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 第285章 福伯设局又反转,王政和早埋后手! 原来是这样。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空间会压制她的血脉之力。她也终于明白,韩书文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他根本不怕江河他们拿到火精轮。他甚至,是期待他们去拿。 因为启动的关键,在他们手上。 “为什么?”庄若薇终于开口,嗓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有些干涩,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庄小姐,你还没有理解。这不是‘为什么’的问题,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韩书文十指交叉,放在膝上,姿态放松。 “‘金工司’的传承,本质上是对一种特殊力量的应用。你们庄家,称之为‘养器’,用血脉去温养,去共鸣。但这种共鸣是双向的。器物在被你影响,你也在被器物同化。”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庄若薇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一种欣赏的神情。 “而‘火精轮’,是韩家先祖当年留下的后手。” 韩书文推了推眼镜:“所以,你说,你那位朋友,是在救你,还是在杀你?” 庄若薇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她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看着韩书文,那个斯文儒雅,满口学术名词的疯子。 她要把这张脸记下来,刻进骨子里。从现在开始,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成为那引爆一切灾难的信物。 她必须想办法,在江河找到“火精轮”之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 呜—— 汽笛长鸣,响彻维多利亚港清晨的薄雾。 前往广州的客轮缓缓离港,甲板上挤满了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 江河和瘸腿李混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他们换了身最普通的蓝色工装,脸上还带着没彻底洗净的污痕,那装扮就是两个准备回大陆讨生活的普通工人。 瘸腿李靠着船舷,海风吹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他手里捏着半个刚买的菠萝包,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他的手还有些不稳。 “江河,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压低了嗓门,凑到江河耳边,“咱们就这么走了,那个姓福的老王八,还有那个什么南宗,会就这么算了?我眼皮子一直在跳。” 江河没看他,把最后一口叉烧饭扒进嘴里,将饭盒丢进海里。他拍了拍手,才慢悠悠地开口:“他们当然不会算了。我猜,现在整个九龙城寨的每个角落,都快被他们翻过来了。” “那你还这么不紧不慢的!”瘸腿李急了, “咱们抢了那帮地头蛇的钱,又从姓福的手底下溜了,这两拨人要是反应过来,咱们在香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上了船,谁知道船上有没有他们的眼线?” “有。”江河的回答很简单。 瘸腿李的脸白了:“有?有你还上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上船,怎么去广州?”江河反问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廉价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瘸腿李,自己也点上一根。“瘸子,你放心,就算有眼线,他们现在也不敢动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有用。”江河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被海风吹散, “福伯费了那么大劲,给我们设局,给我们情报,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我们去广州,去啃耿彪那块硬骨头吗? 现在我们主动去了,正合他的意。他只会派人盯着我们,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按他的剧本走。在耿彪死之前,我们是安全的。” 瘸腿李听着江河的分析,心里的焦躁平复了一些。他接过烟点上,猛吸了一口,试图用尼古丁压下心里的慌乱。 “那……那我们到了广州怎么办?真按他说的,去找那个耿彪的相好,去戏院堵他?” “福伯给的情报,三分真,七分假。耿彪好色,爱听戏,这应该是真的,因为这是他布置陷阱的饵。 但我们不能用他的法子去钓鱼,得用我们自己的。”江河的视线投向远处逐渐模糊的香港岛轮廓。 “我们自己的法子?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拿什么跟人家斗?”瘸腿李还是没底。 “王政和。”江河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从工装内衬的口袋里,摸出那枚用油纸包着的铁袖扣,在瘸腿李面前展开。 “王政和不会只依赖一条路。南宗这条线他信不过,所以才留了后手。爱群大厦的那个修笔匠,才是我们真正的路。” 瘸腿李看着那枚锈迹斑斑的袖扣,又看了看江河沉静的侧脸,过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们这些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江河没接话。他把袖扣收好,视线在甲板上来回扫视。 很快,他就在斜对面的人群里,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相貌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他靠着栏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却没有在看,眼睛的余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他们这边。 是福伯的人。 江河收回视线,对瘸腿李说:“我们进船舱休息。从现在开始,别分开,也别跟任何人说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瘸腿李顺着他的目光也瞥了一眼那个男人,神色一紧,连忙点头,跟着江河挤进了嘈杂的船舱。 几个小时的航行,不算漫长,却很煎熬。 船抵达广州黄沙码头时,天已经黑透了。八十年代的广州,与京城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食物的香气,街道上人声鼎沸,随处可见穿着喇叭裤和花衬衫的年轻人,耳边充斥着听不懂的粤语。 一种蓬勃的,甚至有些野蛮的生机充斥在他们周围。 江河和瘸腿李随着人流下船,那个灰夹克的男人也混在人群里,不远不近地跟着。 两人没有停留,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去爱群大厦。”江河用蹩脚的普通话对司机说。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瘸腿李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和骑楼,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爱群大厦在当时是广州最高的建筑,临江而立。两人下了车,仰头看着这座在夜色中依然气派非凡的大楼。 “就是这儿?”瘸腿李问。 “王政和说,楼下,长堤大马路边上。”江河带着他,沿着大厦的外墙寻找。 很快,他们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个亮着昏黄小灯的摊子。 摊子很小,只有一个玻璃柜台,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钢笔。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埋头修理着一支派克金笔,动作专注。 就是他了。 江河和瘸腿李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老师傅,修笔?”江河敲了敲柜台。 老头头也不抬:“修什么笔?” “一支老笔,不好用了。”江河一边说,一边将那枚铁袖扣,从柜台下方的小窗口,悄悄推了进去。 老头修笔的动作停了。 他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片,审视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最后落在那枚袖扣上。 他拿起袖扣,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放下了。 “这东西,我修不了。”他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重新拿起了那支派克金笔,“你们去别处问问吧。” 江河和瘸腿李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情况不对。 “老师傅,您再看看,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江河加重了语气。 老头这次连头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天王老子来了也修不了。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6章 断指京腔,局外人的“忠告”? 巷子里的空气沉寂下来。 远处长堤大马路传来的零星车声和人语,也变得模糊。 “你说什么?”瘸腿李第一个喊出声,嗓音都变了,“一对男女?也拿着这个东西?” 他指着老头手里的袖扣,往前凑了一步,又被巷口的阴影所慑,退了回来。 老头没有理会他,视线透过老花镜,只落在江河身上。 “男的很高,左手断了根小拇指,脸上有道疤,从眼角一直到下巴。 女的很年轻,瓜子脸,很安静,一开口就是一口利索的京片子。”老头的描述很详细, “他们让我告诉后面所有拿信物来的人,广州是陷阱,立刻走,走得越远越好。” 江河的脑子快速转动。 断了手指的男人。 说京片子的女人。 这两人是谁? 是王政和留下的另一路人?还是敌人已经截断了这条线? 福伯费尽心机把他们引到广州,可这两个人,却让他们马上离开。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江河问。 “前天晚上,跟你现在差不多的时间。”老头回答。 “他们人呢?” “走了。我给了他们一笔钱,安排他们从水路离开。按王老板的规矩,接头人发出最高级别的撤离警告后,这条线就得马上静默。” 老头说着,把那枚铁袖扣推了回来,“所以,你们也该走了。我这里不能留你们,城里现在盯梢的人太多。” 瘸腿李一把抓住江河的胳膊,力气用得很大。 “走!听见没!江河,人家都说这是陷阱了!王政和的线都被人端了!咱们赶紧走!”他拖着江河就要往巷子外去。 江河没有动。 他任由瘸腿李拉扯,视线落在老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你为什么没走?” 老头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我走了,谁给你们报信?”老头哼了一声,“王老板当年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他,在这儿守到他让我走为止。现在,信我带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不,你没完成。”江河说。 瘸腿李急了:“江河你磨蹭什么!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江河甩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老头。 “他们让你告诉我们‘撤离’,可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个修笔的,不该问的我不问。”老头把手背在身后,做出送客的姿态。 “那你该听的得听明白。”江河的嗓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把我们骗来广州的,是‘十翼’。现在,又有人想把我们赶出广州。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头沉默了。他不是蠢人,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经历过很多事。 “这说明,我们在广州,对某些人是个巨大的麻烦。”江河继续分析, “这个想让我们走的人,要么是王老板的自己人,发现了我们不知道的危险。要么……就是‘十翼’的敌人。” 瘸腿李在一旁听得张大了嘴。 “不管是哪一种,”江河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都不能走。走了,就遂了他们的意。留下来,才能打破他们的布置,看清楚到底有几路人马在行动。” “你拿什么留下来?”