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 第77章 变故让人猝不及防 蔡硕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充满了洞悉一切的优越感。“照片?”他踱步走出光圈,缓缓向夏缘逼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夏小姐,我们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再演这些无聊的戏码了。”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夏缘的心跳上,“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现钞。” 他在夏缘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我承认,小看了你。一个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女孩,在短短几年内,不仅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还在香江的资本市场搅动风云。”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甚至,连我那位深居简出的姨夫,都对你赞不绝口。如果不是我恰好协助杨律师负责处理林家在大陆的事务,恐怕连我也要被你那副清纯无害的外表骗过去。” 夏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连她在香江的动作都了如指掌!她强自镇定,声音却无法抑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这一次,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战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不要紧,你很快就会明白的。”蔡硕的语气里透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林家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老夫人年纪大了,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她想把你这只流落在外的雏鸟接回去,却没想过,这会挡了多少人的路,坏了多少人的规矩。” 蔡硕顿了顿,摊开双手,像一个布道者,又像一个悲天悯人的神父,“所以,我为你提供一个选择。”他缓缓道,“跟我合作,把你名下在香江的所有资产交给我来‘打理’,我会帮你扫清林家内部的障碍,让你安安稳稳地做你的林家外孙女,享受你该有的荣华富贵。否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四个一直立在阴影里的黑衣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无声的压迫感,瞬间将整个仓库的空气都抽干了。 原来如此。不是林素鸢的试探,也不是林家其他人的授意。是蔡硕自己,这条潜伏在林家身边的毒蛇,看到了机会,想要反噬主人,将夏缘这颗刚刚冒头的棋子,连同她背后那片他觊觎已久的财富森林,一并吞下! 在这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时刻,夏缘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很轻,在空旷的仓库里却显得异常清晰,充满了冰冷的、沸腾的怒火和一丝……棋手终于等到对手入局的兴奋。 “我猜,这不是蔡克勤让你做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刀就剖开了蔡硕最后的心理防线,“绑架勒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太蠢,也太低级。他如果想动我,会有更高明的方法。” “是你自己起了贪心。”夏缘抬起头,直视着蔡硕,眼中所有的惊慌和恐惧都已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静与嘲讽,“你想绕过你的大伯,独吞我的资产,然后拿着这份‘投名状’,去向林家别的派系邀功,换一个更好的前程。对不对?” 蔡硕脸上的优雅笑容,终于裂开了一道缝。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年轻女人,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他所有的野心和算计,在她面前,都变得赤裸而可笑。 他色厉内荏地低吼道:“少废话!你没得选择!” “如果我说不呢?”夏缘反问。 “啪”地一声,她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地上,打开。里面那个由废旧零件和电池组装成的“炸弹”,在白炽灯下闪烁着诡异而狰狞的光。红蓝两色的电线凌乱地缠绕在一起,连接着一个简陋的、用老式电子表改装的倒计时器。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林家,什么香江。”夏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我只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足够把我们所有人,都送上天。” 蔡硕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盯着那个简陋却充满原始威慑力的装置,眼神阴晴不定。他算到了一切,甚至算到了夏缘可能会报警,并为此准备了后路。但他唯独没有算到,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女人,骨子里竟然是个敢用同归于尽来威胁他的疯子! 就在仓库里的空气凝固到冰点,双方僵持不下时—— “嘎——吱——”一阵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猛地从仓库外传来! 紧接着,两道雪亮刺眼的汽车远光灯,如同两柄天神之剑,穿透了仓库小门的黑暗,将对峙中的两拨人,死死地钉在了原地,照得无所遁形!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蔡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和愠怒,他的人马也都紧张地望向门口;夏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是谁?是敌?是友?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仓库的大铁门被再次“轰”地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口。那道身影很高,肩宽腿长,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一步步走进来,不急不缓,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哒、哒”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逆光让来人面容模糊,只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但夏缘的瞳孔却骤然一缩。这个背影,这副身形……她熟悉得仿佛刻进了骨子里。是陶斯民。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夏缘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汹涌的情绪。是震惊,是荒谬,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狂喜。 随即,滔天的怒火和后怕席卷而来。他疯了吗?他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蔡硕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手上都带着家伙!他一个文弱书生,跑来这里做什么?送死吗?她几乎要冲他喊出来,让他快走,别管她。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她只能死死盯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声音里充满着肃杀之气 蔡硕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计划被一而再地打断,让他失去了惯有的从容。他眯起眼睛,审视着这个不速之客,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森然:“朋友,这是私人恩怨。不想惹麻烦,现在就滚。” 陶斯民终于走出了光晕,露出了清晰的面容。他没有看蔡硕,甚至没有看那四个杀气腾腾的保镖。他的目光从进门那一刻起,就牢牢锁在夏缘身上。看到她完好无损,他紧绷的下颌线才似乎松弛了一分。 他把头转向蔡硕,那双平日里温和儒雅的眼睛,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却深不见底。他开口道:“蔡硕先生,是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势,“香江惠理投资公司总经理。我没说错吧?” 蔡硕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男人,居然认识自己!而且一口就叫出了他在香江的身份!这绝不是巧合。蔡硕立刻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误打误撞的路人。他是有备而来。 “你是谁?”蔡硕的声音变得警惕。他在脑中飞速检索着京城所有可能与夏缘有关联的权势人物。林家在大陆的关系网,他自认了如指掌,但其中,绝对没有眼前这一号人物。这个人太年轻了,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身上有一股书卷气,恐怕是个学生吧? “我是谁不重要。”陶斯民淡淡说道,他向前走了两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夏缘身前,将她完全护在自己身后,“重要的是,夏缘是我的朋友。你在京城的地界上,用这种手段对付我的朋友,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我们?”蔡硕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他笑了。一种被冒犯的、狠戾的笑。“你的朋友?”蔡硕朝夏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山姆国林家的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 他故意点出林家,就是想用这个庞然大物来压垮对方。他不信,在华国,有谁敢轻易得罪林氏家族。 陶斯民的反应再次出乎蔡硕的意料。“林家?”陶斯民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很了不起吗?我只知道,这里是京城。在京城,就要守京城的规矩。”他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夏缘脚边的那个简陋“炸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心疼,还有一丝……赞许。 他重新看向蔡硕,语气陡然转冷:“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我保证,你们今天谁也走不出这个仓库。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这话说得狂妄至极。 蔡硕怒极反笑。他身后一个保镖已经按捺不住,伸手就要去摸后腰。 “嘭!”一声巨响!不是枪声。是仓库的另一扇小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踹门的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中山装,面容冷峻,眼神如鹰。他身后,鱼贯而入七八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动作整齐划一,悄无声息,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他们手里没有拿枪,但每个人腰间都鼓囊囊的,散发出的那种铁与血的气息,比任何枪口都更让人胆寒。 仓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蔡硕脸上的狞笑僵住,那几个原本嚣张跋扈的保镖,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浑身肌肉绷紧,连呼吸都忘了。 这特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京城水深,蔡硕不是不知道。但他仗着香江人的身份和山姆国林家的背景,自以为行事已经足够隐秘谨慎。他找的这四个保镖,都是从黑市上雇来的亡命徒,手上见过血,寻常阵仗根本吓不住他们。可现在,他们怕了。那是一种野兽遇到更顶级掠食者时,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法抑制的战栗。 为首的中山装男人没有看蔡硕,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夏缘身上,微微颔首,沉声道:“夏小姐,我们来晚了。” 一声“夏小姐”,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蔡硕的天灵盖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咯咯声,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再蠢也明白了,这一队人马是夏缘的人,没想到林氏家族在京城还有一支硬核队伍。 夏缘淡淡开口道:“不晚。处理干净。”她的声音里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是。”中山装男人应了一声,随即一个手势。他身后的八个人瞬间动了。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人看清他们是怎么出手的。只听见几声短促的闷哼和骨骼错位的脆响,蔡硕那四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已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武器被缴,手脚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关节被卸掉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安静,高效,利落得让人心头发麻。 蔡硕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他身后的墙壁冰冷坚硬,成了他唯一的支撑。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完了。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中山装男人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蔡硕和他那四个昏死过去的手下拖出了仓库。自始至终,蔡硕都没能发出一句求饶。巨大的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仓库的大门被重新关上。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夏缘和陶斯民两个人。刚才还充斥着剑拔弩张气息的空间,此刻空旷得有些令人心慌。灯光依旧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陶斯民背对着夏缘,站了好一会儿。他宽阔的肩膀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平复着什么。 夏缘看着陶斯民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一直以来在她面前温和、体贴,甚至有些腼腆的青年,原来藏着这样深沉的一面。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男生。 就在这时,陶斯民猛地转过身。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生杀予夺的冷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夏缘从未见过的脆弱和后怕。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死死地盯着夏缘,仿佛要确认这个女孩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损。 陶斯民快步走到夏缘面前,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手微微颤抖着,说道:“你……”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有没有事?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章 建立自己的经济王国 夏缘摇了摇头。她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酸酸的,胀胀的。原来,陶斯民刚才那副雷霆万钧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这个男生只是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开口道:“我没事。”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干涩,“就是一场闹剧。” “闹剧?”陶斯民的音量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和恐惧再次喷涌而出,“他们手里是有武器的!夏缘,你有事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冒险?” 陶斯民上前一步,终于抓住了夏缘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男子的话,像一颗颗滚烫的石头,砸在夏缘的心湖里,激起千层涟漪。 夏缘抬起眼,看着陶斯民通红的眼眶。她看到了愤怒,看到了后怕,更看到了那愤怒与后怕之下,深不见底的、炽热如岩浆的情感。她一直都知道陶斯民对她好,但她总以为那是一种欣赏,一种志同道合的友谊。她刻意与这个男生保持着距离,因为她这一世的目标里,没有爱情。她害怕纠缠,害怕失控。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她想回避就能回避的。陶斯民的情感,远比她想象的要汹涌、猛烈。 夏缘的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但看着陶斯民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这些理智而冷漠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口。她沉默了。 她的沉默,在陶斯民看来,却是一种默认的疏离。陶斯民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抓着女孩肩膀的手也缓缓松开了力道。一丝苦涩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唇边。 “我明白了。”陶斯民低声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转身,似乎准备离开。那挺拔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落寞。 夏缘的心,猛地一揪。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她。她感觉如果现在让陶斯民就这么走了,她一定会失去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出手,从后面一把抓住了陶斯民的衣角。布料很硬,带着男子身体的温度。 陶斯民的身体僵住了,但没有回头。 夏缘攥着陶斯民的衣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她说:“陶斯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风雨,习惯了把所有秘密都藏在心里。这是她两世为人,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陶斯民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夏缘,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冀。他道:“夏缘,”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可以不习惯的。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依靠。多么陌生,又多么奢侈的词。夏缘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松开陶斯民的衣角,抬起手,指尖轻轻落在男生胸口的衣服上。隔着布料,她能感受到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而坚定。 “我是山姆国林家的人。”她终于开口,决定向陶斯民袒露一部分秘密,“我是说,我血缘上的……外祖家。” 陶斯民的瞳孔微微放大。这个信息,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一直以为,夏缘只是个出身普通、才华横溢的平民女孩。 “我外婆想让我回去继承家业。”夏缘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家族里有些人却不愿看到我回归。” “就像今天这样?”陶斯民的声音冷了下来。 “嗯。”夏缘点了点头,“今天这个,只是个不成器的小喽啰,后面还有大角色。” 陶斯民明白了。他明白了夏缘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夏缘不是冷漠,是在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柔软的内里。女孩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庭纠纷,而是一个庞大家族内部的、不见硝烟的战争。 一阵巨大的心疼,夹杂着无力的愤怒,席卷了陶斯民。他心疼夏缘独自一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和压力。 陶斯民愤怒自己的无知,在夏缘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圈外,什么都做不了。他看着夏缘,一字一句地问:“你在香江和国外搞投资,也是因为这个?你想……远离他们?” 夏缘看着陶斯民,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和强大的自信。她说:“不!我不是在逃避。我是去……建立自己的经济王国。”她顿了顿继续道,“等我的王国足够强大时,就不是他们来找我,而是我去找他们,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用我自己的方式。” 