远超常人的发育,最终在老婆一脸“这完全没问题”的表情下选择了加入其中。 很显然,这个家里的笨蛋含量严重超标。 只有虎杖倭助,作为家里唯一的正常人,第一次看见虎杖宿傩从腋下伸出第二对手玩翻花绳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之后更是被虎杖悠仁那远超出正常婴儿的破坏力给气的差点犯心脏病,果断离家出走啊不,回到仙台老家自己独居,以一己之力孤立了整个家庭。 ——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日常中虎杖宿傩逐渐长大,然后和虎杖悠仁一起被打包送去了普通幼儿园。 虎杖宿傩站在一堆嚎啕大哭的小孩堆当中陷入长久的窒息,嘴里的棒棒糖棍子都显露出些许忧郁。 天杀的,虎杖宿傩确实很喜欢看小孩哭,但这不是把她丢在小孩堆中接受魔音贯耳的理由。 旁边还有对笨蛋父母再喊看过来和茄子,那个长相与她无差的虎杖悠仁正洋溢着笑脸配合拍照,一只手还死死抓着虎杖宿傩不让她离开,完全不顾她本人的死活。 不知道允不允许从幼稚园开始跳级。 突然间,一抹阴影遮挡住了虎杖宿傩的视线,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见对方蹲了下来,和她的视角平齐的发出询问。 “这位小朋友好乖,你为什么没哭呀?” 对方是位男性,围着幼师的围兜,是这所幼稚园的教师,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长相很温和,至少是很合小朋友喜好的那种,他这番举动很快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很多小朋友都忘记哭了,张着嘴巴看向这边。 不少家长都觉得好笑,有几个还趁机拍了照片,还有的家长注意到了虎杖宿傩,发现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宝宝。 虎杖宿傩留着短短的蓬蓬头,这是在虎杖香织和虎杖仁亮晶晶的眼神央求下留起来的,她因为营养充足的缘故比其他人高上那么一截,更加显眼的同时也仍然保留着小孩子的婴儿肥,腮帮子鼓鼓的含着一根棒棒糖,全程不出声,安静的被和她一个模样的男孩子牵着手,看着非常省心乖巧的样子。 只是当她抬头的时候,面前的老师才看见那双被帽檐遮挡的猩红眼睛,里面流淌的血色,是杀戮的余锋。 “滚开。” 稚嫩的童音底下是毫不掩饰的冷漠,江舟论介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与这双瞳孔对视的一刹那间凝结,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后脖颈,仿佛有刀尖对准了他的颈侧。他几乎是瞬间站起身来,下意识往后逃了几步,才驱散掉那股阴影的笼罩。 其他人并没有看见虎杖宿傩的眼神,导致江舟论介的举动在旁人眼中有那么些许古怪,他不得不顾满身的冷汗也挤出个笑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与对方的家长攀谈起来。 “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们家孩子了。” 虎杖香织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一副毫无危害的样子。 “怎么会呢,抱歉啊老师,我们家那个孩子自主意识比较强,不太喜欢人类。“ 什么叫不喜欢人类?江舟论介脑海中闪过疑问,但当务之急是摆脱自己可疑的情况,因此并没有提出来,而是攀谈了几句之后又转去和其他小朋友和家长说话。 但他没发现,身后除了虎杖宿傩外的另三个人,此刻都安静的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兽,压低了四肢,一动不动的将自己潜伏进阴影中。 “怎么第一天上幼儿园就遇到这种事。”虎杖香织像是不经意的感叹了一句, 虎杖仁顺手就搂住了妻子。“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香织转头亲了一口虎杖仁的侧脸,然后低头摸了摸虎杖悠仁的脑袋。 “不用,交给姐姐去做就好了,悠仁在幼稚园里要听姐姐的话哦~” 虎杖悠仁抬起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光的弧度,高高兴兴的点头道:“嗯,我知道的!” 旁边明明是话题中心却被排斥在其乐融融氛围外的虎杖宿傩撇了撇嘴,对虎杖香织的话题不置可否。 确实,江舟论介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地浓稠恶意,但只要对方长点眼睛不在继续招惹她,虎杖宿傩才不会去管这种事情。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而且现在又不是千年前那种古板封建法治沦丧的社会,都二十世纪末了,有事请去找警察。《 》 4、幼稚园的一天vlog 虎杖悠仁和虎杖宿傩被分在同一个班级,班名叫樱花,带班老师就是之前那个蹲下和虎杖宿傩搭话的那个,据说班上还有两个小孩子没来,一个是转校生,另一个则是因为发烧明天才能来报道。 幼稚园的课程非常无趣,无非是唱儿歌拍手铃亦之类的幼儿教程,虎杖宿傩拒绝干这种蠢事,干脆躲在虎杖悠仁身后蒙混过关,而江舟论介也确实有点悚了虎杖宿傩,刻意避开了查看这边的视线。 第一天就这么朴实无华的过去了。 第二天上幼儿园就可以由幼稚园的专车接送了,虎杖宿傩无视身后演苦情剧的笨蛋夫妇,直奔巴士的最末尾,而虎杖悠仁则配合了父母的告别后,才背着两个小书包跑到后座做到宿傩身边。 而虎杖宿傩此时此刻正无聊的揪着金线翻花绳,虎杖悠仁看了一眼,选择拿出背包中的甜牛奶来转移虎杖宿傩的注意力,从而解放了那个无辜的金线。 虎杖悠仁的手臂上,那个旁人无法看见的镯子探出一根线头来探查情况,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着唬人,但在发现对方是虎杖宿傩之后又缩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幼儿园巴士缓缓开动,虎杖宿傩看向窗外,而虎杖悠仁则兴致勃勃的和自己同班同学交流起来,中间上来了三个闹腾的小孩之后又上来了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的胸前的班牌略有些不一致,很快引发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班牌不一致的女孩子发型也略有些奇特,前额的一撮刘海略显蓬松,像鼓出了一个尖角包一样,性格有些许腼腆,在同学的追问声中小声的说道: “是我妈妈给我剪得,之前的班牌被爸爸踩坏了,所以……” 还没等她说完,其他小萝卜头立刻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哎!好羡慕!我也想要妈妈给我剪班牌!” “真的吗?好厉害!能给我看看吗?” 小女孩露出笑脸,但还没等她说些什么,旁边一个胖胖的小孩立刻不满的插入了对话。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就她的班牌和我们的不一样,她不是我们班的人!” “就是说!就是说!“ 或许是因为被他人抢走了风头的不满,同样有人发出了起哄,小孩子的恶意向来不讲道理,也毫无立场可言。 刚才还发出羡慕声音的孩子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小胖子的话语,又像是被说中了心中的嫉妒,而尖角小女孩旁边栗色头发,带着发箍的女孩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后立刻挺身而出,挡在小胖娃和尖角女孩的中间,大声说道。 “我看你就是嫉妒!班牌坏了又不是小兰故意的。” 小胖子大声尖叫起来,声音在小小的巴士内回荡的极其刺耳,导致本来对这边毫无兴趣的虎杖宿傩都转过了脑袋。 “你胡说!她班牌不一样就不是我们班的人,到时候不让她进教室!” 名叫小兰的小女孩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而在一旁看了许久戏的江舟论介此刻刚想开口,就看见坐在最末尾那对双胞胎中的弟弟走了下来。 再一抬头,发现那个有些邪门的双胞胎姐姐正趴在椅子上盯着他看,江舟论介瞬间陷入慌乱,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先自己躲起来。 宿傩将一切看在眼中,嗤笑了一声,引得虎杖悠仁回头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他就插入了小孩子之间的争吵,一把拉住试图舞拳头的小胖娃。 “可以不要欺负同学吗?” 明明是同龄人,但虎杖悠仁硬生生比小胖娃高出了大半个脑袋,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好声好气的商量,但只有在对方手中挣扎的小胖娃知道对方手上有多大的力气。 “哼!” 见识到力量的悬殊差距,小胖娃只能狠狠哼了一声,拽下挥舞的手臂,而虎杖悠仁在松开对方手腕的同时顺力挤到了两个小女孩面前。 此时此刻栗色头发的女孩倒是情绪还好,反倒尖角刘海的小女孩眼里含泪,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你妈妈会剪樱花的话,你也会剪吗?” 悠仁岔开话题,注意力被转移的小女孩抹掉眼中的泪,吸着鼻子懵懵地点了点头。 “哇!好厉害!可以教教我吗?我想给我和我姐姐都剪一个。“ 虎杖悠仁眼睛刷一下亮了,愉快的一拍手后真心实意的请教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大家看见了趴在椅子上托腮观看战场的虎杖宿傩。 在与宿傩目光对上的那刹那,拥簇在这狭小走廊里的小孩立刻自觉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新生的幼崽比起已经麻木的大人,趋利避害的能力更加直观,对世界还未关闭的感观在警告他们宿傩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因此显得格外乖巧,战战兢兢的样子像极了大自然里,那些为了降低存在感甚至不惜屏住呼吸来躲避天敌巡视的幼兽。 栗色头发的小女孩缩了缩脖子,念在长相一模一样的虎杖悠仁帮助了她们,最终安耐住了跑回座椅装死的念头,大大方方的颤抖伸出手替女孩做了回答。 “好啊,这个很简单的,我也会!对啦,我叫铃木园子,她叫毛利兰。你可以直接叫我们园子和小兰。” 日本在不熟的情况下是不会直接称呼别人的名字,但小孩子之间没有成人那么多计较,虎杖悠仁帮她们解了围,又技巧高超的安抚了小兰的情绪,在园子这里就已经算是好朋友了。 毛利兰小朋友在铃木园子的介绍下向虎杖悠仁点了点头,而虎杖悠仁也洋溢出笑脸,回握了铃木园子的手。 “园子,小兰,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虎杖悠仁,你们也可以直接叫我悠仁,那是我的双胞胎姐姐虎杖宿傩,你们可以直接叫她宿傩。” 虎杖宿傩冷眼旁观自己弟弟就这样把自己卖了,而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则顶着宿傩冰冷的目光冲她摆摆手,却发现对方什么也没表示就这样坐回了位子上。 见状虎杖悠仁有些许澀然道:“不好意思啊,宿傩她比较害羞。” 铃木园子震惊脸:你说谁害羞?那个像大魔王一样的家伙? 反倒是毛利兰有点懵懵懂懂的信了:真的吗? 车子就这样驶向了幼儿园,由于虎杖宿傩的起身,导致就连本应该第一个下去扶小孩的江舟论介都止住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虎杖宿傩率先下了车。 门口站着两对夫妻,看来是昨天没来报道的两个孩子。 而门口的两对夫妻显然也注意到了虎杖宿傩这个特立独行的孩子,其中一个穿着风衣,带着眼镜,但上衣口袋里还别着一副眼镜的男子眯了眯眼睛,而另一个原本漫不经心的黑发穿着紧身t恤衫男子则缓缓紧绷起来。 虎杖宿傩看着一个熟悉的苹果把头但无眼镜版小孩,和另一个出场时间过早的炸毛海胆小孩,陷入了沉思。 是杀死命运的副作用吗? 之前她就想问了,为什么名侦探柯南里面的人物会毫无违和感的出现在咒术回战里?《 》 5、命运再临 禅院甚尔慵懒的站在幼稚园门口,散漫的模样与他面前同款小豆丁的局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是被由美勒令一起来送崽上学的,说什么第一天上学必须得大家一起去,要他来说压根没有必要,一个有咒术师潜质的崽子能被普通小崽子欺负到哪里去。 要是真被欺负了出去别说是他甚尔的崽,丢人。 因此,在幼稚园巴士停在面前的时候,禅院甚尔还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但第一个走下来的孩子让他头脑一顿,瞬间绷紧了神经。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不自觉的进入准备的状态,心脏开始高速跳动,血液在血管里加速流畅,眼神不受控地变得凶戾,尽管为了防止身边的家人察觉出异样,已经在竭力压制自己,但仍然被大脑凶猛地预警刺激的差点应激。 喂喂,搞什么啊,这种普通小孩的幼儿园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家伙存在? 又是一个六眼那样的家伙吗……不,这家伙可比那个危险多了。 那股由尸山血海堆砌出来的凶戾气息早已深入骨髓,连灵魂也一并浸透,就算外面披着一张小女孩的皮囊,也遮掩不住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漠视。 对生命的漠视。 虎杖宿傩注意到了禅院甚尔的视线,她抬起脑袋,露出被小黄帽遮住的双眼,毫无波澜的红色瞳孔与那双翠绿的眼眸撞上的刹那,就被一双小手遮住。 “猜猜我是谁?” 虎杖悠仁一下车就看见宿傩堵在车门口,搞得其他小朋友都不敢下车,干脆一个虎扑上去,整个人挂在了虎杖宿傩身上。 虎杖宿傩:…… 撩开腰间匕首的禅院甚尔:…… 虎杖宿傩沉默了一瞬,之后毫不犹豫的将背上的家伙甩了出去,而四肢发达的虎杖悠仁并没有啪叽一下被摔在地上,而是顺着力道直接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完美落地,于是无所察觉之前诡谲氛围的其他三个家长纷纷发出惊叹声,工藤有希子甚至鼓起了掌。 “好厉害哦!” 虎杖悠仁是个不怕生的,听见赞美后立刻冲工藤一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才拽着一脸不悦的虎杖宿傩离开车门,让里面拥挤的小沙丁鱼们得以下车。 从生死一线里急转直下的禅院甚尔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走向,陷入了长久的凝固,直到裤腿处传来拉扯感,才低头看向自家小萝卜头——干啥? 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正盯着他的腰间,禅院甚尔反应过来,装作无事发生插回匕首撂下衣摆。 面对自家儿子接下来的谴责目光禅院甚尔选择扣扣耳朵无动于衷。 他明明是在帮忙排查幼儿园潜藏的安全隐患问题,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啊混小子。 不过要不是最后出现了一个小孩搅局,说不定今天就死这了。 禅院甚尔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她真的会杀掉他。 即使前面没有任何杀意,对方只是在他单纯对视,但在他动刀的那一刻,死亡就会毫无征兆的降临。 难不成最终还是得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不不,别开玩笑了,自保是人无法违抗的本能好吧,尤其由美还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保持镇定。 禅院由美前去和樱花班的班主任老师交涉,禅院甚尔虽然跟了上去,但注意力仍然在不远处那两个凑在一起的小萝卜头身上。 长相相似呢,是双胞胎吗? 好像在说什么? “姐姐,那个人身上没有线哎?” “很正常,别说了,这个距离他还能听见。” 哦,没声了,在防备自己啊? 不过没有线是什么意思? 禅院甚尔思索了片刻,但由于话语中的信息过于没头没尾,最终没能分析出什么线索出来,唯一确认的事情是,那个超危险的小家伙目前看来情绪稳定,至少暂时不会在幼儿园里大开杀戒。 啧,搞什么,那样的怪物也会向往平静的生活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企图? 禅院甚尔相信自己的直觉,因此即使虎杖悠仁及时出现并且拉走了虎杖宿傩,他也没有被这表面的平和蒙混过去。 还是在试探一下吧,毕竟由美那么宝贝这个儿子,要是死了还挺麻烦的。 禅院由美叫了禅院甚尔几声,他回过神,凑到了由美身边,任由对方抓着他的手指向另一对家长介绍。 至于那个穿着风衣的男子好像认识他这件事,在这件事发生之后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 又度过了非常难熬的一节课,虎杖宿傩坐在座位上陷入沉思。 这学她就非上不可吗? 她在千年前无比怀念的现代生活,在重新上幼稚园的摧残下也变得破烂不堪了呢。 虎杖悠仁下课后跑去上厕所了,于是早上那个被强行制止了争吵的小孩又趁机开始作妖,过去之前还偷偷看了一眼虎杖宿傩,被虎杖宿傩无视之后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赦令一样,三个人围堵住铃木园子和毛利兰。 虎杖宿傩确实没兴趣管,虎杖悠仁交得朋友关她虎杖宿傩什么事,但不管不代表她不关注这边,毕竟名侦探柯南的主角们到底为什么和咒回漫画混合在一起,这件事还是让她有些好奇的。 不会不兼容吗? 尽管成为两面宿傩之前的记忆已经因为时间过迁而变得模糊不清了,但她还是零星记得名侦探柯南是本正经推理漫,是没有鬼异神怪之类的存在……虽然那个a药的效果也没有多科学。 但是,还是与墙角那个蠕动的阴暗咒灵不是一个概念吧? 咒灵杀人可和人类杀人可不一样,人类杀人大部分逃脱不了感情问题,只有少数是无厘头的杀意。 但咒灵不同,杀人于咒灵而言,是像人需要呼吸一样的本能,不存在针对,也不存在理由,这样毫无缘由的案发现场被这侦探小子看见了,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想,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工藤新一走了上去,呵斥几个从幼稚园就开始有霸凌行为的小孩子,而经历过早上虎杖悠仁那种程度威胁的小胖娃已经进行了超进化,并没有因为工藤新一的指责而退缩,搞得最后工藤新一以一脑壳直接撞到对方鼻子上,将人撞出了鼻血哇哇大哭惊动了离开的老师才得以结束。 但毛利兰的樱花徽章还是在争执中扯烂了,而铃木园子在幼稚园巴士得到了虎杖悠仁的转移话题术的启发,将心情低落的兰拉去折花,被路过和假装路过的工藤新一指责为爱哭鬼,随后两人又叽叽喳喳的和工藤新一吵了起来。 咦? 虎杖宿傩眨了眨眼睛,看着一条金线从天而降,落在了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身上。 以及,那抹金线带着令宿傩额外熟悉,却又与众不同的气息。 那是命运。《 》 6、交易 虎杖宿傩非常确定自己把命运那家伙剁吧剁吧切得稀碎,绝无再复活的可能,但那确实是命运的气息又没错。 不过看那东西直冲工藤新一的架势来看,这位恐怕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命运,而是名侦探柯南这本漫画的命运线。 ……不是,这里不是咒回的世界吗?主角虎杖悠仁都还在啊?又是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名柯的剧情要走啊? 虎杖宿傩感到头疼,要再宰一次命运吗? 眼下想要摁灭名柯的命运可比千年前击杀咒回的命运容易多了,因为祂的主角在这里。 当一本漫画没有了主角,会发生什么? 工藤新一在刹那间感到寒毛悚立,彻骨的杀意让他打了个激灵,立刻抬起了脑袋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因为虎杖宿傩移开了视线,暂时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宰掉对方算不上什么难事,但后续会带来一连串的问题显然更加麻烦——名柯和咒回为什么如此融洽的出现在一个世界里,这件事情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但这样的异常总归是和命运有所牵连的。 创作者画下剧情,剧情制造命运,命运利用金线将世界推向剧情,世界的走向又会牵扯创作者的剧情。 三者是循环关系,而虎杖宿傩暴力拆除了其中一环,让这个循环就此断裂,但断裂后会产生什么后果……她那个时候都死了,鬼知道产生了什么后果。 她不确定眼下这种融合的情况是否就是剧情断裂形成的后果,如果是,那么宰掉名柯的命运之后是否又会跑来什么其他怪异的东西再度融合……虎杖宿傩仿佛看见自己重归悠闲躺平的日子长出了煮熟的翅膀。 那种事情不要啊! 还是暂且观望一下吧,现在也不确定融合之后的剧情走向,杀掉名柯命运的结果未知,不适合出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是名柯的命运,就算走剧情也不会和她这个咒回的反派有太多牵扯,在没牵扯到她身上之前,虎杖宿傩也不是不能对这些命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虎杖宿傩想移开视线,但名柯的命运却在此时注意到了她。 那抹金线游弋过来,停在虎杖宿傩的面前,万物的语言熙熙攘攘的钻入虎杖宿傩的耳朵,变成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 “你看得见我?” 虎杖宿傩没有吱声,也没有看向对方,而名柯命运却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结论。 “你能看见我。” 虎杖宿傩本打算将无视进行到底,但下一秒,鎏金色抚过这片区域将其笼罩起来,让其他人难以注意到这片角落,自然也无视了其中的虎杖宿傩。 “……” 粉黑发茬的小女孩转过了脑袋,撑着脸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猩红的眼中流淌着名柯命运看不懂的情绪,但祂还是继续自顾自的将话题说了下去。 “人类,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捏在指尖的咒力顿时消散,工藤新一摸了摸后脖颈,在还是春天的日子硬生生体验到了冬季的寒冷。 虎杖宿傩眨巴了下眼睛,重复了一遍名柯命运的提议。 祂想和谁做交易? “和你。” 名柯命运的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非常坚定,但虎杖宿傩只觉得好笑,于是她饶有兴趣的反问起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一个异世界来的人类,那边那个工藤新一,你肯定在你的世界中以漫画或者动漫的形式见过他吧?” 虎杖宿傩配合的点点头,她觉得好玩,所以乐意配合对方,毕竟面前这个名柯命运的戏码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装作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向一个凶手指认自己最宝贵的存在。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虎杖宿傩脸色一变。 “异世界的人类对我等来说,都是最特别,最不可控的存在,毕竟眼下这个世界混乱成这副模样,全因为千年前的一位和你一样的异世界人类斩杀了这个世界真正的命运。” 什么叫世界混乱成这副模样全赖她? 怎么,终于露出藏匿獠牙,准备用道德仁义来控诉她了? 名柯命运注意到了小女孩乍然变臭的脸色,连忙左右扭动起金线表示自己在摇头。 “我不是在说你啊,异世界的人类和异世界的人类不是一样的,这点我非常清楚,你放心啦,那尊凶神已经死掉啦,要是遇见她我肯定跑的远远的,怎么可能会过来做交易,嘿嘿。” 虎杖宿傩:…… 你猜猜我为什么不笑? 但这家伙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好自信,为什么这么笃定呢?” “那还用说,对方要是还活着,肯定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把我们都宰了,我们现在还好好的就是对方已经死了的最好证明!“ 虎杖宿傩:那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这个名柯命运是不是有点缺心眼?是在装还是真缺?祂不是推理漫画诞生的意识吗? “等等,你们?”虎杖宿傩发现了盲点。 “是的,我们,都说了眼下这个世界很混乱啦,因为没有了真正的命运,不愿变成空白的世界就融合了许许多多漫画的剧情,现在世界倒是多姿多彩的活了下来,可是剧情却完全走不下去了,变数太多了!所以,这个时候异世界的你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异世界的人不受命运的控制,所以一般都是需要被防备的存在,但在眼下的世界你绝对最受我们欢迎!异世界的身份能让你接触到我们,而且还没有剧情的束缚,一些我们被限制无法强制更改的地方你都可以帮忙!完全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名柯命运有些激动的陷入自己的思维当中,因此没有发现小女孩眼中露出的杀意,等祂再次回过神,对方脸上的笑意又重新变得完美无缺。 “哎,我能问问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还有那些剧情吗?说不定我都看过呢?” 虎杖宿傩并没有顺势接祂的话茬,不着痕迹的套起了话,但名柯命运却操控金线扭了扭头,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你遇到之后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知道的我转述也没有用,还是放下心来先接受我和你的交易吧。”《 》 7、巧克力 她没有接话茬,但命运这种东西向来高傲,压根不懂什么叫读空气,自顾自的感叹起来。 “现在这个世界太乱了,什么能量都有,我这种纯科技的世界对标异常实在太为难我了。平常生存还好,遇上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制机会,但是推理的剧情里绝对不能出现那种东西!” “所以呢?”虎杖宿傩对祂的抱怨不感兴趣,干脆直接切入主题。 “所以拜托你在我家孩子推理的时候帮忙处理其他的未知生物,让它们不要乱入镜头。” 名柯命运立刻说道:“而且刚好你是工藤新一的同学,拥有充足的理由出现在剧情中,我到时候会帮忙掩盖现场,不会让剧情把你记录进去,你也不用担心祓除时候被人觉得奇怪,这些东西只需要瞒过镜头就好,人的话没必要瞒,这方面你放心,我的警局里都开始成立相关部门了——” “既然是交易,那么好处呢?”虎杖宿傩对成为别人的贴身保镖没有兴趣,只是看着这家伙已经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安排好了而感到不满,于是直接开口打断。 “aptx4869你要不要?可以百分百包你变小!”命运毫不犹豫的打出自己的价格,但转头却发现虎杖宿傩的表情兴致缺缺,很明显,她不感兴趣。 “好吧,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白月光角色?我可以给你救他们的机会哦?”命运遗憾的换了个话题,果然,这个问题引起了虎杖宿傩的关注。 她抬起了眼睛:“死亡剧情,你可以让我更改?” 命运不可能违背剧情,这是铁律。 在搞清楚剧情--命运--世界这三者之间循环的关系后,虎杖宿傩就不认为有你死我活之外的手段存在,但即使拆除了循环,世界却为了自救折腾出了这样一个杂七杂八的世界,虎杖宿傩不确定继续拆除下去会不会陷入恶性循环,只能暂时举棋不定。 她自始至终只有两个诉求:别来干涉她的生活,别想控制她的选择。 她确实是一个世界之外来的人,也因此从不在意什么命运什么剧情,要是她的选择最终导向了那个结局也就算了,但如果她的选择与其相反,那么就算再一次用鲜血浇筑出诅咒之王的名号也没有关系。 名柯命运完全没有察觉到虎杖宿傩温和的询问下暗藏的欣喜与杀意,那缕金线此刻扭了扭,得意洋洋的说道:“不不不,这不叫改变剧情,这叫镜头合理化!“ 随后名柯命运就开始给虎杖宿傩讲解镜头的概念,简单来说,命运维护剧情的就和拍电影一样。 剧本是角色10点整在新干线站台上等车,异世界的作者创作时候就不会从角色的早起吃饭赶新干线开始记录,而是开局角色就已经在新干线站台上等待上车,命运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角色准时准点出现在镜头当中。 此刻记录的镜头就只有角色出现在了高铁站,可没被镜头记录的地方不等于不存在,比如角色早上其实拍飞了闹钟,本该损毁的闹钟是在命运的作用下安稳落地继续尖叫,这才把角色吵醒,在比如角色即使晚起也仍然悠闲的吃早餐,导致命运只能让红绿灯一路畅通无阻,在比如实在来不及了让镜头扫到钟表的时候让钟表停10点整,至于真正的时间是10点01还是10点02则完全没有关系。 名柯命运说着说着就开始大倒苦水,虎杖宿傩和那家伙是厮杀关系,自然从没听过这种事情,只能面露古怪的感叹一句:“真辛苦呢。” “咳咳,总之呢,在蒙蔽镜头的前提下救人完全没有关系啦,毕竟现在这个世界都成这个鬼样子了,角色和原剧情里面的性格经历都相差太多,想要像以往一样完全一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只能选择糊弄镜头啦。” 名柯命运清了清嗓音,随后期待的目光落在虎杖宿傩身上,祂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对方应该能够答应了吧。 虎杖宿傩确实笑了起来,试探到这么多意外的消息,对方亲手将钳制自己的武器送入手中,罪魁祸首还被认定为新的救世主,这短短片刻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很难不让她发笑,于是虎杖宿傩最终同意了这笔收入不菲的交易。 “我会保证镜头内,不会出现任何科技以外的力量,不过他要是跑去外地怎么办呢?”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让你意外抽到旅游券,而且要是到时候你还和新一是同学,米花町的假你想有几天就有几天!这个我说了算!” 名柯命运拍着胸脯保证到,虎杖宿傩不置可否,只是唉了一声,笑眯眯的看着命运道别离去。 鎏金色缓缓褪去,周遭开始恢复以往的吵闹,虎杖宿傩仍然面带微笑,就连小孩细长尖锐的喊叫声都罕见觉得悦耳。 后门被打开,一个同样粉黑色发茬的小男孩溜到虎杖宿傩身边坐下,悄悄地扯了下她的衣袖。 虎杖宿傩没有转头,只是懒洋洋的撇过去视线,然后看见了对方拆开包装递过来的巧克力。 醇香的可可豆混杂着坚果的甜腻气味就这样凑在虎杖宿傩的鼻尖,递巧克力那双小手虚握着包装,仿佛虎杖宿傩稍一用力就可以整根叼走。 但他两都知道这是双方都喜欢的零食,而父母为了防止两小孩蛀牙,一人只给了一根, 虎杖悠仁眨巴了下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就这样直视着那双猩红的眼眸,仿佛没有看见里面藏匿的杀戮,鲜血,欲望和癫狂,温润的眼中仍然反射着自然光的柔和,像极了一颗宝石。 虎杖宿傩也眨巴了下眼,最终嗤笑一声。 “上个厕所上那么久?” 小小的椅子被翘起,虎杖宿傩吊儿郎当的掰下了包装露出的那一部分巧克力,塞入嘴中咀嚼,嘴里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用食物哄好的。” 虎杖悠仁自己也掰了一块巧克力放入嘴中啃啃,像是转移话题,又像是单纯的在感叹。 “好吃。”《 》 8、第一个发现魔鬼瓶子的人 虽然和名柯命运做了交易,但虎杖宿傩的幼稚园生活依然没什么太大改变,顶多为了保持同学身份放弃了跳级的打算,至于幼稚尴尬的体操和教学早期还能让虎杖宿傩露出痛苦面具,现在已经能面无表情的站在其中装模作样拍手混口型了。 人的下限可是很容易突破的,呵呵。 幼稚园内没什么危险可以出现,偶尔从别处飘来几只三级四级也构不成威胁,虎杖宿傩倒也乐得清闲。 于是没什么事干的虎杖宿傩便开始观察起班里的某个小刺猬头起来。 因为命运被扯断,那位作为牵系着禅院甚尔作为人的最后尊严的蜘蛛丝并没有死亡,没有二次入赘因此也没有改名的伏黑惠变成了禅院惠。 拥有咒术师潜质,未来会觉醒十影术法的禅院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腼腆内向的普通小孩,甚至因为能看见世界另一面的眼睛而有些格格不入,偶尔为了避开咒灵还会做出一些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举止。 毛利兰的班牌在开学一星期后幼稚园就进行了补发,再加上铃木园子的严防死守,以及在工藤新一那里吃了瘪,无人可以挥舞拳头但想着彰显自己特殊的胖子小霸王只能转移目标,最终盯上了独来独往的禅院惠。 静静注视一切的虎杖宿傩:…… 人类这种生物果然蠢透了。 很显然,霸王小胖子挑选错了对象,即使禅院惠还没有觉醒术式,但也在天与咒缚折腾下平安长大的崽,看似瘦瘦弱弱的身板里全是筋肉,小胖子霸凌不成反被揍,被揍得嗷嗷大哭之后便叫了家长。 毕竟这次和工藤新一拿头撞人不同,已经上升到了拳脚相加的打架程度,看着青一块紫一块还被打掉了一颗牙的小胖子,和只是衣服上有些灰的沉默不语的禅院惠,幼稚园差点以为小胖子才是被霸凌的那个人。 可尽管叫了家长,但也不见得事情能够简单解决,毕竟双方一个是养出小胖子的刁蛮家长,而另一个则是看起来就像混黑的,实际上比混黑的还要可怕的禅院甚尔。 面对小胖子妈妈的尖声指控,禅院甚尔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还带着柏青哥店内的烟味,在搞明白为什么被叫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却是询问江舟论介他家小崽子打赢没有。 搞得江舟论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还把旁听的小胖子妈妈气到差点厥过去,然后再被禅院甚尔一句他不付医药费的话给气活过来。 