老头终于开口,语气里满是怀疑,“你们两个,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后面还有人跟踪。不出三天,你们就会被杀,尸体扔进珠江。” “所以需要你帮忙。”江河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做别的,我只要一个能落脚的地方,还有关于耿彪的所有情报。不是福伯给我们的那些,而是你这里,真实的情报。” “我说了,这条线已经静默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江河说, “丫头……王老板要保的人,现在就在广州,等着我们去救。我们要是走了,她就死定了。你觉得,这是王老板想看到的结果吗?” 老头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他盯着江河看了很久,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巷子里很安静,瘸腿李屏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老头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跟我来。” 他转过身,没走大路,而是钻进了摊子后面一条更窄更黑的夹缝。 江河和瘸腿李立刻跟上。 那是一条只能侧身通过的缝隙,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铁皮小门。老头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尘封的霉味从门后散出。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储藏室,堆满了废弃的钢笔零件和包装盒。 老头走到一面墙边,在墙上摸索几下,搬开一块松动的砖头,露出后面的一个电闸。 他合上电闸。 头顶一盏昏暗的钨丝灯泡闪了两下,亮了起来。 他走到房间中央,掀开一块盖着帆布的地板。地板下,还有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下面是爱群大厦最早的电缆井,早就废弃了,能直接通到地下河。你们暂时待在这里,天亮之前别出来。”老头交代道。 瘸腿李探头看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他腿肚子又开始发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就在这儿待着?” “不然呢?”老头瞪了他一眼,“吃的喝的,下面有备用的。天亮后,我会把耿彪的资料拿给你们。记住,除了我,任何人下来,都格杀勿论。” 他说完,也不管两人反应,就自顾自地爬上楼梯,把地上的活板门重新盖好,脚步声很快远去。 储藏室里又恢复了黑暗。 江河打开手电,照亮了通往地下的台阶。 “走吧。” 两人顺着铁梯下到电缆井。这里比想象中要干爽,空间也不小,靠墙放着两张行军床,还有一些罐头和瓶装水。 瘸腿李一屁股坐倒在床上,全身的力气都泄了。 “我操……我这辈子就没这么紧张过。江河,你刚才那番话,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江河没回答他。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广州的旧地图。 他用手电照着地图,光束在上面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黄沙码头西边,一片叫做“十三行”的区域。 “瘸子,你说,一个好色又爱听戏的走私贩子,在广州这种地方,最喜欢去什么地方?” 瘸腿李有气无力地回答:“那还用问,不是戏园子,就是堂子呗。” “福伯给的情报,让我们去戏园子堵人。这是一个陷阱。”江河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个范围, “耿彪真正的老巢,或者说,他最放松警惕的地方,应该是他养女人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那个修笔的老头,他说来接头的是一男一女。”江河转过身,手电的光从他脸上扫过, “那个男的,断了根小拇指,脸上有疤。你记不记得,福伯给我们的资料里,耿彪手下最能打的马仔,叫什么?” 瘸腿李愣住了,他努力回忆那份假情报的内容。 “……是叫阿虎,他的左手就断了根小拇指!” “没错。”江河关掉了手电,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福伯的情报里,真假掺半。他把阿虎的信息给了我们,是想让我们去对付他。 可现在看来,阿虎可能已经叛变了,或者说,他已经和另一拨人联手。” 黑暗里,瘸腿李的后背出了层冷汗。 “那……那个女的呢?那个说京片子的女人是谁?”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7章 京片子女人,江河一语道破天机! 黑暗里,瘸腿李的呼吸声很粗重。 江河的话说到一半停下,这废弃的电缆井里,空气也跟着凝固了。 “能让阿虎怎么?”瘸腿李追问,声音发颤。 江河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思绪快速转动,将福伯的情报、香港的遭遇、修笔老头的话、断了指的阿虎,以及那个说京片子的女人,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 一个推断逐渐成形。 “能让阿虎这种给耿彪卖命的人,都选择背叛,还冒险来切断王政和的联络,给我们传一个‘快走’的消息,”江河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沉稳,“这个女人,来头不小。” “她抓住了阿虎的要害。” 瘸腿李听得有些发懵。 “要么,是阿虎在乎的人落到了她手上。要么……”江河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她背后有另一股势力。这股势力比耿彪,甚至比香港姓福的那个老家伙,都更难对付。” “这次的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我们被卷了进来,而且想利用我们的人,不止一拨。” 瘸腿李觉得后脖颈发凉。他本以为到了广州能松口气,没想到这里比香港还要危险。 “那……那我们还留下来干嘛?这不就是送死吗?”他一下没了精神,坐回行军床上,床板嘎吱作响。 “走了,才是死路一条。”江河转过身,手电筒的光在地板上照了一下,“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丫头的线索。我们只能等着别人给消息,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最后怎么完蛋都不知道。” “留下来虽然危险,但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我们成了不可控的变数,我们一有动作,那些躲在后面的人就必须应对。他们一动,就可能露出马脚。” 手电的光熄灭了。 江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现在,我们至少知道有三方势力。 第一方,是福伯和‘十翼’,他们引我们来广州对付耿彪,是布下圈套的人。 第二方,是耿彪,他是这里的地头蛇,是福伯的诱饵。第三方,就是那个神秘女人和她的人,他们想把我们赶出广州,是来破坏计划的。” “三方势力的目的都不一样,但都跟我们和丫头有关。”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局势更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正按福伯的计划走,自己走进了耿彪的圈套。” 江河的话说完,瘸腿李半天没吭声。他正在努力理解江河说的这一切。 过了许久,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找到一瓶水,拧开猛灌了几口。 “行吧,我他妈的算是听明白了。”他抹了抹嘴,“你说怎么干,我跟着你干就是了。反正烂命一条,死在广州,总比窝窝囊囊地死在哪个下水道里强。” 黑暗中,江河没有出声。 他知道,瘸子这算是彻底把命交给了自己。 天亮的时候,地下的活板门被打开了。 修笔老头提着一个布包,顺着梯子爬了下来。他把布包扔在行军床上,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和两瓶豆奶。 “吃吧。吃完了,咱们说正事。” 江河和瘸腿李饿了一夜,也不客气,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 老头没管他们,自己走到墙边,揭开那幅广州旧地图,露出后面一块水泥板。他敲了敲,从里面抽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扁平铁盒。 他把铁盒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沓发黄的资料,几张照片,还有一把黑黢黢的手枪和两个弹匣。 瘸腿李看到枪,塞满包子的嘴都停了,眼睛瞪得溜圆。 “这是……” “王老板当年留下的东西。”老头把枪推到江河面前,“你们要斗的不是普通混混,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没这个,你们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江河拿起枪,熟练地检查了一遍,是把五四式,保养得很好。 他把枪别在后腰,看向那些资料。 “耿彪,籍贯不详,三十年代就在广州一带活动,靠走私鸦片起家。 为人极度怕死,狡兔三窟。这是他明面上的几个堂口和生意地点。”老头指着资料说,“但这些,都是给外人看的。他真正落脚和藏东西的地方,只有一个。” 老头的手指,在地图上“十三行”的区域里,点了一个位置。 “和平西路,九十六号。一栋三层小楼,以前是个商行。现在是他养外室的地方,也是他私下处理叛徒,拷问人的地方。” “我们怎么进去?”江河问。 “硬闯是找死。他那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都是跟着他多年的悍匪,个个手上都有人命。” 老头从铁盒底层,又拿出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工装,和一个半旧的帆布工具包。 “耿彪那人迷信,前段时间楼里的电线老是出问题,他找人看了,说是犯了什么冲。所以每隔几天,就要请供电所的师傅去检查线路,求个心安。” 老头看着江河和瘸腿李,“今天晚上,就是检查的日子。我已经打点好了,原来去的两个师傅会‘生病’。你们两个,顶替他们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工具包里有你们需要的一切。记住,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不管成不成,必须撤出来。” 瘸腿李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觉得手里的包子怎么也咽不下去。 这哪里是修电线,这分明是去送死。 江河却很平静,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喝完豆奶。 “一个小时,够了。” 他站起身,拿起一套工装。 “丫头被关在哪,有线索吗?” 老头摇了摇头:“耿彪抓了个女人,这事道上传开了。但具体关在哪,没人知道。九十六号,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如果那里找不到,你们就只能指望从耿彪嘴里问出来了。” 夜幕再次降临。 空气湿热,带着珠江特有的水腥味。 一辆破旧的五羊摩托车,歪歪扭扭地停在了和平西路附近的一条小巷里。 江河和瘸腿李都换上了那身蓝色工装,脸上抹了些机油,看着和真正的电工没什么两样。 瘸腿李跨在摩托车上,手心全是汗,他的腿一直在抖。 “江河,我……我怎么觉得,这比在鱼市场抢钱还要命……” 江河没有回答他。 他蹲在地上,正在检查那个帆布工具包。包里除了扳手、钳子、电笔这些常规工具,底下还藏着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一卷细长的钢丝,和两个用布包着的小铁块。 他做完最后的检查,站起身,拍了拍瘸腿李的肩膀。 “别怕。按计划行事。” 他指了指巷子口的方向,远处一栋三层小楼的轮廓在夜色中很清晰,正是九十六号。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车灯光照进巷口。 一辆没有挂牌照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九十六号的门口。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迅速下车,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随后,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拇指粗金链子的胖子,从车后座走了下来。 江河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胖子身上。 耿彪。 他来了。 江河拉上工具包的拉链,那个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准备干活。”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8章 耿彪的老巢,丫头就在里面! 巷子里的空气因为那辆黑色轿车的到来变得沉闷。 耿彪下车了。 他穿着花衬衫,戴着金链子。但他身后的几个黑西装,站姿和眼神都透着一股随时会动手的凶悍。 