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 第364章 这不是治病,是魔道! 广州西厂的诏狱建在地下,常年见不到光,空气里混杂着霉味和血腥气。 任何被关进来的犯人,都别想再活着出去。 此刻,诏狱的最底层,一间戒备森严的密室里点着几十根牛油大蜡烛,把房间照得跟白天一样。 房间刚被彻底清理过。墙壁和地面都用烈酒和石灰水反复擦洗,连空气里都喷洒了。李泰带着几个科学院的学生,正紧张的摆弄着一台造型奇特的仪器。 那是一台黄铜和水晶镜片组装成的仪器,大明第一台高倍率的格物之眼,也就是显微镜。 朱见济背着手站在一旁,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两份样本。一份是放在琉璃皿里的黑色血液,从染疫尸体的心脏里抽出来的,非常粘稠。另一份是从黑莲圣母身上搜出的琉璃小瓶,里面装着淡金色的圣水。 “陛下,都准备好了。”李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抖。 朱见济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开始。 李泰深吸一口气,用一根被火烧过的银针,小心的蘸取了一点黑色血液样本,涂抹在一片很薄的透明琉璃片上。 然后,他把这片琉璃片,小心的放在了显微镜的镜台上。 “臣……失仪了。”李泰躬身告罪一句,这才抖着手,将右眼凑到黄铜镜筒的目镜前。 他瞬间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看到了什么?”朱见济淡淡的问。 “……活的……”李泰的声音干涩沙哑,“陛下……我看到了……很多……很多扭动的……黑色小蛇!” 作为大明格物学的带头人,他一辈子都在研究万物之理,可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显微镜下,是一幅可怕的景象。 那一滴血被放大了几十倍,里面有数不清的黑色小蛇一样的活物,它们疯狂的翻滚、撕咬,吞噬着周围的东西,然后快速的分裂增殖。 这些东西充满了生命力和恶意。 朱见济没有说话,他亲自上前,换下李泰,也朝目镜里看去。 他站起身,示意李泰:“现在,看这个。” 李泰将那瓶圣水也同样取样观察,当他再次凑到目镜前时,忍不住低声惊呼。 “陛下!这……这圣水里面,竟然……竟然也有蛇蛊!”他吃惊的喊道。 “看仔细些。”朱见济的语气依旧平静。 李泰强忍着心里的震动,仔细观察,很快发现了不同。 这滴淡金色的液体里,也游动着很多蛇蛊。但和刚才看到的相比,这里的蛇蛊数量稀少,游动也很慢,形态没什么攻击性。它们不怎么分裂,偶尔碰到一起,也只是互相弹开。 “这……这是为什么?”李泰很不理解,自言自语道,“同样是蛇蛊,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因为它们,”朱见济的声音传来,“是一群被废掉的家伙。”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瓶所谓的圣水,正是后世减毒活疫苗的雏形。 是智者会在制造蛇蛊这种武器时,无意或有意的保留下来的一种毒性和活性都大大减弱的病毒株。 而黑莲圣母这种棋子能安然无恙,很可能就是提前接种了这种弱化病毒,在体内产生了抗体。 *** 永熙二年,六月二十四日。 广州总指挥部临时帅帐内,气氛很紧张。 朱见济召集了太医院院使刘思敬,和所有随驾南下的太医院精英,开了一场御前医疗会议。 “陛下昨日解剖尸体,已经是……很出格的举动了。”一名老御医发着抖出列,声音里满是担忧,“老臣恳请陛下,不要再以身试险。我们医生,应该固本培元、驱邪扶正,万万不能走‘以毒攻毒’的邪路啊!” 他们听说了朱见济接下来的计划,都吓坏了。 朱见济坐在帅案后面,没看他,而是看向了首席御医刘思敬。 “刘院使,你也是这么想的?” 刘思敬脸色发白,他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挣扎: “启禀陛下,恕老臣直言。” “自古医道,讲究辨证施治,阴阳调和。用虎狼之药治病,已经是险招。现在,陛下竟然想把那来路不明的圣水,注入活人体内……这……这和江湖术士的炼蛊有什么区别!” 他话音刚落,大帐里所有御医全都跪了下来,一起请求: “请陛下三思!这种邪术,有违天和,千万不能试啊!” 这些老医生一辈子学的都是《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信奉的是仁心仁术。在他们看来,朱见济提出的方法不是治病,是拿人命开玩笑,是疯了,是入了魔道。 面对群臣的死谏,朱见济神色如常。 他静静听完,才缓缓开口:“各位,都起来吧。” “朕知道,你们都是忠臣,也是好医生。但你们的眼界,终究被这个时代限制了。”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你们都听过天花吧?” 众人茫然点头。天花是当世第一恶疾,小孩子十个有七八个都要过这一关,是生是死很难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你们听过,民间有一种人痘之法吗?”朱见济接着问。 这话一出,几个见识广的老御医脸色微变。他们确实听过,甚至在一些地方医书上见过记载。取天花病人身上的痘痂,磨成粉,吹进健康小孩的鼻子里,就能让他发一场小痘疹,从而一辈子不再怕天花。这个方法,叫“种痘”。 “老臣听过一些。”刘思敬想了想说,“只是……这个方法非常危险,古书记载,十个人里活不了一个,跟赌命一样。所以被列为禁术,正经医生没人敢用。” “说得好!”朱见济拍手道,“十不活一,是因为用的痘苗,是取自发病的人,毒性太猛,一般人扛不住。” 他环视众人,声音有力的说:“可如果,朕有办法,把这痘苗的毒性,削弱一百倍,甚至一千倍呢?届时,再进行种痘,是不是就能把九死一生的风险降到最低?” “这……”刘思敬等人被问住了。他们从没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眼下这圣水,在朕看来,就是被驯服的蛇蛊!”朱见济掷地有声的做出结论,“它,就是朕要用来对抗这场瘟疫的第一剂神苗!” “而所谓的以毒攻毒,不是邪术。这是效法自然,是我大明医道与格物学结合的新路!” 尽管皇帝说得头头是道,但御医们眼里还是充满了怀疑和害怕。用一种妖水去种另一种更可怕的妖病?这听起来太不靠谱了。 *** 永熙二年六月二十四日,深夜。 广州,西厂诏狱。 朱见济用行动,打消了他们所有的疑虑。 被判凌迟处死的无生教妖人,不止黑莲圣母一个。其中一名负责传消息、杀人的堂主,此刻正被铁链牢牢捆在十字刑架上,眼里满是凶狠。 “狗皇帝!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堂主满嘴喷着血沫,疯狂的叫骂,“等我回到真空家乡,一定告诉无生老母,让她降下神罚,让你们朱家江山完蛋!” 朱见济没理他,只是对着身旁的李泰和刘思敬点了点头。 李泰亲手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一支很细的中空银针,和那一小瓶珍贵的圣水。 刘思敬在一旁拿着蜡烛,因为紧张,手都在抖。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那堂主似乎察觉到不对,挣扎的更厉害了。 朱见济没有回答。他亲自从托盘上拿起那根银针,走到了刑架前。 “拿活人……做实验吗?”即便是李泰,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发寒。 皇帝亲自动手,这是什么场面。 “这是验证真理必要的牺牲。”朱见济的声音很轻,却非常冷静,“而且,他,算不上人。”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动,银针刺破了那堂主的手臂皮肤,接着,他将一滴淡金色的圣水,稳稳的滴在了那个小伤口上。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妖术!这是妖术!”那堂主发出了可怕的惨叫。 然而,除了最开始的害怕,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接下来严密监视的两天里,这个死囚只是经历了一场轻微的发热、出汗和乏力,期间说了一些胡话,但很快,这些症状就全消失了。他没有发疯,更没有死。 “看来……陛下的推断……是对的。”刘思敬看着手里记录的观察日志,喃喃自语,他一生的信念开始动摇。 *** 两日后。 西厂诏狱,隔离观察室。 当那名无生教堂主被带到刘思敬等一众太医院宿老面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看到,朱见济竟命人端来了一份样本。那里面装的,正是从变异活尸身上提取的高浓度蛇蛊血液。 “陛下!不可啊!”刘思敬瞬间反应过来,他冲上去就要阻止,“陛下!您已经证明了那圣水毒性不强,何必再做这种危险的尝试?这……这跟杀人没区别啊!” “刘院使,”朱见济看了他一眼,“你说对了。朕,就是要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杀一次人。” 他不顾所有人的惊呼和劝阻,再次亲自动手,用同样的方法,将那致命的黑色液体,“种”在了那名无生教堂主身上。 “完了……他死定了……”所有御医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 第一天,没事。 第二天,那堂主开始发热,但体温很快就降了下来。 第三天,他竟然已经能下地走路,除了精神差点,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当这个结果摆在所有人面前时,整个太医院团队,彻底说不出话了。 刘思敬踉跄的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才没摔倒。他看着自己那双行医四十载、救人无数的手,又看了看那个神情淡然的年轻皇帝,眼神由迷茫、震惊,最终化为狂热的崇拜。 神迹。 这是真正的神迹。 是远超他们一辈子所学的,另一个层面的医道。 “噗通”一声。 这位太医院的院使,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朱见济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拜师大礼,眼泪流了下来。 “陛下……老臣……服了!” “从今往后,但凭陛下驱驰,老臣……及我太医院上下,愿为陛下门下走狗,共探这医道格物的新路!” 在他身后,所有御医你看我,我看你,随即,也都心服口服的跪了下去。 朱见济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支帝国顶尖的医疗力量,终于能为他所用了。 他转过头,看向案几上那瓶只剩下三分之二的圣水,眉头却再次皱紧。 理论证实了,人心也收服了。 可眼前,还有一个更麻烦的难题。 这一小瓶圣水,最多能救十个人,一百个人。 怎么才能把这东西量产出来,去救城外那千千万万的百姓? 一个新的、更困难的技术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5章 借钱给你,再收了你的命脉! 广州府已经封城一个多月了。 过去商船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珠江口,如今冷冷清清。水面上除了挂着黑色龙旗、戒备森严的靖海舰队巡逻船,再也看不到一艘商船。 在朱见济果断的手段下,一场看不见的瘟疫战争,似乎被成功堵在了广州城外。城里每天新增的病人已经降到了个位数,第一代神蛇苗在小范围试用中也展现了效果,人心渐渐安定下来。 但是,另一种问题,正以比瘟疫更快的速度,在这座帝国的南方门户里扩散。 那就是经济停摆。 “沈大人!沈青天!您可要为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外藩商人做主啊!” 广州市舶司衙门外,太阳火辣辣的。 一个高个子的金发葡萄牙商人,带着他身后几十个肤色不同的西洋商人,正对着衙门大堂里坐着的沈炼,用生硬的官话激动的挥舞着手臂。 这人叫若昂·佩雷拉,一个在广州做了多年生意的老佛郎机。他跟朱见济见过几次面,甚至在白银战争里给大明提供过一些不重要的情报,总说自己是皇帝的朋友。 可现在,这位皇帝的朋友脸上,却写满了着急和怨气。 “沈大人,我们佩服永熙皇帝的手段,也理解大明朝廷防疫的辛苦。”若昂旁边,一个威尼斯来的绸缎商人也忍不住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可是,封港已经一个月了啊!我们船上的丝绸、瓷器、茶叶运不出去,都快发霉了!我们从欧罗巴运来的钟表、琉璃、毛毯,堆在仓库里卖不掉,全成了死货!” “是啊!大人!”一个奥斯曼商人也哭丧着脸喊,“我们每天都要给水手发工钱,付港口的停泊费,还有货物的损耗……天爷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破产了!到时候拿什么还皇家银行的贷款?” “破产”两个字,一下子戳中了在场所有西洋商人的痛处。 - 大堂里,广州府新任的代理知府,正是从京城跟着皇帝南下的内阁次辅沈炼。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扫过堂下那一张张着急又带着火气的洋人面孔,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些人说的都是实话。 广州城,是大明看世界的第一扇窗,也是世界看这个古老东方的一道门缝。开放海禁后,这里聚集了来自泰西、中东、南洋各国的商人,他们带来了财富,也带来了风险。 现在,这扇窗被皇帝亲手关上了。 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一天天过去,矛盾越积越深。 “各位,安静一下。”沈炼抬了抬手,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各位说的,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等我上报给陛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说法?还要等说法?”若昂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上前一步,声音大了起来,“沈大人!我们要的说法,就是解封!马上解封!再不解封,我的水手们就要造反了!他们好几个月没拿到足额的安家费了!” “没错!朝廷再不解封,我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冲出去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用生硬的汉语吼了一句。 这话,几乎就是公然的威胁了。 沈炼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还没开口,堂外,两列穿着黑色飞鱼服、腰上挂着绣春刀的西厂缇骑,已经无声无息的按住了刀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了那个叫嚣的商人。 堂上气氛顿时为之一凝。 若昂心里一跳,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谁。眼前的沈炼虽然是文官,却是当今永熙皇帝最信任的心腹,权力远不是广州本地官员能比的。而那些黑衣缇骑,更是皇帝手里最锋利、最不讲情面的刀。 “各位远道而来,都是我大明的客人。”沈炼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温和,但话里的分量却重了很多,“客随主便,这个道理,想必各位是懂的。” “我再说一次,这件事,自然会禀告圣上。在此之前,还望各位……好自为之。” --- **与此同时,广州城西,十三行商人总会。** 如果说,洋商们的抱怨还隔着一层,那十三行总会里,这场由广府本地各大商帮联合举行的会议,气氛就快要炸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一个穿着紫色纱袍、身材富态的中年商人,一掌重重拍在面前的黄花梨木桌子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 “朝廷一道封港令,断了我们所有人的活路!我伍家的丝绸瓷器,全都堆在南城的仓库里!北边直隶、山东下的订单跟雪片一样飞来催货,我们拿什么交?光是赔的定金,就已经是天大的数字了!” 这人,正是如今广府最大的商人,南海伍家的家主,伍启源。 伍家靠丝绸茶叶起家,生意遍布大明南北,跟西洋各国的生意往来也很多,是开放海禁后,大明新兴海贸商人的领头羊。 “伍老哥说的是啊!”旁边,专做钟表珠宝生意的潘家家主也愁眉苦脸的附和,“我从法兰西、日耳曼定了一批顶级的自鸣钟和怀表,好不容易运到广州,就等着卖个好价钱,现在全压手里了!皇家银行的贷款利息可是一天都不会少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只是我们的生意!”另一个卢姓商人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我们哪家商行背后,不养着几千上万个靠这吃饭的工匠?现在货出不去,订单断了,我们拿什么给他们发工钱?城里大批的纺织女工、烧窑的师傅都没活干了,这两天,城西那边因为饿肚子抢东西的事,都发生了十几起了!” “再这么下去,不等瘟疫要我们的命,广州城就得先被饿肚子的百姓给掀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抱怨。 他们不是不拥护永熙皇帝的新政,开放海禁,让他们在短短几年里,赚了数不清的钱。他们甚至感激这位皇帝。 但是,当皇帝的命令,碰到了他们最核心的利益时,这种感激,很快就被现实的焦虑给代替了。 “各位,安静!”伍启源又一拍桌子,止住了大家的议论。他阴沉的目光扫过众人,压低声音说: “找官府哭诉是没用的。现在的广州,沈炼说了算,可沈炼背后是当今陛下。