那一刻,陶斯民看着眼前的女孩,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在发光。那种光芒,不是阳光的炽热,也不是月光的清冷,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璀璨的、钻石一般的光芒。 陶斯民忽然就笑了。之前所有的担忧、愤怒、心疼,都在夏缘这句自信从容的话语里,烟消云散。是啊,这才是他认识的夏缘。这个女孩从来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菟丝花,她是一棵准备长成参天大树的橡木。陶斯民自己要做的,不是为她遮风挡雨,而是成为她身边最坚实的土壤,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上生长,去触碰那片属于她的天空。 陶斯民伸出手,这一次,不再犹豫,轻轻地、珍而重之地,将夏缘揽入怀中。这是一个很轻的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有安慰和无声的支持。 夏缘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陶斯民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股干净的、让人安心的气息。鼻尖萦绕的,是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合着刚才沾染上的、仓库里陈旧的尘土气息。这味道,让夏缘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夏缘靠在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两世为人,夏缘一直像个战士,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战斗姿态。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感受到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安全感”的东西。 “夏缘,”陶斯民的下巴轻轻抵着女孩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告诉我。我或许不能帮你解决所有问题,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再一个人了。” 夏缘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一些。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0章 最富盛名的鬼才导演 一九八五年的春天,暖风吹开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纷飞的柳絮像一场下错了季节的雪,空气里弥漫着万物复苏的、骚动而蓬勃的气息。 京城电影制片厂的职工宿舍,一间陈设简朴却收拾得干净雅致的客厅里,烟雾袅袅。 吕丹霞斜倚在沙发上,姿态慵懒,指间夹着一枚纤细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微暗的室内一明一灭,如同她此刻焦躁的心绪。她年过三十,岁月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像打磨最上等的珍珠,为她增添了一层通透圆润的世故风情。作为制片厂的艺术指导,更是一个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的“老江湖”,她眼光毒辣,手段老道。 “这些,你当真一个都看不上?”她的眉头拧成一个好看的“川”字,目光落在茶几上散落的十几个剧本身上。有时下最火的武打片,有悬疑迭起的反特剧,虽然大多出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但拍出的电影却部部卖座,在民间掀起了观影狂潮。 在她对面的沙发另一端,坐着她一手发掘并捧红的“徒弟”——章玉。 一年前,一部《三峡情》横空出世,章玉饰演的船家女儿秋月,以其纯粹的美貌和充满悲剧力量的表演,一夜之间成为大江南北最炙手可热的电影明星。她就像一颗被精心擦拭过的钻石,骤然暴露在阳光下,绽放出令人无法逼视的光芒。 此刻,这位风头正劲的红星只是安静地坐着,拿起一个剧本。那是一部大制作的武打片,叫《大漠虚影》,递到她手里的角色是男主角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姐,美丽、强大、高冷,最后为拯救心爱的男人而牺牲。 “老师,这些角色……”章玉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她将剧本轻轻放回桌面,动作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三峡情》里的秋月,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一身行头,从三峡的乌篷船,搬到了大漠的落日下。” “怎么能没区别?”吕丹霞被她这句“换身行头”气笑了,她将烟灰弹进水晶烟灰缸里,“《三峡情》是文艺片,是让你拿奖的!现在你需要的是商业片,是国民度!这部《大漠虚影》的男主角是顶流小生周子谦,你演女主角,电影上映后,身价至少翻两番!” 随着香江录像带的涌入,曾经占据主流的“高大全”式人物早已不再吃香。那些充满了奇情、悬疑、动作元素的娱乐片,以其新奇的套路和强烈的感官刺激,正牢牢地攫取着大众的目光。 吕丹霞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是最稳妥、最高效的星光大道。 章玉却摇了摇头,目光平静而坚定,像一池深潭,映着窗外的天光,也映着自己清晰的野心。 “老师,我要演的,是‘人’。”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一个有血有肉,有欲望,有挣扎,会嫉妒,会犯错,甚至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去伤害别人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供人仰望和同情的、完美的符号。” 吕丹霞看着她,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眼神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近乎冷酷的笃定。那种眼神让她这个老江湖都有些心悸。这女孩仿佛不是在选择一个角色,而是在规划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目标明确,不容动摇。 空气沉默了片刻。“行!”吕丹霞掐灭了烟,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装在牛皮纸袋里的、薄薄的本子,扔到章玉面前的茶几上。“算我怕了你。我与原着作者夏缘有几分交情,这是我从她手上拿到的剧本初稿,还没对外公布。你看看吧,如果这个还入不了你的眼,我也没辙了。” 章玉的心脏猛地狂跳一下。夏缘这个名字如今在文艺圈里,几乎等于“品质”的代名词。 她抽出剧本,封面上只有两个印刷体的黑字,像两只挣扎的困兽——《囚鸟》。再往下,导演一栏的名字,让章玉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导演:顾晏深。 圈内无人不知的鬼才导演。他的镜头语言凌厉如刀,剖析人性深刻到令人不适。他从不拍纯粹的娱乐片,他拍摄的电影部部都是艺术精品,却也部部都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冷意。他镜头下的女主角,没有一个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她们或偏执,或疯狂,或在绝望中走向毁灭,却无一不美得惊心动魄,成为影史无法磨灭的经典。 章玉压住激动的心情,翻开了剧本。 故事很简单。一个被誉为“百年一遇”的芭蕾舞天才少女林晚,在一次意外后双腿残疾,人生从云端轰然坠入泥沼。昔日的光环、掌声、爱慕,尽数化为同情与怜悯。她在自我囚禁的阁楼里,看着曾经的挚友取代自己站在聚光灯下,内心被痛苦、嫉妒、不甘和怨毒啃噬成一片焦土,最终在自我毁灭的边缘,寻找最后一丝救赎的微光。 这是一个极度复杂、极度不讨喜,却也极度真实的角色。林晚不是天鹅,她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却依然渴望天空的乌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章玉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因这极致的战栗而苏醒。就是这个!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角色!“这个本子……很多人抢吧?”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何止是抢。”吕丹霞点了第二根烟,青白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表情,眼神却变得复杂而凝重,“顾晏深已经两年没开机了,整个圈子里的青衣花旦都削尖了脑袋盯着呢。而且我听说……高雯娜为了这个角色,也花了不少心思。” 高雯娜。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冰的银针,瞬间刺破了章玉刚刚燃起的、滚烫的兴奋。 章玉怎么可能忘了这个女人。高雯娜是与章玉并称“影坛双璧”的另一位当红女星。不同于章玉的骤然爆红,高雯娜家学渊源,出道以来便一直走清冷文艺路线,是圈内公认的最具灵气的“电影脸”。 顾晏深这种级别的导演,正是高雯娜最渴望合作,也最“门当户对”的类型。以高家的背景,加上高雯娜自身的条件和路子,拿下“林晚”这个角色,在所有人看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旁人眼中,林晚这个角色,理所当然是属于高雯娜的。如果自己去争……那无异于虎口夺食。章玉眼底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但那黯淡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底已是一片破釜沉舟的清明。 她将剧本合上,双手交叠,轻轻放在《囚鸟》那两个字上,仿佛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老师,”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帮我约顾导。我想试镜。”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1章 黑料在剧组暗暗流传 半个月后,章玉接到通知,到制片厂参加剧组筹建会议。她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遇到高雯娜。 “《三峡情》我看了,演得不错。”高雯娜的目光在章玉身上打量了一圈,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女主秋月很适合你,质朴,单纯,跟你本人很像。” 她刻意加重了“质朴”和“单纯”两个词,话里的潜台词不言而喻。章玉听懂了。这是在提醒她,安分守己地待在属于她的位置上,不要肖想那些复杂的、深刻的、不属于她的东西。 章玉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没有反驳,只是轻声说:“谢谢高姐夸奖。” 她的顺从似乎取悦了高雯娜。高雯娜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她优雅地点起一支女士香烟,红唇轻启:“听说你最近在接触顾晏深导演?” 章玉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她抬起头,直视着高雯娜的眼睛:“试了一次镜。” “是吗?”高雯娜轻轻吐出一口烟,“顾导的戏,不是什么人都能演的。林晚那个角色,内心太复杂,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是撑不起来的。