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随军,给绝嗣京少看男科他红温了》 第一卷 第1章 你不脱裤子,我没办法给你做手术 “同志,你不脱裤子,我没办法给你做手术。” 乔星月并不知道,眼前这位伤到命根子的谢团长,正是她的便宜丈夫。 五年前,乔星月连做四台手术,刚下手术台就眼前一黑——再睁眼就穿到了七十年代,成了一个二百多斤的村姑——胖丫。 那会儿,胖丫妈正盯上了来村里来出任务的排长。 听说排长每月有四十八块钱津贴,她馋红了眼,偷偷备了包配种的兽药。 掺进两碗红薯粥里。 一碗给了来借宿的排长,一碗给了不知情的女儿胖丫。 乔星月就是在这个时候穿来的。 她刚睁眼就被药效冲得昏沉,浑身发软,稀里糊涂和同样意识不清的排长滚到一处。 第二天一早,男人醒来都懵了。 明知被算计,看着胖丫妈哭哭啼啼的说,自己黄花大闺女的清白没了,还是硬着头皮认了账,把胖丫娶了。 乔星月昏昏沉沉晕了几天,骑在男人身上时,都没看清男人看什么模样,醒来就多了个老公。 婚后,男人留在部队,没有让胖丫去部队随军,只管给胖丫寄钱。 那些钱,全被胖丫妈攥在手里,一分没给胖丫。 没过多久,胖丫妈见钱稳了,竞编瞎话骗她:“那排长执行任务牺牲了,抚恤金我替你存着。” 转头就把刚显怀的乔星月赶出了家门。 乔星月就这么顶着“胖丫”的身子,在破屋里生下一对双胞胎。 没月子坐,没口粮吃,硬生生从两百多斤瘦到九十斤,后来才捡回上辈子的医术。 五年熬下来,她改回了本名乔星月,带着一对四岁多的女儿四处讨生活,两年前才来到山唐村,在这里当起了村医。 乔星月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硬朗帅气的谢团长,就是当年被她睡过的那个倒霉男人。 而男人也不知道眼前又瘦又美的女村医,就是他那个两百多斤的胖媳妇。 “谢同志,你伤到重要部位,再不手术是会断子绝孙的。” 这人伤得如此严重,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依然死死抓着皮带不松手。 那劲瘦的手臂,袖口卷起。 浮现出的每一根青筋和肌肉线条,充满了男性力量。 只是这手臂上染着血。 乔星月早已习惯了手术台上的血腥。 手掌轻轻落在男人血迹斑斑的手臂上,又劝又哄道: “谢同志,手术台上不分男女。” “现在,我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乖,松手!” 这个时候,谢中铭才正眼看向乔星月。 他向来不会多看任何女同志一眼。 可眼前的乔大夫不一样,她身姿纤细轻盈,白大褂穿在身上像天使一样。 扎着一根垂在胸前的蓬松单马尾。 辫子尾巴上系着一根墨绿色丝带,看上去青春靓丽。 一双杏仁大眼,配上精致的水滴鼻,加上白得发光的皮肤,实在在英气十足,灵动惊艳。 这么漂亮的女大夫要脱了他裤子给他做手术,谢中铭是十分抗拒的。 他礼貌又硬气道,“同志,麻烦你给我换个男大夫。若是不换,我就是死也不做手术。” 乔星月怒了。 都什么时候了? 不关心自己命根子,倒是怕她把他看光了? “命根子重要,还是自尊心重要?” 手术台上,时间就是生命。 更何况,他被送来的时候,命根子伤得很严重。 军绿色的裤裆处,已经被鲜血浸成了一大片暗色。 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就是她,也没法让他的命根子,恢复到受伤之前的各种功能。 “这里没有能治好你的男大夫。” “今天你脱也得脱,不脱也得脱。” 她凶巴巴的语气里,带着严肃。 又在快刀斩乱麻之间,拿着一根银针,扎在谢中铭的手臂某穴位处。 下一瞬,趁男人手软无力,她干脆利落解开了他的皮带,把他染满鲜血的裤子往下一拉。 这一拉,乔星月整个眉头拧成了结。 啧啧啧…… 伤成这个样子,有点棘手啊。 旁边的江北杨看乔星月这般表情,实在堪忧,“乔同志,是不是没救了?难不成中铭以后真要断子绝孙了?” 乔星月干脆利落道,“有救,但手术费我要再加三十。” 江北杨怒了,“同志,你之前说好的三十的……” 咋还能如此坐地起价? 乔星月给自己双手消着毒,准备随时手术。 “之前你把人抬来时,只说是普通的缝合手术。但现在看来,这手术难度极大,而且风险高,普通人做不了。” 另外,乔星月还等着拿到钱,给小女儿宁宁买药。 因为宁宁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哮喘病,那特效药一盒二十四块。 她在这个小村庄给村民看病,一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经常在村里四处借钱,虽然每次还得都很及时,但村里的村里都不富裕,生活清苦,她已经到了借无可借的地步了。 “愿意加钱的话,我这就开始手术。” 她的目光在谢同志和江同志之间,干脆利落地扫了一眼。 等着他们做决定。 “你……”江北杨攥紧拳头。 疼得冒汗的谢中铭,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同志如此坐地起价。 他忍痛又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带着更深的冷意——这女同志该竟也是个贪财之辈? “做不做?时间拖得越久,手术越有风险,组织要是坏死了,缝上也没用了。” 江北杨怕谢中铭真的断子绝孙,咬咬牙,点头,“加三十就加三十,赶紧手术吧。” 乔星月争分夺秒,往身侧的小护士摊开手来,“拿剃刀来,先给他刮毛” 小护士把刀消了毒,递到她手中。 她朝着男人小腹以下伸了伸手,就要开始刮毛。 又瘦又白的手腕,突然被男人另一只手用力抓住。 男人脸红了。 耳尖也是红的,带着一股羞赧。 乔星月觉得这个男人保守得有些可爱。 她再往这只手臂上扎了一针,然后干脆利落刮起毛来,“都已经看光了,老实点,别动了,否则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谢中铭实在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受伤的地方,连乡下那个跟他睡过觉的胖媳妇,都没有这么摸过。 今天却是因为受了重伤,被眼前这位女同志给…… 奈何他还得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任由眼前这位女同志摆弄来摆弄去。 “剃完毛,消完毒,就要打麻药了。” “打麻药会有点痛,忍着点,不过一两分钟后就没感觉了。” “你这伤得有些严重,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功能,我也不能完全向你保证。” “不过,我会尽全力。” 麻药下去,确实疼。 谢中铭冒了很多冷汗,却眼睛也不眨一下。 乔星月看得出来,是个铁血硬汉。 “还有感觉吗?”她动了动他的伤处。 “有。” 这声音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丝毫没有因为疼痛,而有半点颤抖,反倒是透着一股害羞。 过了半分钟,乔星月又动了动,“现在呢?” “没感觉了。” “那我开始手术了。” 麻药只是局部。 谢中铭大脑清醒,全程看着眼前的女同志注视着他的伤处。 他涨红的耳尖越来越烫。 手术大概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乔星月游刃有余间,收了最后一针,又替他缠上了纱布,“好了,麻药药效过了还是会胀痛,这期间不能穿裤子,避免摩擦,保持干燥。等我空了,我会去检查你的术后情况。” 说着,乔星月往男人的身上,盖了一个薄薄的被子,“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去看看别的伤者。” 说着,帮他把帘子拉起来,转身快速离开。 塌方的矿场陆陆续续送来的十几名伤员。 村里条件差,没有正式的卫生所。 乔星月的家本就是村里的临时卫生所,平日里村里有人生病,都是来她家里直接找她。村里发生了矿难,她家自然成了第一救治中心。 她继续争分夺秒地,救治下一个伤者。 等她终于得了空,已经是第二晚的大半夜了。 连轴转了两天两夜,已经很累了。 但她还是拉开帘子,去到了谢中铭的病床前,“感觉怎么样?” 谢中铭的床边只有一盏煤油灯,映着他铁骨铮铮的侧颜。 看到她走来,谢中铭有些不太自在,“还好。” 毕竟那个地方被她看光了。 就是这么一个保守害羞的男人,偏偏声音中气十足,浑厚有力,“乔同志,谢谢你。” “拿钱办事,应该的。”说话间,乔星月已经掀开了盖在他腹部的薄被,“我看看术后的情况。”被子掀起一半,又被盖回去。 男人死死地扯着被子,“我没穿裤子……乔大夫,手术也做完了,就不看了吧。” “我得看看术后的情况,才能判断恢复得怎么样。” 男人依旧死死扯着被子,“我觉得恢复得挺好的。” “谢同志,我得亲眼看了,才能判断有没有术后感染,和伤口裂开的情况。否则一旦有意外不及时处理的话,以后你别说是过正常的性生活了,可能连排尿都很困难。” 谢中铭实在不明白,她一个女同志,就算她是个大夫,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害臊的话来 但意识到严重性,男人还是松开了手。 不过却是心不甘,情不愿。 帐篷里的煤油灯,灯光较暗。 乔星月再次掀开被子后,从兜里拿出个手电筒,照在伤处看了看。 知道他脸皮薄,看完后麻溜地盖上被子,“娶媳妇了吗?” 第一卷 第2章 两百多斤的胖丫骑自已身上 提到娶媳妇这件事情,谢中铭想起五年前那个糟糕的夜晚,胸口闷闷的。 他本是去茶店村执行任务,住在一个乡亲家里。 却被一个二百多斤的村姑睡了。 一包兽药让他失去了理智,醒来后已经是大半夜了。 两个人光溜溜地躺在那里。 胖丫妈哭着喊着,说自己闺女的清白没了。 虽然他遭了算计,但是毕竟胖丫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只好负起责任来,回部队打了报告,把人娶了。 婚后,他对胖丫只有责任,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哪怕现在他已经是团级干部,有了家属随军的资格,依然没有让胖丫来部队家属院。 甚至事情都过去了五年了,到现在想起来,他还有一股屈辱感。 一个两百多斤的胖丫骑在自己身上。 换谁,谁不屈辱? 领导和父母都觉得他这件事情传出去不光彩,让他结婚的事情不要声张。 除了几个领导和他当师长的父亲,还有家人,以及跟他关系好的几个哥们,整个军营谁都不知道他娶媳妇的事情。 他不愿意过多提起胖丫。 回应乔星月时,声音自然带着些许清冷,“乔同志是对我的个人问婚姻问题,感兴趣?” 乔星月不答,反问,“谢同志不会是以为,我想打你主意?” 谢中铭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不愿提起娶媳妇的事,“乔同志误会了。” 乔星月补充: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伤处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性功能,还不好说。” 如果娶了媳妇,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媳妇,你自己掂量掂量。” “毕竟要是有媳妇的话,两口子始终是要睡一个被窝的,你媳妇也应该有知情权。” 谢中铭回想,这么些年,就算是有假期,他也一次没有再去过茶店村。 想到胖丫两百多斤体重,还有胖丫妈一边哭闹,一边张口要钱的嘴脸,他是很抗拒的。 他当排长的时候,四十八块钱的津贴,他只留了十块钱在身上,其余全寄回茶店村。 现在当了团长了,一百四十八块钱的津贴,他也寄了整整一百块钱回去。 也算是弥补胖丫。 这些年,茶店村的村长和胖丫的妈,经常寄信来说,胖丫在外面惹了是不少是非,不是偷别人鸡鸭牲畜被抓,就是偷别人钱被抓。 除了每个月的津贴,他经常多寄很多钱回去,帮胖丫赔钱善后。 这个胖媳妇,真是让他头疼得厉害。 “不劳乔同志操心!” 这五年来,他一封信也没有给胖丫写过。 虽然他一心当兵,没想过男女之事。 但自古以来,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不求自己的对象,能像乔同志这样又漂亮又能干,但至少不要是好吃懒做,坑蒙拐骗,惹是生非,胖成两百多斤的样子。 这件事情他也不准备告诉胖丫了。 本来他也没打算再和胖丫,有什么实质性的夫妻关系。 他只管每月准时给她寄钱回去就行了。 就算真的断子绝孙,也不重要了。 病床边上的乔星月大概是真的累了。 见到边上有张椅子,她挪过来坐下来,“我歇会儿。” 连续三天两夜开展抢救工作,乔星月没合过一次眼。 这一坐下,不知不觉趴在谢中铭的病床前,睡着了。 有小护士掀开帘子找过来,“乔大夫……” “嘘!”谢中铭朝那小护士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乔同志是不是一夜没睡?” 小护士如实说,“可不止一夜,这两天矿上陆陆续续送来好多伤员,乔大夫就没合过一次眼。”谢中铭看着乔星月。 这女同志真是把自己当铁人了吗? 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还能硬撑三天两夜? 他对小护士说:“让她在这歇会儿吧。” 小护士想着乔大夫确实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便小心翼翼地放下帘子,退出去了。 向来没多看任何女同志一眼的谢中铭,在煤油灯下,又多打量了乔星月一眼。 给他做手术的时候,她的手法干脆又利落。 这会儿睡着了,又像是一朵百合花般静谧。 夜风掀起帐篷的帘子,冷飕飕地刮进来。 谢中铭四处望了望。 他身上只有一条毯子,可他没穿裤子,不能拿给乔大夫盖。 只能脱下自己的军绿色外套,也不知道乔同志醒来后会不会嫌弃,直接盖在了她纤细单薄的后背。 山唐村发生了矿难。 他所在的部队距离灾区很近。 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他们部队出动了五百官兵,来参加此次的救灾行动。 虽然心系着外面的灾情,但他都这样了,只能老老实实躺在这里。 这会儿受伤的地方,疼痛难眠,眼睛直接睁到了天亮。 煤油灯也刚好燃尽了。 “妈妈!妈妈!” 乔星月是被一声清脆如风铃的叫喊,朦朦胧胧中被惊醒的。 她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又处于高强度的抢救工作中。 这会儿就算是被惊醒了,意识依然处在浑浑噩噩中,更是没有办法立即睁开眼睛爬起来。 意识上,她想醒过来。 疲惫的身体,又不允许。 掀开帘子喊乔星月的人,是两个女娃。 那是乔星月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两娃看到妈妈趴在一个叔叔的病床前,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便没有再出声了。 说是病床,其实就是两根长条凳,放了一块板子,临时拼的简易病床。 谢中铭在这里躺了两天,这才知道村里没有卫生所。 乔同志的家就是临时卫生所。 这就是三间茅草屋,黄泥巴墙,墙上贴着又破又旧的报纸,到处都破破烂烂的。 面前端着粥拿着玉米棒子的两个女娃,也穿得破破烂烂。 身上全是补丁。 这两女娃,是叫乔同志……妈妈? 谢中铭免不了又多打量了一眼乔星月,这会儿她浑浑噩噩地爬起来了,好像还没完全醒来。 如此年纪轻轻,咋就有两个娃了? 见乔星醒了,其中一个女娃端着一碗红薯粥送到妈妈面前,“妈妈,粥熬好啦,你昨晚就没吃晚饭,赶紧喝点粥。” 这女娃鼻子和脸上蹭着烟灰,脏兮兮的。 可是眼睛大大的,特别有神,声音也脆得像是风中铃铛。 旁边的另一个女娃,看起来就没那么精神了,脸倒是干净,却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生病的小鸡一样。 她往乔星月面前,递了一根玉米棒,“妈妈,再啃根玉米棒子。” 这个女娃的声音明显偏细,带着一种喘不上气的病态。 谢中铭问,“乔同志,这两女娃,都是你闺女?” 已经接过粥碗和玉米棒子的乔星月,应了一声,“嗯。” “双胞胎?” “嗯。” 乔星月把粥放在旁边,摸了摸两个娃的脑袋,“安安,今天你是不是是天还没亮,就又起来烧火煮饭了?” “对啊。”安安可心疼妈妈了,“我怕妈妈饿着。” 谢中铭有些震惊。 这么小的娃,就会烧火做饭了。 家里没有别的大人了? 但他没问。 乔星月十分欣慰,“妈妈一会儿吃,你先去洗把脸,把小花脸洗干净。” 木板床上的谢中铭,目光落在两个女娃身上。 “乔同志,这两个女娃娃,是你亲生的?”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乔同志不像生过娃的妇女。 这两女娃中,脸色苍白的妹妹宁宁,性格比较安静。 听了这句话,宁宁依然乖乖巧巧地站在妈妈面前,没什么反应。 可是靠近谢中铭的姐姐安安,可就不乐意了。 粉嘟嘟的小嘴巴往上一翘,瞪着谢中铭,哼了哼声: “我和妹妹当然是妈妈亲生的,哼!” 这个叔叔好烦人哦。 人倒是长得怪帅的。 就是一上来就问她和妹妹,是不是妈妈亲生的。 小安安生气了。 蹭了烟灰的粉嫩小鼻子,哼了哼声,不高兴道: “叔叔眼睛不好使吗?” “没看见我和我妹妹,长得跟妈妈一模一样吗?” 这话倒是真的。 两个女娃,完全就是缩小版的乔同志。 一双大大的凤眸,眸子亮得跟黑葡萄似的,小脸蛋软软的,扎着和妈妈同样的辫子,连辫子上绑着的橙色波点绸带,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女娃娃是乔同志的小妹妹呢。 这双胞胎两姐妹虽然长得一样,但很好区分,姐姐偏活泼好动,更有活力,一看就像小太阳。 妹妹偏安静,脸上带着苍白的病态,可能是生病了。 安安不再生气,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把黄豆,“叔叔,吃吗,我妈妈炒的,可香啦!” 这声音又软又甜。 像是刚蒸好的糯米糕。 谢中铭的胸口莫名动了一下。 “叔叔不吃,谢谢你!”这冷硬的声音,也轻柔了半分。 明明第一次和这两女娃见面,两张陌生的小脸蛋,软软糥糥的模样,让他的胸口有种莫名的柔软。 就像是投入水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却又怎么都抓不住源头。 见她们身上打了好多补丁,又住在这样的破房子里。 谢中铭大概理解,乔同志给他做手术时,为何要坐地起价了,许是养两个娃不容易。 乔星月把红薯粥端到谢中铭面前,“谢同志要喝碗粥吗,我闺女熬的粥,可甜了。我家灶头上还有。” “不用了,谢谢。一会儿村长会给我送吃的。” “那你好好休息。” 说着,乔星月端着粥,领着两个娃掀开帘子走出去。 谢中铭的目光一直落在两个娃小小一团的背影上。 突然,哐当一声! 许是茅草屋的年生太久了,屋顶的房梁松动,就要塌下来。 满天尘灰飞扬。 乔星月意识到不对劲儿,赶紧扔了手中的粥碗,护着两个娃。 木桩直直朝乔星月的头砸过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忽然! 一堵结实的肉墙挡在了乔星月的面前。 接着木桩哐当当倒地。 直到几秒钟后,乔星月才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是刚刚做过手术的谢中铭。 灰土扑了她满脸,也扑了谢中铭满脸,只露出他那双坚毅有神的眼睛。 他结实的身躯,如同山峰一样魏然鼎立。 顿时将乔星月纤细的身姿,衬托得无比娇小。 木桩砸下来那一刻,谢中铭下意识地护着她纤细的身子。 结实坚硬的胸膛,将她和两个娃完全护住。 乔星月被圈在男人的怀抱里。 男人满满的雄性力量,扑面而来。 下一秒。 乔星月拧紧眉心,推开这堵结实的肉墙,吼了他一声,“你不要命了。” 这个男人刚刚做了手术,不老老实实躺着养伤,是真想断子绝孙不成? 可是他刚刚又是为了救她和两个娃,才冲过来的。 乔星月又气又急。 谢同志那个地方缝了三十多针。 这么一折腾,肯定又裂开了。 “去隔壁屋,躺下来,我看看伤口。”她盯着他的裤裆处,就怕又裂开。 谢中铭没有动。 肩背火辣辣的疼,却面不改色。 “乔同志,你没事吧?” “我没事,木桩都砸你身上了,你呢?” “我没事。”谢中铭又看向两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娃呢,有没有事?” 两个脸蛋灰扑扑的娃,摇了摇头。 谢中铭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根大木桩要是砸到乔同志和娃身上,就她们母女三人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 乔星月看了看他的胳膊,只是被砸红了。 幸好,没伤到骨头。 “去隔壁屋子躺着,我看看你那处的伤口裂开没有。” 乔星月让两个娃在屋外头自己玩,赶紧把谢中铭转移到隔壁屋,又让他躺在临时拼的木板床上,干脆利落地扒开他的裤子。 第一卷 第3章 躲胖丫五年,躲不掉了 幸好! 伤口没有裂开。 不过,这会儿男人的手臂正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似在阻止她脱他的裤子。 却是为时已晚。 那手臂算不上格外粗壮,却像精心锻造过的精钢一样。 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实。 见阻止她脱他裤子已经晚了,谢中铭赶紧松手。 乔星月笑了笑,“就是检查一下而已,别再害羞了,医生眼里不分男女。” 这男人耳朵又红了。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谢同志,我可警告你,接下来就老老实实躺着,别乱动。你这至少还要养个三五天,否则真会断子绝孙。” 谢中铭没应声。 断子绝孙就断子绝孙。 他已经在部队里躲了胖丫五年了,就算有探亲假,也从没回茶店村看过胖丫。 但总不能躲一辈子。 要是能断子绝孙更好,以后就算和胖丫见了面,也不用再和胖丫发生那种让他抗拒到死的事情了。 …… 三天后,矿场又发生了二次塌方。 埋在底下的人还没作救起来,又有参与救援的村民官兵被困。 救人心切的谢中铭听说后,赶紧又参与到了救援当中。 以至于这一次,他的伤口是真的又裂开了。 江北杨再次把谢中铭抬到乔星月的面前时,乔星月看见他染了血的裤当,整个人是意外的。 “咋又流这么多血,不是叫你好好躺着吗?” 江北杨也有些生气,“他啊,不老实,矿场二次塌方后,他悄悄跑去救援,等疏通一条生命通道后,我才发现他,已经晚了。” 乔星月皱着眉,这个男人,心里咋就全是救灾? 自己的个人安危就不顾了? 她不得不第二次展开手术,说着就开始准备。 江北杨看着准备手术工具的她,问,“乔同志,这次你不会又要收钱吧。” “看在他一心救灾的份上,这次不收。” 这男同志身上的精神劲,倒是蛮让人佩服的。 这次手术倒挺成功的。 不过,瞧着谢同志的伤口情况,乔星月若有所思。 随即,吩咐江北杨道,“江同志,这次你战友得用上一款特殊的抗生素药,村上没有,要麻烦你去城里跑一趟,否则术后感染很严重。” 江北杨赶紧问,“啥药,我现在就去买。” 乔星月说了一个英文名,怕江北杨买错药,又特地把这款进口的抗生素药,写在一张草纸上。 听了她说的药名,又看了她写的英文药名。 这英文写得流畅漂亮。 英语口语,也是标准到让两人惊讶。 一看就是个懂英文的。 江北杨和谢中铭,同时提高了警惕。 两人的眼神,心照不宣地撞在了一起。 组织此前曾专门叮嘱过,近期境外情报势力活动频繁,不排除会对军中关键人员进行渗透,若有陌生人刻意接近,尤其是以温和姿态,刻意拉近距离的漂亮女性,务必多留个心眼,严防特务窃取机密。 谢中铭和江北杨对望一眼后,重新望向乔星月。 她就是一个村里的赤脚医生而已,咋还会英文,这英文写得竟然如此流畅? 谢中铭拧着眉心。 不过,也不能仅凭这一点,就妄下定论。 更不能就此判定乔同志的身份就一定有问题,但也不得不小心提防着些。 天擦黑了,江北杨才从城里买回那盒纯进口的抗生素药。 乔星月点着煤油灯和手电,给谢中铭换药。 她蹲在他面前。 胸前的辫子轻轻扫过他的手臂。 不过是发丝的触碰,谢中铭却像是被火烫了一下,胳膊猛地一缩,加上现在又是脱了裤子展示在乔同志面前,谢中铭生生定住。 连带着脸颊也泛起层热意,一路烧到脖颈。 目光慌乱间,扫视到搁在旁边的药盒子。 全英文的。 趁着乔同志给他换药时,谢中铭顺手拿起盒子,状似无意间问道,“乔同志,这药是国外进口的?” 乔星月上完药,重新包着纱布,“对。” 谢中铭又故意问,“乔同志,这盒子上写的啥?” 其实,上面的英文,谢中铭全都能看懂。 他只是在试探。 包好纱布的乔星月,重新把薄被子盖在他的双腿间,起了身,随即,拿过他手中的药盒子,看了看。 在乔星月快速浏览着药品的英文说明时,谢中铭如鹰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女同志身份尚不明确。 他得仔细甄别。 煤油灯的火苗在风中颤了颤,贴着旧报纸的墙被映得忽明忽暗。 他打量着乔星月的一举一动。 乔星月只看了一眼,便把盒子拿给他,“就是用于泌尿系统、皮肤软组织、败血症,防感染的抗生素药。可口服,也可外用,用上这个药,你的伤口会好得快一些。” 谢中铭握着盒子的手,骤然收紧。 这个女同志,对英文不是一般的熟悉。 但愿是他想多了。 可甄别特务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他会继续观察这个乔同志。 一周后。 山唐村的矿难抢救工作,已经结束了。 直到班师回朝,谢中铭都没有再发现乔星月有什么可疑之处,兴许真的是他多想了。 离开山唐村的时候,村长和村民来送行。 上车前,谢中铭朝人群中望了望,江北杨问他,“中铭,你在看什么呢,不会是在找乔同志?” 谢中铭没有回答。 旁边的村长说,“哦,小乔和安安宁宁,昨儿进城了。她带两个娃,去城里看病。” 江北杨应了一声,“我说怎么没见着乔同志。” 然后,又在谢中铭耳边,小声说,“这乔同志,兴许也不是特务,她都没啥动静。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 锦城城区。 乔星月拿着给谢同志做手术赚来的六张大团结,给宁宁开了一个月的哮喘特效药。 花掉了二十四块钱。 四年来,这笔开销一直是家里的最大开销,为此乔星月已经欠了村民不少钱了。 在山唐村当赤脚医生,已经无法支撑她每个月给宁宁买药的开销,幸好在军区首长家当保姆的唐婶,给她介绍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到了锦城军区大院,她对门卫员自报家门,“同志,你好,我叫乔星月,是去谢江谢师长家,应聘做保姆的,麻烦给开下一门。” 卫门员瞧着有谢师长家提前做的报备,便放了行,领着她们进去。 经过大院服务社时,看见有卖糖油果子的,安安和宁宁走不动路了。 “糖油果子喽,热乎乎的糖油果子哟!” 乔星月想着难得给两娃买吃的,便要了两串糖油果子。 “大哥,这糖油果子里没加花生吧,我家娃花生过敏。” “放心,没加。” 安安和宁宁拿到糖油果子,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门卫带着她们来到了一排排红砖红瓦的,二层小楼面前。 这红砖红瓦的小楼前,墙上刷着白白的石灰粉,上面写着——“狠抓革命,猛促生产”的标语。 楼前还种满了月季花。 春天正是月季开花的季节,空气里全是清新的花香味。 安安和宁宁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还有这么漂亮的花。 “哇,妈妈,这里好漂亮呀。” “妈妈,以后我们都会住在这里了吗?” 乔星月温柔地应了一声,“如果谢师长家我成功应聘上了,还允许妈妈长期留在这里当保姆,以后安安和宁宁还能在这里上学。” “太好啦!” 门卫前去通报后,走出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短发妇女,她穿着整齐干净的中山装,走起路来又温柔又精神。 来到乔星月面前时,笑盈盈的。 “这位就是唐婶介绍的小乔同志?” “师长夫人,您好,我是乔星月。” 乔星月瞧着这位师长夫人,眉眼坚定,知性温柔,一看就是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气质很干练。 “叫师长夫人就生分了,我叫黄桂兰,以后就叫我兰姨吧,走,咱们屋里聊。” 黄桂兰的声音既温柔,又温暖,和她脸上的笑容一样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进屋的时候,黄桂兰已经和两个娃聊上了,问了两个娃叫啥名啥。 看着安安宁宁长得粉嘟嘟的,一双眼睛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黄桂兰好生喜欢。 早年黄桂兰盼着能生个女儿,结果生了五个儿子,其中老大、老二、老四,都娶了媳妇。 老四的媳妇在乡下,没有随军。 老大老二的媳妇给谢家生了四个孙子,也全是男娃。 黄桂兰想着自己没能生个女儿,总能盼个孙女吧,可谢家到孙辈也没一个女娃。 她给两娃一人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安安,宁宁,来,吃糖。” 大白兔奶糖在这个年代,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安安宁宁眼睛冒着光,却不敢接。 黄桂兰直接塞到娃手里,“大胆吃,别怕,不够奶奶屋里还有。” “谢谢奶奶。”两个娃齐声说,这声音软软糥糥的,软到黄桂兰的心窝子里了。 唉! 她咋就没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孙女命? 看着两个福娃娃般精致的女娃娃,黄桂兰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要是她也能有这么可爱漂亮的孙女,那该多好! 坐下来后,黄桂兰言归正传,“小乔同志,你的情况唐婶也跟我说过了。咱们就先试岗一个月,彼此磨合一下,行的话你就留下来长期干。” 乔星月万万没想到,什么都不用面试,这就用她了? “兰姨,你不用看看我干的活如何?” “唐婶介绍的,指定靠谱。再说了,像你这样懂医术的住家保姆,哪里去找?我家老太太常年身体不好,唐婶说你会中医,还会针灸,指不定还能帮老太太调理调理。” 黄桂兰补充,“对了,之前和唐婶说好的,一个月给你三十块。看你会医术,我再给你加五块,你就住家里,吃家里,放心干。” 她是瞧着乔同志和两个娃,身上都打着补丁。 可是三母女收拾得干净明媚,娃又这么乖巧。 特意给她加了五块钱的工资。 乔星月干脆利落点头,“兰姨,我一定好好干。” 这份工作,她肯定会好好珍惜,一个月三十五块钱,是她在乡下当村医三个月的收入了,给宁宁买了药,还能余下一些钱让两娃念书。 “我带你楼上楼下转一转。” 黄桂兰领着乔星月看了看,这二层小楼的整个格局。 “这间屋子本是一间书房,收拾出来给你和娃住。” “兰姨,师长平日办公看书肯定需要单独的空间,书房就别腾出来了,我和娃可以在堂屋打地铺,白天把地铺收起来就行。” “那哪成。堂屋进进出出的,你和娃休息不好,书房腾出来给你们住,就这么定了。” 乔星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东家。 心窝子暖暖的。 说话间,兰姨带着她,来到一间屋子门口。 门紧掩着。 兰姨没有推开门,“这间是我四儿子的屋子,他领地意识比较强,不喜欢别人进他屋里,你平时不用进去搞卫生。还有,他不允许别人碰他的衣服,他的衣服你也不用洗。” 兰姨又补充,“对了,我五个儿子,就老四和老五在家里住。老四叫谢中铭,老五叫谢明哲,都是团级干部。” 啥? 谢中铭? 这咋跟她在山唐村救的那个谢团长,一个名字? 那个和谢团长是战友的江同志,他叫谢团长的名字是叫中铭吧? “老五这几天不在家,老四去出任务了,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咋就这么巧,也叫谢中铭?乔星月想,或许只是同名同姓。 安顿下来后,她在谢家做了第一顿晚饭,一碗红烧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蒜泥炒红苕叶,还有一个豆腐白菜汤。 菜正端上桌,堂屋外有个人走进来。 “妈,我回来了!” 走进堂屋的人,是刚刚从山唐村结束任务匆匆赶回家的谢中铭,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但身姿依旧挺拔伟岸。 谢中铭从背上取下一个军用帆布包,里面装着他的行装,还有一个网兜,兜里装着搪瓷杯、牙刷、牙膏,还有毛巾。 正准备搁下来,目光不经意一扫,看到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的乔星月,又看到她身后端着碗筷走出来的两个女娃。 乔星月对上谢中铭这打量的目光时,步子顿时停了下来。 第一卷 第4章 伤的是命根子! 乔星月懵了! 她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而已。 没想到兰姨的四儿子,真是她在山唐村救过的谢团长——谢中铭。 她诧异开口,“谢同志?” 与此同时,谢中铭也异口同声地喊了她一声“乔同志?” 两人四目相对。 谢中铭拎着帆布包包的手,微微攥紧。 这个女同志,咋在他家里? 这时,乔星月身后的安安和宁宁,齐刷刷地叫了一声:“谢叔叔好!” 这声音软软糥糥的。 叫得谢中铭胸口莫名一动。 微崩的额角这才有所松缓。 随即应了一声,“嗯,安安,宁宁,乖!” 这声音带着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 连旁边帮着端菜上桌的黄桂兰,也有些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老四咋和小乔同志认识?还有自家这个向来冷冰冰的四儿子,咋就对两个娃这般温柔? “中铭,你和乔同志母女认识?” “兰姨,我在山唐村的时候,给谢同志做过手术。”乔星月抽回了眸光,落在一脸诧异的黄桂兰身上。 刚刚谢同志的眼神,好像带着某种怀疑和警惕。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乔星月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同志好像不太满意她出现在谢家。 心中忽然不安。 这份收入稳定的保姆工作,来之不易。 要是因此丢了工作,她给宁宁买药看病的希望又要破灭了。 她赶紧把手中这盘酸辣土豆丝放在桌子上,又去厨房端剩下的那盆豆腐青菜汤。 这搁下盘子时微微的紧张,以及略快的步伐,被谢中铭尽收眼底。 望着这抹去到厨房纤细轻盈的背影,谢中铭眉心轻拧,若有所思。 身侧的黄桂兰,则是打量着他,“老四,我听说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 还伤的是命根子! 可儿子早就成年了,黄桂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但事关老四一辈子的幸福。 黄桂兰不得不委婉地问出口,“老四,抢险的时候是伤到命根子了吗?” 去山唐村救灾的军人,头一天先回来了一批。 老四伤了命根子的事情,在锦城军区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黄桂兰着急地看着谢中铭,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却从乔星月的背影上抽回目光,不答反问,“妈,乔同志咋在我们家?” 黄桂兰随口一答,“咱家不是一直想找个懂护理的住家保姆吗?你也知道你奶奶半身瘫痪,照顾起来很吃力,我就让左邻右舍帮忙介绍,刚好乔同志懂医术,会针灸,唐婶又和她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我就让小乔同志来家里先试一个月。” “你是说,罗师长家的唐婶,主动推荐乔同志来咱家当保姆?” “对,唐婶是个热心肠的,跟我说了好多回了,一直夸赞乔同志做事麻利勤快,又懂医术。” 刚好这时,乔星月端着一盆青菜豆腐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谢中铭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这会儿落在乔星月身上的目光,又恢复了他平日里一贯的清冷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放下汤以后,乔星月特意朝书房里的谢江,喊了一嗓子,“谢师长,可以吃饭了。” 随即,她又盛了三碗饭。 “兰姨,谢同志,你们吃饭吧。” 然后,牵着安安宁宁,离开四方桌。 黄桂兰看着她和两个娃,“小乔同志,你咋只拿了三个碗?你和孩子也一起上桌吃啊。” 之前乔星月在昆城,也给一家钢材厂的领导当过保姆,那家东家是不许保姆跟着上桌吃饭的,而且很是嫌弃她的保姆身份,后面还因为女主人怀疑她勾引男主人,她被迫离开了。 她不想再失去这个工作,所以处处小心谨慎。 “兰姨,你们吃吧。我和娃就不上桌了。我先去奶奶屋,给奶奶喂了饭,我就和娃去吃饭。” “放心,厨房里我留了菜了。” 她微笑着应了两句,这就牵着娃去了厨房,给安安宁宁一人递了半碗饭,吩咐了两句。 说着,便端起一碗饭,去了奶奶屋里。 她走后,两个娃端着饭,却都没有开动。 两娃就那么蹲在地上,你一句,我一句。 “姐姐,我也想吃肉肉。” “宁宁乖,妈妈说了,主人家里的肉,我们不能吃。妈妈带着我们俩,本就多了两张嘴吃口粮,这家主人不嫌弃我们人多,已经很好了。” 宁宁没说话。 安安把碗里炒青菜的猪油渣,全都挑到了宁宁的碗里。 “现在有白米饭,还有猪油渣,比起我们以前天天吃红苕,喝玉米糊,好太多了。” “反正记住咱妈说的话,嘴要甜,饭要少吃,事情要多做。这样我们才能留下来,妈妈才能拿到钱给宁宁买药,宁宁的病才能好起来,知道吗?” “姐姐,宁宁知道了。”宁宁把碗里的猪油渣,又夹回给姐姐,“姐姐,你也吃两块猪油碴。” “姐不吃,姐有青菜,这青菜全是猪油味,可香了。” 两娃的对话,被来到厨房门口的黄桂兰,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莫名一阵酸楚。 多懂事,多让人心疼的娃呀,不知道这两娃以前过的是啥样的苦日子。 难怪宁宁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说话时,像是喘不上气一样。 原来是生病了,需要买药吃。 也不知道是生的啥病。 再看厨房里留的菜,只有半盘青菜,红烧肉和西红柿炒蛋小乔同志是一口也没留,全都在桌上了,这是准备和两娃只吃青菜。 黄桂兰心窝子说不出来的酸。 她喉咙发紧,转身去把这事跟书房里的谢江全说了。 谢江想了想,干脆道,“既然这小乔同志带着两个娃这般不易,咱们再给她涨五块钱的工资,一个月四十。” 黄桂兰会心一笑,“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老谢,既然咋俩意见达成一致,等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直接给小乔同志多加五块钱。” “行!” 黄桂兰是锦城大学的资深教授,去年刚办了退休,一个月退休工资150块。 谢江本来也退休了,但是组织给他安排了一个长期保密任务,要他和老四谢中铭一起带着其余的同志分工完成,所以就暂时还没有退休。 谢江一个月工资加津贴,也有两百多块。 老两口平时勤俭节约,花不了啥钱。 想着能帮乔同志一把是一把。 “还有,老谢,老四在山唐村伤到命根子,他的手术竟然是乔同志给做的,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谢江若有所思,没说话。 黄桂兰又说,“就是不知道老四的命根子伤得严不严重,我这个当妈的不好问,你回头问一问,可别真断子绝孙了。” “行!” 乔星月给谢家奶奶喂完饭后,又给奶奶擦了擦嘴,这才走出去。 这会安安和宁宁坐在四方桌前,面前的饭碗添得满满的,还堆起了尖尖,想来肯定是谢家的人帮忙添的。 她忙走过去,牵着安安宁宁准备下桌,黄桂兰拉着她的手阻止道,“小乔同志,以后你和安安宁宁必须上桌吃饭。” “这不行,这不合规矩。” “小乔同志,咋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反正以后你和安安宁宁必须上桌吃饭,这是我对你最基本的工作要求。” 乔星月没有想到,她来谢家当保姆,谢家没给她定这样那样的干活要求。 第一个要求,反倒是要她和娃必须上桌吃饭。 她穿到这个年代,天崩开局,没有任何亲人可以依靠,被赶出家门后没地方住,没东西吃,还要养活两个娃。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到处都能找工作,说实话这四五年她带着两个娃讨生活,过得相当苦。 突然有人对她和两娃这么好,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被黄桂兰硬摁着,坐在了长条凳上,“吃饭,中铭,赶紧给小乔同志盛饭。” “不用,我自己来。” “让中铭去,男同志就是该多干点活。”黄桂兰拉着乔同志的手,不让她起身。 在他们老谢家,五个儿子都被教育得极有涵养,并且个个都十分尊重女同志。 这一点,身为父亲的谢江,就是五个儿子的好榜样,黄桂兰可是被谢江尊重和宠爱了几十年了。 谢中铭去厨房盛饭,想到乔同志又瘦又弱,在乡下的时候,她喝的红苕稀饭里全是红苕,很少看到米粒。 他又往碗里添了好几勺白米饭,然后把米饭压了又压,直到堆起一个小山头状,这才走出去,把手里的米饭碗双手递到乔同志的面前。 乔星月接过碗,说了声谢谢。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谢中名的手指,她倒是没啥反应。 谢中铭却像被烫了一下似的。 赶紧缩回来,说了声不用谢。 指节又搁在军裤膝盖处,攥出几道浅痕。 然后垂了眼皮,看似镇定去夹菜,另一只手却不由地搓了搓发烫的耳朵。 脑海里不由想起乔同志在山唐村给他做手术时,那尴尬的场景。 越是想,谢中铭扒着白米饭的动作越是风卷残云般,又快又急。 不过也不是狼吞虎咽。 他几大口米饭就着一夹菜,嚼两下,喉结一滑就咽下去了,倒透着一股子军人做事速战速决的高效率。 他们当兵的,习惯了吃饭也是速战速决。 可今天黄桂兰瞧着老四这吃饭速度,快得有些不正常。 乔星月碗里的饭一口还没动,她看谢同志很快就扒了半碗米饭,便柔声提醒道,“谢同志,吃饭太快对胃不好,可以先吃蔬菜,再吃肉,最后吃主食。” 谢中铭端着碗,回应了一声,“乔同志,我知道了,你在我们家不用客气,饭管够的。你和安安宁宁不用想着怎么为我家节省口粮。我们家粮票管够。” “谢同志,我是真吃不了这么多。” 黄桂兰也劝道,“是啊,小乔,你看你瘦成啥样了,得多吃一点。” 乔星月实在是推脱不了。 只好埋头吃饭。 吃了几口,她发现这碗米饭不只堆了尖,还被谢同志压得又紧又实,难怪她一直扒都没见米饭怎么变少。 加上黄桂兰一直给她夹肉,她实在撑不下。 这个时代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最后她硬是逼着自己撑了又撑,和两个闺女分了分,才把碗里的饭和肉给吃完。 这个年代,大家都是缺衣少食,胖丫竟然还能胖成两百多斤,肯定是易胖体质。 原身的易胖体质乔星月改变不了。 照这么个吃法,万一又胖回以前两百多斤的样子,就没地方哭了。 所以,明天吃饭的时候,她千万不能再让谢同志给她装饭了。 饭后,谢中铭和谢江一起,收拾书房,准备把这个屋子腾出来给乔星月母女三人住。 谢中铭特意关了门,走回谢江身边,帮他把书架上的书拿下来。 “爸,上次您跟我提的境外势力渗透的事,你还记得吗?” 谢江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儿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中铭语气沉了沉,“我在山唐村受伤不是意外,后来追查现场痕迹,是有人在事故现场做了手脚,并且就是冲我来的。” “队伍很有可能混进了特务,现在还在查。爸你见多识广,还知道特务有什么其他特征么?” 谢江放下手里的活,“没太具体的,只说这类人很会伪装,多半会借着务工、帮扶、甚至邻里照拂的由头接近。” “说起来,你妈白天跟我念叨,小乔同志正好在山唐村给你做过手术,这才隔了几天,她就来家里当保姆了。倒不是我瞎怀疑,就是这前后脚确实太巧合了。” 谢中铭眼神里带着军人的缜密,“我总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连环套?先借着矿难想除掉我,但我命大没死,我只能被迫接触地方医护,再让人顺着找工作的由头,往咱们身边安插人手。” 谢江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你这么想,也不是没道理。但也不能凭这点就下判断。” “小乔同志我瞧着实在,给你奶奶按摩、做饭做家务、带孩子,样样都透着踏实,身上没有那种装出来的活络劲儿,倒像是真为了养家糊口来的。” “我知道。凭直觉,她不像是女特务。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是军人,背后连着部队的机密,不能因为直觉就放掉任何疑点。” “爸,这事您先别跟我妈说,她心思细腻,要是知道免不了多愁。我会自己慢慢查,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能漏过一个可疑的。” 谢江点点头。 他的几个儿子当中,就属老四的思维最清晰严谨。 “嗯,保持警惕是好的,但也别乱冤枉人。” 两父子把书房腾出来后,把原有的上下床留在里面,又留了个柜子给乔同志母女装东西。 刚好,乔星月也收拾完了灶台,从厨房里走出来。 谢中铭也正好从书房出来,“乔同志,房间给你们收拾好了。就是条件简陋了一些。” “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你们。” “乔同志,我看你走到哪里都带着安安宁宁。在山唐村,也没见过有人帮你搭把手带带两个娃娃,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了么?” 谢中铭看似随口一问,实则打量着乔星月所有细微的反应。 乔星月不是看不明白,这谢同志的神色没什么起伏变化,却开始怀疑她,她十分担心因此工作不保。 她想了想答,“家里没别人了,就我带着两个娃。” 谢中铭看似平静又礼貌地问道,“乔同志,冒昧地问一句。我在山唐村咋没见过你家男人,你家男人是干啥的?” 第一卷 第5章 安安有谢家遗传病 怕这个问题冒犯到乔同志。 谢中铭礼貌地补充了一句,“乔同志,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男人也想在城里找个活干,我可以帮忙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适合他干的活。” 军区食堂有时候会缺个伙夫,后勤部也会缺个打杂什么的。 如果乔同志只是纯粹的来家里当保姆,他帮忙给她男人找个活干,也能让他们两口子经常见面,还能让两个娃经常看到娃她爹。 对于他来说,举手之劳的事情。 再说,如果乔同志真的身份可疑,还能从她口中打探到更多的信息。 毕竟不能仅凭已知的信息,就此判定乔同志就是特务。 他平静无波又带着些许犀利的目光,落在乔星月的身上,谨慎地观察着她的细微反应。 旁边的黄桂兰,心想着今天这老四咋这么热心? 她正想问小乔同志她男人是干啥的,需不需要帮她男人也介绍个城里的活,好让他们小两口经常见面。 老四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黄桂兰不由附和了一句,“是呀,小乔同志,你男人是干啥的,他想不想跟着你一块儿到大院工作?” 乔星月干脆利落地答了一句,“谢谢兰姨和谢同志的好心,但是不用了,我家男人跟我结婚没多久,就为国捐躯,牺牲了。” 提到她男人,乔星月不由觉得有些离谱。 那男人是一个倒霉蛋。 只不过到茶店村出趟任务,就被胖丫妈给算计了,一碗红薯粥让她和那排长睡到一起,让那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娶了她。 并且没多久,那男人还为国捐躯了。 真是命不好! 这个消息,让黄桂兰胸口沉沉的,看着小乔同志和两个娃时,心里更是发酸。 难怪这两个娃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原来是早就没了爹。 看来,以后她得对这小乔同志和两个娃,更照顾一些。 听到这里,谢中铭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都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没关系,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娃,早就习惯了。”她说得轻轻松松,那些苦与难,她从不在人前提起。 看着她嘴边泛起的一丝微不可察的苦笑。 莫名的,谢中铭有些后悔问出这个唐突的问题。 天擦黑后,乔星月给谢家奶奶洗了脸泡了脚,然后又给奶奶做了个全身按摩,最后把了个脉。 谢家奶奶的半身瘫痪,不是肌肉萎缩,而是气血运行不畅导致,她大概有几分的把握,帮谢家奶奶调理身子。 但是她不能把话说得那么满。 “师长,兰姨,这几天我先给奶奶按摩按摩身子,你们要是信得过我,等几天我再给她做针灸。” 私下,谢江去到谢中铭的房间,“老四,小乔同志在山唐村给你做了手术,你觉得她医术如何?她能给奶奶做针灸吗?” 谢中铭轻抿着薄唇。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他死活不让人脱他裤子做手术时,乔同志那往他手臂上扎针的手法,那手法又快又准又狠。 一针下去,他的手又麻又软,动弹不得。 这乔同志应该是有两下子的。 “让乔同志试试吧。” “她这么年轻,会不会把你奶奶给扎坏了?” “应该不会。” 谢江是个孝子,他不敢拿老太太的安危开玩笑。 “我觉得小乔同志,年纪还比较小。让小乔同志平时给奶奶护理按摩,还是可以的。做针灸的事,还是算了吧,下次小乔同时要是再提起,你帮爸婉拒了。” “爸,真的可以让乔同志试试。” “爸不是不相信小乔同志的医术。是你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说着,谢师长跳到另一个话题,“老四,你伤得严重吗,那方面影不影响。” “缝了几十针。” “啊,咋这么严重?” “……” “老四,你可千万别断子绝孙了,你和胖丫还没生娃呢。” 提到胖丫,谢中铭面色一沉。 “爸,这辈子我都不会和胖丫有娃了。” 他不会让胖丫来大院随军,看样子胖丫也未必想来。 可能胖丫妈只是看中他每个月寄回去的生活费。 只要他准时寄钱,胖丫和胖丫妈从没有提过要来随军的事。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和胖丫发生那种关系了。 就让他每个月把钱邮去茶店村,这样弥补胖丫一辈子吧。 如果胖丫受不了两地分居提出离婚,他随时都会答应她的离婚要求,并且会补偿胖丫一笔钱。 但就是不会和她生孩子! …… 奶奶屋里,乔星月已经给奶奶按摩了半个小时了。 她给奶奶按着左腿时,安安和宁宁就有样学样按摩着太奶奶的右腿。 乔星月手上的动作不停,也不忘向兰姨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兰姨,奶奶这是瘫痪多久了?” “半年的样子。” “什么原因导致的瘫痪,有过脑梗,脑炎和其它外伤吗?” “都没有。” “那奶奶有没有其它的基础病?” “小乔同志,啥叫基础病?” “就是高血压、糖尿病和心脏病。” “没有。”黄桂兰摇头。 乔星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回头我帮奶奶调理一下。” 奶奶看起来半身瘫痪加上面瘫,好像挺严重的样子,实际上这种不是因为脑梗脑炎引起的瘫痪,只是暂时性的,而且奶奶没有基础病,通过针灸治疗,有很大的治愈希望。 她帮奶奶盖好了被子。 “闺,闺女,谢,谢谢你。”奶奶歪着嘴,说话不太利索,却是满脸慈祥笑意。 然后看着安安和宁宁。 这两女娃咋长得这么俊呢! 谢家奶奶七十六岁,名叫陈素英,早年参加过革命,也是和黄桂兰一样,一心盼着能生个女儿,可是生了七个都是儿子。 然后底下的曾孙们,个个也都是男娃,就没一个女娃。 老太太看着安安和宁宁,也是越发喜欢:要是这两女娃是她的曾孙女,那该多好呀! “安安宁宁,你们在这里陪太奶奶说会话,妈妈出去收拾一下。” 乔星月一走,太奶奶看着两个娃,喊了黄桂兰一声,“阿兰,你看……两娃眼,眼,眼神像,像不像中,中铭,小,小的时候?” 太奶奶面部瘫痪,嘴是歪的,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但黄桂兰却全都能听懂,“妈,这两娃明显长得和小乔同志一模一样,咋能像咱家中铭?你是太想曾孙女了。要是咱家真有这么乖巧的女娃,我做梦都要笑醒喽。” 不过,黄桂兰这么仔细一看,两个娃当中,安安那充满机灵劲儿的眼神,确实和他家老四小时候有些相像。 还别说,越看,越觉得熟悉和亲近。 乔星月从奶奶屋里走出去后,正看见谢中铭打了一盆水,放在堂屋的洗脸盆架上,洗着脸和脖子。 他力气大,也搓得认真。 搓洗完,又去打了盆清水,捧着水往脸上一浇。 水珠挂在他硬朗的发梢、眉骨,又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滴,倒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精神利落。 等他拧完帕子,乔星月才喊了一声,“谢同志。” 谢中铭抬眸望来,“乔同志,你们也早些睡吧。” 说着,谢中铭端着搪瓷盆,去厕所把水倒在了蓄水桶里,这水准备留着冲厕所用。 大院里面,级别不够高的军人只能分到单间宿舍,是没有独立厨房厕所的,煮饭要去公用厨房、洗衣要去水房、洗澡要去公用的澡堂、解手也要去公用的旱厕。 但像谢师长家就不一样了,他们家是两层小院,上下五个房间,还有厨房卫生间,堂屋外有一个院子可以养花种菜,很是方便。 等谢中铭倒了水回来,乔星月干脆利落问,“谢同志,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帮你再看一看?” 话音刚落,乔星月便瞧见谢中铭的耳廓,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这个男同志,还是那般保守害羞。 “谢谢,不用了。”他端着搪瓷盆的手,紧紧一攥。 乔星月知道他脸皮薄,便不再强求,只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谢同志,我记得今天好像是你手术的第八天,明天你可以去拆线了,最迟这两天拆线,别拖太晚了。” “好,谢谢乔同志,明天我会去卫生科。” 就算明天去卫生科,谢中铭也会找个男大夫。 乔星月多问了一句,“谢同志,这几天伤口没再感染了吧?” 其实,谢中铭的伤口已经感染了。 在山唐村二次裂开后,他躺了不到四天,又参与到了矿场救灾的收尾工作之中,出了不少体力,加上村里卫生条件本来就差,那里感染了也很正常。 要是告诉乔同志他那里感染了。 乔同志岂不是又要脱他的裤子? 想到要在她面前脱裤子的事情,谢中铭手心里都是汗。 这个时候,堂屋头顶的钨丝灯又闪了几下。 光线一明一暗。 谢中铭除了耳尖发烫以外,神色未变,沉声应道,“没有感染。乔同志,我回屋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 忙完以后,乔星月领着安安宁宁回了屋。 兰姨说这上下床铺上的床单被套,是谢同志帮忙换上的。 全是军绿色的。 被子被叠成整整齐齐的豆腐方块状,床单也是铺的没有一丝皱褶。 安安宁宁睡在下铺,一人一个小枕头,那枕头里的棉花芯,也是谢中名塞进去的,软软的,暖暖的。 安安忽然鼻尖一酸,探着个小脑袋,望向上铺的乔星月,“妈妈,爸爸也是军人,那他是不是也在这里当过兵?” “爸爸是昆城军区的,不在锦城。” “我以为爸爸以前也在这里当兵呢。” 安安望着窗外月朗云疏的夜色,软软糥糥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去。 连夜色也被安安这低落的情绪,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悲伤,她以为爸爸生前在这里呆过,以为能和爸爸生前一样,看着同一片天空的月亮呢! 乔星月从上铺探出头来,瞧着下铺的安安和宁宁,“不管爸爸生前在哪里当兵,他都会在天上看着安安和宁宁,一直保佑安安和宁宁的。” 就是不知道那男人叫啥名啥。 否则她也能向谢师长家打听打听,说不定谢师长人脉广,还能知道安安宁宁她爹到底是怎么牺牲的。 说不准,还能再问部队要点抚恤金,或者给两娃谋点烈士遗孤的福利。 可惜,她真不知道娃她爹到底叫啥名啥。 只知道他是个排长。 安安宁宁睡着后,乔星月没有再想娃她爹的事了。 眼下,得好好保住这个工作,才能养活两娃,才能有机会给宁宁治病。 但又想到谢同志瞧着她来到谢家当保姆时,那看似平静中又带着戒备和怀疑的目光。 他到底在怀疑啥? 不管谢同志怀疑啥,但愿不会因此而丢了工作。 第二日,为了更快地上手谢家保姆这个工作,乔星月早早起来做早饭,蒸了土豆丝馅和酸菜馅的包子,还煮了一锅稀饭。 乔星月正在做凉拌泡菜的时候,黄桂芳走进厨房,“小乔同志,这么早呀。” 乔星月回头一望,“兰姨,正好,家里的一些情况,我还想向你了解一下。” 昨天,她了解到谢师长的老家是川渝那边的,兰姨是南方的,一个吃辣,一个不吃辣。 她放下凉拌泡菜,问,“兰姨,您和师长还有奶奶和谢同志,平时有哪些生活习性?还有喜好和禁忌的,我以后多注意。” 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自己裁成小方形,又用针线装订成册的小本子来,准备随听随记。 黄桂兰想了想,“也没啥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你谢叔喜欢吃辣,我吃不了。然后我和中铭都会花生过敏,以后别有花生就行。” 乔星月做着记录的手停下来。 她愣了一下。 咋就这么巧? 兰姨和谢同志都对花生过敏? 她家大女儿安安,也是花生过敏。 黄桂兰想起自己和老四花生过敏的事情,不由叹了一口气,“唉!小乔同志,你是知不知道,花生过敏真的很老火。那症状,吓死人了。” 乔星月咋可能不知道,花生过敏的严重性有多厉害。 要是严重了,抢救不及时,是会死人的。 安安两岁多的那次,她一个转身没看住,别人给安安吃了一颗花生,五分钟就起了过敏反应,送到医院的时候全身水肿,喉咙因为肿胀导致窒息,差点没抢救过来。 那一次,把乔星月吓死了。 她对黄桂兰说,“兰姨,真是好巧,我家安安……” 第一卷 第6章 胖丫变乔星月? “我家安安从小也花生过敏,先天遗传的。” 乔星月把宁宁从小有过两次花生过敏的情况,都告诉了黄桂兰。 然后,又说: “这花生过敏,轻则全身起疹子发痒,重则水肿呼吸困难,甚至会窒息休克,抢救不及时确实挺危险的。” “兰姨你放心,以后煮饭的时候,我肯定会注意不加任何花生和花生制品的佐料。” 以前只是安安花生过敏。 现在安安、兰姨和谢同志都花生过敏,她肯定会倍加小心谨慎的。 这时,锅上的包子熟了。 乔星月把装着包子的蒸锅,从蜂窝煤炉上端下来。 锅里冒着香喷喷的热气,香迷糊了。 可是黄桂兰却满脑子都是这巧合的事情,“咋就这么巧,安安也跟我和中铭一样花生过敏?” 乔星月也觉得好巧,笑道,“兰姨,看来这是娃跟你们的缘分。” 晚上。 黄桂兰在屋里泡着脚。 这两天黄桂兰睡眠不太好,谢江端了根竹子编的小矮凳,坐在她面前,帮她做着脚底按摩。 见黄桂兰发着神,谢江问,“娃他妈,你想啥呢,想得这么出神?” “老谢,你说巧不巧。小乔同志那个大闺女安安,她竟然跟我和老四一样,也是从小先天遗传性的花生过敏,咋就这么巧了?” 谢江看洗脚盆里的水温不热了,又拎着热水壶往盆里加了点热水。 “别动,小心烫着。这说明啊,咱们谢家和娃有缘分。咱家一直没女娃,你就把安安宁宁当自己亲孙女吧。” “我看行。”黄桂兰一想到两个娃那可爱懂事的模样,既是心酸,又是心疼。 “……” “行了,老谢,不用按了。” “再给你按摩一会儿,力道合适吗?” “合适,这两天泡了脚,你给我这么一按,还别说,睡眠改善了不少。” 乔星月从奶奶屋里出来,必然会经过兰姨和谢师长的屋子。 门缝敞开着。 谢师长堂堂军区首长,手下至少上万个兵,都要听他指挥。 那些手下的兵,哪个见了他不得鞠躬敬礼。 可是回到家里,谢师长竟然会给媳妇洗脚。 真是个宠媳妇的好男人。 想必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下,谢团长几兄弟肯定也都是个爱护媳妇的好男人。 这样的家庭氛围,乔星月一个外人瞧着,都不由觉得身心轻松和愉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啥狗屎运气,才能找到这样好的东家给他们保姆。 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乔星月准备带安安宁宁洗漱后睡觉了。 正巧,碰到从堂屋外走回来的谢中铭。 他手里拿着一个网兜,兜里装了三个重叠在一起的搪瓷盆,盆底还印有崭新的“双凤牌”的红漆。 见到她,他把网兜递给她,“乔同志,我妈让我给你捎的搪瓷盆,刚从百货大楼买回来的。” 乔星月接过网兜,“咋买这么多个?” 谢中铭应了一声,“我妈说,女同志爱干净,洗脸洗脚都要分开的……” 黄桂兰说,女同志洗脸洗脚和洗内衣内裤的盆,都是分开的,所以特地让他给乔同志买了三个搪瓷盆回来。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同志聊起洗内衣内裤的事情,有些尴尬。 “反正我妈特地交代了,要我给你捎三个新的搪瓷盆回来。” 乔星月看了看,盆里又放着新的牙刷、杯子,还有中华牌的牙膏。 70年代,牙膏这种日用消耗品,对普通人家来说可是奢侈品,尤其是中华牌的,这种大盒的一盒一块二毛钱,可以买二十个大肉包子了。 所以一般人家都是用牙粉或者盐巴刷牙。 兰姨让谢同志直接给她买了最贵的牙膏,乔星月忽然有些受宠若惊,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在谢家好好干。 “谢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了,还有兰姨,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一家子!” “不用这么客气。” “对了,谢同志,我听兰姨说,谢同志也娶了媳妇了。咋没见你媳妇跟着你来部队随军?” 按照谢同志的级别来看,他的媳妇完全有随军资格。 她就是随口问一问。 想着谢师长这般宠着兰姨,谢团长肯定也是个十分宠媳妇的好男人,应该让媳妇身边跟着才对。 乔星月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时,已经晚了。 谢中铭的眉峰压得极低,眼底没有半分暖意,半天没应声。 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连旁边的安安和宁宁,也发现叔叔突然变得冷冰冰的,让她们也不敢吱声。 就在这时,谢中铭冷冰冰地答了一句,“乔同志,这是你第二次打听我的个人婚姻状况了。” 乔星月恍然大悟。 难怪昨天他刚进堂屋,见到她在谢家时,对她满眼的怀疑和警惕。 “谢同志,我可不是冲着你才来这里当保姆的,是我一直想到城里找个能养活两个娃的活来干,正好同村的唐婶把我介绍过来了。我真没打你啥主意。” “我就是一个死了男人,还带着两个娃的寡妇,不可能有别的心思。” 可千万不要误会,她是为了勾引他才来的。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这时,不动声色的谢中铭,又冷冷应了一声,“是吗?乔同志,我并没有说我怀疑你什么,你何必急着如此解释?” 乔星月倒是被噎了一下,“……” 是啊,人家谢同志没说他怀疑她什么。 可她这么着急解释,不过是因为这份保姆的工作,真的对她太重要了。 她又说: “谢同志,我只想好好地把活干好,能有个稳定的收入,让我们娘仨活下去。” “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说完,她牵着安安宁宁转身上楼。 谢家这二层小楼,一楼是堂屋、厨房、厕所还有兰姨谢师长的房间,以及奶奶房间。 二楼是乔星月和两娃,还有谢中铭、谢明哲的房间,以及一个种着花的小露台。 谢中铭望着三母女上了楼。 想到乔同志死了男人,一直是她自己一个人带着两娃讨生活,日子确实是过得十分清苦,他眼底的冷意散开,只剩几分懊恼。 方才他对乔同志那冷冰冰的质问,此刻倒像是变成自己胸口的冰碴子,硌得他心口发疼。 他确实不应该仅凭现有的信息,去怀疑乔同志的身份有问题。 就算要怀疑,也应该拿出铁证如山的证据。 很快,谢中铭意识到,他对乔星月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 脑海里浮现出她转身带着孩子离开时,那委屈、恼怒,又充满坚定的眸光,谢中铭竟然觉得自己的怀疑方向是错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去了奶奶陈素英的屋里。 奶奶陈素英左半身瘫痪,招呼着谢中铭的右手,倒是活动自如,只不过因为面瘫的缘故,说话不太利索。 一进屋,奶奶就拉着谢中铭的手,说,“中铭,星月,那,那两闺女,眼,眼神长得可像你了。” “奶奶,星月就是来咱家干活的,你可别看岔了。那两女娃跟我可没啥关系,咋可能眼神像我?” “像,你,仔,仔细瞧!” 奶奶陈素英总瞧着这两女娃的眼神,和小时候的谢中铭,像极了。 谢中铭没当一回事。 这两娃就是乔同志和她死去的男人生的,咋可能像他? 不可能的事情。 他从奶奶屋走出去,看见谢江和黄桂兰都呆在厕所,里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走近一看,是厕所的水管坏了。 生锈的水管一直往外渗着水,谢江蹲在那里修了半天,没修好。 “爸,我来试试。” 谢中铭从谢江的手里接过了扳手。 大院普通宿舍是一个单元楼设置一个总阀,但谢师长家这种高级干部的二层小楼,自己家就有一个总阀。 谢中铭去关了总阀,正要蹲下去修水管,裤裆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以至于他蹲到一半又迅速起身。 昨天乔同志刚到谢家就提醒过他,要他去卫生科拆线,加上他那里感染了,他确实是去了一趟卫生科,可是卫生科的男大夫都不在,全是女大夫和女护士。 所以拆线和感染的事情,他都没有处理,这会儿蹲下身子时裤子紧崩着,伤口处自然疼了起来。 谢江和黄桂兰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随即,谢江问,“老四,那个地方伤口还没愈合?” 当着黄桂兰的面,谢中铭有些尴尬,又不得不回答,“有点感染而已,没事。” 黄桂兰急死了,老四娶了个两百多斤的胖丫,连个娃都没有生,这要是断子绝孙了,可咋整? 黄桂兰急道,“老四,你咋不去卫生科让大夫给你瞧瞧?” 乔星月正好去院子里,晒完换洗下来的内裤回来,听见这一幕,走到厕所门口。 厕所里的空间本就小,谢家三人站在里面便没有别的空间了,她只好站在门口,对着三人的背影,干脆利落道: “兰姨,水管我来修吧。修完了,一会儿我给谢同志看看感染的伤口。” 谢中铭的耳廓漫上绯红之色,随即攥紧手指,斩钉截铁地拒绝,“乔同志,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明天就去卫生科。” 乔星月放下手中的搪瓷盆,“谢同志今天已经去过卫生科了吧?” “……”红着耳朵的谢中铭,默认了。 乔星月又问,“是不是见卫生科都是女大夫,谢同志又不让人家脱你裤子给你处理伤口了?” 这时,黄桂兰瞧了自己的四儿子一眼,这会儿他何止是耳朵红了,脖子和脸也红着,自己的儿子她还不了解,他从小就男女边界感强,在女同志面前很有分寸。 黄桂芳温柔地劝了几句,“老四,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的。你这样害羞,耽误了治疗,到时候真断子绝孙了,那可咋整,你和你媳妇长期两地分居,可是连个娃都还没有生。既然感染了,一会儿让小乔同志好好给你再瞧瞧。” 谢中铭手指攥得更紧。 提到胖丫,冷硬的五官线条紧紧崩着。 “妈,我是不会和她生娃的。” 冷冰冰的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抗拒。 这个时候,乔星月才捕捉到一些信息。 谢同志干啥要和媳妇长期分居两地? 而且明显看得出来,谢同志似乎不太喜欢他媳妇,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讨厌他的媳妇。 难道谢同志婚姻不幸?他和他媳妇是包办婚姻?不对呀,谢师长和兰姨也不像会给儿子包办婚姻的人,他们既明理,又开明。 反正乔星月觉得怪怪的。 她拿了谢中铭手中的扳手,“让我来修吧,这水管要是漏到明天,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水。” “小乔同志啊,你还会修水管?” “我试试,应该问题不大。” 谢家父母赶紧侧着身子从厕所里走出来。 乔星月走进去,蹲在水管前,拧开弯头的接口看了看,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密封圈坏了,谢同志,家里有没有不要的自行车内轮胎?有的话,再帮我拿把剪刀来。” “刚好有,我去拿。” 谢中铭拿来了剪刀和废弃的自行车内轮胎过来,见乔星月剪下一个密封圈大小的胶圈来,然后放到弯头接口凹槽内,又把水管拧紧。 那动作快得如同是跟她做手术一样,行云流水,相当麻利。 三两下间,他和父亲谢江都搞不定的水管漏水问题,这就被乔星月搞定了。 他弯着腰去瞧了瞧,真的不漏水了。 昏暗的灯影投下来,正好照着乔星月专注的眉眼,以及她乌黑的麻花辫,还有她辫子下面白皙如玉的脖颈。 谢中铭正要直起腰来。 下一瞬,乔星月起身回头,一个不小心,和谢中铭撞在了一起。 猝不及防间,乔星月软软糥糥的唇,擦过谢中铭的额头,她没有想到谢中铭会突然弯下腰来。 站稳后,她赶紧说了一声抱歉。 谢中铭搓了搓发烫的耳朵,“没关系!” 乔星月想着刚刚他说起,他那处感染的事情,又干脆利落道,“谢同志,你那里感染了,我再帮你处理……” 话还没说完,谢中铭斩钉截铁,“乔同志,不用了,我明天去一趟军区总医院。” …… 大家各自回了屋。 黄桂兰躺下来后,对着谢江说,“老谢,我瞧着小乔同志和咱家老四,还挺般配的。要是老四能和胖丫离婚就好了。” 谢江取下老花眼镜,“咋的,你还想撮合老四和小乔同志,老四还没离婚,这种事情可不能乱撮合。” 谢江躺下来后,黄桂兰推了推他的胳膊,“老谢,胖丫胖就胖点,只要思想没问题,我是对她没什么意见的。可胖丫在茶店村经常偷鸡摸狗,不是偷了张家东西,就是偷了李家东西。这五年茶店村给老四寄来的信,回回都是找老四要钱去善后的。这种女同志哪里有个军嫂的样子?你再劝劝老四,干脆和胖丫把离婚了吧,组织上肯定会同意的。” 谢江叹了一口气,“老四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就是他还没下定决心。” 黄桂兰也叹了一口气,“咱家老四一表人才,就应该娶小乔同志这样能干漂亮的女同志。要是老四能成功离婚,他俩也不是没机会,你说,是不。” 谢江:“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小乔同志虽然是寡妇,但是她条件不差,不一定看得上咱家老四。” …… 凌晨两点。 谢中铭做了一个梦。 他竟然梦到胖丫坐在自己身上。 他搂着胖丫的腰枝,手臂忍不住将这软软的腰身收紧。 这腰身软得像水豆腐一样,又浸着薄薄的香汗。 再一抬头,这张浸着薄薄香汗的脸蛋,竟然从胖丫变成了乔星月。 那条扎在乔星月右侧的长长黑辫子,自然地垂下来,将她锁骨的肤色衬托得白皙如玉。 谢中铭一身大汗坐起来。 汗水浸在他每一寸肌肉线条都紧崩着的脖颈上。 他性感挺拔的喉结滚了滚,汗水往下淌落,这浸着汗水的每一寸肌肉都彰显着克制的张力。 谢中铭深吸一口气。 真是荒唐! 胖丫再不堪也是他的媳妇,乔同志也应该被尊重,怎么能在梦里……把她们混到一起? 他掀开被子,看到被子上浸了一团暗色。 猛地把被套取下来,塞地搪瓷盆里,走出屋子。 正好这个时候,迎面撞上在灯影下,牵着宁宁从楼下走上来的乔星月。 宁宁半夜想尿尿,喊醒了乔星月,乔星月不得不带着娃下楼尿尿,因为这栋二层小楼只有一楼的堂屋旁有个厕所。 乔星月看见灯光下,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和齐到膝盖处的短裤的谢中铭。 他胸前浸着一大片汗。 背心贴着胸膛,衬托出他胸前的肌肉线条愈发紧实有力。 似乎他刚刚不是在睡觉,而是做了一场大汗淋漓的运动,他脖颈处和耳廓染着绯红,呈现着明显的毛细血管奔张状。 又见他手里端着搪瓷盆里,塞着床单被套,乔星月就纳闷了,“谢同志,这大半夜的,你不会是要去洗被套吧?” 第一卷 第7章 那就和胖丫离婚吧 乔星月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因为她纳闷谢同志为啥半夜换床单被套。 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面前的男人脸红得愈发厉害。 倒是显得特别可爱! 乔星月还能不知道是因为啥? 男同志半夜洗被套,就只有两个原因,不是尿床了,就是做梦,弄脏被子了。 显然,是后者。 知道谢同志脸皮薄,乔星月没再继续追问,“谢同志,我带宁宁回屋睡觉了。” “嗯。”谢中铭眼皮没动,心里已经兵荒马乱,赶紧迈开大步,下了楼。 …… 水房。 静谧的夜晚被哗哗的流水声,彻底打破。 谢中铭埋在水龙头前,捧起水来,一次次浇在脸上。 冷水哗哗拍打在脸上,却浇不灭那股臊得慌的愧疚。 五年了,他从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更没有梦见过和女同志…… 今儿这梦,简直是有些混账! 他又往脸上浇了一捧水,然后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中铭?” 夜训归来的江北杨,正准备回家。 江北杨的父亲,也是锦城军区的老领导,家属院给江家分的房子,刚好就在水房隔壁。 他们这种带小院的二层小楼,本是带了水房和厨房的,谢中铭怕在家里洗被套会吵到父母和奶奶。 况且,哪有人大半夜洗被套的? 刚刚被乔同志撞个正着,已经不知如何解释了,要是被父母撞见,更是臊得慌。 所以他来到了公用的水房处。 大半夜的,江北杨被这哗哗的流水声吸引了注意力,走近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好哥们在这里洗被套? 春夜凌寒,谢中铭却穿着军绿色的背心。 两条胳膊露出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搓着被套的动作又快又用力,手臂上肌肉和经脉鼓起来。 再看他额头上冒着汗,耳根子后头也是一阵薄红。 同样身为男人,而且是二十多岁没娶媳妇的男人,江北杨什么都明白了。 江北杨上前,勾着谢中铭的肩。 “中铭,你这大半夜的洗被套,你是梦见哪个女同志了?” “让我想想。”江北杨的手被谢中铭推开,他又故意凑近了说,“反正肯定不会是胖丫。中铭,老实交代,你不会是梦见肤白貌美的乔同志了吧?” 谢中铭耳尖发烫。 实在无法静下心来。 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同志,这般无法克制。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自己终究是有妇之夫,哪怕对胖丫再厌恶,这层名分在,也不该对乔同志有半分歪念。 他内心翻滚,表面冷冷睇了江北杨一眼,“明早出早操,你想带头做五百个负重击掌俯卧撑?” 哦靠! 五百个俯卧撑就算了。 还要他负重击掌? “你是周扒皮吧?我大半夜才带了新兵夜训回来,你又要我带头出早操?” 江北杨和谢中铭从小玩到大。 虽然谢中铭是上级,江北杨是下级。 但平日里,江北杨就爱和谢中铭开玩笑,他又勾住谢中铭的肩,“你老实交代,到底梦见了谁?” 谢中铭攥紧搪瓷盆,冷冷抬眸,“滚回去睡觉!” …… 第二天一早,谢中铭因为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而且还感染了,便没有再去晨练。 但习惯了早起,一如往常,他五点半便起来了,起来后洗漱完,关在屋子里看了会书。 听到对面乔同志的屋子里有动静,大概是她起来做早饭了,他握着书页的手指,紧紧一攥。 直到脚步声下了楼,听不见了,用力攥力的手指这才放松下来。 这天的早饭,谢中铭没有下楼。 直到在楼上,听见乔同志说是要带着两个娃去军区服务社买菜买肉了,他才迟迟下楼。 黄桂兰瞧着儿子精神抖擞,不像是生病了,咋今天下楼还晚了半个钟? “老四,你咋这么晚才下楼来?” “写了一早上的报告。” 谢中铭坐在四方桌父母的对面,拿起一个土豆丝馅的包子,咬了一大口,想到昨晚做的那个荒唐的梦,背脊不由紧紧崩直,幸好乔同志带着娃出去买菜了,否则见到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又咬了一口包子,谢中铭这才发现,这乔同志做的土豆丝的大包子是用猪油炒的,特别香,比他吃过的任何一家国营饭店的包子,都要香很多。 这乔同志做包子的手艺,倒是好得没话说。 …… “阿嚏!” 乔星月走在刷着白灰,写着标语的大院里,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 兰姨对她特别信任,一次给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让她自由安排一日三餐,这一给就是一百二十块钱。 一百二十块平均分配下来,一天四块钱的生活费,还有粮肉票。 这个时候的猪肉是八毛钱一斤,四块钱光买肉的话,可以买五斤肉了,当然她不可能光买肉,反正在谢师长家吃的好,睡得好,啥都好。 这两天,兰姨依然会给她添很多饭,夹很多块肉,她真怕自己这么吃下去,会胖成以前两百多斤的样子。 …… 谢家,谢中铭手中的包子吃了一半,喝着稀饭。 这个时候,江北杨从堂屋外急匆匆地冲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装在信封里的电报。 见到谢中铭和谢师长还有兰姨都在四方桌前吃早餐,他赶紧大步走过去,把手中的电报递给谢中铭。 “中铭,茶店村来的紧急电报。不知道是不是胖丫出事了。” 谢中铭接过电报,拆开来,看了看。 旁边的黄桂兰瞧见他紧拧着眉心,有些担忧,“老四,莫不是胖丫真出啥事了?” 谢中铭没说话。 他攥紧手中的电报,脸色又阴又沉。 谢江把电报拿过去,看了一眼,“这胖丫咋又在村里惹事?” “惹啥事了?”黄桂兰起初没咋动怒,把谢江手里的电报拿过来看清楚后,饶是她脾气再好,也不由气得肺疼。 “胖丫这次咋惹了这么大的事,偷了人家乡亲八百块钱?” 电报是茶店村的村长发过来的,说是胖丫这次偷了乡亲家的八百块钱,那钱是乡亲娶媳妇给彩礼和买三转一响,还有办酒席的钱。 要是这钱还不上,这媳妇也娶不上了。 乡亲还说,胖丫要是还不上钱,就要让胖丫吃牢饭。 更气人的是,胖丫拿着这八百块钱去了城里的百货大楼,买好吃的,买漂亮衣服,几天时间全花光了。 黄桂兰气得手抖,“这胖丫咋这么能吃?八百块钱几天时间就吃光花光,难怪能长两百多斤。老四,你娶了个这般惹是生非的媳妇,难不成这一辈子都要当她的提款机不成?” 江北杨在旁边附和,“中铭,兰姨说得对。这钱不能再给胖丫了,否则她知道自己闯了祸,你回回都会给她擦屁股善后,她以后指不定还会闯更大的祸,你以后会赔更多的钱。” 江北杨补充,“中铭,依我看。这次你干脆利落地拒绝胖丫,然后直接向部队打离婚报告。” 谢中铭把黄桂兰手里的电报拿过来,紧攥在手里。 像这种向他要钱赔钱的电报,他收集了很多。 这些年,他都不知道给胖丫赔了多少钱了。 他深思熟虑后,冷静道,“不行,这次我得去一趟茶店村。这件事情,我必须去查清楚。就算要离婚,也要等我见到胖丫之后,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再向组织打离婚报告。” 沉默良久的谢江,终于发话了,“老四说得对,就算要离婚,也得去茶店村见一次胖丫,有啥话他们当面说清楚。” 说着,谢江拍了拍儿子的肩,“老四,见到胖丫把事情处理妥当。这种女同志,确实不适合当军嫂。” 旁人只知道他家老四娶了媳妇。 但都不知道老四娶了个啥样的媳妇。 有人问起来,谢江都是支支吾吾,含糊过去。 要是让那些战友们知道,胖丫是个好吃懒做又偷鸡摸狗的人,他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 就连五年前,老太太陈素英问起,中铭给她娶了个啥样的孙儿媳妇,谢江和黄桂兰都是谎称老四的媳妇长得又高又漂亮又有学问,人还善良。 谢江补充:“老四,如果这次胖丫不同意离婚,你就让她开个价,她要多少钱。我们谢家赔给她。” 谢江也是心疼儿子。 不想让自家老四一辈子的婚姻幸福,就这么毁在胖丫手上了。 谢中铭经过深思熟虑后,点点头道,“爸,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因为胖丫的事情,他连继续吃早饭的心情也没有了。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便去火车站买了下午的去昆城的火车票。 时间还早,他又去了一趟军区总医院,特地挂了一个泌尿科的男大夫。 这个大夫戴着黑框眼镜,瞧见他那处感染了,啧啧道,“感染成这样了,咋现在才来医院?” 谢中铭也不想拖到现在。 他去了两趟军区的卫生科,都只有女大夫。 被一个乔同志看光了,已经够让人臊得慌了,他不想再让第二个女大夫给他看病,更不愿意再让乔同志帮他处理感染的问题。 他宁愿这么一直感染着。 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好在并不是很严重,大夫给他拆了线,又做了个清创引流,“注意卫生,每天及时换药。” 离开军区医院后,他去到火车站,时间刚刚好。 第二日抵达昆城,又坐了汽车到山泉镇,然后找了一辆牛车送他去茶店村。 几经辗转,终于到了胖丫家的茅草屋前。 胖丫家的草房隔壁,是刘婶家。 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姓刘。 当初他到茶店村出任务,借宿在胖丫家。 晚上喝了一碗胖丫妈煮的红薯粥,谁知道那碗红薯粥被胖丫妈下了兽药。 夜里胖丫骑到他身上强行做那种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刘婶见到他,一眼认出他来,“呀,这是谢同志来了吗?” 谢中铭今天没有穿军装。 一身白衬衣扎在藏青色的长裤里。 腰杆自然而笔挺。 刘婶拎着猪草站到他的面前,佝偻的身子只能齐到他的胸前,不得不抬起头来望着他这英俊的身姿。 “谢同志,又到我们茶店村出任务呀?” 谢中铭见到长辈,冷硬的眉眼里有了一丝宽厚的笑容,“不是,刘婶,我回来看看胖丫。”刘婶脸上的笑容变成惊诧,“啊胖丫?胖丫不是死了吗?谢同志你不知道吗?” “死了?” 仿佛被当头一棒敲下来。 虽然谢中铭从来都不喜欢胖丫。 可她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刘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刘婶一脸认真,“我怎么可能在开玩笑,不信你问问你丈母娘。刚好,你丈母娘在那里挑大粪,你过去问问。” 话音未落,谢中铭已经加急步伐,跳过一个田坎,动作矫捷地来到了胖丫妈面前。 胖丫妈叫曾秀珠。 起初谢中铭还没认出来,定睛一看,确实是胖丫妈。 他忙问,“妈,胖丫呢?” 第一卷 第8章 找胖丫离婚,胖丫死了?? 看到谢中铭,曾秀珠吓了一大跳。 以为是眼花了。 再一看,确实是五年前她用一包兽药,给药倒的那个倒霉排长。 妈呀,这男人咋跑他们村里来了? 心虚的曾秀珠吓得肩上的担子一滑。 两桶大粪顷刻间倒在田地里。 又臭又脏的大粪溅起来,溅了曾秀珠一身,也溅了谢中铭满裤脚都是。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曾秀珠是心里有鬼,顾不了溅了满身的大粪。 而谢中铭,是满心的疑惑,追着曾秀珠焦急道,“妈,胖丫呢?我听刘婶说她死了,胖丫怎么可能会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曾秀珠哪还敢再说谎。 加上谢中铭一身骇人的气势,把她吓得不轻。 她突然变得结结巴巴的,“胖丫,她,她……胖丫她确实是死了。” “可是昨天村长不是还给部队发电报,说是胖丫偷了乡亲家,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的八百块钱,要被送治安大队吗?” “……”曾秀珠这可答不上来。 这五年的时间,她收买了村长,借着胖丫之名,不知道骗了谢中铭多少钱。 谢中铭从最开始的,一个月寄回38块钱,到后来的100块钱工资,全都进了她的腰包。 而且经常以胖丫惹是生非为由,让谢中铭赔各种各样的钱。 这回骗谢中铭说胖丫偷了乡亲八百块钱,去省城百货大楼花光了,是因为曾秀珠的儿子要娶媳妇了。 所以谢中铭又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哪曾想,这个谢中铭五年不来茶店村,偏偏在儿子要娶亲之前来茶店村。 曾秀珠手心里全是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妈,胖丫到底什么时候出事的?又是怎么出事的?” “就是这几天,她,她,她偷了乡亲的钱,掉河里淹,淹死了。” 谢中铭不相信胖丫就这么死了。 而且这丈母娘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前后自相矛盾。 额头冒出的汗不知道是因为干农活,还是心虚。 他犀利敏锐的眼神,盯着曾秀珠。 以他的洞察力,第一眼就觉得她在说谎。 “妈,我问你,胖丫真的偷了乡亲的钱。” “对啊,偷了乡亲八百块钱,怕挨打,就掉河里淹死了。” “真的淹死了?” “当,当然啊,我骗你干什么?” “丧事办了吗,下葬了吗?” “下葬了。” 为了掩饰心虚,这回曾秀珠答得非常肯定。 谢中铭听着,却是破绽百出。 “胖丫掉河里淹死了,为什么不发电报告诉我?” “下葬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被连着追问,曾秀珠手心里的汗,更是密密麻麻。 谢中铭觉得十分有问题,冷声警告: “胖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清楚,我就自己去查。” “等我查清楚了,这里面要是有什么猫腻,你们可没那么容易逃脱干系。” 眼见着曾秀珠心虚成这样。 越是不让他知道真相。 这真相里越是有猫腻。 这一唬,曾秀珠哪还敢编得太离谱。 她看着谢中铭这高大的身影,冷硬的眉骨带着阵阵寒意。 连周遭的空气也结了一层寒冰似的。 但她还是没说实话,“中铭啊,胖丫真的死了,死在外面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她就一直没有回来。” 分明就是在撒谎。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接下来,谢中铭住在刘婶家。 花了两个半天的时间,去了乡镇的派出所。 他没有查到胖丫的死亡登记和户口注销登记。 又走访了左右的乡亲。 这才知道,原来他和胖丫领结婚证没多久,曾秀珠便将胖丫赶了出去。 有人在附近的村子里见过胖丫。 后来就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查到这些消息的谢中铭,内心很是自责。 五年时间,他没来过茶店村,更是因为不喜欢胖丫,一直没有想过要把胖丫接去部队随军。他以为,只要往茶店村给胖丫汇款,就算是尽到责任了。 所以这五年哪怕就是有探亲假,他也一次没有来过茶店村。 否则胖丫出事,他也不可能现在才知道。 他重新回到胖丫娘家。 前一秒,曾秀珠和胖丫的哥哥刘大柱,正在商量着该怎么办。 “妈,胖丫那当兵的丈夫,会不会把这些年寄给胖丫的钱要回去?” “要也没有,都花光了。哪还有钱还给他,他要是要,我就倒地上哭。” “可是胖丫始终是被我们赶出去的。” “只是赶出去而已,又没杀人放火,不犯法的,放心。” 下一秒,谢中铭迈过门槛,走进堂屋。 这一家子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那双眸子,像是淬了冰的钢刀一样,带着雷霆之势的怒意。 “你确实没杀人放火。但是你把胖丫赶出去,胖丫生死不明,这是破坏军婚。” “破坏军婚是犯法的,我追究下去,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曾秀珠就是再没文化,听到破坏军婚几个字,还是懂的。 这几个字带着震慑力,让曾秀珠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走到谢中铭面前,“女婿啊,那胖丫实在是太好吃懒做了,天天啥活也不干,只知道吃,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胖成两百多斤,我这个当妈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把她赶出去的。” 谢中铭哼声,“当妈的可以教育子女,但是你把胖丫赶出去,几年时间她下落不明,你不告诉我,还联合村长一起坑我钱财,这是敲诈欺骗军人钱财,你和你儿子还有那村长,是要吃牢改饭的。” 牢改饭三个字的震慑力,让曾秀珠腿都快软了。 旁边的刘大柱,也一个劲地求情。 谢中铭坚持让曾秀珠还钱。 这五年,他头两年每月寄38块钱回来,后三年每月寄100块钱回来。 加上被骗的钱。 总额高达六千多块钱了。 曾秀珠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说是日子过得苦,那钱早用来买粮和看病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眼见着这些年的钱,应该已经被他们母子花光了,知道追不回来,谢中铭也无可奈何。 再说,就算要追究下去,也是之后的事。 眼下,不是收拾这恶毒两母子的时候。 他应该尽快找到胖丫的下落。 他去乡镇派出所做了人口失踪登记,报了案,希望能够早日找到胖丫。 又想着回到部队,动用他和父亲在军中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胖丫的下落。 当天,他便买了回锦城的火车票。 返回大院的时候,谢中铭刚好遇到江北杨他娘——张红梅。 “梅姨!” “这不是中铭吗?我家北杨不是说,你去茶店村看你媳妇去了吗?