瘸腿李跨在摩托车上,两条腿不停地抖,他攥紧车把,手背上青筋凸起。 “江……江河……那就是耿彪……咱们……”他牙齿打颤,话也说不清楚。 江河蹲在地上,检查完工具包,拉上拉链站起身。 他没看耿彪,也没看那些保镖,只是拍了拍瘸腿李的肩膀。 “别怕。”他的嗓音很平,在夜晚有种让人镇定的作用, “记住,你是个手艺不精的学徒。手脚笨点,话多问两句,东西拿不稳。你的任务,是让他们烦你,不是让他们疑心你。” 瘸腿李听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让他演个废物点心?这倒是他的本行。 他心里安定了一些,点点头。 江河不再多说,拎起那个半旧的帆布工具包,率先走出了巷子。 和平西路九十六号。 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背心的壮汉,手臂肌肉结实,太阳穴鼓着。 看到江河和瘸腿李走过来,两人的视线马上投了过来,满是审视。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开口,声音又粗又硬。 “供电所的,过来检修线路。”江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工作单递过去。 那壮汉没接,只用下巴指了指:“彪哥在里面会客,明天再来。” “不行啊大哥。”江河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所里下的死任务,今晚必须检查完,不然我们哥俩得挨处分。就是例行检查,很快的。” 另一个壮汉没什么耐心,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简单说了两句。 片刻后,他挂了电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进去吧,手脚麻利点!别弄出太大动静!” 大门被拉开一道缝,两人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一股雪茄、香水和霉味混合的气味迎面而来。 屋里的装潢很奢华,意大利真皮沙发,墙上挂着名画,角落里摆着一人高的青花瓷瓶。 这些东西凑在一起,没有格调,反而显得很俗气。 客厅里站着或坐着好几个大汉,江河一进来,就感觉至少有五六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耿彪陷在沙发里,一个年轻女人跪在他身后捏着肩膀。 他掀起眼皮,扫了江河和瘸腿李一眼,表情很不悦。 “快点搞!别磨磨蹭蹭的!” “诶,好嘞好嘞。”瘸腿李连忙点头哈腰,那样子十分谄媚。 江河没说话,拎着工具包走到墙边的总电箱旁,打开盖子,装作检查。 他拿出电笔这里探一下,那里测一下。 瘸腿李则按照江河的吩咐,开始了表演。 他从工具包里拿一把大号的扳手,手一滑。 “哐当!” 沉重的扳手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客厅里的人都被这动静惊动了。 耿彪旁边的一个保镖立刻跨上一步,手按在了腰间。 “你他妈的找死啊!”耿彪吼了出来。 一个离得近的壮汉走过来,一把推在瘸腿李的胸口:“走路不长眼啊,扑街!” 瘸腿李被推得一个踉跄,赶紧捡起扳手,一个劲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大哥,我手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下,吸引了客厅里所有人的注意。 而江河,就在这短短几秒钟里,眼睛飞快地扫过整个一楼的布局。 左手边是餐厅,右手边是楼梯,楼梯下面,有一扇颜色和墙壁差不多的门。 他的目光在那扇门上停留了不足半秒,便收了回来。 “师傅,怎么样啊?”瘸腿李凑过来,小声问,把所有人的视线又拉了回去。 江河拧着眉头,从电箱前直起身,表情严肃地走到耿彪面前。 “老板,情况不太好。” 耿彪正不爽,闻言眼睛一瞪:“有屁快放!” “您这楼里的电线,老化得太厉害了。尤其是主线路,绝缘层都脆了,好几个地方的铜线都露出来了。” 江河说得很肯定,“要是不马上处理,短路起火,是早晚的事。” “起火?”耿彪的胖脸抽动了一下。 他这人,手上血越多,就越怕死,越迷信。 前段时间楼里老是跳闸,他找人来看过,说是犯了“火劫”,所以才定期让电工来检查。 现在一听江河说得这么严重,他心里有些发慌。 “那赶紧给老子修!” “修是能修,但必须从总闸那边彻底断电才能动工。不然谁碰谁死。”江河的语气很坚决,“不然这活我们哥俩不敢接。” “总闸在哪?” 江河的手,指向了楼梯下方,那扇门。 “应该是在地下室。老板,得把全楼的电都断了,我们下去检查维修,大概需要半个钟头。” 一听要去地下室,耿彪身边的几个保镖脸色都变了变。 那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很清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彪哥,不能让他们单独下去。”一个保镖在耿彪耳边低语。 耿彪也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起火”两个字,他就一阵心烦。 他挥了挥手。 “让他俩去!阿坤,你跟紧点!看他们耍什么花样,直接给老子废了!” 一个身材精瘦,眼神阴沉的男人站了出来,点了点头,从后腰摸出一支已经上了膛的手枪,在手里掂了掂。 瘸腿李看到那枪口,两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那叫阿坤的男人走到门边,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门。 一股铁锈和血腥混合的霉气,从门后涌了出来。 门后是一条陡峭的水泥台阶。 “走。”阿坤用枪口点了点江河的后背。 江河拎起工具包,面色不变地走了下去。 瘸腿李全身发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地下室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墙壁上到处是暗红色的污迹。 角落里堆着生锈的铁链和一些刑具。 瘸腿李胃里一阵不适,强忍着没吐出来。 总电闸就在正对楼梯的一面墙上,一个巨大的铁皮箱子。 “快点!”阿坤催促道,他靠在楼梯口,堵住了唯一的出路,枪口始终对着这边。 江河放下工具包,打开了电闸箱。 他一边装作检查电线,一边对瘸腿李使了个眼色。 瘸腿李会意,他哆哆嗦嗦地从工具包里翻找着,然后脚下一软,身体撞向旁边一个堆满杂物的铁架子。 “哗啦——!” 铁架子倒塌,上面堆着的废铜烂铁砸了一地,发出一阵巨响。 “操!你他妈干什么!”阿坤怒吼一声,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就是现在! 江河手里多了一小块铁块,在阿坤转头的瞬间,他闪电般地将铁块插进了电闸箱内一个节点上。 “刺啦——!” 一团电火花爆开! 地下室和楼上,所有灯光全部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阿坤的吼声在黑暗里带着惊惶。 楼上传来耿彪的叫骂和桌椅被撞翻的声音。 江河在断电的同时,已经打开了强光手电。 光柱在黑暗里晃动,像是在寻找方向。 瘸腿李已经吓得瘫在地上。 江河的手电光束,在墙壁上扫过。 光柱的边缘,擦过了地下室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那里,有一扇焊死在墙里的厚重钢板门! 那不是民宅该有的东西! 光束扫过的一刹那,江河看清了钢板门右下角,一个用利器划出的,指甲盖大小的刻痕。 那是一个残缺的云雷纹的一角。 她在这里! 也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飞快地朝着地下室冲来。 “开灯!他妈的给老子把灯打开!”是耿彪的咆哮。 黑暗中,阿坤已经摸索着冲了过来,他手里的枪,正死死地对着江河和瘸腿李的方向。 “你们两个,到底搞了什么鬼!”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9章 死门困美人!她淡定爆惊密! 黑暗吞噬了一切。 电火花的爆响是这片死寂中最后的声音,熄灭后,地下室坠入深不见底的墨色里。 楼上传来耿彪惊怒交加的咆哮,混杂着桌椅翻倒的杂音,接着是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正朝着楼梯口涌来。 “操!你他妈干了什么!”阿坤的怒吼在黑暗中炸开,带着一丝惊惶。他虽然看不见,但枪口的方向死死锁定着江河他们刚才的位置。 瘸腿李已经瘫软在地,牙齿咯咯作响,连滚带爬地想躲到江河身后。 江河却在断电的第一个瞬间就动了。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跨了一步,同时将手里的强光手电拧到最亮。 “啪!” 一道刺目的光柱划开黑暗,没有去照阿坤的脸,而是直射他脚下的地面。光线从下往上反射,阿坤的眼睛被强光刺激,视野中只剩一片白。 “找死!”阿坤凭借本能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狭小的地下室里震耳欲聋。子弹擦着江河的耳边飞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崩起一片水泥碎屑。 江河根本没指望一招制敌。他打出手电的同时,身体已经压低,整个人扑了出去,目标不是阿坤,而是他侧后方那堆生锈的刑具。 “哐啷!” 他一脚踹在铁架子上,挂在上面的铁链、手铐哗啦啦地砸向阿坤。 黑暗里,这些冰冷的铁器成了武器。阿坤被迫后退闪躲,手臂被砸得生疼,嘴里咒骂着,却失去了江河的位置。 “废物!开枪啊!”楼梯上传来一个保镖的吼声,他们已经冲到了门口,却因为彻底的黑暗和下面未知的状况,不敢贸然下来。 江河一把抓住吓傻的瘸腿李的衣领,将他拖到墙角。“别出声!摸墙走,去那扇铁门后面!” 瘸腿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让他几欲作呕。 江河自己则摸出一根从工具包里顺来的撬棍,紧贴着墙壁,听着阿坤在黑暗中摸索的脚步。 “小杂种,挺会玩。”阿坤的声音压得很低,在黑暗里游荡,“等老子抓到你,把你骨头一寸一寸敲碎。” 突然,楼梯口亮起了几道手电光,杂乱地晃动着,将地下室照得忽明忽暗。 “彪哥说了,死的活的都行!” 两个保镖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往下走。 阿坤的位置瞬间暴露在光线下。 江河的机会来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阴影里冲出,手里的撬棍抡圆了,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阿坤持枪的手腕。 阿坤反应极快,手腕一沉,避开了要害,但撬棍还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咔嚓!” 一声脆响,阿坤发出一声闷哼,手枪脱手飞了出去。 但他也是个狠角色,忍着剧痛,另一只手化掌为刀,直插江河的喉咙。江河侧身躲过,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拳脚相加,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楼梯上的两个保镖见状,立刻举枪瞄准。 可江河和阿坤滚打在一起,他们根本找不到开枪的角度。 “妈的!一起上!” 两个保镖冲了下来,试图加入战局。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入口,楼梯顶端,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是重物滚落楼梯的声音。一个保镖的身体翻滚着砸了下来,额头上插着一柄薄薄的飞刀。 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坤和江河也分开了,各自后退,警惕地看向楼梯口。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身影站在那里,挡住了唯一的光源,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轮廓。他手里没拿任何武器,但刚才那一刀,快得让人看不清。 “阿虎?”阿坤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他妈疯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从他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 很年轻,穿着一身不属于这里的干净长裙,瓜子脸,面容清秀,却没什么表情。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周围的血腥和杀戮似乎与她无关。 一口流利的京片子,清晰地在地下室响起:“耿彪的人,一个不留。” 是她! 江河心里一沉。那个修笔老头提到的京片子女人! “你们……”阿坤的话没说完,那个叫阿虎的男人已经动了。他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扑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保镖。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地下室的局势,彻底乱了。 耿彪的手下,阿虎和那个神秘女人,还有江河和瘸腿李,三方势力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江河!现在怎么办!”瘸腿李躲在铁门角落,声音都在发颤。 江河没有理会混战,他的视线死死锁定了那扇钢板门。他对瘸腿李低吼:“看那门上的花纹!你认不认识!” 瘸腿李这才把注意力从打斗上移开,借着晃动的手电光,凑过去仔细看那个指甲盖大小的云雷纹刻痕。 