小章妹妹,你还年轻,有时候,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摔跤。”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章玉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她能感觉到周围其他演员的眼神有些鄙夷。高雯娜是故意的,她要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不动声色地给她难堪,让她知难而退。 就在章玉思考如何应对时,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插了进来。 “高雯娜同志说的人生阅历,是指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边。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英俊,气质沉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如潭,仿佛能洞悉一切。是顾晏深。 高雯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换上了一副更加亲切甜美的笑容,声音也柔和了八度:“顾导,您来了!我只是在和小章妹妹开玩笑呢。” 顾晏深没有理会她的示好,目光越过她,落在了章玉身上。那目光锐利而直接,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 “章玉同志,”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我认为,演员的阅历不在于年龄,而在于共情和感受的能力。林晚需要一个能理解她痛苦的灵魂,而不是一个空有技巧的躯壳。” 他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高雯娜脸上。 高雯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引以为傲的“阅历”和“技巧”,在顾晏深口中,竟成了“空有技巧的躯壳”。而章玉,这个被她鄙夷为“质朴单纯”的新人,却被他评价为拥有“能理解痛苦的灵魂”。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三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章玉的心跳也猛然加速。她完全没料到顾晏深会突然出现,更没料到他会为自己解围。两人不过是在试镜时见过一面而已。那天她演了剧本中最崩溃的一场戏,演完后几乎虚脱,而顾晏深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让她回去等通知。她以为自己已经没希望了。 顾晏深看着章玉,眼底情绪难辨。他再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林晚这个角色,我决定由你来演。”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高雯娜一眼,冲章玉微微颔首,转身进了会议室。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章玉和高雯娜身上,充满了震惊、好奇和揣测。 章玉怔在原地,巨大的惊喜和不真实感将她包裹。她……拿到了这个角色?她赢了高雯娜?她下意识地看向高雯娜。 高雯娜依然保持着抽烟的姿势,脸上还维持着微笑的表情,但那笑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章玉,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屈辱和不敢置信。 章玉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之间那层薄薄的、虚伪的和平假象,被彻底撕碎了。 《囚鸟》剧组筹建会议开完之后,章玉给顾晏深换了一杯新茶。 顾晏深端起茶喝了一口,突然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选你吗?” 章玉摇了摇头:“导演自然有导演的考量。” 顾晏深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但眼神依旧锐利。他道:“高雯娜的试镜也很出色,从技巧上来说,无可挑剔。” 章玉的心提了起来。 “但她演的是一个‘完美’的病人。”顾晏深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她的痛苦,她的挣扎,都像教科书一样标准。而你不一样。你演的林晚,很丑陋。” 章玉的身体微微一震。 顾晏深继续说道:“试镜那天,你坐在轮椅上,看着镜子里自己残缺的腿,你的眼神里没有绝望,没有悲伤,而是嫉妒和怨毒。你在嫉妒那些健全的人,你在怨恨这个世界。你把林晚内心最阴暗、最不堪的一面,毫不掩饰地挖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晏深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章玉,强调道:“我要的,就是这份丑陋的真实。” 章玉久久没有说话。她终于明白,顾晏深看中的,不是她的演技,而是她灵魂深处那份与林晚共通的、挣扎在泥沼中的破碎感。原来,那些她以为是伤疤的东西,也可以成为她的铠甲。 “谢谢导演。”章玉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离开电影厂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章玉走在街上,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得到角色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担忧。 她知道,高雯娜绝不会善罢甘休。《囚鸟》的拍摄过程,注定不会平静。 果然,第二天,关于她“凭关系进组”、“靠不正当手段抢走高雯娜角色”的黑料就在剧组暗暗流传。 几份地方小报纸言之凿凿,配上几张她和顾晏深说话的模糊侧拍图,将她描绘成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心机女。而高雯娜,则成了那个被无辜抢走机会、独自黯然神伤的受害者。 不明真相的读者被轻易煽动,纷纷写信到报社,信中的谩骂和诅咒不堪入目。 流言也传到了吕丹霞的耳中,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章玉,你和顾导到底……” “我们什么都没有。”章玉急忙解释。 吕丹霞气愤地说道:“那流言是哪来的?高雯娜也太狠了,这是要彻底毁了你啊!”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章 没有硝烟的舆论战 沉思片刻,吕丹霞打电话给夏缘,把情况说了一下。 夏缘听后,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她道:“吕老师,别着急。”她不紧不慢地说,“不用辟谣,什么都不用做。” 吕丹霞着急道:“什么?那岂不是......” “让他们说。”夏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说得越离谱越好。捧得越高,摔得才越惨。高雯娜想要把章玉钉在耻辱柱上,那我就让她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下不来台。” 夏缘要用最决绝的方式,回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当潮水退去,谁才是那个在裸泳的小丑。而章玉,会凭借林晚这个角色,在废墟之上,建造起属于自己的、坚不可摧的艺术王国。 吕丹霞却无法淡定。华国影坛被谣言毁掉的明星们不在少数。民国电影女神阮玲玉当时被流言摧残的相当之惨,当年各类大小报纸不断爆料阮玲玉生活隐私,而来源多是凭空猜测与胡编乱造,甚至还把她饰演的电影角色与真实的她混为一谈,一时间流言铺天盖地,而阮玲玉又是一个极其爱惜名誉的人,最终不堪受辱吞下安眠药自杀,在其自杀后不久鲁迅先生写下了《论人言可畏》,痛斥当时新闻界的丑恶现象和恶劣风气。 “吕老师,”夏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力量,“你觉得,一盆脏水泼过来,是立刻擦掉有用,还是等它自己风干结成泥块,再一整片撕下来有用?” 吕丹霞愣住了:“什么意思?” “现在辟谣,就是混战。章玉说自己没做,相信高雯娜的人会说章玉狡辩;反映给电影厂领导,他们会说章玉仗势欺人。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会被解读成心虚。”夏缘顿了顿,“他们现在说得有多难听,情绪有多激动,就证明高雯娜花了多大的力气。这股力,是借来的,总有要还的时候。” “可……可是……”吕丹霞还是无法理解这种冒险的逻辑,“万一……万一剧组顶不住压力换了章玉呢?顾导那边……” “他不会。”夏缘的回答斩钉截铁。她脑海里浮现出顾晏深那个孤高的剪影。顾晏深不是商人,他是个疯子,一个对艺术偏执到极点的疯子。他既然选择了章玉这块最“丑陋”的“璞玉”,就不会因为外界的几句叫嚣而轻易丢弃。顾晏深要看的,是章玉这块石头,能不能在唾骂和泥浆的冲刷下,显露出完美的纹理。 “吕老师,相信我一次。”夏缘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让舆论发酵。高雯娜想要一场盛大的审判,我就给她搭一个最华丽的舞台。只是,谁是审判者,谁是阶下囚,戏不演到最后一幕,谁也不知道。” 夏缘拿起一张地方小报,那些恶毒的诅咒在她眼中渐渐失去了文字的形态,变成了一股股燃料。 前世的夏缘,也曾被这样的舆论洪流冲击过。开始的时候,每一次被黑,她都仓皇解释,每一次都哭着请求大家相信她,结果却越描越黑。时间是一把无声的锉刀,把夏缘从幼稚走向成熟,从迷茫走向坚定。 人群是盲目的,他们不关心真相,只追逐情绪。谁能挑动他们的情绪,谁就赢了。高雯娜很懂这个道理,可惜,现在的夏缘,更懂。 高雯娜,谢谢你送我的这份大礼。这份滔天的恶意,正好能用来喂养我心里那只叫“林晚”的困兽。 京城三里屯阿丘酒吧,是文化名人聚集地。今天晚上,香槟的气泡在水晶杯中欢快升腾。高雯娜斜倚在柔软的沙发上,晃动着酒杯,看着报纸上章玉被唾骂的文章,脸上的笑容甜美又残忍。 “娜娜,你这招釜底抽薪真是太高了!”她的闺蜜韩瑶瑶举起酒杯,满脸谄媚,“现在所有人都认定是章玉抢了你的角色,顾晏深就算想保她,也得掂量掂量观众的怒火。《囚鸟》还没开拍就惹上这种丑闻,电影厂那边肯定会给压力的。” 高雯娜轻啜一口香槟,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战栗的快感。 “顾晏深那个人,脾气又臭又硬,未必会听厂里的。”她轻描淡写地说,眼神里却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不过,他不在乎,剧组里总有在乎的人。副导演、制片,哪个不想安安稳稳拍完戏拿钱走人?” “最重要的是,”她放下酒杯,用涂着精致蔻丹的指甲戳了戳报纸上章玉那张清汤寡水的脸,“章玉她自己,撑不住的。” 在高雯娜的想象里,章玉应该是个敏感又脆弱的平民女子,稍微大声一点说话都能让她红了眼圈,更何况是这种铺天盖地的流言暴力?此刻的章玉,一定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吧?或者,正绝望地给吕丹霞打电话,语无伦次地求老师救她。 “我已经和报社谈好了,”韩瑶瑶得意地笑道,“明天就放出一组你之前为了《囚鸟》这个角色,去精神病院体验生活的照片,再配几篇你钻研剧本到深夜的通稿。到时候,你‘敬业女演员’的人设一立,章玉那个‘心机资源咖’就再也洗不白了。” “嗯。”高雯娜满意地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不仅要抢回这个角色,她还要让章玉身败名裂,永远无法在娱乐圈立足。凭什么?凭什么她章玉能得到顾晏深的青睐?那个女人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没有背景,没有热度,只有一股让人讨厌的丧气。顾晏深一定是瞎了眼。 “对了,”高雯娜忽然想起什么,“张厂长那边,打点好了吗?” 韩瑶瑶立刻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您放心,张厂长那边早就说好了。他虽然只是副厂长,权力还是蛮大的。只要他一句话,别说换掉章玉,就是换掉导演都行。” 高雯娜的笑容更深了。 她端起酒杯,对着空气轻轻一碰,仿佛在敬贺自己即将到来的胜利。章玉,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你拿什么跟我斗?用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吗?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猎物已经磨亮了爪牙,正安静地等待着猎人走进陷阱。 夏缘靠在四合院书房的藤椅上,桌上摊着同样一份报纸,娱乐版头条上,章玉那张被刻意拍得黯淡无光的照片旁,是大片触目惊心的铅字,标题用最大号的黑体写着——《乡下孤女耍心机,当红花旦角色被抢》。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舆论战。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暗流在无声涌动 夏缘用一根铅笔的末端,轻轻敲击着报纸上“高雯娜”三个字,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潭底却有暗流在无声涌动。 一个穿着卫衣开衫,扎着利落马尾的年轻女孩推门进来,是助理江萱宛。这个姑娘脑子活,手脚快,最重要的是嘴巴严,靠得住。 “老板,都按你说的办妥了。”江萱宛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又拧开自己的军用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白开,“我查过了,高雯娜常去的那家酒吧老板,跟《大众画报》的编辑是牌搭子。这次的消息,就是从那儿递出去的。” 夏缘的笔尖在“釜底抽薪”四个字上画了个圈,说道:“她以为这是釜底抽薪,”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其实只是引火烧身。” 江萱宛有些担忧:“可是老板,现在外面骂得太难听了。电影厂那边会不会顶不住压力?” “会的。”夏缘放下铅笔,身体向后靠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电影厂领导要的是政绩,不是艺术。他们最怕麻烦。所以,我们不能等他们来解决麻烦,我们要主动替他们解决麻烦,顺便……制造一个更大的麻烦给始作俑者。” 她站起身,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叠资料,里面有几张照片,还有一份手写的访谈记录。 “高雯娜和韩瑶瑶明天会做什么?”夏缘问,像是在考较江萱宛。 江萱宛立刻回答:“按照她们一贯的炒作路数,今天泼脏水,明天就会卖敬业人设。我猜,她们会放出一组高雯娜为角色‘体验生活’的照片,再买几篇通稿,吹嘘她如何为《囚鸟》这个角色呕心沥血。” 夏缘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说道:“猜对了。她们会说,高雯娜去了安康精神病院体验生活,与病人们同吃同住。” 江萱宛愣了一下:“她们肯定是瞎编的!安康精神病院管理那么严,怎么可能让演员进去‘体验生活’?” “她们当然是瞎编的。”夏缘将一张照片递给江萱宛,“但我们不是。” 照片上,夏缘与章玉穿着朴素的白大褂,正坐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对面,手里拿着笔记本,神情专注地聆听着。老教授是国内顶尖的精神病理学专家周明仁教授。他极少接受采访,更别说指点一个不熟悉的年轻人。 “你……你怎么会认识周教授?”江萱宛震惊了。 “构思这部小说的时候,我曾写信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夏缘淡淡说,“《囚鸟》的女主角秋娘,不是疯子,她是在极度压抑和绝望中精神世界被扭曲的可怜人。为了刻画好这个角色,我带着章玉再次找到周教授,请他为章玉指点对角色的理解和困惑。” 她看向江萱宛,问道:“高雯娜的‘敬业’通稿什么时候发?” “应该是明天一早的报纸。” “好。”夏缘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手稿,这是周明仁教授亲笔写的推荐语,赞扬了章玉对角色的钻研精神和天赋。 “等她的通稿铺满大街小巷,等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努力’之后,”夏缘将手稿和照片重新放回牛皮纸袋,封好,“再把这些东西,送到《文艺评论》的主编手上。记住,不要送给那些八卦小报,我们要的是权威,是无可辩驳。” “《文艺评论》?他们……会发吗?”林薇有些迟疑,那可是业内最顶级的学术期刊。 “会的。”夏缘的语气笃定,“因为周教授是他们的名誉主编。而且,他们也最痛恨这种弄虚作假、玷污艺术风气的行为。” 她顿了顿,用冷得像冰的声音补充道:“我还要一份安康精神病院的官方声明,措辞要严厉,就说‘从未、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体验生活为名,将精神疾病患者的痛苦当作自我炒作的素材’。这份声明,要发给全国所有主流报社。” 江萱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太狠了。这根本不是反击,这是绝杀。高雯娜一伙人精心搭建的舞台,顷刻间就会变成她们自己的断头台。她卖力表演的“敬业”,会变成“欺骗”和“无良”的铁证。她越高调,摔得就越惨。 “老板,”江萱宛心中涌起无限敬畏,“高雯娜她……她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对手是你。” 夏缘转过头,看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夏日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哼!我要她长个记性,她惹错了人。” 与此同时,京城电影厂的导演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像暴雨将至。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顾晏深烦躁地掐灭了手里的又一根烟,浓烈的烟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老顾,你别这么犟!”制片人王海波急得满头大汗,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现在外面的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囚鸟》还没开拍,女主角就一身骚,这要是让上级领导知道了,会责令停拍的!” 顾晏深一言不发,黝黑的脸上线条紧绷,像一块顽固的岩石。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腆着肚子、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电影厂的副厂长张庆山。他身后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高雯娜。 “老顾啊,”张庆山一开口就是官腔,“报纸上的事,你都看到了吧?影响很不好嘛!我们电影厂是国家的门面,不能出这种败坏风气的演员。” 顾晏深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高雯娜身上。高雯娜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复古的格纹西装外套,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楚楚可怜,眼眶还微微泛红。 “张厂长,选角是导演的权力。”顾晏深的声音沙哑低沉。 “话是这么说,但也要考虑大局嘛!”张庆山拍了拍顾晏深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高雯娜同志论形象,论资历,论观众基础,哪一点不比那个章玉强?而且,雯娜为了这个角色,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精神可嘉啊!”他说着,朝高雯娜递了个眼色。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大众舆论瞬间反转 高雯娜立刻上前一步,将一个精美的相册递到顾晏深面前,声音柔弱又委屈:“顾导,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这是我为了揣摩林晚这个角色,去……去体验生活时拍的一些照片。我真的很爱这个角色,我……” 顾晏深对相册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只是盯着高雯娜的眼睛。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精明的算计和伪装的无辜。他想起了那天下午,在简陋的试镜间里,章玉的表演。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夸张的肢体动作。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从清澈一点点变得浑浊,再从浑浊里生出一丝绝望的、濒死的微光。那一刻,他看到的不是章玉,就是林晚。那个被囚禁在无形牢笼里,灵魂被一寸寸碾碎的女人。章玉懂林晚。 而眼前这个高雯娜,她连林晚的皮毛都没摸到。她只懂怎么抢,怎么演。顾晏深终于开口道:“我的演员,我信她。报纸上写的那些东西,是真是假,你们心里有数。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换人,没门!” 张庆山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怒斥道::“顾晏深!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不顾全大局,个人英雄主义!” “我只知道,如果连自己选的演员都护不住,我还拍什么电影?”顾晏深站起身,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张庆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要换掉章玉,可以。你们先把导演换了。”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剧本,摔门而出,留下满室的尴尬和愤怒。 高雯娜脸上的柔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怨毒。她没想到顾晏深这块骨头这么难啃!她委屈地看向张庆山,声音哽咽道:“张厂长,您看他……” 张庆山脸色铁青,冷哼一声:“石头脑袋!不知好歹!你放心,他硬,有的是人比他更硬。等上面的压力下来,我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神气!” 他心里却在盘算,这顾晏深是厂里资深导演,后台也不简单。这件事,看来比他收钱时想的要棘手。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收了高家的好处,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高雯娜看着顾晏深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顾晏深,你等着。等章玉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护着她! 第二天清晨,京城的报摊上,几乎所有娱乐版面的主角都成了高雯娜。 “为戏痴狂!高雯娜秘密探访精神病院,与患者同吃同住体验角色。” “最敬业的女演员:揭秘高雯娜背后的努力与辛酸。” 配图里,高雯娜穿着病号服,眼神忧郁地望着窗外;或者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认真地“观察”着远处的病人。