最终这场闹剧在工藤新一联合班上其他小孩一起举证,证明了小胖子平时就在班里喜欢抢别人吃的,无辜推搡同学等种种蛮横行为,这才让自觉丢脸的小胖子妈妈偃旗息鼓,最终拎着小胖子耳朵让他给班里大家道歉这件事才算过去。 在外面树上围观了整场闹剧的虎杖宿傩:…… 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真的太无聊了? 走出教室的禅院甚尔恰好撞见了正从树上跳下来的虎杖宿傩,打到一半的哈欠就这样收了回去,停在原地看着这个让他感到危险的小女孩往这边走过来。 虎杖宿傩没有理会禅院甚尔复杂的内心和试探,径直路过对方,然后和追出来的禅院惠撞了正着。 “啊……抱歉,宿傩同学,我急着追人——老爸!“ 禅院惠匆忙道歉,全然没有发现在他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外面那个身影猝然的僵直。 因为班里有两个虎杖,所以其中一个女老师为了方便就直接称呼她的名字,还鼓励大家一起来,在察觉到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的虎杖宿傩对此没有表示后,班里同学也就跟着老师有样学样,就连平时不怎么开口说话的禅院惠也习惯了这个称呼。 没料到在这里会被道破身份的虎杖宿傩挑了挑眉,回头对上那双震惊中的翠绿瞳孔,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随后得到了更加震惊的眼神。 哎呀,吓大人也很好玩嘛。 丢下大雷的虎杖宿傩心情愉快的回了教室。 庭院中被揪住衣角的禅院甚尔在禅院惠的拉扯中回过神来,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随后不顾自家崽子碎碎念的抱怨,一把拎起禅院惠询问他。 “你刚才叫那个人什么?” 禅院惠被猝然上升的衣领子勒得难受,毫不犹豫一脚揣在禅院甚尔的黑衣服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完全没有发现自家老爸话语中的异样。 “什么什么?你先放我下来!衣服会被扯坏的!” 被踹了一脚才醒悟到自己失态的禅院甚尔啧了一声,调整了下姿势让人坐在自己臂弯上,然后被不适应这么亲近的禅院惠又是一连串推搡。 “真娇气,这样行了吧,回答我的问题,刚刚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禅院惠挣扎了半天也没见什么成效,被迫知晓了双方力量的差距,正有些生气和沮丧,但抬起头却发现禅院甚尔并没有露出以往那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是盯着自己教室的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习惯了自家老爸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禅院惠对禅院甚尔此刻的正经反而有些意外,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皱起眉头认真回答了禅院甚尔的问题。 “你是说宿傩同学吗?” “她原本就叫这个名字吗?姓氏呢?” 禅院甚尔继续质问到,不明白着有什么好问的禅院惠眉头皱的更紧了,像个努力跟上人类思考的小海胆。 “什么叫原本就叫这个名字?她还有别的名字吗?宿傩同学姓虎杖,因为班里她的双胞胎弟弟也叫虎杖,老师就让我们叫她的名字。” 禅院惠顿了一下,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老爹不正常的举止,疑惑的询问道:“宿傩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禅院甚尔捂住了半张脸,确定了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 不是你这个同学有没有问题的事,是这整个世界有没有问题的事情啊! 不是,咒术界的那群监察是怎么搞的!两面宿傩复活这么大的事情愣是没人察觉到一点水花吗? 那可是在记录里残暴不仁,嗜血无情,被冠上诅咒之王名号的家伙,千年前差点将御三家杀灭绝最强诅咒! 现在就这么水灵灵的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悠哉悠哉的来上幼稚园!咒术界就没有一点反应吗?总不可能这件事目前只有他知道吧?! 她到底是怎么复活的?记录里明明说她已经死了,连咒物都没有留下……难不成那些其实是记录者自己杜撰臆测的,对方根本没有死? 这也说不通啊,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对方要是还活着,不可能放任御三家这样编写,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老爸!你在想什么?赶紧放我下来,等会要打铃上课了。” 禅院甚尔逐渐深入的思绪被禅院惠打断,看着臂弯里这个皱着眉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同学是个多么危险的存在,还满脸单纯想着不能迟到的小崽子,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有关两面宿傩的记载实在太过疯狂和血腥了,即使对此毫不关心的禅院甚尔在看到那些记录也会忍不住头皮发麻,尽管记录里难免有着御三家作为受害者的夸大其词的一面,可对方的危险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但仔细想想,这些关他什么事? 管她两面宿傩是怎么复活的,复活之后又有什么阴谋,这统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好吧? 世界毁灭?那是咒术界那群人需要思考的东西,每天吞噬那么多金钱,那就好好担任起维护世界的责任啊?像他这种不受欢迎的“废物”,只要保护好眼前的这两个人就好了。 “你那个同学平常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禅院惠真的觉得自己老爸对宿傩同学的关注有点过头了,但禅院甚尔表露出的态度却罕见的认真,反而让禅院惠有些不好意思向往常一样拒绝。 “就日常的表现,人际关系啊脾气啊什么的,都可以说说。” “人际关系?我没怎么注意……但宿傩同学不怎么理别人,平常都是和她弟弟在一块。脾气的话,应该挺好的吧?反正我没见宿傩同学生气过,说到底她都不怎么动弹的,自由活动的时候都喜欢待在屋内,虽然感觉很危险,但有时候又意外的没有存在感。“ 禅院惠绞尽脑汁的回忆起来,其实他和班里的人也不怎么处得来,和虎杖宿傩自然也算不上有多熟悉,只能说一些平常一扫而过的事情,但他才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老爸,这家伙肯定会嘲笑自己! 并不知道幼崽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但也确实会嘲笑幼崽的禅院甚尔思索了起来,随后在其中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掉的人。 “等下,两,不是,那家伙还有个弟弟?” 差点把两面宿傩脱口而出的禅院甚尔咽下了嘴边的词汇,但又不愿意用那个略有些亲切的奇怪口吻,只能含糊掉名字询问起来。 好在禅院惠知道他说的是谁。 “是啊,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因为班里有两个虎杖同学,所以我们才直接称呼宿傩同学的名字。” 禅院甚尔眯起了眼睛:“她,好像和她弟关系很好?” 他确实想起来了。 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小女孩真实身份的禅院甚尔也见过那个与两面宿傩长相相似的小男孩,对方还凑巧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但因为两面宿傩复活的事情过于炸裂,导致他一时间都无法将眼下的感想和第一天见面的那个有些逗趣的画面联系起来,也许这就是不知者不畏吧。 但两面宿傩什么时候有了个双胞胎弟弟?这没有记录过啊? 禅院甚尔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对方不是复活,而是轮回转生呢? 禅院惠点了点头:“关系很好,他们两之前还互相分巧克力吃。” 两人之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感,曾让禅院惠羡慕的升起过有个兄弟姐妹正好的想法,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退散了,人渣老爸还是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禅院甚尔并没有察觉到小孩语气中隐藏的情绪,只是思索起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想给自家崽子转学,远离这个危险的漩涡,但如果不说明情况,由美那边是不可能同意的这个要求的,但禅院甚尔又不愿意让由美知道咒术界那些腌臜事情,再者两面宿傩现在的情况也有些耐人寻味。 搞不清楚状况,上课铃也响了起来,在禅院惠的拳打脚踢下禅院甚尔最终不得不放下对方,任由对方冲回那个有着大魔王存在的教室里。 “惠。” 禅院甚尔叫了一声,急着回去上课的禅院惠不耐烦的回头,却发现这家伙脸上露出了他从没见过的温和表情。 “离那个女孩子远点。” 他叮嘱完这一句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禅院惠迷茫的走进了教室。《 》 9、双子 禅院惠最终赶在铃声的尾端踏入教室,他脑袋里还回想着那个不靠谱老爹的话语,但视线却笔直而不受控制的看向了后排。 末尾的双子正坐在座位上,其中的弟弟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琥珀色的眼里闪烁着光彩,而姐姐则撑着下巴,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声。 忽的,她像是察觉到了禅院惠的视线,那双血红的眼睛撇了过来,禅院惠被吓了一跳,立刻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是能明白自己老爹为什么要自己远离宿傩同学,即使他们本身就没有多亲近。 很显然,这个远离的含义要更加深广,最重要的是,无论遇见什么都一副吊儿郎当的家伙,第一次在除了妈妈以外的事情上露出认真的表情。 禅院惠从小就明白自己家庭的与众不同之处,那些常人无法看见的咒灵,老爹古怪可怕的力气,以及被禅院甚尔驯服,肚子里藏匿了一堆武器的丑宝,他的家庭由光怪陆离的阴影和阳光开朗的妈妈构成。 妈妈是这个家唯一一个看不见那些存在的人,于是禅院甚尔会收起染血的武器和狰狞的伤口,露出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看赛马的无害模样;是禅院惠刚经历了咒灵追杀,惊魂未定下也能帮老爸打掩护的镇定。 这是两人即使刚吵完一架,也仍然会默契配合的唯一秘密。 有着能看见那个世界资质的禅院惠即使千百般不愿,也只能更加亲近禅院甚尔。 他的世界要比其他人更加危险,但负责引领他探索这边这个世界的领路人并不靠谱。 禅院惠并不知道咒术界的秘辛,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监护人也是这条路上的一只孤狼,但由于对方遗留的错误和危险太多,幼小的孩子早早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学会了质疑。 他不觉得宿傩同学危险,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排斥一位同学,但禅院甚尔罕见的严肃认真确实让他产生了犹豫,同时也加剧了禅院惠心中对宿傩同学的好奇心。 尤其宿傩同学本身就是班上比较特殊的存在。 幼稚园内除了她弟弟虎杖悠仁外,没人敢和虎杖宿傩对上视线。 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好像关押着一头凶兽,对上视线的刹那就被它扑出,尖锐的獠牙扼住咽喉,仿佛下一秒就会嵌入喉管血溅当场。 因此班内的同学大多都不敢和宿傩同学对话,他想,自己老爹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禅院惠想不出所以然来,但过度的脑补显然中和了一部分禅院甚尔严肃这件事所带来的冲击感,他终于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开始认真上课。 —— 后排的虎杖宿傩欣赏了小海胆的刺要炸不炸的全过程。 她本来以为禅院甚尔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会立刻带着禅院惠跑路,却没想到禅院甚尔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放任自家的小羊羔再次回到铡刀下。 不过禅院甚尔也不至于真心大到用禅院惠来赌她的心慈手软,暂时没办法带崽子离开的本人藏匿了起来,连虎杖宿傩都很难找到他所潜藏的地点,不过如同跗骨之蛆的视线却时刻停留在她身上,像是戒备又像是审视。 虎杖宿傩嗤笑一声,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她不在乎禅院甚尔为什么没将禅院惠立刻带走,因为她知道这就是禅院甚尔所能做到的极限。 身份暴露属实意外,禅院甚尔的战斗直觉堪称离谱,他本身就察觉到了虎杖宿傩皮囊底下的危险,而在坚定这一念头的情况下又被告知了她的姓名,于是连怀疑同名的念头都没产生,他就已经确信了这个信息的真实度。 在这种情况下虎杖宿傩自然也懒得装无辜,打扰她生活的人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装作无事发生,一种则是再也无法开口。 禅院甚尔只会选择第一种的,守护着所剩无几财富的孤狼赌不起第二种选项。 —— 禅院甚尔藏在暗处,看见了虎杖宿傩脸上有恃无恐的表情,这位顶级的狩猎者忍不住咬了咬嘴中的软肉,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拿捏住了命脉,而自己无力挣扎。 就在他不甘心的思索对策,却发现另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往这个方向看了许久了。 等下? 禅院甚尔猛然回神,果断换了个方位潜伏,然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如影随形,依旧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什么情况?两面宿傩的双子发现了他? 在两面宿傩都没有发现他藏匿的位置情况下? 这两个人,不,这对双子—— 这个时候,里面的虎杖宿傩也察觉到了虎杖悠仁的古怪举止,张开嘴问了些什么,玻璃窗隔绝了声音,但那个察觉到他的小男孩立刻收回了视线,露出一个温良无害的笑容。 禅院甚尔:“……” 要不还是转学校吧,就算会被由美骂一顿。 —— 禅院甚尔的纠结没有任何人知晓,孩子们仍然无忧无虑度过了上午的教学。 只是今天午休起来,毛利兰小朋友却因为睡太沉导致尿了床,引起其他小朋友的注目,毛利兰脸色涨的通红,被女老师抱走一边安慰没事一边去换衣服。 得亏小胖子已经被制裁过了,班里其他同学还是比较体贴的,并没有揪着这个事情不放。 等毛利兰换上干净的备用衣服回来后,铃木园子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一旁的工藤新一就大大咧咧的讲想法说出了口:“什么嘛,你到现在还会睡过头导致尿裤子吗?” 原本被江舟论介安慰过的毛利兰再次红了脸,铃木园子气到直接上手去揪工藤新一的脸,她大喊道:“你是笨蛋吗?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啦!” 工藤新一被揪的嗷了一声,但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毛利兰尴尬,只能打开铃木园子的手无奈的揉脸。 “不是啦,我是觉得很奇怪啊!“ 铃木园子叉腰,脸上还有些许愤怒,“有什么奇怪啦?” 工藤新一却举起了例子:“小兰平常不会睡那么死啊,你想想嘛,之前午睡的时候,基本老师一叫她就醒来了。” 因为之前工藤新一帮忙解过围,再加上工藤新一的家长和毛利兰的家长双方认识,三个小朋友早早就交换了互相称呼名字的权利。 “是哦。“铃木园子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而毛利兰被这样一提醒,也犹犹豫豫的说起来自己的感受:“说起来,我今天确实感觉好困好困,现在脑袋都还有点晕晕的。” “那小兰你没事吧?“ 工藤新一刚想开口询问,突然另一个声音突然插过来,三个围在一起的小孩一转头,发现是班内那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另一个则依旧坐在位置上,对这边的聚集毫不关心。 “啊,悠仁!“铃木园子惊讶的喊出弟弟的名字,而毛利兰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笑了笑,”谢谢,我没什么问题。“ 晚一天上学,并不知道校车解围事情的工藤新一却撅起了嘴:“你又是谁啊。”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在问虎杖悠仁的名字,同班一星期了,他不至于认不全同班同学,只是在不满对方的突然插话而已。 虎杖悠仁像是没听懂工藤新一的言下之意一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你好,我叫虎杖悠仁!” 工藤新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傲娇的扭头哼哼了一声,却正好看见江舟论介老师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这边。 他为什么露出那么可怕的眼神,他在盯着谁?! 工藤新一顺着视线转头,发现他正看着的人是——小兰? 还不等工藤新一再次扭头确认,江舟论介却被别的小朋友拽住衣角,好脾气的蹲了下去询问对方,自然没有继续盯着这边。 铃木园子和虎杖悠仁也聊了几句,虽然互相交换了叫名字的权利,但虎杖悠仁总喜欢和他姐姐黏在一起,而铃木园子在心里认定那个具有可怕气质的姐姐是统治幼稚园的大魔王,自然拉着毛利兰不愿意凑上去打扰大魔王的清闲——绝对会被吃掉的! 毛利兰表示铃木园子实在想太多了。 虎杖悠仁却觉得很好玩,刚想继续问几句,却听到工藤新一并不算小声的自言自语,“我觉得江舟老师好奇怪。” 自言自语被另外三个小孩听了个清清楚楚,他们对视一眼,铃木园子率先露出死鱼眼,“又有什么奇怪的啦,我发现你这家伙真的很喜欢怀疑别人哎?” 毛利兰倒是顺着他的话询问道:“老师哪里奇怪了?” 工藤新一诉说着他的发现:“刚刚我扭头的时候,发现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小兰看哎!而且才不是我喜欢怀疑别人咧,是事情本身就有疑点。” “可是江舟老师是老师啊,看着大家哪里奇怪啊?”铃木园子指出问题,而毛利兰也有些愧疚的补充道:“而且,我今天确实给大家添麻烦了。” 铃木园子不愿意继续讨论这个让自己的小伙伴难堪的话题,“才没有,小兰你别纠结这个事情了,还是说说江舟老师吧,班上好多人都喜欢他,所以他才不奇怪,毕竟要是老师很奇怪的话,大家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 工藤新一没办法描述出江舟论介那绝对不怀好意的眼神,现在也无从指正,被同伴这样一反驳他也有点丢面子,干脆负气不说话了,心想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一点都不懂推理,他还是回去告诉爸爸好了。 “原来如此,我也觉得江舟老师有点奇怪。”但一旁的虎杖悠仁却突然支持了工藤新一的言论,工藤新一浑身一震,也顾不上之前还在傲娇,立刻兴奋看向了虎杖悠仁。 “对吧,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虎杖悠仁严肃的摇了摇头,“不是啦,是姐姐也很讨厌江舟老师哦。”《 》 10、侦探小分队,成立! 另外三人对虎杖悠仁独特的见解纷纷露出了不适的表情。 铃木园子没忍住先一步吐槽道:“宿傩同学在班上就没接触过你以外的人吧,那可是大魔王哎。” 工藤新一也露出死鱼眼接话,“虽然江舟老师确实很奇怪,但不能将你姐姐的喜欢和讨厌作为标准判定别人吧。” 虎杖悠仁噗嗤一笑,随后非常认真伸出指头细数起来:“大魔王这个称呼好帅气哦,不过就算是姐姐是大魔王,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大魔王啊,她确实不太喜欢接触别人啦,但也不会随便对别人表现出那么强烈的厌恶。 他挠了挠头,“我之前也有点想不明白,直到刚才工藤同学提出老师看小兰的眼神很奇怪,我就想,是不是老师也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过姐姐,所以才被姐姐讨厌的?” 工藤新一灵光一闪,他感觉大脑内的原本打结的思绪瞬间融会贯通,冒出了一个巨大而闪亮的灯泡,“那我们来调查看看吧!” “调查?”另外三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工藤新一赶紧嘘了起来,示意大家小声一点,别引起老师的注意。 三人立刻配合捂住嘴巴,工藤新一悄悄转头观察老师,发现老师都在门口商量事情,而其他小朋友也和自己的小朋友凑在一起,并没有人注意这边,除了面前这个刚好路过想去拿动物绘本的小海胆。 禅院惠就这样和工藤新一对上了视线。 工藤新一:“……” 禅院惠:“……我什么都没听到。” 他真的只是单纯路过,虽然确实好像听到了什么调查,但总觉得说出来会被牵扯进什么麻烦事情里。 但工藤新一不信,不止不信,他还一把把禅院惠也拉进小圈子内,防止他向老师告密。 禅院惠注意到了其中还有个虎杖悠仁,对方冲他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禅院惠严谨的想了想老爹的叮嘱,确定只说过要远离宿傩同学,没说连虎杖悠仁也要一起远离,便没有拒绝工藤新一的入伙邀请。 毕竟调查这两字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在讨论绘本上的兔子侦探吗? 虎杖悠仁又笑了笑。 现在的队伍壮大到了五小只,组织发起者是工藤新一,他学着大人清了清嗓子,正式宣布调查团的成立。 调查目标就是查出江舟老师什么时候会露出奇怪的目光,又会看谁,以及为什么会对小兰和宿傩同学露出那种奇怪的目光。 铃木园子第一个反对:“什么是奇怪的目光啊?而且说到底为什么要调查江舟老师,这样老师不会很可怜吗?” 虎杖悠仁倒是兴奋的提出支持:“好哎,感觉就像兔子侦探一样!” 毛利兰本来也有点不太认同,但当虎杖悠仁提出兔子侦探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她很难假定很好的江舟老师是坏人,然后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他,可如果只是模仿兔子侦探,那就不太一样了。 因为兔子侦探真的很帅! 于是毛利兰投了弃权票。 工藤新一倒是吐槽了一句:“是福尔摩斯啦,福尔摩斯和华生!” 虎杖悠仁露出了无辜的豆豆眼,柯南·道尔的著作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讲还是太早了一点,于是他替其他人问了那句问题:“福尔摩斯是谁?” 工藤新一:!! 这句话差点打开了工藤新一隐藏的话匣子,在他即将要开始滔滔不绝推荐他举世无双的第一偶像的时候,禅院惠即使开口打断了话题:“福尔摩斯和华生只有两个人,但兔子侦探却有一个团队,更契合我们的情况。” “另外,”他迟疑了一下,“我能问问为什么要调查江舟老师吗?” 尽管禅院惠话里话外更加喜欢兔子侦探,但工藤新一还是先说明了前景提要和他的发现,只是最后特地提了一下这是他从福尔摩斯那学到的。 禅院惠没想到是这样的前因后果,他皱起了眉,先是短暂怀疑了一下工藤新一的警惕是否只是小孩子的错觉,紧接着也很快否认了这点,从更加危险的世界中磨砺出来的生存本能用事实告诉过禅院惠,凡事往坏处想更容易保命。 如果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个黑影在墙角,那么无论是否是错觉,都要用“有危险在墙角”的方案来处理事情,而不要去赌没有危险在那的方案。 “原来如此,那么我也觉得调查一下比较好。”禅院惠投了下了赞成票。 五人小队,票数三个赞成,一个弃权,一个反对,少数服从多数。 “什么嘛。”铃木园子很不情愿的瘪起了嘴,虎杖悠仁安慰她,“我们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只是多多观察一下江舟老师而已,而且……“他悄悄和铃木园子咬耳朵,”我们越配合工藤同学,江舟老师就可以越早洗清嫌疑了。“ 铃木园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看了一眼无辜的虎杖悠仁——明明他自己也说大魔王也被盯过! 但看着其他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哪怕是半路被拉过来的禅院惠也有点蠢蠢欲动,她不好在继续拒绝,只能深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们这群男生了。” 她算看透了,男生都是一群臭屁的家伙。 —— 小分队就这样分别盯起了江舟老师。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几双小眼睛的注视太过显眼,江舟老师在识字和唱歌课上并没有盯着谁看,也没有露出工藤新一口中那个一但看见就知道很奇怪的眼神。 这对刚成立的调查小队非常不友好,毕竟这个小队里除了工藤新一是认真要揪出江舟论介的尾巴外,一个是临时被拉进来的,另一个似乎只是觉得很酷,还有两个小女孩本就不赞成这次行动。 眼见连虎杖悠仁都有点奄奄的,工藤新一也开始有点烦躁,不过他不是因为程序枯燥,而是迫切想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性所产生的焦急,反倒是半路被拉上车的禅院惠仍然保持着冷静,安慰大家。 “没有事情发生就是好事,接下来要出门,大家在路上就不要东张西望了。” 今天去的公园并不是之前常去的那个公园,但这个事情除了小分队外没人在意,于是最终是工藤新一问了出来。 江舟论介愣了一下,很快露出一个笑脸,表示这是一个秘密,等到了那里在告诉大家。 说着,他抓起小兰的手,呼吁大家过马路要好好举起手来。 队伍的末尾,虎杖悠仁一眨不眨的盯着江舟论介的脸,旁边的虎杖宿傩默不作声,禅院惠在队伍中间,也没什么表情,倒是工藤新一盯着江舟论介牵着毛利兰的手一直皱眉。 到了新公园,其他小朋友都被中间漂亮的滑滑梯所吸引,只有工藤新一不依不饶的再次询问起那个秘密。 江舟论介露出一个苦笑,指向公园正对着面的二楼窗户,“其实,我太太在这边养病,我希望能让她心情好点,才带你们过来看她。” 说着,对面的窗户被拉开,一个面色有点苍白,穿着病号服的女性站在那里,在江舟论介向她挥手的时候也挥手回应。 小朋友被这样一带,也跟着江舟论介一起向这位女性挥手,忽然间江舟论介一把举起正在挥手的小兰,虽然很快就将她放下了,但这突兀的举动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干嘛突然抱她!”本来就怀疑他不怀好意的工藤新一气势汹汹的质问起来,而江舟论介却抖了一下,像是被吓了一跳,这才将视线从自己太太那边撤回来,随后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脸,“抱歉抱歉,因为刚才小兰同学的脚边有条毒虫子,我怕会爬到她脚上才突然抱起她的。“ 见小朋友都在低头看,他又补充了一句:“毒虫子已经被我踢走了哦,大家在外面玩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去乱抓虫子和那些不认识的东西。” 但江舟论介不知道的是,在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妻子身上的时候,小分队却全程都在看他,看到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动过腿,自然也从没有去踢走那个所谓的“毒虫子”! 江舟太太在窗口站了一会就被人劝了回去,小朋友也开始了自由活动,溜滑梯的溜滑梯,玩泥巴的玩泥巴,虎杖宿傩自己离开占了个秋千,虎杖悠仁则和小分队汇合。 此刻的小分队里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原本还带着些许玩闹兴致的游戏一旦成真,那就成恐怖话题了。 铃木园子非常不解,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江舟老师为什么骗人?” 毛利兰现在是唯一一个不太清楚情况的人,她被突然抱起来的下意识反应当然是回头看是谁,自然也没有关注江舟老师的脚有没有动。 于是她左看看右看看,只能从铃木园子的只言片语里,猜出江舟老师并不是看见了毒虫才把她抱起来的事情。 另外三个男孩捂着下巴沉思。 旁边的女老师注意到了这伙围在一起非常显眼的小家伙们,看他们都一副愁眉苦脸思考人生的小大人样子就不由觉得好笑,她戳了戳旁边的江舟论介,向江舟老师分享她发现的喜悦。 于是,江舟老师奇怪的目光就这样笔直的和禅院惠与铃木园子的视线撞上,尽管他立刻调整了态度,露出满含着笑意的眼神,但刚才那一幕却在小孩子的脑海中彻底扎根,挥之不去。 那不是一个老师会有的眼神。 禅院惠吐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旁边的铃木园子一把拉住。 铃木园子露出了一个在正常不过的笑脸,大大咧咧的开始安抚起有些惊慌不知所措的毛利兰,如果不是她抓着禅院惠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禅院惠也差点被她这副样子骗了过去。 工藤新一也终于从推理的思绪中回神,发现了毛利兰要哭不哭的样子,也帮忙安慰起毛利兰。 在毛利兰注意力被转移到工藤新一身上的时候,铃木园子对禅院惠非常郑重的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小兰,小兰会害怕,她正被江舟老师盯着,绝对不能暴露出不同。”《 》 11、分头行动 禅院惠认同了这个观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保密,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们得把这个事情告诉家长,让大人来解决这个事情。”铃木园子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但虎杖悠仁却犹豫的提出了质疑:”可是大人会信吗?就连我们一开始也没信工藤同学的话。“ 小朋友们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虎杖悠仁再一次抛出问题:“不过好奇怪,江舟老师盯上小兰是为了什么呢?” “对哦,”铃木园子恍然大悟,“是为了什么呢?小兰确实很可爱没错,但没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江舟老师只是普通的坏人,不应该盯上我吗?” 铃木园子对自己的姓氏有着过于充沛的认知,导致另外两小只面对这种爆言只能面面相觑,露出懵逼的豆豆眼。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盯谁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重新回归队伍,毛利兰的眼睛还有点红,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小分队的其他人都很有眼力见装作没有看见,他们只是旁观,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脊背发凉,更不用说成为目标被盯上的毛利兰本人。 原本最安全最信赖的人突然变成了危险的加害者,大人都不一定扛得住这样的心理落差,更别提这样小的小孩子。 没有立刻崩溃大哭就已经能夸上一句勇敢,更别提毛利兰还飞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振作了起来。 倒是工藤新一的耳廓也有些红,他看着大家好奇的目光,连忙转移了话题:“咳咳,你们聊到哪了?” “我们在聊江舟老师为什么盯上的是小兰而不是园子。”虎杖悠仁一句话总结了论点,工藤新一也想了想这个问题,随后提出了另一个被忽略的主人公:“我说,不是还有另一个人也被盯上过吗?” 虎杖宿傩。 ”……“ 众人赋予了这个名字漫长的沉默,随后铃木园子打破沉默,“可那是大魔王啊,难不成你要去问她吗?会被吃掉的!” 虎杖悠仁也连连点头,而其他小伙伴惊讶的看着他——不是,为什么你也点头! “拿这种问题去问姐姐会挨打的,她打人可疼了!” 禅院惠虽然默不作声,但脚尖却肉眼可见的外移,一副如果你们要去问那我就先离开了的态度。 尽管对老爸的叮嘱持有怀疑,他之后回去会询问远离的缘由,但在不明不白的现下还是听那家伙的话比较好。 眼见一个名字就让小分队貌合神离差点分崩离析,工藤新一露出死鱼眼,最终还是为了盟友妥协了自己的探知欲。 虽然他也有点悚宿傩同学,不过若是为了真相,他可以克服! “总之,江舟老师不是一个普通的坏蛋,他盯上小兰肯定不是为了钱,我们家说了,遇见绑架的直接打钱,性命最重要,我不信还有其他比我更适合被绑架要钱的人。” 铃木园子郑重其事的说明,虎杖悠仁和禅院惠已经听过一次铃木园子的爆言,因此适应良好,只有工藤新一抽搐着嘴角,第一次到了见识了资本的力量。 那么,不是为了钱,盯上虎杖宿傩和小兰的江舟老师又是为了什么呢? 几小只百思不得其解,工藤新一挠了挠头,他总觉得的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但还缺点什么线索把这些碎片串联成答案。 纠结无用,今天剩下的幼稚园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小分队抱着满肚子的疑问踏上了回家的校车。 —— 工藤新一一下车就狂奔进爸爸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查找书籍,他想看看遇见这种情况福尔摩斯的话会怎么做。 