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哆嗦了一下。“是‘牵机扣’!北派张堑那老王八蛋的手艺!这他妈是死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怎么开!”江河问得直接。 “开不了!这是用来锁死仇家的,里面是绝路!要用特定的工具和手法,按照七星方位敲击对应的铆钉,错一下,里面的人就……” “别废话!告诉我怎么敲!”江河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丫头在里面!” 瘸腿李被他吼得一哆嗦,看着江河布满血丝的眼睛,再看看那边已经分出胜负的战局,阿虎几乎是单方面地在屠杀耿彪的手下。 他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从工具包里翻出一把小号的羊角锤和一根钢凿。 “你得给老子挡住了!”瘸腿李吼了回去,额头上全是冷汗。 “三分钟!”江河说完,捡起地上阿坤掉落的手枪,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枪。 子弹打在正要冲向瘸腿李的一个壮汉的小腿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地。 江河的枪法,镇住了所有人,包括那个京片子女人,她多看了江河一眼。 瘸腿李不再犹豫,他将钢凿抵在钢板门上一个不起眼的铆钉上,闭上眼睛,脑中飞速闪过几十年前爷爷教他辨认各种机关时的场景。 “天枢,三轻一重!” 他用羊角锤“叩、叩、叩、咚”地敲击钢凿。 “摇光,反手两下!” “叩!叩!”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每一次敲击都精准无比,那不是在开锁,而是在演奏某种古老的乐章。地下室里,只剩下拳脚声、惨叫声和瘸腿李富有节奏的敲击声。 阿虎已经解决了所有人,他提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和那个女人一起,冷冷地看着江河和瘸腿李的动作,没有上前,也没有阻止。 “玉衡!七分力!” 瘸腿李吼出最后一句,用尽全力砸下。 “咔嚓!”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机括弹开声,从厚重的钢板门内传出。 成了! 江河扔掉手枪,双手抓住门上的一个焊死的把手,肌肉虬结,猛地向外拉。 钢板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被缓缓拉开一道缝隙。 一股熟悉的、混杂着草药和金属气息的味道,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江河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用尽全力,将门彻底拉开。 门后是一个更小的,不足五平米的囚室,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 庄若薇就盘膝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虽然有些狼狈,但背脊挺得笔直。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依旧清亮。 她看到了门口的江河,看到了他身后的瘸腿李。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道谢,没有惊呼,只是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语速,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 “火精轮,是假的。韩书文,在广州。”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0章 出笼,入网 话音落下的瞬间,地下室里诡异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瘸腿李还愣在那扇被他亲手打开的“死门”前,脑子里一团浆糊。 假的?那他们在船上折腾半天,差点把命都丢了,图个啥?韩书文在广州?那岂不是说,他们从香港一头扎进了阎王殿? 江河的反应却快得多。在听到庄若薇声音的那一刻,他心里那块最重的石头落了地,紧接着,全身的肌肉都因这句信息而绷紧。 他没有回头去看庄若薇,而是侧过身,将庄若薇所在的囚室门口挡得更严实,手里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京片子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对庄若薇的话并不意外。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河的动作,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波澜,反倒是身边的阿虎,在听到“韩书文”三个字时,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庄家的人,脑子总算还没坏掉。”女人开口了,一口纯正的京片子,在这南方的潮湿空气里显得格格不入,“比这些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男人强多了。” 她的视线越过江河,落在囚室里的庄若薇身上。 “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她说话的口吻,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你他妈谁啊你!”瘸腿李终于反应过来,跳着脚骂道,“你说走就走?丫头是我们救出来的!” 女人根本没看他。她对身边的阿虎使了个眼色。 阿虎没有半句废话,整个人动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压迫感,直冲江河而来。他的目标不是江河,而是江河身后的庄若薇。 江河没有半分犹豫,枪口下沉,对准了阿虎的大腿。 “砰!” 枪声再次炸响。 阿虎的动作却快得不可思议,在江河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他前进的路线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折转,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裤腿打进了后面的墙里。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耽搁,阿虎已经近身。 江河来不及开第二枪,直接用枪托砸向阿虎的面门。 阿虎头一偏,伸出左手,铁钳一样抓住了江河持枪的手腕。两人角力的瞬间,江河只觉得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手腕骨节被捏得生疼。 “江河!”瘸腿李尖叫一声,抄起地上的撬棍,就想冲上来帮忙。 “别过来!”庄若薇虚弱但急迫的声音从囚室里传出,“他身上有东西!是‘活器’!” 江河心中一动,这才察觉到,阿虎身上穿着的蓝色工装之下,胸口的位置,有一块硬物顶着。一股微弱但持续的能量波动,正从那里散发出来,干扰着他的判断。 “眼力不错。”那个京片子女人终于朝江河这边走了两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类似赞许的表情,“可惜,没用。” 她话音未落,阿虎猛地发力,一记膝撞顶向江河小腹。江河被迫松开手枪,身体后仰,用手臂格挡。那把五四式手枪掉在地上,滑到了女人的脚边。 女人弯腰,捡起手枪,熟练地拉了一下枪栓,检查弹夹。然后,她将枪口对准了还在发抖的瘸腿李。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瘸腿李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大、大姐,有话好说,别冲动……” “我只跟她谈。”女人看向庄若薇,“庄小姐,我叫林希。奉命,来接你。” “奉谁的命?”庄若薇在囚室里盘膝坐着,气息虽然不稳,但眼神依旧清亮。 “奉一个,你我都得听他命令的人。”林希没有明说,但话里的分量,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船上的火精轮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耿彪也是我故意推到台面上的。 我需要一个理由,把所有盯着‘归墟’碎片的人,都引到广州来。当然,”她看了一眼江河,“也包括你们这种,意外的变数。” 江河揉着发疼的手腕,和阿虎对峙着,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叫林希的女人,布局深远,手段狠辣,她的背后,绝对不是福伯那样的南宗势力。 “韩书文在哪?”江河冷不防地问。 林希这才正眼看他: “你还没资格知道。你只要明白,你们救了她,也把她推进了另一个火坑。现在,把她交给我,你们可以滚了。这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放屁!”瘸腿李不知哪来的胆子,吼道,“丫头要是跟你走了,才是死路一条!” 林希的耐心似乎耗尽了。她举着枪,一步步走向囚室。阿虎也向前逼近,将江河逼得连连后退。 地下室里的空气,凝固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猛地从头顶传来! 不是火警,是某种更急促、更尖利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楼梯口的方向,“哐当”一声巨响,一扇厚重的钢闸从天而降,彻底封死了出口。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一个阴狠扭曲的声音,通过墙壁里隐藏的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地下室:“哈哈哈哈……林小姐,北宗的小杂种,还有庄家的小丫头……你们真以为,我耿彪是吃素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耿彪! “你们杀了我的人,还想从我的地盘走出去?做梦!”耿彪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这地下室,是我给所有仇家准备的最后一份大礼!好好享受吧!” 话音刚落,墙壁的四个角落,几个不起眼的排水口里,开始“哗哗”地往外冒水!不是清水,是带着一股恶臭的、浑浊的污水。 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很快就没过了所有人的脚踝。 “他要淹死我们!”瘸腿李的声音都变调了。 林希的脸色也终于变了。她快步走到被封死的钢闸前,用手电照了照,发现闸门是嵌进墙体里的,从内部根本无法打开。 “妈的!”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是她第一次失态。 耿彪的狂笑声还在继续:“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珠江的活水,用不了十分钟,这里就会变成一个铁棺材!哈哈哈哈……” 江河没有慌乱,他一把拉起瘸腿李,迅速退到地势最高的囚室门口,同时对林希喊道:“你不是有后手吗?现在不用,等死吗?” 林希回头,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你懂什么!这是死局!” “没有绝对的死局!”庄若薇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扶着门框,勉强站了起来,“瘸子,看墙!西北角,离地三尺的位置,那块砖!” 瘸腿李被点名,浑身一激灵,打着手电朝庄若薇指的方向照去。那里是一片平平无奇的青砖墙,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那是‘鬼手耿’他师傅张堑留的‘生门’,”庄若薇喘了口气,解释道, “张堑这种人,疑心病重,就算给徒弟修老巢,也一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那里不是砖,是外面排洪渠的封口!” 林希和阿虎都看向那面墙,脸上写满了惊疑。这种金工司内部的秘辛,她们不可能知道。 “怎么开?”江河问。 “要用巧劲,震开里面的卡榫。”庄若薇看向瘸腿李,“你来!” 瘸腿李脸都白了:“我……我他妈哪会开张堑那老王八蛋的机关!” 瘸腿李被逼到了绝路,他闭上眼,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整个人安静下来。浑浊的污水已经涨到了膝盖,冰冷刺骨。 “动手!”江河吼道。 瘸腿李不再犹豫,从工具包里再次摸出羊角锤和钢凿。 林希和阿虎对视一眼,也立刻明白了这是唯一的生机。阿虎走过去,用他那惊人的力量,开始帮瘸腿李清理墙壁表面的水泥。 地下室里,只剩下凿墙的声音和不断上涨的水声。 就在他们即将砸开墙壁的瞬间,林希忽然转过身,用那把抢来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江河和刚刚起身的庄若薇。 “等出去了,”她的声音在水声中冰冷而清晰,“你们的命,还是我的。”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1章 水位到腰,福伯提灯堵出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道用尽全力喊出的声音攫住了。 林希的动作凝固在抬枪的瞬间,她没有回头,但身体的紧绷已经说明了一切。阿虎魁梧的身躯也停滞了,他与江河角力的手臂微微松动,让江河得以喘息。 “丫头?”