皇帝说话算话,指望陛下自己收回命令,比登天还难。” “那……那伍老哥的意思是?”众人都看向他。 “官府的路走不通,就走朝廷的路。”伍启源冷笑一声,“我们虽然是商人,但在京城,也不是没朋友。我已经写了信,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那些因为摊丁入亩对新政不满的国公们,我想……应该很乐意在这个时候,替我们这些‘为国理财’的商人,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公道话’!” 他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商人们都明白了,脸上纷纷露出会意的冷笑。 --- **永熙二年,七月初二,广州行宫,御前经济会议。** 昏黄的烛火下,沈炼把市舶司和十三行的两份紧急报告,恭敬的放在了朱见济的桌上。 “陛下,这就是现在广州的困境。”沈炼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瘟疫没完,城里的经济快撑不住了。外面有西洋商人闹事,里面有本地商帮抱怨。臣担心,再这样下去,民乱……随时可能发生。” - 他身边,几个从户部临时抽调过来的官员,也都是一脸愁容。 “陛下,臣以为,应该效仿汉武帝的平准之策,由官府出面,强行收购商人们卖不出去的货物,来稳定物价,安抚人心。”一个户部郎中站出来建议道。 “不妥。”朱见济看都没看他,就直接否定了,“国库虽然有钱,但全城商人滞留的货物,价值何止千万?官府全收,一是杯水车薪,二是……等于把所有风险都转嫁给了朝廷。这是下下策。” 那个户部官员闻言,脸上有些惭愧,退了回去。 - 沈炼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难题,也感到一阵无力。他自认懂经义,能看透人心,可眼前这牵扯到全世界的经济乱局,却超出了他所有的知识范围。 “陛下……”他弯下腰,“臣愚钝,还请陛下指点。” 朱见济看着他那张写满疲惫的脸,没有责怪,反而淡淡一笑。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巨大舆图前,目光落在了那片蓝色的海洋区域。 “沈爱卿,这是危机,也是机会。” 他转过身,对众人说:“商人追求利益,就像水往低处流,这是天性,堵是堵不住的,只能疏导。” “我问你们,他们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是……货卖不出去,钱回不来,资金链断了。”沈炼想了想,答道。 “正是。”朱见济点头,“他们有货,却没钱。而我皇家银行,有的是钱,却没有货。” 他走到桌前,拿起朱笔,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广州特别港口债券。” “债券?”沈炼等人面面相觑,这个词,他们听都没听过。 “不错。”朱见济自信一笑,“传我的旨意,由皇家银行广州分号为主体,马上发行这种债券。” “凡是我大明和海外各国的合法商人,因为这次封港检疫遭受损失的,都可以用他们名下被扣押、卖不出去的货物做抵押,向皇家银行申请这种港口债,拿到一笔低利息的贷款,用来发工钱、还债务,渡过难关。” “用……用货物做抵押,换钱?”沈炼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他还是被这个想法的大胆和新奇给惊到了。 这等于……皇家银行用真金白银,去买了他们一堆暂时卖不出去的“未来”! “正是。”朱见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提起笔,在这行字的末尾,又加了一条。 “所有申请这种债券的商人,都必须和皇家银行签一份附加契约。他们这批货物的未来销售,不管是内销还是出口,都必须通过皇家银行指定的商路、船队和渠道进行。卖什么价钱,也要接受银行的指导和监督。” “这么做,不但能救他们于水火,更能让朝廷,第一次,将整个广州港的贸易定价权、航运主导权,以及未来海贸利润的最大头,都牢牢的攥在自己手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落下,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沈炼和一众户部官员呆呆的看着那个站在舆图前,从容说出这番话的年轻皇帝,只觉得这番话石破天惊,一时难以消化。 原来,从一开始,在这位皇帝的眼里,这场足以让广府经济崩溃的巨大危机,竟然……只是一个用来收割权力和财富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 **次日,七月初三。** 皇家银行广州分号的门前,人头攒动,却又鸦雀无声。 所有在广州滞留的商人,不管是大明人还是西洋人,都聚集在这里,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张刚刚由西厂缇骑亲自贴出来的、盖着鲜红玉玺的皇家公告。 **《皇家银行关于发行广州特别港口债券之公告》** **“……因国朝防疫需要,封港月余,导致中外商人货物滞留,资金不通,朕心不忍。为解决商家困难,共渡难关,特命皇家银行,推行此新政……”** **“……凡合法商人,无论中外,都可以货物做抵押,向本行申请‘港口债’,年利息仅一分,以解燃眉之急……”** **“……但是,申请此债的人,也需要明白,这批货物的未来运输和销售,将由本行统一规划,以安定市场,有利国家……”** 公告的内容,用半文半白的语言写的清清楚楚。 在场的商人们,个个都是人精,几乎立刻就看明白了这公告背后的意思。 这是阳谋! 皇帝这是在用一根涂满了蜜糖的绳子,套在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 接受,就意味着你这条商路,以后就得听皇家银行的,利润的大头也要被朝廷拿走。你的船什么时候出海,货卖给谁,卖什么价,都得看皇帝的脸色。 可不接受? 不接受,就是死路一条! “这……这……皇帝陛下,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人群中,伍启源看着那份公告,脸色几度变换,最终只剩一声苦笑。 他知道,他那些送往京城,想联合旧勋贵施压的信,现在已经成了废纸一张。 “借钱给我们,让我们活下去,然后,再用我们的货,我们的船,去赚全世界的钱,最后再把本金和一点点利息还给我们……”若昂旁边,一个精于算计的热那亚商人,已经飞快算清了这笔账,他喃喃自语,再看向公告时,眼神里已满是敬畏,“魔鬼……不,这简直比魔鬼还精明……” 人群安静了片刻,随即,第一个商人挤了进去。 “我申请!我名下有三船茶叶,两船瓷器!” “我也申请!我的钟表!还有毛毯!”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便像潮水一样涌了进去,生怕晚了半分。在生与死的选择面前,那一点点关于“主导权”的计较,显得那么可笑。 在申请贷款的人群中,一个穿着考究、面容白皙的威尼斯珠宝商人,显得格外低调。他叫尼可洛,是第一次来大明。 他并不急着申请,只是站在人群外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皇家银行的每一个运作细节——从票据怎么填、怎么盖章,到抵押的货物怎么清点、入库,再到贷款银票怎么发放……他甚至会假装不经意的,向一些办完手续的商人,打听皇家银票的防伪、兑换等细节问题。 - 他这个样子,引起了混在人群中,一个西厂便衣密探的注意。 那密探悄悄退到暗处,在一本不起眼的小册子上,用暗语飞快的记下了几行字: “七月初三,晴。威尼斯珠宝商,尼可洛·马费奥。形迹可疑。此人对银票的流通与防伪技术,兴趣远大于贷款本身。建议……列入烛龙专案,丁级观察名单。”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6章 无形之疫,人心之战 随着永熙皇帝几道旨意下去,广州城快要崩盘的银根,总算是稳住了。发行的“广州特别港口债券”起了大用,给这座城续上了一口气。 商人们拿到钱,就能发工钱、还贷款。工匠们领到工钱,城西闹事的失业百姓也就慢慢安生了。虽然港口还封着,但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大乱,就这么被这位年轻皇帝用些新奇的法子给按了下去。 可是,明面上的乱子刚平,一场看不见的瘟疫,却在城里的阴暗角落里悄悄传开了。 这场瘟疫,不伤人命,专攻人心。 #### 广州城西,一处被划为隔离区的贫民杂院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当家的……当家的你再想想办法……狗子……狗子他快不行了!” 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内,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死死抱着怀里瘦得皮包骨的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孩叫狗子,才五岁,此刻双目紧闭,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微弱,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他的男人,一个叫李三的扛包工人,双眼通红的蹲在墙角,双手插进干草似的头发里,使劲揪着。 “办法?我他娘的还能有什么办法!”李三的声音嘶哑,“官府发的汤药,天天按时按点地灌下去,你看有半点用吗?孩子的烧就没退过!我昨天求了门口的军爷,想去惠民药局请个好点的大夫,可他们说,凡是发热的,都是疑似‘蛇蛊’,一律不准出门,就在这儿等死!” “等死”两个字,让妇人彻底崩溃,抱着孩子放声大哭。 ***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一个佝偻着背、满脸皱纹的老婆子,端着一个破陶碗,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张……张大娘?”李三抬起头,认出来人是住在隔壁院的寡妇。这老婆子平日里话很少,不跟人来往,不知道怎么今晚竟主动上门了。 “孩子……快不行了吧?”张大娘没有看他,一双浑浊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孩,沙哑的问道。 “张大娘……您老行行好,还有没有吃的?我家……已经一天没开火了……孩子连喝口热水的力气都没了……”妇人以为她是来送吃的,脸上满是哀求。 “吃食,救不了他的命。”张大娘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将手里的陶碗递了过去。 碗里是一碗黑乎乎的水,散发着一股烟火味,像是香灰冲的。 “这是……”李三夫妇都愣住了。 “这是‘无根圣水’,是无生老母座下黑莲圣母,亲赐的‘解脱散’。”张大娘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凡间的医药,治不了天降的神罚。这蛇蛊之疫,是皇帝失德,老天爷降下的惩戒。你们的孩子是无辜的,与其让他在这凡间受罪,不如早登极乐,归于真空家乡。” “这‘解脱散’,能让他的魂儿,安安稳稳的离开这副臭皮囊,不受半点痛苦。”老婆子幽幽的说,“喝下去,睡一觉,就什么疼都没有了。他会在圣母的接引下,去一个没有饥饿、没有瘟疫的好地方。” 李三听过无生教的邪名,心里一惊,正要骂人。可他的妻子却看着怀里烧得抽搐的儿子,眼神从绝望变得麻木起来。 “真……真的能……不受罪?”她颤声问道。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从不骗人。”张大娘说。 那一晚,李三怎么拦都拦不住,他那被逼疯了的妻子还是撬开了儿子的嘴,将那碗黑色的香灰水,一勺一勺的,亲手喂了下去。 她甚至停掉了官府每日派发的那碗苦药。 *** 第二天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进破败的土坯房时,院子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 “啊——!狗子!我的狗子啊!” 闻声而来的邻居和巡逻士兵冲进房内,只见那妇人抱着孩子早已冰冷的尸体,瘫坐在地,整个人都疯了。 而那孩子的死状,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他的尸体蜷缩着,小脸上布满了狰狞的黑色蛇纹,七窍里流出的不是血,是黑色的粘液。十根手指死死抠进床板,指甲都翻卷断裂了。 这哪里是安祥的解脱,这分明是比任何酷刑都残忍的折磨! 那碗“解脱散”非但没用,反而催得他体内的“蛇蛊”彻底爆发,死状惨烈了百倍!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这个老妖婆!”李三双眼赤红,疯了一样冲向隔壁,一脚踹开了张大娘的房门。 然而,房内早已是人去楼空。 #### **永熙二年,七月初五,夜,广州总指挥部。** 帅帐之内,烛火通明。 朱见济面沉如水,看着面前桌案上,那份由沈炼亲自呈上来的密报。 “陛下,这已经是这三天来,发生在城内隔离区的第五起类似案件了。”沈炼的声音有些疲惫,“都是家中有重病孩童或老人,在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听信了无生教妖人的蛊惑,停掉官府的汤药,转而饮用所谓的‘圣水’、‘解脱散’。其结果……无一例外,皆是病情急剧恶化,死状……惨不忍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抓了几个传播妖言的教徒,都是些底层的贫苦百姓,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那香灰里有什么,只当是拜神求来的慰藉。而真正的妖人头目,一击得手,便立刻消失,如同人间蒸发。” 沈炼叹了口气,继续说:“臣已经下令,在各隔离区张贴告示,严禁传播邪教,并加派了人手巡查。可是……陛下,人心里长的毒,比那蛇蛊,更难防啊!” “那些妖人,正是抓住了百姓在绝境下的脆弱和愚昧。他们不跟我们争地盘,不跟我们抢钱粮,他们在跟我们……抢人心!” 朱见济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他合上密报,缓缓站起身,走到了那幅巨大的广州舆图前。 “你说的对,沈炼。”他的声音很平静,“他们发现刀枪火炮打不垮朕的军队,银钱上的风波动摇不了朕的国本,就开始用这种最阴毒、最下作的手段,来攻击我大明最脆弱的地方——朕的子民。” “他们这是想告诉朕,就算朕能防住看得见的瘟疫,也防不住这看不见的人心之疫。” “一场瘟疫,竟让他们玩出了两种花样。”朱见济冷笑一声,“真是好手段。” “陛下……”沈炼看着他,有些担心。 “无妨。”朱见济转过身,眼神锐利,“他们有他们的打法,朕,自然也有朕的对策。” “他们不是喜欢讲故事,喜欢造神吗?” “那朕,就给全广州的百姓,讲一个更大的故事,造一个……真正的神!” 他回到案前,提起了朱笔。 “传朕旨意!” “第一,命《大明日报》广州分社,即刻印制全新的‘图画版’报纸!上面的字不用多深奥,关键是图画要简单,要让不识字的百姓也能看懂!” “第二,在这图画报上,将‘蛇蛊’描绘成从九幽地府爬出来的,青面獠牙的绝世妖魔!再将我朝的防疫之策,包装成‘圣天子亲传之降妖三法’!” “何为降妖三法?”沈炼眼前一亮。 “第一法,口鼻加封,妖气不侵!”朱见济在纸上画下一个简笔的戴口罩小人,“凡出门者,必须以布遮口鼻,此乃天兵神将之法相!” “第二法,烈酒净手,妖邪退散!”他又画下一个洗手的小人,“凡饭前便后,触摸外物,皆需以酒洗手,此乃天庭琼浆玉液,妖魔触之即溃!” “第三法,沸水除秽,百毒不侵!”最后一个小人,守在一个冒着热气的烧水锅炉旁,“凡入口之水,必须煮沸!此乃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炼出的真火神水,能荡涤一切污秽!” 沈炼看着这三幅简单又直观的图画,听着皇帝这番“降妖除魔”的理论,惊愕不已。 还能……这么玩? 这哪里是防疫,这分明是在讲神话故事!但细细一想,又不得不佩服,这种说法,远比枯燥的政令,更容易让老百姓接受和相信! “光有报纸还不够。”朱见济继续下令,“传令下去,组织城内所有的说书先生、戏曲班子,将这‘三法降妖’的故事,给朕编成朗朗上口、惊心动魄的评书和折子戏!在全城的茶馆、街头、广场,给朕日夜不停的演!唱!” “朕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信奉的皇帝,才是这世上最大的神!朕要用官府的故事,去淹没那些邪教的妖言!” “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无生老母’厉害,还是朕这位‘真龙天子’,更得人心!” #### **子时,国家科学院,临时化学实验室内。** 灯火通明,空气里充满了各种药材和矿石混合的味道。 新任的格物院化学司首席,年轻的学者钱铭,正对着一份样本出神,眉头紧锁。这份样本,正是从那“解脱散”的香灰中提取出来的。 “老师,查……查出来了。”他走到正在另一旁指导学生处理样本的李泰身边,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点颤抖。 “哦?那妖人的香灰里,究竟有何名堂?”李泰抬起头。 “大部分……确实是普通的草木灰烬。”钱铭咽了口唾沫,将一份写满了他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的报告递了过去,指着最后一行结论说: “但是,我们在里面,还分析出了一种极其微量的,似乎……似乎是从疫尸腐肉中提取并烤干后,研磨成的……有机物粉末。” “什么?”李泰闻言,脸色大变。 “经过在显微镜下的对比试验……”钱铭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发现,这种粉末,本身并无直接毒性。但是,一旦它进入人体,就会破坏人体的防御!” “它能强烈的抑制陛下所说的,血液中那些‘守卫者’的活性!” “原本的‘蛇蛊’发作,人体好歹还能抵挡一阵。