不对,福尔摩斯压根不会被这种问题所难倒,他离侦探之路还有很大的距离要走。 工藤优作和在门口接人却被彻底忽略的工滕有希子扒着门边,两人好奇的探着头,不明白自家这个小子突然在干什么。 倒是工藤优作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笑容:“看来,我们家小子遇上他的第一个谜题了。” 两人相视一笑,决定把这片思索的乐园暂时让给初次踏入的小鬼,相拥着离开,完全不知道这次的谜题的题底已经超过了小孩子能解决的范畴。 —— 铃木园子回去之后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家长,铃木史郎摸摸下巴没说什么,倒是铃木朋子思索了一下,叫人拿来了一台特别小巧的翻盖手机。 “现在事情尚且不太明确,小兰那边的家长我们也不太好联系,不过我和你爸爸会先查查看到底什么情况,这台手机你就带到学校里去,真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和我们打电话。” 铃木园子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妈妈!” —— 禅院惠是被父亲接走的,他家离的较近,家里又有个常年闲散人员,所以上下学都是家长接送。 尽管这家伙经常把他带出来就挥挥手让他自己回家,自己不知道跑去哪里浪了,禅院惠在心中没少抱怨过这家伙,但最终还是在老妈那里帮着家伙打掩护。 但今天他死死拽着这家伙的手,“你别走!让我远离宿傩同学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就告诉老妈你没接我回家!” 禅院惠一般不会这样对禅院甚尔,尽管这家伙即不靠谱又欺负他还喜欢骗他,但事关危险的问题上却从没出过岔子,因此他在大多数情况下反而会纵容对方,可被惹恼了也会祭出杀手锏——告状。 没办法,毕竟其他东西禅院甚尔压根不在乎,唯独在自己老婆面前还是会稍微伪装一下形象,虽然早就被看穿了。 禅院甚尔本来不想说的,因为他发现不止那个两面宿傩邪门,她那个同胞弟弟也邪乎的很,那崽子绝对察觉到了他的位置,还故意拉拢了自家崽子,搞得他后面压根抽不出空去盯两面宿傩。 他故意站在绘本角前,禅院惠不管是要换绘本还是还绘本都会经过那条路,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会遇上他,另外那队小崽子则纯属意外情况。 不算高明的技巧,但很实用,看着眼前完全没有察觉到阳谋,还和人家打成一片的小崽子,禅院甚尔就恨其不争。 但禅院甚尔没有在说出让禅院惠远离虎杖双子的话,那两个家伙的危险他知道就好,就像咒灵,大部分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更幸福,也能存活的更久。 两面宿傩不管是复活也好还是转世也好,这件事他要烂到肚子去,那家伙现在装做无害的幼稚园小孩装的正起劲,尽管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想法,但禅院甚尔才不会傻到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可现在小崽子不依不饶,使劲往陷阱里凑,禅院甚尔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没了,脑袋都大了一圈,偏偏这家伙也是一个不好骗的人,上次他忘了买冰激凌就骗他说卖完了,结果分分钟被看穿,当晚他丢进垃圾桶的马票就莫名出现在了由美的手上。 禅院甚尔不知道怎么解释,转头看见了旁边的广告牌,上面的兔子侦探露出大大的笑容,他顿时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那个老师不怀好意的眼神自然也被天与咒缚尽收眼底,但那只是属于普通人的恶意,别说被盯上的并非禅院惠,就算是禅院惠,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个被称为天与暴君的男人仍然能让自家崽子准时准点的回到家里。 “你不是和那个家伙的弟弟在一起玩吗,自己去查原因啊。”禅院甚尔吊儿郎当的笑笑,丝毫不把挂在手臂上整个小孩的重量当回事,随后又收回笑容,“但是你仍然不可以去接触那家伙,我也要去查点东西,但记住,在我允许之前必须远离她。” 禅院惠没有任何渠道接触咒术界,因此他就算看见两面宿傩施展术式,也只会把那家伙当做咒术师,禅院甚尔观察了一个下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不暴露那个家伙的身份,那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崽子就是安全的。 至于那个邪门的弟弟,不太清楚对方是咒术师还是和天与咒缚,但从故意转移禅院甚尔监督的视线行为来看,似乎在维护两面宿傩……虽然难以置信,但对禅院惠的安危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他不可能一直这样守着禅院惠,他不确定两面宿傩的底线在哪,也不敢去赌对方的底线,但排除对方的危险是必要的,最终还是得从别的地方下手查。 至于自家崽子,既然之前没杀,今天没杀,那么明天应该也不会杀。 要是真被杀……嘛,算他倒霉? 禅院甚尔揉上禅院惠的头,大手几乎笼罩了整个脑袋,揉的人东倒西歪,禅院惠不满的嘟囔着:“这算什么回答!”一边也没挥开某人作乱的大手。 —— “要不,停手吧?我好像被发现了……”黑暗中,一个男音嗫喏的开口。 “不,我不听!我不要!明明你都答应我了!我们都已经准备好重新开始了,这次绝对万无一失……我们重新开始,你怎么可以临阵脱逃!”尖锐的女音立刻打断了他的发言,歇斯底里中透着一丝癫狂。 “只是几个孩子和你撞上了视线,小屁孩能懂什么,我看你就是太懦弱了,之前还被一个小孩的眼神吓到,我姐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怪你!”另一个男音出声附和,他拍打着捂脸哭泣的女人背部,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人。 ”你都答应我了,你都同意了……你已经临时变卦过一次了,你已经欺骗我一次了!这一次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撕心裂肺的啼哭声逐渐衰弱,发出声音的女性开始喘气不均,但即使气息断断续续,她仍然执著着这个问题。 “我最开始选的那个孩子……我今天也看见她了……她的粉黑色的头发那么可爱,性格也很安静……但你却不同意,我尊重了你……但这一次明明我们俩都同意了!你又要……临阵脱逃吗?”她的手在空中摸索,双眼迷离,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红晕,仿佛那个所谓的孩子就在眼前。 “……我知道了。”看着眼前这一幕,门口的男性揉乱了脑袋,许久后才再度抬起头,长叹一声。《 》 12、悠仁和宿傩 虎杖宿傩在家里突然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吗?”虎杖悠仁的注意力顿时从电视机上移开,转头担忧的询问,被虎杖宿傩无语的看了一眼。 “怎么可能。” 怎么想都是有谁在背后叨念她。 虎杖仁在厨房中忙碌,咖喱的香味逐渐飘出,小院子外虎杖香织在一边打电话一边给花草浇水,虎杖宿傩将手上的魔方再度拼好之后,将其放回了桌子上。 她叹了一口气:“好无聊。” 虽然平安的生活确实是她想要的,但现在的娱乐行业还没到开始发展,以前喜欢的游戏当下也还没发售,这会根本就没有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可以打发时间。 听到这句话的虎杖仁从搅拌咖喱的汤锅中抬头,提议道:“那要不要帮我看下我的新作?” 没错,虎杖仁也是一位新晋作家,不过他写的并不是市面上主流的推理与情爱类,而是专精恐怖灵异类的故事。 有真实案例的那种。 虎杖家不缺钱,或者说咒术师一般都不会缺钱,虎杖香织身体没好之前就有充足的存款,更别说现在身体被虎杖宿傩治好了。 不过碍于自家孩子的特殊,虎杖香织不想引人注目,便退掉了咒术界那边挂着的职位,成了自由术师,在不接单的情况下只需要定期维护一下之前和一些豪门权贵签订的契约,帮忙清扫一下宅内的“垃圾”,固定一下结界,偶尔对方会给她推荐几个新客户,这样的内部流通照样能有定期收入,而且还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因为一般不会是什么危险的工作,所以虎杖仁也会跟着一起去,听了一肚子那些怪诞扭曲的咒灵引起的事件,站在安全地点看自己媳妇三下五除二将其打的灰飞烟灭,而旁边的人则由于看不见显露的惶恐和困惑后,在这样的冲击下,虎杖仁就诞生了记录这个自己有幸窥探到一二,不符合常理,血腥暴力却与众不同世界的欲望。 虎杖仁接触咒灵的渠道只有自己老婆所告知的那些,因此他并不清楚咒术界是不允许普通人知道咒灵的规则,高层恨不得捂住所有普通人的眼睛,蒙上所有普通人的耳朵,让他们安静的被救,也安静的死去。 可虎杖香织是谁? 咒术师都是疯子,虎杖香织也是,在其他咒术师全力隐瞒自己亲朋好友,不希望他们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虎杖香织却在确认关系的第一天就给自己男友,也就是虎杖仁配了一副能看见这个世界的眼镜咒具。 她毫不犹豫的将人拽入自己的世界,如同柔软的藤蔓一样缠绕而上,而虎杖仁却也毫不犹豫的敞开怀抱,接纳了她的一切。 虎杖宿傩对自己父母扭曲又纯粹的爱情不感兴趣,但在虎杖仁笔下的咒灵删去了狂躁而无用的血腥,增添了几丝不可名状的神秘,因此即使以虎杖宿傩的阅历来看,故事中的咒灵和主角就算并不够刺激和有趣,却有着别样的雾里看花镜中观月的美感。 而于此同时,虎杖宿傩凭借对咒灵了如指掌的阅历,和自身独特超群的见解也能帮助虎杖仁修改掉那些明显,但普通人却无发察觉的bug,提供全新的视角和思路。 毕竟这个家虽然所有人都能看见咒灵,但只有虎杖香织和虎杖宿傩拥有术式,而虎杖香织则完全不会批评家人,虎杖仁无论写出什么她都能夸出一朵花来,而虎杖宿傩就直言不讳多了,红笔刷刷的洋洋洒洒,每次她看完初稿,虎杖仁都会痛着并快着开始修文。 虽然字里行间中能看出虎杖宿傩有着超乎寻常的知识储备,但谁也不知道她那么大点孩子到底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只是虎杖香织面色镇定表示一切正常,虎杖仁也就乐得装糊涂,不愿去探究孩子的小秘密。 她同意了这个提案,跳下沙发跑去了虎杖仁的书房,独留下外面的虎杖悠仁坐在地上。 虎杖悠仁瞩目着虎杖宿傩的离开,紧接着也起身关掉电视,跑去了花园里面找虎杖香织。 虎杖香织注意到了悠仁的举动,便快速和电话对面的人结束了交谈,随后挂断了电话等着虎杖悠仁过来。 他们家这对双子,大的不需要带,小的黏姐姐,也不需要带,虽然乖巧懂事的样子省心又可爱,但作为父母偶尔也会有点小小的寂寞和遗憾。 小孩子就该多麻烦一下父母嘛。 虎杖悠仁凑到妈妈面前,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噎在了喉咙中。 该怎么说?说姐姐被一个同学的家长,一个奇怪的大叔给盯上了?还是说姐姐可以解决掉那个奇怪的大叔? 电视上说被奇怪的人盯上了要报警,要告诉家长,可是没有教过如果受害者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话该怎么办。 说到底,姐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那么厉害,压根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虎杖香织笑眯眯的看着粉黑色的脑袋越来越低,肉嘟嘟的脸上挂满了可爱的纠结,也没出声催促。 稍许,虎杖悠仁揉捏着衣角,小小声的嘀咕道:“我是不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呀?” 这句话一出,吓的虎杖香织手中的水管都掉了,而屋内突然传出哐的一声巨响,看来某个凑过来偷听的家伙被绊倒了。 虎杖香织现在没空管屋内笨手笨脚的大人和地上的水管,胡乱几把拧紧水龙头后就走过去抱起虎杖悠仁,等两人重新坐到廊檐上的时候,她才缓缓情绪耐心的询问道:“为什么这么想呀,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她要去把那个人剁碎。 虎杖悠仁抓着虎杖香织的衣角,使劲摇了摇头,“不是的,你看家里的大家都好聪明,就我笨笨的。我和姐姐明明是一起出生的,为什么差距那么大?要是我聪明点,是不是姐姐就能多陪陪我?多和我说说话?” 哦豁,她要剁碎的人竟然是自己。 虎杖香织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乐观开朗的幼子心思那么细腻,而自己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顾虑,虎杖香织在心理唾弃了一番自己,随后牢牢抱紧虎杖悠仁。 “才不是哦,你是天底下最最聪明,最最可爱的宝宝,和姐姐一起在妈妈心中并列第一,从来都不是什么笨笨的孩子。” 虎杖悠仁脸上露出红晕,嘿的一下露出一个笑脸,但很快又憋了回去,埋在虎杖香织的怀里不说话。 虎杖香织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开始思考怎么和幼子解释他与姐姐之间那无法跨越的不同。 这个问题不解决,始终是孩子心中的一根刺,但别说虎杖悠仁了,虎杖香织有时候都无法理解虎杖宿傩的想法。 那是那一位,是在千年前的历史上留下猩红一笔的存在,被冠上王的称呼,曾在另一个世界活过漫长时光的人。 但那也是她的孩子,是在肚子中就能感受到心跳,感受到存在,在自己的期盼和祝福中诞生的孩子—— 虎杖香织打定了注意。 “悠仁,其实啊,姐姐已经悄悄长大过一次了。” 虎杖悠仁被这个话题吸引,忍不住抬起脑袋,尽管嘴巴还紧闭着,但琥珀色的眼瞳却将他的好奇心流露出来。 “哎呀,该怎么说呢?总之,姐姐有一个超级超级厉害的身份,她在那个身份里中长大过一次,是妈妈都不如姐姐的那种厉害哦?” “因此姐姐比悠仁知道更多,了解的更多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只能代表悠仁还没长大,并不能代表其他什么东西。” “那为什么姐姐要放弃那个身份,变成现在的姐姐?”虎杖悠仁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姐姐并不喜欢现在的身份,虎杖悠仁很确定这一点。 她明明经常感觉到无聊。 觉得上幼稚园无聊,觉得生活无聊,在他看来超难的魔方也觉得无聊,只有吃美食的时候才稍微好一点。 虎杖悠仁不希望她无聊,因为虎杖宿傩一感觉到无聊,他就觉得姐姐离自己非常遥远,是怎么追都追不上的遥远。 虎杖香织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没办法和幼子说,因为那些史书的记载明显有所偏颇,她不希望那些过于充沛的个人视角带歪虎杖悠仁的判断。 虎杖香织虽然对家人的感情有着异常的执著和扭曲,但她本身没有什么控制欲,相反,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支持并尊重家人决定的人,只是,会以自己和对方接受的方式毫不留余地的提供支持,尽管这份过于赤诚的爱意会吓退大多数人,但也会出现虎杖仁这样不仅全盘接受,还能给予回应的人。 她接受了虎杖宿傩成为她的孩子,自然会肩负起父母的责任,并且清楚虎杖仁会和她选择同一个决定,但是对于虎杖悠仁的想法,虎杖香织却有些难以拿准,也不愿去引导,所以—— “这个嘛,可能就需要悠仁自己去探索了。“虎杖香织用手指竖在自己嘴前,示意虎杖悠仁就算撒娇卖萌也无法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 还是让孩子自己去思考,然后做出自己的决定吧。 “因为这件事情非常非常的复杂,而且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我只能告诉你,姐姐的另一个身份超级强大,同时,在别人眼里是非常恐怖,以及被惧怕的存在。” 虎杖悠仁陷入了沉思。 “吃饭咯,饿着肚子可没办法思考。”虎杖仁恰好此时此刻做完了饭,他也大概听了个全程,但仍然没露出什么异常。 毕竟在这方面,他和香织持同样的意见。 虎杖宿傩是他们的孩子,仅此而已。《 》 13、工藤新一的推理 待在房间的虎杖宿傩并不知外面发表了一场关于她身世的演讲会,当然,就算知道了她恐怕也不会在意。 只是当晚吃完饭后,她照往常一样待在自己房间的秋千椅上看书的时候,虎杖悠仁跑过来和她黏在了一起。 孩童湿热的体温在夜风中彰显着自己的存在,虎杖宿傩一开始并未在意旁边凑过来的躯体,仍然自顾自的看着书,直到轻微的呼吸喷在自己肩头。 副眼骨碌碌的从眼角下方睁开,一张酣睡的脸蛋就这样毫不设防的出现在眼前,虎杖宿傩翻书的手指一顿,随后才无语的偏过头。 此时此刻刚好虎杖仁上来送果汁,就看见两小只凑在一起,不由露出一个笑脸。 虎杖宿傩听见了动静,抬头露出了“给我解释清楚他在搞什么鬼”的表情。 虎杖仁装作看不见,悄悄放下果汁后逃离现场,徒留下摸不着头脑的虎杖宿傩只能继续看书……看书……这哪里还看得进去啊?! 她将人拎起来,结果死孩子一天到晚劲贼大,醒了也不睁眼装睡,就硬扒着人不放,纯黏人。 虎杖宿傩最终放弃了思考,她不想知道这小崽子突然发什么疯,但脖子处被热风骚扰又烦人的紧,干脆将人压在自己腿上,捏着他脖子表示爱睡不睡不爱睡就滚的态度。 这会虎杖悠仁反而安静了下来。 夜色陷入寂静,偶尔秋千被微风吹拂,轻轻晃动出吱呀的声响,没人打扰的虎杖宿傩仍然在看书,只是腿上睡着一个流口水的粉毛笨蛋。 —— 第二天的幼稚园里,虎杖悠仁异常的精神抖擞。 熬夜看书还被老妈揪耳朵的工藤新一顶着明显的黑眼圈,死鱼眼的询问对方为什么能这么精神。 虎杖悠仁容光焕发的表示:“因为昨天我睡了超久哦!” 工藤新一呵呵两声,心想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精力充沛。 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呢。 毛利兰今天心情不佳,低垂着脑袋,昨天的事情她本来想和妈妈说的,结果回到家反而被妈妈训斥了一顿,导致什么也没说出来。 “妈妈说我不可以在幼儿园欺负别的小朋友……可是我谁也没欺负啊?” “就是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铃木园子露出疑惑的表情,工藤新一却察觉到了问题。 “是不是那家伙在交给家长的联络簿上写了什么啊?”工藤新一跑到柜子旁,拿出一个本子。 “那家伙也有写我的坏话啦,什么‘好奇心非常充沛,只是有的时候不太顾及他人感受。’我妈拿给我看了,我想着说不定其他人也会被说坏话,就偷偷从家里带出来了。” 今天的早课不是江舟论介带班,所以小分队可以自由自在的谈话。 另外四小只的头凑到工藤新一摊开的本子上看了看,有些词汇他们不太认识,但工藤新一讲出来话他们听懂了。 铃木园子露出死鱼眼,“可我觉得这个评价很正确哎?” 工藤新一不满道:“什么嘛,好奇心可是侦探的本质,这算是夸奖,而且你们没被写上什么坏话吗,我猜这是那家伙是故意这么写些坏评价,想让家长谴责大家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铃木园子思考了一下,她和家里人摊牌过,所以爸妈就不会完全相信江舟老师的评语,半信半疑,不反驳也不承认,表面和气了事。“我爸妈倒是没说什么。” 禅院惠露出无奈的表情:“我老爸开学第一天就把这个本子弄丢了。”而且后面补上的也从来没拿过。 虎杖悠仁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不太确定的摇了摇脑袋:“我们家那个本子好像从来没被翻开过……有翻开过吗?” 这个本子他倒是在家里看到过,就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丢在那里好久了,虎杖悠仁一度以为谁随手放那什么不重要东西。 原来是老师的评价吗?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了一下,发现他们这个小分队里的家长真的是藏龙卧虎,只有他那老是喜欢调戏他的父母和小兰家关心女儿的妈妈受到了伤害。 铃木园子有些心不在焉,她不太关心联络簿上的坏话,但江舟论介的行为越来越出格,也预示着被盯上的小兰越危险。 毛利兰反而露出有点生气的表情,毕竟大家对她隐瞒了江舟老师蕴含着恶意的目光,对事情的危险性还没有特别具体判断,因此只知道老师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 她嘟囔道:“这是在撒谎,老师怎么可以欺骗我妈妈呢?” 铃木园子安慰的拍拍毛利兰,而那边男孩子们坐在一边分析江舟老师做出的一系列奇怪举止。 不怀好意的眼光,联络簿上的坏话,牵小兰的手,莫名奇妙举起小兰,还有刻意跑去更加遥远的公园…… 工藤新一将这个列出来的时候虎杖悠仁举起了疑问的双手:“这里不是说了为了让他太太心情好点吗?” 工藤新一双脚并拢,手合掌竖在脸前做出思考状:“谁知道他这个回答是不是在骗人,毕竟他在这之后可是莫名奇妙抱起了小兰啊……等等,在这之后抱起了小兰?!” 他的脑中仿佛有一条线犀利穿过,那些四散的线索瞬间被串联在一起,工藤新一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举动背后的答案。 “等等,你们说他举起小兰会不会是为了让他夫人看的更加清楚??” “看的更加清楚?”虎杖悠仁和禅院惠同时露出疑问的表情,但工藤新一却没空解释,继续沉浸在他的思绪中。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老师!” 工藤新一一下爬起来冲向不远处的老师那里,而女老师露出疑问的表情,柔声询问他怎么了。 “我们三个想上厕所!” 背后追过来的虎杖悠仁和禅院惠就莫名奇妙和工藤新一一起结伴要上厕所,虎杖悠仁愣了不到一秒后立刻配合,禅院惠则默不作声,而老师却误以为他不好意思说。 老师笑了笑:“那你们就一起去吧,老师就不带你们去了哦?” 这正中工藤新一下怀,于是他连连点头,拉着另外两人立刻冲出门外,生怕慢一秒被老师喊住。 当然,支开老师出来的目的地并不是厕所。 “走,我们去老师办公室查一下!这个时候应该刚好没人。”工藤新一兴致昂扬的宣布,虎杖悠仁配合的小小欢呼了一声,他们两个也没问为什么,跟着工藤新一来到幼师办公室。 “江舟老师的工位是哪一个?”虎杖悠仁看着刷着粉,黄,红色三个颜色的三排办公桌露出豆豆眼,而工藤新一却直接冲向粉色区域。 “找粉色区域里的隔间,我们是樱花班的,其他的分别是郁金香班和苹果班老师的位置。” 樱花班就三个老师,一个请假,另外两个在班里,三个小孩子刚好一个翻一个。 虎杖悠仁翻了翻桌上堆砌的文件夹,没看见署名,就干脆翻开抽屉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抽屉里放着一些水果糖,和一小袋白色的粉末,还有一个小瓶子,虎杖悠仁将瓶子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只认得一个安字。 “工藤同学,这里有瓶奇怪的药,我不认识上面的字!”遇事不决呼叫友军,虎杖悠仁小朋友决定将这个难题交给能看福尔摩斯的工藤新一同学。 工藤新一闻言放下手中的资料,凑过来拿起瓶子一看,紧接着露出了骇人的表情。 禅院惠见状也凑了过来,只见工藤新一倒吸了一口凉气,用牙齿缓缓吐出这个药的功效。 “是安眠药!一种可以让人睡死的药剂,他肯定把这个东西用在了小兰身上,才导致她昨天起不来!” 虎杖悠仁闻言拿出里面的里面放着的糖果和另外一个小袋子,工藤新一拆开糖果,三人看着布满糖霜的粉嫩糖果,头一次失去了小孩对糖果的欲望。 “可恶!我就知道,他打算绑架小兰!”工藤新一咬牙切齿。 虎杖悠仁露出疑惑,倒不是反驳,毕竟当下证据确凿,只是单纯提出自己不解的地方:“可是园子不是说要绑架的话,她才是最好的人选吗?”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那得是要钱才会选择绑架园子,但那家伙一开始就不想要钱呢?” “他就是想要小兰这个人!”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园子说过小兰很可爱,所以江舟老师也觉得小兰很可爱,就产生了把人绑走的念头?” 禅院惠则很快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所以当时他把毛利同学抱起来,是在给他太太挑人选吗?” “他太太也参与进来了?”虎杖悠仁有些震惊,但紧接着他突然惊觉的抬起脑袋,稍许后立刻将工藤新一手上的证据拿走放回原位。 “我听到有人来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沉浸在愤怒情绪中的工藤新一抬起脑袋,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他转头看向禅院惠,发现对方正将手放在耳边听声音,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也没有听见。 但两人并未怀疑虎杖悠仁,乖巧的跟着对方离开办公室,来到他们原本和老师说要来的目的地——厕所前。《 》 14、侦探小分队,二度出动! 三小只重新聚集在洗手台前,鬼鬼祟祟的假装洗手,但是水龙头都只拧开了一点点。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虎杖悠仁继续刚才的话题。 “报警吧,我看见园子带了手机,到时候警察就算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把那瓶药拿去化验一下指纹就能得到结果的。”工藤新一思索。 “好像有点难。”禅院惠却直言不讳,“他要绑架毛利同学目前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年纪太小,证词可能不会被警察叔叔参考,现在就算安眠药的证据摆在那里,也仅仅代表他携带了危险药剂,和绑架扯不上关系。” “而且毛利同学体内的药剂可能也代谢掉了,到时候连给小孩喂药的罪名都不成立,学校只会口头警告一下。” 工藤新一和虎杖悠仁对侃侃而谈的禅院惠逐渐露出震惊的表情。 禅院惠无奈解释,“我家老爸未来肯定会进监狱,所以我对这方面的了解比较多。” 工藤新一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那个可怕大叔,顿时不觉得奇怪了,同时在心里暗暗下定也要去熟读刑法,否则到时候自己找到的证据能不能成立对方的罪名都不知道。 虎杖悠仁也想了想,觉得老盯着自己姐姐看的大叔确实和江舟老师一样有刑可言。 “那,我们可不可以抓他一个现行?”虎杖悠仁提出一个非常离谱的办法。 工藤新一死鱼眼,“喂喂,我们都还只是小孩子哎,而江舟那家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大人,体格也好力气也好,我们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不过禅院说的也对……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如果只是力气的话,我还挺有信心的哦,而且那家伙最开始看中的并不是小兰,而是我姐姐吧?” 虎杖悠仁举起自己的小胳膊,握紧拳头鼓出肌肉,他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只是说出来的话绝对没有表情那么柔和。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绝对不要原谅他。” 工藤新一:“……” “你这个姐控!”他怒斥一声。 虎杖悠仁嘿嘿一笑,露出害羞的表情,就连禅院惠也没忍住跟着一起吐槽道:“这不是在夸你!” 嘻嘻哈哈笑闹了一番,工藤新一重新端正起态度,询问虎杖悠仁:“你说你力气大,到底有多大?这不是在过家家,我也不想让那家伙轻飘飘的逃脱制裁,但这件事情真的非常危险。” 虎杖悠仁思考了一下,觉得无法用自己有限的词汇描绘出能力的具体,于是决定用事实说话,他突然跑到厕所里,打开那扇宽敞的通风窗就直接翻了出去。 “你在干嘛?”工藤新一和禅院惠相继追到窗户口。 虎杖悠仁选定一颗大树,满意的拍了拍对方,随后冲着窗户口探头的两小只说道:“你们看好了!” 随后悍然出击,砰的一声闷响,树杆沉稳的摇晃起来,温润地吞没了小孩子的手臂,露出一截粉嫩嫩的拳头。 虎杖悠仁将拳头抽回,看着残破的树干觉得对方有点可怜,最后蹲下身拔了点草填在破了个大洞的树干中,才再次翻回了厕所内。 工藤新一恍恍惚惚的给他让开位置,脑袋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震撼的一幕,常识和认知都在询问大脑这画面是否真实,只是一向聪慧的大脑此刻也陷入了宕机之中。 禅院惠倒只是短暂惊讶了一下就恢复了原样,毕竟他家里有个左脚踩右脚就真的能上天的离谱家伙,对这一类远超常识的生理机能已经有了一些思维免疫。 “不是!”工藤新一终于从震惊当中清醒,他尖叫一声,抓起虎杖悠仁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 刚才还悍然一拳揍穿大树的拳头此刻柔顺的摊开在工藤新一的手心当中,人体肉乎乎的温度和完好无损的皮肤告诉工藤新一,那似乎不是这具身体的极限。 “!?” 工藤新一果断决定,以后要对虎杖悠仁抱有最真挚的尊重。 为了拳头! 见识到虎杖悠仁战斗力的三小只再度投票,毫不意外的以全票通过的方式决定要抓江舟一个现行。 但很快,新的问题又随之出现,因为他们要抓现行的话,就难免会将小兰暴露在危险之下。 这俨然就超出了小朋友能决定的事情,他们的想法只是打倒坏蛋,却没想过让自己的同伴踏入危险之中。 “而且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还不确定呢,我们没办法预测,只能等他先动手。”工藤新一再度拧起了眉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为什么不告诉先告诉小兰,让小兰自己来决定呢?”虎杖悠仁却不理解工藤新一和禅院惠的纠结,他一直觉得没必要瞒着毛利兰,但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才是小兰最好的朋友,他清楚自己肯定没有他们那样了解小兰,所以才选择了闭口不言。 工藤新一下意识就要开口拒绝,但虎杖悠仁却接着说道:“现在已经不是瞒着小兰就能蒙混过去的事情了,难道小兰对江舟露出友好的态度,江舟就不绑架小兰了吗?小兰现在一知半解的才更容易被江舟骗到,永远都是未知的东西才可怕吧?” “而且,我觉得小兰其实很勇敢,为什么工藤你和园子总把小兰当做需要被捂住耳朵保护的那个呢?” 看着眼前面露纯粹疑惑的虎杖悠仁,工藤新一口中的反驳被压回了喉咙里。 可是那个家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被欺负,还那么爱哭,到底哪里勇敢了。 但工藤新一又觉得虎杖悠仁说的没有错。 将人保护在玻璃罩子里确实很舒适,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小兰会做出的选择的,可他还是不知不觉开始替小兰做起了决定,自顾自的认为这对她才好。 眼见工藤新一肉眼可见的蔫吧了下去,禅院惠没忍住开口安慰起来道:“大概是关心则乱吧,不过昨天我们还不知道有那么危险,铃木同学提出要保密的时候我也同意了,当时确实没必要告诉毛利同学,但现在去问问把,毛利同学不同意的话我们就报警,至少那家伙被警察叔叔警告后应该就不敢在动手了。” 工藤新一重新打起精神,三小只回到教室内,找到和铃木园子在一起的毛利兰,原原本本的将隐瞒和他们发现的事情,和他们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铃木园子没想到三个人出去一趟就带回来那么劲爆的消息,还不知好歹的打算抓现行,她没信虎杖悠仁能一拳头打穿大树的事情,但眼下重要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毛利兰的反应。 四小只胆战心惊的等待着毛利兰的反应,但出乎意料又或者意料之中的是,毛利兰只是眼眶微红,表情却相当镇定。 “我同意。” 四小只才堪堪喘气,铃木园子顾不上责备几个乱来的家伙,拉住小兰的手担忧的劝告起来。 “很危险的,小兰,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毛利兰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她抹掉眼眶里止不住流出来的泪水,但眼神反而越发坚定,“我确定,园子,如果这一次让江舟老师逃掉了的话,那下一次的小孩没有新一和大家的帮助,那那个孩子该怎么办?” “我爸爸就是警察,我妈妈是律师,我是他们的女儿,才不会害怕坏人。” 铃木园子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了,她猛地抱住小兰,然后恶狠狠的瞪着这三个惹大事的男生。 “不行,你们计划漏洞太大了!需要重新整改!要给我完完整整的把小兰带回来!” “哦!”虎杖悠仁仍然捧场的响应。 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也知道事情的危险性。 虎杖悠仁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是麻烦姐姐出手他也会保证小兰同学的安全。 五小只凑在小小的角落中,听着铃木园子重新安排计划。 “首先,警是必须要报的,不可能由我们将人送去警察局,所以行动的时候由我来负责报警。”铃木园子竖起一根指头,“其次,小兰你最近和我一起用我的日用品,最大程度防止那家伙在上面做手脚,老师给的东西就都不要吃了,任何老师的都不要。我回去后会再和爸爸妈妈要一台电话给你,你要随身携带。” “还有,最重要的虎杖悠仁,我就暂时信了你一拳可以打穿树木的巨力了,但是你要怎么攻击比你高那么多的老师?”铃木园子犀利的目光看向粉色脑袋的男孩。 她不信是因为没有真实看到,但铃木园子知道工藤新一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虎杖悠仁立刻积极举手,“报告,我打算先躲在围墙上面,由工藤同学和禅院同学前后夹击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后,称他不注意跳到他身上打晕他!” 铃木园子思索了一下,觉得没有疏漏,于是一扬眉:“准了。” 虎杖悠仁耶了一声,而另外两人做计划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工藤新一露出死鱼眼,心想第一次看见园子这家伙露出这么强的执行力。 