瘸腿李喃喃自语,浑浊的污水已经淹没到他的大腿根,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刚刚站起来的、摇摇欲坠的身影。 庄若薇扶着冰冷的铁门框,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她刚刚那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你……说什么?”江河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敢确信的颤抖。他死死盯着林希,但耳朵却捕捉着身后囚室里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我说,船上的‘火精轮’,是假的。”庄若薇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虽然虚弱,但字字清晰,“韩书文把真的东西带到了广州。他根本没打算在船上交易,那艘船,从头到尾就是个清理门户、顺便引你们所有人上钩的陷阱。” 这段话激起了滔天巨浪。 瘸腿李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假的?那他们在船上豁出命去抢的东西,就是个笑话? 林希猛地转过身,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不可能!”她脱口而出,“我的人亲眼确认过能量波动,绝对是‘火精轮’没错!” “那是因为他在假货上涂了‘惊蛰粉’。”庄若薇看着她,说出的话让林希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种能短时间模拟‘活器’能量波动的禁药,金工司南宗的独门手艺。福伯没告诉你吗?” 一句话,直指核心。 林希的呼吸乱了一瞬。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以为掌控全局,实际上却一直被福伯和韩书文这两只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福伯利用她想清理门户的心,把她当枪使;韩书文则利用她的计划,顺水推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一艘注定沉没的船上,自己则金蝉脱壳。 “那你怎么会知道?”林希的枪口转向庄若薇,声音里透着一股被愚弄后的恼怒和杀意。 “因为这个。”庄若薇抬起手,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圈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勒过一样,“韩书文以为能关住我,但他忘了,庄家的血脉,本身就是最好的‘钥匙’。他每天给我送来的饭菜里,都有微量的‘息壤’粉末,用来压制我的力量。但他更忘了,‘息壤’也是一种‘活器’,只要是‘活器’,就能沟通。”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哗哗”的水声在提醒着众人,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 耿彪的狂笑声再次从扩音器里传来:“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一群蠢货!为了个假东西狗咬狗!哈哈哈哈……现在,都给我一起去死吧!” 水位已经快要漫到腰部,冰冷的江水带着死亡的气息,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动手!”江河突然爆喝一声。 他不是对林希喊的,而是对瘸腿李。 瘸腿李如梦初醒,不再去想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举起羊角锤,对着庄若薇指出的那块青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砖石碎裂。 “继续!”庄若薇急促地指挥着,“左边三寸,斜向下!” 瘸腿李咬着牙,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锤一锤地砸着墙壁。阿虎也反应过来,不再管江河,转身用他那砂锅大的拳头,直接轰向墙壁,大块的水泥和砖块被他硬生生砸落。 林希的脸色变幻不定,她看看手中的枪,又看看正在奋力求生的几人,最终还是收起了枪,拿出强光手电,帮他们照亮墙壁上的薄弱点。 现在,活下去是所有人的共识。 “江河,”庄若薇的声音忽然在江河耳边响起,“帮我。” 江河立刻转身,看到庄若薇正吃力地想从囚室里迈出来,但她的腿似乎受了伤,刚一动就软了下去。 江河没有犹豫,一步跨进囚室,在齐腰深的水中将她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很轻,身体冰凉,却带着一股熟悉的、让他心安的气息。 “我没事。”庄若薇靠在他怀里,低声说,“只是被关久了,腿麻了。” 她抬起头,看着江河的侧脸,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韩书文就在广州,在十三行。他要找的东西,叫‘镇海柱’。那不是‘火精轮’,但比‘火精轮’危险一百倍。他想用‘镇海柱’,把‘归墟’的口子,从昆仑山,强行‘拖’到广州来!” 江河抱着她的手臂猛地一紧。 “轰!” 一声巨响,墙壁终于被砸开一个大洞! 浑浊的江水混合着腥臭的淤泥,疯狂地从洞口倒灌进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走!”瘸腿李第一个吼叫着,连滚带爬地钻了出去。 阿虎紧随其后,他一把抓住林希,将她从洞口推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钻了出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河抱着庄若薇,在湍急的水流中稳住身形,最后一个钻出了这个正在被江水吞噬的铁棺材。 洞外是更宽阔的地下排洪渠,水流湍急,冰冷刺骨。几人刚一出来,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江河紧紧抱着庄若薇,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渠道壁上突出的钢筋,才没有被冲走。他一抬头,就看到林希和阿虎已经在不远处稳住了身形。 林希的目光越过汹涌的水流,再次落在了江河和他怀里的庄若薇身上。 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比刚才的枪口更加危险。 她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 一直沉默的阿虎,从腰后摸出了一把短柄的军用手斧,斧刃在昏暗的水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把她交给我。”林希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水声,“现在,你们没有选择了。” 江河将怀里的庄若薇又抱紧了几分。他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两人,又看了看自己这边几乎脱力的瘸腿李,和他怀里虚弱的庄若薇。 这是一个死局。 “是吗?”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突兀地从他们头顶的黑暗中响起。 “啪嗒。” 一束刺眼的光柱从上方打下,正好将林希和阿虎笼罩其中。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只见排洪渠上方,一个维修井的井盖被挪开,一个穿着长衫的身影,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那人手里提着一盏古朴的青铜油灯,灯芯处,一豆灰白色的“冷光”静静燃烧,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看清那人的脸,瘸腿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福……福伯?!” 来人,赫然是南宗的福伯。 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再也没有半分裁缝铺里的和善,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他看着下方的林希,缓缓开口。 “丫头,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2章 北宗还在,我即传承 浑浊的江水在他脚下奔流,他站在维修井的边缘,单手提着一盏青铜油灯,整个人被一种灰白色的光晕笼罩。那光芒没有温度,却将他四周的黑暗推开,也照亮了底下排洪渠里每个人的脸。 瘸腿李嘴巴半张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恐惧被更大的惊疑取代,他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江河抱着庄若薇,手臂的肌肉绷得更紧。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冰凉,呼吸却在此刻平稳了一些。他全身的戒备提到了顶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福伯,威胁性远在林希和阿虎之上。 林希没有回头,但她举枪的手臂却在僵持片刻后,缓缓放下了。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丫头,在外面野够了,就别给南宗丢人现眼。”福伯开口了,嗓音苍老,却穿透了哗哗的水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林希终于转过身,仰头看着井口那个轮廓。她脸上的从容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混杂着不甘和怨怼的苍白。“福伯,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福伯哼了一声,提着油灯的手往下沉了沉,光芒更盛,“让你去请庄家丫头回来商议大事,不是让你学着韩书文那个叛徒,搞这些打打杀杀的把戏。船上的假货是你放的风,耿彪这个蠢货是你牵的线,你以为你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林希的身体微微一颤。 “你把人家当枪使,人家也把你当傻子耍。韩书文借你的手,把北宗、官家、还有我们自己人的视线都引到了一艘破船上。他自己,早就在广州城里摆好了棋盘。这点道行,也敢出来学人家布局?” 福伯每说一句,林希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最后,她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旁边的阿虎收起了手斧,低着头,不敢看上面。 “滚回去。自己去宗祠领罚。”福伯下了最后通牒,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希没再争辩,怨毒地扫了江河和庄若薇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这事没完。她转身,抓住阿虎的手臂,两人攀住渠道壁,迅速消失在另一头的黑暗里。 一场生死危机,就这么被一个老头几句话化解了。 但江河心里的不安不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加强烈。 福伯的视线,终于从黑暗中收回,落在了江河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怀里的庄若薇身上。 “庄家的小姐,受苦了。” 庄若薇在江河怀里动了一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江河找了一处水流稍缓的地方,让她靠着墙壁站稳。污水已经漫到众人腰间,水的寒意浸透了衣物。 “福老先生。”庄若薇开口,声音不大,但很稳,“您不是来救我的,您是来‘请’我的。” 她一句话,就点破了他言语里的虚假客套。 瘸腿李打了个激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看福伯,又看看庄若薇,小声嘟囔:“丫头,你别瞎说,人家刚救了咱们……” “救?”庄若薇轻轻摇了摇头,“林希是南宗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您会不知道?您要是真想救我,在耿彪抓我的第一时间,我就该出来了。您等到现在,等林希把戏唱砸了,等我把韩书文的底牌揭了,才慢悠悠地出来收拾场子。您等的,是这个结果。” 福伯脸上的皱纹动了动,那双浑浊的老眼,终于透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他没有否认。 “庄家丫头,果然名不虚传。”他赞了一句,但这话听在耳朵里,却让人心头发寒,“既然你都看明白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韩书文要动‘镇海柱’,这事,坏了我们南边的规矩。他必须死。” 他随即又看向庄若薇:“但昆仑的‘归墟’不稳,也是事实。我们不能让他把麻烦引到广州来。所以,我需要你的‘听骨针’,需要你的血,更需要你脑子里庄家的《活器谱》。” 江河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庄若薇身前,直视着上方那道光晕。“她的东西,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拿的。” 福伯的视线第一次落在了江河身上,他打量着江河,似乎想把他看穿。