可吃了这种东西,就等于废掉了人自身的所有抵抗力,任由‘蛇蛊’横冲直撞!到时候,任何汤药和我们研制的初代血清,都没用了!” 李泰听完,心中一寒。 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喝了“解脱散”的孩童,会死得那么惨了。 敌人,已不满足于单纯的传播瘟疫。 他们,竟已开始通过这种歹毒的方式,试图人为的,让病毒在人体内,变得更“毒”! 他们,正在诱导一场更加恐怖的,死亡进化!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7章 神苗问世,以身试药! 子时,广州总指挥部深处的临时化学实验室内,烛火将李泰与钱铭师徒二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们的面前,是一份墨迹未干的报告,以及一撮从“解脱散”中分离出来的黑色粉末。 “陛下,臣……罪该万死!” 当朱见济在小禄子的陪同下,步入这间戒备森严的实验室时,等候在此的李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声音里带着颤抖。 “何罪之有?”朱见济扶起他,目光落在了那份报告上。 李泰颤抖的拿起报告,指着上面用朱笔圈出的一行字,声音干涩:“臣与钱铭,依陛下之意,分析了那妖人的‘解脱散’……其中,除了草木灰烬,竟真的混有从疫尸腐肉中提取的粉末!” 他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继续说道:“经过臣等的对比试验,这种粉末……它本身不杀人,却能开门揖盗!它能让陛下所说的,血液中的‘守卫者’陷入沉睡,甚至会帮助‘蛇蛊’疯长!” *** “好一个‘开门揖盗’!”朱见济听完,捏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松开。他缓缓踱步,环视着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瓶仅剩下三分之二的“圣水”上。 “李泰,钱铭,你们觉得,眼前我们最大的难关是什么?”他忽然开口问道。 李泰和钱铭对视一眼,不明白皇帝为何话锋急转。钱铭年轻,胆子也大些,上前一步躬身道:“回陛下,臣以为,是如何尽快找出破解这‘解脱散’的方法,并大量制作能对抗‘蛇蛊’的药物,救治全城百姓!” “说得对,但不全对。”朱见济摇了摇头。 他走到那瓶“圣水”前,拿起它,迎着烛光。淡金色的液体在光下微微晃动。 “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希望。”朱见济的声音很轻,“但它太少了。仅凭这一小瓶,能救十人,百人,可这广州城,我大明的万里江山,又有多少个十人、百人?” *** “那陛下的意思是?”李泰问道,眼神里带着困惑。 朱见济转过身,自信地笑了笑。 “朕的意思是,”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们不能只做采药人,我们要学着……当一个农夫。” “农夫?”李泰和钱铭都愣住了,完全跟不上这位帝王的思路。 “不错,农夫。”朱见济将那瓶“圣水”放回案上,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琉璃瓶壁,“你们不是已经用格物之眼看到了吗?‘蛇蛊’是活物。既然是活物,那它就和天地间的庄稼一样,需要土地,需要养料,才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猛虎需要山林,游鱼需要江河。这‘圣水’里被驯服的‘蛇蛊’,自然也需要它的‘良田’。” “而我们的任务,”朱见济的目光坚定,“就是为它们,开辟出一座‘蛇蛊农场’!朕要让它,像种庄稼一样,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万!直至……足够武装我大明的每一个子民!” “蛇蛊农场”! 这四个字,让李泰与钱铭震惊不已。 将那要人命的蛊虫,当做庄稼来“种植”?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疯狂!但从这位帝王口中说出,却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 *** “臣……臣明白了!”李泰的呼吸变得急促,“陛下是想说,只要我们能找到‘蛇蛊’喜食的‘养料’,我们就能让这瓶中的‘弱化蛇蛊’,不断繁衍!” “孺子可教。”朱见济欣慰的点头,“立刻动手吧。朕要你们,在三天之内,为朕……种出第一批‘神苗’!” *** 皇家科学院的临时实验所,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这里其实是临时征用的一处大宅院的后厨改造而成。但此刻,这里的紧张气氛,却一点不比战场差。 在朱见济的亲自指导下,一场培养实验正式开始。 “陛下,没有您说的那种叫‘琼脂’的海草,我们用上好的官燕,熬制成胶状,是否可行?”钱铭满头大汗的跑来请示。 “官燕?太奢侈,也太慢了。”朱见济直接否决,“去,把后营那头预备宰杀的黄牛牵来。取其最嫩的里脊肉,剔筋去膜,绞成肉糜。” 半个时辰后,一口大锅架起,熬煮着香气扑鼻的牛肉浓汤。 “汤汁熬好后,用最细密的丝绸,反复过滤三次,直至汤色清澈见底。”朱见济一边下令,一边解释,“记住,‘蛇蛊’极为微小,我们要的,只是肉汤里的精华,任何一丝肉眼可见的杂质,都可能阻碍它们的生长。” 李泰等人听的连连点头,心中暗暗咋舌。原来格物之道,竟精微至此。 接着,朱见济又让他们取来数十个新鲜的鸡蛋,只取蛋清,按一定比例混入冷却的牛肉汤中,再用细木炭过滤一遍。 最后,这种琥珀色的清澈液体,被小心的分装进上百个洗刷干净的细口白瓷瓶中,用软木塞和蜂蜡封口。 “陛下,这……这‘养料’就算制成了?”李泰看着这一排排瓷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跟他想象中“种植”蛊虫的过程,实在差得太远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而已。”朱见济的语气却并无半分轻松。 *** **永熙二年七月初七,七夕。** 当广州城内的少女们,还在向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星乞求巧艺与姻缘时,城郊的科学院实验所内,却是一片寂静。 “臭!太臭了!跟死老鼠一个味儿!” “怎么会这样?全都浑了……没有一瓶是好的!” 实验室内,人人垂头丧气。 摆在众人面前的,正是三天前他们寄予了厚望的第一批“培养基”。 ***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上百个白瓷瓶,无一例外,里面的液体全都变的浑浊,有的甚至呈现出黄绿色,瓶口更是散发出一股酸腐的恶臭。 钱铭冒险取了一滴,放在格物之眼下观察,结果更是让他心凉了半截。 那里面,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温顺“弱化蛇蛊”。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奇形怪状的“杂菌”,有的像杆子,有的像圆球,有的像扭曲的草棍……它们在视野里横冲直撞,把整片培养基搅得一塌糊涂。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李泰颓然的坐倒在地,这位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老人格物家,此刻喃喃自语,“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做的,为何……会这样?” 他百思不解,其余众人也都神情绝望。第一次独立进行的尖端实验,彻底失败了。 “看来,是朕之前说得太简单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朱见济那沉稳的声音,再次在室内响起。 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这里,脸上没有众人预想的失望,反而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走到一脸挫败的李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爱卿,你且起来。抬起头,告诉朕,”朱见济指着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瓷瓶,“我们的‘农田’,出了什么问题?” “臣……臣不知。”李泰惭愧的低下头。 “是因为,我们的‘农田’里,在撒下‘种子’之前,就已经长满了‘野草’!”朱见济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扫视着帐内所有格物院的学者,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你们以为,只有我们肉眼能看到的东西,才叫东西吗?” “错了!” “朕告诉你们,就在我们说话的这间屋子里,就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就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上,甚至就在你们每个人的手上、衣服上,都附着着亿万万我们看不见的活物!” “它们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侵入你们制造的这些肥美‘农田’!你们辛辛苦苦熬制的牛肉汤,全都喂饱了这些不请自来的‘野草’!” “所以,在‘播种’之前,我们必须学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草!” 朱见济的声音在大帐中回响,“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在将我们珍贵的‘种子’种下去之前,把‘田’里、以及所有农具上的‘野草’,全都彻底地杀死!一只苍蝇,一粒灰尘,都不许留下!” *** “一个字,就是要‘净’!朕,将此,称之为——无菌!” “无菌”! 这个词,让在场所有学者茅塞顿开! 李泰和钱铭等人恍然大悟,他们终于明白了失败的关键所在!原来,在他们看不见的微观世界里,还存在着如此复杂的生态和竞争! “传朕旨意!”朱见济没有给他们太多震惊的时间,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立刻改造一台科学院带来的烈酒蒸馏器!朕要用高温的‘水蒸气’,来为我们所有的农具和‘田地’,进行一场最彻底的‘焚烧’!” *** **永熙二年,七月十二日。** 经过五天不眠不休的奋战,在朱见济手绘的图纸指导下,一台巨大的、由铜和铁打造的“高温蒸汽消毒锅”,终于在实验所后院宣告落成。 这一次,所有的操作,都严格遵循了朱见济定下的“无菌军规”。 所有的瓷瓶、琉璃管,都在那高温蒸汽中,反复蒸煮了半个时辰。操作人员的双手,要用七成五浓度的烈酒反复擦洗,连指甲缝都不能放过。所有接触样本的器械,都必须在酒精灯的火焰上反复灼烧,直至通红! 整个实验室里异常安静,每个人都动作小心,连呼吸都放缓了。 当李泰亲手,用一根经过九次消毒的琉璃滴管,吸取了那仅有的一滴“圣水”,将它依次滴入数十个盛满了无菌牛肉汤的瓷罐中时,他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放入恒温暖房。每日观察,任何人不得靠近。”朱见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又是五天的漫长等待。 这五天,对李泰和他的团队来说,是一种煎熬。他们既满怀希望,又深怕再次迎来一次沉重的打击。 **七月十七日,傍晚。** 当李泰颤抖的双手,从暖房中取出第一个观察样本时,他发现,瓷瓶内的琥珀色肉汤,依旧清澈透明!没有浑浊,更没有半点酸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成功了一半! 他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几乎是冲到了格物之眼前。 当他再次看向目镜,视野中的景象让他呆住了。 视野中,清澈的液体里悬浮着无数微小的光点。 它们形态单一,都是温顺的扭曲状,有条不紊的游动着。 没有杂菌,没有污染。 只有它们,那被成功“种植”出来的,“弱化蛇蛊”的后代! “成功了……我们……我们真的成功了!” 这位为大明格物学奉献了一生的老人摘下护目镜,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他知道,这不仅仅意味着疫苗有望,万民有救。 更意味着,一个由他亲手参与开启的,名为“微物学”的全新学科,就在这间简陋的实验室里,诞生了! 实验室内,一片欢腾。所有人都在拥抱、欢呼,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然而,角落里,一声压抑的惊呼,却打破了这片喜悦。 “哎呀!” 一名叫何述的年轻学员,在兴奋地收拾器械时,一时不慎,手指被一块锋利的琉璃片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而那块琉璃片上,正沾着刚刚从培养瓶里取出的新鲜培养液! “怎么回事?”朱见济闻声,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学员苍白的脸和流血的手指,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陛……陛下……学……学生有罪!”何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浑身发抖,“学生不慎,被……被‘蛇蛊’污染了!” 一瞬间,周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们都知道,“弱化蛇蛊”虽然毒性不强,但依旧是“蛇蛊”!注入活人体内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帐内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气氛瞬间变得死寂。 朱见济看着那名吓得快要晕过去的年轻学员,眼中却没有半点愤怒或责备。 他缓缓蹲下身,亲自为那名学员检查伤口,声音依旧沉稳: “不必惊慌。你,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他抬起头,对一旁的刘思敬和李泰,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震惊的命令: “将何述,立刻送入最高等级的隔离病房!从现在起,记录他身体所有的数据变化——体温、脉象、饮食、乃至每一次呼吸!” “朕倒要亲眼看看,这第一支朕亲手‘种’出来的神苗,它的效力,究竟如何!”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8章 借天花之名,行种痘之事 七月十七日,夜。 广州城郊,皇家科学院的临时驻地,一间隔离病房内。 何述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梦。梦里,他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又热得像是要被烤熟。身体里好像有无数小蛇在乱窜,啃食他的血肉。 “水……水……”他艰难的呻吟着,嘴唇干裂得厉害。 “给他喂些温盐水。”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让何述感觉好受了些。 何述费力睁开眼,看见了刘思敬院使那张疲惫又惊讶的脸。在刘思敬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何述看到他,顿时僵住了。 “陛……陛下!”何述挣扎着想下床。 “躺着,别动。”朱见济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温和,但何述不敢不听,“感觉怎么样?” “回……回禀陛下,学生……学生没事了。”何述动了动手脚,发现除了有点没力气,那股要命的冷热感觉竟然没了。他又惊又喜,“学生只是做了个噩梦,出了一身汗,现在……感觉好多了。” 刘思敬递上一份观察日志,声音都在发颤:“陛下,您看……何述从昨晚子时开始发烧,体温最高到了三十九度,还说了些胡话。但四个时辰后,就自己退烧了。今天一早,脉象已经平稳,也能正常吃饭。这……这神蛇苗,竟……竟真的成了!” 这几天,何述的身体状况是所有人的关注焦点。这份报告一出,让笼罩在瘟疫阴影下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然而,朱见济看着报告,脸上却没什么喜色。他知道,技术成功只是第一步。 一个更难的挑战还在后面。 怎么说服城里这上百万的军民,在自己还健康的时候,心甘情愿的把一种来自妖疫的苗,种到自己身体里? 这已经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 #### 永熙二年,七月十八日,上午。 广州总指挥部,议事大堂里气氛有些沉闷。 一场特殊的会议正在这里召开。 堂下坐着的,是沈炼请来的几十个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名流乡绅、老郎中,还有几个大家族的族长。这些人,能很大程度上影响全城的民心。 “各位,”朱见济坐在帅案后,直接开口,“今天请各位来,只为一件事。我们已经研制出了能抵御这次蛇蛊妖疫的特效药!” 他话音刚落,就让身旁的李泰把一个黄布包裹的托盘端了上来。 托盘上,放着一排琉璃小瓶,瓶里是淡金色的液体——朱见济亲自命名为“永熙神蛇苗”。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 “什么?