平常总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差点都让人忘了她是那个超级集团,铃木家的女儿。 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在确认没有纰漏后五小只如释重负,重新嘻嘻哈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 15、侦探小分队,三度出发! 上午的课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江舟论介仍然笑意盈盈,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们依旧喜欢着这个温文尔雅的老师。 小分队也安安静静的,上课的时候就老实上课上课,唱歌时候就乖巧唱歌,工藤新一仍然假装在找江舟的茬,一切如常,仿佛五小只并没有发现江舟抽屉里的安眠药和糖果,也没有五只稚嫩的小猫正在摇着小尾巴,摩拳擦掌的等待老鼠出洞。 但平静的表面只维系到吃午饭的时候。 幼稚园包午餐,老师们会推着餐车到教室里来发放午餐,孩子们则拿着餐盘排队上前领取。 而今天的午餐是饭团,而好巧不巧,负责发饭团的老师是江舟论介。 他带着厨师帽,手上套着的透明手套干干净净,明明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但光是站在那就让小分队感到心惊胆颤。 工藤新一咽了口唾沫,面上却无动于衷的走过去领了饭团,他压下不明所以的心悸感,安慰自己江舟论介就算在疯,也不可能给全班下药。 他刚才特别注意了,并没有看到江舟论介有其他可疑的动作,饭团也是按照下一位的顺序拿的,但幼稚园内小朋友的排队顺序从来就没有统一过,所以就算江舟论介再厉害,也没办法在未知数的情况下算到他们会排在哪里。 明天要记得从家里带点食物过来,工藤新一暗暗记着。 之前没注意,现在防备了才察觉到属于老师发放的食物太多,每个都要防范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心力憔悴。 许是工藤新一做了榜样,后面的小分队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来。 但其实他们的佯装的样子并不算特别高明,其他老师或多或少都有注意到他们互相乱转的眼神,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鬼点子最多的时候,小分队又不是第一天这样凑在一起,老师也只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并未多想。 当然,仅限某些老师。 小分队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午餐疯狂的眉来眼去。 ——这能吃吗? ——能吃……吧? 倒是虎杖悠仁坐在最后排,因为地理问题不好和他们多互动,他看着眼前的餐盘有些犹豫,但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的指甲有些许漆黑,但很快恢复成粉嫩的颜色,仿佛刚才只是虎杖悠仁一刹那的错觉。 她拿走了那块裹着塑料袋包装,看起来最安全的小蛋糕,然后把自己那份丢了过来。 虎杖悠仁立刻明白了什么,他迅速抬头看了眼老师,发现江舟论介的目光并未落在这边,而是辗转在其他小伙伴身上。 随后他拿起了小蛋糕,揪住袋子,挤出鼓胀的空气,随后一个用力。 “砰!” 塑料袋瞬间爆开,发出动静不大,但在咀嚼和碗筷碰撞的教室内格外特殊的声响。 江舟论介也顾不上虎杖悠仁旁边的那个存在,抬头瞩目过去,幽暗的眼睛藏着说不清的注视。 还有不少人也回过了头,虎杖悠仁没有和谁进行对视,只是尴尬的摸着脑袋,向走过来的女老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女老师查看了一番,发现虎杖悠仁只是捏爆了蛋糕的包装袋,便拍拍他的小脑瓜告诉他下次要从边边撕开,要是撕不开也可以找老师,不用这样用力。 虎杖悠仁举着扁掉的小蛋糕,乖巧的点点头,和老师道歉,但在老师提出给他换一个蛋糕的时候,他拒绝了老师,表示这样也可以吃,不想浪费食物。 工藤新一看着虎杖悠仁吃掉了小蛋糕。 他知道虎杖悠仁肯定发现了什么,并且在尝试给出提醒。 工藤新一不是没有意识到他们眼下与班级的格格不入,但知道江舟论介真面目的小分队俨然回不去之前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这点从江舟论介越来越不掩饰的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对彼此的恶感心知肚明。 不过,江舟论介顶多以为小分队知道他不怀好意,却不可能想到一群都没有他大腿高的小萝卜头正在反过来布置陷阱,是等待螳螂捕蝉的那只稚嫩黄雀。 工藤新一试图掩饰过,但他也必须承认,在伪装这一方面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镇定,不说比起偶像,就连和妈妈相比也是错漏百出。 他喜欢推理,喜欢侦查。将犯人的计划抽丝剥茧,最后推导出真相的感觉比糖果还要美妙一千倍,那种仿佛在大脑内通上了电流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一定会走上推理这条道路。 不在是因为崇拜偶像,也不是小孩子之间的耍酷,这种对真相,对迷题,对未知的好奇心会无可救药的趋势他永远追逐这条道路。 但即使如此,仍然有比推理更重要的存在,那就是他人的安危。 真相固然重要,但倘若这个真相需要用小兰的安危去换取,工藤新一就不由得呼吸一滞。 所以,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现在不是排斥自己能力不足,自大自己本事的时候,而是要客观的去承认自己的不足,审视自己的漏洞,去确定,探寻这些不足会让敌人产生什么样的反应,然后在反过来利用对方。 他开始吃饭团,原本看他迟迟不动筷的老师也止住了过来的步伐,继续巡视起其他小朋友有没有挑食或者其他需求。 工藤新一的大脑飞速运转—— 虎杖为什么要捏碎蛋糕?是为了引起注意,让大家得到一个回头的正确理由? 不对,他全程都在和老师交流,故意避开大家的视线,所以提醒应该已经包涵在了动作中。 那么,捏爆蛋糕,摸头,和老师说话,还有吃掉捏扁的蛋糕,哪个是正确的提醒? 摸头和老师说话暂且可以排除,因为摸头是虎杖悠仁的习惯,和老师的对话也没有其他意义,那么是捏爆蛋糕和吃掉蛋糕是提醒。 而且为什么是蛋糕?蛋糕有什么不同吗? 工藤新一看向餐盘上的食物:两个成年人一半拳头大小的饭团,两个鸡蛋卷,五六个小番茄,一瓶饮料和一个零食小蛋糕,足够四岁的小孩吃个肚饱,不够还可以告诉老师再添加一些。 小蛋糕的牌子很大众,味道偏甜,是给小孩子的零食中不会出错的选项……小孩子都爱吃?蛋糕里面被放了东西? 工藤新一头皮一紧,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如果蛋糕里面被放了东西,虎杖悠仁又为什么要再吸引注意后把蛋糕原封不动的吃下去? 为了削弱江舟论介的戒心?没必要。 而且,蛋糕是包装好的零食,从出产到包装再到运输到学校,这其中的每一环江舟论介都没法插手,按理说是最安全的食物才对。 ……最安全的食物? 可现在这种情况,“安全”的标准是什么? 是江舟论介疑似没有作案时间的食物。 工藤新一的视线从餐盘上的食物依次扫过,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一处。 拥有包装,外商出品,江舟论介没有作案时间,但却有作案方法的食物是—— 饮料。 工藤新一拿起了饮料,右手捂住,左手悄悄用力捏紧了瓶身…… 他若无其事的将饮料重新放回餐盘当中,用左手捏起饭团继续咀嚼,右手却在书包上悄悄抹掉指腹上沾染的不明液体。 食不知味的吃掉手上的饭团,工藤新一从背包中摸索出自己喝水的水杯,随后才用吸管戳开饮料,看似饮用,实则趁着江舟论介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杯中。 工藤新一坐在教室的第二排,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坐在他的斜后方,她们将工藤新一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而禅院惠坐在第五排,工藤新一则举起空饮料摇了摇。 三人并没理解虎杖悠仁的举动,但是同样信任工藤新一的暗示,纷纷开始行动,铃木园子悄悄拦住了旁边去放餐盘的小朋友,换取了他们空掉的饮料瓶,禅院惠也想到了工藤新一的办法,仗着自己在第五排的天然位置毫不费力的倒掉了饮料。 解决完安全隐患后大家才敞开吃饭,然后就在老师的带领下清洗自己的盘子,准备铺被子午睡了,因为路上都有老师,大家便没有凑在一起交流,只是在路过彼此的时候给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虎杖悠仁还悄悄给工藤新一比了一个赞。 他原本还挺担心工藤同学能不能理解到他的暗示的,因为蛋糕只是一个提醒工具,真正被下了药的其实是饮料,但捏爆饮料效果就太过夸张了,影响也不好。 那个时候姐姐虽然拿走的是蛋糕,但真正值得注意的并不是蛋糕,而是手指上的颜色。 那双染上漆黑色泽的手指敲了敲饮料。 虎杖悠仁知道虎杖宿傩有着另外一个特别的形态,也知道露出那个形态,一般都代表着她生气了。 而姐姐领完午餐后第一个拆开的就是饮料。 虎杖悠仁:“……”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生气江舟论介对全班无差别下毒好,还是该先悲悼他在食物里下毒还被姐姐吃到了好。 不过作为提醒的回报,虎杖悠仁今天的巧克力归虎杖宿傩所有了。 老师看着大家钻入被窝睡着后才关灯离开,并没有注意到有五只幼崽蜷缩在被窝里悄悄睁着眼睛,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 屋内逐渐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孩子都睡得额外昏沉,在一片睡意笼罩的房间中,靠近厕所的门被缓缓打开。 来了! 毛利兰的身体瞬间僵硬,但很快她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那个人目标非常明确,直接抱起门口第一个,连人都没看就迅速撤离。《 》 16、侦探小分队,探险结束! 绑架者目标明确,下手利落,但他却不知道房间内有好几双黢黑的眼睛正躲在黑暗中,静悄悄的围观了他下手的全部过程。 只是来的人并不是江舟论介,而是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对方出门后,屋内的几小只立刻掀开了被子,面面相视的眼睛里露出的是同样的疑虑。 工藤新一抿抿嘴,虽然事情发生的有些意外,但也反应过来江舟论介有同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犯罪者人数的判断出现差错是侦探的失误,可眼下并不是纠结的好时候。 他示意大家先跟上,而虎杖悠仁早就仗着优秀的体能先一步无声无息的溜到门口,担起了侦查的职责,其他人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刻,也掀开被子蹲在虎杖悠仁身后。 工藤新一也站起身打算,只是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红光,当他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但他没时间继续纠结,虎杖悠仁已经溜了出去,禅院惠正示意他也赶紧跟上。 几小只就这样悄悄溜出了门。 —— 虎杖悠仁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有他在完全不需要小伙伴冒着风险探出脑袋去查看绑架者的身影,只需要要蹲在角落,虎杖悠仁就能清楚的分辨出对方转角的声音。 露出认真状态的虎杖悠仁收敛了脸上一直灿烂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珠里折射着暗光,像是一只丛林中尝试狩猎幼虎,尽管外表仍然稚嫩可爱,但已经具备了撕开猎物的利爪与尖牙。 小伙伴也被他认真的样子所感染,工藤新一也暂且抛掉了脑袋里那些乱糟糟念头,开始专注当下。 “那个人应该是江舟的同伙,为了帮助他制造不在场证明,抱歉,我应该早点想到的,不过抓到他也一样可以阻止江舟的企图,所以我们的计划仍然保持不变,只不过要捕获从江舟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虎杖你这边有问题吗?” “只要不是咒……不,没问题的,除非他的脑袋比树还硬。” 工藤新一被迫回忆起了那令他三观震撼的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从构造上将人类的颅骨确实比树坚硬多了,但那是死人的极限,不是活人的。 没等工藤新一的回应,虎杖悠仁再次起身,示意大家跟上,于是一伙人兜兜转转,最终绕到了厕所门口。 “看来他去后门了。”工藤新一扒着窗户,有树林的遮掩,一排小萝卜倒是能清楚的看见对方抱着熟悉的小身影走向后门。 穿着宝蓝色羽绒服的陌生男子带着帽子背对着大家,看不清他的长相,几个小家伙便没有继续围观,由体能最好的虎杖悠仁先翻了出去,然后接应几个小伙伴翻过来。 羽绒服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下一秒,几个小萝卜头也在虎杖悠仁的带领下后一步出现在门口,工藤新一躲在门口,发现男人将小兰放在了后座后并没有直接开车走人,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开始按键拨通号码。 工藤新一立刻示意,虎杖悠仁一个助跑扒住了墙头,小小的胳膊一使劲就趴在了墙头上。 铃木园子拨通了报警电话,随后将手机递给墙上的虎杖悠仁,对面的警察还没来得及询问出声,就听见对面传来有些遥远,但内容却非常恐怖的对话声。 “喂?是我,计划已经完成了……发现?放心,没有任何人发现,我速度很快,而且江舟那家伙不是说好了吗?进门第一个,我拐了就跑,不可能失手……放心,人没醒,这小崽子被下了药,睡得可死了,被我抱出来动都没动一下……嗯,你先吃药,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就有新孩子了,好了,我挂了啊。” 那边的警察在听到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命令全员安静,按下了座机的免提键,对方的声音就这样失真又清楚的传递在了警署内。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传递声,随即,一个小声却清脆的嗓音替代了刚才的男声。 “警察叔叔,这里是在xx街xx路xx幼稚园后门,我们的同学被绑架了,请你们快点过来。” 随即电话被挂断,本该立即行动的警署们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声音。 倒也不是他们行动不敏捷,只是这报案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小孩子啊! 但也有人立刻行动了起来,目暮警部补和毛利警部补就拿起警察钥匙夺门而出,尤其是毛利小五郎,他听出了那个报案者的声音,是那个和自己女儿玩得很好的女孩子。 那他的女儿呢?也在旁边吗?还是说—— 毛利小五郎不愿去想那个可能。 —— 羽绒服男子挂断电话后点了根烟,正准备上车,却看见后门走出一个呆毛像苹果把的小男孩。 他瞬间愣住了,疑似被发现的这个念头让他的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分泌出来,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毕竟对方就算看见了什么又能怎样呢?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哎? 大人与孩子之间天然的壁垒让他放松了警惕,于是故意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想把工藤新一吓跑。 “看什么看小鬼!赶紧滚开。“ 但事情并未如他所料,眼前穿着一件单薄长袖的小男孩的表情异常平静,那双幽蓝的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一轮挂在天边的新月,公正的审视着他的罪行。 “你是江舟论介的同伙对吧?不管你现在还想干什么都请束手就擒吧,我们已经将你的通话同步给了警察,证据确凿,警察过来只需要十分钟不到……”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男子带上的镇定面具被一下子撕开,他厉声制止了眼前小孩正义凛然的话语,正要呵斥对方不要胡说八道,但一转头却发现车内那个所谓的“睡死”被他抱出来也“一动不动”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害怕的缩在座椅的角落里,但是璀璨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惺忪感。 这下男子就算再笨也能明白事情出了岔子,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另一个孩子的声音。 “拐卖幼女,在未通知家属,未在医生嘱咐的情况下非法给儿童喂食安眠药,这些罪行应该够你们进去坐几年牢了,所有的参与人员都逃不掉。” 短发有些炸毛的小男孩平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男子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绕到他身后的,但眼下他正在被三面夹击,在开始的慌乱和掩饰无果之后,男子的表情从慌张转变成阴沉。 他阴森森的开口道:“小朋友们,你们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们不要乱管闲事吗?” 男子甚至懒得去想这些小崽子到底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将手伸进羽绒服口袋里,那里有一把水果刀,是他削完水果随手放到衣服口袋里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排上了用场。 他不觉得自己姐想要个孩子就去绑架别人有什么错,他只觉得江舟论介真废物,这么点事都做不好,竟然被半点大的小崽子们发现了端倪,不过他现在也很感谢这群小崽子,感谢他们自己跳出来,让他还能够及时弥补失误。 只要宰掉眼前这几个知情的崽子,之后自己逃亡天涯就好,就算被抓到了也没关系,姐姐会没事的。 至于江舟?管他去死,那家伙唯一可以认同的就只有对姐姐的忠诚了。 羽绒服男子缓缓抽出刀来。 “你真的很爱你姐姐呢。” 另外一个声音自头顶响起,但没等他抬头,男子就感受到一股生命不可承受的重量狠狠砸在了脑袋上,刹那间天旋地转,他的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身体径直栽倒在了地上。 一双脚落在他的眼前,男子徒劳的睁着眼睛,却在恍惚中只看见了一抹琥珀色的光芒。 “可是,当家人打算做坏事的时候,你应该做得事情是……“ 男子白眼一翻,并没有听完对方的谏言就彻底晕了过去,于是剩下的声音随风消散,只留下短暂的只言片语…… “把……源头消灭掉。”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工藤新一感同身受的捂着脑袋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男子翻着白眼,嘴里还不断有白色唾沫溢出,没忍住询问道:“你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虎杖悠仁回过神,露出与平常别无二致的憨憨笑容:“不会吧?我有控制力道的,这个力道顶多打穿一半的树。” 禅院惠也走了过来,他摸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应该是脑震荡了,没啥问题,暂时死不了。” 工藤新一再度嘴角抽搐:“你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这么了解啊!” 禅院惠默默移开目光,没法说出是因为自己老爸的特殊职业……和老爸出去玩的时候偶尔会出现陌生人突然开始追杀他,所以被迫知道了一些常人不该了解的知识。 工藤新一也没在问,自己的小伙伴里藏龙卧虎,什么奇怪的人都有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 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猜测禅院同学家里是不是混黑的了。 后续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大家打开车后门,把毛利兰接了下来,然后在激动过去之后蹲在寒风瑟瑟的路边等警察叔叔的到来。 —— 然而此时此刻,老师们却凑在一起议论纷纷,江舟论介刚好过来,便被一块叫了过去。 “江舟老师,后门有一辆车子在那停了好久了,是不是该让人去和对方说一声啊?这附近不让长时间停车的。” 江舟论介的表情瞬间空白起来,但很快他又调整好了表情,“那让我去和对方说一声吧。” “那就拜托你了。”见江舟论介揽责,老师们也没多想,散开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舟论介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翻厕所窗户直奔后门,于是只能强忍着焦心从正门绕路过去,他不明白对方怎么还没走,明明午睡时间都过去大半了,总不能是出什么其他事情了吧? 然而就在他即将穿过这个转角,看到后门情况的时候,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落在了他旁边的墙上。 奇异的粉黑色发茬,穿着幼稚园统一发放的蓝色外服,晃悠着小腿坐在墙上,却成了江舟论介这辈子看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虎杖宿傩,那个最开始被自己妻子选中,却被自己拒绝的那个孩子。 她有着极其可爱的皮囊,但江舟论介知道这底下潜藏着一个可怕的恶魔。 “你怎么……你怎么在这?” 虎杖宿傩撑着下巴,猩红的眼里罕见的流露出愉悦,她笑盈盈的开口道:“我为什么在这?” “这问题真奇怪,不是你们选择的我吗?” …… 江舟论介晕了过去。 虎杖宿傩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并没有理会出现在江舟论介背后的那个黑色影子。 黑色影子禅院甚尔悠然的开口:“我以为你会把他直接杀掉?怎么,诅咒之王转性子了?” 虎杖宿傩嗤笑一声,“我可以宰了你。” 禅院甚尔讨饶的举了举双手,只是那双翠绿的眼珠子却滴溜溜的在虎杖宿傩身上打转,配合着带疤嘴角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示弱的模样。 只是,传闻中反复无常难以揣摩的诅咒之王却并没有对他降下惩罚。 她无视了禅院甚尔,径直离开了,徒留下禅院甚尔待在原地,摸索着下巴思考。 到底是诅咒之王所图盛大,还是对方转了性子? 亦或者那个双子真的对诅咒之王影响甚远? 又或者,是历史的记载本身就有问题?《 》 17、回家 今天的派出所内异常热闹。 首先是警方接到举报,成功抓获了一起下药绑架幼女案件,但当警方抵达现场的时候,案件的犯人已经被擒拿归案,警方只需要打包将犯人送上警车,顺便将其中一位伤势略重的犯人送往医院治疗即可。 但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报案人和在场的目击证人全部都是幼崽,在别的小朋友过马路还需要父母牵手的年纪里,这五位小朋友却远远超出常理,不仅条理清晰的阐述了对方的罪证,犯案动机,行动过程,甚至还出示了犯罪人员的相关证据,让到场的警察各个目瞪口呆,在迷茫与懵懂中感受到了后浪拍在背上的强劲有力。 当然,现在这几位后浪小朋友现在正在警察局里,被父母训斥的头都抬不起来。 “新一!这次你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后果会有多危险?!“ 工滕有希子又气又急,旁边工藤优作都罕见的沉下了脸,显然这位一向宠溺儿子的父亲也不认同这次过激的冒险。 尽管警方那边的调查说是新一他们是意外发现江舟论介的计划,才及时救下小兰,但清楚自己儿子秉性的工藤夫妇哪能猜不到事情的真相。 这群小崽子绝对不可能是“意外”这么巧合的发现的江舟论介计划,肯定是早有怀疑! 就算证据不足无法报警,那也应该告诉他们这些家长啊!几个还没人大腿高的小崽子到底是谁给得勇气,自己莽上去埋伏罪犯的?! 想想警方那边的通报——用针管注入在饮料里面的安眠药,犯人衣兜里的水果刀,以及倒在拐角处的第二个犯人,但凡这群孩子的计划中间有一步差错,原本能提前结束的危险都会发展成不堪设想的后果。 如果他们没有察觉到饮料被动了手脚,那么小兰就会真的被带走;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制止犯人,对方拿出水果刀打算干什么也不言而喻;还有那莫名晕倒在拐角的第二个犯人,如果被他先一步看见后门的景象又会发生什么呢? 工滕有希子骄傲自己儿子天才的大脑,工藤优作也自豪自己儿子敏锐的洞察力,于是为了不扼杀他的这份天资,两人对待工藤新一的教育一贯采取的是散养放任的模式,他们期盼着孩子自己发现谜题,自己用智慧去解决谜题,但这不等于他们能接受这孩子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不顾性命安危的选择冲上去! 是不是散养的有点太过头了? 工藤优作揉了揉作疼的太阳穴。 工藤新一嘟着嘴,有点委屈。 他又不笨,自然知道这次事情的危险性,但虎杖悠仁的拳头实在给本次行动增添了太多的安全感。 不愿让犯人因为没有罪证从而轻巧的逃脱法律,不愿初次推理因为没有证据导致虎头蛇尾,更不愿辜负小伙伴们的期许,导致热血上头的工藤新一完全忘记了“告诉家长”这样一个更安全,也同样能让犯人得到制裁的选项。 而且这不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嘛,他们之前是知道江舟论介不怀好意,但更加具体的线索也是今天上午刚发现的啊,谁知道江舟论介中午就突然开始行动了,这不是完全没给到他通风报信的机会嘛。 工藤新一嘴巴一撇工藤有希子就知道他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知道这孩子还在心里顶嘴工藤有希子就气到想揪人耳朵,但还没等她伸出魔爪,另外几个和新一一块冒险的孩子们的家长就聚拢了过来。 原来是目暮警官打算做最后一次笔录了。 黑色齐肩发的母亲笑容温婉,穿着黑色的针织衫和白色的西装裤,而旁边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个粉黑色发茬,第一天见到过的那个体能特别好的小男孩,察觉到目光后冲工藤有希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非常没心没肺的样子。 差点被绑架的毛利兰乖乖牵着毛利小五郎的手,和旁边焦急忙慌赶来的妃英理说着一些什么,情绪很稳定,还能反过来安慰情绪恐慌的大人。 铃木园子家里只来了一个人,铃木朋子穿着贵重的和服,在确定自家女儿没有受伤之后就留下了两个保镖负责后续进程,人又跑回去忙工作去了。 而禅院惠的家长打着哈欠出现在警察局的时候,再度引起了一阵骚乱,最后被自己儿子跑过来接走,才解除了误会。 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怀揣着愧疚,冲各位家长们点了点头。 毕竟这次危险事情的发起者,很有可能是有自家新一主导的。 虎杖悠仁和禅院惠这两个小朋友的家长他们并不算熟悉,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父母却交往颇深,到时候还得登门去道歉…… 目暮十三轻咳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拿着本子,准备最后一次统合记录小目击证人的口供完后,大家就可以各自散去,回到在家里在好好教育这几个聪明但莽撞的小朋友了。 今天的事情真的把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是被几个小孩子给阻止的,直到现在毛利小五郎还牵着女儿的手不肯放开,估计此刻还在后怕。 “那么,小朋友们,你们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做完笔录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家咯。”目暮十三尽量温和着口吻,同时开始记录。 几个小朋友倒也配合,乖巧说好。 “第一个问题,是谁先发现的江舟论介行为古怪的?“ 工藤新一在父母的死亡注视下默默举手示意,“是我……” “是怎么察觉的?” “就是他老是很奇怪的看着小兰,之前还故意带我们绕远路去其他公园玩,还故意举起小兰。他对小兰的关注太奇怪了。“ 目暮十三刷刷的记录,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工藤新一,突然哼了一声,引起工藤夫妇的尬笑和妃英理的肘击示意,让他别这样不留情面。 从女儿口中了解了事情全貌的妃英理虽然还有些后怕,但在严肃警告了自己女儿以后不可以这样以身犯险,竟然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责备的话语。 自己没有察觉到江舟的恶意,也没有女儿这样的觉悟……要抓住江舟论介,不能让他有机会祸害到下一个孩子吗。 真是让人骄傲的孩子。 目暮十三全当看不见这些眉眼官司,继续奋笔疾书:“那第二个问题,是谁打晕的犯人?” 虎杖悠仁在一众大人的瞩目举手,“是我。“ 目暮十三嘴角抽搐,犯人中等程度的脑震荡结果刚刚发送过来,他没办法将那么凶残的伤势和眼前的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小朋友联系在一起。 “怎么打伤的?有使用武器吗?”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我从围墙上直接跳下来用拳头把他打晕了。” 目暮十三再度嘴角抽搐,他看向虎杖香织,秉持着一个警察的职责提醒对方,“这位家长回去后要好好教育一下孩子,人体是很脆弱的。”至少要拎得清轻重啊,别动不动就往人脑袋这种脆弱的地方招呼,他不想因为失手之类的缘故在其他地方看见这位正义的小朋友。 虎杖香织笑容不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禅院甚尔却知道那家伙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咒术师怎么可能会去听从普通人的劝解来带孩子呢,更何况还是虎杖香织那个怪胎。 是的,禅院甚尔曾听说过虎杖香织的名字,她在诅咒师之间流传的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一个咒术师混迹在咒术界与黑市之间,却被冠以“那个疯子”的代称。 只能说不愧是养育着诅咒之王的家庭吗?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江舟论介为什么晕倒在拐角处?”目暮十三并不知道虎杖香织的敷衍,继续询问道。 几小只面面相觑,再度给出了不知道的回复。 目暮十三皱了皱眉,现场确实没有发现第二人的存在的痕迹,而且醒来之后江舟论介的精神状态就非常不堪,看来只是他个人的身体因素导致的意外。 “真危险啊,好了,笔录结束,你们可以回去了,这次事件非常危险,你们下次再遇到这种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大人和警察,让他们来处理这种事情,知道吗?” 更加详细的东西在最开始工藤新一就已经说完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没必要揪着目击证人不放,因此笔录只是简单的走个过程,目暮十三最终还是再度强调了一遍安全性,虽然得到了孩子们乖巧的应答,但他总觉得有股不祥预感笼罩在心头,最终惴惴不安的离开了房间。 孩子们也开始各回各家,毛利小五郎被放了半天假,捧着一颗惊吓过度的心脏带着自己老婆孩子离开,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告别后被保镖接走,只剩下工藤,虎杖和禅院一家。 然而就在工藤夫妇以为两位家长是留下来打算兴师问罪的时候,虎杖悠仁却率先开口道歉。 “抱歉,叔叔阿姨,这次事情的起因其实是我先提议的,希望你们不要责怪工藤同学。” 这下轮到工藤夫妇面面相觑了,他们从彼此对视的眼神中看到惊讶,然后又看向给点阳光就开始翘尾巴的自家儿子。 事情确实有些出乎工藤夫妇的预料,毕竟这么冒险事情怎么看都更像是自家这个好奇心过剩又有点臭屁的孩子提出来的。 虎杖悠仁捏了捏拳头,脸上的严肃的表情被肉乎乎的脸蛋衬托的有些许可爱,“因为江舟最开始盯上的其实并不是小兰,而是我的姐姐,我知道他打算做的事情之后实在气不过,才提出这个过于冒险的意见,工藤同学不过是在帮助我。” “也没有啦,遇见坏人将他绳之以法,是哎哟!!”工藤新一揉了揉鼻子,刚开始得意洋洋的说话就挨了自己老妈一记爱的拳头,不得以打断了刚翘一半的尾巴。 工藤有希子揍完自家完全没有反省的儿子后摸了摸虎杖悠仁的小脑袋瓜,“我才是,很谢谢你勇敢的和大人搏斗,也谢谢你和我们家新一玩,他总是莽莽撞撞的,搞得我总是非常担忧他,不过如果下次再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以悄悄联系我们吗?” 清楚自家孩子的秉性,工藤有希子也并未责怪为姐心切的虎杖悠仁,她像变魔术一样从空无一物的手指中甩出一张名片,笑眯眯的递给了眼前的小朋友。 虎杖悠仁眼睛亮闪闪捧着名片点头。 禅院甚尔围观了全程,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被虎杖香织叫住。 齐肩黑发的女性笑容温和,却也始终一成不变,那双眼睛里似乎酝酿着和蔼的神色,却漆黑如同深渊。 “能否邀请您明日下午来我家做客?” 禅院甚尔盯着虎杖香织,翠绿的眼眸冷意凌然。 