中铭,你咋不把你媳妇带回来?” 张红梅是个嗓门比较大,性格比较豪爽的妇女,她说话时,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以至于一大早出门的乔星月,大老远便听见了。 那个大婶说啥? 谢同志的媳妇是茶店村的,咋就这么巧,还能跟胖丫一个村? 乔星月拎着用麻绳捆着的两斤半五花肉,还有一些装在网兜里鸡蛋、白菜、土豆,走向谢中铭和江北杨他娘。 锦城的三月清晨,雾气未散。 加上昨晚下了雨,地面湿洼洼的,空气也冷飕飕的。 比这空气更冷的,是谢中铭的脸色,每次别人问起胖丫的事情,他都刻意回避,“我媳妇不方便来大院。梅姨,我先回去了。” “好,我也去买菜了。”张红梅尴尬地点点头。 想到儿子江北杨提醒过她,不要老是打听谢中铭媳妇的事情,这是谢中铭最不喜欢和别人聊起的话题,张红梅便没有再继续打听,只觉得刚刚自己不该多这一嘴。 水泥地面坑坑洼洼的,穿着布鞋的乔星月,绕过水坑,走到张红梅面前时,已见谢中铭走远了十几米。 这锦城是个巨大的盆地,春秋冬三季早晚都会起雾,雾气久久不散。 灰蒙蒙的雾霭中,谢中铭那道背影格外清晰。 他每走一步,肩背都挺拔如扎了根的青松,只是很快就瞧不见他的背影了。 乔星月见张红梅走得匆忙,忙跟她打了招呼,“梅姨,早啊。” “这是……”张红梅停下来,打量着她,“谢师长家的保姆?” 这闺女长得一点也不像寡妇呀,白白净净又高又瘦的,倒像是个水灵灵的大学生。 “梅姨,我是谢师长家新来的保姆乔星月。刚刚我好像听谢同志说,他刚从茶店村回来?” “你不知道他去茶店村了?”梅姨不仅嗓门大,还是个爱热闹,喜欢跟别人聊天的热情婶子,“他啊,是去茶店村看他媳妇去了。” 第一卷 第9章 谢中铭的媳妇是茶店村的 乔星月这才听清。 原来谢同志的媳妇真的是茶店村的! 真是好巧啊! 见她不说话,梅姨保持着大嗓门,又问: “小乔同志,你不知道中铭的媳妇是茶店村的呀?” 乔星月拎着手中一网兜的蔬菜鸡蛋,还有用麻绳捆着的两斤半五花肉,淡淡地笑了笑: “梅姨,我也是刚刚到谢师长家里干活,不方便打听这些事情。” “刚刚只是听到茶店村这个地名有点耳熟,就随口问了问,也没啥别的意思。” 前两日,她问起谢同志的媳妇为啥不跟着他来部队随军。 也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不料,却引起了谢同志的怀疑。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怀疑她什么。 到现在她仍然担心工作不保,这份工作对她和安安宁宁来说太重要了,只有保住工作拿到钱,才能给宁宁治病。 看来,以后说什么话,她都得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于是,她不准备再继续打听下去,笑着和张红梅打了声招呼,“梅姨,我再去打点酱油。” “刚好,我也要去打酱油,我们顺路一起去吧。” 张红梅跟在乔星月身边,顺口问了一句,“小乔同志,你也知道茶店村?” 乔星月边走边答,“以前在那里呆过一小段时间。” 但是她不喜欢茶店村。 那个地方穷山恶水,净出刁民。 她还顶着胖丫的身份时,在茶店村短暂地呆过两个月。 因为当时自己胖成两百多斤的样子,全村人各种笑话嘲讽挖苦她,就连胖丫的亲妈曾秀珠和亲哥刘大柱也不待见她。他们对她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村子里还有很多小孩子拿石头砸她,一边砸,一边喊她丑八怪、肥婆、说她比怀了崽的老母猪更胖更丑… 幸好现在的她已经摆脱了胖丫的身份,以后都不会再回茶店村了,也不会认和原主的亲妈和亲哥相认。 茶店村的事情,她也不愿意过多提起。 见她不说话了,走在身边的张红梅却继续聊个不停。 “小乔同志,你说奇不奇怪,这中铭和他媳妇都结婚好多年了,却一次也没见他媳妇来过部队。” “但是我听谢家老太太说,谢中铭的媳妇长得跟仙女儿一样漂亮,人还特别能干。” 谢家老太太就是半身瘫痪的陈素英。 当年谢中铭和胖丫结婚后,谢江和黄桂兰不想让老太太操心老四的事情,便没告诉老太太胖丫家是如何算计老四的,并且谎称老四娶的媳妇漂亮得跟仙女儿似的,人还特别能干。 那个时候的老太太还没有瘫痪,经常走东串西,跟别人聊起家常时,最骄傲的便是自己的四孙儿媳妇长得又漂亮又能干。这么一来二去,大院的人都知道谢中铭娶了个漂亮又能干的媳妇。 但张红梅的儿子江北杨除外。 因为当年江北杨和谢中铭是一起到茶店村执行的任务。 谢中铭媳妇的事情,江北杨一直不允许张红梅多打听。 越是不允许,张红梅心里越是跟猫抓的一样难受。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军区服务社。 张红梅把酱油瓶递出去,要了一斤酱油后,压低了声音,小声对乔星月说: “小乔同志,你说奇不奇怪?既然中铭娶了个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咋就一直不让她到部队来随军呢?” 这个问题,乔星月也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不准备多打听,“梅姨,我也不太清楚呢。” 两人一前一后,接过打好的酱油,一起走出军区服务社。 张红梅继续打听: “小乔同志,你真不知道中铭媳妇的事情呀?” “你要是知道,你跟梅姨说说,梅姨保证不外传。” 说话间,张红梅停下来,比了一个指天起誓的手势。 随即,好奇地问: “是不是中铭和他媳妇的感情不太好?” 乔星月细眉微蹙。 这大院的人,还真是爱八卦。 但她可不想牵扯其中。 她干脆利落道,“梅姨,我真不知道。” 随即,她把酱油瓶腾到拎五花肉的左手,又道:“梅姨,我在谢家只想多干点活,把每一件事情都干好,不该我问的事情我一句也不会多问。所以,以后您要是想打听这些事情,您直接问兰姨吧。” “我还要赶着回去照顾奶奶,梅姨,我就先走了。” 她做事利索,走路也利索。 高挑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拎着手中用麻绳捆着的五花肉,还有网兜里的土豆白菜鸡蛋以及一瓶酱油,乔星月穿梭在大院的巷子里。 三月正是春回大地的时节。 大院里种满的月季花开出了花骨朵儿,旁边的泡桐树也开出了紫花。 空气里全是清新的花香味。 比起她在山唐村,到处都是鸡屎牛粪味的气息,好闻太多了。 红砖墙上刷着白漆,写着一句又一句的标语: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 每一句标语都鼓舞人心,这里的条件比乡下好太多。 安安宁宁也特别喜欢生活在这里。 她一定要在留在家属院,留在谢家好好干,争取成为谢家的长期保姆,于是脚下生风似地,很快便回到了谢家的二层小楼院前。 这院子前种了些花草,还种了些蔬菜。 乔星月顺手去扯了几根又肥又胖的蒜苗,准备今天做蒜苗回锅肉。 堂屋里。 黄桂兰听到谢中铭带回来的消息,一脸愁眉不展,“老四,胖丫真的失踪了?” 谢中铭眉眼未动,眸子里却有一股愁容,“嗯。” 黄桂兰停下手上的针线活,把补了一半的谢中铭的军绿色衬衣,放到膝盖上,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这可咋整,人都失踪了,你还咋和胖丫离婚?” 离婚这件事情,谢中铭一直没下定决心。 以前误会胖丫在茶店村偷鸡摸狗惹是生非,所以每次江北杨和父母劝他离婚时,他也考虑过打离婚报告。 但是既然那些事情都不是胖丫做的,全是胖丫妈和胖丫大哥扣在胖丫身上的罪名,他便没有理由再主动提离婚。 “妈,眼下找到胖丫才是关键。” 胖丫失踪的线索,断在茶店村了。 不过他已经报了案,等公安那边有消息,会到部队通知他的。 “老四,要是能找到胖丫,你还是跟她把婚离了吧。我宁愿你多赔胖丫一些钱,也不愿你的婚姻如此不顺。那胖丫妈和胖丫哥净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胖丫也好不到哪里去。” “妈,这件事情……”谢中铭听到堂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说话声不由被打断。 抬头一望,是买菜回来的乔星月。 乔星月只隐隐约约,听到这两母子在堂屋里说话。 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听清。 见谢同志突然中断,他定是和兰姨聊着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于是她很识趣地跟两人打了招呼,去厨房搁下肉菜,便端着搪瓷盆打了一盆热水,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关于他们聊了些什么,她一句也不多打听。 黄桂兰见乔星月到了奶奶屋里,很快关上了门。 她十分满意道: “这小乔同志不仅干活利索,还很有眼力见。” 这才来谢家没几天,她已经很想把乔星月长期留下来了。 谢中铭压低了声音说,“妈,奶奶不能受刺激,胖丫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 黄桂兰继续拿起针线活,“放心,妈知道。” 谢中铭走到奶奶的屋门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刷着红漆的门板上,轻轻敲了敲。 来开门的人,是满脸笑容的安安。 她昂起小脑袋来,望着谢中铭挺拔伟岸的身影,声音欢快得像是风铃: “中铭叔叔!” “嗯。” 谢中铭瞧见乔星月拧了把热毛巾,给奶奶洗了把脸。 他从军绿色的裤袋里掏出两个玩具来,递给安安和宁宁。 那是两只绿皮红眼的发条青蛙。 安安宁宁曾经在山唐村的供俏社,见过这种玩具。 但是一只发条青蛙要卖两毛钱,妈妈没舍得给她们买,也没钱给她们买,她们也懂事从来不吵着买,可是却想了很久了。 “叔叔去昆城的时候,给你们带回来的玩具,给!” 两个娃眼睛放光地接过来,齐刷刷道:“哇!发条青蛙!谢谢中铭叔叔。” 拿到玩具,两个娃蹲在地上玩了起来。 床上的老太太陈素英,看着风尘仆仆的谢中铭,嘴巴不太利索地问道: “老四,你咋,咋不把你,你媳妇接到大,大院来?” 谢中铭一直没让老太太知道他和胖丫结婚的真相。 老太太还一直以为,他媳妇是昆城军区的文职干部,并且长得又高又瘦又漂亮,人还特别能干。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胖丫这回事,连胖丫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知道自己的孙子娶了个能干漂亮的媳妇,老太太早就盼着这小两口能住在一起,好早点给她生个曾孙。 最好还能生个像安安宁宁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娃娃。 因为谢家从谢江这一代就全是男娃,没一个女娃娃。 这次老四说是去茶店村探亲,却没把孙媳妇带回来,老太太又有些失落。 谢中铭发现,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 可在奶奶面前,他又无可奈何,只能撒谎。 于是,又说,“奶奶,你孙媳妇在昆城军区也是身兼要职,很难走开,否则我早就带她回来孝敬您了。” 乔星月安安静静地给奶奶做着按摩。 没有刻意去听他们聊了什么,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听才弄明白,谢团长和他媳妇长期分居两地的真正原因。 原来谢同志的媳妇也是个身兼要职的军人。 不过,她也不多问,她保持着沉默,认真安静地揉捏着奶奶僵硬无知觉的左臂。 谢中铭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握着奶奶的手臂,手掌落在奶奶僵硬的肩颈处,一寸一寸地揉捏着。 “奶奶,力道合适吗?” 这声音透着股爽利劲儿,半点不拖泥带水,又藏着待人的细致温柔。 每捏一下,她额前的碎发便跟着轻轻飘扬。 那柔顺的碎发,扫过她精致的脸蛋,又扫过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那认真干活的模样,惹眼到不行。 只是从他进门起,她便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向他打听什么。 谢中铭刻意的,多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他目光如鹰隼——这女同志,今天对他的事情,是不感兴趣了? 乔星月也是个知道分寸的,前两天她多问了一句就引起了谢同志的怀疑。 今天她便埋头苦干,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讲,连眼神也没和谢同志接触在一起。 不过埋头苦干的同时,她总觉得谢同志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眼神,却总觉得这目光沉得像块石头。 压得她心脏猛地一紧,却半点不忘手下给老太太揉捏的力道。 按到奶奶的某处穴位时,她的力道由轻到重,“奶奶,您这里可能会疼,因为这里很堵。不过疼是好事,多按几次,再配合针灸,慢慢的就能疏通。奶奶,您忍着点啊。” 谢中铭站在原地没动。 眼神里的那股审视劲慢慢放松,“乔同志,看来你十分精通中医。” 乔星月保持着手下的动作,“略懂而已,谈不上精通。” “哦!”谢中铭眼皮未动,淡淡地问,“不知道乔同志师承何处?” 这个问题,让乔星月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这细微的反应,也被谢中铭尽收眼底,却见她无比干脆从容。 “没正经拜过师,不过我们家族都是学医的。” “五几年的时候,我爸妈带着刚出生不久的我下了乡,就一直没有返城的机会。” “所以我在乡下长大,不过我是跟着我爸妈学了很多医术知识,但是我爸妈已经去世了。” 乔星月有两个猜测,这谢同志要么怀疑她想勾引他,要么怀疑她是特务分子,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会丢工作。 希望这样解释,能打消他的疑虑,别让她丢了这份难成可贵的工作。 她要是跟谢同志说,她以前那个没读过书的胖丫身份,别说谢同志,换作任何人,都会怀疑她。 哪有没读过书的乡下女人,不仅精通医术,还会英文的? “调理奶奶身体这件事情,就辛苦乔同志了。” “我尽量。”她没把话说得太满,是不想太高调。 说完,谢中铭和奶奶打了声招呼,便去部队了。 等他走后,奶奶和乔星月说了很多话,说她这个孙子为人谨慎,但刚刚一番询问没别的意思,要乔星月不要多想。 她还说:“星月啊,我那个孙媳妇,也是跟你一样又高又瘦又漂亮,还特别能干,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结婚五年了还没生个娃。” 说起自己的孙媳妇,老太太一脸骄傲,说话也突然利索了不少。 看来平日里,老太太没少在人前夸她的孙媳妇。 乔星月心想,谢同志年纪轻轻就是团长,人又长得帅气英俊,娶的媳妇肯定漂亮又能干,不可能差了。 她正准备附和老太太时,外面的黄桂兰忽然一声惊叫,“宁宁,你这是怎么了,宁宁,宁宁?” “怎么了这是?”乔星月也赶紧从老太太的屋里,冲了出去。 堂屋里的景象,让乔星月顿时一慌。 第一卷 第10章 宁宁也有谢家遗传病 此时此刻的宁宁,手中的发条青蛙掉在地上。 她面色苍白地抓着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肩膀跟着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只能发出“嗬嗬”的细碎声。 很快,一张小脸蛋被憋得又青又紫。 这是宁宁的哮喘病又发作了。 虽然乔星月是医生,可是每次看到宁宁哮喘发作,胸口依然会颤得厉害。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有限制,远不及后世先进规范,急救药物也十分匮乏,而宁宁长期服用的那款特效药,只能起到平日的常规治疗作用。 如果情况严重,那款特效药也不一定能有用。 所以乔星月的胸口慌得厉害,却保持着镇定,吩咐着身侧的安安。 “安安,快去给妹妹拿药。” 慌了神的安安,赶紧拔腿噔噔噔地跑上二楼。 黄桂兰一听说要拿药,也赶紧去拿搪瓷杯倒了杯水来,眼见这水有些烫,她赶紧用两个搪瓷杯左右倒腾,一边倒腾一边吹凉。 “小乔同志,安安去给宁宁拿啥药?有用吗,要不要我赶紧去叫中铭回来,让他开车送宁宁去医院?” “兰姨,先别慌,等宁宁吃了药先观察十五分钟,如果没有缓解再送医院。” 没一会儿,安安拿着药从二楼冲下来。 因为太着急了,安安在楼梯踩滑了摔了一跤,可是她一点也不怕疼,爬起来赶紧冲到乔星月面前。 乔星月拿到药,赶紧让宁宁吃了药。 这时,黄桂兰才看清,宁宁吃的那款特效药,竟然和中铭他爸吃的那款哮喘特效药,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黄桂兰看见宁宁吃的药量,是谢师长药量的一半。 刚刚见宁宁的症状反应,黄桂兰也有猜测过,这孩子不会是和中铭他爸一样的,从小有哮喘病吧? 结果正如她猜测的一样。 黄桂兰难免觉得太过巧合了。 之前她了解到安安跟她和中铭一样,会对花生过敏。 现在宁宁又和中铭他爸一样,有着哮喘病。 这俩娃,咋就跟他们谢家这么有缘,连家族遗传病都能一个娃各随一样。 不过眼下黄桂兰没有空闲功夫去想别的。 她随时观察着宁宁的反应,只盼着她的症状赶紧减轻。 乔星月的注意力,也全神贯注地落在宁宁身上,见宁宁的呼吸慢慢平稳,指甲盖也由紫到红慢慢恢复了正常,乔星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宁宁喘了一大口气,缓缓对乔星月说,“妈妈,我没事了,你别着急。” 乔星月被吓死了。 这款特效药不如后世的喷剂见效。 要是效果不好,宁宁会很危险,幸好是缓解过来了。 这时,黄桂兰才空出脑子来,确认道,“小乔同志,宁宁是有哮喘病吗?” 乔星月点点头,“嗯,宁宁从生下来就有哮喘病,先天性遗传的。这个病不发作还好,发作起来很危险,而且要长期服药,买药的钱也很贵。所以我很感谢兰姨给我的工作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的。” 黄桂兰若有所思。 难怪之前听两个娃说宁宁要治病,原来是治哮喘病。 目前这个病根本无法根治,药费确实很贵。 中铭他爸也是长期吃宁宁吃的那款特效药,一盒药24块钱。 连他们这样的家庭都觉得药钱贵得很,更不用说乔星月这样一个死了丈夫无依无靠的单亲妈妈,难怪这母女三人衣着又破又旧,一定是把钱全都花在给宁宁治病上了,她们是连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 黄桂兰决定给这三母女做套新衣裳。 见她不说话,乔星月心一紧,赶紧解释: “兰姨,不过你放心,哮喘病不会传染的,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 就怕兰姨误会这个病会传染,到时候找个借口,不让她干了。 “你瞧你,瞎想些啥?”黄桂兰赶紧澄清,“兰姨可没有任何要赶你们走的意思。” 她补充道:“这几天我看你干活利索,做的饭菜也很合我们胃口,而且老太太也喜欢你,也不用试岗一个月那么的时间了。索性我就直接告诉你,你就长期留在我们家帮我搭把手,把心放肚子里,我每个月都会准时给你发工资。” 乔星月顿时有些热泪盈眶,“兰姨……” “你别哭。”黄桂兰喉咙发紧,“你一哭,兰姨心里也难受。” 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带着两个孩子,日子是过得有多艰难。 瞧瞧她们母女三人,一个个人都是因为营养不良,才长得这么瘦吧。 黄桂兰拉着乔星月的手,拍了拍,“把兰姨这里当自己家啊,别太生分了。兰姨能找到你这么能干的帮手,也是兰姨的福气。” …… 傍晚。 大院各家各户都冒起了炊烟。 整个大院里飘着各家各户的饭菜香味。 谢江踩着二八大杠,穿梭在红砖楼前,和坐在小竹凳上聊着家常的老人们打了招呼,随即缓缓骑进自家的小院里。 黄桂兰也搬了一根竹凳,坐在自家院前的豆角架前,纳着鞋底。 那双鞋底的大小正合适一个四五岁的娃娃穿,那是她专程给安安宁宁纳的。 瞧见谢江从二八大杠下来,她赶紧朝谢江招了招手,“老谢,你快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谢江走过去,“啥事?” “老谢,安安随我和中铭一样花生过敏的事情,我跟你讲过了吧。” “讲过,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更巧合的是,宁宁也有咱谢家的家族遗传病。今天宁宁哮喘发作,我才知道宁宁这娃连吃的哮喘特效药,都跟你吃的那款药一模一样。你说这两个娃咋能都有咱家的遗传病?” 黄桂兰停下了手中纳鞋底的动作。 谢江也停下了手中解着衬衣扣子的动作。 他沉稳有力的目光里,染上一丝浓浓的疑惑,“还能有这么巧的事?” “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这么坐在小马扎上,昂着脖子看魁梧高大的谢江有些吃力,便将还没纳好的鞋底放在小竹凳上,站起来。 然后,望向在院子里玩着弹珠的两个娃,“你仔细瞧瞧,安安那股子聪明劲,像不像中铭小的时候?还有宁宁的眼神,像不像中铭小时候花生过敏时的憔悴样?” 谢江看着两个娃,仔细打量着,“这两娃看上去,明明就和小乔同志长得一模一样,咋能跟老四一样。” “我让你仔细瞧,越瞧越像,这两娃不会是……” “你可别瞎想。咱们老四为人端正,不可能在外面乱来,这两娃更不可能是咱们老四的。” 谢江这么一提醒,黄桂兰想想也是。 老四就连娶了胖丫,也是因为胖丫妈在他喝的红薯粥里下了配种的兽药,才不明不白地和胖丫睡了。 在男女关系上他家老四最有边界和分寸,不可能在外面乱来。 更不可能有两个娃娃。 可是,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那为啥安安花生过敏,宁宁哮喘,这两样都是咱谢家的家族遗传病。” “兴许就是巧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说明这两娃和咱谢家有缘分。” “也是。“” 黄桂兰突然有些失落,这安安宁宁要真是他们家的孙女,那该多好呀,多水灵,多乖巧,多懂事,多让人心疼的娃。 “老谢,我准备拿出咱家的布票,去买几匹好看点的布,给安安宁宁还有小乔同志,各做一身新衣裳。” “我看行,天气快热起来了,买透气的纯棉布,不要买的确良,那面料看起来好看,热天穿着却容易闷着,别把两娃闷出痱子了。” “行,我买贵的。” 这时,乔星月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安安,去隔壁周婆婆家,把酱油给妈妈拿回来。” “好嘞!”安安放下手上的弹珠,起身,拍拍沾着灰土的手。 见到谢江,她很礼貌地打着招呼,“师长爷爷,你回来啦。” “嗯。安安乖。” “师长爷爷,我去周婆婆家拿酱油。” 这个周婆婆真是烦人,不是借油盐酱醋,就是肥皂、扫帚、蜂窝煤等等……但了从来不知道还回来。 安安来到师长爷爷家,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去周婆婆家讨要借出去的东西。 黄桂兰也有些无可奈何,“唉,这周大红找咱们家借了三十年的酱油了,就从来没有主动还回来过一次。” 谢江劝道,“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她来借就借给她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她只借不还。” “算了,不跟她计较。” “不行,我得去瞧瞧,东西拿不回来没事,可别让周大红欺负咱们安安。” 虽然黄桂兰只和安安宁宁相处了几天的时间,却像是稀罕亲孙女一样稀罕着安安宁宁。 安安前脚去了周大红家。 她后脚便跟了过去,就怕安安被欺负了。 周大红正在堂屋里,给自己的孙子吃着桃酥,见到安安进了堂屋,她瞪了一眼,“看啥看,看也没你的份。” 说着,周大红又塞给他的胖孙子一块桃酥,“小兵,你自己吃,给别她吃。” 叫小兵的胖男孩子,一边吃,一边在安安面前做着各种炫耀的动作:哼,就不给你吃! 安安心里憋着一口气,却礼貌道,“周婆婆,你误会了,我不是来你家讨东西吃的。我是来拿酱油的。” “啥酱油?” “就是中午你借走的那瓶酱油,我妈妈早上刚刚打的。” 安安真是烦死这个周婆婆了,可妈妈教过她,没有触犯到自己的利益时,就不要跟人翻脸,要处好邻里关系。 “不就是一瓶酱油吗?”周婆婆一脸尖酸样,“好像不还你似的。” 安安小手一摊,毫不示弱道,“那你现在还我呀。” “你……” “周婆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个道理你懂吧。” “你个小寡妇生的小贱蹄子,你教训谁呢?” “你谁说是小寡妇,谁是小贱蹄子?”这时,黄桂芳脸色凌厉地踏进堂屋。 她赶紧走到安安面前,把安安护在身侧。 周大红立即换了一个笑盈盈的嘴脸,“桂兰,你听岔了。我刚夸安安这孩子长得水灵灵的,跟她妈一样好看。” 这周大红就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又不承认。 黄桂兰是又气又没办法,这时,周大红又笑盈盈道,“桂兰,我这就去给你取酱油。” 等周大红出来的时候,取来的却是一个空酱油瓶。 安安拎着不对劲儿,“周婆婆,咋都空了?” “我中午借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一点了。”周婆婆撒了谎,其实是她刚刚进去的时候,把一大瓶酱油全倒进自己的搪瓷缸里了。 安安气不过,“你胡说,明明我妈妈早上才刚刚打满的一整瓶酱油。” 周婆婆脸色沉下来,“你这孩子咋净撒谎,该不会你是妈妈没打酱油,把这酱油钱揣自己包里贪了,却污蔑我把酱油用完了吧?” 说完,周大红望向黄桂兰,“桂兰啊,你请的这个小保姆人品可真不行。她今天贪一瓶酱油钱,明天贪一斤米钱,回头都说借给邻居了,这一个月下来不知道得贪你们家多少钱。” 黄桂兰是个性子柔软的,和别人吵不来架,却很生气,“你胡说八道什么,小乔同志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相信乔星月的。 分明就是周大红贪了小便宜,把这整瓶的酱油都给倒空了,还来栽赃小乔同志。 黄桂兰又找不到证据,只能把这股气憋在心里。 自己可以受气,但别人不可以污蔑小乔同志。 “大红,我要是听到你在背后再嚼小乔同志的舌根子,再说她和安安宁宁的半点闲话,我可是要叫家属委员会的陈主任来评理的。” 家属委员会的陈主任,专门调节院里的各种矛盾纠纷。 像周大红这种乱给同志扣帽子的人,查实了,是要接受批评教育的。 反正,黄桂兰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说乔星月母女三人半个不字。 “桂兰,我好心劝你提防着你家那寡妇小保姆,你却要找陈主任批评我,你安的啥心?” “你家那小保姆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又是个寡妇,她指不定打着勾引你家几个儿子的主意。说不定,她连谢师长这样上了年纪的老干部都想勾引。你不留个心眼,你还护着她,你缺心眼吧?” 黄桂兰气到脸色发青,“你胡说八道什么,小乔同志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偷不抢,勤勤恳恳,做事本分,不是什么狐狸精。” 黄桂兰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 这会儿却想冲上去,把周大红的这嘴臭嘴给撕烂了。 周大红剔了剔牙,一声嘲讽道,“就她长得那模样,不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是什么?到时候你男人和儿子都被勾引走了,可别后悔。我可真是好心提醒你。” 这话气得黄桂兰肺都要炸了,可她一个教书育人的教授,当了几十年知识份子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骂人。 这时,堂屋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第一卷 第11章 这两个孩子不会是他的吧? 走进堂屋的人,是身形高大魁梧,两鬓虽有星点白霜,腰板却挺得笔直的谢江——谢师长。 他看向周大红时,不怒自威的目光带着千钧重量。 “周大红同志,你是真想让我把家属委员会的陈主任请过来?” 周大红听着谢江这说话时沉稳的穿透力,她脸上的嚣张气焰立即收敛了一大半,随即冷着脸道: “谢师长,你和我家老罗多年战友,我们又是多年的老邻居,犯不着为了你家的小保姆,把关系搞僵吧?” “小保姆也是人。”黄桂兰见有自家男人撑腰,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无比严肃道,“小保姆也有人格尊严,小保姆也值得被人尊重。你这么给小乔同志乱扣帽子,就是应该接受批评教育。” 谢江就怕因为一瓶酱油的事情,生出邻里矛盾来。 这跟过来一看,这邻里矛盾已经不是单单一瓶酱油的问题了,这分明就是周大红思想觉悟有问题。 他一脸严肃道,“关于周大红同志乱给小乔同志扣帽子的事情,我会写份书面材料交给家属委员会的陈主任。周大红同志,你就等着接受批评吧。” 说着,他把安安抱起来,“桂兰,走,回家。” 谢江迈出周大红堂屋门槛,抱着怀里受了委屈的安安,不由安慰道: “安安别怕,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们娘三,爷爷给你们撑腰。爷爷是师长,院里的人都怕爷爷。” 谢江的眼里哪里还有半分严肃,有的只是一个爷爷对孙女似的心疼和慈祥。 安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呵护和疼爱,小嘴一扁,顿时喜极而泣,“师长爷爷,以前都是别人欺负我和妈妈,还从来没有人替我和妈妈撑过腰,师长爷爷,您真好!” “别哭,别哭!” 谢江瞧着这小娃娃眼泪流出来,心都要碎了。 带着薄茧的手指,赶紧轻轻地拭过小娃娃鸡蛋般光滑的小脸蛋。 “以后师长爷爷都会给你们撑腰。” 跟在旁边的黄桂兰补充道,“是呀,安安,以后奶奶和爷爷都会给你们撑腰,别怕啊,没人敢欺负你们。” “奶奶,妈妈没贪酱油钱。早上妈妈真的把酱油瓶都打满了,是周婆婆撒谎。” “奶奶知道,奶奶相信你们。是周婆婆爱贪小便宜,把咱家的酱油倒光了。” 回到谢家,乔星月瞧见安安是被谢师长抱着回来的,她赶紧道,“安安,你咱能让师长爷爷抱,快下来。” 谢江把娃放下来,“没事,我喜欢抱这娃。” 乔星月连忙从安安手里的酱油瓶拿过去,“咋空了?” 黄桂兰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乔星月听,不过怕她难过,黄桂兰没说周大红说她是狐狸精的事情。 “小乔同志,这周大红就爱贪点小便宜,几十年了,她一进我家堂屋门就让人头疼。下次她要是再来借东西,你不借给她,你就说是我说的。” “行,兰姨,你也别气了,犯不着把自己气坏了。” 说着,乔星月从碎花围裙的包包里,掏了两毛钱出来,“安安,快去给妈妈打瓶酱油回来,妈妈等着炒回锅肉。” “好嘞!”安安接过两毛钱,蹦蹦跳跳往外走。 欢快的小身影,一眨眼就不见了。 可是没过两分钟,却听见江北杨的妈,在小楼外扯着嗓子喊道,“桂兰,小乔同志,你们赶紧出来,安安被人打了。” 外面的安安早就被周大红给拦下来了。 周大红冤枉安安手里的两毛钱,是偷了她家的,她抢了安安的钱不说,她家胖孙子还咬了安安一口,并且,周大红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你个骚寡妇生的小贱蹄子,我家的钱你也敢偷?” 气不过的安安,和周大红两婆孙扭打在一起。 乔星月几人赶出来时,大院的左邻右舍已经把现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里面,传来周婆婆的哭喊声。 “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啊,这小杂种偷了我家钱,还出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呀。” 乔星月扒开那些围观的人群,冲到安安面前。 安安的脸和脖子被抓破了。 手上是深深的牙齿印,上面还浸着血珠和地上的灰土。 头发又被薅掉了一小撮。 乔星月心颤得厉害,哽咽着把安安拉过来,心疼地抱在怀里。 “安安,妈妈看看,你受伤没有?” 瞧着是妈妈来了,安安委屈的小嘴巴扁了扁,却又坚强得不肯掉一滴眼泪,“妈妈,我没有偷钱。” “妈妈知道,你先告诉妈妈,除了这些皮外伤,还有哪里疼?他们还打你哪里了?” “妈妈,放心,我跟别人打架,还能有吃亏的道理?反正没让他们占着便宜。” 这坚强小模样,更惹乔星月心碎。 谢江和黄桂兰瞧着安安被打成这样,也是心疼极了,黄桂兰指责道: “周大红,你两婆孙咋可以对安安下这么狠的死手,你看看你把娃打成什么样了?” 气不过的黄桂兰走上去,拉着坐在地上的周大红,想要讨个说法,“走,去见家属委员会的陈主任。” 那周大红顺势一倒,躺在地上撒泼耍赖: “分明是你家小保姆生的小杂种偷了我家的钱,还打我们婆孙俩,我的老腰都被摔断了。黄桂兰,这保姆是你家的,你赶紧赔钱。” 黄桂兰傻眼了,这周大红咋这么会赖人?瞧着周大红往地上一倒,她还真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乔星月瞧着周大红这撒泼的行为,简直和胖丫妈曾秀珠有的一比。 旁边围观的邻居,听了周婆婆之前一堆诬陷安安的话,信以为真。 一堆人,七嘴八舌。 你一句,我一句。 “这寡妇生的娃,就是没教养。” “偷人东西还打人,跟野孩子似的,欠管教。” “你们听说了吗,这小寡妇不仅勾引兰姨的儿子,还勾引兰姨的丈夫谢师长,就是个勾引男人的骚狐狸精。” 闻言,黄桂兰握紧拳头。 她没想到周大红竟然把这样不实的谣言,传遍了整个大院。 “周大红,是不是你在背后污蔑小乔同志,乱造谣了?” 躺在地上的周大红才不肯承认这是自己传出去的,“你胡说啥,赶紧赔钱吧。” 乔星月握紧拳头。 不管走到哪里,她带着两个孩子谨小慎微地过着日子,从不主动跟人红脸,却一次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连孩子都被扯上这种污名。 心像被揉碎了。 她牵着安安,起身时背脊挺得笔直,正要好好跟这些人算账。 突然,一声怒喝在围观的人群中炸响,“嘴巴都放干净点!” 这声怒喝,来自于谢中铭。 他个子高,往围观的妇女面前一站,像堵铁塔似的把乔星月和安安母女俩护在身后。 方才那几个嚼舌根的妇女,被他眼里的千钧之力和戾气吓了一跳,纷纷往后缩了缩。 他往前逼近一步,脚上的军靴压过地面的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声音也像是淬了冰。 “乔同志的丈夫为国捐躯,是革命烈士。你们这样编排烈士家属,不丢你们家男人的脸?” “今天提到‘寡妇’、‘狐狸精’、‘小杂种’这些字眼的妇女同志,我都会报告政治部,看看是烈士家属该受辱?还是你们这些给烈士家属乱扣帽子的人,该受批评教育?” 掷地有声的声音,让在场的妇女同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邻里间的矛盾一般都由家属委屈员的陈主任来调解。 谢团长直接要找政治部来处理。 政治部可是有着雷霆手段,到时候查实真相,在场给人扣过帽子的妇女同志,没一个跑的掉,自己受批评不说,还会连累自家男人受批评。 谁还敢再乱说话? 几个妇女脸色由白转红,一个个的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乔星月瞧着面前这个身形伟岸的男人,心有感激。 她穿到这个年代来,坑她害她辱骂她的人不少,帮她的人也不少,但还没有谁能像谢同志这样气势慑人,三两句就帮她把麻烦解决了的。 她对谢同志十分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把安安带到他面前。 “谢同志,帮我照看一下安安,安安不能这样不明不白被冤枉。” 随即,走到躺在地上的周婆婆面前,“诬陷我家娃偷你钱,摔断了你的腰,要讹钱是吧?” 周婆婆躺在地上,一脸凶神恶煞,“啥叫诬陷你家娃偷钱,她本就偷了我家两毛钱,还把我的腰摔断了。” “断了?”乔星月蹲下去。 一根银针扎下去,疼得那周婆婆直从地上坐起来。 “腿也断了吗?” 又一根银针扎下去,周婆婆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嘶,嘶,你这小寡妇,你给我扎了什么,好疼。” “不是腰断了吗,怎么站起来了,还活蹦乱跳的?”乔星月握着拳头,冷哼了一声。 敢这么诬陷和欺负她家安安。 今天她这个当妈的,必须为自己女儿讨回个公道来。 “就是地上这两毛钱吗?” 地上那张绿色的两毛角票,被乔星月捡起来,“你说这钱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了?那你倒是说说,这钱上面有什么特征?” “就是两毛钱,还能有什么特征。钱不都长一样。” “你也知道钱都长一样?” “……” “这张两毛的角票是兰姨给我的生活费,背面的人民银行四个字下面,我画了一道浅浅的直线。这是兰姨家的钱,不是我家娃偷你们家的。” 乔星月把钱递到靠得最近的张红梅手里,“梅姨,你帮着瞧一瞧。” 张红梅接过来,把两毛钱的背面翻过来一看,“背面的字下面,还真是有一道浅浅的直线。” 谢江又带了人,去周大红家看了看。 原来周大红家的两毛钱,是掉在缝纫机的墙缝里了。 这下证明了,周大红冤枉了安安。 “周大红同志,这事是你诬陷了安安,你应该向安安和小乔同志道歉,并且要写检讨书。” 说话的,是一脸严肃的谢江。 周大红昂着脖子,一脸不服气: “凭啥道歉,你瞅瞅,这死丫头片子给我婆孙俩抓的,挠的,咬的?她不仅要给我们婆孙俩道歉,还要赔医药费。” 这般不讲理,是没王法了不成? 乔星月也没什么好跟她说的,直接满眼锐利道: “这样吧,我叫治安联防队来处理。” 懒得跟这种人渣费什么口舌。 不给这老太婆一点颜色瞧瞧,日后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她们娘仨。 谢中铭支持道,“爸,妈,你们留下来照看着安安宁宁和乔同志,我去请治安联防队的人。” 很快,治安联防队的人来了,了解事情的经过后,人证物证俱全,确实是周大红诬陷栽赃打人小女娃在先,并要求周婆婆道歉。 周大红昂着脖子正要拒绝道歉。 乔星月斩钉截铁: “同志,我家娃身上到处都是伤,我要周婆婆赔偿医药费和营养费,还有我在家里照顾娃的误工费。” 她补充道: “我闺女这伤,至少得照顾三天吧,我一个月工资35块,三天误工费不算多了就算三块钱。加上医药费营养费,不要多了,至少赔我十块钱。” “这周婆婆要是不道歉不赔钱,你们就直接把她移交公安机关吧。” “诬陷栽赃殴打他人,属于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的行为。公安机公有权对打人者拘留三至十五日。” 乔星月说得有理有据,连旁边的谢中铭也觉得她思路清晰,智慧过人。 这一般的妇女同志受了这样的欺负,哪里有她这样的冷静从容,而且她对治安条例很是了解,根本不像是农村妇女出身。 但谢中铭想到乔同志之前解释过,她家是中医世家,只是从小跟着父母下乡改造没机会返城,她也跟着会医术懂知识的父母学了不少东西。 也就没再多疑。 治安联防大队的朱队长,看着周大红问,“周婶,你是选择道歉赔钱,还是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朱队长拿出手铐来,“要是你不道歉赔钱,就跟我们回去吧。” “干啥还拿手铐?” “乔同志说得很清楚了,你诬陷栽赃殴打他人,属于侵犯公民人身权利,已经犯法了,就得被我们烤回去。” “道歉赔钱就,就不用戴手铐了吗?” “那要看你认错态度。” “我赔钱,赔!” 很快,周大红去取了一叠钱来,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到乔星月的十里。 乔星月数了数,几张一块的,好多张五毛、两毛,一毛的,厚厚一叠,刚好十块钱。 拿着钱,她掷地有声,“现在向我女儿道歉。” 周大红心里不服气,却不敢不从,道歉总比被公安同志带走强,“安安,对不起,我不该诬陷你偷东西。” 这还差不多! 眼见事情圆满结束,治安大队给周大红做了思想工作,要她以后搞好邻里关系,然后让大家散了。 乔星月和谢中铭几人,也回了谢家。 天已经彻底擦黑了。 走进堂屋后,谢中铭拉开了灯炮的电线。 这都过了吃晚饭的点了,乔星月赶紧拿了碘伏和棉纱来,“安安,你自己往伤口处抹一抹,妈妈去把最后一个菜炒起来。” “好!”安安乖巧地点点头。 谢中铭接过来,“乔同志,你去吧,我来替安安处理伤口。” 屋里只有一盏15瓦的灯泡。 暖黄的光裹着细小的飞尘,落在安安浸着血珠子和尘土的小脏脸蛋上。 谢中铭心头一紧,“安安,叔叔擦轻一点,别怕啊。” “没事的,我不怕疼。”安安竟然夺过棉纱布,往上面倒了一团碘伏,快速地擦在各个伤口。 那动作行云流水,那股麻利劲像极了乔同志,擦完了,她看着谢中铭,“中铭叔叔,你看,一点也不疼。” 谢中铭握着安安的小手,指腹触摸到孩子温热柔软的皮肤,一股陌生的酸楚忽然漫上来——这孩子,这股子不怕苦不怕疼的韧劲儿,怎么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妈,你有没有觉得安安这顽强的精神劲儿,和我小时候很像?”谢中铭对旁边的黄桂兰说道。 刚刚还很酸楚的黄桂兰,这会擦了擦心疼的泪水,无比认真道,“中铭,你还别说,安安这性子像极了你小时候。还有一件事情妈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天你去部队的时候宁宁哮喘发作了。小乔同志给宁宁吃的特效药,跟你爸吃的那款药一模一样。” 谢中铭不免觉得惊讶,“啥,宁宁的哮喘病跟爸一样?” 咋就这么巧了?安安花生过敏,宁宁有哮喘,这咋都和他家的家族遗传病一模一样? 谢中铭瞧着小脸灰扑扑眼睛却明亮如晨露的安安,又瞧了瞧脸色有些苍白却乖乖巧巧的宁宁。 这两个娃,不会是他的娃吧? 黄桂兰在他耳边小声问,“老四,妈问你,你早年在外面的时候,除了胖丫以外,有没有乱搞别的男女关系?” 第一卷 第12章 他是乔星月睡过的男人? 乱搞啥男女关系? 黄桂兰在谢中铭的耳边虽然说得很小声,却是惹得谢中铭握着碘伏瓶子的手,用力一攥。 堂屋里15瓦的灯泡在风中晃了晃。 电灯线的影子,也在他脸上晃了晃,映着他严肃的神情更显紧崩。 “妈,你瞎说些啥?除了茶店村儿被坑的那次,我一直洁身自好,没对任何女同志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就连之前谢师长和黄桂兰一直要让他处的对象,他也没有过任何不纯洁的想法。 胸口忽然憋着一股气儿! 哪有这样冤枉人的。 “您对儿子不信任!” “也不怪妈怀疑你。” 黄桂兰觉得当着安安宁宁的面,聊起这些话题不太好。 于是,把桌上的发条青蛙拿给安安宁宁,让她们自己先去玩会儿。 随即,坐到四方桌前的长条凳上,又和谢中铭说: “实在是妈太喜欢安安宁宁这两娃了,而且这两娃刚好都有咱家的家族遗传病,妈不起疑也难。” 要真是老四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和小乔同志生了安安宁宁,黄桂兰不但不会责备他,还会很窃喜呢! 因为她实在是太喜欢小乔同志和安安宁宁这娘仨了。 这个时候,谢江在黄桂兰旁边敲了敲警钟,“你可别瞎怀疑了,这可关乎到小乔同志的声誉,都说了只是巧合。你就把这两娃都当自己的亲孙女来疼就好了,别再瞎说。” 正好这时,乔星月端着刚出锅的回锅肉上了桌,谢中铭赶紧起身,走去厨房帮忙把剩下的菜端回来,谢江也去帮忙盛饭。 在谢家虽然她是保姆,但谢家的所有人都会帮着干活,一点也没拿她当下人。 乔星月很喜欢这样的家庭风气。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同志,才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嫁进这样的家庭,给谢师长和兰姨当儿媳妇。 虽然乔星月没见过谢同志的大哥二哥和大嫂二嫂,但她猜想大嫂和二嫂肯定是很有福气的人。 乔星月和往常一样,端着饭菜要去奶奶屋里先给奶奶喂饭。 黄桂兰拉着她,“你让中铭去。” “那咋行,谢同志忙了一天了,这活本来就该我来干。” 说话间,谢中铭已经端走了她手里给奶奶准备的饭菜,那搪瓷盆里有软乎乎的肉沫豆腐和青菜回锅肉,光是闻着就香喷喷的,“乔同志,你和孩子们坐下来,和我爸妈一起先吃饭。我去给奶奶喂饭。” “这不行,我去给奶奶喂饭。” “有啥不行的,小乔同志,你就坐下来吧。这也是中铭该敬的孝道。” 谢家人的家教和家风,不是一般的好! 眼见着谢中铭已经端着搪瓷盆进了奶奶屋,乔星月有些难为情地坐下,黄桂兰立马往她碗里夹了回锅肉。 这个年代的人更稀罕肥肉,不稀罕瘦肉,大家凭肉票去买肉时都会争先要肥肉,去晚了连肥肉都买不上。因为这个年代的人过惯了苦日子,普遍缺油水。 黄桂兰夹到乔星月碗里的肉,七分肥,三分瘦。最近这样的肥肉,她吃了很多,这么个吃法,她真怕自己又变回胖丫原先两百斤肥胖样,又不好拒绝,只好慢吞吞地把肥肉都吃了。 黄桂兰瞧着她和孩子太瘦了,就想把她养胖一些,见她碗里没了肉,赶紧又给她夹。 “小乔同志,今天忘了跟你说,你谢叔也有宁宁那样的哮喘病,连吃的药也一样,这就是谢家的家族遗传病。” “你说这安安宁宁,一个花生过敏随我和中铭。一个哮喘随你谢叔。这两娃是不是和咱谢家很有缘分?