抵御蛇蛊的神药?” “这才几天功夫?不是开玩笑吧!” 众人震惊过后,脸上露出的不是高兴,而是怀疑和警惕。 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郎中站了起来,他在广州行医五十年,人称“善济公”。他拱手问道:“敢问陛下,这是什么灵丹妙药,有这么大的奇效?是古方还是海外奇珍?” “都不是。”朱见济平静的回答,“这药的道理,是以毒攻毒。” 他没隐瞒,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了一遍:“我命人将蛇蛊的毒性削弱了千百倍,只留其形,去掉其害。把这种弱蛊植入人体,身体就能提前适应,产生抵抗真正蛇蛊的能力。” “荒唐!简直是荒唐!” 朱见济话还没说完,善济公就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猛的一甩袖子,顾不上礼节,当场反驳:“陛下恕罪!老朽行医一生,只知道扶正祛邪,固本培元!哪有把病邪主动引到健康人身体里的道理?这等于引狼入室!这不是医道,是左道旁门,是南疆的巫蛊之术!” “张善济说的对!”另一个乡绅也站了出来,痛心的说,“陛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健康的身体是祖宗传下来的,怎么能用妖蛊来玷污?这违背人伦孝道,万万不可!”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三思!” 一时间,堂下吵成一片,全是反对的声音。他们觉得这事比瘟疫本身还吓人。 看着这群人的反应,朱见济身后的沈炼和刘思敬都捏了把汗。朱见济本人脸上却看不出恼怒。他静静听着,等堂内的声音小了些,才缓缓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各位,都是广府的人杰。我只问你们一件事——” “你们家里,有没有长辈或孩子,是死于天花的?” #### 永熙二年,七月十九日。广州府,镇海楼下。 这里本是达官贵人登高望远的地方,今天却被黑压压的人潮围得水泄不通。几万名广州百姓聚在这里,个个神情惶恐,交头接耳,等着什么。 昨天,一道圣旨传遍全城:今天午时,陛下将在此处,向全城百姓公布根治妖疫的法子。 正午时分,朱见济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登上了临时搭的高台。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很害怕!”朱见济没有废话,他的声音通过新制的传声铜管,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们怕那要命的蛇蛊,怕一觉醒来,就和亲人天人永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下百姓没作声,但许多人都红了眼眶。这话戳到了大伙的痛处。 “可我问你们,在蛇蛊之前,难道就没要我们命的病了吗?”朱见济话锋一转,声音沉重起来,“天花!那吃人的天花痘!我问问台下的各位,你们谁家没长辈、兄弟,甚至是自己的孩子,惨死在天花之下?”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哭声。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段关于天花的血泪史。 “我也知道,为了活命,我大明民间,自古就有法子,叫人痘接种!”朱见济继续高声道,“取天花病人身上的痘痂,磨成粉,吹进健康孩子的鼻子里!以毒攻毒,用一场小病,换一辈子的平安!” 听到这里,许多百姓都露出了然的神色。这“种痘”的法子,虽然是偏方,但在民间流传很广,不是秘密。 “但这法子,太危险了!”朱见济的声音再次拔高,“用的痘苗毒性太强,十个种痘的娃娃,能活下一两个,就是老天保佑了!这分明是在用十条命,去赌一条命,根本不是治病!”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他顿了顿,看着台下,“我,集合了大明最聪明的人,借鉴了老祖宗以毒攻毒的智慧,终于研制出了一种全新的神苗!” “这神苗里的蛇蛊,已经被我用格物的方法,削弱了千百倍的毒性!它已经被驯服得像只绵羊,不再是吃人的猛虎!它进入人体,只会让你有点不舒服,发点低烧,睡一觉就好!但它,却能让你身体产生抵抗力,从此再也不怕真正的蛇蛊妖疫!” “我,将它命名为——永熙神蛇苗!” 这么一解释,听起来就合理多了,台下百姓心里的害怕和怀疑也少了大半。 但还是有人不放心。 毕竟,这神蛇苗,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到底有没有皇帝说的那么神? “我知道,你们还是不信。”朱见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朝身旁的郭啸喝了一声: “带上来!” #### 半个时辰后,广州城的正南门下,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碗口粗的精钢大笼子,被放在广场中央。 笼子一侧用布幔挡着,看不清里面。另一侧,关着一个戴着镣铐、瑟瑟发抖的囚犯。 正是那个最早接种“圣水”,又扛过了蛇蛊的无生教堂主! “那……那是什么?” “天呐!是那些怪物!是宝源号上那些会吃人的怪物!” 随着郭啸一声令下,笼子另一侧的布幔被猛的扯下!瞬间,全场几万百姓发出一片尖叫! 布幔后面,关着三头从宝源号上抓来的、已经完全变异的活尸! 它们眼睛血红,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疯狂的用身体撞击钢制的栏杆,发出“砰!砰!”的巨响。那股要把活物撕碎的凶狠劲儿,即使隔着老远,也让人心里发寒。 而那个囚犯,看到这三头怪物,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瘫在笼子角落里,话都说不出来。 “开闸!”朱见济面无表情的下令。 “不!不要啊!”那囚犯发出凄厉的惨叫。 机关启动,隔开囚犯和怪物之间的闸门缓缓升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忍心看,都闭上了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血腥的一幕。 然而,预想中的撕咬和惨叫并没有发生。 那三头狂暴的怪物,冲到囚犯面前时,好像闻到了什么讨厌的味道,纷纷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嘶吼,焦躁地原地打转,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一天一夜过去了。 那三头怪物,在最初的躁动后,因为没有食物,病毒开始反噬自身。它们越来越虚弱,最后在一阵抽搐中,接二连三的倒地,变成了三具发臭的腐尸。 而笼子另一边,那个无生教堂主,除了吓得虚脱,竟然……毫发无损! 当第二天的太阳,照亮他那张挂满眼泪鼻涕的脸时,整个广州城瞬间安静下来。 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神迹!是神迹啊!” “神蛇苗真的有用!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无数百姓激动得相拥而泣,对着高台上的皇帝疯狂跪拜。这场现场演示,让他们心里的最后一点怀疑也没了! #### 望着台下那些重新燃起希望的脸,朱见济的脸上依旧平静。 他知道,还差最后一步。 他回到临时行宫,不顾一夜没睡的疲惫,亲自在案前摊开一张宣纸,提起朱笔。 他用最简单的大白话,写了一道圣旨——《告全体军民:论种痘防疫书》! **“……我,大明皇帝朱见济,今天告诉我羊城百万军民:妖疫从海上来,祸害我南疆,夺我子民性命,我心如刀绞,日夜难眠。如今幸好老天保佑,祖宗显灵,我和我大明的格物院、太医院的国士,已经找到了破解的法子,就是‘永熙神蛇苗’!这苗取自蛇蛊,但毒性已除,性子已驯,种在身上,不但没害,反而能得金刚不坏之身,永远不怕蛇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知道你们心里还有怀疑和害怕,这很正常。为了安民心,定国本,我今天,用我的身体,向你们发誓——”** **“明天午时,我将在镇海楼下,亲自接种‘神蛇苗’,为天下万民,做这第一个人!”** **“天子与民同在!我既然敢做,你们怕什么?!”** **“旨意一下,我命令驻广州所有将士,以及各级官吏,都必须带头种痘!凡是退缩害怕、胡说八道的人,按通敌叛国处理,杀无赦!”** **“我坚信,人定胜天!大明,必胜!”** 当这篇由皇帝亲笔写、盖上传国玉玺的“白话圣旨”,随着《大明日报》的号外传遍广州城每个角落时,整个城市都沸腾了! 皇帝,要亲自种痘?! 天子,要拿自己的龙体,去试那神鬼莫测的神蛇苗?! 这一刻,皇帝这么有担当,他们心里的怀疑、害怕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崇拜! 然而,就在全城都沉浸在这份激动和期盼中时,城里的阴暗角落,一个更毒的计策正在酝酿。 城西,一间阴暗的茶寮后院。 几个从火化场逃脱的无生教余孽凑在一起,一脸的害怕和怨恨。 “怎么办?那狗皇帝……他竟然真的搞出了名堂!连活尸都伤不了那个囚犯!”一个教徒声音发抖。 “怕什么!”为首的香主,眼中透出狠毒,“刀剑杀不了他,谣言一样可以杀人!” 他压低声音,对几个手下阴森森的说: “你们都去给我传!就说,那狗皇帝的神蛇苗,根本不是什么神药!” “那是皇帝用妖法炼出来的‘帝王蛊’!” “一旦种下,表面上百毒不侵,可你的魂,你的三魂七魄,就等于被他用一根看不见的线牵住了!从此以后,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让你去死你不敢求生,生生世世,都得做他朱家的提线木偶,活的傀儡!” “去传!让那些蠢货好好想想,是这辈子的烂命重要,还是下辈子永世不得超生的自由,更重要!”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9章 天子接种,万民归心 七月二十日,午时。 南国盛夏,暑气蒸腾,广州镇海楼下的广场却被黑压压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数十万军民百姓,自发地从城中各处涌来,他们没有喧哗,也没有骚动,只是沉默地仰望着广场中央那座临时搭建的九尺高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期盼与压抑不住的恐惧。 无生教余孽散播的“帝王蛊”谣言,一直沉沉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今天来,是为了见证奇迹,也想求一个答案。 “午时已到——!陛下驾临——!” 随着内侍一声高亢的唱喏,广场上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 朱见济身穿一身庄重的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在沈炼、于谦、郭啸等一众文武核心的簇拥下,缓步地登上了高台。 他没有带任何仪仗,身后也没有遮天蔽日的华盖,就那样将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南国毒辣的日光与数十万道复杂的目光之下。 “众卿,平身。百姓,免礼。”朱见济抬了抬手,他洪亮的声音通过科学院新制的“传声铜管阵列”,清晰地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今日,朕召集尔等前来,只为一事。”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些仰起的脸庞,有老有少,神情各异,有质朴的,也有精明的。 “朕知道,你们心里有疑虑,有恐惧。” “你们在怕,怕朕的‘神蛇苗’,是那能操控人心的‘帝王蛊’。”他一开口,就毫不避讳的说出了那个恶毒的谣言。 人群一阵骚动,显然没想到这位皇帝,竟会如此直接。 “朕不屑与尔等解释。”朱见济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话音未落,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了一个让全场鸦雀无声的动作。 他缓缓地解开了自己龙袍繁复的盘扣,然后,在数十万军民屏息的注视中,毫不犹豫地,将明黄色的龙袍袖口,一圈圈的卷了上去,露出了古铜色的小臂,那手臂因为常年习武,显得结实有力! “刘思敬。”朱见济淡淡的唤了一声。 “臣……臣在!”太医院院使刘思敬,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他颤抖着双手,从身旁弟子高举的托盘中,捧起一个装着淡金色液体的琉璃瓶,还有一根发着寒光的空心钢针。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一件足以载入史册,但也可能让他万劫不复的大事——为当朝天子,亲手“种毒”! 他用烈酒反复擦拭了皇帝的手臂,又用烧红的火钳为钢针消毒,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额上的冷汗早已浸湿了鬓角。 整个广场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刘思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那颤抖的双手稳定下来。他用钢针吸取了一点点“神蛇苗”,然后,对着皇帝那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缓缓地,刺了下去! 钢针刺破皮肤,一滴淡金色的液体,被缓缓注入龙体。 朱见济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仿佛被刺的不是自己。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台下的子民,用自己的身体,向全天下宣告了他对科学的信心,与对万民的担当! 这一幕,深深地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这不是一句空话! “陛下……圣明!!”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不知是谁,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发出了第一声哭喊! 随即,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和哭声冲天而起,声震天地! “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呜呜呜……天佑大明!天佑我皇啊!” 无数百姓激动地跪倒在地,对着高台上的身影不停磕头,许多人已是泪流满面。 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拥戴! 紧接着,于谦、沈炼、郭啸……所有随驾南下的文武重臣、军方将领,都面色肃然地走上前,依次卷起袖子,由太医院的御医,为他们一一接种了“神蛇苗”。 看到皇帝与满朝公卿都以身作则,台下百姓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走!种痘去!” “连陛下和于少保都敢种,咱们这些烂命一条的草民,怕什么!” “他娘的!从今往后,谁再敢说陛下半个‘不’字,老子第一个撕烂他的嘴!” 人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他们自发地、有序地涌向早已在广场四周设立好的数百个接种点,排起了一条条不见头尾的长龙。场面壮观,却秩序井然,充满了某种庄严的仪式感。 --- 混乱的人潮之中,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正想趁乱煽动,他声嘶力竭地重复着无生教的谣言:“大家别信!那是帝王蛊!是操控人魂魄的妖术!种了就要生生世世为奴了!” 他话音刚落,根本不需官兵动手,排在他身后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码头工人便猛地转过身来。 “操你娘的!还在这儿放你娘的狗屁!” 一个工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个工人大手,直接“啪”的一声,扇了他一个七荤八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兄弟们!就是这种狗娘养的杂碎,在背后编瞎话害人!打死他!” 排队的人群瞬间被点燃了,他们自发地将那妖人围在中间,愤怒的拳头和夹杂着浓痰的唾骂,顷刻间便将他淹没! “打得好!这种黑了心肝的畜生,就该活活打死!” “我们信陛下!信朝廷!不信你们这帮只会装神弄鬼的邪教妖人!” 等到西厂的缇骑赶来,将那半死不活的教徒拖走时,现场早已恢复了秩序。百姓们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便又继续兴高采烈地排着队,讨论着种了“神苗”之后,是不是真的能“百病不生”。 --- 七日后,永熙二年七月二十七日,傍晚。 广州城墙之上,夕阳的余晖将整座城市染成了一片温暖的金色。 朱见济凭栏远眺,看着这座正在从瘟疫中复苏的城市。 短短七天,广州城内超过七成的军民,都已完成了“神蛇苗”的接种,无一例严重不良反应报告。而城内新增的“蛇蛊”病例,也在三天前,历史性的降为了零。 “启禀陛下,”沈炼站在他身后,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喜悦与激动,“城中民心已定,商业初兴,各项事务已重回正轨。经臣与于大人合议,明日一早,便可奏请陛下,重开城门,解封广府!” 