照片拍得极具氛围感,将她塑造成一个为了艺术不惜一切的献身者。 舆论一时沸沸扬扬。 “我就说嘛!娜娜怎么可能抢别人角色,原来角色本来就是她的!” “那个叫章玉的才是心机婊吧?抢了人家的角色还倒打一耙?” “心疼娜娜,为了一个角色付出这么多,还被泼脏水。” 高雯娜的公寓里,她和韩瑶瑶举杯庆祝,笑声清脆悦耳。 “我就说,观众的脑子最好骗了。”韩瑶瑶得意洋洋,“现在章玉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顾晏深再硬,还能跟全国的观众对着干?” 高雯娜抿了一口咖啡,享受着胜利的甜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章玉那个土妞,现在应该躲在被子里哭晕过去了吧? 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上午十点,最新一期的《文艺评论》加急刊印,送到了各大机关单位和知识分子手上。 期刊的内页,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刊登了一篇由周明仁教授亲笔撰写的短文,标题是《一个青年演员关于“林晚”的思考札记》。 文章里,周教授没有提任何八卦,他只是以一个学者的严谨,记录了他与一位名叫“章玉”的青年演员的对谈。他详细复盘了章玉对于角色精神创伤层次的分析,赞扬了她“超出年龄的深刻与同理心”,并评价她“对表演怀有真正的敬畏”。文章不长,但分量极重。 周明仁是谁?那是国内精神病理学领域的泰山北斗,是无数人求见一面的大学者。他的肯定,比一百篇娱乐通稿都有力。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刚刚还在骂章玉的文化圈人士,瞬间沉默了。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一个能得到周明仁教授如此高评价的演员,会是报纸上那个不堪的“心机女”吗? 如果说这还只是让高雯娜感到不安,那么,紧随其后发生的事,则让她彻底坠入了冰窖。 中午十二点,京城广播电台的新闻广播里,插播了一条来自安康精神病院的官方声明。声明由院长亲自宣读,声音严肃而冰冷:“……近日,有媒体报道称有演艺人员为体验角色,进入我院与患者同吃同住。我院在此严正声明:此消息为彻头彻尾的谣言!为保护患者隐私与人格尊严,我院有严格的探访与管理制度,从未,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个人或团体以‘体验生活’为名,行窥探、消费患者痛苦之实!我们对这种以谎言为基础,无视精神疾病患者伤痛的无良炒作行为,表示最强烈的谴责与愤慨!” 声明没有点名,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高雯娜的脸上。 昨天她才买了通稿说自己去了安康医院,今天医院就站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无良炒作”。“骗子”这个词,像烙铁一样,狠狠烙在了高雯娜“敬业女演员”的人设上。 在华国大陆还没有接入国际互联网的年代,报社的电话成了信息的中转站。无数个电话打进各大报社,求证,质问,痛骂。前一天还在为高雯娜鸣不平的读者们,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他们有多同情高雯娜,现在就有多愤怒。大众舆论瞬间反转。 “搞了半天,她才是那个骗子啊!” “太恶心了!拿病人的痛苦给自己脸上贴金?” “亏我昨天还真情实感地心疼她!我呸!” 高雯娜的公寓里,死一般寂静。韩瑶瑶脸色惨白,拿着报纸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安康医院……他们怎么敢……”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动员影后去香江拍戏 “啪!”一个水晶酒杯被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高雯娜的脸扭曲了,甜美的笑容荡然无存,只剩下狰狞和不敢置信。她尖叫起来:“章玉!是那个贱人!”她的声音非常刺耳,“她怎么做到的?她一个土包子,凭什么能请动周明仁?凭什么能让安康医院发声明?” 她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优雅从容。她想不通。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在她看来,章玉应该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她宰割。可现在,对方不仅还手了,还一刀捅在了她的心脏上。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韩瑶瑶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接起电话:“喂?……张……张厂长……” 电话那头传来张庆山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音大到高雯娜都能听清:“高雯娜呢?让她听电话!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蠢事!现在卫生系统的领导亲自打电话到电影厂来问责!问我们是不是联合演员搞虚假宣传,消费精神病患!我的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韩瑶瑶连忙道:“张厂长,听我们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到此为止!《囚鸟》的女主角,谁也别想换!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我跟你们不熟!”“啪”的一声,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韩瑶瑶握着话筒,呆若木鸡。高雯娜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瘫倒在沙发上。 完了,全完了。她不仅没能抢回角色,反而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全国皆知的笑话,一个靠谎言和炒作博眼球的跳梁小丑。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莫名其妙。 高雯娜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电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章玉……她到底是什么人? 《囚鸟》女主角引发的风波终于尘埃落定。为了稳定剧组成员的情绪,京城电影厂决定举行一场舞会。舞会设在厂内的大礼堂。晚上,大礼堂里挂起了彩色的气球,播放着轻快的音乐,人们穿着各色服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跳舞、聊天,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夏缘本来不想参加舞会,但在吕丹霞的劝说下,还是穿着黄色针织衫搭配同色长裙来到了舞会。她刚找了个角落坐下,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朝自己走来。女人身姿优雅,五官精致,正是当下红遍全国的明星巩雪。 “你就是夏缘吧?《囚鸟》的编剧?” 巩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温柔动听。 夏缘连忙站起身,有些惊喜地说:“巩雪老师,您好!我是夏缘。我特别喜欢您演的《桥下》,您在里面的表演太精彩了,拿到锦鸡奖和万花奖双料影后,真是实至名归。” 听到夸奖,巩雪笑了笑,顺势在夏缘身边坐下。两人聊起了电影、剧本,越聊越投机。可聊着聊着,夏缘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她清楚地记得,按照前世的轨迹,巩雪不久后就会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受到巨大的舆论压力,最后不得不远走他国,彻底断送了自己的星途。一想到这里,夏缘心里就不免惋惜,这么有才华的演员,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突然,一个念头在夏缘脑海中闪过:自己正在香江投资拍摄电影,要是能把巩雪邀请到香江去拍戏,让她在那里待上一年半载,等过段时间陈胡窝案暴雷,那场针对巩雪的流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夏缘眼神一亮,看着巩雪认真地说:“巩雪老师,我最近打算在香江投资拍一部电影,剧本已经初步构思好了,里面有一个女主角,我觉得特别适合您。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到香江拍这部戏?” 巩雪听到这话,眼中满是惊讶,她看着夏缘真诚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巩雪的惊讶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随即被一种历经风浪后的审慎所取代。她端起桌上的橘子汽水,轻轻晃了晃,杯中冰块与玻璃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某种节奏。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从夏缘那张过分年轻又过分真诚的脸上移开,投向舞池中摇曳的人影。 “夏缘同志,”巩雪重新开口,声音依旧温柔,却多了一层探究的意味,“你知道在香江拍一部电影,需要什么吗?” 夏缘心头一紧,知道考验来了。巩雪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她见过的制片人、导演,比自己吃过的盐还多。任何一句空话,都会让她立刻将自己归为异想天开的黄毛丫头。 “需要钱,需要人脉,需要一个足够好的本子,还需要一个能镇住场子的主角。”夏缘毫不回避地迎上巩雪的目光,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学生,“钱,我有办法解决。本子,我可以写。现在,我来找那个能镇住场子的主角了。” 巩雪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她见过太多夸夸其谈的人,但从未见过一个像夏缘这样,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着如此石破天惊的话。这女孩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虚浮,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清亮。 “你的意思是,你的投资方在香江?”巩雪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让她红色的裙摆在灯光下漾开一圈华丽的涟漪。 “可以这么说。”夏缘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不能透露与陈光华的合作,更不能说自己的财宝已经兑换成大笔资金。信息差是她唯一的保护伞。 “我凭什么信你?”巩雪终于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她的笑容未变,但眼底那一点温热却悄然褪去,换上了一层礼貌而疏离的薄冰。“凭你写了几个好本子?夏缘,这个圈子里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 夏缘知道,寻常的劝说已经无效。她必须下猛药,必须精准地戳中巩雪内心最深处的隐忧和渴望。 “就凭您现在坐在这里,而不是在跟厂长他们谈笑风生。”夏缘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内容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您是双料影后,是全国最红的女明星。