“官家的人?这趟水,你们也想来蹚。也好,多个人手,总是好的。只不过,”他的语调变得意味深长,“事成之后,庄家丫头,必须留在广州。北宗既然已经无人,这份传承,我们南宗代为保管,也算合情合理。”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吞并北宗最后的传承。 “放你娘的屁!”瘸腿李憋不住了,指着上面就骂,“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一个个都他妈一个德行!嘴上仁义道德,心里全是算计!丫头是我们救出来的,凭什么给你们!” 福伯没理他,只是看着庄若薇,等着她的回答。 在这浑浊腥臭的地下暗渠里,三方势力形成了新的对峙。 庄若薇扶着墙,缓缓站直了身体。她看着井口那个被光芒笼罩的身影,一字一句地开口:“福老先生,您说错了两件事。” 福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第一,北宗不是无人,我还在。只要我活着一天,金工司北宗的传承,就断不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庄若薇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镇海柱’,和昆仑的‘黑棺’不一样。黑棺是‘锁’,镇海柱是‘锚’。一个可以毁,一个只能调。韩书文想用蛮力去拖动它,只会让整个珠江口的‘地气’彻底失控,到那时候,别说广州,半个南中国都得跟着遭殃。” 她停顿了一下,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你想阻止他,我也想。但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要在他之前,完成对‘镇海柱’的‘调律’。放眼天下,能校准那根‘锚’的‘音叉’,只有我们庄家的‘镇邪炉’。而能用‘镇邪炉’的人,只有我。” 她的话,让福伯提着油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轻微的停顿。 排洪渠道里,只剩下水流冲击墙壁的声音。 许久,福伯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多了一份郑重。 “看来,你爷爷庄怀山,教给你的东西,比我们想的要多得多。” 他收起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将手里的青铜油灯往旁边递了递,露出了维修井旁边的铁梯。 “那就合作。先办了韩书文,再谈你我两宗的将来。”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先上来吧。广州的清晨,湿气重。” 他的话,算是暂时解除了敌意。江河没有放松警惕,他扶着庄若薇,瘸腿李跟在后面,三人顺着铁梯,艰难地爬出了维修井。 外面天色微亮,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身处一条偏僻的后巷,空气里满是海鲜的腥味和水汽。远处城市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福伯已经站在巷口,那盏奇怪的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他恢复了那个普通裁缝老头的模样。 他回头看了一眼狼狈的三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庄若薇的脸上。 “丫头,欢迎来到广州。” 他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容。 “进了我的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3章 以身为引,唯此一线 巷子里湿冷的空气混杂着鱼腥味,沾在刚从地下暗渠爬出来的三人身上。 福伯收起了那盏古怪的油灯,背着手走在前面,他身上那件半旧的唐装竟没有沾染一点污渍。 江河扶着庄若薇,瘸腿李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鞋里都挤出浑浊的污水。 清晨的广州已经醒来,远处传来早点铺的吆喝和自行车清脆的铃声,那些鲜活的声音,与他们刚刚经历的生死危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人说话。瘸腿李是心有余悸,不敢开口;江河是全神戒备;而庄若薇,则是在快速恢复体力,同时也在观察福伯的背影。 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道。福伯在一间名为“咏怡堂”的茶楼前停下了脚步。 “进去吧,换身干净衣服,吃点东西。”福伯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又挂起了那种在裁缝铺里常见的、和善的笑容。 瘸腿李一看到吃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但脚下却没有移动。 他扯了扯江河的衣角,压着嗓子说:“这老狐狸不安好心,这地方,恐怕又是一个圈套。” 江河没作声,只是扶着庄若薇的手臂又稳了稳。 庄若薇看了瘸腿李一眼,低声说:“是圈套也得闯。现在我们没得选。” 她挣开江河的手,自己站直了,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腰背挺得笔直。她率先迈步,走进了茶楼。江河和瘸腿李对视一眼,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茶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喝早茶的客人,与广州城里任何一家茶楼都没什么两样。 一个穿着白褂的伙计看到福伯,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喊了声“福伯”,然后引着他们绕过大堂,从侧面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是雅间,比楼下清净许多。伙计推开一间名为“听风”的包厢门,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毛巾和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物。 “三位先洗漱一下,点心马上就来。”福伯说完,便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瘸腿李立刻窜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才小声骂道:“妈的,演得还真像!又是热水又是新衣服的,没安好心!” 江河没管他,而是走到窗边,掀开竹帘的一角,打量着外面的街道。这里是二楼,视野很好,能看到街角两头,任何进出这条街的人都一目了然。这个位置,便于防守。 “别看了,”庄若薇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被他控制了。他既然敢把我们带到这儿,就不怕我们跑。” 她已经用热毛巾擦了脸,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布衫,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好了不少。 不多时,伙计送来了几笼热气腾腾的点心,虾饺、烧卖、叉烧包,香气扑鼻。瘸腿李饿坏了,也不管那么多,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烫得直抽气。 江河没什么胃口,只是给庄若薇倒了杯热茶。 门再次被推开,福伯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小壶颜色深浓的药茶。他把药茶放到庄若薇面前。 “庄小姐,受了寒,喝点驱寒的。” 他坐了下来,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才开口:“丫头,你刚才在下面说的话,我很感兴趣。关于‘镇海柱’,关于‘调律’,你还知道多少?” 庄若薇捧着温热的茶杯,却没有喝那药茶。 “我知道的,足够阻止韩书文,也足够让您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福伯笑了,笑声有些干涩,“好,好一个庄家后人。有胆识。那我们,就该谈谈合作的诚意了。” 他放下茶杯,看向江河和瘸腿李。 “两位,可以在这里先用茶点,我有些私密话,想和庄小姐单独聊聊。” 来了。瘸腿李刚塞进嘴里的半个虾饺都忘了嚼。江河也放下了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挡在了庄若薇和福伯之间。 “福老先生,”江河开口,声音平稳,“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们是一起的。” “哦?”福伯的眼皮抬了抬,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官家的朋友,这是信不过我老头子?” “不是信不过,”庄若薇接过了话头,“福老先生,我想我们得先明确一件事。我现在,不是被您从耿彪手里救出来的晚辈,需要听您的安排。我是金工司北宗的当家人,您是南宗的前辈。我们现在是合作,不是我向您求助。” 她直视着福伯的眼睛。 “既然是合作,那就不该有秘密。我的人,必须在场。他们有权知道我们谈的每一个字,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他们也要一起扛。” 包厢里的空气凝固了。伙计送来的点心还冒着热气,但气氛却降了下来。 瘸腿李紧张得手心冒汗,他没想到庄若薇敢这么直接地顶撞福伯。 福伯盯着庄若薇看了足足有十几秒,脸上那和善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缓缓点头。 “好,好。庄怀山那个老顽固,倒是教出了个了不得的孙女。”他没有再坚持,“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韩书文想要‘镇海柱’,不是为了里面的‘活器’能量。他是要用它做‘坐标’!昆仑山的‘归墟’因为黑棺被你校准,暂时稳定了。但韩书文那个疯子,认为那里的能量不够‘纯粹’,他想在广州这个他经营了几十年的地方,重新开一个‘口子’!” 瘸腿李听得云里雾里,但江河却听懂了。 “他想把昆仑山的那种失控现象,搬到广州来?” “不止是搬。”福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是‘嫁接’。‘镇海柱’是自古以来镇压整个珠江水系的‘龙骨’。它不是一个死物,它和这片土地的水文、地脉连为一体。韩书文想用暴力手段,强行把它从地脉中剥离,用它的能量和‘归墟’建立连接。一旦成功,‘镇海柱’失衡,引发的就不是什么能量失控,而是实实在在的天灾!”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瘸腿李手里的包子掉在了地上。他终于听明白了,韩书文这是要毁了整个广州城! 他看向庄若薇。 “以‘器’寻‘器’。韩书文要启动‘镇海柱’,必然会引起能量的汇集。我们只要有一个‘引子’,就能在他完成之前,锁定他的位置。” 福伯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层层黄布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他一层层解开,最后露出来的,是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青铜残片。 那残片一出现,庄若薇就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那道红痕,开始隐隐发热。 “这是当年建造‘镇海柱’时,崩下来的一块角料,我们南宗保存了数百年。”福伯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狂热,“它和‘镇海柱’同源。庄小姐,我需要你用你的血,还有你的‘听骨针’,与它共鸣。” 江河的身体瞬间绷紧。 “你的意思是,让她用自己做诱饵?” “可以这么说。”福伯毫不避讳,“只有庄家的血脉和独门技艺,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这块碎片的能量。只要它‘响’了,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韩书文和‘镇海柱’的藏身之处。这是目前,唯一能赶在他动手前找到他的法子。” “我反对!”江河立刻出声,“这太危险了!这和林希之前的做法有什么区别?你这是让她把自己暴露在韩书文的枪口下!” 福伯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点风险,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更何况……” 他看着庄若薇,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我相信,庄小姐自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毕竟,这不止是为了广州城,也是为了她自己。韩书文不死,她永远都别想安生。” 包厢里再次陷入沉默。瘸腿李看看那块不祥的铜片,又看看庄若薇,嘴唇哆嗦着,想劝又不敢开口。 庄若薇的视线,落在那块青铜残片上。她能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着一股沉睡的、磅礴的力量。福伯的计划,就是让她去把这股力量唤醒。 她伸出手,苍白的手指,慢慢地,接近了那块青铜残片。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4章 叛徒现身!