既然这么有缘分,你就别太生分,把这里当自己家,多吃点肉,别想着替咱家省粮食。” 乔星月不是想省口粮,实在是这伙食太好了,顿顿有肉有油水,她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这一听谢师长也有哮喘病。 乔星月吃饭的动作停下来。 咋就这么巧了? 安安花生过敏像兰姨和谢团长。 宁宁哮喘像谢师长。 谢团长又是娶了茶店村的媳妇。 她握着筷子,沉思着。 这谢团长该不会是当年被她骑过的男人吧? 她差点就要怀疑了。 这会儿,她脑袋一扭,往奶奶屋里瞧了瞧,谢团长正坐在奶奶的病床前,连给奶奶喂饭的身姿也端正如一棵青松,他是那样细致和耐心,喂给奶奶一勺饭,还不忘拿手绢轻轻擦擦奶奶的嘴角。 “奶奶,你慢点吃,咬碎一点。” 乔星月努力地回忆着。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 她只记得自己刚穿过来,昏昏沉沉,又热又难受,身子难耐如在岩浆上炙烤着,满脑子只想着和男人干那种事情。 不知道哪里出现了一堵结实的肉墙,摸着那堵肉墙,浑浑噩噩就骑了上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茅草屋里,她啥也看不见。 许多细节她也忘了。 她只记得那天晚上,她像是一叶着了火的小舟,在滚烫的江海中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哪里记得那个倒霉排长的长像,那配种的兽药副作用大,事情过后好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 不对,那个倒霉男人只是个排长。 而谢同志是团长。 而且那个倒霉的排长已经为国捐躯,早就成了革命烈士了。 况且那天在奶奶屋里,谢团长自己也说了,他的媳妇远在昆城军区服役,奶奶也说谢团长的媳妇长得又高又瘦又漂亮,人很还能干。 看来,是想她多了。 她重新扒着白米饭,“兰姨,看来我家娃还真是和谢家有缘分,如果您们不嫌弃的话,我就让安安宁宁把您和谢叔当亲爷爷亲奶奶一样孝敬。” “咋会嫌弃,兰姨高兴还来不及,我就喜欢安安宁宁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娃娃。” “……” “小乔同志啊,兰姨以后直接叫你星月,好不好?” “行,只要兰姨不嫌弃。”乔星月答得干脆,又倍感荣幸。 …… 晚上。 大院的夜被静谧包裹着。 偶尔能听到几声猫狗叫,墙角的青蛙也时不时的呱呱叫几声。 乔星月给奶奶做完睡前按摩,又给奶奶盖好了被子,拉了电灯线,从奶奶的屋里走出来。 堂屋里。 黄桂兰坐在竹子编的小马扎上,继续纳着早上未纳完的鞋底。 那鞋底的大小,一看就是小娃娃穿的。 她一边穿针,一边和谢中铭说着话。 “老四,星月从早忙到晚,就没歇过。从今天晚上起,半夜给奶奶端尿盆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别让星月大半夜的起来好几趟了。” 谢中铭答得干脆,“行。” “兰姨,这怎么行。”乔星月走上去,“谢同志白天要忙部队里的事情,晚上必须好好休息。再说,这些本来就是我分内的工作。” “你就听兰姨的,你来咱家干了太多的活,半夜伺候老太太的事情本就超出你的工作范围了。听话,今天别起夜了,让中铭干。这是他当孙子的,该伺候老太太的。” “谢同志,晚上你别起夜,我来就好。”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听我妈的。” 虽然谢中铭说得无比斩钉截铁,到了半夜,乔星月还是起来了一趟。 怕吵到隔壁的谢同志和楼下的兰姨谢叔睡觉,她轻手轻脚走到了奶奶的屋里。 刷着红漆的木门,被她轻轻推开。 门缝里透出来一阵光。 十五瓦的灯泡不算明亮,却把谢中铭挺拔的身影框在亮区。 “奶奶,我把灯给你关了,你继续睡。” “好。” 三月的半夜,寒意未退。 谢中铭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和迷彩短裤。 暖黄的灯光裹着一层淡淡的晕,勾勒着他手臂上紧实的肌肉线条。 高瘦的他站在光底下,给奶奶盖好了被子,拉了拉电灯线。 随着他拉着电灯线的动作,小臂上的腱子肉变得更加清晰紧实。 他整个身影都透着一股内敛又扎实的力量感。 下一瞬,灯泡变暗。 突然间伸手不见五指。 乔星月还没反应过来,一堵肉墙已经撞了上来,“嘶……” 纤瘦的身子猝不及防往后一倒。 听出她的声音,谢中铭下意识的伸手一勾。 直到确定她没有被他撞摔倒,谢中铭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勾着她纤细的腰身。 两个人都来不及反应。 乔星月捂着被他撞疼的额头。 嘶……是真疼! 刚刚好像是撞上他的牙齿了? 这个男同志的牙齿,怎么硬得跟铁一样? 还有他的硬实的胸膛,撞得她胸口好疼。 此时此刻,谢中铭都快懵了。 他刚刚撞到了什么? 软乎乎的,跟水豆腐一样…… 他脑子空了半秒。 掌心本是稳稳的勾着乔星月的腰身,这会儿赶紧松手,忙往后一退。 若是开着灯,乔星月此时此刻,一定能够看到他的耳朵又滚烫通红了起来。 “乔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了摇头,忍着疼。 这会儿适应了堂屋里黑漆漆的夜色,谢中铭垂着眸盯着地面,声音还是一贯的沉稳,只是尾音里藏了点不易察觉的紧崩:“对不住,我没看清,不知道你也下了楼。” 乔星月也有些不适应,刚刚那亲密无间的一撞,“不碍事。” “乔同志,后半夜你就别起来了,奶奶应该能睡到天亮了。”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刚碰到她腰间的触感。 耳尖的热也没散。 明明在极快一瞬间,已经松开了她。 可谢中铭脑海里全是刚刚柔软的碰触,他刻意将呼吸放得更稳,后背却紧紧一崩,“乔同志,我先上楼睡了。” “谢同志,等一下。” 谢中铭刻意调整着呼吸。 朦胧月光下,他眸眼未动,身子却紧崩着,“乔同志,还有事?” 乔星月干脆利落道,“隔壁周婆婆的事,今天很感谢。” 要不是谢同志,周婆婆造谣的那些事,指不定被大院的人传成什么样子。 谢中铭看似平静道,“我是站在公道上替你和孩子们说话。” “总之很感谢。” “谢啥,不过是搭把手的事。” 谢中铭直到上了楼,躺回床上,耳尖的温度依旧久久不散。 三月的夜半,春寒劲未过。 谢中铭躺下后,被子撩在一边,丝毫没有拉过来盖在身上之意。 刚刚撞了乔同志的那一下,像团烈火,在他心里烧得发慌。 后背沁出了层细汗。 睡意没了,只剩下满屋子散不去的热乎劲儿。 胸口更是闷的发慌。 谢中铭清晰地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今年二十七了。 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 又正是热血方刚的年龄,在那方面有需求也很正常。 平日里,他都会克制。 可刚刚的柔软感,时不时跳进脑海里。 要人命! 他开始背起了伟人语录,由脑海里的默念,到念出声音。 最后实在睡不着。 爬起来,在水泥地板上,做着俯卧撑。 微凉的地面上,男人的腰背崩得像拉满的弓,没有一丝塌陷。 标准的俯卧撑起落间,军绿色的背心下,他肩背的肌肉随动作而崩得又紧又有力。 每一次沉肩都带着沉稳的力量。 两百个俯卧下来,丝毫不觉得累。 最后换成单手俯卧撑。 他只留两根手指,撑在冰凉的水泥地面。 另一只手背在紧实的后背。 起起落落。 一个又一个。 单手俯卧撑,他又做了两百个,歇一小会,连着做了好几组。 汗水顺着他手臂的肌肉和挺拔的喉结,一滴滴落在水泥地面。 终于感到疲乏,是在半个小时后。 他歇了一会儿,去洗了个澡,重新躺在床上,这才有一丝丝睡意。 他盖上了被子。 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梦见前两日那个荒唐而又臊得慌的梦了。 尽管后半夜,谢中铭只睡了两个小时。 早上依然五点半起床,准备去晨练。 屋外起风了。 院子里沾着晨露的花草和蔬菜,在风中摇曳着。 竹竿上晒着的衣服,随风摆动得厉害。 谢中铭系好了解放鞋的袋,正准备起身做热身运动,眼角暼见晾在衣竿上的一块布料轻飘飘地落在了泥地上。 是一条白色的棉布内裤。 那是昨天晚上,乔同志晾上去的。 刚好落在他面前。 耳尖“唰”地热了起来。 手抬到半空,却又猛地缩了回来,指尖还僵在原地。 “这要是捡了,多不合适……” 他起了身,跑出自家小院,耳尖的热意久久未散,连晨跑的步伐,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半了跑个小时,回到堂屋时,听闻厨房里传来声音。 谢中铭走过去,乔星月系着深色的碎花围裙,在揉着发好的面团。 他垂着眸,没有直视她纤细的背影,声音听似平静,却紧崩着后背,“乔同志……” 第一卷 第13章 谢中铭在谢家护着乔星月 乔星月听到有人喊她。 她手上揉着面团的动作没有停,扭着脖子回头望了一眼,“谢同志?” 清晨薄雾未散。 灶膛上虽烧着火。 窗口的寒意依然丝丝缕缕地飘进来。 站在灶房门口的谢同志,却穿着草绿色的短袖。 一大早,他大汗淋漓,浸湿的衣裳紧贴着他的身体,凸显出他胸膛与腰腹间的肌肉力量更显紧实。 这个男人,是天不见亮就去晨练了? 他们当兵的,果然是体力好! 昨天晚上他半夜起来给老太太倒尿盆,又去水房洗涮一番,今天还能起这么早。 乔星月关切地问了一句,“谢同志,你那个地方恢复了吗,这么快就开始晨练了?” 谢中铭点点头,眼皮未动,后背却紧崩着,“好多了。” 时至今日,他命根子拆线应该也有好几天了,乔星月估摸着是该恢复了。 灶房门口的谢中铭,依旧没抬眸,目光落在别处。 灶膛里升着火,大铁锅里煮着翻滚的稀饭,旁边的蜂窝煤炉上架着蒸笼准备蒸馒头。水泥墙上又添了好几根钉子,上面挂着锅铲勺子抹布蒸格,墙上还多了两个木头架子,上面整齐地归置着油盐酱醋。厨房的格局被乔星月重新规整了一番,收拾得干净又整齐。 谢中铭想到她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色棉布内裤,耳尖蹭一下染上薄红,“乔同志,你的衣裳掉在地上,被风吹到院子外面去了。你去捡一下。” 乔星月手上的面团也揉好了。 她直起腰来看着他。 这衣服吹掉了,他帮她捡回来就成了,顺手的事,干啥还要专程来叫她? 心这么疑惑,乔星月却干脆道,“好,我一会儿忙完了就去。” 谢中铭耳尖越来越烫,“你现在去,一会儿人来来往往,看见了不太好。” 说着,谢中铭转身离开了。 乔星月这才从灶房里走出去,穿过堂屋和楼前的小院,又来到院外。 院外红砖墙角旁,一株矮矮的青草上挂着她的白色棉内裤。 那个位置挨着谢家大门口,正显眼。 来来往往的人,必定会看见。 难怪谢中铭要让她自己来捡,原来他所谓的衣服是指内裤,想到他刚刚耳朵发烫的样子,乔星月觉得这个铁血刚毅的男人怪可爱的,在男女关系上这个男人的边界感也蛮强的。 她笑了笑把内裤捡起来,重新洗了洗又晾在了竹竿上。 …… 第二日半晌午。 谢家的二层小楼院前,安安和宁宁在泥巴地上玩着弹珠。 旁边的一块菜地里,乔星月翻着土,她把平日里收集的果皮烂叶埋在下面,掺杂着枯枝枯叶和草木灰,又把土翻了翻,最后再盖上一层土。 “兰姨,再过几天,我就把刚育的黄瓜豆角茄子丝瓜苗,全都移栽在这块空地,到时候搭上架子,夏天就有吃不完的瓜果蔬菜。” 黄桂兰没种过地,她从小生活在高知和工商结合的富裕家庭。 她的外公是数学家。 母亲是光学专家。 大哥参加了两弹一星工程;二哥是著名的地质学专家;三哥是橡胶科技界资深的科学家,带着团队多年研究筹备,打破了帝国主义对国内的橡胶封锁。 父亲这边又世代从商,祖父是火柴大王,业务涵盖火柴、水泥、纺织、煤矿等多个领域,后来响应国家公私合营政策,企业全部转型为国有企业和集体所有制企业。 黄桂兰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嫁给谢师长后也是被谢师长一直宠着,哪里做过这样的农活。 乔星月没来的时候,院里的菜地她最多只是种种葱和蒜,长势也不怎么样。 瞧着乔星月十分会种地,黄桂兰一脸崇拜样。 “星月呀,你简直太能干了,会做饭,会中医,会做手术,还会种地,你到底还会多少事情是兰姨不知道的?” “……”乔星月答不上来。 就在这时,院前的双扇木门被人推开,有人拎着皮革箱走进来,一个妇女,一个年轻女同志,两人都是标准的鹅蛋脸,皮肤都不是那么白,五官倒是精致,看样子像是一对母女。 黄桂兰抬头望去,“春燕,盈盈,你们咋来了?” “咋的,不欢迎我们呀?”说话的,叫江春燕。 江春燕和黄桂兰从小玩到大,又嫁给了谢江的老战友老邓,两家的关系就更近了。 不过,对于江春燕母女俩的到来,黄桂兰似乎并不是很欣喜。相反,黄桂兰的脸上还挂着一阵担忧,“春燕,你这是?” “我来投奔你呀。渴死了,我先进屋喝口水再说。”江春燕拎着人造皮革箱,进了堂屋。 留下来的年轻女同志,对着黄桂兰礼貌地笑道,“兰姨,好久不见!您近来还好吗?” 黄桂兰点点头,“都还好。盈盈,两年不见你又长漂亮了,赶紧跟你妈先进屋喝口水吧。” “好嘞!” 这个年轻女同志叫邓盈盈,进堂屋前她朝着拿锄头的乔星月打量了一眼,“兰姨,这位姐姐是?” 该不会是中铭哥乡下那个媳妇,被接到大院来了吧? 只听说过中铭哥娶了个乡下媳妇,不知道长啥样。这女同志咋长得这般漂亮惹眼!皮肤还白得发光!邓盈盈自己长得有点黑,本身就羡慕那些冷白皮的惹眼女同志,这瞬间被比下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黄桂兰笑着介绍,“这是兰姨请来帮忙做饭照顾老太太的同志——乔同志,乔星月。以后你就叫她星月姐姐吧,她可能干了。那边的两个娃叫安安宁宁,是你星月姐姐的一对双胞胎女儿。” 哦! 原来就是个保姆,还带着两个娃。 邓盈盈瞬间就不酸了,当保姆的,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顶多只是会做饭洗衣服。 邓盈盈可是听说,谢中铭要和乡下那个媳妇离婚了,所以专程和她妈江春燕来了谢家。 她笑盈盈地招呼了一声,“星月姐姐好!” 乔星月点点头,“你好!” 等邓盈盈拎着皮革箱也进了堂屋,黄桂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乔星月关切道,“咋了,兰姨?” “这两母女都不是好对付的。这次一来,不知道要在咱家住多久。”黄桂兰头疼道。 乔星月试着问,“看样子,兰姨好像不是很欢迎她们?” 黄桂兰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春燕的第一任丈夫是你谢叔的战友,当年老邓是为了救你谢叔牺牲了。所以春燕才改嫁了,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借着这件事情,让我们家帮忙做了很多事情,给她娘家好几口人安排了工作,一次次带着娘家人来咱家打秋风,借钱,帮忙,甚至还帮她现任丈夫的忙……各种事情。” “我稍有拒绝,她就哭着喊着说我们家不懂感恩,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之前她还想将盈盈嫁给咱家老四,但老四没同意。” “这次来投奔咱家,又不知道有啥头疼的事情要发生,唉!” 乔星月明白了,这在他们后世叫道德绑架。 不过70年代可没有道德绑架一说。 这个年代提倡互帮互助。 江春燕第一任丈夫为救谢师长而牺牲,她确实可以借着这件事各种道德绑架谢家,而兰姨人美心善性子软又是个知识分子,要她对付江春样这种喜欢道德绑架的老白莲,兰姨可能还真是没招。 “星月,啥绑架?” “道德绑架。” “啥叫道德绑架?” “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强迫别人违背个人意愿,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他家对你有恩情,你不帮忙,他就说你是忘恩负义之辈,但其实你并没有错。” 以前黄桂兰从来不敢跟别人提这件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春燕第一个男人于谢江有恩,应该帮忙。可是帮了二十多年,江春燕还觉得不够,不停地索取讨要,没完没了,长此以来她也憋屈得慌。 黄桂兰突然跟乔星月说出这些憋屈来,胸口顿时舒坦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黄桂兰就是很信任乔星月。 而且乔星月刚刚说她没错,她更觉得找到了知心的人似的,心里一阵欣慰,“星月,你也觉得兰姨没错吧?” “兰姨,你当然没错,她那叫挟恩图报,没事,她要是道德绑架你,我帮你对付她。” 黄桂兰拉着乔星月沾着泥土的手,眼里浸着欣慰的泪光,“星月,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理解兰姨心里的苦。” “兰姨,以后你心里有啥事,都跟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了忙,也能帮你解个闷。” “好!” 黄桂兰只怪自己没福气,没让自己的儿子娶到这样好的儿媳妇。 不过她可以把星月当成自己亲闺女,把安安宁宁当成自己的亲外孙女一样。 傍晚。 大院被血色的夕阳染成金黄色。 乔星月在灶房里做着晚饭,安安宁宁在院子里玩耍着,黄桂兰收着竹竿上晾晒着的衣服,而江春燕则搬了一根竹子编的小马扎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地磕着撤子。 瓜子壳吐了一地。 黄桂兰抱着衣服,经过江春燕面前,“春燕,这瓜子壳吐在泥巴地上不好清扫,你吐到簸箕里吧。” 说着,顺手把簸箕递到江春燕面前。 江春燕嘴里的瓜子壳,依然吐在地上,“怕啥,你家不是请了保姆吗,这些事情叫那个小保姆干就行了。你给她钱了,这地再难扫,她还敢不扫得干干净净的?” 说着,江春燕盯着在院子里玩着弹珠的安安宁宁,吆喝了一声,“喂,小保姆的两个娃,你们过来把瓜子壳扫干净。” 然后,又望向黄桂兰,补充道,“桂兰,那小保姆在你家又吃又喝,还带两个娃来白吃白喝,你要让她多干点活才行,这两个娃也得干活,不然你家会吃亏的。两个娃两张嘴,要吃多少口粮?” 白吃白喝的明明是江春燕。 可是性子软的黄桂兰怕得罪人,她说不出口。 但说到安安宁宁和乔星月,黄桂兰脸色沉下来,再是开不了口,也不高兴地纠正道: “两个娃能吃多少?我们家愿意。” “再说了,星月干活也累,不能啥事都让她干。” “你要是不愿意把瓜子壳吐在簸箕里,这瓜子就不要磕了吧,省得一会儿还要专门给你清扫。” 说着,黄桂兰把椅子上那罐装在玻璃瓶里的炒瓜子,全都拿走了。 身后的江春燕嘿了一声:今天这黄桂兰是吃了炸药了吗,为了一个小保姆不让她嗑瓜子? 没过几分钟,谢江和谢中铭也前后脚回来了。 见到江春燕和邓盈盈母女俩来了家里,两父子都知道肯定没啥好事,但老邓对谢江有救命之恩,谢江一直都记得这份恩情,所以不管这母女俩提啥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谢中铭本来就不喜欢这对母女,冷着脸打了招呼后,见乔星月在灶房里炒着菜,他朝灶房径直走去。 “中铭哥,你去哪里?”邓盈盈还没和他说上话呢。 谢中铭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冰冷,“去灶房帮忙。” 邓盈盈留在原地,心里酸溜溜的:中铭哥干啥要帮那个小保姆干活? 堂屋里,江春燕坐在长条凳上,嫌弃道,“桂兰,你家男人都是师长了,也不舍得买张皮沙发,这几根凳子有些年生了吧,二十年前就见你们用这些旧家具,换了得了。” 谢江不想听江春燕唠叨这些,端着搪瓷杯也去了灶房。 见状,江春燕在黄桂兰耳边小声说,“桂兰,谢师长和中铭一回家,就往那小保姆跟前凑。莫不是这小保姆把这父子俩的魂都勾走了。你可得小心这小保姆,可别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黄桂兰人美心善,连生气时声音也是柔柔的,“你可别胡说,星月品性端正,为人善良。再说我可真生气了!” “嘿!我是为你好,她就是个小保姆,你咋光维护她?” “保姆咋啦?保姆也值得被尊重。” “黄桂兰,你……算了。我不跟你吵,说正事。我跟老赵离婚了,盈盈回来重新上高中,以后都得住在你家了。” “啥?你咋跟老赵离婚了,不是好好的吗?” 邓盈盈的父亲老邓是谢江手下的一个排长,老邓牺牲的时候谢江也只是一个团长。老邓牺牲后,不到半年时间江春燕就改嫁给老赵,当时大家都觉得江春燕太耐不住寂寞了,可是她却说她死了男人,再嫁人没什么不光彩的,总不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守一辈子活寡。 江春燕直接说,“这老赵要被下乡改造,不离婚我和盈盈也得跟着下乡。我还是回来当我的烈士遗孀妥当一些,桂兰,你把盈盈重新推荐到英才高中吧。” 这邓盈盈今年二十了,之前就是黄桂兰推荐到英才高中的,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又不读了。 这都是小事,关键是,江春燕和邓盈盈要长期住在他们家……这以后的日子可有得头疼的。 “咋的,桂兰,我男人为了救你家谢师长才牺牲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带着盈盈改嫁,这点小忙都不帮?” 谢江和谢中铭还在灶房里,便听见江春燕说的话了。 乔星月也听见了。 这个江春燕,还真是不一般的老绿茶。 谢中铭端着乔星月炒好的两盘菜,上了桌。 “江姨,邓盈盈上高中的事情,我们家可以推荐。但是住我们家太拥挤,你们也是烈士家属,回头我向上头申请,重新给你们安排住房,您和邓盈盈应该能分个单间的宿舍。” “那可不行。大院的单间宿舍解个手还要去旱厕,洗澡洗衣服得去水房,厨房也是共用的。那咋能住?你爸不是有个书房吗,腾出来,我和盈盈就委屈一下,将就住书房得了。” 更何况,住在谢家多方便。 能在这里白吃白喝,谢家还有个小保姆由她使唤,多好的事情。 谢中铭斩钉截铁,“不行。书房已经给乔同志和安安宁宁住了。” 江春燕一听,傻眼了,“啥,一个小保姆还给她们配房间。她是你家的佣人,在堂屋打个地铺不就得了,赶紧让她把房间腾出来。” 谢中铭又斩钉截铁道:“……” 第一卷 第14章 全家争着宠! “江姨,现在是新时代了,不兴旧时代那一套主仆论。” “乔同志凭本事来咱家干活,赚的钱都是劳动所得,不是啥佣人。” “主席也说了,劳动最光荣。” “倒是江姨,这次你和邓盈盈又准备在我家白吃白住多长时间?” 谢中铭说起以上几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拧起。 眉骨下的目光淬着一股一身正气的劲儿,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几分郑重,那是他对一个劳动者的敬重,容不得旁人有半分轻慢。 况且,他可不会惯着江春燕。 要说还恩情,从他有记忆起,谢家一直源源不断地帮衬江春燕和邓盈盈母女,恩情早还完了。 若是要让他们谢家继续还恩情,也可以,但是这江春燕不可以侮辱乔同志,这个时代哪有啥佣人一说,况且刚刚江春燕说乔同志是狐狸精的话,他也听到了。 思想觉悟有问题! 问题还很严重! 灶房里的乔星月,刚刚端了一盆梅菜扣肉上桌。 这谢同志维护她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他对她的尊重她也看在眼里。 之前她对谢同志的印象是铁血刚毅,还特别害羞。 现在她对他的印象,又多了一个词——毒舌! 还真是一个三观很正的男同志。 见她把梅菜扣肉端上桌,江春燕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行,行,行,她是光荣的劳动者,行了吧。” 随即,又看向身姿挺拔一身正气的谢中铭,故作委屈道: “但是,中铭,你怎么能说你江姨在你家白吃白喝白住呢?要不是盈盈爸为救你爸牺牲了,江姨怎么可能改嫁到老赵家?这老赵要被安排到乡下改造,难道你想让江姨也跟着去乡下受苦?” “之前你爸妈咋说的来着?说是你们谢家肯定会替盈盈爸好好照顾我们母女俩。这话是他们自己说的,咱就成了我们娘俩在你家白吃白喝白住了?” 说着,江春燕故意抹着泪。 旁边的邓盈盈挽着她的手,也是委屈地哭道,“妈,看来我们打扰到兰姨和谢叔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见这母女俩哭哭啼啼,谢江胸口发闷。 想到老邓对他救命之恩,心中又是无比愧疚。 旁边的黄桂兰听得憋屈的慌,明明是这江春燕胡搅蛮缠,倒成了他们的不对。 这时,谢江开了口,“行了,老四,你少说两句。让你江姨和盈盈在家里住着,先安顿下来,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谢中铭补充,“住下来可以,但是不能因为她们来了,就要让乔同志和安安宁宁到堂屋打地铺。” 黄桂兰附和道,“是呀,星月一个女同志在堂屋打地铺多不方便,而且也影响她们母女休息,反正星月和孩子们必须住书房。” 站在旁边的乔星月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识趣道: “兰姨,谢叔,谢团长,谢谢你们的好意,要不我还是带着安安宁宁打地铺吧,没事的,我们娘仨一直生活在乡下,皮糙肉厚,睡哪都可以,只要有个睡觉的……” “那哪成?”乔星月话还没说话,黄桂兰斩钉截铁,“我不允许你在堂屋里打地铺,这地上多硬,半夜大家起夜上厕所都要经过堂屋,根本没法睡。” 江春燕梗着脖子道:“咋的,桂兰,你还想让我和盈盈在堂屋里打地铺不成?” 谢江缓和道:“这样吧,春燕,你和盈盈先睡老五那屋。老五暂时不会回来。” 江春燕不爽地应了一声,“那可不成,谢明哲那屋里,全是男人味。” 谢中铭插了一句,“江姨,您要是嫌弃明哲那屋有男人味,我还是给您和邓盈盈申请一个单间宿舍,住着不仅自由,还没人打扰你们。” 江春燕嘀咕道,“算了,我们就住明哲那屋。也不知道你家是咋了,一个个的都维护一个小保姆。” 说话间,江春燕没好气地瞪了乔星月一眼,“她不就是一个小保姆吗?” 谢中铭申明道,“江姨,每个人无论干啥职业,都值得被尊重。” 乔星月听得心里一暖。 谢家的每个人都这样维护她,尊重她,仿佛她不只是谢家的保姆,还是他们的家人。 这种家庭的温暖感,让乔星月心中动容,旁边的安安宁宁,也是听得满脸笑意:师长爷爷真好,奶奶也好,中铭叔叔更好! 这阵尴尬的气氛,是被乔星月打破的,“饭菜都好了,大家洗洗手,准备吃晚饭了吧。” 说着,她去厨房端剩下的菜,谢中铭后脚跟上去帮忙拿碗筷装饭。 吃饭的时候,谢中铭和往常一样,先去奶奶屋里,给奶奶喂饭,让乔星月和安安宁宁坐下来,跟大家一起先吃饭。 没一会儿,谢中铭也回了桌。 瞧着乔星月了两个娃上了桌,江春燕扫了黄桂兰和谢江一眼,“谢师长,桂兰,你家保姆还兴上桌吃饭的?” 人美心善的黄桂兰,连生起气来的语气也是柔柔的,“春燕,中铭已经申明过了,现在是新时代,没有主仆论。” “星月,你吃肉,别往心里去。”说着,黄桂兰给乔星月夹了一块梅菜扣肉。 那扣肉比平时的红烧肉大块多了,足有三指宽,半寸长,七分肥,三分瘦,虽是先炸后蒸上了酱油色后香喷喷的,但是难免是肥肉多。 这样充满油水的伙食,她已经连续吃了十来天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长了不少肉。 原主可是易胖体质啊,在茶店村胖丫整天不是红苕疙瘩汤,就是红苕煮稀饭,一天三顿都离不开红苕,还能胖成两百多斤。 在谢家她天天吃肉,还都是肥肉,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胖了些。 兰姨夹来的那块梅菜扣肉,她盯着它半天,没敢下嘴。 这么多天的观察下来,谢中铭发现她似乎不太喜欢吃肥肉。 这时黄桂兰又给乔星月夹了一块肥肉,沾了酱油的油星子还在瓷白的碗壁上滑了几道印子,全是油水。 乔星月的筷子捏在手里,顿了顿,指尖悄悄蜷了蜷,没敢把肉夹出去,兰姨的嘴里还在念叨着她太瘦了,要她多吃点肉,这般好意让她连拒绝都说不出口。 只好让自己的笑意更软了些,说声谢谢,低下头用米饭把肥肉盖了盖,假装扒饭,嚼着白米饭的动作却是慢了半拍。 这些细微的反应,被谢中铭尽收眼底,瞧着黄桂兰又要给乔星月夹第三块肥肉,谢中铭阻止道,“妈,乔同志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吃不了太油腻的,你就别夹了。要夹就夹这瘦肉吧。” 说着,谢中铭把黄桂兰筷子下面的那块扣肉肥瘦间分开来。 肥的那部分,挑到自己碗里,瘦的夹给乔星月。 黄桂兰这才知道,星月喜欢吃瘦肉,难怪她夹给她两块肉她都一动不动,她赶紧把星月碗里的肥肉夹回来,肥瘦分开后,又把瘦肉全都挑回星月碗里。 如此一来,乔星月的碗里,只剩下瘦肉了。 “星月,以后你喜欢吃啥,不喜欢吃啥,一定要跟兰姨说。别不好意思。” 乔星月笑容撑得更软。 平日里的干脆利落,到此刻却变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没想到十来日的不知所措,全被谢团长一句话给解决了,这男人的洞察力真不是一般的敏锐,竟然知道她不喜欢吃肥肉。 除了佩服! 更多的是感激。 “好,兰姨,我以后不客气。” 全程,江春燕和邓盈盈母女俩,傻了眼似地瞧着这一切。 不过是一个保姆而已,这黄桂兰和谢中铭,咱把她捧得像是祖宗一样? 旁边的邓盈盈,心里酸溜溜的,她两年没和谢中铭见面了,他都没给她夹菜,却只顾着乔星月,顿时对乔星月起了嫉妒和恨意:这女同志不会是真把中铭哥的魂给勾引走了吧。 江春燕阴阳怪气道:“中铭,我是晓得乔同志是你家保姆。这不晓得的,你这么给她夹瘦肉,别人还以为她是你媳妇呢!” 江春燕补充道:“中铭,你可是娶过媳妇的,要和你家这小保姆保持点距离,注意点分寸。” 江春燕看向乔星月,又道,“还有你,乔同志。你都生了两个娃了,咋的?你还想勾引中铭不成?你家男人知道你在外面勾引人吗?” 江春燕可是收到消息,谢中铭想和他那乡下的媳妇离婚。 等他离了婚,她想把自己的女儿邓盈盈嫁给谢中铭。 谢中铭这么一个香馍馍,就算是个二婚男人,也是院里十分抢手的好男人,而且他现在一个月一百多的津贴,后面还有强大的谢家和黄家撑着腰,盈盈嫁过来日子不要太好过,可不能让这个小保姆捷足先登了。 江春燕又说,“乔同志,你不会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别人的男人吧?” 这几句话,让黄桂兰和谢江脸色沉下来,正要替乔星月撑腰。 乔星月抢先开口: “江姨,你是哪只眼睛见到我勾引男人了?乱给别人扣帽子,是要接受批评教育的。江姨总不希望,你刚来锦城军区大院,就让家属委员会和政治部知道,你别给人乱扣帽子吧?” “我是死了男人,但我男人也是革命烈士。侮辱革命烈士会受什么处分,江姨不知道吗?” 江春燕:这小保姆竟然也是烈士家属? 这个年代乱给别人扣帽子,确实是要接受批评教育的,尤其是给烈士家庭乱扣帽子。 江春燕被噎了一下,没再说啥了,她夹了一块肉吃起来,没一会儿,心里突然得逞一笑。 随即,她一边夹着肉,一边说: “谢师长,桂兰,我一个远方亲戚家的二儿媳妇,也是个带着娃的寡妇嫁进门的。为了挣表现,那是嘴巴又甜人又勤快,啥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乖巧得很。可是嫁进门没多久本性就暴露了,不仅好吃懒做,还不尊重长辈。而且她自己带着两个拖油瓶,又不愿意再生个孩子。你说娶她进门干什么?” “还有啊,这寡妇嫁进门没多久,就把我亲戚家的两个长辈都克死了。听说死了男人的寡妇都带着晦气,身上有扫把星附体,专克身边的人。” 说着,江春燕笑着看向乔星月,“乔同志,我说的是我亲戚家的二儿媳妇,不是说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邓盈盈听了她妈说的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这下没乱给别人扣帽子了吧。 邓盈盈准备看好戏,她倒是要瞧瞧,乔星月如何下得了台。 殊不知,乔星月不疾不徐地夹着菜,将江春燕和邓盈盈细微的得逞表情,尽收眼底。 明显,这个叫江春燕的在阴阳她,让她难堪,还不承认。 她也不动怒,夹菜时,笑着回应,“江姨,瞧你说的啥话,你又没有指名道姓点明说我,我介意个啥?”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也是巧了,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又黑又老的大婶,长得也跟江姨一样,皮肤一点也不白,也一样爱吃肉,吃起来一口接一口的。最后啊,她突然间死了。” 乔星月故意又说,“江姨,你知道她是咋死的吗?” “……”江春燕哪里还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这不是在诅咒她死吗? 黄桂兰附和道,“星月,难道这又黑又老的大婶,是被肉给噎死的?” 乔星月瞧着江春燕那变成猪肝色的脸色,心里无比痛快,又淡淡说: “不是。她呀,死于话痨病,话太多了,净说别人坏话,还阴阳怪气的。老天爷都看不惯,让她说话的时候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了。” “你说值不值当?要是她平日里不要说别人那么多的坏话,老天爷也不至于让她说话的时候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阴阳人,谁不会似的! 乔星月阴阳完江春燕,还特意夹着菜,学着江春燕的口气,笑盈盈道,“江姨,我这说的不是你,你可别往心里去。 “……”江春燕能不往心里去吗?这都咒她说话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了,她还能淡定? 但江春燕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人家乔同志,确实没有指名点姓诅咒她,这口恶气,只能硬生生往肚子里咽。 旁边的人,听得那叫一个精彩。 谢江本来还想出面化解这场尴尬,没想到乔同志风轻云淡间,自己就化解了。 难怪她生的两个娃,个个都那般聪明。 黄桂兰也是听得心里一阵爽快,她投向乔星月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崇拜:她家星月,就是又聪明又厉害!连怼人都怼得如此有水准。 瞧着江春燕那嗫嚅着说不出来话的样子,黄桂兰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爽快过。 一旁的谢中铭,把那点忍不住的笑意压在嘴角——看乔同志泰然自处,连怼人时睫毛煽动的模样都透着股爽利劲儿! 这个女同志,还真是伶牙俐齿! 怪人让佩服的。 这要是哪个男人娶了她这样的女同志,肯定会被她治得服服帖帖,什么话都听她的。 第一卷 第15章 乔星月是谢家最满意的儿媳妇 见乔星月应对江姨时,如此聪慧机灵又伶牙俐齿,谢中铭抬眼打量了她一眼。 他夹着菜的动作,因此停下来。 绅士与礼貌的目光落在乔星月身上,特意停留了一小会儿。 这个女同志在山唐村救了他,紧接着便出现在了谢家当保姆,而且她懂中医,会手术,看样子好像还很懂英文,虽说身份可疑,但目前为止他没有发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组织上说的那个以柔软姿态接近他的,以套取机密情报的女特务。 这十来天的接触下来,倒瞧着她只是一个带着两个娃,被生活磨得十分艰难,又顽强抵抗的妇女同志。 她能犀利地回击江姨,想必是曾经无数次被人说三道四,才练就了她那样敏捷的思维和清晰的口才。 也不知道她以前带着两个娃,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这时,黄桂兰瞧着嗫嚅着说不出话,又脸猪肝色的江春燕,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从小到大,这江春燕可是出了名的泼辣。 只有她把人呛得说不出话来的份,从来没有人能够治得了江春燕。 没想到她家星月这般能干,能让这个‘泼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黄桂兰感觉心情通畅,全身也通畅,仿佛全身淤堵的血脉瞬间被打通了一样,反正就是一个神清气爽。 江春燕瞧见她偷偷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黄桂兰,我可是和你从小玩到大的姊妹,盈盈爸还救了谢师长一命。你家保姆如此阴阳怪气的咒我要被自己的口水咽死,你不帮我说句话,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笑?” 黄桂兰脸上哪里还有窃喜的笑意? 她变得一脸严肃认真,“春燕,星月哪里咒你了,她明明说的是她以前认识的一个婶子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了,你自己非要对号入座,怎么能冤枉到星月头上呢?” 江春燕听着这黄桂兰一口一个星月的叫着。 仿佛乔星月不是她家保姆,是她稀罕得不得了的宝贝儿媳妇似的。 江春燕怒道:“她明明就是指桑骂槐,咒我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桂……” “春燕,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不等江春燕说话,黄桂兰打断道,“你刚刚还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家星月是个扫把星附体的寡妇呢。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你可以指桑骂槐?” 黄桂兰特意补充,“春燕,我告诉你,星月虽然是在我家干活的,但我已经拿她当半个女儿了。你平时欺负我可以,但是不许欺负我们家星月,也不许欺负安安和宁宁。” 黄桂兰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一句硬话都不敢对江春燕说。 到了乔星月的事情上,她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硬话。 连她都无比佩服自己的勇气。 这些话听在乔星月和安安宁宁的耳朵里,顿觉心窝子暖暖的。 母女三人看向黄桂兰的目光,充满了感激,莫名的觉得和黄桂兰更亲近了,好像他们有种特别的缘分,但乔星月就是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 这时,江春燕质问道:“黄桂兰,我还是不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姊妹?” 黄桂兰反问:“春燕,你要真是我的姊妹,你会这么为难我家星月吗?” “黄桂兰,你……” “好了,妈,你少说两句。”打断江春燕的是邓盈盈,她拉了拉江春江的胳膊。 又在江春燕耳边小声说,“咱们第一天来兰姨家,别把关系闹这么僵。” 江春燕气不过,一把甩开女儿的胳膊,“我还用你教?你能耐,你妈被这小保姆欺负的时候,咋不见你出来替你妈说句话?” 邓盈盈尴尬地望了望谢家的所有人,扯了扯江春燕的衣服,压低声音道,“妈,本来就是你阴阳怪气说别人在先,你咋还有理了呢?” 黄桂兰附和,“我瞧着,还是盈盈更明理,更懂事。盈盈,你可别学你妈。” 刚刚邓盈盈其实是想看好戏,想让乔星月下不来台。 没想到这个乔星月嘴皮子这么厉害,把她妈都给噎住了。 但她又不能帮着她妈说话。 她要维护自己在兰姨和谢师长面前的形象,等谢中铭离了婚,她还想得到兰姨和谢师长的支持,能够顺利嫁给谢中铭。 所以表面功夫,她还是要做的。 她笑着应了黄桂兰一声,“兰姨,你放心,这事是我妈的不对,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嘿,邓盈盈,你胳膊肘咋往外拐,究竟她是你妈,还是我是你妈?” 江春燕气的肺要炸了。 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就要发飙。 眼见着这般情况,邓盈盈皱起眉头,无比严肃道: “妈,你刚来兰姨家第一天,就要把兰姨家搞得鸡犬不宁是不是?你忘了咱们是为啥要来投奔兰姨了?你要再这样闹下去,咱们就搬出去住,也省得你在兰姨家闹心。” 江春燕就是再蠢,也不会忘记她们母女俩来谢家是为了啥——她可是要等谢中铭和他媳妇离了婚,让她女儿邓盈盈嫁进谢家。 因此,江春燕闭了嘴,收敛着,不再撒泼。 眼见她终于消停了,邓盈盈松了一口气,她内疚地望向乔星月,“星月姐姐,今天是我妈不对,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乔星月倒是有些意外! 这是遇到一个会演戏的,有段位的绿茶了? 她干脆利落应了一声,“没事,江姨,我也不该说话那般呛人,对不起,希望你也别往心里去。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招惹我,我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原则,让江春燕母女俩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邓盈盈赶紧推了推了江春燕,“妈,人家星月姐姐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也态度好点,赶紧说句对不起。” “我……”江春燕不情不愿。 被邓盈盈瞪了一眼,黄桂兰知道以大局为重,不得不开口,“乔同志,对不起,我以后说话会注意的。” 谢江见气氛缓和,紧蹙的眉心终于松快了下来,于是招呼着大家赶紧吃饭,“春燕,与人相处就是要以和为贵,以后你得改改你那爆脾气。” “我……” “妈,吃饭!”邓盈盈瞪了江春燕一眼,示意她不要再乱说话了。 …… 饭后,邓盈盈和江春燕去了谢家老五谢明哲的屋子里,从今往后这间屋子就属于她们母女俩了。 她们本想住谢师长原先那间书房,那屋子光线好,宽敞,窗外风景也好,可是那屋子腾出来给乔星月母女住了,这会儿江春燕对乔星月仍旧怀着敌意和不满,不过好在终于是住进谢家了。 借着收拾屋子为由,两母女说起了悄悄话。 “妈,我瞧着那个乔星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付她我都觉得有些吃力,以后你可别再招惹她,别忘了我们来谢家的主要目的。” “她一个小保姆都快拽上天了,简直倒反天罡,我还不能说两句?” “你没察觉到兰姨很喜欢这个保姆吗?我总感觉等中铭哥离了婚,兰姨想让这个小保姆嫁给中铭哥,给她当儿媳妇似的。” “她一个带着两个拖油瓶的二手货,怎么跟你这么个标致的黄花大闺女比?” 说起自己女儿的样貌,除了皮肤没那么白,有点黑以外,哪个不说她女儿长得标致漂亮,关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还比不过那个二手货? “妈,兰姨越是喜欢这个保姆,我们越是不能对付她,反而还要和这个保姆搞好关系。这样一来,兰姨才会更喜欢我,我才有嫁给中铭哥的胜算,你明不明白?” “盈盈,黄桂兰喜欢这个小保姆,我们把这个保姆搞走不就行了,干啥还要跟她搞好关系?” “妈,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你变聪明一点行不行?” 真是蠢死了! …… 第二天一早,乔星月在谢家院前的菜地里,把昨天的瓜果菜皮放进发酵桶里沤了肥,又给菜苗浇了水。眼见着菜苗长势极好,等到夏天就有不少瓜果蔬菜可以采摘,乔星月很有成就感。 穿越之前,她其实是个千金大小姐,家境富裕,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父母也是为社会做出很多贡献的实业家。她平时被全家人宠着,除了研究医学,就爱在自家的庄园里种点瓜果蔬菜。 穿过来的这几年一直挣扎在温饱线上,除了苦还是苦,没想到到了兰姨家,倒过上了她喜欢的打理菜园子的理想生活。 但她知道,她不可能在兰姨家呆一辈子,她还得为以后早打算。 上午,在谢家干完活后,她一个人去了军区大院的文教办办公室。 “同志,我想报名参加高考。” 这一年,刚刚恢复高考,报名条件较为宽松,不少工人、农民、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应届高中毕业生,都可以参加高考。 文教办办公室的同志让她填了表格。 “乔同志,你马上就26岁了?” “对,5月份就满26了。” “已婚?” “是,已婚,丧偶。” “乔同志,政策规定招生对象不超过25周岁,而且需要未婚。抱歉啊,你不符合招生条件。” “同志,就不能放松条件吗。我会中医、针灸、外语……” 她会的还很多,但就是苦于自己顶着胖丫的身份,没个文凭。 这个年代的高中生都是香饽饽,更不用说大学生。可不像是后世,就业困难的大学生一大堆跑去送外卖跑滴滴。在这个年代她要是有个文凭,以后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才能过更好的日子。 “同志,真的很抱歉,政策就是这么定的。” 乔星月愁死了,她咋就不符合条件了。 这可咋办? …… 下午,黄桂兰去文教办给邓盈盈办英才高中的入学手续,无意间看到一张废弃的表格放在上最上面。 上面竟然有乔星月的名字。 仔细一看,星月是想参加高考? 这闺女,想要参加高考为啥不告诉她,她一句话的事就能帮她搞定。 星月肯定是怕麻烦她。 这闺女,懂事得让人心疼。 傍晚,谢中铭回到谢家,黄桂兰去了谢中铭的屋子,把屋子里的插销上了反锁。 谢中铭取下头上戴着的军帽,正要脱外套,黄桂兰已经锁了门靠近他。 “妈,有啥事,咋还锁门?” “老四,星月这闺女还挺上进的,她竟然去文教办报名参加高考。