然而虎杖香织脸上仍然挂着温婉的笑颜,虎杖悠仁和工藤夫妇谈完话后扑了出来,她这才低下脑袋摸摸对方,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实了许多。 “届时承蒙您的光临。” 她没有继续等待禅院甚尔的答复,像是在笃定,又像是这个答案压根不重要,她就这样和那个诅咒之王的双生子牵着晃悠的手,回家去了。 禅院甚尔笑笑,也带着旁边默不作声的崽子回家了。《 》 18、访客 虎杖香织为什么突然邀请他去她家里? 禅院甚尔并不清楚,也不太想清楚。 就算他在暗地里也被人称为天与暴君、术式杀手这类的诡异称呼,但禅院甚尔自觉这种程度还是比不上虎杖香织那个被咒术师都称为“疯子”的家伙。 禅院甚尔窝在栏杆上抽了根烟,旁边靠上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怎么突然联系我了,你不是最近打算收手不干了吗?” 禅院甚尔吐了口烟圈,连眼神都没有瞟向来人。“是因为另外的事情……关于“那个疯子”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哇?”小胡子男人发出怪异的腔调,“你不会招惹她了吧?那事情会有点麻烦哦?” “别说废话,价格随你报,但还是之前的条件,杀人的事情我不干了。” 小胡子男人,也就是禅院甚尔认识的中介孔时雨啧啧两声,谁能想到曾经那个有钱甚至能将自己灵魂拍卖的男人会突然有一天被一个普通人拖上了岸,虽然步履依旧阑珊,步伐跌跌撞撞,但也总算踏在了人间的这条道上。 “行,那我就不客气的差遣了,不过关于那个疯子的事情……仔细算算的我手上掌握的好像没多少,暂时只有几条小道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很急吗?不急的话我就先回去帮你找找。“ 禅院甚尔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在抽烟,但孔时雨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开始阐述自己知道的故事?还是该说是传闻? “那家伙据说是个诅咒师生下来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有在黑市里混迹的痕迹了,但最后却跑去咒术界那边登记了名字,并且拥有了那边不小的职位。不过中间的过程,怎么达成的没人知道,有消息说是她杀死了父母,用父母的尸体向咒术界投诚,也有说父母的尸体是被其他人杀死的,所以为了报复诅咒师才加入的那边,这方面消息挺杂的,你听听就行。“ 小道消息也是消息,在黑市里流传的信息鱼龙混杂,也许那些听起来最离谱,最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恰恰就是真相。 不过孔时雨现在只负责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告诉给禅院甚尔,信息真假的甄别就由他自己来判断了。 禅院甚尔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那个疯子的名号,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想想……”孔时雨摸摸下巴,在脑子里搜索着信息:“好像是,她为了一个普通人屠戮了一整个诅咒师集团,又为了一个诅咒师杀死了咒术界的一个高层之后开始流传起来的吧?” “因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所以就被只能被认为是疯子咯。” 禅院甚尔对这个总结嗤笑出声,他挥了挥手,扭头走了。 “你接下来去哪里?”孔时雨顺口问了一句,毕竟难得这个家伙又答应出手了,关心一下自己手上曾经最好的牌没什么问题吧。 “去我儿子的同学家里做客,人家特别热情邀请呢。”禅院甚尔扯起了嘴角,用一种炫耀的语气回道,反倒把孔时雨给震惊了一下。“真的假的,还有人邀请你这种一看就像是杀人犯的家伙去家里?”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吧?” 孔时雨看着禅院甚尔消失在人群当中。 —— 禅院甚尔回到家中翻找起资料,而沙发上正在看动画片的禅院惠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东翻西找。 最后禅院甚尔是从丑宝,也就是他驯养的一只毛虫模样咒灵嘴中翻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丑宝是一直三级咒灵,战斗力却比四级咒灵还不如,但它的身体内是一个巨大的异空间,禅院甚尔就把它驯服用来装咒具。 自从他逐渐收手不干后,丑宝的异空间就开始随手塞入一些其他奇怪的东西,比如小朋友的奶嘴,口水兜,亦或者是他偷偷翻入禅院家拿出来的一些资料。 总之就是从一个武器库变成了万能仓库。 反正不影响使用,禅院甚尔啧了一声,将丑宝揉把揉吧塞进了口袋里。 而沙发上的小朋友一直注视着他的行动,看见那叠资料从哪里掏出来的后脸上还流露出丝丝的嫌弃。 禅院甚尔等着这位小朋友的发问,但小朋友只是安静的盯着他,在确定他不会把那叠资料给他看后,就移开了目光。 “你不问点什么?”话刚出口禅院甚尔就开始后悔了,不问也好,只是正常人都该有点好奇心吧?尤其是自家崽子明显和那个叫虎杖悠仁的男孩子玩那么要好的情况。 却没想禅院惠开口拒绝了:“我问了你又不会告诉我。“ 而且他有自己的判断,虎杖悠仁无论从性格还是从想法来看,都是一个善良又不死板的人,禅院惠很高兴自己交到了这样的朋友,也因此,他不觉得被虎杖悠仁那样维护的虎杖宿傩能有什么问题。 他不会在因为这家伙的要求,对虎杖宿傩怀有排斥远离的心理了。 完全不知道自家儿子在脑袋瓜里偷偷反的禅院甚尔对禅院惠表面的镇定感到满意,过剩的好奇心确实不是什么好事,而在知道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也不会固执的做无用功,这孩子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诅咒师的行事风格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未来会觉醒的术式是什么。 不过无论觉醒什么,反正不会是禅院家的十影术法就是了。 禅院甚尔满脑子胡思乱想,倒是也一点都不影响他脚上赶路,对比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址,他很快就找到了虎杖的家门口。 离自己家还挺远的,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放学回家都走不到一块。 禅院甚尔站在门口,看着眼前仿佛在正常不过的两层小洋房,在如何进去的取舍中看了一眼只到自己腰腹的矮围墙,又看了一眼门栏上的门铃,最终正常的选择了按门铃而不是直接翻窗入院。 很快里面的大门传来人声,但开门的人确是一个眼熟的粉黑色小萝卜头。 虎杖悠仁和禅院甚尔隔着门栏面面相觑。 “你怎么在这?!”虎杖悠仁率先瞪大了眼睛。 “你妈叫我来的,你昨天没听到?你这体能不应该是天与咒缚吗?”禅院甚尔懒洋洋的解释。 “妈妈?可是妈妈今天和爸爸一起去交稿了,很晚才回来啊?还有天与咒缚是什么?”虎杖悠仁穿上鞋子走到门口,在告知家中没有大人的情况下却打开了门栏,自然的就像一位友好的邻居叔叔过来串门一样。 禅院甚尔对虎杖悠仁自然而然的开门举动陷入了短暂的无语凝噎,虽然此次前来赴约他并未抱着什么恶意杀意,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这么友好吧? 如果不是自己的弱点被诅咒之王拿捏在手里,禅院甚尔绝对会先下手为强。 因此他才对诅咒之王现在的态度感觉到奇怪,不像是在藏匿,她完全没有改名和掩盖自身的想法,只要这个名字,或者这个身体被略知历史的人看见,诅咒之王复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但也不像是想要推翻咒术界,或者毁灭世界的样子,她就那样既不掩饰也不害臊,像一个真的四岁小孩一样穿着那身可爱的幼稚园校服,身边跟着一个疑似天与咒缚的弟弟,普普通通的上着幼儿园。 什么国家级玩笑,禅院甚尔宁肯相信是他眼睛坏掉认错了人,也不愿相信那个诅咒之王竟然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的在当普通人。 不过那个疯子在搞什么?把他约了出来后自己却放鸽子跑掉了? 这样溜他一圈又有什么意思?还把自己孩子放在家里,怎么,是觉得他迫于诅咒之王的威慑不敢乱动手? “算了,你姐姐在也行。”禅院甚尔挠了挠脑袋,不在意的踏入了院中。 “没有哦,我姐姐也不在,她去图书馆还书去啦,现在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虎杖悠仁等禅院甚尔进门后就关上了门栏,却毫不在意将自身安危托付而出。 禅院甚尔在庭院里猝然止住了脚步。 周围的房屋一片寂静,这里的住民情况显然不怎么乐观。 阳光自然洒落,春光和煦,在这样鸦雀无声的安静当中,他慢悠悠的发出询问。 “你姐姐今天下午要还书的事情,你妈妈知道吗?” “知道啊。”虎杖悠仁不以为意的回答,他越过伫立在院子中的家伙,先一步打开了房子的门,随后抬头看向禅院甚尔。 玄关处没有开灯,而支出来的门檐也挡住了自然光的照射,显得有些许昏暗。 小小的孩子就这样站在光暗的交界处,露出那张与诅咒之王一模一样的面庞,和那双如同琥珀一样温和透亮,毫无阴霾的双眸。 他看着禅院甚尔,仿佛没有感受到眼前这个人的危险,又仿佛无惧于这个人会伤害他。 禅院甚尔也盯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子,身上的气场从一位懒懒散散的客人,逐渐转变为了一位危险的入侵者。 —— 禅院甚尔不知道虎杖香织为什么邀请他来她家里做客。 左右想了想,大概是在警局里他的视线过于关注虎杖悠仁,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吧。 他的名声也不算小吧,模样也很容易查到,因此禅院甚尔并不诧异虎杖香织对他产生防范的念头,也不在意对方提出的疑似想要好好谈谈的想法。 毕竟,那个时候虎杖香织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杀意,她只是很平静的在阐述,而禅院甚尔虽然没有咒力,但过于强悍的身体已经突破了物理的极限,他不仅能用肉眼看见咒灵,还对咒术师诅咒师因为恶意所散发的咒力有着远超常人的感知。 他自信自己的判断,也自信自己的实力,就算对方真有办法将自己的恶念藏得滴水不漏,禅院甚尔也有自信能应付对方设下的任何陷阱。 哪曾想,那家伙没有设下陷阱,也没有耍任何阴谋把戏,只是隐瞒了谈话的正式对象。 虎杖香织,那个疯子估计从最开始就没在意过他,她压根没有将禅院甚尔放到眼里过,眼前的天与暴君就像是路边的一朵花,一株草。 谁会去在意一朵花的视线呢? 真正在意的人是虎杖悠仁,是她儿子先开始在意,虎杖香织才出现摘下了这朵花,将其放入自己儿子的掌心当中。 她创造出眼下只有他们两,只会有他们两个的谈话场,大胆到仿佛禅院甚尔真的是一朵无害的花蕊,无法伤害到眼前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孩子。 但问题在于,禅院甚尔当下还真没办法动手,不管是因为态度不明的诅咒之王,还是他也冒出了和虎杖悠仁谈谈的想法。 这一切都在那家伙的计划之中吗? 不,那家伙只是单纯的因为儿子想要,所以理所当然的就给了吧? ……真不愧是那个疯子。《 》 19、不是她做的 禅院甚尔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无语的看着虎杖悠仁迈着小短腿跑上跑下,翻找茶壶,拿出点心,全然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 就是可惜了,这又不是什么和谐友爱的家长促谈会,那种场景该出马的是由美,而禅院甚尔同意虎杖香织的邀请,自然也有他的目的。 他是为了从养育诅咒之王的虎杖香织口中,探知他们对于诅咒之王的看法。亦或者直接找诅咒之王面对面谈一谈也不是不可以。 宁肯翻进光想起来就犯恶心的禅院家翻找资料,又经过这几天抛弃了自由天天蹲在幼稚园里,禅院甚尔不断的在观察,试探,即使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都好的不像话,但他却始终保持着怀疑。 毕竟又不是什么少年漫,随便把信任托付出去的家伙,大多只能得到血淋淋的现实。 但禅院甚尔也不愿意在继续这样一味的拖延下去,因为这一次的狩猎场中,他不再是猎手,而是那个被盯紧了脖颈,终日惴惴不安的猎物。 被观察的人是虎杖宿傩,被不间断试探的是虎杖宿傩,但虎杖宿傩从未露出任何慌张的表情,她在屋内悠闲自在的嚼着巧克力,看着书本,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野外的禅院甚尔却时时刻刻都得紧盯着她,分析她的动向,辨别她的意图,日夜不休不计手段的收集其他的信息。 继续这样下去,会疯的。 诚然,这些事情似乎可以由禅院惠转学这种方式来解决,但诅咒之王真的会让他们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么? 又或者,她其实就等着他们离开? 禅院甚尔不能信任诅咒之王,铡刀就在头顶,他不想赌铡刀对他们没有兴趣。 但也不能不信任诅咒之王,谁知道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惹恼她,咒术师不都这样为所欲为,尤其还是千年前那个不明缘由差点屠光御三家的诅咒之王。 禅院甚尔晃了晃脑袋,将脑袋中逐渐攀升的烦躁一甩而空,现在还没到那么糟糕的时候。 虎杖悠仁放下点心盘,摆好茶水,看看眼前有些不在状态的男子,随后爬上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下,在开诚布公还是委婉含蓄之中犹豫,毕竟最开始他没想到这些问题会被拿来询问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子。 在得知家长和诅咒之王都不在的时候,禅院甚尔是打算打道回府的。 就算虎杖悠仁虽然是诅咒之王的双生子,就算他极大可能是个不亚于自己的天与咒缚,就算这个崽子曾一度察觉到虎杖宿傩都没有发现的他的位置,也曾利用阳谋强行接触他的儿子,但这崽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一举一动中都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人是挺聪明,直觉也不错,但禅院甚尔不觉得能从这样天真的崽子口中问出除了“姐姐最棒”之外的回答来。 意外的是,虎杖悠仁率先开口了。 “你也认识我姐姐的另一个身份吗?” 就是这个问题让禅院甚尔停下了转头回去的想法,开始觉得和这个小崽子谈一谈,似乎也不算让他白跑一趟。 ———— 禅院甚尔最终选择了直言不讳,拜托,是这个小崽子先选择问的,他在这帮人家纠结什么。 “首先,你知道你姐姐另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男人往沙发背上一靠,恢复慵懒的模样,只是那双略微森冷的翠绿眼眸仍然紧盯着虎杖悠仁。 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心大的虎杖悠仁也并未惧怕这狼一样的目光,他啃着小饼干看着禅院甚尔,使劲摇了摇脑袋。 “妈妈只和我说姐姐已经长大过一次,而且之前的身份超级超级厉害。” 他的眼睛亮亮的,完全没有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母亲给自己孩子编造的童话故事,亦或者那是一个疯子对自己孩子带上的超级滤镜。 禅院甚尔对这个稚嫩卡通的解释抽搐了一下嘴角以示敬意,刚要开口反驳就意识到自己得先从历史开始给这小鬼科普,没有前景提要,只会让疑问越来越多。 再度感受到这个家庭的教育非常有问题的禅院甚尔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从裤兜里拿出将自己吞成一条小球的丑宝,将它丢了出来。 丑宝落到茶几上弹了弹,很快蠕动着将自己的身体从肚子里吐出来,趴在点心旁边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禅院甚尔盯着虎杖悠仁,而虎杖悠仁的目光则完全被奇特的丑宝所吸引,正惊讶的张着小嘴,完全没有遮掩自己能看见的事情。 禅院甚尔收回目光,从丑宝口中抽出那沓资料来,丢给虎杖悠仁让他自己去看,也没有去想这叠复杂枯燥的资料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否看懂。 他免费提供资料就已经不错了,难不成还指望去一条一条给人解答吗? 幸好虎杖悠仁也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又或许是直觉意识到眼前男人的不耐烦,不会解答自己的问题,就干脆囫囵吞枣的观看,遇见不认识的字就跳了过去,竟然也看了个大概。 随后,他抬起被大量陌生信息灌入导致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就这样迷茫的看着禅院甚尔问道:“上面没有姐姐啊……只有这个好凶好凶,杀了好多人,看起来超级坏,超级可怕的诅咒之王……”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打破了小男孩的自欺欺人:“那就是你姐啊。” 虎杖悠仁从喉咙里短促的发出了一声奇怪“嘎”之后就彻底呆住了,他机械的翻翻手上的资料,又迷茫的抬头看看眼前的禅院甚尔,而禅院甚尔不为所动,甚至想着要是这小孩嗷一下哭出来自己就拎着丑宝跑掉。 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他才不会哄小孩。 ———— 虎杖宿傩还完了之前看的书,又借了另外几本自己感兴趣的,其中还包含了工藤新一父亲,工藤优作的暗夜男爵系列。 毕竟是名柯智商天花板的男人的著作,如果不是看过漫画知道对方坑品有多差,虎杖宿傩觉得自己对这本书的评级还能再高点。 可迟迟等不到后续的作品再好又能怎样呢,她总不可能绑架工藤新一来逼迫工藤优作去填坑吧?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虎杖宿傩将书放到前台,熟练的用帮家长跑腿的说辞以及用虎杖仁身份注册的借书卡成功借到了一批自己这个年纪不该看的图书,轻松拎起袋子提前离开了图书馆。 接下来要干什么……她抬起手遮住眼睛,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万里晴空。 还是回家吃冰激凌算了。 虎杖宿傩转身拐进小巷中,确认周遭没人后就翻上围墙走最短的路线回家。 ———— 虎杖悠仁确实哭了,但不是禅院甚尔预想中的那种——他还以为这个被家庭呵护,从来都没收过挫折的孩子会接受不了事实选择嚎啕大哭,但没想到他只是坐在那里默默掉眼泪,和自家那个黑发小子的哭法相似。 顺带解释一下,自家小子那次是自己撞到了腿痛哭的,被他发现后还立刻擦掉了眼泪,装作自己没哭,和他没关系。 虎杖悠仁即使在掉小珍珠也避开了手上的资料,也不用禅院甚尔展现出自己不讲人情的一面,他将资料摊在茶几上,翻出几张放在了另外一边。 禅院甚尔拿起了一张,看了一眼发现是讲诉诅咒之王如何屠杀御三家的证据文件,然后又放回去,好整以暇的看着猛猛擦眼泪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把脸都擦红了也没能完全止住眼泪,他手指指向屠杀御三家这边的文件,开口还略带一点泣音,态度却异常坚定。“只有这些才是姐姐做的,其他的都不是!” 禅院甚尔挑了挑眉,没搞懂眼前这小孩的脑回路,少几件不是她做的事情和多几件是她做的事情又不会影响到诅咒之王是她的事实。 或许小孩子就特别在意这些,但他又怎么确定真假的?明明在这之前连诅咒之王的名号都不知道。 虎杖悠仁却没理会禅院甚尔的不信任,他发了一会呆,随后自己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起来。 “姐姐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她平时最爱偷懒了,怎么可能会跑去屠城……” “吃人这件事情也很假,姐姐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巧克力、糖果、薯片、蛋包饭、炸肉饼……但才不会是人。”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都好假,完全不是姐姐会做的事情……这些只能骗骗不熟悉姐姐的人,才骗不到我。“ 禅院甚尔这才下明白了,原来这小家伙还在试图欺骗自己啊。 他没了询问的兴趣,毕竟答案已经摆在眼前的,这个孩子只会捂住耳朵蒙上眼睛,装作没听过没看见,找下一个人问问吧……要不等诅咒之王回来也行,还个书好像也要不了多久。 但虎杖悠仁还在不停的嘀嘀咕咕,禅院甚尔掏了掏耳朵,丝毫没有同理心的家伙笑嘻嘻的开口道:“好了小朋友,你不接受你姐姐另一个可怕的身份也没必要这样欺骗自己,知道那家伙对你挺不错不就行了。“ 没想到虎杖悠仁却突然抬起了眼睛,明明琥珀色的眼睛下还有些许被搓红的印记,肉乎乎的脸蛋上也挂着泪珠,但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说了,那些不是我姐姐做的,你没听到吗?”《 》 20、源头 幼虎龇出了獠牙,但就凭这点本事想要威慑到禅院甚尔还差了点气候,这个嘴角带疤的男人嘲讽的笑了一声,完全没将虎杖悠仁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听到了,但我不信。” 禅院甚尔将手臂搭在沙发上,慵懒的舒展身体,没有一丝一毫自觉自己在欺负一个孩童的意识,这个前不久才成为人的天与暴君压根不懂怜悯这个词汇,将接触世界不过短短几载的孩子拽上与自己所站的台阶,平等而残忍的告诉对方,他不信。 虎杖悠仁稚嫩的脸上尚且残留着未拭去的泪痕,他看着眼前的禅院甚尔,在万里无云的艳阳天中,将自己埋进了光的阴影里。 “你不信我,那为什么会信这些纸张呢?” 这是一个诡辩的话题,是禅院甚尔曾经善用的话术。 与野蛮暴力的体质不符的是,在没遇见将自己拉入人间的妻子前,这位天与暴君意外的擅长小白脸的职责,用花言巧语哄得每一位来着消费的富婆心甘情愿的给他掏钱。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禅院甚尔早就金盆洗手,但这不代表他已经忘记了这些话语的技巧,这种仿佛在撒泼赖皮的话说出来,禅院甚尔也失去了继续询问的欲望。 “算了,随便你,你乐意相信你姐是大好人那么就相信好了,别搞得我在欺负人一样……见鬼,等会诅咒之王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宰了我吧?” 禅院甚尔随口安抚了几句,结果说着说着自己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虎杖悠仁却突兀的接住了他的对话。 “不,我知道姐姐不是什么好人。” 他没理会禅院甚尔看过来的震惊目光,仿佛再说:“那你刚才在反驳什么?”只是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姐姐是姐姐,但姐姐从来不觉得妈妈是妈妈,爸爸是爸爸,我也……不能算是她弟弟。” 虎杖悠仁声音顿了顿,但情绪却意外的平静,虽然说的话有些绕,但禅院甚尔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诅咒之王似乎不在意这个家庭。 真是有点意外的消息,禅院甚尔挑了挑眉,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自己还未知晓虎杖宿傩真正身份的那次碰面。 从校车上能够捂住诅咒之王双眼的孩子,被自己儿子见过互相分享零食,幼稚园内也经常黏在一起的孩子,在说自己不被重视。 但禅院甚尔并未让疑问打断虎杖悠仁的阐述。 “姐姐只是暂时和我们住在一起而已。因为搬出去有些麻烦,而在家里爸爸妈妈不会干预姐姐的任何抉择,我……我是有些黏她,但也只是黏着她!所以姐姐才觉得待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 虎杖悠仁知道,但凡爸爸妈妈的强势一点,啰嗦一点,亦或者提出一点对虎杖宿傩所展露出的特殊的质疑,姐姐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所谓的家。 她很强大,想要什么都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到,所以从来都不缺什么,自然也从来不需要什么。 但是,虎杖悠仁想——那多恐怖啊,姐姐什么都不缺的话,自己又算什么呢? 他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虎杖宿傩。 从出生被她从命运手中解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最喜欢姐姐了。 “宿傩她讨厌人类。”罕见的,虎杖悠仁用了虎杖宿傩的名字,这是他对虎杖宿傩的剖析,是他对诅咒之王的看法。 “因为大多数人类都很笨。“经常被自己姐姐骂笨蛋的家伙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言论,脸上却没有一点愧疚之意,让人严重怀疑之前那个开朗阳光的小孩子到底被人藏到哪里去了。 “以为是宿傩屠杀城池的笨蛋,故意栽赃宿傩的坏蛋,背地里捣乱的家伙,还有其他……我说不上来的坏人,就是因为宿傩的身边总出现这样的人,才让宿傩变成了诅咒之王。” “成为诅咒之王是宿傩的选择,但这些让诅咒之王出现的人,难道就没有错了吗?” “如果没有这些人,如果这些人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宿傩就不会是诅咒之王,姐姐就一直会是我的姐姐。” 眼前的小孩眼瞳是璀璨的琥珀色,那是阳光的色泽,只是此刻,那些藏匿在光泽底下的暗影终于浮现出来。 “姐姐她确实是一个对生命没有任何同情心,一个任性独裁又很厉害,还有些恶趣味的人!但她不喜欢动弹,不喜欢接触别人,恨不得所有麻烦事情都消失在眼前,她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谁,只要没有人跑去招惹她的话,姐姐就不是会什么诅咒之王!“ 小小的孩子眼中满是认真,禅院甚尔全程默默听完了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最后眼睛撇向了二楼楼梯的拐角处。 “……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你怎么去保证,没人会招惹她呢?” 虎杖悠仁歪了歪脑袋,那阴郁的物质仍然在琥珀中徘徊,亦或者,它们本身就同在。 “我会把负责把坏事的源头都消灭掉。” 不论那个源头是什么,也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虎杖悠仁绝对会做到这件事情,在这点上,他是认真的。 禅院甚尔长呼一口气,撸了把自己的头发,捂住了眼睛。 “搞什么,这种基因就不要遗传啊。” ———— 虎杖宿傩抄直径出现在家门口,刚打算拿钥匙开门,就察觉到屋子内的咒力不太对劲。 这咒力?虎杖宿傩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选择继续用钥匙开门,而是直接翻入墙内,而在她翻过围墙的一刹那,原本平平无奇的月牙白瓷砖突然泛起一抹微弱的白光,但很快就销声匿迹,归于寥寥。 她没有理会这点波动,又像是早就知晓,直接运转起咒力直接跃上二楼阳台,悄无声息的从打开的窗户中翻了进去,随后就听见了屋内的说话声。 禅院甚尔?他怎么在这里? 但很快虎杖宿傩就理清楚了前因后果,明白禅院甚尔对自己的防备,又听到了虎杖悠仁已经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对这一发展略感有趣的虎杖宿傩勾唇笑了一下,决定继续假装没有回来,想看看虎杖悠仁对诅咒之王的真实反应。 已经被斩断命运线,拥有美满的家庭,和蔼的父母的虎杖悠仁仍然和原著一样没有什么差别,但原本该是他一生罪恶之源的宿傩却成了他的亲姐姐,虎杖宿傩非常好奇他会对此有何想法。 即使底下两个人都是耳聪目明的家伙,但虎杖宿傩仍然踩着金线,用咒力屏蔽了自己的呼吸,无声无息的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正大光明的听起了墙角。 于是,从“我知道,我姐姐不是什么好人”开始,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她的耳中。 听见那小家伙剖析自己,袒护自己,直到最后,虎杖宿傩吐了口气,被更为敏锐的禅院甚尔听到了声响,而虎杖宿傩也无心继续听墙角,冷漠的看着禅院甚尔挡在了她的面前。 “聊聊?” 虎杖宿傩露出冷笑。 “行,聊聊。” ———— 两人踏上了屋顶的露台。 虎杖家的露台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一片,只是在边缘围上了护栏,除此之外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也是,想晒太阳可以去廊檐上躺着,想晒衣服院子里有大把空旷的地方,没必要专门跑到露台上来,自然这里也没谁在使用了。 但意外的,是个可以安静谈话的好地方。 虎杖宿傩靠在围栏上,甚至还没有围栏高,但气势却丝毫不减,猩红的眼睛看向一旁那个沉默不语,像是在整理词缀的男人 许久,禅院甚尔选择遵从本心,幽幽的从嘴中吐出一句“你好像也不容易啊。”的真切感叹。 当然,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在感慨这个家里过于丰富多彩的家庭成员。 虽然还没见过最后一个人,但禅院甚尔已经吸取到了充足的教训,不在奢望这个家庭尚未见面的家庭之主有多正常。 虎杖宿傩沉默了一下,随后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这样的感慨也算是打开了禅院甚尔的话匣子,今天之内遭受了太多不讲常理家伙的洗礼,他自己的脑子也有些凌乱,甚至开始觉得诅咒之王好像也挺可怜的。 “你怎么看,那番话?他就差没说你要是诅咒之王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错了。” 虎杖宿傩再度沉默了一下,她会成为诅咒之王可不就是这个世界的错吗,不过自己后面也确实当的上这个名号,毕竟谁家诅咒为了打爆命运差点生撕了世界。 “你好像很无聊?我可没兴趣和你闲聊这些。” 但虎杖宿傩没兴趣为自己申辩或者解释,她不需要怜悯亦或者同情,也不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的形象,管旁人如何,她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真冷漠……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你会像千年前一样,再次让世界生灵涂炭吗?” 禅院甚尔翠绿的眸子看向远方,鳞次栉比的房屋层层落落,天空一览无遗的湛蓝,阳光正暖,一切都如此安宁。 “看情况。”唯一能打破安宁的凶兽这样无所谓的说道。 “……不会和你弟说的一样吧?”禅院甚尔再度没忍住吐槽的欲望,也不在意虎杖宿傩是否会接他的话茬,呕了一下,吐出了胃中卷成球的丑宝。 “其实世界毁灭和我毫无关系,只是啊,就现在这个世界而言还有几个我想守护的家伙,才来一遍又一遍的试探你。” 他一上一下的抛着丑宝球,气氛却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但无论怎么样我都没办法对你放心,杀又好像杀不掉,危险系数过高啊,所以,能请你和我签订束缚吗?” 嘴上说着请,但丑宝却已经恢复成原样,缠在禅院甚尔的身上,露出精瘦的腰身,而禅院甚尔也已经拿出了一把太刀,看起来压根就是在威胁。 虎杖宿傩歪着头看他,姿态意外的虎杖悠仁有些许重叠。 随后,这家伙突然笑了。 “伏黑甚尔,依靠0咒力逃脱了命运摆布的家伙,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再次被命运束缚呢?”《 》 21、天与束缚 禅院甚尔皱起了眉头,伏黑甚尔? 甚尔是他的名字,但这个姓氏是? 他并没来得及将疑问脱出,极度夸张恐怖的咒力席卷而来,禅院甚尔只来得及拿太刀挡了一下,就被重重击飞出去。 鲜血从身上的刀口中喷涌而出,在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孩子眼中的倒影里流淌,缠在腰间的丑宝被削成了两节,连同手上断开的一半太刀一块飞下了楼,不过禅院甚尔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咒具库姑且还活着,便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这一击并不算用力,因为这充其量是对挑衅者的一个警告,尽管这抹警告足以要了大多数人的性命,但对于咒力置换□□的0咒力天与咒缚来说,还称不上是重伤。 他刚想起身,可这座屋子已经被这股震动惊醒,藏匿在其中的獠牙开始打开,其貌不扬的普通围栏攀附上了漆黑的咒文,眨眼之间变成蠕动的荆条,结实而柔韧的缠绕上禅院甚尔试图挣扎的躯体。 而虎杖宿傩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禅院甚尔只好放弃挣扎,任由变成荆条的围栏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他之前还好奇虎杖香织那家伙怎么会那么放心虎杖悠仁单独接待他,原来是这整栋房子都被动了手脚。 这一整栋房子就是一个大型的保险箱,一砖一瓦,一寸一尺都布满了形式各异的诅咒,陷阱,这些层层堆叠的杀器会扑杀一切企图对内里的珍宝动手的小偷。 真是大手笔啊,且不论建造这栋房屋所需的材料,光是从各方势力那换取术式和咒文都不知道得花多少代价。 啧,要是还能活着回去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请那家伙复刻一个这样的屋子…… 虎杖宿傩的鞋尖绕开淌在地上的血迹,踩踏在禅院甚尔的身上揪着他的头发逼迫他抬起脑袋。 “谁允许你替我做决定了?” 仰着脖子的禅院甚尔只觉得有一根丝线状的东西缠绕上他的脖颈,勒住了他的呼吸,同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顺着脖子上的触感扎入了他的脊椎,像是有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摸上了他的灵魂。 