少女成两股力量交锋的战场! 江河的手按在了桌沿,骨节微微凸起。他盯着那块锈迹斑斑的青铜残片, 福伯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沫: “年轻人,你要搞清楚。现在是韩书文那个疯子要掀桌子,我们是坐在桌上的人。桌子翻了,谁也别想好过。庄小姐是金工司北宗的传人,这份责任,她不扛,谁扛?” “责任?”江河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从废品站到西安,再到昆仑山,哪一次不是在鬼门关打转?她扛的责任还不够多吗?你们南宗既然家大业大,对付一个叛徒,还要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推到最前面?” 瘸腿李在旁边听得直哆嗦。他抓着筷子,手心里全是汗。 他想帮腔,可一看到福伯那张不动声色的老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老头子,比耿彪那种亡命徒可怕多了。耿彪是明火执仗的匪,福伯是笑里藏刀的鬼。 “话不是这么说的。”福伯终于放下茶杯,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江河,带着一种长辈审视晚辈的威严, “我敬你几分。但金工司的事,有金工司的规矩。血脉传承,就是天命。庄家丫头生来就背着这份天命,这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的劫数。躲是躲不过去的。” 他把那块青铜残片往庄若薇面前又推了推。 “我没躲。”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对峙。 庄若薇一直看着那块残片,此刻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脸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但一双眼睛却很亮,亮得让福伯都收敛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看向江河,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她的视线转向福伯。 “福老先生,您说的没错,这是我的责任。”她坦然承认,随即话锋一转, “但合作,讲的是互相信任。我愿意以身为引,但您总得让我看看,您手里除了这块铜片,还有什么牌吧?” 福伯的眉梢动了一下。 “哦?你还想要什么?” “我需要知道,一旦我激发了这块残片,韩书文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你们南宗要怎么保证我的安全?怎么抓住他?”庄若薇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敲在关键点上,“我不想我这边刚点着火,您那边却没准备好水桶。最后火没引着狼,倒把自己烧成了灰。” 瘸腿李在心里叫了声好。丫头就是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吃亏。 福伯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个刚脱险境的小姑娘,脑子转得这么快,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开始跟他讨价还价。 “你放心。”半晌,福伯才缓缓开口,“广州是我们的地盘。韩书文再厉害,也翻不了天。只要他露头,我保证他插翅难飞。” “保证?”庄若薇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就像您保证林希能‘请’我回来一样吗?” 一句话,让福伯的脸皮绷紧了。 包厢里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江河站在庄若薇身侧,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随时可以发力的状态。他现在确定,只要福伯敢有任何异动,他会毫不犹豫地掀了这张桌子。 “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福伯的嗓音冷了下来。 “我没有乱说。”庄若薇毫不退让,“林希的行动,您真的全然不知?她用假消息引我们入局,在船上布下杀招,最后又在地下室想取我性命。这一桩桩一件件,您敢说都和您没关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还有用,如果不是我揭穿了韩书文的真正目的,此刻的我,恐怕已经成了珠江里的一具浮尸了。福老先生,您现在跟我谈保证,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放肆!” 福伯终于动了怒,他一拍桌子,整张红木八仙桌都震了一下。茶杯里的水晃了出来,洒在桌面上。 瘸-腿李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庄怀山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福伯盯着庄若薇,那眼神,再也没有半分和善,只剩下森然的威压。 庄若薇却挺直了腰背,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回道:“我爷爷教我,敬人者,人恒敬之。也教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那些笑里藏刀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碰撞。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庄若薇伸出了手。 她的动作很慢,但很坚定。 江河想阻止,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在福伯和江河的注视下,她那苍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那块冰冷、粗糙的青铜残片。 就在指尖接触到残片的一瞬间,没有任何预兆,庄若薇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向后软倒。 “丫头!” “若薇!” 江河和瘸腿李同时惊呼出声。江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庄若薇双眼紧闭,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变得透明。她的手腕上,那道之前被“息壤”勒出的红痕,此刻却像活过来一样,浮现出一条条细密的、宛如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蔓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对她做了什么!”江河抱着怀里身体发冷的人,双目赤红地瞪着福伯。 福伯也愣住了。他看着庄若薇手臂上诡异的变化,脸上的怒气被惊疑取代。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这块残片只是“镇海柱”的角料,虽有能量,但绝不至于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不是我……”他下意识地辩解。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再生。 那块被庄若薇触碰过的青铜残片,开始发出“嗡嗡”的低鸣。锈迹斑斑的表面下,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流动。 紧接着,不只是桌上的残片,包厢里所有金属制品——瘸腿李掉在地上的筷子、江河腰间的皮带扣、甚至连窗户上的铜把手,都开始随之发出轻微的共振。 整个“咏怡堂”茶楼,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音叉。 街上的喧嚣声好像被隔绝了。包厢里,只有那种越来越强烈的、让人心慌意乱的嗡鸣。 “不好!”福伯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是韩书文!他已经开始了!”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窗边,一把掀开竹帘。 只见茶楼对面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那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正抬头望着“咏怡堂”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到那张脸,福伯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韩书文的动作这么快,胆子这么大。他非但没有躲起来,反而主动找上了门。 那个男人,正是金工司最大的叛徒,韩书文! 而此刻,江河怀里的庄若薇,身体开始抽搐,手臂上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她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她成了两股力量交锋的战场。 福伯想要的是利用她做“引子”,而韩书文,显然是想通过共鸣,直接将她这个“钥匙”废掉,甚至,夺走!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5章 死局生机,反客为主 “他不是在找镇海柱!” 茶楼包厢里,庄若薇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弱的笃定,这句话让原本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江河抱着她,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战栗正在平息,但那种冰冷还没有退去。他看向福伯,发现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头也露出了惊疑的神情。 “你说什么?”福伯的声音干涩。 “我说,”庄若薇挣扎着从江河怀里坐直,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桌上那块嗡鸣渐息的青铜残片,“韩书文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镇海柱。那只是个幌子。” “不可能!”福伯断然否定,“南宗几代人盯着他,他所有的动作都指向镇海柱!” “那是因为他想让你们这么认为。”庄若薇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刚才,那股力量通过残片涌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那不是镇海柱的‘厚重’和‘沉睡’,而是一种……一种尖锐的,想要挣脱出来的东西。韩书文是在借用镇海柱的地脉联系,去定位另一件活器!” “另一件活器?”瘸腿李听得一头雾水,他看看庄若薇,又看看福伯,小心翼翼地问,“丫头,这广州城里,除了那个什么镇海柱,还有别的宝贝?” 庄若薇没有回答他,而是直直地看着福伯:“福老先生,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在南宗的地盘上,除了镇海柱,还有什么是能让韩书文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强行引动的?” 福伯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风暴正在聚集。他死死盯着庄若薇,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就在这时,窗外对面街道上,那个斯文的男人,韩书文,缓缓抬起手,对着茶楼的方向,做了一个轻轻下拉的动作。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河感觉怀里的庄若薇猛地一僵,她手臂上那些已经开始淡化的暗红色纹路,再次亮了起来,并且比刚才更加妖异。 “噗!” 庄若薇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身前的八仙桌上,也溅到了那块青铜残片上。 “嗡——” 青铜残片像是被浇了热油,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尖鸣,锈迹之下,一道道细微的红光亮起,与庄若薇手臂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他要毁了你!”江河再也顾不上其他,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将里面的冷茶对着那块滚烫的残片就浇了下去! “滋啦”一声,白雾蒸腾。 滚烫的残片在冷茶的冲击下,嗡鸣声戛然而止,上面的红光也迅速黯淡下去。 随着残片的平静,庄若薇身体的抽搐也停了下来,她瘫软在江河怀里,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白得吓人。 “没用的。”福伯的声音冷得掉渣,他没有看庄若薇,而是死死盯着窗外的韩书文,“他已经锁定了丫头。现在,她就是个人形的‘引路铃’。我们走到哪,韩书文都能找到我们。” “那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瘸腿李抄起一条板凳,就要往外冲。 “站住!”