但是她刚好过25周岁,又已婚,不符合报名条件。其实这件事情她跟我说一声,我托人开个后门,也能给她报上。但星月没有找我,这闺女就是怕麻烦咱家。” 这时,谢中铭解开军装外套的第一颗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来。 他解着扣子的动作,停下来,“妈,你是说乔同志想参加高考?” 之前他便听乔星月说过,她虽没啥文化,但是跟着下乡已故的父母学了不少东西,她身上的医术就是跟着她父母学的。 看来,她是想参加高考,拿到文凭,改变命运? 谢中铭想了想,“妈,那你就帮乔同志一把。让文教办的人以特殊人才为由,破格招收她。” 黄桂兰笑道,“妈也是这个意思。妈就想帮星月一把,星月不应该长期被困在咱家当保姆,她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说着,黄桂兰补充道:“老四,你有没有发现,星月和普通的女同志不一样。” 谢中铭顺口问道:“咋不一样?” 黄桂兰笑道:“乔同志身上有许多闪光点。” 这一点,谢中铭不可否认。 她不仅手术做的好,饭菜也做的好,灶房、堂屋、厕所、家里的角角落落都被她收拾得干净明媚,就连菜园子也被她打理得生机勃勃,而且她思维敏捷,冷静理智,胆识过人。 黄桂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这胖丫失踪后,不管能不能被找到,她都希望老四和胖丫离婚。 等老四和胖丫离了婚,她想撮合老四和星月重组一个家庭。 第一卷 第16章 谢中铭像个护短的丈夫 黄桂兰想着,等谢中铭离了婚。 他和星月两个人,一个丧偶,一个离婚,都是不容易的人,安安和宁宁又和谢家特别有缘。 两个人重组一个家庭,一起带着安安宁宁,肯定能把小日子给过好。 所以,从现在开始,黄桂兰便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老四啊,星月天天在咱家干活,她一个女同志细皮嫩肉的,我怕她皮肤变粗糙,妈想买盒雪花膏送给星月,你明天顺路帮妈带回来吧。” 脱下外套的谢中铭,又把外套挂起来,回头时才应了一声:“好。”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黄桂兰这是在暗暗地撮合他和乔星月。 黄桂兰一想到将来若是能把乔星月变成自己的四儿媳妇,她做梦都会笑醒,便美滋滋地走出去,“我去灶房帮星月烧火。” 灶房里的乔星月正在灶台前做着土豆炖肉,锅边子的周围又烙着玉米面做的贴饼子,另一个蜂窝煤炉上放着蒸格,蒸着米饭。 整个灶房里,充满了香喷喷的烟火气。 黄桂兰闻着菜香味,正准备走进灶房,忽然被江春燕从后面拉了一把。 回头一看,江春燕换了一身衣裳,上衣是米色的的确良衬衫,塞进藏青色的长裙里,外面又配了一件浅色的小西服。 她转了一个圈,捞起裙子,把脚下那双黑色的低跟皮鞋露出来,脸上十分洋气。 “桂兰,你看好看吗?” “你说我要是把你这身衣服穿去相亲,成的概率应该会更大吧?” 没错,江春燕这身衣服,还有这双皮鞋,全是黄桂兰的。 那是谢江给黄桂兰做的新衣服,买的新鞋子,已经退休的黄桂兰下个礼拜要以教授的身份,回到高校给学生们发表讲话。谢江向来疼着黄桂兰,想让她登台的时候穿得体面一些,所以给她做了新衣裳。 那身新衣裳今天早上刚刚洗了晾晒在竹竿上,黄桂兰一次也没穿过,此刻却穿在了江春燕的身上。 江春燕皮肤有点黑,穿起来并不是那么好看,这会儿却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有多洋气似的。 黄桂兰憋屈着,这江春燕每次穿她的衣服,拿她的东西,招呼都不打一声。 她窝了一肚子的火。 “春燕,你这刚和老赵离了婚,又去相啥亲?” 这个江春燕,盈盈爸死后不到半年便改嫁,这二嫁后刚离婚又急着要去相亲,这让黄桂兰咋说她好? “咋的,离了婚就不能再嫁呀?” “……” “桂兰,要不说咱俩是从小长到大的姊妹呢,咱俩鞋子码数一样,衣服尺码也一样。这衣裳我穿着挺合身的,桂兰,你给我穿吧,反正你也不缺衣裳穿。” 黄桂兰有些生气,声音却是柔柔的,“春燕,这衣服我不能给你,下个礼拜我回高校发表讲话要穿的。” 江春燕自顾自地打量着自己的一身洋气,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 “你柜子里那么多中山装,你回学校穿中山装正合适,穿啥裙子?” “不行,春燕……” “咋的,我和你从小到大的姊妹了,几十年的情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子,这你都舍不得?” “我……” “再说了,桂兰,要不是盈盈她爸为了救你家老谢牺牲了,这些年我也不可能过苦日子。你倒好,你家老谢每个月有高额津贴,有布票,你想做什么样的新衣服不成?咋连一套衣服都舍不得送给我?我家老邓要是还活着,我能委屈巴拉地穿你的衣服?” 又是这种占了她便宜,还倒成了她的不是的指责口吻,让黄桂兰憋屈得很。 星月昨天跟她说,这啥叫绑架来着?黄桂兰一时半会儿忘了那个词,反正她觉得自己很憋屈,又实在是找不到话来反驳江春燕。 这个时候,邓盈盈走过来:真是个好时机,她要是帮兰姨说了话,批评她妈的不是,兰姨会不会觉得她很懂事,就更喜欢她了? 反正只要讨了兰姨喜欢,以后等中铭哥和乡下媳妇离了婚,她就更容易嫁给中铭哥。 正要说话,厨房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呀!江姨,你这镯子可真好看呀。” 说话的,是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乔星月。 她拉起江春燕的右手,那瓷白如玉的手镯衬托的江春燕本就有些发黑的皮肤,更黑了。 真是难看死了,乔星月却夸赞道,“江姨,你这镯子跟你的气质真搭呀。你戴着真好看!” 被夸了一句的江春燕,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正要说话,手腕一阵疼,“嘶,乔同志,你要干啥,你……” 话还没说完,乔星月已经将江春燕手上的镯子给取了下来,随即戴到黄桂兰的手上。 “江姨,你这镯子这么好看,就送给兰姨吧。” “这咋行?这镯子……” “咋的,江姨,你和兰姨从小到大的姊妹了,几十年的情分,你一个镯子都舍不得?你也太小气了吧?”乔星月根本不容江春燕说话,她斩钉截铁打断。 “我……”江春燕突然答不上来。 她吱吱唔唔半天才说出几个字,“可,可,可……可这是我的镯子呀。” “你也知道这是你的镯子?” “本来就是我的镯子呀。” “你身上穿的,本来还是兰姨的衣裳和鞋子呢。既然大家都是几十年的好姊妹了,兰姨送你衣裳,你送兰姨镯子,礼尚往来,刚刚好。” “那咋成,我那镯子可值钱了。” “江姨,都是姊妹,你计较这些就太小气了,啥值不值钱的,这代表的是你们姊妹间的情谊,除非你不把兰姨当姊妹。” “我咋没当黄桂兰是姊妹。” “你当兰姨是姊妹了,你还舍不得一个镯子?” “咋的,乔同志,我和桂兰是姊妹,我就要把镯子给她呀?没这道理。” “江姨,咋的,兰姨和你是姊妹,就该把新衣裳白白送给你穿呀,也没这道理呀。” “我,你……这……” 江春燕憋屈着,竟是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她这憋屈又哑口无言的样子,让黄桂兰心里暗暗叫爽,真是爽快啊,终于让江春燕也体会到这种憋屈的感觉了。 黄桂兰忍了江春燕几十年了,也憋屈了几十年了,一直想不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她家星月三言两语间,轻轻松松给搞定了。 此时此刻,黄桂兰满眼崇拜地看着乔星月:她家星月真是厉害!让她佩服。 她差点没忍住,想对乔星月竖大拇指。 这时,乔星月见江春燕脖子上还戴了一条项链,干脆利落扯下来: “江姨,虽然说破四旧已经结束了,但大家都怕影响不好,很少有人像你这么招摇,直接把金项链戴脖子上的。” “这样吧,你这条项链不如让兰姨帮你保管,免得太招摇被人举报。” 说着,乔星月把项链和镯子都收起来,交到了黄桂兰的手上,“兰姨,走,我去炒菜,你帮我烧火。” 随即拉着黄桂兰进了灶房,又将灶房门给关了过去。 外面的江春燕憋屈着,想把镯子和项链给抢回来,又没有正当的理由。她总感觉只要这乔星月一开口,她完全无力反驳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就算反驳了也要被她压回来。 这种感觉,就像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又沉又憋屈,根本喘不过气来——明明是黄桂兰拿走她的镯子和项链,占了她的大便宜,咋还成了她的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江春燕又说不上来。 站在旁边的邓盈盈,更是傻了眼,她本来想着借着这个好机会,帮着兰姨说话,好好批评她妈,以此获得兰姨的喜欢。 没想到这功劳被乔星月给抢了,乔星月不仅帮兰姨摆平了她妈,还让她妈站在这里气得发抖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乔星月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连邓盈盈也觉得憋屈得慌。 “妈,我都说了,让你少惹这个乔星月。” “我咋惹她了,明明就是她欺负你妈,你看着还不帮忙。” “你叫我咋帮忙?明明就是你不对在先。” “你胳膊肘咋老往外拐?” “不想跟你说话。” 蠢死了! …… 灶房里,黄桂兰实在是忍不住偷笑,一边笑,一边给灶台上铲着贴饼子的乔星月竖大指母: “星月,你真的太厉害了。你看江春燕那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太解气了。” 锅里正烧着土豆炖肉,香喷喷的。 锅边子上贴着的玉米面饼子已经熟了,吸了土豆炖肉的汤汁,香喷喷的。 乔星月将这贴饼子,一个一个地都铲进搪瓷盘里,“兰姨,以后你别再憋屈自己,你就记住一招,保准把江姨拿捏。” “哪一招?”黄桂兰悉心讨教,“星月,兰姨脑瓜子没你好使,你快教教兰姨。” “不是我脑瓜子好使。”乔星月谦虚道,“这一招也是别人教我的,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啥魔法?” 这后世的词汇,黄桂兰可能不太理解,乔星月想了想,又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哦,我明白了。”黄桂兰恍然大悟,昨天在饭桌上,星月也是用这一招把江春燕治得哑口无言。 铲完贴饼子,乔星月又把土豆炖肉给铲起来,“兰姨,你放心,一会儿江姨保准会把衣服和鞋子全脱下来,老老实实地还给你。” 果然,乔星月晚饭还没做好,江春燕已经脱下身上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捧在手里,另一只手又拎着那双新皮鞋,来到了黄桂兰的面前:“桂兰,这新衣服和新鞋子,你回高校发表讲话的时候要穿,我就不要了,你赶紧收起来吧。” 灶膛前的黄桂兰,放下柴火,擦了擦手,把衣服和鞋子接过来。 江春燕赶紧问,“桂兰,那我的镯子和项链……” “还给你,我可不喜欢占人便宜。”黄桂兰从裤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把包在里面的镯子和项链还给对方。 拿到镯子和项链的江春燕松了一口气,却觉得脸火辣辣的,这不就是说她爱占人便宜嘛,但经过刚刚的事情,她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这都得怪乔星月——要不是这小贱蹄子,黄桂兰哪敢这么跟她对着干,以前只有她把黄桂兰治得服服帖帖的份,哪有自己憋屈的?不行,她得把这小贱蹄子从谢家给弄走,不然这日子过得实在是不舒坦。 晚饭后,江春燕冲了个凉。 见乔星月从老太太屋里端着一盆脏衣服走出来,江春燕把手里的衣服塞给她,“乔同志,把我的衣服也给洗了,洗干净点啊,麻烦你了。” 哼!小贱蹄子,还治不了你。 “江姨。”谢中铭也从奶奶屋里走出来。 他又盆里的衣服拿出来,塞回到江春燕的手里,“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乔同志没有义务给你洗衣服。” “她不是保姆吗,保姆不洗衣服谁洗衣服?” “乔同志来我们谢家,不是洗衣打杂的保姆,她的主要任务是帮奶奶调理身体。我妈不咋会做饭,乔同志才顺手帮我妈做个饭而已。乔同志没有道理要给江姨洗衣服,难道江姨自己没长手?” “中铭,你咋说话的,好歹我也是你长辈。” “咋的,长辈就不用洗衣服?江姨是跟我奶奶一样瘫痪了?还是七老八十动不了了?” 端着搪瓷盆的乔星月,忍俊不禁。 她知道谢团长除了害羞以外,还是个毒舌,没想到如此毒舌! 这完全颠覆了谢团长在她心目中铁血刚毅又板正害羞的形象。 “中铭,你咋跟江姨说话的?” “江姨想让我好好说话,自己先好好做人。” “你……” “江姨,以后对乔同志尊重一些,别把乔同志当一个下人使唤。她会中医,她的主要任务是给奶奶调理身体,她可不是我们谢家的保姆,更不是让你使唤的下人。” 这些天,谢中铭也看在眼里,乔同志每次给奶奶做按摩都要一个小时,一天又要按摩三次以上,每次都累得腰酸背疼,很是辛苦。 他可不想把乔星月给累坏了。 旁边端着搪瓷盆的乔星月,有种奇怪的感觉——谢团长这么维护她,怎么像是维护自己的媳妇一样,既霸气、帅气,又护短? 她脑子里咋会冒出如此奇怪的想法? 乔星月端着搪瓷盆的手指,紧紧攥了攥,赶紧把这奇怪的想法给压了下去,然后再次看向铁血刚毅的谢团长。 第一卷 第17章 果然是两口子 这男人一身铁血刚毅。 挺拔伟岸的身躯像是一座巍然鼎立的山峰一样,给人以一种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乔星月想着穿到这个年代来过惯了的苦日子,还没有人像谢团长和兰姨这样护过她,心里像是被暖洋浸着,嘴角悄悄往上一扬。 她是感激谢团长的。 厕所门口,黄桂兰站在那里,将刚刚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她瞧着自家老四在江春燕面前这霸气凛然的对话,怎么和星月傍晚时的口吻一模一样?两人都让江春燕的脸色涨成了猪肚色,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实在是让人解气。 这样瞧着,连黄桂兰都觉得,星月和他家老四的行事风格,咱像是两口子一样? 这要真是两口子,他俩三观一样,行事风格一样,性格相投,言辞又一样犀利,不知道得有多少共同语言,得有多恩爱? 唉!可惜呀,他家老四命不好,娶了乡下那个两百多斤又好吃懒做惹是生非的胖丫——但愿老四早点找到胖丫,离婚手续能办得顺利一些。 实在是拿谢中铭没辙的江春燕,抱着自己的衣服,气哄哄地走去厕所,“自己洗就自己洗。” 见到黄桂兰站在厕所门口,江春燕瞪了她一眼,“不知道你家咋想的,一个小保姆当宝一样供着。” 黄桂兰想起傍晚星月才教过她的,以魔法打败魔法的招数。 她回怼道:“春燕,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自己有手还要使唤别人给你洗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手断了呢。” “黄桂兰!” “我耳朵没聋,不需要你这么大声跟我说话。” 气不过的江春燕进去洗衣服,只好把这憋屈劲,全都发泄到搪瓷盆里的脏衣服上,肥皂被她搓断了她也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地搓啊搓,仿佛怎么搓也不解气。 黄桂兰心里却舒畅得很! 以前从来都是她在江春燕面前受气,她憋屈得很,现在星月来了谢家,只需用她教给她的一个招术就能治这江春燕,简直不要太畅快! 黄桂兰走向乔星月时,满眼崇拜和感激,“星月,还是你的法子管用!” 乔星月笑了笑正要开口,谢中铭把她手中的搪瓷盆端过去,“乔同志,以后奶奶的衣服我来洗。你忙了一天了,你去歇会儿吧。” “谢同志,这不行……” 她伸手要去端回来,黄桂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端,“咋就不行?孙子给奶奶洗衣服,天经地义!星月,你忙了一天了,赶紧歇会儿。” 站在楼梯上的邓盈盈没有露面,却将楼下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兰姨和中铭哥咋就这般维护乔星月,她乔星月是凭什么?这样下去,等到中铭哥和乡下媳妇离了婚,哪有她啥机会呀? 邓盈盈本来以为一个小保姆对她构不成啥威胁,没想到这小保姆已经深得兰姨和中铭哥的喜欢了,她突然变得有些慌乱。 计划全被打乱,本想在黄桂兰面前慢慢树立好形象的邓盈盈,乱了阵脚,等黄桂兰一个人回了屋,她也跟过去,敲了敲门。 “兰姨,我是盈盈,我可以进去吗?” “进吧。” 邓盈盈推门进去,又锁了门,见黄桂兰坐在窗边的缝纫机做着新衣裳,那衣裳看起来颜色鲜亮,一看就是年轻人穿的。 以前兰姨就爱给她做新衣裳。 这新衣裳兰姨肯定是给她做! “兰姨,你这衣裳好好看呀。” 黄桂兰踩着缝纫机的动作没有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仔细着缝纫机上的针线。 “星月和安安宁宁穿的衣服太破旧了,兰姨给她娘仨做两套新衣裳。” 啥?竟然是给乔星月她们母女三人做的新衣裳? 邓盈盈心里瞬间酸得不行,却笑盈盈道: “兰姨,你对星月姐姐真好!不过星月姐姐很能干,待奶奶也细致用心,她也值得兰姨这么对她。” 黄桂兰点点头,脚下踩的动作不停,一个劲儿地夸着乔星月,邓盈盈只好假装一一附和认同。 邓盈盈又说,“兰姨,我妈这两天有些过分了。你也知道的,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回头我肯定会好好说她。” “没事,兰姨以后有对付你妈的法子,星月都教我了。” 星月教的法子,可管用了,以后她都不用怕江春燕再对她道德绑架了,这回她终于记住道德绑架这个新鲜词了。 “……”这个乔星月,咋处处都讨兰姨喜欢,气得邓盈盈肺要炸裂,又不敢发作。 想了想,邓盈盈委婉道,“兰姨,中铭哥可是有媳妇的。这星月姐姐,不会是对中铭哥,有啥想法吧?” 这时,黄桂兰停下脚上踩着缝纫机的动作,抬起头来,“盈盈,你咋能有这样的想法?咋能跟你妈一样?” “我,我不是听说中铭哥要和乡下的媳妇离婚吗?中铭哥样样优秀,我就怕这个星月姐姐打中铭哥主意。虽然说星月姐姐确实能干,但她还是各方面都配不上中铭哥。” “你这想法是错误的。就算你中铭哥真离了婚,我还觉得他一个二婚头的,有些配不上样样都优秀的星月呢。” “啥?兰,兰姨,星月姐姐可是还有两个娃。” 说起那两娃,黄桂兰更是喜欢,“安安和宁宁和咱谢家就更有缘分了。” 一个像她和中铭,花生过敏。 一个像老谢,有先天性的哮喘病。 “要是以后你中铭哥真和乡下媳妇离了婚,我白捡两个可爱的孙女,多划算。” 她黄桂兰这辈子一心求能生个女儿,连生五个偏生了五个儿子。 求孙女也求不到,老大老二媳妇偏偏给她生了四个孙子。 安安宁宁要真成了她孙女,哪怕不是亲生的,她做梦也会笑醒。 这样的话,听在邓盈盈的耳朵里,完全不理解,兰姨咋能如此稀罕那两个小拖油瓶呢,可邓盈盈又完全不敢有半个字的反驳。 “安安宁宁确实挺可爱的!” 邓盈盈又试探性地问,“兰姨,中铭哥真打算要和乡下那个媳妇离婚吗?” “有这打算。” 但这不是胖丫失踪了,找不到胖丫吗? 邓盈盈再次试探性地问,“兰姨,那……中铭哥要是真和他乡下的媳妇离了婚,你是不是准备让星月姐姐嫁给中铭哥呀?” 问完这个问题,邓盈盈忐忑不安地等着黄桂兰的回答。 黄桂兰打量着邓盈盈,这闺女之前就想嫁给老四,老四不同意,她可不想让邓盈盈坏事。 黄桂兰说话的声音虽是柔柔的,却无比坚定道,“盈盈啊,你和你中铭哥的事情,你就别再抱有任何幻想了。你中铭哥他就是一丝一毫也不喜欢你。要不然,当初他就不会宁愿娶乡下那个好吃懒做的媳妇,也不娶你。不过没关系,兰姨还是会把你当亲侄女一样对待的。” 邓盈盈心里不爽。 这咋就只是亲侄女了?以前不是说当亲闺女对待吗?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是谢中铭,“妈,你让我买的东西我买回来了。” 黄桂兰看向邓盈盈,“盈盈,你先出去吧。” 邓盈盈出去后,谢中铭进来了,黄桂兰让他关了门。 “妈,你让我给乔同志买的雪花膏,我买回来了。” “你上楼的时候帮我拿给乔同志吧,妈赶着给她们母女三做新衣裳。” 黄桂兰继续踩着脚下的缝纫机,头也不抬地仔细着缝纫机上走着线的衣服。 谢中铭握着手中的一盒雪花膏,指尖力道紧了紧:他一个男同志送乔同志雪花膏,不太好吧? 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拿着雪花膏,又把雪花膏放在几本书里面夹着,去到了厕所门口。 厕所门是敞开着的,里面传来乔星月和安安宁宁的声音。 “妈妈检查一下,牙齿刷干净了没有。” “啊!”安安张开小嘴巴,等妈妈检查完后,开心道,“妈妈,在师长爷爷家真好,可以用这种香喷喷的牙膏,我们在乡下的时候都是用的牙粉,牙刷也是竹子做的,不像中铭叔叔给我们买的牙刷,软软的,刷牙好舒服。” 安安好希望能有中铭叔叔这样暖心的爸爸。 这话安安私底下对乔星月说过,但是乔星月吩咐她以后千万不能再乱说了——因为中铭叔叔已经娶媳妇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安安能呆在师长爷爷家是十分满足和感激的。 这种好日子乔星月也十分满足和感激! 她也想让安安宁宁能留在城里,并且在城里扎根,但是在兰姨家当保姆并不是长久的事,要是能让她参加高考,拿个文凭就好了。 可是她去文教办报名的时候,文教办的人说她过了二十五岁,又已婚,不附合条件。 这时,站在门口的谢中铭,喊了她一声,“乔同志,给你几本书,兴许你能用得上。” 看着递到面前的几本书,乔星月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湿嗒嗒的手,伸手接过来,“这是?” 高中的课本! 乔星月有些懵!这咋回事? 乔星月刚刚洗了把热水脸。 洗脸的时候,她顺带解开第一颗扣子,把脖子也洗了一遍。 几缕湿发贴在白皙的颈侧,脖颈又细又白,像刚刚剥了壳的嫩藕,往下能看见清瘦的锁骨,陷出浅浅的窝,脸上没擦胭脂,却透着刚刚擦洗的薄红,连耳尖都带着粉,一双眼睛亮得像是浸了晨露,瞧着就是副俏生生的惹眼模样。 谢中铭刚刚看她一眼,就被烫着似的收回目光,不敢在她脸上停留太久。 攥紧衣角的手,悄悄紧了紧,“我回来的时候碰见文教办的招生主任,他打探着你在我家干活就让我转告你,介于你是个懂医术是特殊人才,所以破格招收你为今年的高考生。” “谢同志,你说啥,文教办真的愿意招收我?” “嗯,你拿着这些书,空余的时间可以学习。” “谢同志,谢谢你。” “我也是碰巧遇到文教办的主任,正好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你。” “……” “乔同志,军区家属院后勤部的介绍信,到时候我帮你开回来。” “谢同志,不用麻烦你了,我明天……” “军区大院我比你熟,就这么定了。”谢中铭斩钉截铁。 说完,挺拔如松的身影转身离开。 乔星月有点纳闷,早上她去文教办的时候,也是说了她会医术,会英语,怎么没听文教办的人说她是特殊人才,可以破格招收? 难道是运气好? 自从来了谢家之后,她的运气咋能这么好? “谢同志,真的很谢谢你。” 谢中铭闻声,宽肩未动,微微回头。 之前他了解到,她刚出生便跟着下乡的父母在农村生活,没有机会读上书,但是跟着很有学问的父母学了不少文化和医术。 他挺佩服她的,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不断学习,“乔同志,有什么梦想就努力去追求,你肯定可以的。” 看着她眼里有股闪闪发光的力量,谢中铭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总觉得她不应该拘于这灶膛之间只当个小保姆。 “嗯!”乔星月用力点了点头。 “乔同志,希望以后你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嗯!谢同志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干活。” 这谢家的雇主,个个胸襟宽广,待人友善,谢师长是,兰姨是,谢同志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动容充盈在整个心间。 她可只是谢家的一个小保姆,谢家不但不怕她耽误干活,还支持她参加高考,追求她的理想。 谢家的一个小保姆便有这样的待遇。 谢家一共有五个儿子,那嫁进谢家的五个儿媳妇,不知道得有多受宠! 第一卷 第18章 谢中铭第一次送女同志礼物 这谢家的家风和风气,让乔星月很是放松。 她手里握着谢同志送来的几本高中教材和辅导书籍,上面还带着谢同志手心的余温,指腹摩挲着书面,眼眶忽然就热了。 仿佛她不只是谢家的小保姆,更像是他们的亲人一样被他们照顾着、尊重着、支持着。 书面有些凹凸不平。 里面好像还夹了什么东西? 乔星月翻开书本一看,里面夹了一张条纸。 纸条上面写着:难点我帮你标注过了,若有不懂可以问我。 这是谢同志的字? 谢同志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遒劲有力,如青松挺拔,一笔一画都透着他身上那股子强劲有力的男儿气概,看着就让人安心。 这纸条下面,又放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圆形铁盒子,上面有蓝色花纹,印着——友谊牌雪花膏。 谢同志咋送她雪花膏呢? 这多不合适,她不能收。 抬眼一看,堂屋里已经没了谢中铭的身影,只有坐在长条凳上在搪瓷盆里洗着脚的——江春燕和邓盈盈母女俩。 江春燕把脚抬起来,用毛巾擦了擦,穿了鞋走到厕所门口,“乔星月,你还敢说你没勾引谢家老四。你要是没勾引他,他咋又是送你书,又是送你雪花膏的?你不知道谢家老四有媳妇的吗?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 乔星月抱着那些书和那盒友谊牌的雪花膏,从厕所里走出来,“江姨,你是几百年没刷牙了,嘴臭成这样?” 她又补充道:“还有,你再满口喷粪似的诬陷我,明早我就拉着你去见家属院居委会的陈主任,让他好好评评理,看看你这样诬陷人的妇女同志该受什么样的批评。” 说着,她领着安安宁宁上了楼。 二楼有三间屋子,一间住着谢中铭,一间谢师长的书房腾出来让她和安安宁宁住了,另一间是谢家老五谢明哲的屋子又腾出来给邓盈盈和江春燕母女俩住了。 谢中铭的屋子就在乔星月对面,她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 这时,邓盈盈从楼下走上来,看向她。 “星月姐姐,你是要参加高考吗?” “嗯。” “星月姐姐,你以前是上过学?” “有事吗?” “星月姐姐,我以前上过高中,只是没读完,但我学习还行,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不用。”她乔星月上一世可是医学博士,脑子好用,记忆也好,穿过来之前所学的东西全部记得,哪用得着邓盈盈在这里班门弄斧? “星月姐姐,我妈刚刚说话难听,你别放在心上,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乔星月知道邓盈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句对不起也不是真心的,她淡淡应了一声,“你妈的事情,用不着你来道歉。她要是再敢诬陷我,你替她道歉了也没有用。” “我……”邓盈盈接不上话了,好像她那点小心思被她看穿似的。 叩叩! 乔星月又继续敲门。 邓盈盈笑了笑,看似好心提醒道,“星月姐姐,你可能不太了解中铭哥。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屋子。恐怕你来谢家这么久了,还没进过他的屋子吧?” 这一点倒是真的。 乔星月自打来谢家第一天起,兰姨就特别提醒过她,谢同志不喜欢别人进他屋子,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所以她来了十几天了,从来没有进过谢同志的屋子。 看她敲门的动作停下来,邓盈盈看似好心提醒,“星月姐姐,我妈说话是比较难听。但是中铭哥再怎么也样是结过婚有媳妇的人了。我觉得星月姐姐还是和中铭哥保持一点距离的好,免得别人在背后说你闲话。我也是真心为了星月姐姐好。” “邓同志,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这么提醒我?邓同志是谢同志什么样人?”乔星月抱着手中的东西,转身回头。 那犀利的目光落在邓盈盈的身上,让邓盈盈头皮发麻——她一个小保姆,哪来的这么强大的气场? “我,我……我和中铭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我们亲如兄妹。” “哦,亲如兄妹呀。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对谢同志有啥想法,以为只要是有女同志靠近谢同志,你就吃醋了似的。” “我没有。”邓盈盈急了,“中铭哥是有媳妇的人,我咋可能有这种不正当的想法。” 这邓盈盈和江春燕母女俩,一个是老白莲,一个是嫩绿茶。 乔星月可不带惯着她们母女俩,反正她怎么乳腺通畅怎么来,“既然没有,那就少管闲事。” 门里面。 谢中铭就站在门口。 外面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赞扬的弧度——这个乔同志,真不是一般的伶牙俐齿,一般人还真欺负不了她。 “星月姐姐,我真不是想管闲事,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就在邓盈盈急于解释时,谢中铭开了门。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邓盈盈的身上,“我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但关系没有好到亲如兄妹的地步。” “中铭哥……” “我们没那么熟。” 他的目光,又落在乔星月身上,“乔同志,刚刚是你在敲门?” “嗯。” “进来说吧。”谢中铭把房间门的门缝敞得更开,挺拔如松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那意思是要请她进去。 门外的邓盈盈看傻眼了,也听傻眼了。 中铭哥从来不喜欢任何人进他的屋子,尤其是女同志,大院里也有很多追求他的女同志,以工作、学习交流和请教为由,找过他无数次。 哪一次,不是被拒在门? 就连她邓盈盈和中铭哥从小一起长到大,每次来敲他的门,也是被堵在门外,连他屋子里到底长啥样都没见过。 可是,刚刚中铭哥说是要请乔星月进屋去说? 邓盈盈朝屋子里望了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谢中铭房子里的布置,一张单人床摆在墙角,上面的被子叠成豆腐方块,床单被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红木书桌,上面的书摆得整整。墙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奖状,还挂着各种各样的锦旗。墙上有一幅他亲自写的书法——保家卫国,忠诚使命。勇者无畏,强者无敌。 那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坚毅的力量。 屋子里又是一尘不染。 邓盈盈终于见到谢中铭的屋子长啥样了,却是因为乔星月才有这样的机会,她心里酸溜溜的,像被泡进了醋坛子里。 乔星月是个有分寸的女同志,她站在门口一步不挪,然后把夹在书里的友谊牌雪花膏,递向谢中铭。 “谢同志,书我收下,但雪花膏就不用了。这不合适。谢谢你。” 她没有进谢中铭的屋子,把雪花膏塞到谢中铭的手里后,领着安安宁宁转身回了自己屋里,然后关紧房门。 直到对面的门紧紧关过去,谢中铭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邀请一个女同志进他屋里说话,这女同志还不愿意进去。 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见着邓盈盈也站在门口,不想当着邓盈盈的面和乔同志说话,所以才邀请她进屋说。 乔同志很有分寸,这会儿他才想起来她刚来谢家时,他对她的戒备和怀疑,倒是他错怪了乔同志。 除了愧疚,他心中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乔同志好像是在避着他? 这时,邓盈盈打断了他的沉思,“中铭哥,我也要参加今年的高考,你有空的时候可不可以辅导一下我?” 谢中铭看向邓盈盈的目光,淬了冰似的,冷冷道,“你看我像是有空的人?” “中铭哥……” 啪! 谢中铭不等邓盈盈说完话,拿着雪花膏关了门。 他站在门口思索着,刚刚乔同志没有进他的屋子里,说是这盒雪花膏她不能收,收了不合适,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握着雪花膏的手,紧紧一攥。 下一瞬,他打开门,不顾站在门口委屈哭了的邓盈盈,绕过她,走到对面,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安安,安安昂起小脑袋来,声音清脆得像是风中的铃铛,“中铭叔叔,有啥事吗?” “我找你妈妈。”谢中铭也很有分寸,知道这是女同志的房间,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挪半步。 乔星月走到门口,“谢同志,还有啥事?” 谢中铭拿着这盒雪花膏,急着解释,“乔同志,这盒雪花膏是我妈让我带回来的。她说怕你干太多家务活,手会变得粗糙,所以想送你一盒雪花膏。” 乔星月相信。 但这雪花膏若要是兰姨拿给她的,她会感激收下,但若要是谢中铭送过来的,哪怕是帮兰姨送来的,她也不会收。 到目前为止,周大红说她勾引谢家男人,江春燕也说她勾引谢家男人,还有这邓盈盈也阴阳怪气要她离谢同志远一点,她呆在谢家只想好好干活,不想节外生枝,就算谢家的人再通情理,再维护她,这大院里说闲话的人一旦多了起来,肯定对谢同志的名声影响不好。 如果到时候真的影响到谢同志的名声,她可能会主动离开,她不想失去这样的好工作。 所以,她还是和谢同志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谢同志,麻烦你转告兰姨,我在乡下呆惯了,这种东西我用不习惯。不过很感谢兰姨。” 说完,乔星月便拉着安安往里挪了挪,又把门关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黄桂兰见乔星月在灶房里摊着面饼,她重新拿着雪花膏走进去,“星月呀,这雪花膏是兰姨特地让中铭买回来,怕你这双手天天干活会变得越来越粗糙,你一定要收下。你不是说了不会再跟兰姨客气的吗,又不是啥贵重的东西。” 乔星月接过来,爽快道,“行,兰姨,我收下了,谢谢您。” 她会更加卖力地干活,以此来感激兰姨待她的好。 晨练回来的谢中铭,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都是同样的雪花膏,为啥他妈送给乔同志,乔同志就这么爽快地收下了?是他送的方法不对? 第一卷 第19章 乔星月以前是个小胖妹 四月晚春,清晨六点多,太阳已经缓缓升起了。 整个大院都映在暖洋洋的晨光之中。 阳光从堂屋的拼接玻璃窗照进来,落在谢中铭挺拔如松的背影上,想着乔同志收了他妈黄桂兰的雪花膏,却没收他的,这晨光忽然晒得他有些发晕,却没察觉那股闷劲儿不是被太阳晒的,是连他自己都没分清的挫败感。 胸口一股子闷意升上来。 黄桂兰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刚刚晨练完,满身都是阳刚气的儿子,把他拉到堂屋外的菜园子去。 “老四,胖丫有消息了吗?” 黄桂兰以为星月不收雪花膏,是太见外了。 可是这雪花膏由她送到星月这丫头面前时,星月丫头就收了,这说明星月和她家老四有着很分明的界线划分,她想和老四保持距离,不想和老四扯上啥瓜葛。 愁死人了! 这星月对她家老四好像没那意思,肯定是因为老四有个媳妇,星月才刻意保持着分寸感。 不等谢中铭回答,黄桂兰又说,“老四,你得赶紧和胖丫离婚。不如,你先把离婚报告打了,先交到上面去?” 黄桂兰也不想让胖丫就这样失踪,只想快点找到胖丫,补偿胖丫,然后让胖丫和中铭把离婚手续办了,这两人没啥感情,这么捆绑在一起,对谁都不好。 谢中铭斩钉截铁,“妈,胖丫的失踪,跟我也有关系,离婚报告的事情先缓一缓,我再找找胖丫。” 这五年,他不该只往茶店村寄钱,却对胖丫一直不闻不问。 “你这孩子,咋啥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明显就是胖丫妈的责任,要不是胖丫妈把胖丫赶出去,胖丫怎么可能会失踪。听妈的,咱先把离婚报告打了好不好?” 这老四不离婚,就是她想撮合星月和老四在一起,也没理由呀。 这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到星月和老四在一起? 黄桂兰急死了。 “妈,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堂屋的双扇对开门后面,邓盈盈悄悄站在那里。 黄桂兰的每一句话,邓盈盈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握着木头门栓的手紧紧一攥,心里一阵慌乱不安——兰姨如此着急催中铭哥打离婚报告,是急着要撮合乔星月和中铭哥在一起吗?邓盈盈怎么瞧着,兰姨看乔星月的眼神,都像是一个温和的婆婆看未来媳妇的眼神,对乔星月哪哪都满意,哪哪都喜欢。 可是她也想等中铭哥离了婚,再嫁给中铭哥呀。上一次她想和中铭哥处对象,中铭哥不愿意,这一次可千万不能让乔星月坏了她的好事。 早饭后,邓盈盈把江春燕叫了出去,两母女走在大院外面那片自给自足的农田田埂上。 田埂的左边种满了已经丰收的豌豆胡豆,部队的后勤兵在那里采摘着。右边的那块玉米田,玉米已经长到人头高了,上面挂着刚长出来的玉米包,玉米须青油油地倒垂着,风一吹全是清爽的玉米须味。 两母女边走边聊。 “妈,我总感觉兰姨想让乔星月当她的四儿媳妇,中铭哥看样子也不讨厌乔星月,甚至还有点喜欢她,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那咋整,难不成给谢中铭下药。那妈得去兽医站多买几包配种的兽药了。” “妈,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个法子。不然中铭哥恨死我了。我要的是得到中铭哥的心。” “你咋如此死脑筋?那得到人和得到心有啥区别?反正只要得到他的人,你就能嫁给她,以后就能每个月掌管他的钱。谢中铭一个月一百六十八块钱的津贴,就算没得到他的心,光有这些钱,你的小日子就不要太好过。” “妈,我跟你不一样。” 邓盈盈知道,江春燕当初嫁给谢师长的部下,也就是她爸,就是用了下药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所以她爸对她妈基本上没啥感情。 “盈盈,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如愿地嫁给谢中铭,你也要抓住这次回锦城军区的机会。那江北松不是一直喜欢你,谁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愿意谈吗。所以啊,咱别光想着打谢中铭的主意,咱们得两边同时抓。明白吗?这江北松一个月也有九十多块的津贴呢,这钱也不少。” 江北松就是江北杨的哥哥,比谢中铭大一岁,和谢中铭一起在大院长大,现在服役于锦城军区,是个营长。 虽然说江北松的条件不如谢中铭,但也在江春燕的女婿备选名单之中。 邓盈盈不是不想嫁给这个江北松,江北松一个月九十八块的部队津贴,她觉得也不错,但她不是更喜欢谢中铭吗? “妈,咱先拿下中铭哥,拿不下再嫁江北松也不迟,反正江北松心里只有我,他不可能娶别的女同志的。” 呵! 这邓盈盈不仅打着谢团长的主意,同时还早就找好了备胎,这个年代的人都很淳朴,怎么还有邓盈盈这种找备胎的女同志? 真是颗老鼠屎! 乔星月经过这片田埂,手上拎着的水壶是要给谢师长送过去的,因为谢师长今天领着兵在这块自给自足的农田地里,采摘着丰收的豌豆和胡豆,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地听到邓盈盈和江春燕的对话。 “妈,我有法子把乔星月从兰姨家弄走了,你过来,我小声点跟你说,别让人听见。” 后面这两母女又说了什么,站在人头高的玉米杆后面的乔星月,并没有听见。 中午这顿饭,谢中铭在部队吃,乔星月要去部队自给自足的那块农田里,给谢师长送午饭。 这块农田离大院三里地,乔星月是踩着谢家的二八大杠而去的。 眼见都快半个时辰了,乔星月还没回来,谢家堂屋里坐在四方桌上的江春燕,肚子饿得咕咕叫,“桂兰,乔星月不过是个保姆,干啥非要等她回来了才能开饭,我们先吃不行吗?” 黄桂兰把筷子握在手里,不许江春燕先动筷子,她生气的时候,说话声音也是柔柔的,“春燕,我再跟你申明一遍,星月不是咱家的保姆。我把她当半个女儿对待,她不回来,谁也不许先动筷子。” 咕噜咕噜! 这回,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人,是坐在黄桂兰旁边的安安和宁宁,她立即换了一副慈祥温柔的笑脸,给安安宁宁一人拿了一块玉米饼子,又给她们包了两块肉在里面。 “安安宁宁肚子饿了,先吃点饼子垫垫肚子。” “黄桂兰,咋这两个娃就可以先吃?” “你也知道她们还是个娃呀?” “凭啥娃可以吃,我就不可以?” 江春燕不服气,抓起一块玉米饼子,却被黄桂兰用筷子用力一敲,然后把玉米饼子拿回来。 “别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我说了,得等星月回来了才能动筷子。” 黄桂兰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江春燕说话,但自从星月来了家里,她听了星月的劝,人不能活得太憋屈,但凡让自己不舒服不痛快的人,就要学会拒绝反抗。 凭啥这江春燕在她家白吃白住,还得由着她来,没这道理。 黄桂兰发现,自从用星月教给她的法子,把憋屈的话都说出来后,整个人都舒服多了,肝也不疼了,胸口也不堵了,要多舒畅有多舒畅。 见状,邓盈盈赶紧拉住江春燕的胳膊,“妈,你讲点理好不好,星月姐姐每天做饭挺辛苦的,必须等她回来了才能吃饭。” 这句话,邓盈盈是专门说给黄桂兰听的。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江春燕,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这乔星月给谢师长送个饭,半天不回来,该不会是骑自行车掉山沟沟里去了。” 这回,黄桂兰是真怒了,她把手中的一把筷子用力拍在桌子上,厉声道,“江春燕,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再这样就从我家搬出去,别住在我家。” 就算江春燕要出去哭闹,说她忘恩负义,哪怕顶着骂名,黄桂兰也绝不允许江春燕如此诅咒她家星月。 这会儿星月还没有回来,黄桂兰有些着急,她呸呸呸了好几声,起身去到院外看了看,后面跟着安安宁宁这两只小尾巴,正好碰见乔星月骑着二八大杠回到院子里。 见到乔星月纤瘦的身影从二八大杠上矫捷灵敏地跳下来,黄桂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人前脚进了堂屋,后脚又来人了。 “哟,兰姨,吃午饭呢,正好,我也还没吃饭,我就不客气了。” 后脚跟进来,并且坐到四方桌前的人,是个男的。 平头,微胖,个高高的,壮壮的,满脸长着疙瘩,毛孔又粗又大,那又大又红的酒糟鼻一眼便被乔星月认出来了。 怎么会是他? 四年前,她刚生了安安宁宁没两个月,宁宁病了,她带着两个娃去昆城的省城医院看病,途中在一个破庙里避雨,遇到同样避雨的男人,也就是眼前的男人。 这男人见色起义,想非礼她。 当时她身子虚弱,又带着两个娃,差点就被他玷污了,幸好当时有好心人及时救了她。 这男人咋在锦城军区大院里,而且还穿着军装? 男人坐下来直接拿着筷子开始吃饭,他专挑肉吃,一块接一块地喂进嘴里,也没看乔星月一眼,看样子是没认出她来? 不过也不奇怪,那个时候乔星月还没有完全瘦下来,虽说不是胖丫之前两百多斤的样子,但也有一百四十多斤。 而她现在只有九十斤出头。 没被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兰姨,他是什么人?”乔得月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黄桂兰也小声应了一句,“江春燕二哥的儿子,叫江永强。” 三年前江春燕挟恩图报,硬是让谢江给这个叫江永强的酒糟鼻男人,安排了一个部队后勤兵的工作,这才消停。 江春燕拍了江永强一下,“永强,你别只顾着吃呀,你快看看星月这姑娘怎么样?” 一双猥琐的目光,盯向乔星月,立刻让乔星月有些犯恶心,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这妹子长得真俊呀!” 