哈,我这种人竟然也能有灵魂。 禅院甚尔即使在这种情况也出神了一秒吐槽自己,但紧接着他又重新专注于当下——毕竟他一上手就捋到了诅咒之王的雷点,再不想办法消一下诅咒之王的火气,马上就可以真实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灵魂了。 禅院甚尔对生死无所畏惧,叛逃出禅院家的时候也是抱着能逃逃不能逃就死的念头,也就最近几年才好不容易刚有了点踏入人间的触感,确实诞生了一点留恋生命的欲望。 男人露出了吊儿郎当的表情,见识到实力上的差距,确定以无法用武力胁迫对方达成交易后便迅速毫无骨气的换了一副嘴脸。 “那对不起了,刚刚只是一个提议而已。” “提议?都说了你没有资格。”虎杖宿傩信他个鬼,“试探就到此为止了,我对你守在背后的那些骨头不感兴趣,别在像个跳蚤一样围在我身边转悠。” 虎杖宿傩理解禅院甚尔的不断试探,毕竟历史上用鲜血记录着诅咒之王憎恶御三家。 他是禅院家的人,不管这个姓氏给他带来了多少创伤和憎恶,就算去否认去排斥,他的血管里仍然流淌着被冠名为禅院的血脉。 没人能看见命运,因此世人不知宿傩屠杀御三家本质是为了削弱命运对世界的掌控力,所看见的只有诅咒之王不明缘由的憎恶御三家,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杀差点将其灭族,乃至最后御三家依靠着改姓换名来苟且偷生,直至诅咒之王被消灭才换回原来的名字。 当然改名保命的这种丢人的事情他们并未记录到祖史中,并且极力否认,但在咒术界中却是广为人知的事情,毕竟当时人丁稀疏的御三家光是恢复元气,重整旗鼓爬回御三家的位置就已经耗费了几代人的全部精力性命,已经无力腾出手去处理这些信息。 总之,在禅院甚尔的认知里,是诅咒之王不会放过他们,就算虎杖宿傩从始至终的态度都很正常,随遇而安的架势比谁都坦荡,但谁知道她背地里是不是变态,有什么欺骗戏耍猎物的癖好。 虎杖宿傩理解禅院甚尔的想法,但理解归理解,不代表她就得忍受对方的试探。 她充满恶趣味的欣赏着禅院甚尔绞尽脑汁的挣扎,但又在对方触犯到底线的时候毫不留情面的给予斩击。 不过虎杖宿傩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杀死过禅院甚尔,因为他哪怕只是存在,都是虎杖宿傩杀死命运的充分证明——一个本该烂在泥潭中将六眼神子拖入死亡,变成对方觉醒反转术式契机的家伙,如今活蹦乱跳的过着另一个生活,这是虎杖宿傩所能给予命运最好的嘲讽画面。 只是这个家伙太能惹毛人了,单刀赴会跑过来还竟敢对她下命令,是真当她提不动刀了。 杀星浆体的时候好歹还用了一堆垃圾打消耗战,怎么轮到她就自信直接上了……啊,不会是因为自己总是不动手,以为她实力出现问题了吧? 亦或者,有着什么其他后手? 虎杖宿傩眯起了眼睛,她盯着底下嬉皮笑脸的家伙,想到了一个可能。 “怎么,打算把我的存在公布出去?” “怎么敢呢,这个小家庭难道能威胁到诅咒之王吗?”漫不经心说着谎话,禅院甚尔咽下喉咙中涌上来的鲜血,“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干扰而已。” “……啊,所以打算告诉的不是禅院,而是五条家?”虎杖宿傩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问题,她踩了一脚禅院甚尔,硬生生将他咽下去那口血再度踩了出来。“都这样了,还在试图威胁我?” 很好,还不算笨,眼下的咒术界里确实只剩五条悟和夏油杰对她有那么点威胁,但也只是一点而已,没有觉醒反转术式,还没开发出领域的五条就算加上了夏油召唤师,打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领域的事情。 而这点干扰已经足够他的妻子带着禅院惠改名换姓远走高飞了。 毕竟当初命运就是留下了一部分御三家血脉去自杀式袭击她,才能趁着混乱才保下了那零星的血脉。 虎杖宿傩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手笔,啧了一声,学什么不好学命运的手法。 但现在这种东西可没法蒙蔽自己的视线了,虎杖宿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腋下裂开了另一只手臂,拉开拉链伸了出来。 那是虎杖家专门给宿傩定制的服饰,腋下部分会特地留下一条胳膊大小的缝隙,平常会用扣子,绳子亦或者内拉链系上,在需要时方便宿傩露出第二形态翻花个绳和伸个乱七八糟的懒腰,她一把揪起缠绕在禅院甚尔脖子上的金线,像拎狗绳一样拎起对方。 禅院甚尔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力度,也看见了虎杖宿傩抓取的动作,却没有在中间看见任何物么的存在,眼里微微露出凝重的神色。 诅咒之王的术式记载中,明明只有斩击和领域展开——没有写过她有什么善用的咒具,可眼下自己脖子上这看不见的线是什么? “虽然你的防备在这几天里给我贡献了很多乐趣,但现在也开始变得烦人起来了。” 虎杖宿傩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而禅院甚尔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呐?还是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虎杖宿傩露出了笑容,在遮去那双暴露灵魂的猩红瞳孔后,她仿佛彻底变成了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忽略此时她踩在禅院甚尔身上揪着他的脑袋,右手腋下还多了一只手的话。 “这个样子的好好相处?”禅院甚尔也笑着,不愿露出半点心里浮现的不着地的恐慌。 “当然,禅院甚尔,你在此立下束缚,从今天起不再对虎杖宿傩抱有任何警戒,防备的心理,就这样好好相处吧。”虎杖宿傩开口替禅院甚尔立下束缚,禅院甚尔则立刻反问道。 “那你呢?这可是单独针对我的束缚。” 虎杖宿傩脸上流露出非常刻意的惊讶,像是在故意告诉她的不怀好意。“对啊,这就是单独针对你的束缚。” 禅院甚尔顿了一下,随后口吻仍然戏谑,“这样的束缚我可不会同意啊。” “这样吗?”虎杖宿傩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一次的笑容让禅院甚尔感到毛骨悚然,“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同意啊?” “怎么可能?”禅院甚尔刚想动,身上的绳索就再次收紧,只能徒劳无功的瞪大了眼睛,在脑袋里疯狂回想咒术界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束缚成立还不需要本人的同意。 咒术师已经拥有这么神神叨叨的手段了吗?是控制精神意识类的术式或者咒具?不对,从没听说能控制别人立下束缚的人,那可是束缚啊,是人对自己本身的约束,不被认同的束缚是不会奏效的。 可诅咒之王的表情信誓旦旦,禅院甚尔不觉得她只是在吓唬自己。 等下,咒术界确实存在一种不需要本人认同的束缚,自己现在就拥有着呢—— 天与咒缚。 一种无法自行立下,生来就被赋予的束缚。 可是,怎么可能?怎会有人能代天行命? 虎杖宿傩笑意盈盈的欣赏禅院甚尔的变脸秀,直到对方翠绿的眼眸重新从冲击中回神,不可思议的看向她的时候,她才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答对啦,但是没有奖励。” “好了,忘记立下束缚发生的这一切,从此以后不再对我产生任何敌意,回去后记得删除那讨人厌的定时邮件哦,让我们就这样好好相处吧~” 虎杖宿傩松开揪着他头发的手,开开心心的挥了挥,在禅院甚尔目眦欲裂的杀意中,松开手中的金线。 无人能看见的金线温顺的贯彻着孩童的意愿,钻入禅院甚尔的躯壳之中,触摸上对方的灵魂,将诉说的话语转变成烙印在对方灵魂上的束缚。 禅院甚尔晕了过去,虎杖宿傩拍了拍手,多出来的一只则拍了拍旁边游弋的金线以兹鼓励,随后才将目光看向失去目标有些犹豫的那些围栏荆条。 “回去吧。”一声令下,荆条重新变回了普通的围栏,随后因为上面咒印和咒力的使用殆尽,湮灭成一坨随风而散的灰烬。 阳台上接近一半的栏杆就此消失不见,而另外一半的颜色也变得暗淡无光,虎杖宿傩淡淡的扫了一圈,就知道虎杖香织又得斥巨资重新修建栏杆了。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禅院甚尔醒来之后会自觉离开,自己接下来去得看看另外那个大言不惭的小崽子。《 》 22、红宝石与琥珀 虎杖宿傩下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虎杖悠仁。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在客厅安静的呼吸中,发现了单人沙发上那一堆隆起的抱枕堆,里面藏着某个想找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家伙。 虎杖宿傩一乐,毫不犹豫的掀开抱枕,准备捞出还没完全社死但先一步快把自己闷死的笨蛋,而虎杖悠仁感受到了光亮,瑟缩了一下后就一个劲往后缩,恨不得将整个人塞进沙发缝中,尝试无果后干脆头埋在手臂和沙发中,像只鸵鸟一样用屁股对着他敬爱的姐姐。 虎杖宿傩见惯了这家伙对自己死缠烂打嬉皮笑脸的粘人模样,还是头一回被这样“冷漠”对待,不由感到新奇,忍不住伸出手去戳这家伙的屁股,被戳戳的屁股□□弹弹,扭了扭表达不满,但其主人愣是没有吭一声。 “怎么,好意思说却不好意思给我听到?” 虎杖悠仁的耳朵再次赤红了起来,趴在沙发上的整个人又变扁了一个度,恨不得能立刻觉醒什么能凭空消失的术式,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场景。 所以说姐姐为什么会这么早回来啊!!她平常去图书馆不都一去一下午的吗?! 他在心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虎杖悠仁不介意向任何人袒露他对虎杖宿傩的维护,也不介意让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他姐天下第一好,但唯独没打算让虎杖宿傩知道他对她的保护欲,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毕竟虎杖宿傩比他强多了,不管在哪一个方面,他都是依赖的那个人。 所以才不愿意被知道啊!肯定会被嘲笑的。虎杖悠仁吸吸鼻子,再度缩了缩身体,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 倒是虎杖宿傩完全不能理解虎杖悠仁突如其来的羞耻心,坐在沙发扶手上顺手翻起禅院甚尔带来的资料,上面满满的都是她曾经的罪证。 纸张翻页的声音逐渐吸引了虎杖悠仁的注意力,这个藏入洞中的小动物有着过于充沛的好奇心,而外面猎食者显然知晓他这份特点,故意发出的声响引诱洞穴里的家伙再次悄悄探出脑袋。 虎杖宿傩记得白纸上控诉的所有事情,但那些曾经由血流成河天地翻转构建的动荡如今却成了手上轻飘飘的黑色字符,已然无法勾勒起经历者的任何回忆,她面容舒缓,自然的像是在看他人经历过的故事。 直到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从她手上扯走了资料。 虎杖宿傩也没死抓,松开手任由虎杖悠仁拿走资料,还不忘继续嘲弄对方:“怎么,不继续装死了?” 然后得到了虎杖悠仁的瞪视。 ……这家伙情绪转变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还是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是这副德行?身体年龄也才四岁的虎杖宿傩小朋友这样想到。 “你都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看?”虎杖悠仁手上那叠讨厌的资料塞到了桌子的中央,甚至踮着脚尖将东西再度往里推了推。 虎杖宿傩不打算提醒他如果她真的想拿不需要这么麻烦,双腿一盘手撑着脑袋,等着这家伙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虎杖悠仁则不付宿傩所望,突破了社死的限制,亦或者姐姐的事情比自己的社死更加重要,他忘记了刚才缩头乌龟躲避人的行径,主动爬上沙发凑到虎杖宿傩的身边,毫不犹豫地顶开宿傩撑着脑袋的手,将头塞到她的怀中使劲蹭着对方的肚子。 虎杖宿傩俯视着在自己肚子上试图使用螺旋钻头的脑袋,随后伸出手一把揪住对方肥嘟嘟的腮帮肉,“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双子对视,琥珀的瞳仁里倒影上猩红的色彩,而映照的血池也掉入了一块阳光的宝石。 一模一样的面容融化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即使性格截然不同,即使思想迥然相异,可世界认证为一人的灵魂们不会也不该有任何的隔阂。 虎杖悠仁仍然害羞,虎杖悠仁仍然害怕,他的眼眶又开始变得湿润,似乎心已经开始委屈到哭泣,但他仍然选择了直面自己的恐慌。 “宿傩会再次变成诅咒之王吗?” 虎杖宿傩没有回答。 因为她也不确定,现在的世界命运不止一个,尽管听名柯命运的意思是大家都在摆烂,也不会随意去干涉其他世界的剧情任务,但她的身份特殊,难免会有意外。 虎杖宿傩从不否认自己的任性,也不打算委曲求全,她确实对咸鱼懒散的生活充满向往,也乐意去维持这份宁静,但这不代表她对自己曾经造就的杀戮有什么愧疚心理。 虎杖悠仁从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垂下眼睑,像是要哭,但却没有哭。 “我不会让姐姐重新变成诅咒之王的。” 他抓着虎杖宿傩的手,将脸彻底贴在对方的掌心当中,明明在姿态上是被掌控的那方,可那双素来柔软的眼中却透露出异样的执拗。 “我会提前把坏人都打倒,把所有想让宿傩变成诅咒之王的坏人都清除出姐姐的世界,让姐姐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好吃的和好玩的,快快乐乐的度过一辈子。” 这是誓约,是束缚,同样也是最浓烈的诅咒。 虎杖宿傩噗嗤一下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曾经的诅咒之王注视着眼前的小兽,愉快的提醒仍然无所察觉,不知道自己许下了怎样僭越,不知天高地厚诅咒的幼崽,“这是在圈养啊,悠仁。” 清除所有针对虎杖宿傩的敌意,妄图打造一面围墙去阻拦所有坏人,但同时也是在隔离虎杖宿傩对世界的联系,将围墙里面变成了一个所谓安全的精致鸟笼。 如果换一个人,换任何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言论,他的灵魂都都会在这番话脱出口的一瞬被虎杖宿傩焚烧殆尽,但说出这番话的人却是虎杖悠仁,是这个世界中未曾存在过的容器,是将诅咒之王从不存在的未来中带出来的,属于虎杖宿傩的弟弟。 他是特殊的,是被挣脱命运之人所允许的特殊。 “别想了。”虎杖宿傩伸出另外一只手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脸上畅快的笑意还未散去。“就凭你还想圈养我?随便来个谁你都打不过,还大言不惭想要保护我?滚一边去在练练吧。” “不过——“虎杖宿傩看着虎杖悠仁委屈巴巴的捂脑袋,又露出一点希冀的口吻让他抬起了脑袋,“你要是能用你那点小伎俩做出些什么,我也准许了。” 她才不会被关,但这个家伙尝试狼狈挣扎的样子确实值得欣赏。 虎杖悠仁憋回差点流出来的眼泪,恨恨的喊道:“大魔王!” 然后被虎杖宿傩一拳ko。 ———— 禅院甚尔下来的时候刚好撞见这一幕。 残破但还存活的丑宝重新趴在他的肩膀上,而某人身上的伤口也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液,不过当事人完全没有弄脏别人地板的意识,揉了揉脑袋正大光明的冲两人打招呼。 沙发上的双子一同投来视线。 丑宝仍然记得猩红眼睛的女孩对弱小无助的它做过什么,瞬间缩到了禅院甚尔的身后,而虎杖悠仁则在看了一眼禅院甚尔脖子上那一圈细小的金线后就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过这抹视线仍然被天与咒缚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抓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却仍然没摸出任何东西。 从天台上醒来之后他就总感觉脖子上不太舒服,但摸上去却没有异样,只能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哟,你们又重归与好了?把你之前的资料给你弟弟看是我不对,宿傩你打也打完了,气都出了干嘛不给我治好,我这样回家可没法交代啊。” 禅院甚尔忘记了被迫立束缚的事情和针对宿傩的戒备和敌意的事情,手机上那条莫名出现的垃圾短信也被他直接删除,于是被宿傩殴打的原因便从是自己率先威胁转便成了因为把资料给虎杖悠仁看导致宿傩生气才被打。同时对之前调查宿傩的身份的原因也变得模糊和不想追究。 但这也导致了某个人打蛇上棍的架势,尤其知道眼前小女孩的体内是一个历经千百年的成熟灵魂,于是蹬鼻子上脸的老赖模样更是装都懒得装一下。 虎杖宿傩有些无语,但还是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就算0咒力的躯体有着极强的耐咒力特质,但虎杖宿傩的反转术式仍然在几秒内治好了禅院甚尔的伤口。 禅院甚尔对此啧啧称奇,“你这手段比咒术界藏着的那个反转术式更为出色吧?” “少啰嗦,伤好了就拿着你的东西滚。”虎杖宿傩没兴趣和他说闲话,禅院甚尔也不在意,毕竟诅咒之王又不止嫌弃他一个人,这家伙嫌弃全世界。 他拿起茶几中央的资料塞入丑宝口中,随后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你妈妈还接不接外快?这屋子里的陷阱我也想弄一些放家里。” “哦,我到时候问问她。”这虎杖宿傩倒是不介意帮忙传下话,而旁边的虎杖悠仁却在今天这家伙做的事情要是被香织妈妈知道的话…… 有人会被狠狠宰一笔。 ———— 虎杖香织和虎杖仁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了。 他们当然不是因为交稿才闹这么晚,路上遇见了虎杖香织的一位雇主,说什么都要虎杖香织去家里“坐客”,正缺素材的虎杖仁和虎杖香织就干脆半路拐了个弯,临走时还被推荐了新的雇主。 不过家里的晚饭在中午就已经提前做好了放冰箱里,取出来放微波炉里面热一下就能吃,家里两个小孩都不是普通人,夫妇两虽然溺爱孩子,但也不至于将人当成玻璃一样小心对待。 餐桌上放着一张便签,上面是宿傩的字迹,说明了顶楼的情况以及禅院甚尔的委托,虎杖香织站在桌前,抚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虎杖仁放下手中的背包,凑到香织的身边,“你在想什么?” 虎杖香织盯着便签,“总觉得有好事发生了,感觉宿傩很开心。” 夫妻俩对视一眼,脑回路瞬间达成统一。 “上去看看。” 两个孩子的房间都在二楼,因为是龙凤而不是双胞胎,所以夫妻两并没有选购双人床,而是让两小只分开住,但每个房间都多出一套被褥,主要方便粘人的悠仁去他姐房间里打地铺。 两人先打开了悠仁的房门,在确定小家伙没有睡在这间房里后,才悄悄的去开宿傩房间的门。 夫妻两期期艾艾的凑在门缝中,第一眼却没看见地上有被褥,第二眼才看见床上鼓着两个小荷包,也不知道是悠仁死皮赖脸爬上去的,还是宿傩罕见允许的。 虎杖香织嘿嘿一笑:“果然发生了好事情。” 虎杖仁眉眼舒展,也跟着重复道:“是呢,看来发生了好事情。”《 》 23、闹鬼传说 虎杖悠仁度过了极其愉快的一个周末,星期一去上学的时候脸上都还挂着笑容。 这让周末被老爸老妈抓着狠狠灌输了一波安全知识的工藤新一露出了嫉妒的死鱼眼。 不过五小只中也只有他被家长拎着耳朵训诫了一顿,毛利兰周末被爸爸妈妈带去了游乐园,铃木园子陪她老妈出国签合同,顺带给孩子散散心。 至于禅院惠家则比较复杂,家长其中一个不管事还两头瞒,导致靠谱的妈妈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也只会询问一下事件经过,毕竟家里那个大的已经超越人类物理常识了,小的也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力量也很合理,家中两个魔法侧的父子要是发生什么打算瞒着她这个普通人的事情,由美也心照不宣的不去询问。 不过江舟论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被“辞职”了,让班里不知真相的小孩们纷纷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也没必要知道真相,老师是坏人和老师只是离开了的两个结果里,前面那个结果未免太过鲜血淋漓。 觉得孩子烦的某人已经悄悄逃课了,旁边那个家伙不仅不劝阻反而还帮忙望风,工藤新一不小心看到了全程,再度露出嫉妒的死鱼眼,心想自己要是也能溜出去就好了,谁要待在教室里听小孩哭啊。 不过他自认自己没有这悄无声息的身手和愿意助纣为虐的帮手,只能继续待在教室里和另外四小只插科打诨。 鉴于另外四小只都是兔子侦探党,工藤新一也只能选择加入。 别说,兔子侦探确实不错,因为涉嫌的范围是全年龄向,剧情自然不能设计的有多隐晦难懂,但里面包含了大量的互动,解密也算丰富多彩,工藤新一从最开始的嘴硬到真香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能和谐的混入其中按照线索推理本章的犯人是谁了。 忙着安抚其他孩子的老师:好怪,再看一眼。 屋外的虎杖宿傩爬上了树,远离了噪音来源后悠闲的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剥开塞入口中,换了个姿势依靠在枝干上翻开虎杖仁出版的新书。 ———— 幼稚园里突然流行起了闹鬼的传闻。 先是苹果班的一个小女孩上厕所的时候离奇失踪,整个学校不在任课时间的老师找了一下午,快要闹到报警的程度时小女孩又毫无征兆的重新出现在厕所门口,并且对自己失踪一下午的事情毫不知情,表示自己就是上了一下厕所后就出来了。 当时厕所已经被老师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厕所隔间都被打开查看了个遍,恨不得将天花板的蜘蛛网都检查一下,小女孩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缜密的搜查下在厕所里呆一下午还没被发现。 但如果说小女孩跑出去了也说不通,厕所的窗户虽然又大又敞亮,能够供人轻松翻越,可所在的位置却比大多数小孩子身高都要高,不是谁都有虎杖悠仁那个能力自己单独爬上去的,再者,厕所在二楼。 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老师也只能心底里犯嘀咕,人没有丢就是最好的结果,但离奇的事情却一件又一件发生。 后来又出现了一位实习老师在杂物间内离奇晕倒,她上午和代课老师说自己去杂物间那拖把,去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回来,代课老师这才察觉到不对前去寻找,结果在杂物间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实习老师,怎么叫都叫不醒,现在人都还在医院里没有醒过来。 问题是那位实习老师前不久才做过体检,身体哪哪都好,没有什么病症,怎么会突然晕倒。 还有小朋友午睡醒来后嘴里多出了个螺丝,小朋友校服突然变成了华丽的裙子,有的小朋友还听到厕所里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甚至还有小朋友说走廊上站着一个奇怪的女人冲他笑—— “哇啊!不要再说了园子!” 毛利兰捂住耳朵短促的尖叫了一声,铃木园子嘿嘿一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旁边的工藤新一插着兜倒是有些不屑一顾的:“什么啊,鬼啊什么的都是骗小孩的,世界上压根就没有鬼这种东西嘛。” “什么啊,那你倒是说说苹果班的小女孩是怎么躲过老师的搜查的,总不至于她也和悠仁一样吧?”铃木园子露出死鱼眼,毫不犹豫掀翻工藤新一臭屁的样子。 旁边和禅院惠一起再看动物百科的虎杖悠仁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眨巴眨巴疑问的眼睛。 “呃,这个……得去现场考察一下才能知道……”工藤新一结结巴巴说到。 他其实早在事件发生当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但人家失踪地点在女厕所,人来人往的情况下他不方便进去,只能去窗户那边看了一下,但地理位置是在二楼,失踪女孩从这里逃跑的可能性有低,不过没能看见什么可疑痕迹,毕竟好多老师们也来过这里,草地上的流动痕迹早就被破坏了。 可这也不能论证什么啊,说不定小女孩真的使用什么办法藏了起来,那个窗户旁边不是有颗树吗?而且她是失踪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才被发现,都够人离开幼稚园了……不过疑点确实很多,工藤新一更加倾向于两人作案,觉得很有可能有人帮助小女孩离开幼儿园,所以小女孩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为了给另外一人打掩护……反正不确定因素那么多,最不可能的就是有鬼这种压根就不存在的东西。 如实坚定着唯物主义的工藤新一想到。 只可惜经此一事后小女孩的家长认为是学校看管不利,给小女孩办理了转学手续离开了幼稚园,不然工藤新一还能找当事人问问。 “在说什么在说什么?”眼睛都眨巴酸了虎杖悠仁见没人理他,只能开口询问道。 “在说学校最近的闹鬼传闻!”铃木园子噎住了工藤新一,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声调有些高,把最后一个在看书的禅院惠也吸引了过来。 “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啦,悠仁,惠,你们不会也信鬼这种东西吧?”工藤新一很不满的企图拉同伴来为他撑腰,拜托,鬼都是大人编出来吓小孩子的,不会就他一个人知道吧? 虎杖悠仁给面子的点点头:“世界上当然不存在鬼啦。” 工藤新一立刻得意洋洋的看向铃木园子,看吧,幼稚的小孩就你们两个! 还没等铃木园子展开反击,听懂了他们在吵什么禅院惠却罕见的露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表情。 这下把几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和禅院惠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小男孩不像他表面那样严肃,禅院惠的性格确实是偏稳重的类型,但内心却很温柔,超级喜欢小动物,该有的吐槽和配合也从来不会少,只不过小孩子的形容词学的少,不然一句闷骚迟早要丢在禅院惠的脑袋上。 但性格稳重内心温柔的禅院惠怎么会突然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 工藤新一心想:禅院惠家里不会真的混黑吧? “怎,怎么了?禅院……同学?”给铃木园子吓的名字都不敢喊了。 虎杖悠仁倒是不怕,他稍微惊讶了一下后试探的反问:“惠你是不是怕鬼?” 禅院惠这才注意到自己外溢的情绪把自己伙伴给吓到了,勉强让表情不要那么严肃,他非常郑重的开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你们不要去好奇这种事情,也不要去探查,要绕开这种事情走,听明白了吗?” 几人在禅院惠完全像是威胁的眼神中止不住点头,只有工藤新一再度撇起了嘴,又想开口反驳。 结果下一秒被禅院惠彻底盯上。 显然侦探小队中谁最跳脱,最不听别人说话的家伙大家有目共睹心知肚明,毕竟聪明的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禅院惠承认工藤新一的聪慧,也相信他的判断,但有关“鬼”,有关那些东西的危险,并不是聪明能够解决的范畴。 所以—— “绝对,绝对不要去探查那些闹鬼的传闻,知道了吗?”禅院惠死死盯着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知,知道了啦!!” 感觉再不答应要被禅院惠同学杀掉了,呃……名侦探能屈能伸,既然小伙伴那么抗拒和害怕,自己就偷偷调查不告诉他好了。 然而好歹也一起玩耍这么久了,工藤新一眼珠子一转大家就都知道这家伙压根没有听进去,禅院惠脑袋上蹦出青筋,恨不得一拳把这个好奇心过头的侦探打晕塞回安全区里。 铃木园子眼看着禅院惠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怕他就在这里打起来,只能出来打哈哈:“没想到惠你比小兰还要怕鬼呢啊哈哈。” “不是,我不是怕鬼……算了,就当我怕吧。”禅院惠捂了下脸,也想明白了单纯的劝解对于坚信唯物主义的工藤新一来说没有半点用途,过度的阻挠甚至可能产生反面效果,只能暂且偃旗息鼓,不过脸色仍然非常的臭。 众人面面相觑,被这突然冷场的氛围搅得有些尴尬。 工藤新一撅了撅嘴,其实他很珍惜自己的小伙伴,没打算把事情闹那么僵硬,但是要他承认世界上有鬼又实属为难他,就只能硬梗着不出声,最终虎杖悠仁选择打破僵局。 “那么我们来调查好了。” 众人的目光向他汇集,虎杖悠仁嘿嘿一笑:“既然新一和我支持世界上没有鬼,而惠,园子,小兰支持世界上有鬼,但有没有鬼这种东西光靠吵架是得不出结论的,所以我们就去调查得出结果好了!” 禅院惠一听差点炸毛:“不是,我刚刚不都说过了不要去调查这种事情吗?!” 家里有个世界上最凶的家伙,所以并不害怕禅院惠黑脸的虎杖悠仁连忙按住他劝解道:“可是我们一群人在一起,总比让新一一个人去查好啊,大家都知道新一完全就没打算放弃,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群人在一起总比新一单独失踪要好。” 工藤新一脸上露出的开心顿时一僵,众人转头看看他,顿时齐刷刷点头。 嗯,确实呢,把新一一个人放出去完全不能放心啊。 见到即使是同样怕鬼的小兰也在点头,工藤新一顿时脸色羞红。 可,可恶,这可是真相啊,为什么会有人忍得住不去探查啊! 禅院惠看着眼前虎杖悠仁认真的表情,最终叹了一口气,完全明白自己的劝解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可以同意调查,但得另外定一个条件,当我说要离开的时候,不管在干什么你们都得跟着我一起离开,听明白了吗?不同意我就不允许你们去。“ “好哦,那这次的探查指挥权就交给惠好了,大家没问题吧?” 虎杖悠仁率先同意,随后转头询问大家,得到了一众“可以。”“同意”之后,众人又齐刷刷看向工藤新一。 他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了啦,到时候会听从指挥的。” 众人这才达成了统一意见,不过探查的时间肯定不是借口上厕所那点时间能够解决的,大家一合计,觉得快要放学那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拿来探查。 大家散开之后,虎杖悠仁摸了摸下巴,转头跑去找自己姐姐。《 》 24、闹鬼探查 禅院惠也不是劝不住后就选择放弃思考的人。 学校里的那些传闻太像咒灵惹出来的事情了,就算不是禅院惠也被他老爸教导过不要去用性命去试探消息的真假,但事情也像悠仁说的一样,工藤新一明显不会打消探查的念头,与其让那个家伙瞒着自己胡乱行动,最后因为看不见一步步踏入陷阱中面临死亡才能看见的恐惧,不如自己与他们一起行动,在危险还未降临的边缘就将人拖走。 姑且,没问题吧?禅院惠的眉头紧锁,再度露出了看起来相当凶险的臭脸。 从传闻来看,学生失踪和老师昏迷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害,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但普通人接触咒灵后还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已经属于不可思议的事件了。 禅院惠被自己老爹带着去做过祓除咒灵的任务,那种扭曲的怪物往往伴随着人类破损的残肢,血液和混杂着碎肉的布料让禅院惠当场呕了出来,回去后更是做了一个星期多得噩梦。 那个不会带崽的野狼将血腥的丛林法则赤裸裸的展现在禅院惠眼前,压根不懂什么叫含蓄,什么叫保护未成年的心理健康。 自那以后起,禅院惠就看清了自己的未来,如果不够强的话,就会和那些残肢一样沦落到咒灵的肚子中,绝没有第二种可能。 那个混蛋老爹说过他有祓除咒灵的才能,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才能,总之他在的话要比这群一无所知的家伙到处乱窜来的好。 总之,咒灵是一种残忍,没有理智,喜好折磨人类的东西,让人失踪,导致昏迷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是咒灵做出来的事情未免就太过不情不痒,也不符合咒灵的行为逻辑。 但这不代表就能放心了,禅院惠猜测可能是很可能是什么咒灵在幼稚园内留下了诅咒,本体不在这里才没有发生最可怕但也最常见的惨剧。 幼稚园内其实一直都比较干净,不知道是小孩子的烦恼少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总之禅院惠在这里上学这么多天,也只见过两三个三四级的咒灵晃晃悠悠的出现,但很快就会离开。 仿佛幼稚园内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嘿,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情吗?”虎杖悠仁突兀的出现禅院惠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而周围的小朋友早就退避三舍,让这边形成了一个大空地。 禅院惠皱着眉头,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还是选择了点头说实话:“这个事情真的很危险,不能取消吗?”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虽然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禅院惠也没抱有什么期望,毕竟就算他们四个人都投出反对票,某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仍然会瞒着他们偷偷调查。 