朱见济点了点头,望着远方海面上来往的渔船,看着城中重新升起的袅袅炊烟,心中却五味杂陈。 这一仗,他赢了。赢得艰难,却也赢得彻底。 但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始终没有散去。他总觉得,智者会没那么容易承认失败。 “陛下!京师八百里加急!” “陛下!西厂欧洲情报网最高等级‘血羽’密报!” 就在这时,两名信使,一南一北,几乎是同时冲上城楼,飞奔至他面前,单膝跪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信管。 朱见济心中猛地一沉! 小禄子上前,迅速取过两份情报,检查了上面的火漆和密印后,恭敬的呈给朱见济。 朱见济先打开了来自北方的那一份,是福建泉州府尹的亲笔奏疏。他只扫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 “……泉州外海,发现悬挂黑旗之福建造船一艘,疑似疫船,不敢靠近,恳请陛下天裁……” “蛇蛊”突破了广州的封锁线,开始北上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翻涌,又面色阴沉的打开了另一份来自遥远欧罗巴大陆的“血羽”密报。 密报的内容很短,只有寥寥数十字,但字字句句,都让他心头剧震! “……警!瘟疫全球爆发!与广州‘蛇蛊’爆发几乎同时,我西厂密探于泰西热那亚、威尼斯等港口,亦发现症状极为相似之‘黑死神之吻’。其势猖獗,远胜广州。西欧……已成人间炼狱!” 人间炼狱! 朱见济只觉得他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遍体生寒!他手中的两份情报,变得无比沉重。 他终于明白,自己赢下的,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局部战争。 而真正的灾难,那笼罩整个世界的阴影,才刚刚展开。 战争,才刚刚开始!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0章 这不是瘟疫,是战争! 永熙二年,七月二十七日,夜。 广州城头的晚风带着珠江的潮气,吹动着朱见济的玄色龙袍。 城下的灯火,正一盏盏重新亮起。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死寂,终于被胜利冲淡。但朱见济站在这城头,心里没有一丝高兴。 他手里紧紧的攥着两份几乎同时送到的绝密塘报,一份来自泉州,一份来自泰西。 两份塘报的内容,都指向了一个事实——广州的胜利,不过是个假象。当他集中所有力量扑灭广州的危机时,真正的敌人,早就在世界各地同时动手了。 泉州、热那亚、威尼斯…… 这些曾经繁华的港口名字,现在都跟死亡挂上了钩。 “陛下,夜深了,风大。”沈炼走上前,为他披上一件斗篷,轻声劝道,“泉州的事虽然紧急,但也算在预料之内。我们已经有了广州的经验,只要把广州的应对办法用到泉州,按部就班地来……” “按部就班?”朱见济打断了他,声音沙哑,“沈炼,你看这个。” 朱见济把那份来自欧洲的血羽密报,递到了沈炼手里。 沈炼借着灯笼的光只扫了一眼,他脸色瞬间惨白。 “这……怎么可能?”他失声喊道,“和广州几乎同时……泰西各国也爆发了蛇蛊之疫?而且情况……比广州严重得多?” “没什么不可能。”朱见济转过身,双眼在夜色中异常明亮,“沈炼,我们之前都想错了。我们以为是在对抗一场瘟疫,现在看来,这是场针对全世界的,谋划已久的战争!” 他猛地一拳,重重地捶在冰冷的城垛上。 “我以为自己守住了国门,赢了。没想到在敌人眼里,广州不过是他们丢出来试探我、拖住我的一颗棋子!” “好个智者会!好个净化世界的愿望!”朱见济冷笑一声,杀意毕露,“他们想要的不是征服,是灭绝!他们想把整个旧世界,都变成他们培养活尸大军的场地!” 沈炼听得手脚发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年轻的皇帝会是这副表情。他们面对的,不是一群疯子,而是一群手段通天,把天下当棋盘,把人命当草芥的对手。 #### 永熙二年,七月二十八日,辰时。 广州总指挥部,军机堂。 一夜没睡的朱见济,召集了所有在广州的核心文武,开了一场最高等级的军事会议。 会议的气氛很压抑。 那两份来自泉州和欧洲的军情急报,把所有人刚刚升起的胜利喜悦,彻底浇灭了。 “陛下!泉州……泉州是臣的家乡啊!”一个福建籍的随行京官第一个失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泉州港是我福建的门户,人口多,商人多,要是……要是有事,整个福建就危险了!臣……臣斗胆恳请陛下,立刻下旨,封锁整个福建!就算……就算要放弃泉州港,也在所不惜啊!” “陈大人说的对!”另一个户部官员也站出来,声音发抖,“泉州一个地方丢了是小事。要是让妖疫顺着陆路往北,威胁到应天和京师,那国家就危险了!臣也认为,应该当机立断,立刻封省!” 放弃一座城,保住一个省。 放弃一个省,保住整个天下。 “蠢货!一群只会读死书的蠢货!” 朱见济听着这些话,再也压不住火。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把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扫落在地。 “砰”地一声脆响,整个大堂立刻安静下来。 “封锁全省?放弃泉州?”朱见济指着那个福建籍官员的鼻子骂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书读出来的浆糊吗?泉州港是什么地方?那是我大明通往南洋的重要港口!是我朝海上贸易的根基!你一句话就要放弃?你对得起泉州那几十万百姓吗?你对得起那些为大明开拓疆土,死在海里的祖宗吗?” “因噎废食,坐着等死!这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想出来的治国办法?” 皇帝发怒,大堂内的官员都吓得低下头,不敢出声。 朱见济发泄完怒火,情绪反而慢慢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墙上那幅巨大的《大明疆域万里图》前。他的目光从广州,慢慢移到北方的泉州,再越过长长的海岸线,最后停在京师的位置。 “诸位,抬起头来,看着这幅图。”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很有力。 “敌人想看到的,就是我们自己乱了阵脚,就是我们为了保住自己,把疆土一块块切掉,最后变成一座孤城,让他们随便宰割!” “但朕,偏不让他们如愿!” 他转过身,面对着他这些已经吓破胆的大臣们,第一次,把他想了一整夜的那个宏大计划,说了出来。 “朕宣布,从今天起,我大明,正式进入国战状态!朕要用整个帝国的力量,跟这该死的天灾人祸,决一死战!” “传朕旨意!从今天起,以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驿传体系为基础,效仿太祖皇帝的边疆烽火制度,建立一套从下到上的三级疫情预警网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村、里、镇为一哨,十里一报;县、州、卫所为一站,百里一报;府、布政使司为一烽,八百里加急!朕要让整个大明,变成一只长满了眼睛的巨兽!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疑似病例出现,地方官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上报中央!迟报、瞒报或漏报的,按叛国通敌罪论处!主官立刻处斩,全家流放!” 这命令严苛到了血腥的地步,把防疫的责任,用最残酷的方式,跟每个地方官的脑袋捆在了一起。 “沈炼!”朱见济厉声喊道。 “臣在!” “朕知道,只靠这个预警网络,还不够!”朱见济的目光锐利地看着沈炼,“大明的官僚体系太平太久,部门之间互相牵制。一道命令从京师发到地方,没十天半个月根本到不了。可对付妖疫,慢一个时辰,就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所以,朕决定,打破祖宗的规矩!”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的话: “朕今天,就在这广州,正式下诏,成立一个新机构,独立于六部,权力在各省布政使司之上,直接对我负责——” “**大明皇家防疫总局!**” 这话一出,连一直没说话的老臣于谦,都猛地抬起头,神色震惊。 独立于六部之外?凌驾于地方官之上?直接对皇帝负责? 这权力也太大了。 “这个总局,负责全国的防疫、检疫、医疗、宣传和物资调度!”朱见济指着已经愣住的沈炼,“朕命你,沈炼,做大明第一任,防疫总局督办!” “小禄子!” “奴才在!” “取尚方宝剑来!” 小禄子立刻从一个锦盒中,取出那柄象征皇权,上斩昏官、下斩奸佞的尚方宝剑,高高地举起。 “沈炼听旨!”朱见济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朕赐你尚方宝剑,许你先斩后奏!从你上任那天起,所有防疫的事,上到各省总督巡抚,下到一个县的主官,都归你管!但凡有不听号令、暗中作梗、推卸责任的……” “朕许你,斩!” 一个“斩”字,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沈炼颤抖地接过那柄沉重的宝剑,感觉肩上压着的是整个帝国的命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朱见济,重重地叩首。 “臣,沈炼,领旨!”他的声音沙哑,但很坚定,“必定不负陛下所托!国难当头,臣,愿为陛下手中的刀,为我大明,斩开一条生路!” **永熙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午后。 广州黄埔军港。** 一场简短又庄重的出征仪式,正在这里举行。 皇家防疫总局成立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支援泉州。 一支由五十名经验丰富的太医院御医和科学院学者组成的医疗队,在码头上整齐列队。他们每个人的行囊里,都装着广州刚生产出的第一批五百支永熙神蛇苗。 他们将乘坐靖海舰队速度最快的五艘海东青级突击舰,在两艘应龙级战列舰的护航下,立刻出发,加速北上! 医疗队先于大军出发。 这支曾被文官们讥讽为耗费巨大的舰队,和那些曾被质疑劳民伤财的水泥官道,在这一刻,第一次在和平时期,展现出了惊人的战略运输能力,成了朱见济敢于向瘟疫宣战的最大底气。 “出发!” 随着朱见济一声令下,舰队起锚,鸣响了代表出征的汽笛。 朱见济站在码头上,看着那支承载希望的舰队劈开波浪,消失在北方的海平线上。他知道,一场和时间的赛跑,已经开始了。 夜深人静,行宫书房里。 朱见济一个人摊开那份来自欧罗巴的血羽密报,反复地看着。 “……瘟疫肆虐,热那亚、威尼斯等城邦十室九空。教会无能,只会组织万人祈祷游行,更有甚者,组成鞭笞者队伍,于街市之上自残赎罪,以为如此便可感动上帝。殊不知,此等愚行,反而导致病体接触,加快了瘟疫的扩散……” 看着密探信上描述的那片大陆上的荒唐事,朱见济脸上却没什么讥笑的神情。 “一个世界,两种选择么……”他轻声自语。 一边,是大明在他的强力推行下,开始建立严密的防疫体系,相信人能战胜天灾。 另一边,却是还在神权和愚昧中挣扎的欧罗巴,把一切怪罪于神罚,用自残和祈祷来对抗病毒。 “可悲,也可叹。” 他抬起头,看向地图上那片遥远的土地,眼中闪过一道锐光。 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一个让大明的影响力,第一次进入那片土地的机会。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1章 两个世界,两种选择 七月底,秋天还没到。 一场眼看要吞没整个广府的危机,十天之内,就被皇帝用雷霆手段强行压了下去。 广州城刚从一片沉寂中活过来,百姓们正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对皇帝的手段赞不绝口。但就在这时,两封从北方和西方传来的绝密塘报,又把朱见济和整个大明最高层,拖进了一个新的麻烦里。 泉州告急!欧洲沦陷! 原来,瘟疫已经在世界的两头同时爆发了! 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他真正的计划,总算在朱见济面前露出了一点苗头。 这不是天灾。 这是一场针对整个旧世界的,计划了很久的战争! *** #### **(一) 地狱** 就在大明泉州港外发现第一艘黑旗船的时候,万里之外的欧罗巴大陆,古老的热那亚共和国,已经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上帝之鞭!这是上帝之鞭啊!” 城邦的总主教,热那亚最有权力的红衣主教基尼,正站在圣洛伦佐大教堂的台阶上,对着广场上挤满的、满脸惊恐的市民,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瘟疫,是主的怒火!是惩罚你们这些被贪婪和欲望蒙住了眼睛的罪人!”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唾沫横飞,“看看你们自己!你们追逐黄金,沉迷于私欲,早就忘了对吾主的虔诚!现在,主降下神罚,来洗刷这座肮脏的城邦!” “神父!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儿子……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人群中,一个穿得很华贵的布料商人哭喊着,他怀里的孩子脸色发青,已经没了呼吸。 “怎么办?”基尼主教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狂热,他猛的指向了广场的一角,“唯一的赎罪方法,就是用你们的血肉,去承受主的怒火!用你们的痛苦,去平息神的惩罚!” 在他的示意下,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慢慢走进了广场。 他们是“鞭笞者”,一群狂热的信徒。 男人们光着上身,女人们只用粗麻布裹着胸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镶着铁刺的皮鞭。他们排成队,一边唱着悲伤的圣歌,一边狠狠的把手里的鞭子,抽向走在自己前面那个人的后背! “啪!”“啪!”“啪!” 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和圣歌混在一起,听上去诡异至极。 “赞美吾主!”一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青年,脸上反而是一种满足的表情,他高举双手,任凭身后同伴的鞭子,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更深的伤痕,“主的鞭打,就是主的恩典!我的痛苦,将洗清这座城的罪孽!” “哦,主啊!请看您卑微仆人的虔诚!”一个中年妇女哭喊着,任由鲜血浸透她的麻衣。 就在这狂热的人群中,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卫兵,被人潮一推,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飞沫混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病菌,就这么飘向了周围那些虔诚又无知的信徒…… #### **(二) 方舟** **永熙二年,八月初。大明,福建,泉州府,刺桐港外。** 和万里之外的热那亚比起来,这里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新上任的“皇家防疫总局督办”沈炼,正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站在水师主帅船的甲板上,脸色凝重的观察着五十里外那片隔离海域。 几十艘大小不一的商船,被命令在这里下锚,不准靠近。而在更外围,是三艘“海东青”级突击舰组成的靖海舰队分遣队,呈品字形散开,黑洞洞的炮口,无声的对准了这片疫区。 “督办大人,泉州港口封锁情况一切顺利。”一个年轻的参谋快步上前,躬身报告,“按照您的军令,所有挂黑旗的船,都被拖进了‘死岛’隔离区,船上所有人,一个都不准下来。其他从南洋、东瀛回来的商船,也都在外港强制隔离二十天。船上的鲜货,都由水师派出小船转运,经过蒸汽房高温消毒后,才允许在港口专门的隔离区交易。” “嗯。”沈炼放下望远镜,点了点头,又问:“城里情况怎么样?” “回禀大人,也在掌控之中。”年轻的参谋语气很兴奋,显然对这位传说中的次辅大人的手段佩服到了极点。 “全城已经按您定下的里坊网格法,划分成了一百零八个网格单元。”参谋指着手里的地图,详细解释道,“每个网格,都由一个从九品武官‘厢坊使’,带着十个小吏和一队民壮负责。挨家挨户登记,量体温,分发陛下亲定的三法降妖图画传单,和太医院研制的防疫汤药。” “百姓有怨言吗?” “不仅没有怨言,反而都在夸您!”参谋笑道,“昨天,城南第四坊的厢坊使王二麻子,背着一个发烧的孩子,跑了三里路送到隔离医馆。那家人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硬是塞了两个鸡蛋给他。这事已经在《泉州日报》上登了,现在王二麻子,可是我们泉州府的名人了!” 说着,一个腰佩绣春刀的西厂番子,悄无声息的递上来一份卷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大人,这是从城里意大利商会抄出来的密信。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愿意配合我们,在欧洲散播……” 沈炼接过,展开,看到上面那些陌生的名字和熟悉的计划,眼神复杂。 “知道了。”他收好密信,重新举起望远镜,望向遥远的天边。 一边是地狱,一边是方舟。 而他们那位在广州的陛下,现在想必已经在考虑比脚下这片土地更远的事了。 #### **(三) 绝路** 欧罗巴,阿尔卑斯山南麓,一处荒凉的边境哨卡。 一支由几十个精锐雇佣兵护卫着的华丽车队,被一排尖锐的拒马和荷枪实弹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开恩!求求您了,队长阁下!”一个穿着貂皮大衣、身材臃肿的男人,正对着哨塔上一个神情冷漠的军官,绝望的哀求着。 他是佛罗伦萨最富有的银行家,洛伦佐·德·皮蒂。瘟疫一爆发,他就带着全部家产和家人,想逃到北边的法兰西王国去。 “只要您放我的车队过去,”洛伦佐指着身后一口沉重的橡木箱,急切的喊道,“这箱金币,整整五万枚佛罗伦萨弗罗林金币!全都是您的!我只求一条活路!” 哨塔上,那个军官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摇了摇头:“洛伦佐先生,米兰公爵下了命令,边境已经彻底封锁,一只老鼠都不许放过。我也有家人要保护。你的黄金在这里,买不到任何东西。” 军官说完,就挥了挥手。哨塔上的十几名火枪手,齐刷刷的举起了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位曾经能让整个佛罗伦萨都抖一抖的银行家。 洛伦佐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他呆呆的回头,看着他华丽的马车。他漂亮的妻子正趴在车窗边,用一块绣着金线的丝绸手帕捂着嘴剧烈咳嗽,鲜红的血浸透了那块昂贵的丝帕。车队后面,他最小的儿子,今天早上因为高烧不退,死在了奶妈的怀里。 而那些他花重金雇来的雇佣兵们,正用一种贪婪又残忍的眼光,死死盯着他那箱黄金。 洛伦佐忽然觉得一阵荒谬。 他有能买下一座城的财富,可现在,却连一条活命的小路都买不起。 他这才发现,这个过去他眼里的游乐场,这个各自为政的世界,在灾难面前竟然这么脆弱,这么冷酷。 #### **(四) 歧路** **永熙二年,八月十五,中秋。广州,总指挥部。** 一轮明月高悬,银光洒满院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本该是全家团圆的晚上,但行宫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气氛严肃。 朱见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御案后。他面前,并排摆着两份报告,一份是沈炼刚送上来的《泉州防疫阶段纪要》,另一份,是西厂拼死从欧洲传回来的《泰西闻疫录》。 一份报告里写满了秩序、效率和新生。井然有序的隔离,深入基层的动员,越来越少的病例……展现了一个古老帝国在危机面前,爆发出的强大动员力。 另一份记录的却是荒诞和死亡。教士煽动着狂热,民众表现出愚昧,鞭笞者流着血,贵族只顾自己,城邦之间互相隔绝。整片大陆都在绝望中互相攻击,眼看就要崩溃。 “陛下……”小禄子轻手轻脚走上前,为他换了杯热茶。 “把这两份报告,都归入‘国战-庚申’密档。”朱见济头也没抬,声音平静的说,“存档的标题,就叫……《文明的歧路》。” 小禄子心里一颤,不敢多问,连忙躬身答应。 “传朕旨意,”朱见济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天边那轮圆月,目光深邃,带着几分狂热,“召见国家科学院翻译总署署长李纯风,还有……美第奇洋行驻广州总办事人,安东尼奥。让他们半个时辰之内,到御书房见我。” 半个时辰后,满头雾水的李纯风和诚惶诚恐的安东尼奥,跪在了朱见济面前。 朱见济没有废话,他把一本早就准备好的、封面写着《蛇蛊防治论》的蓝色小册子,放在了李纯风面前。 “李纯风,朕命你,率领翻译总署所有译官,一个月之内,把这本小册子给朕一字不差的翻译成……拉丁文。内容不仅要准确,还要符合欧洲人的阅读习惯。” “臣……遵旨!”李纯风虽然满心不解,但不敢有半点不从。 接着,朱见济又看向了那个意大利商人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抬起头来。”朱见济的声音很温和,“朕给你,给你身后的美第奇家族一个任务,一个……足以让你们家族的名字,名留青史的机会。” 安东尼奥一听,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重重磕头:“请陛下吩咐!安东尼奥和美第奇家族,愿为陛下效死!” “很好。”朱见济微微一笑,“你的任务,就是在拿到这本小册子的拉丁文译本后,通过你们家族遍布欧洲的商业网络和人脉,用手抄本的形式,把它悄悄的送到每一个你认为足够聪明、有影响力,又对教廷不满的学者、商人,以及开明贵族的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记住,是悄悄的送。朕,不想让罗马教廷,太早知道它的存在。” 安东尼奥呆住了。他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 “陛……陛下……您……您这是要……救他们?”他结结巴巴的问。他实在想不通,这位东方帝王,为什么要将自己国家用血换来的宝贵经验,分享给那些曾经还是对手的欧洲人。 “救?”朱见济听了,轻轻笑了一声,“不。安东尼奥,你错了。” 他站起身,慢步走到窗前,背着手望着天上那轮冰冷的月亮,声音悠远: “朕,不是在救他们。” **“朕,是在他们的土地上,播下一颗……属于大明,也属于未来的,理性的种子。”** “至于这颗种子,是能冲破神权控制的黑暗,在血与火里长成大树;还是会因为水土不服,被宗教的狂热和愚昧,彻底碾死在发芽的时候……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朱见济笑了笑,像是在和整个历史下棋。 **“朕,只是想让那片陷入黑暗的大陆,第一次看到来自东方的启蒙之光。”** **“让他们知道,神,救不了他们。科学,才可以!”** *** 三个月后,欧罗巴,佛罗伦萨,圣马可修道院图书馆。 夜深人静,一个面容俊秀、气质忧郁的年轻修士,正借着烛光,整理一批刚从君士坦丁堡辗转送来的古老羊皮卷。 他叫乔尔达诺,是这座图书馆最年轻,也是最有学问的学者。 就在他准备把一本手抄本放回架子上时,夹在书页里的一份东西,滑落了下来。 那是一份用上等亚麻纸抄写的、字迹隽秀的拉丁文手稿。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封面上,只有一行用墨水写的标题: **《DE CONTAGIONE SERPENTIS》(论蛇之传染病)** 乔尔达诺皱了皱眉,随手翻开了它。 起初,他脸上的神情是轻蔑和不屑的。可渐渐地,他的他越看越心惊,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此疫,非神罚,非瘴气,而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微小活物’,其形如蛇,其性如蛊……”** **“……此物通过飞沫、体液传播,害怕高温与烈酒。所以,必须用布巾遮住口鼻,勤用烈酒洗手,喝开水,吃热食……”** **“……凡是有接触的人,不管发病与否,都必须单独居住,观察二十天,这就是‘隔离’……”** 当看到“隔离”这个词时,乔尔达诺手里的书稿失手掉在了地上! 他心中一紧,一阵恐惧攫住了他!因为这些理论,这些方法……简直像是魔鬼的低语,精准又有效,完全颠覆了教廷“神罚论”的一切基础! 他颤抖着弯腰,捡起那份手稿。但此刻,他俊秀的脸上惊骇与兴奋交织,神情甚至有些扭曲! 因为,在他那件朴素的修士袍下面,紧贴着皮肤的,正是一枚烙印其上的,代表着“智者会”核心成员身份的——**衔尾蛇**纹身! 他,正是智者会安插在这里,专门负责研究古代瘟疫文献的秘密学者! 他颤抖的合上那本薄薄的册子,只觉得它分量极重。 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我们……我们最完美的‘神罚’计划……竟然,碰上了一个来自东方的硬茬!” “这个东方皇帝……他……他究竟是谁?!”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2章 火刑架已为他们备好 寒意从北向南,蔓延到了大明北方的疆土。但在万里之外的欧罗巴大陆,一本名为《蛇蛊防治论》的蓝色小册子,掀起的风波远比这天气要冷得多。 美第奇家族通过自家的商业网络,将这本手抄的“东方魔鬼之书”散发出去。当它抵达神圣罗马帝国的中心罗马城时,立刻引起了教会高层的警惕和愤怒。 梵蒂冈,使徒宫。 阳光穿过穹顶的彩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晕。 一声愤怒的咆哮打破了殿内的肃穆。 “异端!这是来自东方的魔鬼之书!” 一个身穿猩红色枢机主教长袍的老者,胡子和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脸色涨红,将手里刚收缴上来的拉丁文手抄本狠狠的掼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他叫贝尔尼尼,宗教裁判所的最高裁决官,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狂信徒。 御座上坐着教皇尼古拉五世。他看上去比贝尔尼尼年轻,眼神却更加深沉。他没有看地上的书稿,只是端详着手指上象征权力的渔人权戒,淡淡的问道:“贝尔尼尼,是什么让你在主的面前如此失态?” “陛下!您必须看看这个!”贝尔尼尼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捡起几页纸,恭敬又急切的呈了上去,“这本书,正在我们的城邦贵族与学者之间私下流传!它……它竟然把主的怒火,那惩罚世人罪孽的黑死病,说成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微小活物’!” “它否定神罚!它宣扬只要用烈酒、沸水和一块破布遮住口鼻,就能对抗主的鞭挞!陛下,这是在动摇我们信仰的根基啊!”贝尔尼尼的语调越发激动,“您听听这上面写的,‘隔离’、‘消毒’……这些词汇就是魔鬼的呓语!它把信众的虔诚贬低的一文不值,却把那些肮脏的格物之学奉为真理!这是对我主最恶毒的攻击!” “更可怕的是……”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声音里满是惊恐,“米兰传来消息,有些商人真的学着书里的方法,把病患家属关在一个庄园里。他们的病亡率……竟然真的比那些天天在教堂祈祷的人要低得多!” “砰!” 教皇尼古拉五世手中的权杖,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地面。他终于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 “主的仁慈,并非人人都能领受。”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些用魔鬼的法子活下来的人,灵魂早已污秽,死后必将堕入炼狱。”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书稿,冷笑一声。 “传我的谕令,”他缓缓的说道,“凡是私藏、传阅、讨论此东方异端邪说的人,一律视为异端!由宗教裁判所裁决!” 贝尔尼尼闻言,狞笑一声,他恭敬的俯身,亲吻着教皇的权戒:“遵命,陛下!主的荣光,必将涤荡一切污秽。火刑架,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 *** 八月中旬,广府初秋。 与欧罗巴的压抑不同,此时的广州城,在皇帝的亲自坐镇下,已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那台被“皇家疾控特遣队”接管、命名为“格物之眼”的显微镜,成了破解瘟疫的关键,让无数看不见的病菌在朱见济面前显露无遗。 此时的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府邸里,一场汇集了全城顶尖学者、艺术家和商人的沙龙正在进行。 “安东尼奥!你从东方带来的这本《蛇蛊防治论》,比神谕更了不起!” 说话的是佛罗伦萨有名的医生马赛尔先生。他挥舞着手中那本快被翻烂的手抄本,满脸通红。 “就在半个月前,我的侄儿一家也不幸染上了黑死病。我绝望之下,想起了安东尼奥你送来的这本册子,便死马当活马医,把他们全家锁在城外的庄园里,不许任何人进出!我叫人用烈酒清洗所有餐具,用大火煮沸所有饮水……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我的侄儿虽然还是不幸去世,但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竟然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们只是有些发热,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马赛尔医生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而在教堂里日夜祈祷的其他几个家族,全都死绝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话让整个沙龙瞬间炸开了锅。 “噢,我的上帝!难道,那个东方皇帝说的‘微小活物’是真的?”一个名叫莱昂纳多的青年艺术家瞪大了眼睛,他专精雕塑与人体解剖,充满了求知欲。 “我看,远不止于此。”沙龙角落里,一个神情阴鸷的中年人放下了酒杯,他叫尼科洛,是个研究城邦权力更迭的政治理论家。 他冷冷一笑,说道:“诸位,你们只看到了医术。我看到的,是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权力!” “一本小册子,几条命令,就能让一座百万人级别的城市,在短短一个月里从死亡边缘恢复秩序。这背后是那个东方帝国何等强大的组织能力!是那位年轻帝王何等恐怖的威权!”尼科洛眼中闪着异光,“和他相比,我们这些城邦共和国,简直像一群争抢骨头的野狗。愚昧、分裂,不堪一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他们中的一些人,通过美第奇家族的渠道,零星知道了一些关于遥远东方那场“广州防疫战”的片段。科学的防疫手段、强大的军队,还有一位亲自试药的皇帝……这一切都像神话一样,冲击着他们对世界的认知。 那个古老、神秘的东方帝国,在他们心中,第一次变得真实而又令人敬畏。 “所以,安东尼奥,我的朋友。”马赛尔医生郑重的看向从头到尾只是微笑倾听的美第奇洋行总管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踏上那片土地,亲眼去看看那个由一位‘哲人王’统治的国度?”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 京师,紫禁城,《大明日报》总编处。 沈炼正陪同着朱见济,审阅最新一期的报纸版样。 “陛下,您这一招,实在是高!”沈炼抚着长须,由衷的赞叹道,“把广州和欧罗巴应对瘟疫的情形,这样并列放在一起,对百姓的冲击力,远胜过我们千言万语的说教!” 报纸的版样上,赫然开了一个新专栏——“万国奇闻”。 第一期的内容,正是由西厂情报员编纂的《欧罗巴闻疫录》。 文章左侧,是用版画刻出的热那亚“鞭笞者”们自残的狂热场面,是罗马教廷把人送上火刑架的血腥景象,是富商贵族抛弃家园,却被邻邦拒之门外的绝望背影。 而文章右侧,则是广州、泉州军民一心,有序接种的场景,是街道上厢坊使背着孩童奔赴医院的感人瞬间,以及那句醒目的标题——《天佑中华,人定胜天》。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朕要让每一个大明的子民都知道,当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地方,还沉沦在愚昧和野蛮里时,他们,生活在一个何等幸运的国度。”朱见济看着那份版样,微微一笑。 他顿了顿,又对沈炼说道:“此篇见报之后,再让李纯风他们,把这篇文章也一并译成拉丁文、佛郎机文、奥斯曼文,随着我大明的商船,散播到世界各地去。” “朕,不仅要在自己的国民心中,建立起‘文明自信’。” “更要让全世界都看一看,当灾难来临时,到底谁,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文明灯塔!” *** 欧罗巴,阿尔卑斯山脉深处。 在一座被称为“静默修道院”的古老堡垒内,一间密室的烛火摇曳不定。 年轻的修士乔尔达诺恭敬的单膝跪地,他面前的阴影里,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笼罩在宽大黑袍里的人影。 “老师。”乔尔达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我们在东方……似乎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噢?”阴影中的人影发出了一个沙哑的单音节,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那本《蛇蛊防治论》,学生已经读了几十遍。”乔尔达诺低着头,不敢看那片阴影,“书中的逻辑和方法……缜密、有效,简直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它的作者,那位东方的永熙皇帝……他不是一位传统的君主。” “他,像我们一样,是个‘智者’。”乔尔达诺艰难的吐出了这个词,“一个……掌握了部分真理的异类。” 密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乔尔达诺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被这寂静压垮时,那阴影中的人影,忽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 “有趣……” 那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竟带着一丝愉悦。 “实在是……太有趣了。” “一个以为靠着原始蒸汽机和粗浅‘格物学’就能挑战旧世界秩序的蝼蚁。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有资格陪我们玩这场‘净化游戏’的棋手么?” 那声音顿了顿,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道: “也好。要是没有对手,这灭世的剧目,岂不是太过无聊?” 乔尔达诺被这番话震慑得不敢出声,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汇报了自己的最新发现。 “老师,学生在比对这《防治论》和修道院收藏的一批禁书时,还发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他小心翼翼的说,“《防治论》中,关于隔离、消毒,以及‘以弱毒攻强毒’的思路,和我们手中一份几百年前的、记载着一次失败的‘神罚’实验的古老日志,竟然有七分相似!” “这让学生产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想……”乔尔达诺说,“那位东方皇帝的知识,或许并非来自于他自己。他的背后,莫非……还有另一位,我们所不知道的,更古老的‘老师’?” 阴影中,那沙哑的笑声,戛然而止。 密室里,再次陷入沉寂。 这一次,寂静之中,似乎多了一丝惊疑与寒意。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3章 用全世界的钱,造无敌舰队! 广州的暑气退去,秋风带来了凉爽。 城头的狼烟已经散尽,那面黑色的警报旗也被当作缴获的战利品,收进了西厂的档案库。在皇帝的强硬手段和格物医道的帮助下,只用了一个多月,一场足以毁掉广州的瘟疫就被压了下去。 大明赢了,赢得干净利落。 一本名为《蛇蛊防治论》的蓝皮小册子,随着大明的商船和密探,被送往了还在瘟疫和神权黑暗中挣扎的欧罗巴大陆。有人认为这是魔鬼的话,把它烧了;也有人从中看到了足以改变时代的光芒。 当这场思想交锋在万里之外展开时,大明作为这次全球瘟疫中少有的净土和生产中心,已经开始动用它另一件武器——金钱。 用这件武器,足以收割世界,重建秩序。 *** 皇家银行广州分号的总部,就设在原来十三行总商会的旧址,一座气派的岭南大宅。这里,已经成了整个大明,乃至全世界财富汇集的中心。 后院的票据交换所里,气氛和普通银行的安静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吵闹的交易所。算盘声、盖章声,夹杂着各种口音的官话和外语的争吵声,混成一片。 “王行长!王大人!求求您,再批给我们三千石粮食吧!我用真主的名义发誓,我们哈里发陛下,已经把国库里最后的黄金都运来了!” 一个戴着白色缠头巾的奥斯曼帝国商人,正满头大汗的拽着皇家银行广州分号行长王大猷的袖子,差不多就要跪下了。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神情焦急的中东商人。 他们的船队穿越了危险的马六甲海峡,绕了大半个世界,才到了这片传说中的黄金乐土。 “穆罕默德先生,不要着急。”王大猷温和地笑了笑,顺势抽回了自己的袖子,“不是银行不批给你。实在是我大明的粮食、茶叶和丝绸,现在是硬通货。你们带来的那几船金子,前天就已经兑换完额度了。” “可是……可是我国的百姓,还在等着这些粮食救命啊!”穆罕默德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自从瘟疫断了地中海的航路,君士坦丁堡的粮价一天一个价!过去一枚银币能买一袋面粉,现在,一枚金币都买不到了!茶叶和丝绸,更是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贵!再没有粮食运回去,我们的国家就要因为饥荒内乱了!”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所有外商的共鸣。 “是啊!王大人!威尼斯那边,黑死病加上饥荒,整座水城都快成鬼城了!”一个高鼻深目的热那亚商人也跟着喊道。 “我们的情况也一样!法兰西的国王,已经下令把所有贵族的银餐具都熔了当钱,就为了凑够来大明采购的船队经费!” 王大猷静静的听着他们诉苦,不动声色。这一切,早就在陛下的预料之中。 瘟疫摧毁了欧罗巴大陆的生产和贸易。而大明,这片唯一的净土,靠着强大的国家调控能力和先进的防疫手段,生产出的每一粒米,每一匹布,每一块茶砖,都成了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黄金? 在能活命的物资面前,已经贬值得跟土块差不多了。 “各位,”王大猷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各位的困难,本行已经知道了。但是我大明的规矩就是这样。想要粮食,可以。但必须拿出足够的、能让我们皇家银行看得上眼的东西来换。”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些焦急又贪婪的脸,微笑着说:“比如说,贵国港口的所有权,再比如,贵国与新大陆之间,那条航线的海图……” *** 广州临时行宫,奉天殿。 “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户部尚书金濂,这位跟钱粮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臣,此刻激动得连手里的账册都在发抖。 “讲。”朱见济坐在御案后面批着奏疏,头也没抬。 “陛下!自从我们推行港口债券、整合对外贸易以来,”金濂的声音有点飘,“到八月底,不到两个月,我们大明广州、泉州、松江三处市舶司的关税总收入,已经突破了一千二百万两纹银!这个数目……已经超过了大明去年全年的财政总收入啊!” “此外,”他翻开另一页,声音更大了点,“因为我们独占了和泰西各国的海上贸易,沿海的商帮都赚了大钱。他们为了能多分到一些出海的配额,纷纷主动向朝廷捐献。扬州盐商总会,捐了三百万两银子,要给朝廷修船坞!松江府布商行会,捐了五十万石米,充当军粮!宁波府……这……这真是……本朝百年来都没有过的盛况啊!” 金濂激动得说话都有点乱了。想当初,朝廷还因为国库空虚,连边军的粮饷都发不出去。可现在,钱粮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不停的涌进国库,简直像做梦一样! “嗯,知道了。”朱见济只是平静的回了一声,把批好的奏折放到一旁。 这一切,全在他的计划里。以工商业立国,把国家和商人的利益绑在一起,用一场席卷世界的灾难,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曾经被士大夫们看不起的商业,在这一刻,终于展现出它足以影响国家,甚至世界格局的力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朕当初推行新政的时候,朝中有多少人说,‘以商乱政,国将不国’?”朱见济抬起头,目光扫过一旁同样激动的沈炼,“现在,你们看到了。这天下,非但没有乱,朕的国库,反而前所未有的充实。朕的子民,也将因此富足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那代表着财富的海岸线,声音变得深远。 “这,就是朕的道。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 #### **永熙二年,九月,秋风渐起。在皇帝南巡的第三个月,一场空前的经济变革,已经随着瘟疫的余波,悄悄席卷了整个世界。** 欧罗巴,威尼斯,一座能俯瞰大运河的古老庄园里。 夕阳把运河的水面染成一片金色,一艘艘黑色的贡多拉小船在水上穿行,看起来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然而,这片诗意的景象,落在曾经的威尼斯丝绸大亨——安德烈·巴尔博的眼里,却只剩下空洞。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失神的瘫坐在自家空旷华丽的大厅里,喃喃自语。 瘟疫摧毁了威尼斯引以为傲的航运业;接踵而来的物资短缺和通货膨胀,则彻底压垮了他的丝绸工坊。工人们因为领不到工钱四散奔逃,成山的订单变成了废纸,银行的催债人则像秃鹫一样,天天在他门口盘旋。 就在半小时前,他最后一艘远洋商船,被美第奇银行的人用一个侮辱性的低价强行拍走了。而他的妻子,也因为感染了黑死病,上周痛苦的离世了。 这位曾经能在总督面前谈笑风生的威尼斯巨富,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环顾着这座即将不属于他的、空荡荡的华丽囚笼,惨然一笑。他从墙上取下一根用东方丝绸编成的装饰绳索,把它搭在了大厅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上。 “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让我得到安宁。”他喃喃着,把自己的脖子,慢慢套进了那个冰冷的绳圈里。 “咚,咚,咚。” 就在他准备踢开脚下那张凳子的时候,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安德烈没有理会,他已经不在乎了。 然而,那敲门声却很有耐心,一下,一下,扰乱了他的心绪。 最终,他不耐烦的取下绳索,骂骂咧咧的去开门。他只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来打扰他最后的清静。 门外站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面带微笑,正是前几天在拍卖会上,以胜利者姿态夺走他最后一艘船的美第奇银行首席代表,安东尼奥。 “是你?”安德烈眼中瞬间充满了恨意,下意识的就想关门。 “巴尔博先生,别这么急着拒绝一个能给你带来希望的建议。”安东尼奥却用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优雅而坚定的抵住了门。 他的目光扫过安德烈脖子上还没消退的勒痕,又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吊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半小时后,庄园的书房里。 安德烈·巴尔博呆呆的看着面前桌上那份由安东尼奥递过来的羊皮纸契约,感觉像在做梦。 “安东尼奥……先生,您的意思是……”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您……您身后的那位东方皇帝,愿意……愿意用我的这座庄园和那座已经废弃的工厂作抵押,换取一份……一份远东贸易债券?” “不仅如此。”安东尼奥喝了一口上等的锡兰红茶,慢条斯理的说,“陛下还允许你,成为大明皇家货物在整个威尼斯共和国的,独家代理人。” “我的上帝啊……”安德烈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些在瘟疫下已经一文不值的资产,为什么在那位遥远的东方帝王眼里,还有这样的价值? “为什么?”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因为,”安东尼奥放下茶杯,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在我们的陛下眼中,这世间万物,都有它的价格。你的庄园和工厂现在虽然是废墟,但它的地契,它所代表的未来,在陛下的棋盘上,就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更何况……”安东尼奥狡猾地一笑,“和你那点微不足道的资产相比,陛下更看重的,是你巴尔博家族,在威尼斯乃至整个亚得里亚海,经营了几百年的商业渠道和人脉。” 他站起身,走到安德烈的面前,俯下身,在他耳边诱惑道: “臣服,或者死亡。巴尔博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这场遍及整个欧罗巴大陆的,以资本为武器,以雪中送炭为伪装的经济侵略,悄无声息,却又锋利无比。无数像安德烈·巴尔博一样在危机中破产的贵族和商人,最终都倒在了这柄来自东方的,温柔而致命的武器之下。 #### 京师,时隔三月,御书房。 “陛下,南巡辛苦。”于谦和沈炼看着那个明显清瘦了一圈,但眼神却愈发锐利的年轻帝王,都有些激动,躬身行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两位爱卿免礼,坐吧。”朱见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朕不在的这几个月,京中还安稳吗?” “托陛下洪福,一切安好。”沈炼回道,“只是……那笔从广州和欧洲汇集来的战争财,数目实在太大,骇人听闻。金部堂和户部的几位同僚,这几天为了怎么用这笔巨款,已经争得面红耳赤,还请陛下定夺。” “哦?他们有什么章程?”朱见济饶有兴致的问道。 “金部堂主张,应该藏富于国,充实金库,以应对未来的不时之需。另有官员提议,应该大兴土木,为陛下修建万寿宫,彰显我大明国威……” “妇人之见。”朱见济冷笑道,打断了沈炼的话。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几乎占了整面墙的世界地图前,目光锐利,在那广阔的蓝色大洋上巡视。 “财富,如果不能变成钢铁和火焰,终究只是沙滩上的城堡,风一吹,就散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中响起,带着一种让于谦和沈炼都感到颤栗的雄心。 “传朕旨意,召皇家银行行长王大猷、科学院院长李泰、兵部尚书于谦、内阁首辅沈炼,到乾清宫西暖阁,举行最高等级军机密会!” “朕要让他们知道,这笔钱,该怎么花!” 半小时后,西暖阁内。 面对眼前大好的经济形势,和户部、银行官员的激动完全不同,朱见济的神情异常冷静。 他没有看那份能让任何皇帝都疯狂的财富清单,只是指着巨大的地图,对众人下达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 “朕,要用这笔战争财,在未来五年内,为我大明,打造一支真正的无敌舰队!” “这支舰队要有五十艘装备了新式后膛开花巨炮的应龙级铁甲战列舰,还要有上百艘装备了蒸汽辅机、航速天下第一的海东青级远洋巡洋舰!” “朕,要让大明的黑色龙旗,插遍这颗星辰上的每一片大洋!朕的舰队所过之处,万国来朝!” “同时,”他话锋一转,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李泰,“朕要科学院,立刻启动对蒸汽机的全面优化、小型化、实战化的研究!朕不管你们花多少钱粮,五年之后,朕要看到第一艘纯蒸汽驱动的铁甲舰,驶出龙江船厂的船坞!” 众人无不震惊! 于谦、沈炼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从没想过,这位年轻帝王的野心竟然如此宏大,甚至近乎疯狂! 暂时的经济优势,必须尽快、不计代价的,转化为碾压性的军事和科技优势!这,才是朱见济脑中,真正能确保大明长久立于世界之巅的方法!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宏伟蓝图的震撼中时,西厂督主小禄子却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将一份刚刚通过最高加密渠道传回的密报,呈到了朱见济的面前。 “陛下,烛龙专案欧洲分舵密报。” 朱见济展开密报,只扫了一眼,他那张本该意气风发的脸上,笑容凝固了。 密报上只有寥寥几十个字,却让他心中一沉。 “……警!‘智者会’行踪诡异,对我朝经济攻势毫无反应。据我安插在美第奇银行内线密报,其正利用我方资本在欧罗巴扩张的机会,将一些其名下看似‘不良’的资产,如……数座位于阿尔卑斯山深处的废弃矿山、以及一些与古代异教传说相关的古老庄园,通过各种手段,以高价‘卖’给了我皇家银行的代理人……” “……其目的不明,但……像是在借我朝的钱,脱手套现。此举极为反常,恳请陛下圣裁!” 朱见济捏着那份薄薄的纸,神色凝重。 他仿佛看到,那只藏在世界暗处的黑手,正在利用自己布下的棋局,悄悄完成某种他所不知道的、更深层次的布局。 他们在用大明的钱,去实现他们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最终很可能就是针对大明。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4章 全球追凶,蛛丝马迹 广州临时行宫的夜晚,已经带上了几分清爽的秋意。自南巡以来,皇帝寝宫的灯火,几乎从未在子时前熄灭过。 朱见济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御案后,指尖无意识的敲击着一份绝密塘报。塘报来自欧洲,说的是智者会正在高价抛售阿尔卑斯山附近的资产。 大明独占全球贸易,财富源源不断,本是让帝王高兴的事。可这份情报,却让朱见济心里很不舒服。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内阁次辅沈炼与西厂督主小禄子一前一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看到皇帝还在凝神思索,不由得齐声劝道。 “歇不了。”朱见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将塘报推到两人面前,声音有些沙哑,但语调却透着一股劲,“你们二位,一个是朕的萧何,一个是朕的陈平,都来看看这份敌人的‘捷报’。” 沈炼与小禄子闻言,皆是一愣。 捷报?这份报告他们早已看过,字里行间透着的全是诡异与反常,何来“捷报”一说? 沈炼拾起塘报,再次细细研读了一遍,眉头紧锁:“陛下,恕臣愚钝。这智者会,在我朝金融攻势之下,不仅不抵抗,反而借我皇家银行之力,将手中那些毫无价值的废弃矿山和庄园高价出手。此举,看着像是亏本也要脱手,及时止损,可臣总觉得,他们好像早就想卖掉这些地方了。” “没错。”