酒糟鼻男人就像鉴赏珠宝似的,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乔星月,连旁边的黄桂兰都气得想把这双眼珠子给挖下来。 “妹子,听说你死了男人,一个人带着两个娃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你跟我处对象吧,我愿意帮你养你的两个娃,而且我现在一个月二十六块钱津贴,够养活你们娘仨了。你要是……” “你个登徒子,你敢打我们星月的主意?”黄桂兰拎住王永强的耳朵,把人揪起来。 “嘶,兰姨,疼,疼,疼,您轻点。” “这是干啥呀,桂兰,我寻思着星月一个寡妇带着两娃,日子过得苦巴巴的,想着把她介绍给永强,让永强帮她分担……” “分担你个屁!”从不骂脏话的黄桂兰,不仅气得骂了脏话,还气得全身发抖。 她抄起放在一旁的扫帚,往江永强身上打下去,赶得江永强赶紧往堂屋外面跑,“江永强,你再敢来我家,打我家星月的主意,我打得你满地打牙。” 乔星月赶紧拉住气得发抖的她,“兰姨,你别气了,你快坐下来歇口气。” “星月,你放心,有兰姨在,不可能把你嫁给这种登徒子的。” “兰姨……”乔星月眼眶一热,她就只是谢家的一个保姆呀,兰姨何至于如此护着她。 旁边的江春燕说了一堆漂亮话,似要劝说黄桂兰把星月说给江永强处对象,黄桂兰满眼凌厉地瞪过去,“要是把你家盈盈嫁给江永强这种男人,你愿意吗?” “这盈盈是我闺女,乔星月是你家保姆,能比吗?” “星月也跟我亲闺女似的,怎么不能比?” “黄桂兰,我看你就是想等你家老四离了婚,再娶乔星月吧,难怪你这么护着她。也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家老四就算是个二婚头男人,想嫁他的女人也要排长队,你咋就想把这个寡妇给娶进门?” “你才是寡妇。” “黄桂兰,你……” “妈。”邓盈盈用力拉住江春燕的胳膊,“你再和兰姨吵,咱们就收拾东西搬出去住。” 见黄桂兰是真生气了,邓盈盈赶紧说好话,“兰姨,您别生气了,星月姐姐又漂亮又能干,我表哥确实是配不上她。回头我一定狠狠批评我妈,她就不该有这样的歪主意。” “邓盈盈,不是你……” “你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上楼收拾东西搬出去,省得你把兰姨的身子给气坏了。” …… 傍晚。 乔星月在谢家院子里收着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江永强拎着一捆红糖走进来。 江永强今年36岁了,还没说媳妇,眼见着江春燕给他说个这么漂亮的对象,他怎么样也要再争取一下。 这会儿,江永强这么仔细打量着乔星月的侧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看到她耳畔上的那颗黑痣后,他忽然想起来了——她该不会是他在昆城破庙里遇到的那个小寡妇吧? “乔同志,你不会是那个小胖妹吧?” 江永强拎着红糖走上去,乔星月瞪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乔同志,你别误会。我是真心想帮你分担,跟我处对象的事情,你考虑考虑吧?”江永强把红糖递上去。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接住红糖,塞到江永强的怀里,“江永强,你这么个老光棍还想打乔同志的主意,你是皮痒了?” 来的人,是刚从外面回来的谢中铭。 他的嗓门没提多高,却带着让人发怵的威严,淬了冰似的目光盯得江永强连退了两步。 这江永强大半年前,尾随一个年轻女同志,虽然什么也没做,却把那个女同志吓得脸色发白,刚好被谢中铭给撞上了,狠揍了江永强一顿。 这一顿毒打,江永强到现在还记得,赶紧抱着红糖,拔腿就跑。 这时,谢中铭的目光才落回乔星月的身上,打量了她一圈,“乔同志,江永强没欺负你吧?” “没。”乔星月摇了摇头。 “是不是江姨要把江永强介绍给你处对象?” “嗯,是江姨的主意。” “乔同志你放心,有我们谢家在,这个江永强不敢乱来。” “……”乔星月心窝子忽然一暖,不仅兰姨护着她,连谢同志也像保护家人一样护着她。 这时,谢中铭微微蹙眉,带着疑惑,又问,“乔同志,刚刚江永强说你是他以前见过的小胖妹?你以前很胖?” 第一卷 第20章 星月,你以前很胖吗? 也不知道江永强是不是认出她来了。 乔星月想到四年前她刚生了安安宁宁不到两个月,带宁宁去省城看病的那一次,在破庙里遇到想非礼她的江永强,当时她还没有完全瘦下来,大概有一百四十斤左右。 确实是个小胖妹。 她抱着从竹竿上收下来的衣服,微微点头,“以前确实比现在胖一点点,那是老早以前的事了。” 说着,她不自觉地抱紧手中的衣服,嘴角勉强牵起个笑意。 谢中铭知道女同志都十分注意形象,怕她尴尬,没在问她以前是小胖妹的事情。 “乔同志,你以前和江永强认识?” “说来话长,反正不是啥好事情,就不提了。” 当时她是着急带宁宁去医院看病,否则肯定会报警,让公安同志把江永强这种臭流氓给抓起来,这个年代的流氓罪可是很严重的,只是现在指认江永强耍流氓,她是既没证人又没证据,并不是那么容易。 “嗯,乔同志,既然你报名参加高考了,就好好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江永强的事情有我和我爸妈在,我们家不会再让江永强打你啥歪主意的。” “好,多谢谢同志了。”乔星月心窝子暖暖的,带着这股子感动,继续去收衣服。 眼见着她怀里抱着一大团晒干的衣服,已经抱不下了,谢中铭上前两步帮她收了起来。 他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子,肩宽背挺,抬手时,小臂的肌肉线条在衣袖下微微绷紧,轻轻松松就把竹竿上的衣服收下来,还顺手把她没够着的两件床单也一并收下来。 堂屋门口,江春燕瞧着这一幕,星月和她家老四站在夕阳的余晖下,一个英俊挺拔又伟岸如山,一个貌美如花又小鸟依人。 多般配呀! 这才像是两口子嘛! 要是他们俩能重组一个家庭,肯定会处出感情来,这小日子肯定能过好,黄桂兰想着乡下那个两百多斤又好吃懒做的胖丫就这样耽误了她家老四一生,想想就怪愁人的。 两人收了衣服,走向堂屋,谢中铭见到黄桂兰,喊了她一声,“妈,江永强今天是被江姨叫来的?” “嗯。”黄桂兰生起气来,声音也是柔柔的,“你江姨净出些烂主意。” 面色紧崩的谢中铭若有所思后,又道,“我知道了。” 他怀里抱的衣服和床单被套都是奶奶的,便抱着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留下黄桂兰,接过乔星月手中的衣服,“星月,给兰姨吧。” “行。”乔星月把衣服递过去,“那我去灶房下面了。” 今天晚上,她做的是臊子面,和面的臊子她炒了两种,一种是香辣味的,一种是酱汁味的,因为谢团长和谢师长吃得了辣,但兰姨吃不了辣。两种口味,都是用猪肉切丁,加入酱料煸炒,再加入切丁的土豆胡萝卜木耳,炖得烂烂的,浇上汤汁,浓郁鲜香。 黄桂兰进灶房时,刚好瞧见乔星月把带着汤汁的臊子淋进一碗捞起来的面条里,那香味惹得黄桂兰差点流口水,“真香呀!星月,兰姨想和你聊会儿。” “兰姨,有啥事?”乔星月停下淋酱汁的动作。 “星月啊,我家中铭娶媳妇的原因有些复杂,他和他媳妇也从来没有过真感情。而且中铭也准备离婚了。兰姨是想说……” 瞧她,就怕星月对她家老四没那意思,怕星月拒绝,黄桂兰一紧张起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这几天,不只是江春燕想给星月介绍对象,大院里好多婶子都想给星月介绍对象。 黄桂兰都没答应,所以这事也没跟星月说起过。 她就怕星月被别家抢走了似的,“星月啊,你觉得我家老四咋样?” 灶台前的乔星月继续往面碗里浇着臊子,对兰姨的心思心下已明了,她故意说道,“兰姨,谢同志人挺好的,为人正直坦荡,有担当,三观正,我把他当大哥一样对待。” 完了,星月果然是对中铭没那意思。 看来,还得让中铭先把婚离了,她才能继续撮合中铭和星月在一起。 黄桂兰又试探性地问,“星月啊,最近大院里好些婶子想给你介绍对象,兰姨不知道你啥意思,你要是……” “兰姨,我没处对象的打算。”乔星月打断,“兰姨,要是再有婶子想和江姨似的,介绍对象给我,你直接帮我推了吧。我现在只想在兰姨家把活干好,然后参加高考,将来工作更稳定一些,再把安安宁宁培养成社会上有用的人才。” 这样一来,黄桂兰就放心了,只要星月没有和别人处对象的打算,等她家老四和胖丫离了婚,就能有机会。 黄桂兰心里踏实了起来,笑盈盈道,“星月啊,一会儿中铭他大嫂要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老大和老大媳妇要出一趟远门,两个娃暂时先放在我这边,到时候要多煮两个娃的饭,就要辛苦你了。” 乔星月把煮好的面条往堂屋外端,“兰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辛苦。大嫂的两个娃是男孩女孩?” “男娃,我家老二媳妇生的两个娃,也是男娃。”黄桂兰也帮着端了一碗面,跟着去了堂屋。 邓盈盈见状,赶紧去灶房帮忙搭把手,她想插句话,却见兰姨只顾着和乔星月聊天,她根本插不进去。 “兰姨,你真有福气,生了五个儿子,又得了四个孙子。” “这叫啥福气。兰姨一直想生个女儿,结果五个全是儿子。想求个孙女吧,老大老二媳妇连着生了四个娃又都是男娃。兰姨这是命苦哟,没个女儿没个孙女的。要是安安宁宁能是兰姨的孙女,我做梦都要笑醒。” 这个年代普遍重男轻女,可是兰姨家却更喜欢女娃,也是少见。 方才兰姨在灶台前问她,觉得谢同志咋样,还特意说明谢同志就快要离婚了——这是准备让她和离婚后的谢同志处对象? 谢家的人都很喜欢安安宁宁,又特别照顾她,要是能和谢同志这样的有担当的男同志在一起,也是她和安安宁宁的福气。 瞧她,咋能如此奢望?就算谢同志真要离婚,他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 乔星月端着面碗的手紧紧一攥,赶紧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都压下去。 晚饭的时候,江春燕在桌上又提了一嘴,“桂兰,谢师长,我家永强为人老实憨厚,又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还没结过婚,这乔星月……” “江姨,你少打这样的歪心思!”最先说话的是谢中铭。 他打断了江春燕的话,挑着面的动作停下来,满眼淬着冰似地审视着江春燕,“那江永强是个什么货色,江姨你心里不清楚?他要是个好人,能三十好几了还娶不上媳妇。要不是我爸给在后勤部给他安排个后勤兵的工作,他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连饭都吃不上,这样的人给乔同志提鞋都不配。” “中铭,你咋如此诋毁我家永强……” 谢中铭斩钉截铁,“江姨,我已经跟组织上打了报告,说你们回到锦城军区大院了。后勤部很快就会给你们分一间屋子,到时候你和邓盈盈搬出去住。” 谢江问清楚是咋回事后,也批评道,“江春燕同志,你咋能把小乔同志介绍给你那个好吃懒做的外甥?江永强连小乔同志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谢师长……” 不让江春燕把话说完,谢江打断道,“江春燕同志,正好,前天炊事班的冯队长跟我说,江永强偷了炊事班两斤腊肉,你要是再把小乔同志往火坑里推,我直接告诉冯队长,别看我的面子,把江永强开除得了。省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听着谢师长和谢团长两父子这样维护她,乔星月眼眶发热。 这哪里是她的东家,分明就是她的家人。 那种温暖的感觉,是乔星月穿越来到这个年代从未体会过的。 这时,江春燕怕了,“谢师长,别啊,永强他爹病了躺在床上,还靠着永强养活呢。你要是下令把永强开除了,盈盈二舅家咋活呀。再说了,我家老邓当初是为了救你才牺牲的,你答应过要替我家老邓好好照顾我们母女。” 黄桂兰哼了一声,怼道,“春燕,这些年我们不仅照顾了你们母女俩,还照顾你娘家人,咋的,你还不知足?” 见状,邓盈盈擦擦泪,道,“兰姨,看来我们娘俩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我们娘俩还是搬出去住吧。” 黄桂兰一句客套话也没说,直接道,“那你们就搬出去住吧,你们娘俩确实给我们添不少麻烦。” 这,这……邓盈盈傻眼了,往常只要她一挤眼泪,兰姨就会安慰她,更加补偿她们娘俩。 如今乔星月一来,兰姨怎么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这让她如何下得了台? 难道真要搬出去? 江春燕理直气壮地插了一句,“我不管,桂兰,谢师长,我家老邓死的时候,你们答应了要替他好好照顾我们娘俩,你们要是赶我们娘俩出去住就是忘恩负义,反正我们娘俩是不会搬出去的。” …… 天擦黑后,谢家大儿媳妇沈丽萍带着两个儿子谢致远和谢明远,回到谢家堂屋。 这沈丽萍刚踏进堂屋,收拾着屋子的乔星月,瞧着有些眼熟,仔细打量,越看越熟——这不是四年前,她在破庙里差点被江永强给祸害了,救下她的那个女同志吗。当时他们是夫妇俩一起赶路,在破庙里躲雨,正好撞见了,救了她,得知宁宁有哮喘病,她又没钱看病,还好心送她们娘仨去了医院,并留下了一笔救命钱给她。 原来当时救她的人,是谢家大哥大嫂? 黄桂兰正要向乔星月介绍自己的大儿媳妇,乔星月一双感激的目光落在沈丽萍的身上,“丽萍姐,真是好巧呀,你竟然是兰姨的大儿媳妇。” “你是……”沈丽萍瞧着乔星月也有些眼熟,尤其是这双大大的眼睛,但是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乔星月看到救命恩人,眼眶一热,抓着沈丽萍的手,向来沉稳淡定的她,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丽萍姐,我是乔星月啊,在破庙里,你救过我,还救了我家宁宁,你忘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沈丽萍是觉着这女同志瞧着有些眼熟,“你是破庙里的那个小胖妹呀?” 黄桂兰如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啥,萍萍,你和星月认识呀。啥小胖妹?” 沈丽萍没有想到,四年不见,乔星月瘦了好大一圈,如今变得又瘦又美,她打量着乔星月现在的模样,旁边的黄桂兰连忙问,“萍萍,星月以前很胖吗?” 第一卷 第21章 有胖丫的消息了! 乔星月忙把安安宁宁拉到沈丽萍面前来,她想叫两个娃喊人,安安宁宁的嘴是又快又甜,齐刷刷地喊了一声:“萍姨,您好呀!” “哎!嘴真甜!”沈丽萍笑起来的时候,笑容软软的,柔柔的,“你们两个小娃娃都长这么大啦!” 两个女娃虽是双胞胎,但是很好辨别。 一个机灵活泼,一个脸色带着苍白的病态。 沈丽萍早就知道宁宁有先天性的哮喘病,摸着宁宁的脑袋想也没想到,“这是宁宁!” 又摸了摸安安的脑袋,无比肯定道:“这是安安!” “看,萍姨还记得你们。”乔星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笑得那般开怀。 两人叙起旧来,聊了几句。 见她们早就认识,黄桂兰也有些意外,“萍萍呀,没想到你和星月能如此有缘分,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呀。不过刚刚我听你说,星月以前是个小胖妹,是咋回事呀?” 转头又看向乔星月,一脸疑惑道,“星月,你以前很胖吗?” 黄桂兰在心里嘀咕着,胖丫以前也很胖,胖成两百多斤的样子,这星月该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失踪多年的胖丫吧?星月要真是胖丫,黄桂兰做梦都会笑醒。 这时,沈丽萍看向一脸疑惑的黄桂兰,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妈,星月以前也不是很胖,那会儿她刚生完安安宁宁大概两个月的样子,应该有一百四十多斤吧?” 乔星月点点头,笑道,“是,那个时候刚生了孩子不久,一百四十多斤。” 一百四十多斤? 黄桂兰瞬间失落起来,咋才一百四十多斤? 怎么不是两百多斤? “明远致远,快过来把你们带给妹妹的礼物拿过来。” 沈丽萍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推到安安宁宁的面前,两个男娃赶紧把手里的玩具递上去,安安宁宁却是没敢收下,征求性地看了乔星月一眼。 黄桂兰笑道,“安安宁宁,哥哥给的玩具,你们直接拿着。这是大哥谢致远,二哥谢明远。” 致远今年十岁,像他爹,快有一米五高了。 明远九岁,看着也有一米三左右。 两个哥哥比安安宁宁高出好大一截,明显就是大孩子了。 之前两兄弟一直吵着要让沈丽萍再给他们生个妹妹,沈丽萍也想再生个女娃,但这个年代提倡少生,晚生,优生,计划生育抓得严,两兄弟想要有个妹妹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 所以他们听妈妈说奶奶家里来了两个小妹妹,长得水灵灵的,像洋娃娃一样可爱时,他们赶紧给两个妹妹准备了见面礼。 手里的万花筒和红色的蝴蝶发夹还有五颜六色的头绳,顿时塞到两个小妹妹的手里。 “妹妹,拿着,哥哥给你带的礼物。” “来,宁宁,你也有。” 说话的,是黄桂兰的大孙子谢致远,随即他又补充道,“安安宁宁,以后在大院里,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们,就跟大哥二哥说,大哥二哥保护你们。” 不知咋的,致远和明远见到安安宁宁,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仿佛两个女娃娃就是他们的小妹妹一样,让两个哥哥的保护欲顿时提起来。 乔星月也不知道是啥样的福气,才能与谢家的人如此有缘分,几人坐在谢家的堂屋里聊了起来,旁边的邓盈盈和江春燕母女俩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她俩识趣地上了楼,回了屋。 关紧房门后,江春燕嘀咕了两句,“这乔星月咋就这般讨谢家人喜欢,没想到老大媳妇也这般喜欢她和她的两个孩子。盈盈,我咋感觉星月就是你的克星。只要有她在,你就不可能有机会嫁给谢中铭。要不你别打谢中铭的主意了,直接嫁给江北杨他二哥江北松,就不用这么费尽了。” 这会儿邓盈盈心里憋屈得很,她眼眶一红,哭道,“妈,我都烦死了,你能不能别给我出馊主意,我喜欢了中铭哥那么多年,难道就要如此放弃吗。” 她不甘心! “江北杨他二哥江北松,也不比谢中铭差呀。” “可江北松再好,他也不是中铭哥呀。除非中铭哥真的不要我,我再嫁给江北松也不迟啊。反正那江北松对我死心塌地,又不怕他跑了。” …… 楼下堂屋里,致远和明远教着安安宁宁如何玩万花筒。 四个娃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这般热闹的景象,惹得谢江满眼都是慈祥的微笑,他家五个儿子,四个孙子,要真有一对安安宁宁这样的双胞胎孙女,那该多好! 黄桂兰瞧着大儿媳妇和乔星月聊得火热,把老四谢中铭叫去了自己屋里。 然后,关了门,压低声音道,“老四,你大嫂说星月以前是个小胖妹,星月该不会就是失踪的胖丫吧?” 这个猜测让谢中铭心头莫名涌动,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 十五瓦的灯泡悬在屋梁上。 昏黄的光像层薄纱,把他的影子拉长老长,又映得他眼底复杂的情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挺拔的肩背紧紧一崩。 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他贴在裤缝的手,突然猛地一攥,指节收紧,原本平整的裤料被攥出几道深深的褶子——这乔同志,会是胖丫吗? 这时,黄桂兰不合时宜地咳了几声。 谢中铭去外面拿着搪瓷杯,给黄桂兰倒了一杯水,放下红色的保温水瓶时,目光不由地打量着正和大嫂聊着天的乔星月。 见着她眉眼干净明亮,杏仁大眼配上精致的水滴鼻,皮肤白得发光,身子纤细苗条,实在是惹眼得不行。 那一眼就像是被烫着似的,谢中铭赶紧收回目光。 端起水杯,手指紧紧一攥,进了屋。 屋子里,黄桂兰还在咳嗽,兴许是这两天染了风寒,谢中铭赶紧把温热的水递上去,“妈,你先喝口水。” 等黄桂兰喝了水,把杯子递给他,又问,“老四,你再仔细想想,胖丫以前长啥样,会不会她瘦下来后,就是星月现在这般模样。” 胖丫的模样,谢中铭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她两百多斤,哭的时候身上肉都在发抖。 他无法把胖丫的模样和乔星月重叠在一起。 他端着搪瓷杯,手指紧紧一攥。 杯子里的热水晃出细纹,跟他一团乱麻的心绪一样在打着转。 他的目光落在灯炮下飘着的细尘上,连声音都比平时沉了些。 “妈,你别瞎想了。你没听乔同志说,她以前就算是小胖妹,也只有一百四十多斤。胖丫两百多斤。她们不是一个人。” “……”黄桂兰想了想,把那点疑惑压下去,“也是!” 见黄桂兰眼里的疑惑渐渐散了,谢中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又补充道: “妈,再说,乔同志姓乔,她那为国捐身的丈夫以前是昆城军区的军人。胖丫是茶店村的人。整个茶店村的人都姓刘,胖丫叫刘胖丫,她们咋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是……”黄桂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屋子里的空气,忽然变得又沉又闷。 谢中铭的声音,也透着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沉闷,“再说,乔同志会英语,又懂医术,胖丫从小大字不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胖丫不可能是乔同志……” 这声音没了平日里的清亮有力,沉沉的,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 黄桂兰也是良久没有说话。 两母子的眉心里,染着一模一样的愁容和失落。 “唉!”黄桂兰沉沉叹一口气,“这星月要是就是咱家失踪的胖丫,那该多好。” …… 翌日。 大院自给自足的那片农田,豌豆胡豆还没有采摘完。 谢江又带着后勤部的兵,前去采摘。 中午,外面日头正盛。 乔星月用铝制的饭盒,给谢师长装了米饭,又盛了中午炒的回锅肉和土豆丝,还装了一盒猪皮冬瓜汤。 “兰姨,我去给谢叔送午饭了。” 和昨日一样,她把铝制的饭盒放在网兜里,又把网兜挂在二八大杠的车龙头上,矫捷地跳上车,踩着脚踏板便骑出了谢家小院。 “星月,你骑慢点,注意安全。” “好嘞!” 站在堂屋门口的安安,昂着脑袋问,“黄奶奶,致远哥哥和明远哥哥,要什么时候才下学呀。安安好想跟哥哥玩。” 也不知道咋的,安安宁宁这才和致远明远认识一天,很快就熟络起来,像亲兄妹一样。 黄桂兰摸摸安安的脑袋,“哥哥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下学,安安宁宁,以后直叫叫奶奶,不叫黄奶奶好不好?” 她想和安安宁宁更亲近些呢,加个黄字,都不亲了似乎的。 “好,奶奶,我听你的。” “这就乖了,奶奶陪你们玩翻花绳。” 黄桂兰带着两个娃回屋玩去了,这安安宁宁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军区大院的学前班只招收干部子女、随军子女、部队职工子女,像星月这样不是正式的部队职工,只是她家的短工的孩子,大院学前班不会招收。 她得想法子,给安安宁宁弄个学位,早点让这两个娃娃学到知识。 …… 谢家院门外,邓盈盈的表哥江永强扒着门,大声呐喊,“盈盈,出来给哥开个门儿!” 这粗粗的嗓子,惹得黄桂兰和孩子们翻着花绳的动作停下来,静下来,竖着耳朵听着屋外头的动静。 要是这江永强再敢打星月的主意,她保准会拿起扫帚追着他打,打到他变老实为止。 邓盈盈去给江永强开了门,江永强手里还是拎着那捆红糖,“盈盈,你再帮哥跟兰姨说几句好话,把那俊俏的乔同志介绍给我处对象呗,事要是成了,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你蠢啊,兰姨不同意,你不知道用别的法子?” “啥法子?”江永强说话时,露出一口大黄牙,那牙齿和他红红的酒糟鼻一样,让人犯恶心。 邓盈盈也有些嫌弃,走出院子,没好气道,“永强哥,你说话的时候别喷我一脸口水,你别靠我太近。” “你咋还嫌弃上你哥了,快告诉我啥法子能娶到乔同志?” 邓盈盈打量四周,见没人经过,压低了声音说,“永强哥,这乔星月去给谢师长送午饭了。谢师长在部队自给自足的那块田地里,收着豌豆胡豆,你知道吧?去那到里,要穿过一片很长的玉米林。” 她补充道,“那片玉米地没啥人经过……” 后面的,邓盈盈就不补充了,她了解江永强,在老家的时候,江永强就侵犯过一个有智障的妇女,那妇女傻乎乎的,也不会说话,江永强也就一直没被抓。 只要她告诉江永强这个消息,江永强肯定会钻进玉米林伺机等待乔星月,到时候把乔星月拖进玉米地里,这乔星月的清白不就被糟蹋了,就算她不肯委屈嫁给永强哥,也不可能再嫁给中铭哥了。 退一万步讲,事后就算乔星月要告江永强,这主意也不是她出的,她可啥也没说,江永强被抓了,也跟她没关系。 “盈盈,这红糖你拿去况水喝。” “永强哥,你干啥去呀?” “不干啥,你进去吧。” 见着江永强把红糖塞她手里,一脸猥琐笑意地追去了玉米地,邓盈盈撇嘴一笑——呵,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锦城军区,谢中铭所在的团部平房。 办公桌前的谢中铭,写一份报告。 江北杨门也没敲,冲进来,“中铭,有胖丫消息了!” 办公桌前,谢中铭握着钢笔的手,紧紧一攥,纸页上的字突然歪扭得厉害。 他握紧钢笔,猛一下抬头,“有胖丫啥消息了?” “胖丫的事稍后再说,我得先问问你,你家那位赶不走的瘟神江姨,是不是想把乔同志介绍给后勤部炊事班那个看起来很老实,实际上老是干偷鸡摸狗的事的江,江什么来着?” “江永强。” “对,江永强,江姨是想把乔同志介绍给江永强处对象?” 见谢中铭点点头,江北杨一脸担忧。 “那可遭了,我二哥从部队的地里收豌豆胡豆回来时,看见江永强尾随骑自行车的乔同志。上次江永强尾随大院的女同志,不是还被你和我二哥给打了吗?” 江北杨的二哥,就是江北松,那个喜欢邓盈盈很多年,对邓盈盈死心塌地的男人。 听了这个消息,谢中铭扔下手中的钢笔,起身时太用力,身后的凳子被他打翻了他也没察觉,他大步往外走,却被江北杨拉住了手臂。 “中铭,我二哥已经倒回玉米地了,这一点你放心。你是要先听胖丫的消息,还是先去玉米地看一眼?” 第一卷 第22章 胖丫怀过孕,给他生了娃 “胖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话还没说完,谢中铭已经甩开江北杨的手,跑出团部的平房,胶鞋踩在晒得发硬的土路上。 鞋跟磕到石子也没停下来。 营区的泡桐树影在他身后飞似的往后退,连风都裹着他粗重焦急的喘息声,那片密匝匝刚抽穗的玉米地离着团部有一二里路,他越跑越急。 …… 田埂上,谢江坐在用豌豆苗垫着的地上,快速扒着乔星月送来的午饭。 那回锅肉炒的色香味俱全,大家都围上来,今天来收豌豆胡豆的,除了谢江以外,还有大院里一些别的老干部,其中一个就是老江——江北杨江北松的父亲,也是谢江多年的战友。 他和谢江可不客气,夹了谢江一块回锅肉,“老江呀,你家小保姆炒的菜,我每次回大院老远就闻着香了,可馋死我了。” 今天这一尝,老江两眼放光,“这厨艺简直不输国营饭店呀,还有这酸辣土豆丝,也给我尝尝。” “你碗里不是有土豆丝?” “我碗里的土豆丝哪有你碗里的香。” “……” “老谢,跟你商量个事,我大侄子在服务社撞见过你家保姆,他想托我找你给他搭个红线。你家保姆有没有处对象,再二嫁的打算?” 谢江扒饭的动作停下来,原本带着点温和的眉眼瞬间一蹙,嘴角的弦度也绷直了,无比严肃道: “老江,你可不兴再一口一个保姆地称呼星月了。我们家桂兰要是听见了,肯定要不高兴的。还有,给星月介绍对象的事,你不用提了,我家桂兰肯定不同意的。” “为啥?我那大侄子条件不差呀。” “这你就别问了。” 谢江瞧着乔星月坐在远处的草垛子上,埋头看着书本,得知她要参加今年的高考,他看着她的目光也带着些许赞扬。 这么上进又这么能干的女同志,等他家老四离了婚,配他家离过婚的老四,绰绰有余了。谢江都有些担忧,星月会看不上他家老四。 谢江几大口扒完饭,把饭盒装进网兜里,走过去递给乔星月,“星月,这田里太阳晒,你快回去吧。” “好嘞,谢叔,太阳大,您下午多喝点水。你最近不是上火吗,你杯子里我给你泡了胖大海。” “好。”这星月就像女儿一样贴心,他那五个儿子,哪有这般细心。 …… 那片少有行人经过的玉米地里,江永强躲起来,蹲在玉米林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要有乔星月的自行车经过,他就扑上去,把乔星月拉进玉米林里,等他把她睡了,她肯定会乖乖屈服,答应嫁给他,到时候就可以娶个貌美如仙的媳妇回家喽。 四年前,他在昆城的破庙里偶然遇见乔星月,那个时候她带着两个娃,还没有现在这般苗条惹眼,可是那胖胖的,丰腴又性感的姿色,依然惹得他心痒痒的,只是当时好事被坏了。 乔星月运气好,被人救了。 今天乔星月运气可没那么好喽,他在这玉米地里蹲了半个小时了,一个路过的人影也没有,他搓了搓手,邪恶一笑。 “叮叮!叮铃!” 乔星月骑着的二八杠,辗过土路的坑洼处,前轮的辐条撞着小石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玉米地里的江永强,扒开翠绿色的叶子一看,是乔星月来了!只见她骑上二八大杠上,那纤细苗条的身材,惹得他心痒痒。等乔星月骑着车子往前,他一个猛劲扑上去,将车上的乔星月连人带车扑倒在玉米地里。 嘶……乔星月还没反应过来,头发被人揪住,被拉着往玉米地里拖拽向深处,土渣子钻进衣领,玉米的叶子锋利地割着她的皮肉,她疼得睁不开眼。 午后的风裹着玉米叶的潮气,惊慌疼痛中,她拽住自己被揪的头发,定了定神——这是遇上凳徒子了? 不能慌! 镇定! 她可不是那个刚刚穿过来,身子骨弱,毫无还击之力的胖丫了。 “乔星月,四年前有人救了你,今天我看谁还能来救你?” 这声音听着,咋有点熟悉,“江永强?” “嘿嘿,反正你也是要嫁给我的,不如今天我们就做两口子才做的事吧。”江永强抓着她的胳膊和揪着她头发的动作,停下来。 眼见着离玉米地外的土路,也有几十米了,索性就在这里办事。 玉米地被风刮得哗哗响,江永强揪着她的头发,蹲下来,靠近她,那满脸的粗毛孔和酒糟鼻也越靠越近,眼里露出一股狠劲来,“乔星月,老实点,别叫,叫也没人来救你,不然吃苦头的是你。” 粗糙的手松开乔星月的头发,正要扒她衣服,腕子突然被死死攥住,下一瞬,“啊!乔星月,你给我扎了啥玩意,嘶……” 可真疼! 躺在地上的乔星月,一个矫健翻身而起,手中银针快速落下,扎进男人手背的筋脉里,这男人疼过之后,手臂开始发麻,突然使不上劲儿。 “你个登徒子。” 说话间,乔星月爬起来,一脚踢在江永强的裤当。 “我让你见色起意,我让你拽我头发。” 她踢他裤裆,一下,又一下。 随即又蹲下来,揪着江永强的短发,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扇下去。 “啪,啪,啪啪!”风声吹着玉米叶簌簌响,盖过这啪啪的巴掌声。 江永强只顾得了裤裆处的疼痛,“乔星月,你这臭娘们哪来的劲儿?” “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那个产后营养不良,气血双亏,被你按住后连拿银针的力气都没的小胖妞吗?” 四年前她刚生完安安宁宁,一天月子都没有坐过,为了生计四处奔波,严重贫血,两个月的时间哗啦啦暴瘦八十多斤,直接从两百二十多斤掉到一百四十斤。 那会儿她没力气,不代表现在也没力气。 “江永强,你这个社会败类,不送你去坐牢,不知道日后你还要祸害多少姑娘。今天我说什么也要送你去见公安同志。” 她又用力踢了江永强一脚,这江永强翻过来,脸朝下趴着,脸和额角沾着泥和草屑,想爬出这片玉米地,双手却被乔星月扣在后背,死死锁住。 垂在乔星月胸前辫子,上面有根绳子绑着,她干脆利落地解下来。 又用绳子将江永强的双手反剪在后背,绕了好几个圈,打了几个死结。 “起来,跟我去公安局。” 头发散下来的乔星月,踢了江永强一脚,这男人高高壮壮的,她把他拽起来时,用了好大的劲,“走!” 男人抬腿,还未踢到乔星月,乔星月又一根银针扎下去,“要么乖乖跟我去见公安同志,要么我有一百种让你疼得死去活来的法子,你要不要试一试?” 这一针扎在江永强的腿上,疼得他直冒汗,这是啥针法,疼得他快去见老祖宗了。 风刮过他粗大的毛孔,这毛孔上冒着让人恶心的细汗,露出的眼神又慌又狠,却只能死死地盯着乔星月,又拿她没有半点法子。 “你个臭娘们。” “我让你嘴臭。” “嘶……疼,疼,疼。” “还骂不骂人?” “嘶,不骂了,不骂了,嘶……” “走不走?” “走,走,走!” …… 几分钟后,江北杨的二哥江北松,看见一辆二八大杠倒在玉米地里,砸倒一片刚结穗的玉米,又见玉米林深处有一道长长的拖拽痕迹。 他心一慌,糟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沿着地里被压倒的痕迹,江北松跑着追进去,却不见任何人影。 没过两分钟,谢中铭也赶到事发现场,看到这倒地的自行车,和压倒的玉米杆子,他胸口一慌,“坏了!” 他的喉结狠狠地滚了一下,脑子里瞬间炸开,心像被一只手攥紧,又慌又疼。踉跄着往玉米地里冲,脚踩断了倒地的玉米杆也没察觉,嘴里急地喊道,“乔同志,你在里面吗?” 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发颤。 “乔同志,乔星月?” 结实的手臂,扫过那些挡在面前的玉米叶,这叶子锋利无比,割破了他的手臂和脸颊,他也未察觉。 “中铭。” “北松?你看见乔星月了吗?” “外面那辆自行车,是你家的吧?” “是。” “坏了,这里没人,我找了好久。这片玉米地有好几亩宽,那江永强要是想祸害乔同志,说不定会杀人,你再找找,我去喊人来帮忙找。” 江北松去喊人了。 留下来的谢中铭看见远处玉米叶晃动,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既怕看见担忧的画面,又想立刻找到乔星月。 他紧崩着后背,挺拔的身影跑着过去,手不自住攥紧,指节泛白,额角的汗顺着他挺拔的喉结往下滑落,扫开那片玉米叶,却落了个空——这里根本没有乔星月。 一个小时后,整片玉米地都被收豌豆胡豆的军人给翻了个遍,却还是不见乔星月和江永强的身影。 谢江想到星月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胸口沉沉的,一阵疼,“我就不该让星月来给我送饭。”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一辆吉普车辗过土路。 吉普车在扬起的灰尘中停下来,最先下车的,是带着公安同志来指认作案现场的乔星月,见好多人围在这里,她有些疑惑——这是咋了? 还没弄清楚是咋回事,忽然有人扒开人群,冲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胳膊,“乔星月,你没事吧?” 这抓紧乔星月胳膊的手臂,紧紧用了力,掌心里还带着没褪尽的慌。 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扫过她凌乱中又沾了草屑的头发,她白得发光的脸颊被割破了好几道血印子,脸上沾着脏泥,一身脏兮兮的。 喉结滚动时,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带着他自己都不察觉的心疼,“你怎么样?没……没受欺负吧?” 玉米地的风,卷着玉米叶子簌簌吹过,吹得谢中铭眼底的情绪跟着翻涌。 赶过来的江北杨,见着自己的好兄弟这般在意乔同志,心下有些犹豫——他刚收到昆城那边的消息,得知胖丫五年前怀了中铭的孩子,很有可能已经给他生了娃了。 可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中铭呢? 第一卷 第23章 胖丫的事还要告诉你 玉米林的那阵风,依旧簌簌作响。 这片玉米林被吹成了一片绿浪。 站在风中的谢中铭,衣角被吹得猎猎动,眉头拧成结,目光却一动不动地落在乔星月身上。 “有没有哪里受伤?” 感受着落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过于紧了些,乔星月尴尬地挥开,不知是她会错意还是咋的,竟觉得谢同志的目光里除了担忧以外,还有别的情绪。 在大家都围上来时,她拂了拂发尖的草屑,干脆利落道,“谢同志,谢叔,你们放心,我没被占便宜。我把这江永强押去公安局了,这不带着公安同志过来指认江永强的作案现场吗。” 看大家焦急担忧又震惊的眼神,她又补充道,“我真的没事,我会扎针,随身都带着银针。江永强一靠近我,我能扎得他手臂发麻,使不上劲儿。” 被扎一针后便手麻使不上劲的这种感觉,谢中铭深有体会过。 那会儿还是在山唐村,乔同志为了争分夺秒,也是往他手臂上麻利地扎了一针,当时他确实是手臂一阵发麻,硬是使不上劲儿,乔同志这才脱了他的裤子给他做手术。 这么一说,谢中铭胸口的闷意轻了几分,攥紧的手也微微松开。 这时,吉普车上的公安同志押着江永强下了车,江永强的脸是肿的,眼睛是青的,双手被反剪在后背,手腕上绑着几圈墨绿色的绸缎。 那绸缎看着眼熟。 这不是乔星月用来扎辫子用的吗?难怪乔同志头发又散又乱。 这乔同志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江永强这么高高壮壮的大男人,比她高了好大一截,她竟然轻轻松松把她押去了公安局。 虚惊一场后,谢中铭攥紧的指尖,还是带着一丝不察觉的慌,“明天不许你来给我爸送饭了。” 这片玉米林,往年也发生过一两起刑事案件,不安全。 公安同志见到围了这么多人,虽然他们隶属不同机关,但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为首的公安同志瞧着站在乔星月面前的男人虽然有些年轻,却有领导作派,便对谢中铭道,“同志,我们在办案,这么多人围观,影响不太好,让大家都散了吧。” 不等谢中铭开口,谢江挥了挥手,“大家继续回豌豆地里干活去,辛苦了,没事了,回吧。” 一身是伤的江永强,对着公安同志欲哭无泪道,“同志,我真的没有做违法的事情,是这娘们先打我,你看我这一身的伤,我也受害者呀。” “她那不叫打你。”公安同志严肃道,“她那是正当防卫。你不把她拖进玉米地,她打你干啥?” 事情的经过,乔星月早跟公安同志讲明了,公安同志看了现场环境,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幸好这女同志胆子大,又是个懂穴位扎针法的大夫,要不然今天又要多一起强——奸案。 公安同志去勘查现场时,谢中铭淬了冰似的目光落在江永强的身上。 那眼里的寒意似乎要把空气给冻住,连周遭的尘埃都不敢再飘了似的。 江永强被这充满震慑力的目光扫得浑身发颤,原本还缩着脖子往下埋,这会儿呼吸不敢重半分,一动不动,道,“谢团长,我,我再也不敢了,不会再有下次了。看在我姑丈以前救过你爸的份上,可不可以跟公安同志说句好话,饶了我?” “你还敢有下次?”谢中铭握着拳头,紧紧一攥,“流氓罪是要吃枪子的。” 江永强瞬间瘫软下去,一屁股坐在尘土飞上的泥地上。 等他回过神来,挪到乔星月的面前,“乔同志,我不是没把你咋样吗,你帮我跟公安同志说句好话,好不好?求求你了。” “咋的?”乔星月一脚把人踢开,干脆利落道,“你还盼着想把我咋样,你才满意?” “乔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错了,我真心改过,我……” “打住!我不但不会替你说好话,还会把四年前在昆城破庙里,你差点侵犯我的事情,一并澄明。当时救我的人证,我已经找到了。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四年前你就打过乔同志主意?”谢中铭一把拎起江永强充满汗臭味的衣领。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眼底翻起怒火,连呼吸都带着沉沉的力道。 旁边的江北杨插了一句,“中铭,我觉得应该让人好好查查这个人渣,说不定他以前就犯过事,只是运气好没有被抓到。” 江北杨的二哥江北松,跟着附和了一句,“这种人渣,得让后勤部开除,永久除名。” 谢江见星月这丫头只有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却心疼得就像是自己的亲闺女被人欺负了似的。 他握着拳头,审视着瘫在地上的江永强,“是我老糊涂了,我就不该答应江春燕把你安排进后勤部,简直给军人抹黑。中铭,这江永强的老家是昆城的,你洛叔叔在昆城的公安局,让他去查查江永强在老家有没有犯过事,这次一并查清楚。” 完了,完了,江永强的天塌了。 这要是去他们村里查,肯定会查出来他侵犯过村里的一对智障母女,这是真要吃枪子了。 江永强瘫在地上,直接吓尿了。 公安同志把吓尿的江永强拷上手铐,押上车带走,剩下谢江、谢中铭、江北杨、江北松和江望还有乔星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乔星月身上,或赞许,或惊叹,或心疼,或后怕。 “你们咋都这样看着我?” 江北杨对乔星月竖起了大拇指,“乔同志,你简直就是这个时代女性的楷模,了不起!” “有啥了不起的。”乔星月淡淡道,“不过是被逼急了,爆发出来的潜力罢了。”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似有千金重量,压在谢中铭的胸口。 玉米林的风依然清爽的吹过,谢中铭却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乔同志一个人带着两个娃,父母是下乡改造的知识份子,却早早死了,丈夫也死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到底经历过多少次今天这般的凶险,才练就了她男儿般的胆量? 江北杨好奇道,“乔同志,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江永强那个王八蛋给打得鼻青脸肿的?” “好了,乔同志也累了,需要回去休息了。” 打断江北杨的人,是谢中铭。 他把倒在玉米地的自行车扶起来,又把东零西落的铝制饭盒和饭盒盖子拾起来,重新装进网兜里,检查一番,链条掉了。 他蹲下来,三两下把链条上好,又推着车子来到乔星月面前,“乔同志,我载你回去休息。” “要不我自己骑回去吧,我没啥大碍,只有一点皮外伤而已。谢同志,你该忙啥就去忙啥,不用管我。” 乔星月看了看天,太阳快落山了。 她握住自行车的车龙头,“我回去正好赶上煮饭。” 车龙头上有两双手,一双是乔星月的,一双是谢中铭的,见她扶住车龙头他却没有撒手,“路上不安全,我送你。” 这语气不容商榷。 乔星月只好撒手。 随即,谢中铭又补充道,“今天不用做饭了,晚上我们下馆子。” 谢江附和道,“对,星月,你看你,裤脚磨破了,脸上到处是伤,手也受伤了,这几天你都别干活了,晚上谢叔带你下馆子。” 这样温暖的话,让乔星月眼眶一热。 她喉咙有些发紧,缓了片刻,却干脆利落道,“谢叔,没事的,这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晚上别破费了,我回去做饭,省点钱。” 谢中铭斩钉截铁道,“听我爸的,这几天你别干活,别沾水。” 目光扫到她渗着血珠子的手心手背,上面还有被玉米叶割破的长长口子。 眉心忽然拧成结。 胸口带着他并不察觉的怜惜,随即轻柔地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先回家。” 乔星月拗不过他,正要坐上去,“等一下。”又见谢中铭脱下自己的军外套,叠成后座大小,垫了上去。 等乔星月坐上去时,硬邦邦的铁架座椅忽然变得不硬了,哪怕谢中团踩着它颠簸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也不会硌的屁股疼了。 这男人,是真细心,他咱知道她被江永强拽进玉米地时,屁股都磨疼了呢! 虽然他啥也没说,但他做出来的这些细碎的小事,像是暖洋一样汇入心间,乔星月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很快,身后的几人被自行车甩在玉米林里,江北松在江北杨面前,小声说了一句,“北杨,我咋觉着,这中铭对乔同志好像不太一样。” 江北杨压低声音,应了一声,“二哥,你也发觉了吧?” 江北杨忽然想起来,胖丫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谢中铭,于是就喊了一嗓子,“中铭,一会儿你还回团部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第一卷 第24章 啥,胖丫给我生了娃? 哪里还有人回应江北杨。 谢中铭的那辆二八大杠载着乔星月,穿梭在绿浪翻涌的玉米地的土路上,早就骑远了。 玉米杆在两侧沙沙作响,两人的身影伴着车轮的转动,慢慢融进清风阵阵的乡野里,坑坑洼洼的土路有些颠簸,乔星月好几次撞在谢中铭坚硬的后背又赶紧退回来,惹得谢中铭后背紧紧一崩。 他握着自行车车龙头的手,用力攥了攥,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稳,“乔同志,今天吓坏了吧?” “还好,习惯了。” 