可是在这种场合,您宁愿选择一个寂寂无闻的角落,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剧聊天。为什么?”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舞会上的风波 86. 巩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夏缘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因为您累了。您厌倦了那些无休止的应酬,厌倦了那些黏在您身上别有企图的目光,厌倦了每一次都要戴着完美的面具去面对所有人。您想演一些真正有挑战性的角色,而不是永远扮演高大全的完美女性。您在《桥下》的表演已经到了一个巅峰,再这样演下去,很难有突破。您不甘心,对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入巩雪的心房。她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一丝裂痕从嘴角蔓延开来。是啊,她太累了。鲜花、掌声、荣誉,这些东西带给她的,除了光环,还有沉重的枷锁。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放大,解读。她不能犯错,不能有任何瑕疵,甚至不能有属于自己的真实情绪。 夏缘看着巩雪动摇的神情,知道自己赌对了。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当然,隐去了重生的部分。 “我构思的那个故事,女主角是一个挣扎在欲望和道德边缘的复杂人物。她美丽,坚韧,但也自私,狠辣。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角色,有很大的挑战性。” “而且,”夏缘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巩雪老师,您有没有想过,盛名之下,其实暗流汹涌?有时候,远离风暴的中心,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去香江拍一年半载的戏,换一个环境,也换一种心情。等您回来的时候,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巩雪心中某个尚未成形的气泡。她最近确实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一些关于她私生活的恶意揣测。虽然还未成气候,但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夏缘的话,像一个不祥的预言,更像一个充满诱惑的避风港。 巩雪沉默了很久,久到舞池里的音乐都换了一首。她重新端起那杯已经不再冰的汽水,一饮而尽。 “把你的剧本大纲,三天内给我。”她站起身,恢复了那副优雅从容的姿态,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如果它能说服我,我就陪你疯一次。”说完,她转身,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融入了热闹的人群中。 夏缘看着她的背影,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她成功了。第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已经迈出。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你跟巩雪聊什么了?她看起来……不太对劲。” 夏缘回头,看到了陶斯民。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他显然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 “没什么,聊了聊电影。”夏缘轻描淡写地回答。 “聊电影?”陶斯民显然不信,他走到夏缘身边,压低声音,“夏缘,巩雪的背景很复杂,你离她远一点。有些圈子,不是我们该碰的。”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甚至是一种不容置喙的保护姿态。夏缘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但更多的是无奈。陶斯民的好,是基于他所看到的世界。而她眼中的世界,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班长,谢谢你的关心。”夏缘笑了笑,站起身,“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正想离开,舞会的一角却突然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正被几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围着,其中一个男人甚至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王美娟?”夏缘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正是班上的生活委员,那个热情活泼的京城姑娘。 陶斯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快步走了过去,夏缘紧随其后。 “放开她。”陶斯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几个男人回头,看到陶斯民,先是一愣,随即其中一个领头的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陶家的公子。怎么,这小妞是你的马子?你陶公子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素了?” 这话说得极其下流,王美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陶斯民的眼神冷了下来:“我再说一遍,放手。” “要是不放呢?”领头的男人挑衅地扬了扬下巴,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起哄。他们显然也是某个大院的子弟,平日里嚣张惯了,并不把陶斯民放在眼里。 舞会的气氛瞬间凝固,音乐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看热闹的,担忧的,幸灾乐祸的。 夏缘看着那个领头男人的脸,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陈寻欢。某个案里的主犯之一,一个仗着父辈权势无恶不作的恶棍。前世,就是这群人,一手炮制了针对巩雪的流言,将她逼得远走他乡。而这一切的起因,据说就是巩雪在一次舞会上,拒绝了陈寻欢的“邀请”。 原来,风暴的起点,就在今晚。夏缘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人交谈的巩雪,又看了一眼被围困的王美娟。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她不能让历史重演。一次都不能。就在陶斯民准备动手的前一秒,夏缘忽然上前一步,脸上绽开一个比巩雪还要明艳动人的笑容。 “哎呀,这不是陈哥吗?”她的声音娇俏又熟稔,仿佛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您怎么在这儿啊?上次您托我给您弄的那几本香江武侠小说,我可都给您留着呢。” 陈寻欢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夏缘,陌生的面孔,却说着熟络的话。他身边的同伙也面面相觑。 夏缘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亲热地走过去,看似自然地挤开了他和王美娟之间的距离,顺手将王美娟拉到自己身后。她笑着说:“陈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上回在友谊商店,您不是看上了一款国外的女士手表,想送给女朋友,结果没外汇券嘛。还是我找我朋友帮的忙呢。您忘啦?”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 夏缘一边说,一边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的表演天衣无缝,语气、神态,都像那么回事。 陈寻欢被她这通操作搞得云里雾里。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号人物。但是,对方不仅知道他姓陈,还提到了友谊商店和外汇券这种私密的事情,让他一时有些投鼠忌器。难道是自己哪次喝多了认识的? “你……是谁?”陈寻欢狐疑地问。 “嗨,我就是个学生,不值一提。”夏缘笑得眉眼弯弯,话锋一转,指了指王美娟,“这是我同学,胆子小,没见过世面,刚才要是有什么冲撞您的地方,我替她给您赔不是了。” 她说着,端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杯酒,豪爽地一饮而尽。“陈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小姑娘计较了。改天,我把书给您送府上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缘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既给了陈寻欢台阶,又暗中点出自己知道他的“底细”,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陈寻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再纠缠下去,就显得太没品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躲在夏缘身后的王美娟,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缘。 “行,今天就给你个面子。”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随即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夏缘用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化解了。 直到他们走远,王美娟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抓住夏缘的胳膊,浑身都在发抖。 陶斯民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夏缘,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想过无数种解决方式,包括直接动手,或者亮明身份叫人,但他从没想过夏缘会用这种“江湖”的方式,四两拨千斤。 “你根本不认识他,对不对?”陶斯民低声问。 夏缘没回答,只是拍了拍王美娟的背,柔声安慰她。但她的眼神,却越过人群,再次落在了巩雪身上。 巩雪也正看着这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和了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那群人,她也认识。或者说,她一直在刻意躲避他们。而夏缘刚才那番话,“远离风暴的中心”,此刻听来,竟像是醍醐灌顶。 舞会的气氛已经被破坏殆尽。陶斯民坚持要送两个女孩回宿舍。路上,王美娟还在后怕地小声抽泣。 “夏缘,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 “没事了。”夏缘打断她,语气严肃起来,“美娟姐,我之前劝过你,不要参加类似这种私密的舞会。你看到了,这里的人,跟学校里的同学不一样。” 王美娟哭着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来了。” 陶斯民驾驶着边三轮,王美娟坐在后座,夏缘坐在挎斗里。