他倒是希望这家伙得意洋洋的调查回来将结果拍在他们面前,而不是真遇上了什么之后再也无法回来。 现在纠结也没用了,到时候自己多多注意一点,一旦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就立刻让众人撤退。 “悠仁,交给你一个任务。”禅院惠黑着一张脸,嘴里说着任务,听起来像是想做掉谁。 虎杖悠仁眨巴眨巴眼,露出灿烂的笑容:“是,刺猬警长,保证完成任务。” 兔子侦探的故事里当然不止兔子侦探一个人,里面有敏锐多疑的狗小姐,幸运的鹦鹉小姐,以及兔子侦探的死对头兼搭档的刺猬警长和刺猬警长的下属老虎警官等等。 禅院惠显然懂了虎杖悠仁扮演的角色,没忍住也笑了出来,不过禅院惠也只有头发和刺猬警长相似。 “虎杖警官,到时候只要我喊撤退,你就把那个完全不打算听话的侦探直接绑走。” “保证完成任务!" 虎杖悠仁学着老虎警官敬了一个礼,两人相视一笑,终于打破了那凝重的气氛。 “其实你在凶一点我感觉新一都快妥协了。”虎杖悠仁感慨道,毕竟真的很少见到禅院惠生气,那副超级严肃的表情坚持久点说不定真的会动摇工藤新一的好奇心。 但就算动摇了也只是一时半会的时效,只要事情没有解决,工藤新一的好奇心就会一天比一天浓烈,最终还是会自己去偷偷探查,到时候更是防不胜防。 “不过你也放心啦,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随后离开了禅院惠去和早就在不远处张望的工藤新一汇合,只剩下禅院惠站在原地,露出无语的神情。 白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只是你们看不见而已。 ———— 黄昏,逢魔之时……倒也没有。 三点钟,离黄昏还有不少的时间,距离三点半放学回家有将近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之后就坐校车回家的坐校车,等父母来接的等父母来接。 禅院惠和工藤新一都是父母来接那一茬的,彻底杜绝了其他人走后某个家伙又自己偷偷溜回去探查的可能性。 工藤新一对这种程度的严防死守不满的叫嚷起来:“就不能相信我一点吗?” 禅院惠毫不犹豫:“不能。” 铃木园子竖起手指摇了摇:“驳回,某个家伙总喜欢自己单独出风头。” 毛利兰笑了笑:“新一的话……” 虎杖悠仁摇摇头,故作老成道:“没有办法的事情呢。” 四小只异口同声又杂七杂八的回话,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信任他的家伙,很显然这家伙的德行只要稍微熟悉他一点的人都会得到非常深刻的体会。 工藤新一顿时一噎,想说点什么来反驳,最后发现竟然无话可说,只能就此作罢。 没有办法,这可能是每个侦探必须要面对的困境吧。 “先从哪个线索开始查起?”虎杖悠仁岔开话题,几人的注意力也从怼新一转移到了案件上面。 “我有点想去探望老师。”毛利兰率先开口,她怕鬼,对这次的行动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既然都加入了,大家都在的话她也不打算临阵退缩,干脆选了唯一一个比较想去的地方。 尽管那位实习老师并不是樱花班的老师,他们也并不熟悉对方,但比起让人失踪的厕所,走廊里的奇怪女性,怎么看探望昏迷的老师都是更加安全的选项。 “有点难,我们并不知道老师是在哪家医院,又和老师不熟,就算询问其他老师,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和合理的解释让家长带我们去看望老师。“ 禅院惠率先提出反对,但其实他反而最支持这个选项,毕竟他说不定能看见一些其他东西。 但问题是要怎么去,几个小朋友别想着脱离监护人出门,而他如果把这个事情告诉老爸,那个混蛋不仅不会同意,还会以成人的口吻嘲笑他白打工,其他小伙伴又看不到的,去了也没有用。 “我之前问过了滕川君和尾子,就是那个一觉起来嘴里含了个螺丝的男孩和那个被变裙子的女孩子,滕川君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梦里梦见有人叫他吃东西,自己吃了个小蛋糕后就醒了。而尾子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被变裙子之前刚说过想要成为公主,然后迷迷糊糊身上的裙子就变了。” 铃木园子非常兴奋,她不怕鬼,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性格却意外的接地气,将校园传闻的不管真的假的消息都收集了不少,不过大抵只是为了方便她八卦吃瓜而已。 工藤新一露出了想要吐槽的表情,被铃木园子敏锐的察觉到后,在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又无奈的收回,将注意力转移到线索的排序上面:“两个当事人都记不清发生的原因吗?” 幼稚园一共有八个班级,平常午睡是四个班睡一个教室,而藤川君恰好在另外一个班上睡觉。 “奇怪?”工藤新一发现了疑点:“算上失踪的学生,昏迷的老师,还有那个滕川和尾子,他们的班级都离厕所很近,离樱花班最远哎?” 虎杖悠仁游离了一下神色,禅院惠则再度面色凝重。 另外三人并没有注意自己小伙伴的情绪,他们都在低头思考,随后灵光一闪异口同声道:“所以问题发生地点在厕所!” “走吧!我们去厕所看看!”工藤新一高兴的起身就准备往前冲,然后被禅院惠一把抓住:“等下!” 他的脸色再度恐怖起来,但谜题就在眼前,怎么可能停滞的工藤新一毫不畏惧的看向他,“惠,你要是实在害怕就暂时退出这次行动吧,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怕鬼而已,我不会嘲笑你的。” 禅院惠顿时哽咽,在看到那双湛蓝而坚定的眼神后发现自己好像制止不了对方的作死,无能为力之余心里也来了点火气。 探案探案就知道探案,这个笨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东西,那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诅咒,永远都不要涉足其中。 “你——”“那个……” 禅院惠的猛然拔高的声音和虎杖悠仁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见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虎杖悠仁怼了怼手指:“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案发现场好像是女厕所哎?” 另外两位男生顿时傻眼。 工藤新一整个人都灰了下来,而禅院惠也缓缓松开了手,两个原本要爆发激烈争吵的男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剧烈的动摇。 工藤新一率先缓过神来,他喘了口气,又喘了一口,颤抖的捏紧了拳头:“没关系,现在厕所里应该没有人!” “等等,要做到这种地步吗?”铃木园子大吃一惊,毛利兰也露出慌张的神色:“等等!这种事情有点过分了吧?” 工藤新一为了探案从不妥协:“可是上次园子和小兰也去了男厕所啊!” 被绑架那次,小兰是被人抱着从男厕所翻出去的,园子当时的注意力也全在犯人身上了,压根没有在意自己在男厕所里。 被这么一提醒两个人也才反应过来,顿时两声恼怒的“笨蛋!”和拳头就毫不犹豫的砸向工藤新一。 禅院惠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对突然背刺友军的工藤新一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这可事关尊严啊惠,被人发现的话以后都会被说成闯女厕所的变态吧。”虎杖悠仁倒是迅速接梗,捏着拳头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闹完之后五个人默默无言,倒是冲散了一掉了刚才差点要爆炸的氛围。 禅院惠疑惑的看向虎杖悠仁,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 25、闹鬼危机 虎杖悠仁察觉到了禅院惠的目光,疑似不解的露出一个无辜又灿烂的笑容,让禅院惠又默默的移开目光。 他其实差一点就要说出咒灵的存在了,信不信是一码事,但一旦因为他的话让大家产生对咒灵的害怕情绪的话,那就算原本没有咒灵恐怕也会将那些东西吸引过来。 还好被打断了,禅院惠希望自己的小伙伴一辈子都被另一个世界排除在外。 沉默很快被工藤新一打破,毕竟时间在争执中不断流逝,他剁了剁脚,已经做好勇闯女厕所的心理准备。 “走吧!我一定会解开这些闹鬼传闻,揪出在背后搞鬼的家伙!” 禅院惠再度拉住他,不过这一次已经不再是为了徒劳的制止,“说好了我来指挥行动的吧?“ 工藤新一顿时愣住,他都以为禅院惠已经不会参与了:“你不是……怕鬼吗?” 禅院惠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刺猬头更炸了:“啧,总之,我说离开的时候一定要离开,不管到时候发生什么,你们都要听从我的指挥,听到没?”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表示没有问题,工藤新一撇开脑袋哼哼,并没有看见虎杖悠仁站在最后,指指不听话的工藤新一后冲禅院惠竖起一个我了解的大拇指。 然后他回头冲着他姐姐大喊:“姐!我去一趟厕所!” 见众人的目光都被虎杖悠仁的声音吸引过来,工藤新一立刻顾不上别扭,推着禅院惠就往教学楼里冲,一边跑一边吐槽虎杖悠仁:“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啊!别吸引老师的注意力!”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连忙跟上,虎杖悠仁几步就追了上来:“没办法,要告诉我姐一声,不然她到时候找不着我怎么办?” “你上个厕所……不是,我们查个案的这点时间你和你姐都分不开吗?” 工藤新一再度吐槽道,五小只钻入教学楼内,由禅院惠带领,开始向事发地点——二楼的厕所出发。 幼儿园的楼是凵字形的,一共两层,一楼和二楼的厕所是相反的,一楼离樱花班最近,二楼就离得最远,还多出一截楼梯的距离。 禅院惠的神经此刻有些紧张,平日里运行有些磕磕绊绊的咒力此刻变得顺畅起来,冲刷着那双翠绿的眼眸,将另一个世界的痕迹更加清晰的展现在他面前。 拐角处逸散着不明痕迹咒力,有些缥缈的黑色颗粒黏腻在角落中,但并不是凝实的印记——禅院惠脑海内回想着那个自称老爸朋友的小胡子叔叔教导他的话语。 咒灵逗留路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残秽,因此有不明咒力残留是正常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有那种凝实的,漆黑的印记才象征着附近有那种东西存在过。 嗯,暂时没有危险,禅院惠踏上楼梯。 背后四个幼崽似乎并不明白他举步维艰的缓慢,不过还是遵从指挥权交给他的要求安静的跟在后面。 确认楼梯上没有什么东西,禅院惠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一点脑袋,确认入目的二楼的走廊内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在仍然没有看见务实存在的印记后才示意大家跟上。 工藤新一满脑子仍然想着案件,虎杖悠仁则好奇的到处张望,倒是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被禅院惠小心的态度所感染,也不自觉放缓了呼吸,压轻了脚步,像是生怕惊动了可怕的存在。 在拐角处禅院惠再度示意大家停下,屏住呼吸后缓慢探出头去观察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厕所。 但出乎禅院惠意料的是,二楼的厕所并没有散发着什么恐怖的黑色气息,也没有遍布咒灵居住过的印记,反而非常干净,连零碎残留的咒力都没有。 这确实有些意外,但不用因此和同伴产生无法退让的争执让禅院惠终于松懈下来,脸色顿时从凝重转化成舒缓。 背后的几只幼崽并不能理解禅院惠的情绪转换原因,对视一眼后也随之跟上。 只是,放松下来的禅院惠并不知道的事情是,当所有地方都沾染着肮脏,却有一个地方非常干净的时候,那个干净的场所反而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 工藤新一踏入厕所没有露出一点害羞,或者其实是害羞的情绪被推理欲望给压了下去,他利索的打开五个厕所的隔间门,开始探查和验证他的猜想。 他们的这所幼儿园里面的孩子大多数都来自精英家庭,因此质量非常不错,厕所被打扫的很干净,瓷砖锃亮,隔间门贴着可爱的动物贴纸,并且门不高,是大人能一眼看见里面小孩在干什么,防止孩子在里面突然打不开门或者滑倒起不来等意外的发生。 工藤新一从裤兜中掏出一个小手电筒,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骄傲的展示了他的新设备,随后开始侧照每个隔间的墙面以及中间的木隔板,并没有发现什么疑似挣扎绑架的痕迹,基本可以排除失踪女孩是被强制带走的。 他又开始看这不大的厕所内能否藏人,随后将目光转移到大多数人类视线的盲点——天花板。 其他地方不太可能,厕所内的情况一目了然,失踪女孩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躲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只能另辟蹊径,看看其他人以为的不可能能不能藏下人。 虎杖悠仁被工藤新一拽住,看他跃跃欲试的指着墙角,瞬间理解了他的脑回路,但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我是可以卡着拐角爬上去,但是很显眼啊,老师一抬头就能看到。” 工藤新一:“你先试试啦!” 虎杖悠仁拗不过工藤新一,只好搓了搓手,撑着拐角的两边,利用小腿和手臂手掌的摩擦力蹭着瓷砖爬上了墙壁。 不过仍然很明显,工藤新一比划了一下学校内大多数老师的身高,发现大多数老师基本一进厕所就能看见墙上趴着的大黑影子。 工藤新一顿时陷入颓靡:“说不定能藏在水箱里?” 禅院惠刚好拆开其中一个,往里面看来看后摇摇头:“太小了,这点位置只有一边塞下一只脚吧。” 虎杖悠仁咦了一声:“你还会拆水箱啊惠?” 禅院惠咔哒一下装好水箱:“嗯,老爸修水箱的时候我在旁边围观过。”然后被要求看一次就学会,并且说以后水箱交给他来修理。 非常不靠谱的家长和他那非常靠谱的儿子。 铃木园子并不知道该搜查什么,她把厕所逛了一圈后说道:“这里压根不能藏人吧?” “唔……”工藤新一陷入苦思,毛利兰又有些害怕起来,凑近铃木园子揪着对方的衣服小声询问:“不会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吧?” 铃木园子刚要出声安慰她,一直拒绝此次活动的禅院惠却突然摇头:“没有的,你别害怕。”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他,眼里露出“你竟然还安慰别人”的震惊,让禅院惠顿时无语的看向他们。 他怕的可不是鬼。 倒是毛利兰确实因为禅院惠这番举动产生了一些安心感,毕竟一样怕“鬼”的惠都这样安慰她了,那她也要拿出一些勇气来才对。 工藤新一在确定毛利兰不在害怕后才再度转移了注意力,他挠了挠头,一开始他以为的是外面有树啊之类的可以爬出去,在下面查看的时候他也觉得距离足够,可等到实地探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颗树距离窗户的距离其实还蛮远的。 也不是不能够到,但需要人狠狠的扑出去,可除非是虎杖悠仁那种对自己运动能力极其自信的孩子,一般的孩子面对二楼的高度,光是站在窗台上估计都手脚打颤,就算不恐高,面对自己伸出手也够不着的树干时怎么也会产生退缩的情绪。 虽然他也不认识失踪的女孩子,只是难以想象虎杖悠仁这样的孩子还存在一个。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自愿被人带离幼稚园的! 至于为什么工藤新一坚信会有第二个人存在,而非失踪少女独自离开,自然是因为女孩没有离开幼稚园的理由。 一个即不熟悉周围的路况,附近也没有熟人的小孩怎么可能会莫名离开学校,所以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示,女孩就算产生了离开学校的想法,也不可能付诸行动。 可是眼下并没有能够串联的线索,推理的论点还站不住脚跟,不过失踪的老师和嘴里的螺丝,被换掉的裙摆,这些事情和厕所失踪女孩之间的关系,只有距离相近这一点…… 厕所……说不定所有案件的犯人其实是同一人,而那家伙最常出现的地点就是厕所? 工藤新一挠挠脑袋,线索不足,他满脑子的推理只是空中楼阁,说服不了任何人,可恶!他一定会揪出对方的马脚!查出这些案件的真相!证明这个世界没有鬼只有人为的案件!! 但眼下既然找不到什么线索,不如去其他地方看看好了,虎杖悠仁喊那一嗓子绝对吸引了老师的注意,他们又离开了那么久,等会老师也以为他们失踪就不好了,到时候又会被老爸老妈唠叨安全问题。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有些发悚,他看向汇聚的伙伴,却又对自己先提离开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要不去其他地方看看?” 没有看见咒灵的痕迹让禅院惠有些随意,但他还是持反对意见:“先回家吧,老师和线索又不会跑。”他回家就去问自家老爸这种到底是什么情况,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就不用想这种怕鬼和真的有鬼这种不正经的借口来制止只是想探案的好奇侦探了。 工藤新一想了想,又算了算剩下的时间,发现确实不够他们在探索另一个场景后果断点头。 铃木园子叹了一声:“哎,什么都没查到就要离开了吗?” 毛利兰露出笑容:”不是挺好的吗,我其实早就想离开了——“ “不要……离开……” 不明的呓语突然清晰的响彻在五小只的耳边,禅院惠顿时全身冰冷,他的瞳孔震颤,满脑子都是“为什么”的疑问,嘴巴却先一步顺着肌肉反应张开,还没来得及喊出快跑,邹然炸开的浓烈咒力混杂着青紫色降临了整片空间。 厕所的大门猝然拉远,砰的一声被彻底关上,脚底的地砖变成了他们唯一的立足之地,天花板上垂落下水管,里面滴落的水花溅落在底下破碎的浴缸中。 另外四人被这不能理解,超出自身常识的一幕吓到无法言语,禅院惠却率先行动起来。 他不知道明明没有咒力痕迹为什么咒灵却会突然出现,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禅院甚尔的教导里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但他却知道现在他们的处境非常非常危险,绝对不能继续这样傻站在原地不动。 “别发愣!” 禅院惠一巴掌拍在工藤新一的后背上,其他人也因为禅院惠的声音回过神来,毛利兰在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后眼泪顿时就要流下来,却被禅院惠严肃的制止住。 “不要哭!平复呼吸,接下来遇见的一切哭是没有用的,我们得努力活下来。” 不算被误会的禅院惠,毛利兰其实才是在场唯一怕着“鬼”这种物么的存在,她的情绪最崩溃大家非常理解,但毛利兰也是最勇敢的孩子,她没问为什么,捂住嘴溢出几声咽唔之后就强行忍住了决堤的情绪。 工藤新一努力运转自己被当头一击的大脑:“怎,怎么回事?这……这是什么地方?“ 禅院惠看了眼周围,虽然最开始听到了咒灵的低语,但眼下咒灵似乎不在附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先离开这,这里不安全。” 在大脑的一片混乱中,大家紧跟着唯一清楚该怎么做的禅院惠穿梭在这片奇怪的地域里,他的步伐时而快时而慢,偶尔会停下来像是在看什么一样,然后突兀的决定下一个迈向的道路。 工藤新一跟在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身后,看着这如同迷宫一样奇怪地域,抬起头漆黑一片,望不见顶的天花板,却有奇怪的水管垂落下来,或长或短,或密或疏,但无一例外里面都流淌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滴,滴落在镶嵌在地底的破碎浴缸上,随后顺着地面蔓延…… 无法理解,违背常识,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禅院惠同学完全不惊讶?他是不是…… 他好像早就知道这种东西一样。 “嘿,新一,你有些掉队了。” 虎杖悠仁突然拍了一下工藤新一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的同时也彻底拍醒了他那个被冲击到迷糊的大脑。 他小跑几步追上铃木园子,禅院惠听见后面的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翠绿的眼睛此刻锃亮的有些许诡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光泽,像是一切都是工藤新一的错觉一样。 眼里的光是错觉,但这片完全不是学校的地域总不至于是他的错觉了吧,这长度早就超越厕所的长度,甚至是学校走廊的长度了。 地域在他们的不断赶路下开始转变,原本是一片空旷,只有奇怪水管和浴缸的巢穴,现在周围就变得有点像人类的卧室,虽然并没有床和其他家具的存在,但蔓延的紫色墙壁却将区域隔成了一片一片的正方形。 禅院惠带着大家稍微绕了一圈,随后才带领大家走入一个正方形中,天上仍然看不见顶,周遭的墙壁仍然充斥着非人的紫色,但稍微密封的环境让几小只总算有了喘息和稳定情绪的机会。 “这,这些……发生了什么?”铃木园子虽然全程安静,但不代表她的情绪镇定,在疑似躲入安全地点后,强撑的理智终于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毛利兰也蹲了下来摸摸铃木园子,她强行压抑了情绪,现在反而处于哭不出来的状态下了。 工藤新一和虎杖悠仁倒是还能站着,禅院惠叹了口气,这才开始讲诉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这一切肯定是咒灵搞出来的,咒灵……怎么说呢,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鬼一样的生物,但它比鬼更凶残,更加没有理智。” 工藤新一则立刻发问:“那为什么之前我没见过这种东西?” “因为普通人一般情况下看不见咒灵的,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才能看见。普通人除非……没什么。” 禅院惠刚说说出普通人只有面临死亡的时候才能看见咒灵,但眼下大家都非常惊慌,他不希望再一步惊吓到大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 他会保护大家的。 这样想着,禅院惠脚下的影子突兀的蠕动了一下,不过这股动静很快恢复了平静,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 》 26、扮家家酒 呼吸声回荡在令人不安的水滴声中匀称起伏。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明白了,惠你是一直能看见这些东西、我是说咒灵吗?” 工藤新一见禅院惠点头后,抬起头捂住了眼睛:“所以你才……你早就察觉到那些古怪很有可能是咒灵搞的鬼,所以才一直试图制止我们……不,没有我们,一直是我非要来探查的,是我,是我……可恶……” 众人:!!! 工藤新一从来都是自信的,骄傲的,虽然大家总是在抱怨他臭屁的性格和不听劝阻的好奇心,但也同样信任着他的聪明,依赖着他的能力,否则就不会一边抱怨事多一边愉快的加入具备着危险的探险当中。 他是侦探小队的主心骨,也是侦探小队唯一能建立起来的根基,眼下根基都开始动摇,让原本就惶恐的众人只会更加动荡。 禅院惠连忙慌乱的摇头试图劝阻,然后发现工藤新一现在完全看不见他摇头的动作,刚上前几步打算开口安慰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虎杖悠仁冲他眨了眨眼。 这家伙倒是心挺大,禅院惠瞬间被带偏了思绪,遇见眼下这种未知的状况还能调皮捣蛋。 “新一,你哭啦?”虎杖悠仁故意调侃道,他个子算是全班最高之一,他比别的小朋友平均要高半个脑袋,因此一踮脚就能俯视仰着脑袋的工藤新一。 但这个安慰方式……真的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工藤新一颤抖的泣音顿时哽住,他一下移开手背用通红的眼睛怒视虎杖悠仁,然后顶着要掉不掉的眼泪大喊:“我没哭!!” “嘘!”众人连忙示意他小点声。 事实证明,这种安慰方式对于现在还非常要面子的工藤新一来说过于管用了,宁肯承认这次行动过于鲁莽,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哭。 大家非常给面子的无视了工藤新一的眼泪,互相安慰过后也开始重整旗鼓,围成一圈小小声商讨接下来的该怎么办的问题。 禅院惠:“首先当务之急是找到逃出去的办法,但我之前并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工藤新一疑惑的询问:“但你肯定不是在乱走将我们带到这里的,总要有个依据吧?” 禅院惠点头肯定他的说法,随后指了指再度灌入咒力的眼睛:“运转咒力的时候能看见咒灵的经过的残秽,我找了条残秽痕迹最少,看起来最干净的地方。” 只是,他抿了抿嘴,突然想起了厕所门前的咒力痕迹也异常的干净……明明以前痕迹最少的地方就代表着最安全,但为什么这次反而不一样了? 禅院惠不敢说,欲言又止但充满不确定的样子让工藤新一问出了声:“是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吗?” 他看向工藤新一,在短暂的懊悔过后,工藤新一湛蓝的眼里重新凝聚了坚定,仿佛只是又一次的解谜游戏,只不过这一次解不开的代价是所有人的性命。 “你得告诉我,我对咒灵也好咒力也好完全一窍不通,只能动动脑子帮你分析分析了,如果唯一清楚情况的你都陷入犹豫的话,那我们逃出去的可能性又会降低一点。”工藤新一再度开口道。 禅院惠点点头,随后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在座众人。 “明明干净的地方代表安全,但这一次却刚好相反吗……”工藤新一沉思道。 “我有几个想法,但不确定对不对。”工藤新一很快理顺自己的逻辑:“首先,我们进到这个诡异空间的时候,大家应该都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吧?“ 众人纷纷点头,毛利兰却突然缓缓举起了手:”其实当时我还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什么?”“你看到什么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随后被虎杖悠仁嘘了一声,才再度安静下来。 毛利兰也小小声道:“我听见声音的时候回了头,看见一个红色裙子,手上缠着绷带的女性在冲我笑。” “红色裙子……”想到什么的工藤新一眼神闪烁,他猛然抬头,看向禅院惠:“我明白了,因为厕所是它的领地!” “领地?”禅院惠有点懵,领地概念他知道,大部分咒灵都不是流动性的,它们会根据自己诞生的诅咒,从而久居一个地方,像是圈定狩猎场一样居住在其中,可……“如果是它的领地的话,不应该更加遍布残秽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是蜘蛛网那种。”工藤新一手舞足蹈的试图描述,而两个女孩一脸懵懂,另外那个跟着老爸杀过咒灵的也无法理解这种抽象的描述。 “是像蜘蛛网一样,蜘蛛只需要待在网的正中心,等待猎物自己主动扑到网上,才会爬出来给猎物注射毒素,要到欣赏完猎物挣扎至最后一刻的死亡后再享用,因此,蜘蛛网永远是干净的。而且因为这里有蜘蛛布了网,导致没有也没有其他咒灵在这里徘徊。”虎杖悠仁倒是听懂了,在旁边阴恻恻的补充道。 毛利兰张大了嘴巴,铃木园子莫名打了个哆嗦,只有禅院惠宛如醍醐灌顶,想清楚了自己看走眼的原因,随后三小只目光疑惑的看向提出这个概念的两个人。 工藤新一也很惊讶:“难道你也?” 虎杖悠仁摸摸鼻子:“明明新一这种推理狂人会看那个才比较奇怪吧?” 禅院惠无语,什么这个那个的:“别打哑谜,是什么?” 工藤新一先嘀咕一句:“什么叫我这种推理狂人,是我老爸买的啦。” 然后才回答了三小只的疑问:“是一个恐怖故事啦,最近上了恐怖小说故事榜的作家【花】的故事集,他的故事确实不错啦……“ “等等。”工藤新一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些恐怖故事……不会都是真的吧?” 禅院惠无语道:“怎么可能,咒灵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让普通人知道的,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不过有关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确实有相关组织在试图隐瞒。”不过那个作家的故事集竟然刚好和现状对上了。 工藤新一立刻想到了禅院惠那气势骇人的老爸:“等等,还有相关组织?你们家也是吗?” “话题越来越歪喂我说!”铃木园子没忍住吐槽道,“一切问题等跑出去再说啊!” “谁知道跑出去之后会不会让我们签订什么保密协议,而且听惠的意思这种东西非常多,但还有那么多人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说不定会强迫我们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呢?”工藤新一也意识到歪了话题,但还是没忍住思维发散了一下。 铃木园子无语道:“没关系,到时候可以用钱买通他们。” 这下轮到几小只露出豆豆眼——一下从神秘频道变成了现实频道呢。 禅院惠哭笑不得的站起身来:“谁说我家是相关组织的人啦,又不是每个有咒力的人都会选择加入组织,而且问题确实歪太多了,我们得开始找出口了。” 既然知道了那次意外的造成原因,就不用担心再一次重蹈覆辙,禅院惠准备行动起来。 毛利兰挠了挠胳膊,也跟着站起来,铃木园子挠了挠脚脖子,又挠了挠小腿,总觉得瘙痒来的有些古怪,没忍住低头一看。 丝线。 奇怪的,白色的,像是蜘蛛网一样的丝线缠绕着小兰的胳膊,缠绕着自己的脚腕,小腿…… 铃木园子发不出声音,她想说话,可是嗓音被恐惧堵住,只好仓促的抬头,想去抓禅院惠的衣角,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提醒他危险的到来。 然后,她就被抓住了手。 苍白的,庞大的,带着锋利指甲完全不是人类的手掌包裹上了她的手掌,冰凉而酥麻的发丝垂落在铃木园子的脖子边,那个将她们带入这个世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要……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要……离开,我……” 往前迈步的禅院惠僵住了脚步,工藤新一惊恐的转过头,虎杖悠仁站在两个女孩子的身后,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乎快要将两个女孩子包裹住的红裙子咒灵。 它一手抓着铃木园子伸出去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小兰的嘴,站在两个小女孩的中间,苍白的脸衬托着漆黑尖锐,完全不是人的嘴巴,扭动着说出人类的语言。 虎杖悠仁没忍住动了动手背,发现这裙子竟然能被碰到,所以衣服是真的吗? 他还没见过会穿衣服这样拟人的诅咒……是因为羞耻心吗? 没人知道虎杖悠仁内心的钻研心理,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唯独红裙子咒灵似乎有所察觉,但并没有理会他。 “不要,不要离开……是无聊吗……那……来玩游戏……来玩……扮家家酒……” 随着咒灵的一声响指,原本只有空旷扭曲的紫色房间内浮现出了一个纯白的桌子,可在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个倒过来的完整浴缸,紧接着地板上吐出了几个马桶充当椅子,刚好是五个人的座位。 咒灵露出了一个极其狰狞的笑容。 “我……扮演妈妈。”《 》 27、术式觉醒 禅院惠的手在颤抖,几乎下意识的去摸衣摆,那里别着一把匕首咒具,是他老爸之前塞给他防身用的。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猛得扑过去打断他,幸好红裙子咒灵对男生们的打闹没有什么反应,愉快的推着僵硬的女生们往那独特的“餐桌”上走去。 “你打的过她吗?”工藤新一凑在禅院惠耳边小小声的询问,眼睛却盯着被推到“餐桌”边上的三小只身上。 禅院惠实诚的摇了摇头,冷汗不断的从手心冒出。 他其实没有什么祓除咒灵的经历,虽然对咒灵的认知较为丰富,但禅院甚尔教他的大多数都是如何防止被咒灵盯上,被盯上了又该如何自保,偶尔课程还会穿插上禅院甚尔仇敌的追杀,接了悬赏拥有咒术的杀手,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会出现被禅院甚尔筛选过的咒灵教具,大多数都是躲避,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从一开始,这个咒灵就已经超出了禅院甚尔教过禅院惠的内容范围,从没见过的残秽留存情况,奇怪的领域,每一件未知都代表着他之前的经验很有可能无法使用。 禅院惠其实也很害怕,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任何的畏惧,否则小伙伴们只会更加无措,所以一直强压着自己。 工藤新一垂眸看了一眼禅院惠掐成拳头的手,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但反而在这危在旦夕的时刻,他的大脑比平常更加清醒。 “惠,你听我说,或许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危险。” 禅院惠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着反驳和恐慌,他见过因为咒灵死去的尸体,知道咒灵那种存在真正的构造。 那是诅咒,它们不是被什么孕育的生物,没有呼吸心跳和思想,只是一团凝聚在一起,对一切都充满诅咒的情绪。 