后座的乔星月抓住座椅下的铁架子,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样凶险的场景,她不只遇到过一次,早就不会慌乱了。 “你胆子可真大。” 沉稳的声音里透着谢中铭的赞扬,也透着他事后的后怕,还有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怜惜,一般的女同志要是遇见这种事情,早就六神无主了。 乔同志倒好,没让那登徒子欺辱半分,还将这登徒子暴打了一顿直接送去了派出所。这个女同志简直是把自己当男同志一样,可是这样的强悍和勇敢是面对多少困难艰险,多少次的硬抗硬撑才练就出来的? 她的那声‘习惯了’三个字,不知道藏了多少不易。 脚下的踏板被谢中铭踩得更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眼神早就从最初的佩服变成了藏不住的心疼。 …… 谢家院外,黄桂兰一个人站在那里,来回跺步。 这太阳都快下山了,星月咋还没有消息?她心里慌乱乱的,有人经过跟她打招呼,喊了她一声黄婶。 又问,“黄婶,在这里等谁呢,这么着急?” 黄桂兰哪里有听到别人在跟她说话? 她心里牵挂着星月的安危,跟没了魂似的,直到那人又喊了她两声,她才随便应了一声。 这星月中午出去给她家老谢送饭一直就没回来,中间谢中铭回来透露了一点消息,说是江永强那个登徒子尾随了星月,星月的自行车倒在玉米地,玉米地有被拖拽的痕迹,可是就是找不到星月。 黄桂兰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又不敢在孩子们面前表露出来,只好让大儿媳妇的两个儿子致远和明远带着安安宁宁,在屋子里玩耍。 要是星月有个三长两短……安安宁宁这两个娃生下来就没了爹,这要是突然又没了妈得有多可怜。 黄桂兰眼眶红了好几次,她一个人躲在院子外面,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眼泪。 “叮铃铃!” 一辆二八大杠由远及近。 黄桂兰泪蒙蒙的视线里,谢中铭踩着二八大杠载着乔星月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而归。 不等自行车靠近,黄桂兰跑着迎上去,“星月,你可吓死兰姨了!” 眼泪唰唰唰落下来。 见着兰姨担忧成这样,乔星月不待谢中铭把自行车停稳,一个矫健跳下来,被黄桂兰用力地握住了手。 她感受到黄桂兰握紧她的手时,她的手在颤抖,兰姨是真的担忧她,心疼她,牵挂她,她也跟着眼眶红了,“兰姨,我没事儿。让你担心了!” “那江永强……”黄桂兰喉咙发紧,胸口一阵窒息,‘欺负你’三个字,她不敢说出口。 见状,乔星月赶紧安慰她,“兰姨,江永强那登徒子被我送去公安局了,我没被他欺负,反而还把他暴揍了一顿。” “妈,是真的。”谢中铭补充,“星月一根银针扎下去,连我的手臂也麻得使不上劲儿。” 当初谢中铭伤了命根子,星月给中铭做手术的全部过程,黄桂兰后来向江北杨打探过。星月能一针让她家老四手麻使不上劲,肯定也能同样对付江永强。 黄桂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仍旧后怕,“星月,虽然你胆子大,又会扎人穴位,但是从明天起你不许去给你谢叔送饭了。我早该想到那片玉米地不安全的,都怪我不好,差点把你害了。” 这会儿黄桂兰还心有余悸! …… 屋子里,邓盈盈坐在四方桌前摘着芹菜。 江春燕在旁边磕着瓜子,“盈盈,你拆啥菜呀,一会儿让那小保姆回来做饭,这些活都是她干的。” 邓盈盈心里哼了哼声:呵!乔星月要是能回来做饭,早就回来了。说不准被她永强哥给欺辱了,这会儿正躲在哪个河边哭鼻子,更说不准她一个没想通就跳下去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乔星月还能有脸回来,也和中铭哥彻底没戏了。 听闻着堂屋外传来的脚步声,邓盈盈继续摘着菜,故意又说,“妈,兰姨愿意让我们住在这里,你眼里得有活,别啥事都想着让人家星月姐姐干。还有,兰姨爱干净,你这瓜子壳能不能别吐在地上?” 语音刚落,黄桂兰牵着乔星月走进了堂屋,后面还跟着一脸严肃的谢中铭。 瞧着乔星月脸上好几道玉米叶子划伤的血口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全是泥土和草浆,又脏又狼狈,邓盈盈心里一阵窃喜。这是已经被永强哥给睡过了吧。却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着急地问,“星月姐姐,你这是咋了?骑车的时候摔了?快坐下来,我给你处理伤口。” 说着,邓盈盈放下手中摘了一半的芹菜,起身上前拉着乔星月的手,想让她坐下。 乔星月干脆利落挥开邓盈盈,冷冷问,“邓同志,今天你见过江永强吗?” 江永强能埋伏在玉米地里等她,定是有人告诉他她的去处。 有两种可能。 一,邓盈盈知道江永强是欺负女同志的惯犯,故意告诉他她的行踪,等着看好戏。 二,邓盈盈教唆江永强侵犯她。 乔星月猜测,估计是前者。 邓盈盈大大方方道,“见过啊。哦,对了,永强哥今天还给你送来了一包红糖,特意吩咐我要转交给你。” 说着,邓盈盈转身去拿出那包用麻绳捆着的红糖,递给她,“永强哥送红糖来的时候,我告诉他你去给谢叔送饭了,然后他放下红糖就走了。咋啦,星月姐姐?” 哼!藏得可真深! 这么看来,邓盈盈是故意给江永强透露自己的行踪,因为邓盈盈知道江永强是个惯犯,说不准这江永强在老家早就欺辱过别的女同志,只是运气好一直没被抓。 邓盈盈这般歹毒的心思,却装得毫不知情又光明磊落,她真是小瞧了她。 乔星月干脆利落道,“江永强被我送派出所了!” “咋回事?”一脸雾水的江春燕,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乔星月,“乔星月,你把我外甥送派出所干啥?他不过是给你送包红糖,想和你处对象,你犯得着如此歹毒吗。你到底把永强咋了?” 看样子,江春燕是不知情的。 她哼了一声,“江永强做了啥事,你应该问问你的宝贝女儿邓盈盈。” 闻言,邓盈盈露出一脸无辜来,“星月姐姐,你说啥呢,我咋啥都听不懂,永强哥到底咋招你惹你了,你要把他送派出所?” 在旁边沉默不作声的黄桂兰,仔细想了想,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星月前脚去给中铭他爸送饭,江永强后脚找上门来,是邓盈盈给江永强开的门,两人还在院前的大门旁嘀咕了好一会儿。 “盈盈,是不是你给江永强出的坏主意,让江永强打星月的主意,把星月拉进玉米地的?” 黄桂兰意识到这一点,突然觉得邓盈盈太陌生,太可怕了。这丫头就为了等老四离婚后,能如愿地嫁给老四,竟然敢如此祸害星月。 “盈盈,兰姨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心思歹毒。” 邓盈盈就要哭了,一双通红的眼睛浸满了委屈的泪水,“兰姨,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什么也没做呀。我只是收了永强哥给星月姐姐的一包红糖而已……” 泪水泫然而泣。 吧嗒吧嗒落下来。 若是以前邓盈盈这么哭,黄桂兰肯定会心软,现在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盈盈,你还装?” “兰姨,我,我没装呀,我,我到底做啥了,惹兰姨这般生气?” 旁边一直没作声的谢中铭,思前想后过后,严肃冰冷的目光落在邓盈盈身上,“是你故意告诉江永强,乔同志去给我爸送饭,要经过那片玉米地?” 一脸无辜的邓盈盈,眼泪唰唰唰落下来,“中铭哥,我确实是跟永强哥说过星月姐姐去给谢叔送饭了,但那也是永强哥问我,我才说的呀。” 反正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别的心思,就算公安同志让她去录口供她也不犯法。 随即,故作担忧道,“星月姐姐,到底是咋回事,永强哥去玉米地找你,欺,欺负你了吗?” 她哭得越来越汹涌,带着伪装和内疚,“星月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永强哥会打你这样的主意,他,他真把你拖进玉米地了?” 呵! 真是太好了! 这乔星月现在已经被永强哥给强——奸了。 就算中铭哥和兰姨还有谢叔再喜欢她,也不会再接纳她了吧,一个堂堂正正的团长,怎么可能会娶一个破鞋进门,谢家也是要面子的。 “星月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星月姐姐,对不起!” “星月姐姐,你别害怕,江永强他简直就是畜生,回头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装得跟真的似的! 真是让人恶心。 乔星月实在不喜欢跟这样的心机女打交道,她可不能白白被这心机女给算计了,她沉住气,道“盈盈妹妹,你看我这受伤了,你来我屋子里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可以吗?” “可以,可以!”邓盈盈连连点头。 两人上了楼。 到了门口,乔星月把演着戏的邓盈盈用力推进门。 门被她关过去。 插销被她锁上后,她转身时凌厉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视着邓盈盈。 见这阵仗,邓盈盈心里一阵发麻,“星月姐姐,你伤得重不重?” 乔星月步步逼近,“这里没别人了,别演了。” 邓盈盈步步后退,“星月姐姐,你,你在说什么?” 下一瞬,乔星月手中多了一根银针,刹那间扎在邓盈盈的天突穴。 这个穴位位于人体的声带处。 一针下去,邓盈盈感觉喉咙发麻,想要说话,声音却沙哑得发不出来,她吓得连连退了几步,最后跌倒在地上。那惊慌害怕的眼神似在说:你,你,你要干什么? 可邓盈盈扯破了喉咙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明知江永强以前是个强——奸女同志的惯犯,还故意告诉他我给谢叔送午饭要经过玉米地。” “怎么,想看到我被他强——奸?” “我非常肯定地告诉你,江永强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到我,相反被我暴打了一顿。他被我暴打的时候,就像你现在一样又怂又害怕。” 手中的银针,又一下下地扎在邓盈盈的不同穴位,尤其是邓盈盈的少商穴、商阳穴和太冲穴……^ 这些穴位耐受力差,针刺时疼痛感会被无限放大,不过瞬间的功夫邓盈盈已经疼得额头冒汗,不但毫无还击之力,还喊不出声来。 看到邓盈盈疼得汗水直冒眼泪直掉,乔星月终于是出了口恶气,这才又给她扎了一针,她才恢复声音。 “乔星月,你就不怕我告诉兰姨和中铭哥,你欺负我吗?” “我怎么欺负你了,打你了,揍你了,你身上有伤痕吗,你有证据吗?” 邓盈盈见自己身上确实是没有伤,气得脸都绿了,“你……” 乔星月拿出一块红梅牌的用塑料壳包着的小圆镜,一边往脸上的伤口涂抹碘伏,一边干脆利落道,“你有证据,就去告派出所告我。” 邓盈盈确实没证据告她,刚刚的一通针刺,银针扎下去又细又快,连针眼也不落下,她只能忍气吞声。 以至于乔星月下楼后,故意夸奖邓盈盈处理伤口很细心时,邓盈盈在谢中铭和黄桂兰面前憋屈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会儿被乔星月扎过的地方,还疼如蚂蚁啃咬,也不知道乔星月是用了啥厉害的针法,邓盈盈光是想想以后都不敢再这么招惹乔星月了。 这时,江北杨在谢家二层小楼的院外,喊了一嗓子,“中铭,你出来一下。” 中午的时候江北杨提起过,昆城那边有胖丫的消息了,他独自走出院外,“打听到胖丫啥消息了?” “在我告诉你胖丫的消息之前,中铭,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啥问题,赶紧问,别卖关子。” 江北杨一脸严肃,“中铭,你要认真回答我。你现在对乔同志,是不是有感觉?” 这个男人和他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哪根脚指头在动,江北杨清清楚楚。 这个问题让谢中铭沉思了几秒,“我是有妇之夫,我对乔同志只有像家人一样的关心,你可别瞎想。” 唉!江北杨摇了摇头,他这哥们就是太正直了,连喜欢上乔同志也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要不是五年前被胖丫一家给坑了,中铭的感情路也不必如此坎坷。 “中铭,胖丫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得告诉你。该怎么权衡,你自己定夺吧。四年半之前,有人见过胖丫去昆城的医院看产科。当时她大着肚子,大概五六个月身孕,算算时间,这孩子应该是你的。” 江北杨补充,“如果胖丫还活着的话,她应该已经给你生了娃。” 站在夕阳下的谢中铭,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啥,胖丫给我生了娃?” 第一卷 第25章 胖丫妈到部队找谢中铭 胖丫咋可能给他生了娃? 血色的夕阳下,谢中铭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夕阳的逆光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的语气带着沉沉的闷意,“五年前……就那一次。胖丫就有了娃?” 咋就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江北杨拍了拍他的肩,“中铭,失踪的胖丫如果还活着的话,要是没出啥意外,这个娃肯定已经生下来了。算算时间,这个娃今年应该四岁出头了。” 橙红色的霞光落在谢中铭的肩头,他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愣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抬手按了按眉心,“胖丫失踪五年,没有音讯。倒先冒出个娃?” “中铭,还继续找吗?”江北杨也是觉得荒唐,他和胖丫就一次,胖丫也能怀上。 夕阳的余晖下,谢中铭用沉默来回应江北杨。 他整理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半晌才沉沉应声,“没感情的人,就一次,还隔了五年……现在说有娃?北杨,我咋觉得昆城的战友没打探对。消息靠谱?” 江北杨不答,反问,“中铭,你是希望消息靠谱还是不靠谱,是希望胖丫给你生了娃还是没生娃?” 这个问题思绪混乱的谢中铭硬是答不上来,他阴沉着脸色,胸口沉沉道,“不管怎么样,先找到胖丫再说。” “行。”江北杨点点头,“那就让昆城那边的人,继续找。还有公安厅的洛叔,也会继续帮着查下去,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电报或者打电话的。” …… 二日后,锦城军区,六师三旅19团,团部平房。 谢中铭、江北杨、江北松在沙盘前演练着作战计划。弓着身子的谢中铭手指着一根细木杆在等高线上划动,中气十足的声音裹着他的雷厉风行,“三营左翼必须卡住这道沟。” 这时,警卫员前来报告,“谢团长,有您电话,昆城公安机关打来的。” “北杨,北松,你们继续。”他肩背猛地挺起来,踩着军靴大步离开。 接到电话,方才眼里推演沙盘的锐利顿时化为礼貌和绅士,“洛叔叔!” “中铭啊,你托我查的事情有信儿了。”那头传来洛叔叔有如老铜钟般,沉劲有力的声音。 闻言,谢中铭后背紧紧一崩,握着电话手指也跟着紧紧攥了攥,呼吸沉了沉——难道是胖丫和娃有消息了? “洛叔叔,是有胖丫和娃的消息了?” “那倒不是。是江春燕的外甥江永强的事情。这不查还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江永强这登徒子在他们村里早就犯过事。他侵犯了村里一对精神失常的母女,那女娃被他侵犯的时候才十一岁,只是这对精神失常的母女在村里没别的亲戚,无依无靠的,也没人管,也就没人报案。” 这世上竟然有江永强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 谢中铭平日里沉稳的神色紧紧一崩,握紧电话,咬了咬牙,“江永强就该挨枪子,十一岁的孩子他也下得去手。” 更禽兽的是,这对精神失常的母女,他一起侵犯。 电话那头的洛厅长,语声之中也充满了愤愤不平,“中铭,我已经派人去锦城了,到时候他们会协同锦城的同志一起办这件案子。这种的害群之马,必须受到严惩。” …… 傍晚,大院的上空铺满了晚霞。 天边的云絮被染成了橘红色。 踩着二八大杠的谢中铭穿过树影,回到了谢家的二层小院,此时父亲谢江已经比他早一步回来了。 他进了堂屋,拿起搪瓷杯倒了一杯水,灶房里传来黄桂兰和乔星月的声音,却不见江春燕和邓盈盈的身影。 喝了一口水后,谢中铭见谢江蹲灶房门口帮忙削土豆,他走过去问,“爸,江姨和邓盈盈不在?” “听你妈说,是去相亲去了。” “谁相亲?” “还能有谁,你江姨。” 这个江春燕,邓叔死后不到半个年便改嫁去昆城,现在又怕下乡改造和二婚丈夫离了婚,离婚还不到一个月就去相亲?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爸,江永强果真在老家犯过事。” 他把江永强老家犯的事告诉了谢江,谢江削着土豆的动作停下来,“啥,精神失常的母女江永强也下得去手,那孩子才十一岁?” “幸好乔同志胆子大,又会扎针。”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爸,放心,这回肯定让江永强吃枪子。” 因为乔星月在玉米地里受了些皮外伤,黄桂兰心疼她,硬是没让她做饭,只准她在灶膛前烧着火,两人同时听到谢中铭和谢江的对话,乔星月倒是不意外,黄桂兰却是又悔又恼,“老谢,咱当初就不该帮江春燕的忙,更不该把这个江永强介绍到后勤部当后勤兵。” 她赶紧问,“中铭,江永强吃枪子的事,确定了吗?” 谢中铭应了一声,“八九不离十。” 闻言,黄桂兰停下在灶台上翻炒着西红柿的动作,“唉,这江永强吃枪子的事要是传到你江姨耳朵里,不知道她又要闹出多大的动静,到时候又要指责我们谢家忘恩负义。” …… 第二天,天刚刚亮。 茶店村的曾秀珠和刘大柱母子俩,背着一筐红苕走在通往军区家属院的砂石路上。 两母子坐了一夜的火车,从昆城辗转来到锦城军区。 眼看着就要到了,两母子异常兴奋。 “大柱,红苕背得重不重,妈帮你背一会儿?”曾秀珠想替儿子刘大柱背一会儿。 “没事,妈,我背得动。”刘大柱一身力气,擦擦汗又说,“妈,你说胖丫都失踪这么久了,胖丫男人还会借我们钱吗?” “他敢不借。”曾秀珠信誓旦旦,“我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连这点钱都不借,那我就倒在地上哭给他看。到时候家属院的人围观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他们谢家要面子,肯定借钱的。” 刘大柱抓着肩上的两条背筐绳,往前走,“那就多借点,等我娶完媳妇,留点钱过日子。” 说着,两母子来到家属院的大门前,后勤部的门卫员将二人拦下来,“二位,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军区家属院不能随便进的。” “我来找我女婿。”曾秀珠想到自己的女婿在部队里当排长,不由挺直腰杆来,那叫一个牛逼哄哄,“我女婿在你们这里当排长,还不快给我开门。” 门卫员还是没有给曾秀珠和刘大柱开门。 他礼貌上前,询问道,“这位大娘,请问您女婿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的名字也登记一下,我确认无误的情况下,就给你们开门。” 曾秀珠是乡下人,不知道家属院的这些硬性规定。 她想着自己的女婿都是部队的排长了,这些门卫员看到她不得跟村里人巴结村长一样,来巴结她,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叉了腰,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的破规矩,我都说我女婿在你们这里当排长,赶紧给我开门。” “大婶,抱歉,这是我们的规定。您要是不报您女婿的名字也可以,您也可以让您女婿出来接您。” 是个人都说她和某某排长,某某团长有关系,都想进去,又不确认身份,那军区家属院成啥了? “啥破规矩?” 她要是能让谢中铭来接她,她能这么一路辛苦地走过来? 就是怕谢中铭知道她是来借钱的找借口拒绝,她才没告诉谢中铭她要来,准备亲自登门打谢中铭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拿到钱,曾秀珠不想跟人吵架,报名字就报名字吧。 “我女婿叫谢中铭,可以开门了吧?” 门卫员查证后,有条不紊地开了门,“大婶,走吧,我带您进去。” “这还差不多。”曾秀珠和刘大柱一起,走进军区大门。 走到家属院的服务社外面。 曾秀珠看见有卖包子油条的,肚子饿了,她停下来,“等我们吃个早饭,饿死了。” “行,大婶,那你在这里吃早饭,我先去通报一下。”门卫员说着,就要去通报了。 等刘大柱和曾秀珠坐下来,叫了四个大肉包子,两碗稀饭和两根油条后,刘大柱才说,“妈,咱不去胖丫男人家吃早饭,我们这么远赶过来,他们肯定要招待的。” 曾秀珠这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怎么没想到,害她花了一块五毛钱,“你咋不早说?” “唉,没事,反正一会儿见了胖丫男人,可以借很多钱。”刘大柱拿起大肉包子,一口就是大半个入了口。 胖丫男人?胖丫? 乔星月牵着安安和宁宁,拿着肉票,正准备去割点猪板油回去熬猪油。 怎么听到有人在说胖丫男人。 她牵着安安和安安往回走,看到坐在包子摊前的曾秀珠和刘大柱,好是眼熟。 这不就是胖丫娘,和胖丫那就知道欺负她的不讲理的哥哥刘大柱吗? 他们来找胖丫男人?胖丫男人不是死了吗? 第一卷 第26章 乔星月就是胖丫? “妈,胖丫都失踪了,我就怕胖丫男人不肯借钱。” “放心,妈有的是办法。” 安安看着停下来的乔星月,不由昂着脑袋问了一句,“妈妈,为啥不走了?” 星月牵着安安和宁宁,直接往曾秀珠和刘大柱面前走去,刚想开口。 曾秀珠看到她,拿着大肉包子咬一口,然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看啥看?没看过乡下人进城啊?” 乔星月愣了一下。 这是……没认出她来? 乔星月这才明白过来,胖丫妈曾秀珠没认出她来,也很正常。 毕竟胖丫从小到大长得都胖,哪怕是顿顿吃红苕,半年不吃肉,胖丫也没瘦过。 长大后的胖丫,更是胖到两百多斤。 她现在不到一百斤,瘦下来的样子恐怕是连胖丫妈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来吧。 这个曾秀珠是村里出了名的刁钻恶人,多看她两眼的人都会被她无缘无故骂一堆难听的话。 她要是这么贸然打听胖丫男人的事情,曾秀珠不但不会说。 说不定还会误会她,想勾引她千方百计算计到手的摇钱树女婿。 睡了那倒霉排长的人是她,没错。 可是给那排长红薯粥里,偷偷下了配种猪的兽药的人,可是曾秀珠。 这个摇钱树女婿好不容易到了手,曾秀珠哪里肯让别的女人打听? 乔星月思索片刻。 既然胖丫男人没有死,那她一定要从曾秀珠嘴里问出这男人叫什么名字。 胖丫男人又一直在锦城军区,说不定她调到锦城军区这么久以来,有可能已经跟胖丫男人见过面了,只是不认识对方。 乔星月想着:怎样才能从曾秀珠嘴里套话? 有了。 “安安宁宁,走,妈妈给你们买大肉包子。” “妈妈,我们不是吃过早饭了吗?”安安边走,边问。 乔星月也边走边说,“妈妈怕你们没吃饱。” 胖丫男人还活着,那她肯定是要找到这个男人的。 以前误以为这男人死了,她一个人带安安宁宁也就算了。 现在安安宁宁的爸爸既然还活着,就不能让安安和宁宁一直这么没有爸爸,有个爸爸替她分担,安安宁宁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再说,宁宁日后看病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找到这个男人,也就好办了。 平时舍不得买大肉包子的乔星月,一口气买了五个,其中两个拿给安安宁宁。 然后把剩下的三个包在牛皮纸里,坐到了曾秀珠的刘大柱的面前。 刘大柱瞪她一眼,“那边没桌子了吗?你坐这边来挡地方。” 曾秀珠也瞪她一眼,“你干啥?没看见这里有人坐了吗?” 就好像这张四方桌,是他们家的私有财产,别人不能坐似的。 这曾秀珠和刘大柱,还是一点也没变,刁钻凶恶,一点也不好相处。 “大婶,这家包子铺的包子特别好吃,不够这里还有。”乔星月瞧着这两母子还是没把她认出来。 她把牛皮纸里包着的三个大肉包子,递上去,“看着大婶有点像我远方亲戚。我那亲戚是昆城茶店村的。” 曾秀珠见有大肉包子送上门,不吃白不吃。 就没有曾秀珠不想占的便宜,还是白送上门来的。 她生怕乔星月把包子拿回去似的,赶紧拿了一个,又把剩下的两个塞到儿子刘大柱的手里。 乔星月在心里哼了一声:呵!还是这么紧着刘大柱,好吃的都紧着他。 拿了包子,曾秀珠才回应乔星月,“巧了,我们也是昆城茶店村的。” “那真是巧了。”乔星月应声。 曾秀珠瞧了乔星月身边的两个女娃,“同志,这是你妹妹?” 平时乔星月把两娃带出去,不知道的都误以为是她妹妹。 她笑了笑说,“不是,这是我俩闺女。” 曾秀珠把安安宁宁打量了一番,推了推刘大柱,“大柱,你看,这两个娃和胖丫小时候,像不像?” 刘大柱啃着大肉包子,点点头,“还真是有点像。” 乔星月心说,可不就是像吗! 因为她就是胖丫。 是这两个人太蠢了,她只是从两百多斤,瘦到九十多斤,又没有做整容手术,他们竟然还没认出她来。 她又问,“大婶,你们这么大老远从昆城过来,是有啥事啊。我看大家都是老乡,要有是啥需要帮忙的,我很乐意。” “哦,我们过来找我妹夫的。”刘大柱喝一口稀饭。 乔星月继续套话,“你妹夫是干啥的呀?” 说起自己这个女婿,曾秀珠一脸骄傲自豪,“我女婿是当排长的,可厉害了,每个月的津贴从四十八块涨到了一百多块。” 照这样的津贴,那个被胖丫骑过的男人,是已经排长升团长了? 乔星月又问,“大婶,你女婿叫啥名字呀,我也在锦城军区工作,说不定我也认识,还能给你们带路。” “我女婿叫……”曾秀珠正要回答。 她咬着大肉包子的动作停下来,戒备地盯着乔星月。 那打量乔星月的眼神,就像打量仇人一样:这女人长得跟狐狸精一样漂亮,不会是想打听她女婿的消息,勾引她女婿吧。那可不成,就算胖丫失踪了,谢中铭也永远是她曾秀珠的女婿,要给她当一辈子的摇钱树。可不能让这个漂亮狐狸精给勾引去了。 “干啥?”曾秀珠没好气道,“看我女婿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津贴,你眼红嫉妒,想勾引我女婿啊。” 乔星月尴尬一笑,“大婶,你这说的是啥话,我都两个孩子的妈了,我还勾引别的男人干什么。” 曾秀珠又没好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死了男人的寡妇,走开点,别跟我套近乎,我就知道你那三个大肉包子不可能白送给我吃,原来是想打我女婿的主意。” 乔星月还想再说什么,刘大柱已经拎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另一张桌子推,“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女人,走开些,坐那边,别和我们坐一堆。” 乔星月被推得差点摔一跤。 “不许推我妈妈。” “妈妈,你没事吧?”安安心疼地扶着她,她摇摇头说没事。 见曾秀珠和刘大柱瞪着她,那眼神凶巴巴的,似乎她再靠近她们,就要挨打似的。 她是了解这对母子的。 两母子一旦对旁人起了敌意,平白无故就能打人。 打完人还会倒在地上,撒泼卖惨,恶人先告状,再讹人一笔。 这种情况,她是不可能在母子俩的嘴里,再打听到胖丫男人的名字的。 只好远远地站着。 …… 谢家。 一家人刚刚吃过早餐。 门卫员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黄桂兰,见到是门卫员,她的脸上展开一个温和的笑容,“小张啊,这一大早过来,是有啥事啊?” “兰姨,你们家来了个亲戚,现在正在服务社外面的包子铺吃早饭。但是我看那人不太好应付,是我把人直接领家里来,还是带去招待所?” 家属院经常有一些军人亲戚,借着探亲的借口,不是来借钱就是来打秋风。 所以很多家属院住着的家属和领导,都不愿在家属院直接招待亲戚。 都是领外面的招待所去。 黄桂兰一听是个不好对付的亲戚,忙问,“什么亲戚?” “是谢团长的丈母娘,还有谢团长的大舅子。”门卫员小张,如实说。 这么一听,黄桂兰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两人来锦城找中铭,能有啥好事?” 四方桌上的谢中铭,一听是曾秀珠和刘大柱来了,也赶紧起了身,走到堂屋门口,“是叫曾秀珠和刘大柱?” 门卫员站得笔直,“是的,谢团长。” 谢中铭又问,“就只有曾秀珠和刘大柱吗?没有一个胖胖的二十多岁的女同志?” 难不成是曾秀珠和刘大柱,已经找到胖丫了。 又把胖丫给他送到军区随军来了? 门卫员摇了摇头,“没有,就他们母子两人,还背了一大筐红苕。” 黄桂兰看向谢中铭,“中铭,可不能把你这祸害人的丈母娘领家里来。这些年她就知道管你要钱,要不到钱只会倒在地上撒泼装惨,又哭又闹,不好对付的。” 黄桂兰补充,“到时候左邻右舍的人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你丈母娘了,万一她真要借钱,不借钱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这些年胖丫失踪,曾秀珠骗着老四寄回去的钱,还能少了? 要不是老四去了一趟茶店村,上次谎称胖丫偷盗的八百块钱,老四又要被骗去。 四方桌上的谢江也走过来,“老四,你妈说得对,你丈母娘不好对付,你把人领到招待所去吧,免得到时候影响你名声。” 谢中铭想到胖丫一家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都是思想有问题的人。 要不然,当年胖丫也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把他给睡了。 胸口又是一阵闷火窜上来。 他神色紧崩地点点头,“好。” 然后,对门卫员说,“小张,你先把人带去警卫值班室。” 那里人少。 “你告诉我丈母娘,我马上就到。” 小张点点头,“好。” 小张回到曾秀珠和刘大柱面前时,两母子刚好吃完早餐,“大婶,大哥,走吧,你女婿让我先带你们去值班室。” “为什么不直接去他家,要去值班室?”曾秀珠脸色垮下来,好你个谢中铭,是打的啥坏主意? “我也不太清楚,大婶,走吧,跟我来。” 星月就站在几米开外。 着这门卫员要带曾秀珠和刘大柱去见胖丫骑过的男人,她紧跟其后。 她倒是要看看,胖丫骑过的男人到底是谁,竟然和她同在一个军区。 说不定他们以前早就见过了,但那男人也和曾秀珠母子俩一样,因为她瘦了一百多斤,硬是没把她认出来。 她牵着安安和宁宁,紧跟在后头,“安安,宁宁,走,我带你们去见爸爸。” “爸爸,啥爸爸?”安安宁宁还不知道情况,说话的是活泼的安安。 乔星月紧盯着前面的曾秀珠刘大柱和门卫员三人,就怕跟丢了,“不是,是你们的亲爸,他还没有死,我现在带你们去找他。” 第一卷 第27章 安安宁宁认爸爸? 爸爸?” 安安的小短腿儿,都快跟不上乔星月的步伐了。 “妈妈,爸爸不是英勇牺牲,当了大英雄了吗?” 从小,妈妈就跟安安宁宁说,爸爸当了大英雄,为国争光,已经牺牲了,安安宁宁也一直以英雄爸爸为骄傲。 这会儿乔星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 她也被曾秀珠给骗了。 当时她穿过来的时候,曾秀珠就告诉她,她男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英勇牺牲了。 组织上陪了一些抚恤金,但是婆家捏着不肯给,所以胖丫一分钱没有见到。 但是刚刚曾秀珠说,胖丫男人从开始的48块钱津贴涨到一百多,这期间肯定是有给胖丫寄钱回去的,要不然曾秀珠不可能知道这些。 如果胖丫男人的津贴真的涨到了一百多,现在肯定不只是一个排长,至少是副团或者正团。 胖丫男人寄的钱,肯定也是被曾秀珠给吞了。 这笔钱,等她见到安安和宁宁的爸爸,和他相认后,再慢慢找曾秀珠算账。 到时候要曾秀珠全部都给她吐出来。 乔星月生怕跟丢了,就见不到安安和宁宁的爸爸到底长啥样了。 她牵着安安宁宁,走得有些快。 脚下生了风似的,不停地迈着大步,完全忘记了安安和宁宁的小短腿根本跟不上她。 “妈妈,我们的爸爸没有死吗?那他在哪里呀?” 安安有些跟不上了。 小短腿跟得太紧,有些吃力,“妈妈,你走慢点。” 宁宁更是跟不上妈妈的步伐。 乔星月拽着宁宁走得太快,宁宁有些喘不过气来,本就血色不好的小脸蛋,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妈妈,可不可以,走,走……慢点……” 听到宁宁的声音不太对劲,乔星月低头一看。 宁宁脸色也不对劲儿了,小脸蛋没有了血色,嘴唇也有些发紫,这是哮喘要发作的前兆。 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呀。 她赶紧停下来,把帆布包垫在地上,又让宁宁坐下来,“宁宁,深呼吸,安安,把妹妹的药给妈妈拿出来。” 安安赶紧翻了翻斜跨在身上的军绿色帆布包包,找到妹妹的特效药又递给妈妈。 乔星月赶紧让宁宁吃了几颗药,“宁宁,吞下去,慢一点,别噎着。” 至少过了二十分钟,宁宁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乔星月那颗提心吊胆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再抬头一看,哪里还有曾秀珠和刘大柱以及门卫员的身影? 他们早没影了。 刚刚那个卫门员说,是要带曾秀珠和刘大柱,先去警卫值班室等胖丫男人吗? 那她这会儿追去警卫值班室,说不定还能见到安安宁宁的爸爸。 “安安,你留下来照顾妹妹。就在这里等我,妈妈马上就回来。”她吩咐着安安。 要是带着安安宁宁,她怕等她赶到警卫值班室,曾秀珠和安安宁宁的爸爸早就走了。 到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安安小嘴一撅,“妈妈,可是我也想去见爸爸,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爸爸到底长啥样子。” “妈妈也没见过爸爸长啥样子。刚刚那个坏婆婆就是要去见爸爸的,妈妈追上去,还能见到爸爸。等妈妈见到了,再带你们去见他,好吗?否则妈妈怕一会儿追上不他们了。乖!” 安安只好乖巧地点了点头,“妈妈放心,我们就在这里等妈妈。” 军区家属院是封闭的小区,小区管理是军事化的。 孩子们平时都是自己在大院里跑来跑去地玩耍。 不会有什么坏人进来。 乔星月便让安安和宁宁在这里等她。 她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又吩咐道,“照顾好妹妹,妈妈马上回来。” …… 警卫值班室。 门卫小张把曾秀珠和刘大柱安顿好后,礼貌道,“大婶,大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谢团长就来了,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好。”刘大柱连谢谢也没有说一声,坐在值班室的凳子上,开始左打量右打量。 看见桌子上有只不错的钢笔,他顺手揣进兜里。 左右张望,没人发现。 又想顺手拿走那把手电筒时,值班室的大门来人了。 一看,是穿着军装,身形高大,伟岸挺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威严气势的谢中铭。 他走进来时,脚下生了风似的。 威风凛凛的。 刘大柱赶紧把手缩回来,揣进衣兜里,悄悄握着那杆顺走的钢笔,生怕被发现了似的。 谢中铭一看,确实是胖丫妈和自己那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小舅子。 他紧崩着神色,一脸冰冷地走近,“妈,大柱,你们来锦城有事?” “谢中铭,丈母娘大老远背着一筐特产专程来看你,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还不赶紧把我领屋头去喝口水。” 曾秀珠觉得谢中铭既然成了她的女婿,那就是半个儿子,就得孝顺她,事事顺着她。 等领到屋里去,看她不大宰谢中铭一笔钱。 谢中铭没说话。 这时面前多了一筐红苕,那是刘大柱拎到他面前的,“妹夫,这是我们特地给你带的特产。” “背着吧。”谢中铭想着他们大老远来,脸上冰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跟我来。” 来之前,他已经去借了一辆吉普车。 平日里只有公事才能用车,今天他倒是破例了,就是不想让曾秀珠和刘大柱在大院里闹事。 上了车,曾秀珠问,“中铭,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不是要去你屋里头吗?”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曾秀珠到底是啥样的人,谢中铭清楚。 大院里人多,都是军人家属,曾秀珠要是闹事,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前脚刚走,乔星月便赶到了警卫值班室。 她走进去,一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这是没赶上? 曾秀珠和安安宁宁的爸爸,已经走了? 这时,有个警卫员走过来,她忙上前问,“同志,请问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乡下妇人,还有一个壮壮的的年轻小伙在这里等人?” 警卫员摆摆手。 刚刚来了人,他根本不知道,“没有,我刚刚解手回来,什么人也没看见。” 乔星月一腔热血,顿时被浇得冷透透的。 她紧赶着追过来,还是没有看到安安宁宁的爸爸到底是谁。 这会儿她还喘着气,“同志,真的没看到吗?” 对方摇摇头。 乔星月走出警卫室,想着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又往巷子里左瞧瞧右瞧瞧,依然没见到人。 这可咋办? 好不容易知道安安宁宁的爸爸没有死,而且他和她还同在一个军区。 现在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要她咋去找安安宁宁的爸爸?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一定要让安安宁宁见到她们的爸爸。 那个被胖丫骑过的男人,在那种被算计坑害的情况下,还愿意把胖丫娶了,想必肯定也是个愿意负责任的人。 到时候她把安安宁宁领到他面前,他肯定也会负责任,认下安安和宁宁,给安安宁宁一个温暖的家的。 这个年代她单身带着两个孩子,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安安宁宁确实也比较缺乏父爱。 如果能找到安安宁宁的爸爸,那是最好不过。 ……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载着曾秀珠和刘大柱,出了家属院大门。 眼见着方向不对,曾秀珠扒着车椅,忙问,“中铭,这咋往外走呢,不是要去你屋里头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爸妈长啥样,总得带我去见见亲家公亲家母吧?” 哼!一会儿见到谢家父母,先要一笔彩礼钱。 她家胖丫嫁给谢中铭,这男人虽然每个月往茶店村寄生活费,但是彩礼钱一分没给过。 等要了彩礼钱,再借一大笔钱。 到时候谢家敢不给钱,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掏钱。 驾驶室的谢中铭,握着方向盘时,身姿挺得像是标杆尺。 阳光斜斜地打在军绿色的吉普车上。 谢中铭肩头的徽章被晒得发亮。 天气热起来了,他穿着熨贴整齐的确良军绿色短袖衬衣,领口风纪扣扣得严严整整。 握着方向盘的手臂是小麦色的,上面鼓着劲瘦有力的肌肉。 这一言不发的高冷模样,让曾秀珠还想再说什么,心里却跟打鼓似的不敢说话了。 该不会是知道她要来借钱,所以才不把她领屋里去吧? “中铭?”曾秀珠问,“你这是要带我们娘俩去啥地方?” 谢中铭依旧握着方向盘,轻抬薄唇,“你们有胖丫的消息了吗?” “……”胖丫被赶出去后,就没再回过茶店村,曾秀珠哪有胖丫的消息,说不定胖丫早死在外头了都不知道。 曾秀珠反咬一口,“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是说你去找胖丫,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找到她的下落吗?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车子开在砂石路上,扬起的尘土裹着路边玉米地的气息。 穿过这片自给自足的玉米地,就要到锦城的主城区了。 那扬起的尘土让曾秀珠和刘大柱呛了两口。 倒是谢中铭,依旧身姿笔挺地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的路况,眼神像是淬了钢一样不飘不晃,“您老人家怕是忘了,胖丫是被您赶出家门才失踪的。” “……”这事儿曾秀珠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但她很快又使起了她的泼妇性子,“我自己的女儿我教训她两句还不成?谁知道这死丫头跑出去后,她就一直不回来了,这可怪不了我。” 车子很快到了派出所门口。 曾秀珠不识字,但刘大柱还认得几个字,他在后面扒了扒曾秀珠又黑又瘦的胳膊,“妈,胖丫男人咋把我们带到派出所来了呢?” 第一卷 第28章 蠢货,我就是胖丫! 谢中铭不说话,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去给曾秀珠开了车门。 很快领着气势锐减的曾秀珠刘大柱母子二人,在公安同志面前,报备了胖丫失踪一案的来龙去脉。 然后拿出这些年来,他往茶店村的邮局汇款单,以及这些年来曾秀珠骗钱时发来的电报,并说明来意。 “同志,麻烦你告诉我丈母娘,她的这种行为要负哪些责任。” 之前在茶店村,他急着去调查胖丫的事情,没功夫给这娘俩算账。 今天他们主动进城找麻烦,那就好好算一算。 公安同志听后,点点头,看着曾秀珠和刘大柱,道: “大娘,个人诈骗财物达两千元以上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您女儿失踪五年,五年期间,您前前后后骗了谢团长高达六千多元,已经明显属于诈骗了。” “这些汇款单,还有您往部队发的电报,证据确凿。” 几句话,吓得曾秀珠和刘大柱完全傻眼了。 别看曾秀珠平日里在村子里撒泼耍横,真到了这种场面,她却吓得手指发抖。 这是钱没借着,还惹一身官司? “这,这,这……”她心一慌,却壮起胆来,“中铭,咋的,还有女婿告丈母娘的道理?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妈,难道这钱你不该孝敬我?” 公安同志解释,“大娘,女婿孝敬丈母娘的钱,是自愿给的。这些年你往部队打的电报,白纸黑字写清楚的,确实是诈骗。” 公安同志又看向谢中铭,“谢团长,您看您要立案走诉讼程序吗?” 刘大柱瑟瑟发抖地问,“啥叫诉讼程序?” 公安同志解答道,“就是我们这里立个案,然后递交法院。” 妈呀,还要上法院。 大字不识的曾秀珠,吓破了胆。 谢中铭知道,就算走法律程序,这娘俩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带他们来派出所,就是要唬住他们,要他们老老实实的,不要再搞事情。 眼看目的达到了,他又冷冷说,“如果您老人家愿意给我写个欠条,承诺每年还一笔钱,分期慢慢还,我也可以不走诉讼程序。” 曾秀珠可不想被关进去吃牢改饭,她赶紧点头,“写,写,我给你写。” 写了欠条,也可以不还,到时候再抵赖。 等她回茶店村了,就是她的地盘了,到时候也拿她没办法。 这个时候,曾秀珠只想快点回茶店村,早忘了自己是来借钱和打秋风的,很快在公安同志写的欠条和承诺书上,按了指印。 “同志,指印也按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了。” 曾秀珠生怕被关起来,赶紧拉着刘大柱离开。 “等等!” 谢中铭冰冷的声音,又把曾秀珠给唬住了,她拉着刘大柱停下来。 见谢中铭走上前,绕到了她面前,她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女婿,又咋啦。妈也给你按手印了,你就让妈回去好不好?” “我给你们买火车票。”说到底,也是胖丫妈。 这天晚上,谢中铭把曾秀珠和刘大柱,安排在了军区家属院的招待所。 从锦城回昆城的火车,最近的班次是第二早的。 到了第二天,曾秀珠和刘大柱从招待所走出去,就怕谢中铭反悔要把她送上法庭。 离开的时候,她脚下生了风似的,“大柱,走快点,别等会胖丫男人反悔了。” 两人经过服务社外面摆的包子摊,刘大柱还想吃几个大肉包子,曾秀珠没让。 她把刘大柱拉着往大院外走,正巧,碰到了带安安宁宁打酱油的乔星月。 乔星月牵着安安宁宁上前,“大婶,这么巧呀,又见面了,昨天您见到您女婿了吗?” 