小禄子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语气很是不忿,“陛下,我们西厂安插在欧洲各地的暗桩,几乎是拼了命,才跟上美第奇银行那些代理人的脚步。可结果呢,这帮人滑得跟泥鳅似的。我们这边刚查到他们对某处产业有兴趣,他们转头就把那产业高价卖给了咱们的人,倒像是在牵着咱们的鼻子走,用咱们的钱,帮他们把那些甩不掉的产业给变现了。” “啪。” 朱见济屈指,在桌案上敲了一下,冷笑一声:“说得好,就是这个理儿。”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舆图前,目光锐利的盯着图上那片标记为“欧罗巴”的区域。 “寻常的商人,亏了钱,第一反应是什么?”他头也不回的问道。 “自然是想办法回本,或是减少损失。”沈炼思索着答道。 “那一个强盗,被人抢了准备用来作案的刀,第一反应又是什么?”朱见济接着问。 小禄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肯定是想尽办法把刀抢回来,或者去铁匠铺,再打一把更锋利的。” “说得对。”朱见济猛的转身,“这智者会就是强盗。朕发动金融战重创了他们,他们不想着报复,不想着回本,不想着和朕争夺欧洲的经济主导权,反而顺着我们的势头,把他们盘踞多年的某些老巢给卖了?” 他冷笑道:“天底下,哪有这种不护食的强盗。”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声音转冷,“他们卖掉的,是罪证。他们是在销毁证据,他们在害怕,怕朕会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到他们真正的老巢。” 此言一出,沈炼与小禄子恍然大悟,心中一凛。原来事情的背后,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 “传朕旨意。”朱见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烛龙专案,即刻转入第二阶段。朕要你西厂启动所有海外关系,不惜一切代价,把这群藏在暗处的人,一个一个的,给朕挖出来。” *** 永熙二年,九月中旬,夜,英格兰王国,伦敦。 泰晤士河畔一家阴暗的酒馆里,一个化名为“约翰·史密斯”的西厂密探,正与一位因赌博而倾家荡产、头衔只剩下“爵士”二字的失意小贵族,推杯换盏。 “嗝……我跟你说,约翰,我的东方朋友……”那贵族已然有了七分醉意,勾着密探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别看那帮道貌岸然的主教和骑士们现在神气,一百多年前……那场黑死病席卷英格兰的时候,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哦?那倒是奇闻。”密探不动声色的为他倒满了一杯麦酒。 “嘿,真正发了财的,你猜是谁?”贵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是一个叫‘寂静兄弟会’的炼金术士组织。我爷爷的爷爷亲眼见过,他们声称能从瘟疫死者的骨灰里,提炼出长生不老的‘生命之石’。他们因此发了大财,后来据说就在阿尔卑斯山的深处,买下了一座废弃了上百年的古老修道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份夹杂着醉话与传说的情报,半个月后,与另一份来自奥斯曼帝国开罗集市的情报,一同摆在了朱见济面前。朱见济目光一凝。 “陛下,您看。”小禄子指着开罗的密报,声音都有些变调,“我们的人在收购一批马穆鲁克王朝时期的古籍时,在书的夹页里发现了一张残缺的星图,考证后发现是托勒密王朝时期的古希腊星图。” 朱见济接过那张脆弱的莎草纸,只见上面用一种古老的文字,标注了一片被作者称为“终焉之海”(Mare Finis)的未知洋面。而其标注的位置,赫然与郑和远航海图之上,那片被称为“风暴之海”的魔鬼海域,高度重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更让他注意的是,星图旁边还有一行用拉丁文写的、极为细小的注释: *“……寂静兄弟会,于此寻获古神之骸……”* *(寂静兄弟会,于此寻获古神之骸……)* “寂静兄弟会……”朱见济的指节重重敲在舆图上,“又是寂静兄弟会。” 两条看似毫不相关的线索,横跨千年,竟然就这样连接在了一起。 又过了七八日。广州下了一场雨,秋意更浓。天气渐凉,但御书房内因一份份从世界各地传回的密报,气氛却丝毫不见冷清。 第三份,也是关键的一份情报,来自遥远的美洲大陆。 西厂安插在西班牙殖民地商队中的顶尖番子,代号“沙狐”,在付出极大代价后,终于从一个被智者会洗脑、又被大明朗姆酒灌得酩酊大醉的印加部落老巫医口中,套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陛下,这是‘沙狐’拼死传回的最后一份密报。”小禄子呈上情报时,声音带着几分悲壮,“他说,那柄出现在广州能引发瘟疫的黑曜石箭头,材质并非来自美洲本土任何一处已知的火山。” “那来自何处?”朱见济追问。 “据那巫医所说,”小禄子咽了下喉咙,“那石头,是‘智者’大人们,从一座‘常年积雪的圣山’之中带来的‘神石’。他们部落的传说里,只有献祭这种神石,才能获得与‘星辰彼端’沟通的力量……” “常年积雪的圣山……” 朱见济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他猛的转身,快步走到巨大的世界舆图前。 “来人,”他高声喝道,“取红、黄、蓝三色丝线来。” 片刻之后,御书房内,只剩下朱见济、沈炼与小禄子三人。朱见济手持三色丝线,亲自在图上,将这一个月来所有的线索一一串联。 “第一条,红色丝线。”他将丝线的一端按在英格兰的伦敦,另一端则径直拉向欧罗巴大陆中部被标记为“阿尔卑斯山脉”的区域。“伦敦的传闻,直指寂静兄弟会的老巢,在阿尔卑斯山的古老修道院。” “第二条,黄色丝线。”他将另一根丝线的一端钉在埃及的开罗,另一端也同样拉向了阿尔卑斯山脉。“古希腊的星图,再次提到了‘寂静兄弟会’。他们抛售的那些废弃矿山与庄园,位置也大多集中于此。这说明,这里是他们经营了上千年的大本营。” “第三条,也是重要的一条,蓝色丝线。”朱见济拿起最后一根丝线,将它的一端牢牢钉在美洲的秘鲁,另一端跨越半个地球,与前两根丝线精准的重合在同一个焦点上。 “阿尔卑斯山。” “美洲印加巫医的证词就是铁证。那诡异的黑曜石,那常年积雪的圣山,放眼整个世界,能与欧罗巴大陆产生直接关联、又终年白雪皑皑的山脉,除了这里,还能是哪里?” 三色丝线从世界的不同角落,最终都精准的指向了同一个目标:阿尔卑斯山。 那片在地图上只是雪白的山脉,此刻在三人眼中,却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罪恶之地。 “抓……抓到了……”小禄子看着地图上被三色丝线锁定的区域,激动得微微发抖,“陛下,我们找到他们的老巢了!” “何止是老巢。”沈炼抚着长须,看着那汇于一点的三条丝线,也心神震动,由衷的赞叹道,“陛下算无遗策,臣……平生未见。” 一场横跨全球、历时数月、投入无数人力物力的追查,终于有了结果。 智者会的总部,终于暴露在了大明面前。 然而,就在众人为此振奋时,一名西厂缇骑却神色慌张的捧着一封标记着“绝密·延迟”的塘报,冲进了御书房。 “陛下,日本萨摩藩传来紧急军情。” 这封塘报是在围剿萨摩藩水军时缴获的,因需要破译密码,直到今天才送到广州。 “念。”朱见济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报告称,”那缇骑的声音带着困惑与恐惧,“数月前,袭击过大明东方探索舰队,后又被萨摩藩水师目击的‘黑帆舰队’,最终消失的航向……是转向一路向北,驶入了被称为‘世界尽头’的极北冰海。” 话音落下,御书房里刚刚热烈的气氛荡然无存。 沈炼与小禄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极北冰海?那里除了冰山和永夜,什么都没有。 朱见济瞳孔一缩。 他猛的转身,死死的盯着世界舆图最北端那片空白的永冻之海,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让他不寒而栗。 “难道……”他喃喃道,声音微颤,“他们不止一个巢穴?”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5章 釜底抽薪,暗杀风暴 九月底,秋分刚过。 广州的“蛇蛊”妖疫已被平定的消息传开,大明上下人心振奋,都说永熙皇帝是天降圣君。京师内外一片安定,那场差点毁掉帝国南方的大灾,好像已经过去了。 然而,在这片繁荣之下,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欧洲悄然酝酿,并且很快就要反噬这个东方帝国。 此时的朱见济,休整了几天,已经把南巡的大部分政务交给了沈炼和于谦。他自己则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追查幕后黑手的行动中。 临时行宫的西暖阁内,气氛凝重。 一幅巨大的世界舆图挂满了整面墙。朱见济负手站在图前,小禄子和新任的西厂欧洲司总旗官沈琮,正神情严肃的向他汇报“烛龙专案”的进展。 “陛下,自您下令,烛龙专案已经全面启动。”小禄子的声音有些激动,“我们总算……抓到他们的尾巴了!” “哦?”朱见济应了一声,目光还在欧洲地图上移动。 “陛下请看!”沈炼的长子,那个在欧洲游历多年、气质沉稳的青年上前一步,用一根细长的银杆指向舆图上的三个点——英格兰的伦敦、奥斯曼的开罗,以及新大陆的秘鲁。 “三条看起来毫不相干的线索,现在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沈琮的声音锐利而坚定,“不管是英格兰贵族的酒后传言,还是开罗古籍里的星图,又或是美洲巫医的部落传说,都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字——寂静兄弟会!” “而这个寂静兄弟会,”他顿了顿,将银杆重重的敲在欧洲大陆中心一片白色的山脉上,“他们的大本营、资金流向,以及卖给我朝的那些资产,都集中在——阿尔卑斯山脉!” 三条线索在朱见济的脑中汇聚,他似乎已经找到了罪恶的源头。 “阿尔卑斯山……”朱见济喃喃自语,眼神一凛,“很好。看来,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他刚准备下达针对阿尔卑斯山区的渗透侦察命令。 “陛下!” 一声急报突然从殿外传来! 一名负责西厂“飞鱼”加密传讯的缇骑踉跄地冲进殿内,他连君前礼仪都忘了,脸色惨白,声音发颤,手里高举着一卷被染红的信管。 “陛下!泰西……泰西出大事了!” 小禄子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夺过信管,飞快检查了火漆和密印,确认无误后,才用发颤的手将其呈给朱见济。 朱见济展开那张薄纸,只扫了一眼,他皱起了眉头。 塘报上的字迹潦草急促,笔力沉重,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敌已察。网破,人亡。速……退!”** *** 永熙二年,九月二十日,秋分。 夜,葡萄牙王国,里斯本,阿尔法玛老城区。 一条狭窄阴暗的巷道里,混杂着海盐、葡萄酒和橄榄油的气味。 西厂潜伏在此的密探,代号“渔夫”的陈默,正裹着一件本地渔民的粗布斗篷,警惕地穿行在石板路上。 他刚完成一项重要任务——通过一位被他策反的葡萄牙王室远亲,弄到了一份关于阿尔卑斯山南麓某个古老修道院近百年产权交易的秘密档案。他知道,这份档案很可能就是揭开“智者会”总部的最后的关键。 可就在他即将转入那条通往安全屋的拐角时,脚步忽然停住了。 他突然感到被人盯上了,后背一紧。 他猛地回头,巷道尽头空无一人。 他立刻转身,另一头也同样安静。 “不好!” 陈默瞬间明白,自己落入了包围圈。他立刻伸手入怀,就要捏碎那枚能向百里外同伴发出最高警报的“凤鸣哨”。 然而,太晚了。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信物时,两个黑影从阴影中无声扑出! 他们的动作快得惊人,手中涂了剧毒的短剑闪着寒光,精准地刺向他的后心和咽喉。 “噗嗤!” 鲜血溅上石墙。 陈默甚至没能发出一声闷哼,他最后看到的,是一个刺客脸上似哭似笑的银色面具。他手中的凤鸣哨,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外的尼德兰,阿姆斯特丹。 大明皇家银行的地下秘密金库外,深夜里响起刺耳的警铃。 “敌袭!有敌袭!” “保护金库!快!” 银行的护卫乱成一团。一群手持新式燧发枪、行动像军队一样的黑衣蒙面人,正疯狂地冲击着金库的铁门。 负责坐镇此处的皇家银行副行长王大猷,震惊之余,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他敏锐的发现,这群人的攻击虽然猛烈,却没用威力大的爆破物,仿佛只是在制造混乱。 “不好!”王大猷立刻明白了敌人的意图,“他们的目标是档案室!” 那是“智者会”的调查卷宗! 他心中一凛,立刻带着亲卫,不顾一切的向金库深处的档案室冲去。 然而,当他冲开档案室大门时,看到的是熊熊火光,以及几个蒙面人把最后一批卷宗扔进火堆后,他们嘲讽的眼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王大猷双眼通红,他知道,那些用无数兄弟性命换来的情报,全完了! 但这还没结束。 同样惨烈的一幕,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上演。 大明在欧洲最重要的商业盟友,美第奇家族的府邸,也遭到了数十名顶尖刺客的血腥围攻。 “保护主人!” “快!走密道!” 家族的护卫和那些杀手展开了死斗。府邸内,剑光闪烁,枪声四起,鲜血溅满了精美的壁画。 尼可洛·马费奥,这位被朱见济都高看一眼的意大利银行家,在几名护卫的拼死掩护下,通过一条直通城外庄园的地下水道,侥幸逃过一劫。 但第二天清晨,当他披着满是污泥血水的斗篷,回到几乎被烧毁一半的家族府邸时,他知道,他和那个遥远帝国之间的所有公开联系,都必须暂时切断了。 #### 永熙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深夜,京师,紫禁城,御书房。 广州的秋夜带着凉意,但朱见济的心中一片冰凉。 御案上已经没有奏折,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份从数万里外,通过西厂最高等级“血羽”渠道拼死传回的塘报。 每份塘报的封口,都用血色火漆烙着一个字——**“断”**。 “……里斯本联络点,‘渔夫’陈默,确认牺牲。联络贵族,失联。” “……阿姆斯特丹分行档案室遇袭,‘烛龙专案’所有卷宗被毁,护卫队阵亡三十七人。我方金融布局,已完全暴露。” “……美第奇家族遭血洗,尼可洛幸免,但其家族宣布,与我大明……断绝一切官方往来。” “……安插于神圣罗马帝国的暗桩‘钟表匠’、奥斯曼帝国的‘香料商人’、法兰西王国的‘裁缝’……全部失联,牺牲可能性极大……” 一份,又一份。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来之不易的情报线。每一个失联,都代表一个为帝国奋战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小禄子跪在地上,念着这些塘报,他平日镇定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够了!”朱见济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 他脸色苍白,面无表情。 他辛苦布局数年,耗费无数金钱人力编织的情报大网,竟然在一夜之间,被敌人用最彻底的方式连根拔起! 敌人对他了如指掌,而他,对敌人却依旧一无所知。 “噗——!” 朱见济胸口剧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摊开的世界舆图上,将那片代表阿尔卑斯山的白色区域,染成了一片猩红。 “陛下!”小禄子与沈琮脸色大变,扑了上来。 “朕……无事。”朱见济摆摆手,推开了他们。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异常平静。 他死死盯着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山脉,一字一顿地说:“他们以为,拔了朕的眼,断了朕的耳,朕……就成了瞎子和聋子么?” “他们错了。” “朕……还有最后一双眼睛。”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召李泰、钱铭入宫!朕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耗费多少代价,三个月内,朕要看到!朕要看到那能看清世间一切的……**格物之眼!**” 他知道,常规的情报手段,已经无法触及那个隐藏极深的敌人了。 要想打赢这场战争,他必须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去揭开敌人最后的秘密。 然而,就在此时,一份来自佛罗伦萨、迟来的加密情报,被沈琮颤抖地呈了上来。 这是情报网被毁前,送来的最后一份东西。 那是一名牺牲在美第奇家族府邸内的西厂高级密探的遗物。 “陛下……您看这个……”沈琮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遗物很简单,只是一枚沾满血迹的徽章。 徽章的材质非金非铁,触手冰凉。上面的图案,却让朱见济瞳孔微缩。 那是一架古老的天平。 天平的一端,是所有泰西人都熟悉的十字架。 而天平的另一端,则刻着一个所有大明人都认识的汉字—— **道!** 喜欢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请大家收藏:()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