福伯厉喝一声,“你以为他为什么敢一个人站在这里?他现在巴不得我们冲出去!” 江河也冷静下来,他一边帮庄若薇顺着气,一边分析道:“他是故意激怒我们,想让我们自乱阵脚。这条街上,一定有他的埋伏。”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了寒意。 庄若薇现在成了一个定时炸弹,也是对方的坐标。 福伯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落入如此被动的境地。他本想用庄若薇做饵,去钓韩书文这条大鱼,结果鱼没上钩,反而把饵给叼住了。 “老先生,”江河开口,打破了沉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您在广州经营多年,总有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吧?” 福伯抬头看了江河一眼,这个一直被他视为“官家莽夫”的年轻人,此刻却异常冷静。 “有。”福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他走到墙边,在墙上一幅山水画的画轴上轻轻一扭。 包厢的地面传来轻微的机括声,侧面墙壁上,一个书柜缓缓向旁边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通道。 “从这里走,可以直通城外的码头。那里有我的人接应。”福伯指着通道,言简意赅。 瘸腿李眼睛一亮:“跑路?这个我擅长!” “走。”江河二话不说,打横抱起虚弱的庄若薇,就要往通道里走。 “等等。”福伯却拦住了他。 “怎么?您老人家还想耍什么花样?”瘸腿李警惕地看着他。 福伯没理他,只是看着江河怀里的庄若薇,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 “丫头,你不能走。” “你他妈说什么?!”瘸腿李当场就炸了,指着福伯的鼻子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又想把丫头留下当炮灰?” 江河的动作也停住了,他抱着庄若薇,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看着福伯,但那副架势,只要福伯再多说一句废话,他就会直接动手。 “你们都冷静点!”福伯提高了音量,“你们以为我让她留下是害她吗?韩书文已经锁定了她的气机,她现在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只要她还活着,就是个移动的靶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指着窗外:“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客为主!” 福伯走到桌边,重新拿起那块已经冷却的青铜残片,递到庄若薇面前。 “丫头,你刚才说得对,韩书文的目标不是镇海柱。但他确实在利用镇海柱。既然他能通过镇海柱找到你,那你也能通过这块残片,找到他真正的位置!” “我?”庄若薇靠在江河的臂弯里,虚弱地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我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主动去寻找他。” “你能。”福伯的眼神里透出一种疯狂,“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把你的血,滴满这块残片,然后,用你们庄家《活器谱》里的‘归元’法门,彻底激发它!” “归元?”庄若薇的脸色变了,“那是以命换命的法子!一旦用了,就算不死,一身的修为也废了大半!” “总比被他当成玩物,活活耗死要强!”福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只要你激发了残片,我就能通过南宗的‘地听之术’,在全城范围内定位到他本体的位置!到时候,他插翅难飞!” 这是一个毒计,更是一场豪赌。 用庄若薇的半条命,去换一个抓住韩书文的机会。 “我不准!”江河断然拒绝,“福伯,我敬你是前辈。但你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由不得你了!”福伯猛地一跺脚,包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撞开,十几个穿着短打劲装的汉子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武器,将三人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福伯藏在茶楼里的人手。 “福伯!你这是要撕破脸了?”瘸腿李抓着板凳,挡在江河身前,色厉内荏地喊道。 福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庄若薇,一字一句地问:“丫头,你自己选。是赌一把,还是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窗外,韩书文似乎对包厢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斯文的笑容。 庄若薇看着福伯,又看了看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打手,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江河坚毅的侧脸上。 她轻轻推了推江河的手臂。 “放我下来。”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6章 她选择赌命,江河震惊! 她轻轻开口,但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清晰:“我选。” 这两个字一出,瘸腿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喊“别犯傻”,可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河的身体也僵住了。他转过头,看着庄若薇,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被迫的痕迹,但没有。她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你疯了?”江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道那是什么法子吗?那是拿命在换!” “我知道。”庄若薇回答,“但福老先生有一句话说对了,躲是躲不过去的。韩书文已经锁定了我的气机,我跑到哪里,都是个活靶子。与其被他一点点耗死,不如赌一把。” 她抬起头,直视着福伯那双深不见底的老眼:“我可以答应您,用‘归元’法门。但我也有条件。” 福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他示意那些打手稍稍退后,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丫头但说无妨。” “第一,从现在开始,到抓住韩书文为止,我的人,必须绝对安全。”庄若薇的手指向江河和瘸腿李,“他们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让你们南宗在广州城里待不下去。” 这话掷地有声,让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打手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瘸腿李眼眶一热,他没想到在这种关头,丫头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们。 福伯的眼皮跳了跳,他干笑一声:“这是自然。我们既然是合作,理应同舟共济。” “第二,”庄若薇没有理会他的客套,继续说道,“抓住韩书文之后,我要亲自审他。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当年昆仑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南宗,不得干涉。” 福伯的笑容僵了一下。 “丫头,你这个要求,有点过界了。韩书文是我们南宗的叛徒,理应由我们自己清理门户。” “他也是毁了我爷爷大半辈子的罪魁祸首。”庄若薇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个理由,够不够?” 包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江河看着庄若薇,他从没见过她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她不再是那个在废品站挣扎求生的小姑娘,也不再是那个被各方势力推着走的棋子。在这一刻,她真正成了金工司北宗的当家人,用自己最后的底牌,为自己,也为他们在死局中争取一线生机。 “好。”许久,福伯终于缓缓点头,算是应下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找到他,人,交给你处置。” “最后一个条件。”庄若薇伸出手,指向桌上那块青铜残片,“我要用它,但不是在这里。” 福伯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韩书文既然敢站在外面,就说明他已经布好了局。这个茶楼,现在就是个陷阱。我们在这里动手,无异于自投罗网。”庄若薇的思路清晰得可怕,“他能通过镇海柱的地脉找到我,那我就要找一个地脉最乱、最杂的地方,去屏蔽他的感知,然后反过来,找到他。” 福伯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 “十三行。”庄若薇吐出三个字。 她看着江河,解释道:“韩书文告诉我,他在十三行。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在误导我,但现在想来,那里才是最适合他藏身的地方。十三行是旧时万商云集之地,几百年来,地下的水路、暗渠、防空洞盘根错节,各种气机混杂不堪。就像一个天然的‘迷魂阵’。他在那里,可以最大程度地隐藏自己。而我,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借着那股混乱,找到那一丝属于他自己的痕迹。” “好!好一个反客为主!”福伯忍不住击掌赞叹,“庄怀山那个老顽固,真是收了个好徒孙!” 他立刻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备车!去十三行!” 他随即又看向江河:“官家的朋友,丫头的安全,可就拜托你了。” 江河没有说话,只是将庄若薇扶得更稳了一些。 一行人不再耽搁,从茶楼后门迅速离开。福伯的人显然准备周全,几辆不起眼的旧轿车早已等在巷口。江河扶着庄若薇,和瘸腿李一起上了中间的一辆车。 车子发动,汇入了广州城清晨的车流。 车厢里,气氛压抑。瘸腿李坐立不安,几次想开口,都被江河用眼神制止了。 庄若薇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似乎在积蓄体力。那块青铜残片就用黄布包着,放在她和江河中间。 车行了约莫半个钟头,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陈旧,街道也愈发拥挤狭窄。空气中那种属于老城区的、混杂着潮湿、草药和食物的味道,越来越浓。 十三行到了。 车子在一栋挂着“南方药材批发行”牌子的旧楼前停下。福伯从前车下来,带着他们走进大楼。大楼里人来人往,伙计们忙着搬运货物,空气里全是浓重的中药味。 福伯领着他们穿过嘈杂的一楼,直接下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药材,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防爆灯提供照明。福伯的人守住了所有出口,将这里清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是南宗在广州最大的药材集散地,地下有三层,直通以前的防空洞网络。”福伯指着仓库中央一片空地,“丫头,这里够不够乱?” 庄若薇点点头,她环顾四周,能感觉到地下那股驳杂混乱的气流。 “可以了。” 她走到空地中央,盘膝坐下。 江河和瘸腿李守在她两边。瘸腿李的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条从茶楼里顺出来的板凳腿。 福伯将那块青铜残片放到庄若薇面前。 “丫头,开始吧。” 庄若薇没有立刻动手。她睁开眼,看向江河。 “江河。” “嗯。” “如果我回不来,”她顿了顿,继续说,“帮我把我的骨灰,带回京城。” 江河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带你一起回去。” 庄若薇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冲散了她脸上的一些苍白。 她不再多言,从怀里取出了那根一直贴身收藏的听骨针。然后,她看了瘸腿李一眼,轻声说:“瘸子,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护住他。” 瘸腿李重重地点了点头,把板凳腿换到另一只手上,站到了江河的身后。 庄若薇收回目光,她左手拿起青铜残片,右手握住听骨针。 她闭上眼,将听骨针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没有丝毫犹豫,她刺了下去。 喜欢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请大家收藏:()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