工藤新一看出了他的反驳,虽然他不懂咒灵的行为逻辑,甚至在五分钟之前都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但这不妨碍他敏锐的抓住事件的疑点,大胆而准确的指出问题的核心。 “惠,女孩失踪,老师昏迷,嘴巴里有螺丝和莫名被换装很有可能都是这个咒灵做出来的事情,我联想了一下问题,发现他们所有人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失去了记忆。“工藤新一说到,看见红裙子咒灵正在将小孩按在马桶座位上,就清楚他们没有多少说悄悄话的时间了,于是加速了推理结论:“我一开始没将案件人员都失去记忆当做一回事,因为现实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所以以为只是巧合,但咒灵的话,肯定有办法做到吧?” “一切事物都有逻辑,如果没有那就只是还没被发现,我不懂咒灵和咒力,说实话我现在都还觉得这玩意是假的吧,想着说不定是什么特殊科技……但我们既然不是撞见她的第一批人,而之前的人除了老师昏迷了外没有人受到其他伤害,她们也不知道咒灵的事情,但仍然安全活了下来,那么我们能离开这个地方的可能性非常大。” “总之,先不要激怒她,之后就交给你来判断。”工藤新一说完后就走向餐桌,留下禅院惠一个人站在原地沉思。 ———— 虎杖悠仁爬上餐桌,浴缸的底座带着一股古怪的腐臭味,令人有些不适,他移开目光,他旁边是小兰,两个女孩背后就是红裙咒灵,它的手搭在僵住座位上不敢抬头的孩子肩膀上,尖牙利齿的黑色嘴巴裂出一个宽敞过头的笑容。 工藤新一随后赶到,坐在了铃木园子身边,禅院惠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然后咒灵的笑容就肉眼可见的消失了。 红裙咒灵的外表极其酷似一位女性,在胸口处有隆起的弧度,眼睛被漆黑浓厚的长发遮挡,只能看见过尖的下巴和漆黑的嘴唇。 但不会有人将它当成人类,那苍白到泛着青紫色宛如尸体的皮肤,那过长过大甚至过膝的手臂,和一只粗一只细的腿远处看仿佛只有一条腿的下肢,怎么看都是怪物一样的存在。 它上扬的裂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扭曲古怪的声音在询问:“为为什么不过来?不不不喜欢?不……不要,不喜欢……” 禅院惠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它,似乎在等待它被拒绝后的反应。 红裙咒灵裂开了嘴,殷红的血液从倒扣的浴缸里涌出,瞬间扑满了地面,它的长发疯狂挥舞,虽然绕开了几个孩子,但抽到墙上却直接洞穿了墙壁,撕裂了墙体,彰显了它的威力和狂躁。 “玩……扮家家酒……我,当妈妈!” 眼见着红裙咒灵被头发遮住的眼睛要露了出来,意识到危险的禅院惠几个跨步冲到餐桌前,看似顺从的坐下。 浴缸是长方形的,虎杖悠仁和工藤新一分别坐在两头,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则坐在侧边,另外一边侧边自然只有禅院惠一个孤零零的马桶位置,有种众星捧月的王座感觉,只是眼下引人注目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咒灵见禅院惠坐下,竟然没有继续发疯反而恢复了正常,它满意的裂开笑容,只是地上腥臭的血池,以及被发鞭撕裂的墙体却没有恢复。 它不知道从哪变出来几个欧式茶花杯,一个一个摆在五小只的面前,但工藤新一却觉得熟悉的花纹,苦想后发现似乎是之前和老妈去见幼稚园校长的时候看见过它们,彼时它们还只是玻璃橱柜中的摆件。 这咒灵怎么乱拿别人东西啊,工藤新一在心中吐槽,但红裙咒灵却非常满意现在的氛围,它又打了个响指,地上出现了一把茶壶,因为是从地里冒出,又没盖上盖子,里面现在灌了不少腥臭的疑似血液的液体。 红裙咒灵将茶壶拎起来,并不在意里面奇怪的液体,嘴里喊着“喝下午茶~”一边将血液注入到漂亮的茶花杯中。 工藤新一有些同情这些杯子,但更加同情接下来即将要喝下这些奇怪液体的他们。 他在趁着咒灵背对他的时候,沾了一点这个像是血液的液体,非常稀薄,没有视觉上那么浓稠,闻起来有股腐烂的味道,而不是书上说的铁锈味。 但真的能喝吗?工藤新一抬头看向禅院惠,得到了对方小幅度的摇头示意。 于是他悄悄拿起来想要倒掉,但背对着他的红裙咒灵却突然一百八十度扭过头来。 “不……不可以偷喝……要,大家一起。” 工藤新一只能将杯子放下,露出一个疑似害羞的表情来遮掩惊恐。 虽然茶壶里没有多少血液,但每人一杯还是绰绰有余,红裙咒灵倒完后一圈后就将茶壶放在浴缸上,双手合十露出笑容,显然是期待他们喝下这杯液体。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动,因此也没人注意到虎杖悠仁垂下的脑袋。 见大家迟迟没有动作,面带笑容的红裙咒灵也开始注意到了异样,这一次它倒是没有立刻发疯,只是缓慢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为,为什么不喝?” 工藤新一害怕它发疯,刚想说些什么糊弄过去,铃木园子反而灵机一动开口道:“因为想准备一些甜点配着吃,我刚好在书包里放了一些点心,可以去拿……” 铃木园子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红裙咒灵拿出了一堆螺丝看着众人。 小男孩嘴里为什么含着螺丝的谜题解开了,但是眼下的危机却没能解决,这杯东西喝是肯定不可能喝的,但是不喝咒灵又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抓人就为了陪她玩过家家?工藤新一转动着大脑,疯狂思考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破解方法。 然后捧着螺丝的咒灵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狰狞。 被长发遮住的眼睛都露了出来,青紫色的脸上蹦出青筋,脑袋猛然一转,手上的螺丝也悉数掉入血池中,死死的盯着低垂着脑袋的虎杖悠仁。 突然,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扇向对方,速度之快力道之狠,甚至抽出了音爆声,但禅院惠一直时刻盯着它的举动,见到咒灵发动了攻击,差点扑出去想拽开低着脑袋一动不动的虎杖悠仁。 但他脚下一直在蠕动的影子却快他一步,一只脑袋上有着神秘符文,浑身雪白的大狗噗的一下从影子中冲出,恶狠狠地咬上咒灵的手臂。 红裙咒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而禅院惠扑出去地身体却猛然被人拉住,他诧异地转头一看,发现是虎杖悠仁站在桌子上拉住他,背上还背着探出脑袋面露担心的毛利兰。 可是,虎杖悠仁在这里,那还坐在座位上的那个虎杖悠仁又是谁? 还有毛利兰,毛利兰明明也依旧坐在座位上啊? 趁着白色的大狗在吸引咒灵的注意力,虎杖悠仁将毛利兰夹在咯吱窝下,一手拉住工藤新一,将他甩在了背上,随后不顾工藤新一有没有抓稳,就腾出手伸向铃木园子。 禅院惠隐约能感觉到自己和白色大狗的联系,正想要帮忙,白色大狗就一下被咒灵甩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随后化为阴影重新流回禅院惠的脚下。 被禅院家期盼了一百多年的【十种影术法】此刻终于因为主人的危机诞生于世,但禅院惠此时也因为术式觉醒导致咒力波动极其不稳定,一时半会无法再次使用出术式。 咒灵终于腾出空来看向虎杖悠仁,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出,虎杖悠仁却在手上两个背上还有一个同龄人的情况下仍然轻盈地一跃而起,灵敏的避开了攻击,同时巴掌拍碎了那个完整的浴缸,连同马桶座椅上的‘虎杖悠仁’和‘毛利兰’也一块变成了滋啦滋啦的虚影。 “那是什么东西?刚才的狗又是从哪来的啊?”工藤新一瞳孔地震下差点勒死虎杖悠仁,被毛茸茸的脑袋疯狂摇晃蹭到脸疼后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力气,赶紧松开了一些缝隙。 “呼,差点要被新一你勒死了,那是虚影是咒具效果啦,因为时间只有五分钟所以我最开始没用,本来打算悄悄带走所有人的,结果刚带走小兰就被发现了……“ 禅院惠也瞳孔震惊中:“等下,咒具?” 虎杖悠仁疑惑的看向他,像是在询问有什么问题。 问题多了去了!禅院惠和工藤新一同时在心里喊——你也知道咒灵的事情为什么不说啊! 似乎看出了同伴的震惊,虎杖悠仁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随后放下了夹在胳肢窝下的两个女孩子,工藤新一也不明所以地跳了下来。 “嘛,这个先放一边啦,惠,你刚才的那个狗狗还能用吗?” 禅院惠摇摇头,几人看着已经愤怒不已的红裙咒灵逐渐膨胀,黑色的发丝正在不断延长,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终于从发丝的遮掩中鼓了出来,这会它彻底发狂了。 “算了,也没什么关系吧。”虎杖悠仁在众人的惊慌中不慌反笑,而此时,禅院惠意外的感觉到了另外一股极其恐怖霸道的咒力正在逼近。 两人回头,虎杖宿傩就这样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见两个人回头,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三小只也跟着回头,就看见班里的大魔王此时此刻竟然也在这里,而且悬浮于血池之上。 她手上甚至还拿着本书,那本书虎杖悠仁和工藤新一都很熟悉,是那个恐怖作家【花】的新书。 众人的视线有些灼热,虎杖宿傩这才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那双比血池还猩红的眼睛对上众人。 她合上书,看着几人狼狈的模样,没忍住嗤笑一声。 “如何,探鬼活动玩的开心吗?”《 》 28、不再是只有诅咒的世界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有虎杖悠仁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语调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失落:“一点都都不好玩,这里只有咒灵,都没有鬼。” 重点不对吧!! 工藤新一内心爆发出呐喊,看看眼下的情况啊!他们现在可正在被暴怒的怪物追杀啊!可一回头,却发现原本已经彻底发狂,名为咒灵的怪物此刻突兀的僵在原地,毛发炸起背脊后缩,嘴中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她……这是在害怕? 害怕谁?虎杖宿傩?一个和他同龄的女孩? 工藤新一诧异的转头看向禅院惠,发现他也注意到了咒灵的忌惮,脸上的表情都被震惊成了空白,完全对眼前的状况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倒是虎杖悠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啊,他想起来了,这家伙从踏入这奇怪的地方后一直很淡定啊!即不像刚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小兰园子那样困惑惊恐的样子,也没有禅院惠那种警戒紧张的情绪,就像是——像是来郊游一样悠闲。 虎杖悠仁甚至还在和虎杖宿傩闲聊,只不过话题已经偏到了今天晚饭会吃什么这种家常话题,虎杖宿傩则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虎杖悠仁的啰嗦,眼睛仍然注视着红裙咒灵。 只是,工藤新一难以描述她看向咒灵的那种眼神—— 该说是戏谑?还是嘲弄?甚至应该称其为蔑视? 工藤新一知道对面的东西是非人的存在,虽然禅院惠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一直没有说过遇见咒灵会有怎样的下场,但从禅院惠即使有对抗咒灵的手段仍然遮掩不住的害怕来看,咒灵显然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猫小狗,不会与人类和平共处和大家一起牵手转圈圈的。 所以……虎杖姐姐这样看咒灵才是正确的吧?她这样看东西的眼神,应该也只会投向咒灵吧? 红裙咒灵反而先一步按耐不住了,尖锐的危机预警和对方身上散发的淡薄杀意搅乱了它为数不多的理智,让它彻底屈服成野兽,跟随着本能去行动。 逃跑,去逃跑!只有头也不回地离开也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咒灵尖啸一声,白色的丝线从它眼中喷涌而出,工藤新一只觉得视野一晃,就被虎杖悠仁轻轻松松拽到了他背后,像当时背着三个同龄人仍然能跃起两三米躲开袭击一样轻松,禅院惠则拉着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一起后退。 斩击在下一秒无声的袭来,只有被大开大合一并斩开的血水四处飞溅,碎裂的建筑和咒灵眼中的线还没来得及施展用途,就被悉数斩断,尖锐的疼痛让咒灵再度发出凄厉的嚎叫,恐慌首次席卷上它的躯体,它惊疑不定的看向眼前小小的女孩,恍惚间仿佛看见对方坐在尸骨堆成的神龛上俯视它。 工藤新一好奇的从虎杖悠仁的背后探出头来,看见这个之前完全无法反抗的怪物眼下在虎杖宿傩的手中宛如砍瓜切菜一样随意,他甚至没看见虎杖宿傩有什么动作,那个怪物就已经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了。 不过这破坏力确实恐怖啊,而且周围比之前变得要更红了些,是他的错觉吗? 禅院惠能凭空召唤出狗狗,虎杖悠仁这家伙的体力也简直是超人一样的存在,虎杖宿傩的能力更是强的可怕,所以那个世界的人都拥有一种特殊能力吗? 工藤新一此时的大脑轻飘飘,明明完全不能理解的咒灵近在咫尺,但他完成产生不什么危机感,反而有一种随便了的摆烂感。 毕竟眼前的咒灵好像比被吓一路的他们还要可怜,眼睛化成的丝束淌出紫色的奇特血液,红裙子也变的破破破烂烂的,但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并不了解咒灵的工藤新一没忍住拽拽前面的虎杖悠仁:“喂,她不会能一直愈合吧?” 虎杖悠仁摸摸下巴,从姐姐闲庭信步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出全力,完全是基于恶趣味在戏耍猎物。 不过这点他就没和工藤新一说了,挑选话题给对方科普起咒术界的一些常识来:“很正常啦,咒灵是由咒力组成的,要祓除的话就得这样打散。“ 虎杖悠仁没有术式,只有能微弱的能看见的咒力,如果生长在正常家庭里,他压根不该知道那么多事情,哪怕是从御三家之一禅院家叛逃出来禅院甚尔,也仍然在自己儿子没有觉醒术式之前选择了教他怎么避开而不是教导他怎么去祓除。 诅咒的世界是绝望的,一无所知就是最大的幸福。 毕竟在没有能力自保的情况下,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在死亡没有降临之前一直生活在恐惧当中。 只可惜虎杖悠仁的家庭和正常完全背道而驰,不管是曾经是诅咒之王的姐姐,还是游走在黑白两道两头赚钱的虎杖香织,从来没想过要对家里两个需要保护的“普通”家人有所隐瞒。 虎杖宿傩是无所谓的态度,问了她如果想说就说了,而虎杖香织则是毫无保留的奉献,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孩子们和爱人,导致现在虎杖悠仁和虎杖仁除了没有术式外,对咒灵的认知已经和在职咒术师知道差不多了,甚至可能更多一些。 工藤新一不明所以的点头,旁边的铃木园子也好奇的询问起来:“咒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诅咒。”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异口同声的说道,黑发的小刺猬严肃的告诫自己的伙伴:“你们不要去好奇这种东西。”虎杖悠仁也跟着补充了一句:“我姐姐说过:咒灵就是一种会说人话的怪物,不管展现的外表与人类多么相似,亦或者语言充满着多少感染力,它心里想着的永远只有诅咒。” 三小只纷纷缩了缩脖子,都被这句话激出一身鸡皮疙瘩,铃木园子搓了搓胳膊:“那这种怪物很多吗?”工藤新一在瑟缩后仍然好奇的接话:“应该不多吧?不然会有很多人出事这种事情,新闻上会报道吧?” 咒灵多不多这一点禅院惠深有体会,弱小的咒灵倒是到处都有,但强大的咒灵也不少,只是新闻为什么从来没报道过他也不懂,问禅院甚尔的时候只得到对方嘲弄的一笑,随后把禅院惠敷衍了过去。 他也看向似乎知道更多的虎杖悠仁,得到了对方的摇头否认。 “不哦,所有应咒灵引起的杀人事件,最后都会被遮盖成自然灾害或者意外,比如昨天新闻上播报有一家人煤气爆炸的无人生还的事件,实际上就是咒灵造成的。” 咒灵并不能被电子设备记录,但明眼人一看就能清楚那些疑似是咒灵造成的事件,虎杖悠仁很早就窝在沙发上听姐姐吐槽哪些是咒灵引起的事件了,甚至偶尔香织妈妈也会被拉去帮忙处理问题时会被摄像机记录到一星半点的影像。 “……” 极其可怕的真相被虎杖悠仁轻飘飘的甩出,这会几小只这下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怎样的鬼门关中走了一遭,每年被报道的意外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万件,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意外,又有多少是咒灵这种怪物所导致的? “就没有办法彻底清除咒灵吗?为什么要隐瞒?难道所有普通人就只能在无知中等死吗?“工藤新一他有些愤慨,但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伙伴,每年有那么多非自然的死去,但濒死前歇里斯底的挣扎和声嘶力竭的绝望却无一人知晓,无数的为什么借由工藤新一的嘴巴询问了出来。 只是,禅院惠移开了视线,而虎杖悠仁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伤感。 “因为,咒灵就是诞生在人们的负面情绪中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起始就是建立在绝望之上的。 这个真相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三小只的心头,禅院惠皱了皱眉头,他不太赞成把这个事情告诉小伙伴,但既然虎杖悠仁说都已经说了,木已成舟,也没办法逆转了。 现在得想想怎么安慰他们。 “但事情不是绝对的哦,警察那边好像就有成立特殊行动部门,有在专门招收这一类的人才,这个世界现在有在改进这一方面的问题,比如我们的安全教育里就有提到过如何预防遇见咒灵哦。“ “哪有!”三小只还没陷入多少绝望就被虎杖悠仁四两拨千斤的拎出了泥潭,还抖了抖身上沾染的泥浆,工藤新一回想了一下安全教育课本,压根没想起来有那一页说起过咒灵。 转头一看,禅院惠也露出茫然回忆的表情,倒是毛利兰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么:“爸爸之前喝醉酒回家的时候,有说起过特殊行动组织,说里面的人都是一群怪人……” 因为当时毛利小五郎吐槽里面有人染着绿色的头发,还被妃英理追着询问警署不是不让染发,可以染绿色头发的特殊部门就这样被墙角偷听的毛利兰记住了。 “还真有啊?”工藤新一吐槽道,禅院惠倒是揪着安全教育没放手:“安全教育里说过咒灵是怎么一回事?” 虎杖悠仁描述:“就是那个,远离荒无人烟的地方,远离墓地,远离无人居住的建筑,遇见任何事情,不开心或者难受要去找老师开导,很明显啊?” “哪里明显了?”工藤新一再次拿起了吐槽剧本:“这不是很正常的安全知识吗?小孩子一个人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是要干嘛,不怕走丢吗,无人居住的建筑也是,很容易遇见坏人啊,这种拿科学能解释的通得东西和咒灵压根不沾边吧?” 虎杖悠仁却立刻点头,肯定了工藤新一的话:“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啊,不能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是因为会走丢,无人的建筑是因为里面会有坏人,姐姐说过:人在清楚盒子里面是什么,以为事情在自己掌控中的时候就不会产生恐惧的。科学怎么了,当人人都觉得那是科学的时候,产生的恐惧不就自然而然变少了吗?“ 现在的世界可不是再是只有诅咒的世界了。《 》 29、侦探的救人方式 众人怔怔的看着大放厥词的虎杖悠仁,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一样。 “……好吧。”半响后工藤新一说道:“你说服我了,仔细想想我对咒灵这东西根本一无所知,平常甚至都看不见……话说我们为啥现在能看见?” 几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禅院惠,毕竟是他最先开始给大家介绍咒灵的,禅院惠看着眼前这几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没办法的说出了之前没有说出来的话。 “普通人在遭遇死亡危险的时候就能看见咒灵,这不是什么好事。” 在短短几分种内被那么多威胁普通人生存的信息砸下来,工藤新一已经麻木了,感觉此刻就算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就是想要普通人死,他也能淡然的哦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有面临死亡才能看见的世界吗……虽然工藤新一过于早慧,直接跳过了幻想自己拥有超能力的年龄,他没因为这个产生遗憾,但仍然不可避免的陷入些许茫然。 明明知道有无数人因为咒灵死去,而自己即使知道了也无能为力…… “总之,我做好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已经是对世界最好的帮助了吧?” 在笑闹结束后,工藤新一仍然强撑着装出镇定的样子,但还是被众人一眼看穿。 一个一直积极向上的家伙,突然转变成乖宝宝的形象太怪异了好吧! 正常的工藤新一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事情,肯定会大叫着自己会出想办法解决,哪怕明知道会撞个头破血流也会冲上去,而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就听话的选择驻足在原地。 把孩子都打击傻了!禅院惠瞪了一眼放肆爆料的虎杖悠仁,后者摸摸鼻子,意识到这些事情好像有些过头了。 可是园子和小兰就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两人围上去刚想安慰一下变傻的工藤新一,一直被宿傩片肉一样削的咒灵却突然冲了过来。 青紫色的世界突然如同绘彩一样褪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就又重新回到了厕所内,甚至脚底的地板都还是刚才站着的位置。 工藤新一眨了下眼睛,仿佛恢复了正常,忍不住为眼前看见的这一切表现震惊——就算再看一次他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们刚才难道是穿越到异世界去了吗?在里面走了那么久出来还是待在原地?而且两次了,完全不知道人怎么进去,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虎杖悠仁拉着工藤新一与禅院惠连忙退开,而铃木园子只觉得自己被猛然推了一下,差点一下砸到墙上,但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拽了一下,才抵消了一部分推力。 但铃木园子也被推在了地上,爬起来定睛一看,发现手腕上拽住她的是咒灵的白色丝线,刚想挣扎的时候就看见丝线的尽头是握在虎杖宿傩的手中。 咒灵从大家让开的空隙之间呼啸而过,工藤新一眼前一花,似乎看见一抹属于校服的蓝色在咒灵手中闪过。 停滞运转的大脑被猛然一击,工藤新一抬头,发现小兰竟然在咒灵的手中?! “兰!”工藤新一喊了一声,虎杖悠仁立刻拉住他下意识冲出去的身体,完全没有担心的样子。 “放心啦,我姐姐很强的!不过这个咒灵是不是和小兰有点关系吧……之前好几次都是针对小兰才产生行动的。” “什么意思?”工藤新一诧异的问,引起这次事件的不是他非得来这里探查真相才造成的吗?怎么和小兰有什么关系? 禅院惠来到铃木园子身边扶起她,一起和虎杖悠仁走出厕所。 “你姐姐她……“禅院惠有心要问,但最终却又将问题咽回了肚子里去。 他想起了禅院甚尔曾经对虎杖宿傩的警戒,于是在看向眼前清澈见底的琥珀色眼睛,觉得在自己也有所隐瞒的情况下没有资格去询问他人的秘密。 虎杖悠仁没有察觉到自己伙伴产生的犹豫,见禅院惠没有接着问话,就先转头安抚起焦急的工藤新一:“没事的,我姐姐她——“ 无色的光采一闪而过,伴随着快刀切开豆腐的无声过后,堆叠的爆炸、倒塌这才混杂这咒灵最后的哀嚎喷薄而出,紫色的血浆伴随着碎肉崩碎成块,如同下雨一样溅落在一块崩裂的碎石中。 踩在空中的那个粉黑色发茬的小女孩发丝舞动,对眼前这因她造成的一切一脸的稀松平常,顺手捞下从空中掉下来的黑发女孩,踩着崩裂的碎石回到众人面前。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虏人,嗤,真是不自量力。”虎杖宿傩笑着评价了一句,背后堪称血腥的一幕正在缓缓消散,她将手上瞪圆了眼睛的毛利兰放在了地上,而对方也因为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这样顺着虎杖宿傩的摆放直愣愣的站好。 众人都在目瞪口呆,但这一次并不是因为虎杖宿傩那无声无色的恐怖斩击,而是为了眼前上一秒还安好无损的整片校区,在这一秒轰然倒塌的原因。 只听到旁边的虎杖悠仁捧着脸发出了更加凄惨的尖叫:“我姐姐把学校炸啦!!” 虎杖宿傩身影顿时一僵,霸气酷炫狂拽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无辜的豆豆眼,只是背后轰塌的建筑和家长老师隐约传来的尖叫证明了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无辜。 众人这下真的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虎杖悠仁跑过去牵着虎杖宿傩的手,方才万世不慌还能顺带给大家爆大料的家伙终于焦急起来:“怎么办?!要不我们先逃跑吧!” 禅院惠接过了吐槽的重任:“不要畏罪潜逃啊!” 虎杖宿傩显然也没料到这个事情,转世之后很少有不长眼的咒灵凑到眼前,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的她这一次也确实揍嗨了,再加上这个红裙咒灵逃跑的时候还惦记着捞人,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让虎杖宿傩忘记了现在不在生得领域之中,顺手就用了【捌】,注入的咒力也有些过头。 她沉默了片刻,拽开准备带着她畏罪潜逃的虎杖悠仁,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只是瓦斯爆炸,和我虎杖宿傩有什么关系?” 这个点老师都忙着引领自己班的孩子集合准备放学,除了她们几个压根没人待在教学楼内,损失的只有楼房,没伤到人连后续都不需要处理。 至于房屋问题也不会是校方负责,这么大的咒力波动,很快就会有专门的人员找上门来探查的处理,到时候那群人自会处理善后。 不过使用术式后的咒力一时半会消不掉,但这个世界又不是原著,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欣然接受了死亡,并没有留下为祸世间的手指,在没有依照的情况下,没人能认出这股不详的咒力所属于谁。 以咒术界那群废物的能力,估计只会当做野生的咒术师或者路过的诅咒师,不会有人把目光放在幼稚园内的幼崽身上。 虎杖宿傩背着手快步离开,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罪魁祸首离开,又因为罪魁祸首是救命恩人而被迫选择沉默,最后只能先离开教学楼这片废墟,被老师发现后一通检查,确认完好无损后送回家中。 ———— 工藤新一其实憋了一肚子的情绪,但他不愿意让小伙伴们担心,也不愿意让爸爸妈妈也知道这个事情,因此在工藤有希子故意装作大事不得了的样子和工藤优作说学校坍塌的时候,自己径直回到了房间里。 疑虑、恐慌、害怕、不解,过多的谜团夹杂着汹涌的人性席卷着这个小男孩的内心,危险之中的无力和起起落落的结果也不上不下的令人难受。 但是看看虎杖宿傩那样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一栋楼房就能知道,那种东西,他们最好向惠和悠仁说的那样,远离就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只能保护自己呢?他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去保护其他人了吗? 那可是无数条人命啊,怎么可能让工藤新一轻飘飘说一句我没有能力就因此视而不见了呢? 他的房门被打开,床畔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工藤新一用枕头蒙着脑袋,没去看来人是谁。 “你今天……”声音响起,来的人是工藤优作,这位安乐椅侦探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脑袋,看着他略有些狼狈的衣服,一下猜到了答案。“你遇见咒灵了?” 这反倒一下把工藤新一震惊到坐起,不是?惠不是说一般人很少知道这个吗? 工藤优作看懂了工藤新一的震惊,很是得意地笑了笑,你老爸难道是一般人吗? 父子两打闹了一下之后,工藤新一才缓缓将今天那短短一个小时,甚至可能不到一个小时,却将他整个世界观彻底颠倒的经历一一道来。 工藤优作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工藤新一略微有些颠来倒去的阐述,他非常清楚自己儿子现在的茫然,因为他自己在第一次遇见咒灵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茫然。 在自己无法看见的世界中匍匐着被自己无意识创造的怪物,听起来像是什么三流小说一样,设定新颖,但除了内核却只有绝望,没有任何转折,像是为了死亡而死亡,为了绝望而绝望的设计,如果他是读者一定会打差评。 但很可惜,这里是他们的现实。 工藤新一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父亲,希望他能像以往一样给自己指点迷津,工藤优作略微沉思之后,却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学校暂时需要重建,你要不明天去那个救了你的同学家登门道谢一下?” 工藤新一:“??” 工藤优作笑了一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新一,你还想当侦探吗?” 说起自己的梦想,工藤新一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我要当福尔摩斯那样的名侦探!” “即使那样更容易遇到咒灵?”工藤优作慢悠悠的补充道,工藤新一露出困惑的表情,“这和咒灵有什么关系?” 工藤优作摸摸下巴,“看来你的朋友还没有和你说完这个事情啊……那你还是明天去人家家里拜访一下吧。” “哎?到底是什么啦,别卖关子啊。”工藤新一拽住工藤优作的衣服,大有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等你明天就知道了,但是新一,你是一个侦探,不是一个总领,侦探只能使用侦探的救人方法,总领的救人方法并不适合侦探。” “拯救千万人的重大责任得让千万人一起去完成,你就算在苦恼,这也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背负起的事情,所以放下心,把这些事情统统交给大人们吧,这个世界还没有糟糕到需要一个孩子来操心。“ 工藤优作又摸了摸工藤新一的脑袋,随后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去吃饭,然后舒舒服服泡个澡,希望明天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答案,我的小侦探。” 工藤新一蠕动了一下,也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即使明天才能得到答案,但也只是父子两之间的谜题游戏而已,而新一有信心解开这个谜题,得到里面的奖品。 两人一起出门,遇见了门口偷听的工藤有希子,见父子两齐刷刷露出了豆豆眼,有希子也忍不住吐槽道:“偶尔也要带着我一起玩啊。” 至于咒灵?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怎么可能没有遇到过。 “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不过来祓除咒灵的那个小哥是个超级大帅哥哦,我还和他一起拍了合照,要看看吗?” 工藤优作认识的咒术师是国外的,虽然后来有在帮政府的忙,但因为政府和咒术界的总监会一直有摩擦,导致他对国内的咒术师只了解了个其形,并没有认识过谁。 工藤新一更是第一天知道咒灵这种东西,明明老爸老妈都知道,却偏偏互相瞒着对方,连忙拉着老妈的手说想看。 工藤有希子见状也不在逗两父子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那张她非常喜欢的照片。 照片上是工藤有希子和一个看着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白发男孩子,穿着名牌运动服,身材比例好的和模特一样,笑的有些张扬,笔着耶的手势,脸上架着一副墨镜看不见眼睛,但光从露出的下巴来看就已经非常帅气了。 紧接着下一张是那个男生的单人照,这一张里他摘下来那对有奇怪的黑色圆形墨镜,露出一双宛如天空倒影一样湛蓝的眼睛,姿态随意的靠在墙上,得意的挑着一抹笑,像是知道自己非常帅气一样。 工藤优作难免惊艳的神色,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么帅的家伙在妻子的相册里。 危机感邹然升起。 工藤新一默默离开,觉得这个晚饭暂时是吃不上了,自己先去洗澡好了,夫妻两估计又要开始看似扯皮实际秀恩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