陶斯民一面开车,一面用眼睛瞟着夏缘沉静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女孩,总是在刷新他的认知。她像一个谜,你以为看清了一角,拨开云雾,却发现后面是更深的迷宫。 “你怎么会知道他姓陈?还知道外汇券的事?”摩托车开到广播学院门口,陶斯民还是忍不住问。 “猜的。”夏缘的回答依旧敷衍,“那种做派的人,家里没点背景能那么横吗?京城里姓陈的高干,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至于外汇券,那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硬通货吗?”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却无法让陶斯民完全信服。他总觉得,夏缘知道的,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送走王美娟后,陶斯民叫住了准备回宿舍的夏缘。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先是巩雪,又是陈寻欢。夏缘,你在玩火。” “我没有玩火,我是在救火。”夏缘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班长,有些事,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对的事情?”陶斯民的声调高了一点,“靠撒谎和虚张声势吗?你知不知道,陈寻欢那种人,睚眦必报。今天你让他下了不台,他迟早会找回来的!” “那也比眼睁睁看着美娟姐被欺负要好。”夏缘反驳道,“而且,他不会找我麻烦的。至少暂时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摸不清我的底细。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会多一分忌惮。”夏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会去查我,但他什么都查不到。一个从天门县考上来的普通学生,这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陶斯民被她的话噎住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是啊,夏缘的档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背景。可正是这种“没有背景”,在此刻,反而成了一种最神秘的背景。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站在夜色里,身形单薄,但眼神里的光,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坚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想保护她,可她似乎根本不需要。她有自己的铠甲,有自己的武器,甚至有自己的一套,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生存法则。 “那你和巩雪……” “这是我的事。”夏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陶斯民,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但我们是两类人,走的是不同的路。你不用为我担心,也不要试图干涉我。”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 陶斯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人脉,在这个女孩面前,似乎一文不值。她像一只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鸟,正要飞向一片他从未见过的,广阔而危险的天空。 回到宿舍,夏缘没有立刻休息。她坐在书桌前,借着昏暗的台灯光,开始奋笔疾书。她要履行承诺,在三天内,给巩雪一个无法拒绝的剧本。 那个关于欲望、沉沦与救赎的故事,早已在她脑中盘桓了许久。现在,是时候让它面世了。 她写得很快,手指几乎要在稿纸上飞起来。舞会上的惊魂一幕,陈寻欢那张嚣张的脸,巩雪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都化作了她笔下鲜活的角色和激烈的情节。她不仅要救巩雪的星途,更要借这个故事,敲响这个时代某些沉睡的警钟。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嫉妒像毒蛇一样 在学校的另一边,一双淬满怨毒的眼睛,将陶斯民送夏缘回校的全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宋佳佳的手指死死地抠着面前的白杨树干,指甲断裂,渗出血丝,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又是夏缘!陶斯民为了她,拒绝了和自己的婚事。为了她,跟家里大吵一架。现在,竟然还像个忠实的骑士一样,深夜在校外等她!那个贱人,一个乡下来的穷学生,凭什么坐着陶斯民的摩托车,从外面回来。她去了哪里?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宋佳佳的心。她看着陶斯民停好摩托车孤独地离去,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对付不了夏缘,但有人可以。她转身,快步跑向公用电话亭,颤抖着手拨通了陶斯民母亲刘奕英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宋佳佳的声音立刻带上了浓重的哭腔:“喂?刘阿姨……是我,佳佳……呜呜呜……” 刘奕英安慰道:“佳佳,不要哭,慢慢说。” “斯民他……他为了那个叫夏缘的狐狸精,他今天……呜呜呜……” 宋佳佳添油加醋地,将自己看到的、想象的一切,都哭诉给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她知道,刘奕英最看重陶家的脸面和前途。她要借刀杀人。她要让夏缘,在京城彻底待不下去! 电话那头,宋佳佳的哭诉断断续续,像一把淬了毒的软刀子,精准地刺入刘奕英心里最在意的地方。“狐狸精”、“校外幽会”、“豪华饭店”、“勾搭斯民”。每一个词,都让她精心维护的体面和规划,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痕。 刘奕英握着听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的声音却放得极柔,带着长辈的安抚与关切:“佳佳,你别伤心,阿姨在这儿听着呢。” 她耐心地听完宋佳佳添油加醋的全部叙述,甚至轻声细语地劝阻了她几句,直到女孩抽抽噎噎地挂断电话。 客厅里的空气,像一块被浸透了冰水的海绵,沉重,湿冷,挤不出半点声息。刘奕英将听筒重重地放回电话机上,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激起一道尖锐的回响。宋佳佳那带着哭腔的、颠三倒四的控诉,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恼人的苍蝇。 刘奕英端坐在红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侧脸,却在她深陷的眼窝里投下大片阴影。 她没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脑海里却在飞速运转,将宋佳佳那些破碎、情绪化的信息,重新拼凑、分析、推演。夏缘,这个名字像一根鱼刺,不致命,却始终卡在喉咙里,带来持续的、令人烦躁的隐痛。上次在咖啡馆的见面,那个女孩不卑不亢的姿态,那种看透一切的平静眼神,至今仍让她如鲠在喉。她原以为,那只是一只羽毛鲜亮、有点小聪明的麻雀,只要稍加敲打,就会知难而退。 她错了。这个女孩根本不是麻雀,这是一只野心勃勃的鹰隼。夏缘不仅没有退,反而愈发靠近她的儿子,甚至开始涉足一些这个女孩本不该接触的圈子。建国饭店,高级轿车,还有……宋佳佳哭诉中提到的“香江老板”。 刘奕英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极有规律。这是她深度思考时的习惯。一个穷学生,哪里来的钱出入那种地方?又怎么会认识什么香江老板?只有一种解释。女孩一定是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刘奕英的眼神隐约有凛然的冰冷,瞳孔里充满无尽的寒意。儿子斯民,是自己此生最完美、最骄傲的作品。他的出身、他的学业、他未来的仕途、他即将与宋家的联姻……他人生的每一步,都经过自己精密如仪器的计算和设计,本该是一条通往权力之巅的、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 她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尤其是夏缘。这个出身卑贱、背景不明,却拥有一张冷静到令人憎恶的脸和一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的女人。 这个夏缘,必须从斯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直接去找她?不,上次的教训够了。那个女孩巧舌如簧,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再去一次,不过是自取其辱。去找斯民?更不行。儿子现在就像被那个狐狸精灌了迷魂汤,猪油蒙了心。此刻任何对夏缘的指责,只会激起他强烈的逆反心理,将他推得更远。 刘奕英站起身,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来回踱步,高跟拖鞋踩在上面,发出“嗒、嗒、嗒”的单调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狂跳不止的心口上。 良久,刘奕英停下脚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走到那张名贵的红木书桌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权力可以。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厚重的、用黑色小牛皮包裹的内部通讯录。书页的边缘因为常年翻动而微微卷曲,上面记录着丈夫陶培元数十年仕途生涯里铺下的人脉网络。她纤长的、涂着蔻丹的指尖在纸页上缓缓划过,那上面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着一段利益的交换、一笔人情的往来。 最终,刘奕英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周文海,京城广播学院副院长。她的唇角,缓缓逸出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意。这是丈夫多年以前在芙蓉省布下的一颗闲棋。当年,周文海在地方上遇到了点麻烦,差点毁了前程,是陶培元出面帮他摆平,还顺水推舟将他调来了京城。这份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用来毁掉一个无权无势的年轻女孩的前程,却是绰绰有余了。 刘奕英拿起电话,按下了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得很快,听筒里立刻传来周文海那带着几分油滑和谄媚的、受宠若惊的声音:“刘姐?哎呀!您怎么亲自打电话过来了?有什么事儿让陶哥吩咐一声不就行了嘛!” 刘奕英的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真皮椅背上,声音却温和依旧,听不出半分杀机,仿佛只是一个关心晚辈的慈爱长者:“文海啊,最近工作忙吗?有点私事,想请你帮个忙。” 喜欢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请大家收藏:()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