她要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在曾秀珠的嘴里,套出安安宁宁爸爸的消息。 曾秀珠在谢中铭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 钱没借到,彩礼也没要到。 还没轮到她开口和撒泼打滚,却差点吃上要吃牢改饭的官司。 这口恶气正没处发呢。 乔星月又来打招呼,曾秀珠凶巴巴地瞪过去,“你打听我女婿干啥?是见我女婿长得俊,津贴高,想勾引我女婿呀?我女婿已经娶了我家胖丫了,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别瞎打主意了。” 蠢货东西,她就是胖丫,曾秀珠却没认出来。 乔星月简直要无语了。 这曾秀珠啥脑袋? 脑袋里装豆腐渣的吧,她都没见过她女婿长啥样,她去哪里勾引她女婿? 用后世的话来说,曾秀珠这就是被迫害妄想症。 但是为了打听到胖丫男人的消息,乔星月不但忍了,反而还迎上笑脸,“大婶,这么早你们应该还没吃早饭吧,我请你们吃大肉包子。” “不吃。”曾秀珠凶巴巴道,“别打听我女婿了,昨天我们也没见着人,他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好歹谢中铭现在还是她曾秀珠的女婿。 要是让这个狐狸精把谢中铭勾引走了,他就不是她的女婿了。 到时候他非要跟她打官司,要她吐出这五年来骗到手的钱,那可咋整? 所以,曾秀珠撒了个谎,“我女婿没在这个军区了。”然后拉着刘大柱,大步离去。 留下乔星月牵着安安宁宁,站在原地。 胖丫男人是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咋这么不巧? 这可咋整? 好不容易知道那男人还活着,这要如何知道他的下落? 安安看着曾秀珠和刘大柱走远,昂起脑袋来,问,“妈妈,那个坏婆婆真的认识爸爸吗?她是谁啊?” 乔星月可不想再认曾秀珠这个妈。 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认这刁钻凶恶的人当外婆。 “安安宁宁,以后要是见到这个黑黑瘦瘦的恶婆婆,躲远点,别招惹她。她不是什么好人。” 向来不爱说话的宁宁,也昂着脑袋看向她,问,“妈妈,那我们还能找到爸爸吗?” 这些年,安安宁宁知道爸爸英勇牺牲了。 她们从来不主动问起爸爸。 可是每次看到有军人走过,眼睛总会亮一下,随即又慢慢暗下去,像被风吹灭的小蜡烛,那小眼神里没有太多的波澜,却像有根细细的线,系着脑海里一个模糊又温暖的身影。 看见别的孩子都有爸爸把他们架到肩头,举高高,骑大马,安安宁宁的目光总会忍不住往那勾着父亲脖子的孩子身上飘,眼里有藏不住的羡慕与酸溜溜的苦涩。 乔星月又何尝不知道,安安和宁宁有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爸爸。 她蹲下来,摸摸安安宁宁的脑袋,“虽然这次我们没有找到爸爸,但是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我们知道爸爸其实没有牺牲,他还活着。妈妈会继续找的。” “爸爸既然活着,又为什么不跟我们相认呢?”安安撅了撅小嘴,心里多少有些埋怨。 “……”这,乔星月无法解释了。 她穿过来的时候,是真不知道那男人长啥样,叫啥名字。 因为胖丫的记忆里,就只有一个背影,就连那天晚上做那种事的时候,也是黑灯瞎火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又加上昨天之前,她一直误以为那男人真的牺牲了。 这种情况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和那男人相认。 她起身,牵起安安宁宁,“走吧,我们先去打酱油。” …… 忙完中午饭,乔星月给谢家老太太做了全身按摩和针灸治疗。 快二十天的治疗下来,老太太偏瘫的嘴好像没那么瘫了,说话也利索了,“星月,我感觉我这边腿有力气了,都可以动了。” “妈,你说话利索了?”黄桂兰无比惊喜,这一天天好起来,太见效了,她高兴得热泪盈眶。 老太太满眼感激地看向乔星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无比慈祥,“都是星月的功劳。” “奶奶,还不能太着急,再调理个把月,到时候我陪你做下地复腱治疗。” “星月,这么说来,奶奶有可以重新下地走路,你有把握?” “我尽力!” 给奶奶做完头部按摩,乔星月还为奶奶盘了一个无比精神的头发,放下梳子,这才道,“兰姨,我得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好!” 她一走,老太太拉着黄桂兰的手,“桂兰,可惜咱中铭有媳妇了,不然这中铭和星月就很登对。桂兰,要不这样吧,把星月说给老三处对象,老五太年轻,老三年龄正合适,刚好老三还没对象。” 老太太陈素英,完全不介意星月还带着两个娃,只看到她身上许多的闪光点,做他们谢家的孙儿媳妇绰绰有余,刚好老太太也特别喜欢安安宁宁这两个娃。 “妈,那咋行,星月不一定瞧得上老三。” 关键是,她准备把星月说给老四,老四要和胖丫离婚的事,黄桂兰还不敢告诉老太太,等过段日子吧。 乔星月离开谢家后,直接去了军区大院的门卫处。 就算胖丫男人已经调到别的军区去了,可是昨天曾秀珠和刘大柱来访时,总应该有访客登记吧。 访客登记的记录里,有曾秀珠和刘大柱的名字,也会有被访人员的名字。 只要查看一下访客登记,就一定能知道胖丫男人的名字。 到时候不管他调到哪里去了,都能找得到。 门卫室有两个门卫员。 一个高高瘦瘦的,一个偏矮。 其中这个偏矮的门卫员长得敦厚憨实,乔星月认识,叫小李。 她上前打了招呼,“小李,值班呢。” 平时乔星月和大院经常见面的人,关系处得比较好。 而且她长得漂亮,是大院里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好多人都知道她。 小李早就认识她了,“乔同志,有事呢?” 乔星月应声,“小李,昨天的访客登记我可以看一眼吗。我想找个人。” 小李憨憨一笑,“可以的,乔同志,你等我一下。” 说着,小李便把访客登记,拿给她看了一眼。 她拿到手里往前翻,翻到前一页,眉心不由紧紧一锁。 胸口的一腔热血,又被浇灭。 小李挠了挠头,“这是咋回事,怎么缺了一角?这……可能是昨天的值班人员不小心打湿了,弄坏了。” 乔星月又失落又扫兴,这咋查到一半,线索又断了? “小李,昨天当值的是小张,对吧。”她把访客记录本,还回去。 昨天是小张把曾秀珠和刘大柱领去见胖丫男人的。 就算胖丫男人确实调任到别的军区了,门卫员小张肯定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吧。 见小李点头,乔星月又问,“小张啥时候又当值,等他当值的时候,我来问问他,他应该能知道。” 第一卷 第29章 他和胖丫早就有娃了 午后的阳光下,乔星月站在门卫室,满怀希望地看着敦厚憨实的门卫小李。 她以为很快就能知道五年前被她睡过的男人叫啥名啥,很快就可以带安安宁宁认爸爸了,她等着小李的回答时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上。 反正只要等昨天的小张回来当值了,就一定可以问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谁料,小李皱着眉头道,挠了挠脑袋,没说话,“……” “小李,咋啦?小张是有啥事暂时不能回来当值吗?”瞧着小李这反应,乔星月心尖一阵抓挠,好是一阵不踏实。 她预想着事情可能不会太顺利,忙着追问,“小李,小张到底啥时候来当值?” 小李有些难为情道,“乔同志,真是不巧,小张昨天回老家了。” “啊?”乔星月心情忽然沉沉的。 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挂在她脸上的期待与笑容,只留下一脸的愁容和迷茫。 “咋就这么不巧,那小张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走的时候告诉你了吗?” 憨厚敦实的小李又说,“乔同志,小张不回来了。小张妈生病了,听说病得挺重的,他以后都要留在老家照顾他重病在床的妈了。” “小李,那小张的老家在哪里,你知道吗?” “抱歉啊,乔同志,这个我真不清楚。” 这可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乔星月的心情忽然沉到谷底。 脑子懵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咋啥倒霉的事情都被她碰到了? 刚穿过来的时候,被胖丫妈喂了配种猪的兽药,和一个陌生男人稀里糊涂睡了。 又被胖丫妈赶出去,差点难产而死。 好不容易活下来,带着两个娃,宁宁还有严重的哮喘病,她们娘仨过得无比清苦,几次都差点饿死。 现在终于知道安安宁宁的爸爸还活着了,线索又断了。 胸口突然像是坠了一块石头似的,沉沉的。 但她沉思了几秒,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既然线索断在这里,那就先不纠结了,至少知道胖丫男人确实还活着。 眼下还是先在兰姨家好好干活,带好两个娃,早点攒到钱给宁宁看病,再顺利地参加高考,拿个文凭,为以后谋一条更好的出路。 这样一想,乔星月便不再纠结了,她对门卫小李说了声谢谢,转身回谢家。 谢家堂屋里。 安安宁宁坐在用竹子编的小马扎上面,兰姨蹲在两个娃的面前。 宁宁的脚上穿着一双新鞋,安安的小腿被兰姨抬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双和宁宁一模一样的新鞋也穿到了安安软乎乎的小脚上。 看着两个娃穿着新鞋的样子,兰姨无比欣慰,“新鞋子刚好合脚,安安宁宁喜欢吗?” “喜欢!”两个娃齐齐点头时,满脸洋溢灿烂的笑容。 这一幕被乔星月看在眼里,突然眼眶一热,她知道纳鞋底做新鞋很费手劲儿,就算戴着顶针那尖尖的针尖稍不留意就会扎到手,兰姨不仅给两个娃做了新鞋,还给她做了一双。这哪里是她的雇主,分明就像是她的亲妈一样。 乔星月正感动着呢,兰姨旁边的江春燕焦急如焚地拉了兰姨一下。 “黄桂兰,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明明是你家小保姆勾引我家永强,她自己耐不住寂寞跟永强钻了玉米地,她咋还能诬陷我家永强是强奸犯?” 这江永强被关在看守所已经两天了,江春燕跑了好几次都见不到人,更是打探不到江永强一丝一毫的消息,可把她愁死了。 “黄桂兰,这事你到底管不管?” 黄桂兰背对着堂屋的大门,她并没有看到已经走进门的乔星月,起身时她一脸愤怒,“江春燕,明明是你家永强惦记我家星月长得惹人稀罕,躲在玉米地把星月硬拽进玉米想要图谋不轨的,你咋还能倒打一耙?” 这江春燕咋可以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星月是受害者,这咱倒成了星月的不是? 黄桂兰正是气得发抖,不知道要如何对付这江春燕时,身后的乔星月走上来,先是安慰了她一番,然后满眼凌厉地瞪向江春燕。 “江姨,你说我勾引江永强,你能拿出证据来吗?要是拿不出来,我就告诉公安同志你公然造谣,侮辱我的名声,到时候看看公安同志会不会把你抓起来?” 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诽谤罪,但是造谣生事侮辱他人名声的人,依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乔星月身板挺得笔直,站在江春燕的面前,自带一种不怕事的强大气场:“还有,公安同志已经勘查过江永强的作案现场了,江永强也承认是他把我拽进玉米地的。你要是不服气,你拿出我勾引江永强的证据来再去找安公同志说理去,拿不出来证据就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地污蔑我。” 这,这……江春燕哪里有啥证据,她胡搅蛮缠习惯了,向来都是她把别人说得哑口无言,这乔星月一进堂屋倒是把她说得无法对答。 “我,我上哪找证据去?” “没证据就是造谣,江姨是想跟着去一趟公安局?” “你,我,我……”她闭嘴还不行吗? 瞧见江春燕这哑口无言的样子,黄桂兰心里一阵爽快,随即申明道,“春燕,你要再污蔑我家星月,咱们可是连姐妹也不用做了。” 这种挟恩图报,像是蚂蟥一样吸人血的姐妹,黄桂兰也不稀罕。 “黄桂兰,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我男人为救谢师长丢了性命,你现在要因为你家的一个小保姆跟我闹翻脸?” 黄桂兰生起气来,声音也是柔柔的,“咋的,春燕,就因为你男人救了我家男人的性命,你说话不分青红皂白,我也得跟着你不分青红皂白?” “我咋就错了,那永强是我外甥,我替他说句话就错了?” 黄桂兰一脸严肃道,“错没错不是你说了算,反正等公安机关调查取证结束后,就会移交法院,到时候法院自会有判决。” 一听这事要移交法院,江春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这么和黄桂兰乔星月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看来得再想法子才行。 这个时候,在二楼复习功课的邓盈盈走下楼来。两天前,她故意向永强哥透露了乔星月的去向,是想让永强哥玷污乔星月的身子,结果乔星月啥事没有还把永强哥暴打一顿不说,又把永强哥送去了派出所。 一口恶气堵在胸口的邓盈盈,却无比懂事地走上前,安抚着乔星月的情绪,“星月姐姐,对不起!这事是永强哥不对,也是我妈不对。我妈不该这么污蔑你,我替她向你道歉,星月姐姐这么宽宏大量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黄桂兰听着不对劲儿。 这种语气,咋和星月教过她的那个词很像——道德绑架!对!就是道德绑架。邓盈盈故意夸星月宽宏大量,星月要是再计较的话,反倒成星月的不是了。 以前邓盈盈这么说,黄桂兰肯定会觉得邓盈盈是个懂事的好闺女,但现在这么听着,黄桂兰的脸色立即垮下来,“盈盈,你妈污蔑星月不对,你给江永强透露星月的去向,就对了?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你就是故意的,但一听你这道歉的话就假惺惺的。行了,别装了,等组织上把你们的房子分下来,你们娘俩就搬出去住吧。” 邓盈盈一脸委屈,“兰姨,我没有……” 黄桂兰生起气来,声音也是柔柔的,“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星月,不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走,兰姨给你们娘仨做了新衣裳,去我屋里试试合不合身。” 说着,黄桂兰喊了安安和宁宁,拉着乔星月的手进了屋。 她的屋子就在堂屋右手边,不想让江春燕和邓盈盈跟进来,进屋后黄桂兰直接锁上了插销。 屋子里有一台蝴蝶牌的缝纫机,一尘不染的台面上叠着整整齐齐的新衣裳,那是黄桂兰给乔星月还有两个娃做的,从裁衣、画样、打版到缝制、拼接、绣花,都是黄桂兰亲自过的手。 安安宁宁和星月的款式是一样的,上面是浅黄色的碎花衫,下面是的确良的喇叭裤,这可是现在最流行最时髦的样式。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是亲子装。 黄桂兰硬要让她们娘仨换上。 她们娘仨本就长得惹眼,这换上崭新鲜艳的衣裳后,黄桂兰不由眼前一亮。 以前黄桂兰想着要是能生个女儿,或者是她的几个儿子能给她生个孙女,她一定把这女娃打扮得漂漂亮的。 可她硬是没个女儿,没个孙女儿!唉,遗憾呀! 这会儿看着乔星月她们娘仨穿上新衣服的俊俏模样,黄桂兰眼里的慈祥既像是一位外婆,又像是一位母亲,别提有多欢喜了。 “嗯,不错,好看!” “兰姨,这太贵重了。买布料的钱和手工费,从我这个月的工资扣吧,不然我们不能收。” “咋的,星月,你说是要让安安宁宁把我当亲生奶奶一样对待,就不允许奶奶给孙女们做身新衣裳?你要再跟兰姨见外,兰姨可要生气了。” “兰姨,可是……” “别可是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星月啊,每回江春燕胡搅蛮缠时,你咋都有法子治她。她刚刚那样诬陷你,我是拿她没半点法子,想替你讨回公道,又只能干着急。你快教教我,以后咋对付江春燕?” “兰姨,以后被人污蔑的时候,你不用自我举证,你让对方拿出证据来。就像刚才,你不用怎么向江春样证明我没有勾引江永强。你直接让她拿出我勾引江永强的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来,她就是诬陷造谣。总之一句话,不要陷入自证之中。” “懂了!”恍然大悟的黄桂兰,一脸崇拜地看着乔星月,“星月,你不仅聪明,逻辑思维还比常人更清晰,兰姨太佩服你了。” 她一个大学教授,脑子都没星月灵活。 她家老四也是她五个儿子当中最聪明的,等她家老四和胖丫离了婚,要是星月愿意嫁给老四,这两个人生的娃肯定和安安宁宁一样聪明。 想要让星月和老四在一起,前提条件是,她家老四得赶紧离婚。 傍晚这顿饭,谢中铭没有回谢家吃,忙到晚上八点多他才踏进谢家堂屋。 堂屋的十五瓦灯泡下,邓盈盈翻看着高中的复习资料,见谢中铭回来了,她立即拿着本子走上去,“中铭哥,这道题我不会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谢中铭挺拔如松的身影虽是停下来了,却看也不看邓盈盈一眼,“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爸或者我妈,他们都懂。” 这个点,乔星月应该是在老太太的屋子里,谢中铭想也不想,走过去推开了老太太的门,邓盈盈还想跟上去,黄桂兰在旁边阻止道,“盈盈,要是你真有啥不会做的题,你问兰姨,兰姨教你。别明知道你中铭哥不想和你靠太近,你干啥还非要硬往他跟前凑?” 手里捏着算术本的邓盈盈,委屈极了,“兰姨,我没有硬往中铭哥跟前凑,我真的有不会做的题。” “行了,别演了!”黄桂兰瞧着邓盈盈,是越瞧越不顺眼,“你明知道你中铭哥也是我教出来的,你要真有不会做的题,我一直在你跟前坐着你不问,咋非要等你中铭哥回来了,才特意跑他跟前问?” “我……”哑口无言的邓盈盈,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肚色。 旁边看着报纸的谢江,从报纸上抽开目光,看了邓盈盈一眼,“盈盈,你兰姨说得对。你中铭哥是有媳妇的人,不同以前了,你别有事没事往他跟前凑。” 邓盈盈只好把委屈和不爽往心里咽,然后乖巧地应了一声,“哦!谢叔,我会有分寸的。” 推开老太太房门的谢中铭,站在门口,瞧着乔星月给奶奶按摩着腿。 按摩是个体力活,每次一个小时的按摩下来,乔星月一脸热汗,这会儿她捞起袖子,擦擦汗,一边按着奶奶腿上的穴位,一边笑容盈盈地和奶奶聊着天。 白皙的脸颊上,那几道丧未愈合的伤痕格外扎眼——那是两日前江永强把她拖进玉米地时,她被玉米叶子割破的伤痕。 事情过去两日了,谢中铭依然后怕,这会儿看向乔星月时,眼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怜惜,“乔同志,奶奶今天好些了吗?” “老太太陈素英,笑着望向自己的四孙子,“中铭,奶奶说话利索吧?” 谢中铭没有想到,乔同志给奶奶调理身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奶奶的嘴就不偏瘫了,说话也利索多了,“确实利索不少。” 终于,乔星月按完所有该揉捏的穴位,收拾后,道,“奶奶,你和谢同志聊,我先出去了。” 等乔同志出去后,老太太招呼着谢中铭到了她床前,然后故意压低声音,问,“老四,星月的丈夫几年前就牺牲了。你三哥一直单身,你说把星月说给你三哥处对象,怎么样?我呀就喜欢星月和安安宁宁。” 十五瓦的灯泡下,谢中铭额角紧紧一崩,脸色也沉了沉,“奶奶,乔同志不一定喜欢三哥那样的人。” 和奶奶聊了几句,谢中铭故意扯开话题,没聊一会儿便回堂屋了。 黄桂兰把谢中铭叫到她屋子里,锁了门,问,“中铭,妈让你打离婚报告的事,你打了吗?” “妈,有件事情很……棘手。”谢中铭刚听老太太说要把乔同志说给他三哥时,心情就闷闷的,这会儿提到胖丫的事情,胸口更是像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 “打个离婚报告很容易,你把情况向组织上禀明就行了,有啥棘手的?” 十五瓦的灯泡有些暗,却把谢中铭挺拔的身影框在亮区,光亮照着他沉稳锐利的五官却显得有些阴沉。 他抿了抿唇,整张硬朗的脸有些一筹莫展,“妈,北杨说,昆城那边的战友帮我打探到,胖丫以前去过医院看产科,而且当时她还大着肚子。要是胖丫还活着的话,她很有可能已经给我生了娃了。” 犹如当头一棒,敲在黄桂兰的头顶,“啥,胖丫有可能给你生了娃,中铭,你,有,有娃了?” 一时之间黄桂兰犯愁了,“……那,那咋办,你和胖丫有娃了,那你和胖丫离婚的事情可不就是遥遥无期了?” 第一卷 第30章 给星月撑腰 十五瓦的灯泡悬在屋梁上,昏黄的光团勉强裹着半间屋子,把谢中铭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地贴在贴着报纸的墙上。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这个话题说着也沉闷! 黄桂兰没再吭声,她想着胖丫和胖丫妈一样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胖丫生了娃,会把那娃给教育成啥样?可那始终是谢家的子孙后代,黄桂兰心里既是牵挂着,却也纠结矛盾着,只好十指紧绞在一起,沉沉地叹了好几口气。 要是没有这个娃,中铭应该会很果断地打离婚报告吧! “咋就偏偏有娃了呢?” 军装上衣的第一颗风纪扣被谢中铭解开,他扯了扯领口子,沉沉道,“妈,胖丫和娃的事情,等我查清楚再说。” 说着,谢中铭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牙膏大小的盒子来,上面写着‘华夏一号’祛疤膏。 这款祛疤膏又称佑三软膏,是著名医学家王佑三先生用纯天然中草药萃取精华而制成的,这也是部队里常用的外伤药品。谢中铭是从单位上拿回来的。 他递给黄桂兰,“妈,这盒祛疤膏,你帮我拿给乔同志,让她涂到脸上和手上的伤口处。” 黄桂兰眼里憋着笑意——哟!谁说她这四儿子不开窍?他对他喜欢的女同志他还是蛮用心的嘛。这小子肯定是对乔同志有好感,否则他对乔同志肯定也会像对邓盈盈那样冷淡的态度。 憋着笑的黄桂兰,故意说,“妈困了,想睡觉了,再说了,妈爬楼梯腰疼,反正你也要上楼,你顺手拿给乔同志就行了。” 昏黄的灯炮下,谢中铭脸色紧崩着,后背也紧崩着,连握着盒子的手指也紧紧攥了攥,“妈,这种东西,我送给乔同志不太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你怕别人说闲话不成?”黄桂兰反驳后,故意问,“你对星月又没有别的啥心思,怕别人说啥闲话?” “……”谢中铭没有回答。 黄桂兰假装打了个哈欠后,又补充道,“再说了,鲁迅同志还说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除非……” 特意观察着儿子的神色反应后,黄桂兰故意问,“老四,除非你给乔同志送祛疤膏,真有啥别的意思?” “妈,咋可能。”谢中铭的耳朵迅速染上一层薄红,“我就是像关心家人一样,关心一下乔同志。毕竟乔同志在咱家干活,又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奶奶。” 瞧着谢中铭滚烫的耳尖,黄桂兰的目的也达成了,她心里跟着窃喜,却无比平淡道,“这不就对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上楼顺手给星月就行。我腰不行,真要睡了,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好像是这么个理! 上楼后的谢中铭站在乔星月的屋子门口抬了手,他反扣着手,手背上的两个指关节落在刷着红漆的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叩叩叩!” 屋子里面的乔星月,正好在换衣服。 她准备哄睡两个孩子后再看会书,虽然上一世她读了很多书,也是个医学博士,而且记忆力很好,但是这个年代的高中教材毕竟和后世的高中教材不一样。高考之前,她还是得好好复习一下。 听闻叩门声,赶紧穿起外套去开门。 门开了,乔星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谢同志,这么晚了,有啥急事吗?” 乔星月的屋子里开着窗,门口的风和窗口的风形成对流穿堂而过,她刚洗了头,头发半干,几缕发被风吹起来,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长发飘动下,一段纤细莹白的脖颈露出来,锁骨在飘动的外套衣领下若隐若现,又露出浅浅的窝。 谢中铭的目光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收回来,手中攥着的祛疤膏和台灯也被握得发烫。 他递出去,眼皮未动,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刚毅,耳尖却有些发烫,后背紧崩着,“乔同志,这盒祛疤膏给你,你早晚涂在疤痕上,只要坚持就能祛除疤痕,效果很好的。” 说着,补充,“还有这盏台灯,你晚上看书的时候点着,别伤了眼睛。” 一盏老式的冲压金底座台灯,和一盒华夏一号祛疤膏递到乔星月的面前。 那盏台灯是冲压金底座的,重量偏重,谢中铭却稳稳地拿在手上,面前从乔星月身上散发出来的皂角清香,让他握着灯杆的手指紧紧一攥。 这两样东西,乔星月都没有接过手,她看着谢中铭客客气气道,“谢同志,谢谢你的心意。我已经抹过祛疤膏了,而且我也更习惯了屋子里的灯泡,换盏台灯反而不习惯,你都拿回去吧。”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安安宁宁要睡觉了,谢同志也早些回屋休息。” 随即,关了房门,将谢中铭隔绝在外面。 谢中铭的胳膊还僵在半空,祛疤膏和台灯忽然像是罐了铅一样又沉又重,他指节缩紧,往回走时连脚步都比来时沉了许多。 为啥乔同志总是特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走到一半,邓盈盈打开屋子门,看着他,“中铭哥,我屋子里也很暗,平时我也要看书学习,你方便把你的台灯借给我吗?” 谢中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走向自己的屋子门口,“不方便。” 说话时,他已经推开了自己的屋子门,准备进屋,邓盈盈又在身后说了一句,“中铭哥,为啥这台灯你可以借给星月姐姐用,却不可以借给我用?” 谢中铭没有回答。 心中揣着不服气的邓盈盈,十分委屈道,“中铭哥,你是不是喜欢上星月姐姐了?” 谢中铭依然没有回答,他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屋。 邓盈盈赶紧上前几步,特意提醒了一句,“中铭哥,你不要忘了,你是有媳妇的人。” “这句话,应该是我提醒你,我是有媳妇的人,你也应该和我保持距离。”从头到尾谢中铭都没过给邓盈盈一个正脸,他背对着邓盈盈说完后,冷冰冰地关了门,再不理会门外站着的人。 那样的冰冷让邓盈盈委屈的泪水落下来,可这委屈的双眸望向乔星月那扇刷着红漆的木门时,却又带着一股狠劲儿——都怪这个乔星月!她就不应该留在谢家,可偏偏谢家的每一个人都如此喜欢她。 乔星月咋就像克星一样挡在她面前?每次不管她想啥法子,都对乔星月没有丝毫作用。 邓盈盈对乔星月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 …… 楼下,谢江洗漱后关了门,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靠在床头的黄桂兰放下手中的一本《毛选》,笑盈盈地望向谢江,“老谢,我觉得咱们老四肯定是喜欢星月的。” “你别瞎说,老四可是有媳妇的人,老四不会这么没分寸。桂兰,老四跟你说没说,胖丫很有可能给他生了娃的事?” “你也知道啦?”这事黄桂兰正愁着,“唉,你说咱家老四的命咋就这么苦?” 她取下老花镜,长长叹一口气,“要是五年前老四没被胖丫和胖丫妈算计,他也不至于喜欢一个姑娘,又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这事谢江也是挺愁的,“等找到胖丫和那娃再说。” “失踪四五年的人啊,咋找?这不跟大海捞针似的!要是胖丫那边一直没线索,老四和星月也不可能有任何进展。老谢,不只咱家老四有分寸,星月更是有分寸,星月这孩子就是太有分寸了,可愁死我了。” 老两口彻夜长聊,聊的全是乔星月和谢中铭的事情。 …… 第二日,乔星月正准备做晚饭,她揉了面团,准备擀面做面条。 江春燕突然拉着她的手,“星月呀,今晚咱别做晚饭了,江姨请你和桂兰一家下馆子。咱们到国营饭店吃好的去。” 说着,看向在坐在灶膛前的安安和宁宁,“安安宁宁,江奶奶今晚请你们吃肉,好不好?” 安安宁宁摇头,“我们不吃。” 妈妈教过她们,坏人突然变得讨好,肯定是无事献殷勤。 乔星月挥开江春燕的手,拍拍手上的面粉,干脆利落道,“江姨,说吧,啥事?” “江姨确实要拜托你一件事情,但是等咱们先去国营饭店把饭吃了再说也不迟,今晚你就别做饭了。”江春燕尴尬一笑。 能让江春燕这种货色突然讨好着巴结着赔上笑脸的事情,肯定不是啥好事情,乔星月已经猜出来了,“江姨,要是你是来给江永强求情的,免谈。江永强犯的事情,归公安同志管,我管不着,你讨好我也没用。” 江春燕知道,这求人办事得拿出求人的态度。 这饭还没吃上,乔星月拒绝她也很正常。一会儿到了国营饭店把饭吃了,她再多说几句好话,乔星月再拒绝就没道理了,毕竟俗话说得好——拿手人短,吃人嘴短。 “星月呀,这些天我和盈盈住在这里,多亏了你们照顾,我真的只是想单纯的感谢你们,才请吃饭的。” 灶房门外的黄桂兰走进来,道:“春燕,是你说的,你只是想感谢我们的照顾,才请我们下馆子的?” “对,对,对。”江春燕连连点头,黄桂兰上前帮乔星月解开身上的围裙,“走吧,星月,难得你江姨请我们吃顿饭,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 说着,黄桂兰望向打着如意算盘的江春燕,特意补充了一句: “春燕啊,我可先申明,一会儿你请我们吃完饭,可别提啥过分的要求,你说了只是要感谢我们对你娘俩的照顾,尤其是不要提江永强的事情。” “……”这,江春燕被噎了一下。 这不是给她下套吗,那一会儿吃完饭,她咱提江永强的事情? “春燕,我看你也不是很有诚意请我们吃饭,要不咱还是不去了?” “我咱没诚意?去,现在就去。”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到了离军区大院一公里远外的——东方饭店。 黄桂兰指着挂在墙上小黑板上的菜单,道:“安安宁宁,今天你们江奶奶请客,我给你们念菜名,你们点菜好不好?” “奶奶,我和宁宁识字的,妈妈有教我们。” “墙上的字都认识?” “嗯。” “那你们尽管点自己喜欢吃的。” 说着还特意望向江春燕,问,“春燕,娃们想吃啥就能点啥,是吧?” 对面坐着的江春燕,看着这一大桌子的人,黄桂兰两口子、谢中铭和谢家老大的两个儿子明远致远,乔星月母女仨,加上她和盈盈,足足十口人。这要点多少菜,花多少钱呀? 但是为了救江永强,江春燕还是硬着头皮,挤出笑容,“对,安安宁宁,想吃啥点啥。” 安安宁宁点了红烧肉,粉蒸排骨,土豆烧肉……江春燕默默地算着价钱,妈呀,这就五块六毛钱了,她赶紧阻止,“安安宁宁,要荤素搭配才营养健康,咱们来两道青菜。” 黄桂兰特意说了一句,“春燕,不是你说的娃们想吃啥就点啥嘛,咋才点三个菜你就舍不得了,做人可别这么小气。” 自从星月教过她,做人不能活得太憋屈,只要不犯法,想干啥干啥,想说啥说啥之后,黄桂兰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这种活法不要太爽! 就好比此刻,她拿江春燕的话把江春燕堵得哑口无言,简直不要太爽! 旁边的乔星月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兰姨,好样的,就这么干! 黄桂兰给乔星月回了一个骄傲的眼神,心里美滋滋的:也不看是谁教的。这以后星月要真成了她的四儿媳妇,她们婆媳俩联手,还有治不了的恶人? 黄桂兰又点了几个硬菜,点完了特意对江春燕说,“春燕,我和你认识五十多年了,你可还是头一次请我吃饭。你也说你今天很有诚意了,我点这些菜,你没意见吧?” 江春燕额头冒汗:“……没,没意见。” 谁叫她是求人办事呢? 坐在餐桌上的邓盈盈,附到江春燕耳边,小声问了一句,“妈,你今天唱的是哪出?” 江春燕小声说,“还不是你永强哥的事,你二舅还病在床上,等着你永强哥寄钱回去,总得想办法把你永强哥从看守所捞出来。” 邓盈盈压低声音,“妈,永强哥的事都怪他自己。兰姨和谢叔已经不太喜欢我们了,你别再惹他们烦,到时候我还怎么嫁给中铭哥?” 江春燕:“你就非得嫁给谢中铭,那江家老二江北松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嫁给他不也一样可以当军嫂?” 邓盈盈:“江北松只是个备胎,怎么能当第一选择?妈,反正一会儿你别因为永强哥的事情,再惹兰姨和谢叔讨厌了。” 江春燕:“这事你别管。” 菜上齐后,江春燕招呼着大家吃饭。 好几次想提江永强的事情,最后还是等大家吃饱喝足了,才提出来,“桂兰,星月,这永强他爸常年瘫在床上……” “打住。”黄桂兰说话的声音柔柔的。 态度却很坚决,“燕春,来之前说好的,只请吃饭,不许提江永强的事,你也不许勉强我们。那江永强犯了事,公安同志把他关起来也是应该的,怪不着我家星月。” 江春燕知道,这个时候耍横也没啥用,只好放低姿态,恳求道,“桂兰呀,看在我家男人救过……” “春燕。”黄桂兰又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一码归一码。盈盈爸于我们有恩,你娘家的江家人可跟我们谢家没任何关系。之前我们已经帮你娘家很多了,再说,江永强这是犯法。” 这时,谢江表态道,“江春燕同志,江永强知法犯法,等公安机关移交法院后,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作为烈士遗孀应该要有明确的立场。” 江春燕:“谢师长,这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只要星月撤案,永强不就没事了吗?” 啪!少有脾气的谢江,用力拍了拍桌子,“江春燕同志,你这是在包庇罪犯。” 眼见谢江态度坚决,江春燕只好把希望放在乔星月身上,“星月……” 话还没说话,谢江斩钉截铁,“江春燕同志,你不用求星月。星月也是受害者。多亏了星月胆子大,会扎针,否则她一个女同志被江永强拖进玉米地,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了。” 谢江也是把星月当自己闺女一样,这个时候,他们谢家肯定是要给乔星月撑腰的。 第一卷 第31章 胖丫以前在芙蓉酒店工作 江永强把乔星月拖进玉米地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气得谢江有些发抖。 他端坐在四方桌前,保持着拍桌子的动作,义愤填膺地望着江春燕。 “江春燕同志,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同志的名声和清白有多重要?” “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要是你家邓盈盈被人拖进玉米地了,你会放过那个罪犯吗?” “你们别再想为难星月,江永强的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就在这里给你透个信,江永强在老家侵犯一对精神失常的母女一事,也被一并查了出来,就算他不吃枪子,也会吃一辈子的牢改饭。你跟谁求情都没有用,要怪就怪江永强他自己心术不正又为非作歹。” 明明是义愤填膺的样子,谢江脊背却挺得笔直,没半分失态,刚刚那拍在桌上的力道,震得国营饭店的大堂都浸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正气。 随即,他看向坐在旁侧的乔星月,眼里的义愤填膺转为慈祥温和,又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星月,你不用害怕,有谢叔和兰姨给你做主,谁威胁你,你都不用撤案。” 乔星月忽而眼眶一热,谢家的人这般维护她,兰姨是,谢叔也是。 她满心动容地点了点头,“嗯,谢叔,有你们在,我不害怕。” 她知道,若不是谢叔打过招呼的原因,江永强在老家犯的事肯定不会这么快被查出来,谢叔这是要让江永强受到严惩。 以后不管她在谢家还会干多久,她都会把谢叔和兰姨当长辈一样孝敬。 听到江永强在老家侵犯精神失常的母女一事也一并被查出来了,江春燕心喊一声——完了,完了,永强那些事儿咋被查出来了?这下真是不吃枪子也要把牢底坐穿了。 眼见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邓盈盈赶紧站出来说漂亮话: “谢叔,兰姨,你们说得对,永强哥自己心术不正又为非作歹,不管他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咎由自取。是我妈不懂事,她不该替永强哥求情的。我替我妈向你们道歉,兰姨,谢叔,实在是对不起!” “这声道歉你确实应该说,但不是对我们,而是对星月说。” 说话间,谢江严肃的目光落在邓盈盈那张看似温柔善良的脸蛋上,瞬间又多了一丝凌厉。 “盈盈,我问你。你表哥江永强在老家侵犯精神失常的母女一事,你早就知情?” 面对谢江的审视,邓盈盈心里发了慌,忙把头低下去,“谢叔,我,我不知道呀!” 低头,眼神闪躲,坐姿僵硬,手指紧搅着衣服不敢正视他。 审过无数犯人的谢江瞧着邓盈盈这一系列的本能反应,一眼判断出邓盈盈在说谎。 他平静地问,“盈盈,昆城公安厅的厅长洛叔叔,你还记得吧?” 见邓盈盈点点头,谢江又说,“你洛叔叔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了。他说江永强的事情,当年就是你妈托关系压下去的,并用恶言恶语威胁村里知情的人不许外传。加上那对被江永强侵犯过的母女都是精神失常的人,没人给她们撑腰,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你敢说你不知情?” 眼见谢江已掌握了实情,邓盈盈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谢叔,我,我确实知情,是我错了,可,可当时是我妈不让我往外说的。” “哼!” 冷冷哼声的谢江,满脸都是失望。 以前江春燕做了胡搅蛮缠的事情邓盈盈也是像刚才一样,会站出来指正江春燕的种种不是,又替江春燕跟大家说对不起,那会儿谢江觉得邓盈盈这孩子跟江春燕不一样,是个好孩子。 但现在看来,邓盈盈不是不恶毒,只是藏得太深。 他们都被她的伪装给骗了。 “盈盈,你明知道江永强有过侵犯女同志的犯罪记录,又明知江永强对星月心怀不轨,还故意告诉江永强星月给我送午饭时要经过那片玉米地,你安的什么心?” 眼泪吧嗒吧嗒掉的邓盈盈,急忙摇头,“谢叔,我真没想害星月姐姐,当时真的是永强哥问我,我随口一答,我没别的歪心思,我……” “够了!” 谢江拍拍桌子,向来慈善的他额头上冒着愤怒的青筋。 “等你们的宿舍分下来,你和你妈就搬出去住吧。” 若不是看在老邓曾经救过他的份上,谢江现在就会赶江春燕和邓盈盈母女俩出去。 随即,谢江看向谢中铭,“中铭,结账。” “结什么账?” 黄桂兰拉着正要去结账的谢中铭,阻止道: “你江姨说了,今天她请客,让她给钱就行了。这可是你江姨几十年来第一次主动请客,总得给她一个面子。” 说着,黄桂兰拉着一大家子人,离开了东方饭店,留下事没办成却要结账的江春燕咬着牙,数着手里一张又一张的角票,有一角的,两角的,五角的,好半天才凑齐这顿饭钱。 从东方饭店走出来,谢中铭看向黄桂兰,“妈,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谢江赞同道,“桂兰,你确实变了,你现在敢说了,也不会再惯着江春燕了。” “那是!”黄桂兰骄傲地感叹了一声,声音却是柔柔的,“多亏了星月一语将我点醒,人就不能太憋屈。这江春燕既然说好了要请客,我们干啥还要结账呢?” 机灵活泼的安安,看见大家都笑了,她也笑着插了一句,“奶奶,你以后就得这么霸气,绝不能再让自己受委屈。” 黄桂兰摸摸安安宁宁的头,“奶奶以后不仅不让自己受委屈,更不会让你们娘仨受半点委屈。” 东方饭店离着军区大院还有一公里路。 谢江和谢中铭平时除了办公事,从来不会用单位配的汽车,所以他们得走着回去。 其实黄桂兰嫁给谢江的时候,她的嫁妆不只三转一响,除了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以外,黄家还给她准备了电视机、锦城城区一栋小楼,还有红旗牌的轿车。 因为黄桂兰从小生活在高知和富商结合的显赫家庭,母家全是高级知识分子,父家曾经是锦城区首富,她父母和哥哥们的掌心宝,嫁妆自然不能寒酸了。 只是她嫁的人是部队干部谢江,为了低调行事,那些房子和车子都捐出去了,只留了三转一响。 其中就包括谢中铭现在手上推着的这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 黄桂兰说,“星月,这饭店离着大院还有一里地路呢,你让中铭载着你和安安宁宁先回去,我和你谢叔饭后消消食,走着回去就行。” “兰姨,我和安安宁宁……”眼见乔星月要拒绝,黄桂兰斩钉截铁,“星月,你们和中铭赶紧先回吧,老太太还等着你呢。” 也是,她还得回去给奶奶做按摩和针灸。 于是,谢中铭踩着家里唯一的二八大杠,前面的横杠上坐着安安宁宁两个小不点,后面又驼着乔星月,一行四人迎着刚擦黑的夜色,穿梭在回军区大院的沙石路上。 上车前,谢中铭怕前面的大杠太硬,特意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上面。 一路上,安安宁宁和谢中铭一直在聊着天,不管安安宁宁问了啥,谢中铭都十分耐心温柔地回答着。 两旁开着紫花的泡桐树,在月光中落下树影,映在安安宁宁和谢中铭的身上,格外温馨。 恍惚间,乔星月从谢中铭和安安宁宁的对话中,听出了父女般的温馨感。 安安宁宁和谢同志并没有血缘关系,要是谢同志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知道得有多宠。 可惜,安安宁宁的亲生父亲,并没有谢同志这样温柔耐心。 那个狗男人没有为国捐躯,五年来他一直还活着。 可这男人既然活着,五年来硬是一次也没有去过茶店村,他既然娶了她,却对她的艰难处境不闻不问,恐怕更是连她给他生了两个娃的事情也不知情。 忽然觉得,她没有从胖丫妈的嘴里打探到那个男人的消息,也是一件好事。 这种对她和娃不闻不顾的狗男人,也不配给安安宁宁当爹。 她就当那个男人真的死了吧。 …… 转眼,乔星月在谢家已经呆了快一个月了。 锦城的春天快要接近尾声了,天气也马上就要热起来了,不过早晚仍旧温差大。 这天早上,乔星月让谢家老太太扶着凳子,慢慢挪到堂屋外的院子里晒太阳。陈素英瘫了大半年,这是第一次晒到如此明媚的阳光。 隔壁江北杨江北松的妈张红梅经过门口,见到老太太可以挪着凳子走路了,还在院门外她那大大的嗓门便清晰地传了进来: “老太太,你这腿脚是快好起来了呀,咋这么神奇?” 老太太陈素英慢慢坐下来,迎着阳光,笑得合不拢嘴,“多亏了我家星月会针灸。” “小乔同志,你咋这么厉害呀,又会做饭,又会扎针。”张红梅走进院子里,满眼赞许地望向乔星月。 想了想,又道,“小乔同志,北杨和北松他爸,就是你江叔,他颈椎和腰椎也不好,之前也去医院试过针灸治疗,就是没有啥效果。要不改天你空了,给你江叔扎扎针?” 随即补充,“放心,不让你白干活,梅姨给你出诊费,咋样?” 梅姨是兰姨和谢叔的邻居,善良热情,乔星月想着帮忙看看,就别收啥诊费了。 谁料,黄桂兰抢先一步,道,“那行,红梅,我家星月的诊费可不便宜。你家老江去医院扎一次针少说也要五毛钱吧,我家星月不收贵了,六毛就行了。” 乔星月正想说啥,张红梅瞧着谢家老太太都能走路了,这小乔同志的针灸手法肯定不会差,便爽快答应了。 “行,小乔同志,那你哪天有空?” 黄桂兰替乔星月应下来,“只要老江有空,我家星月随时都有空。” “不耽误星月干活吗?” “不耽误。”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家老江回来,我来喊小乔同志。” 全程,黄桂兰斩钉截铁,乔星月硬是没插上一句话。 等张红梅拎着菜离开后,乔星月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兰姨,我在你家干着活,又去梅姨和江叔家出诊收诊费,不太好。毕竟你给我付了工钱,我就不能接别的活了。” 黄桂兰说:“有啥不好,日后宁宁看病吃药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你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兰姨……” “这孩子,眼睛咋又红了,不哭,兰姨不是说了,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 “我和你谢叔商量过了,将来等你参加完高考,有了文凭,医术又在大院传开了,我和你谢叔想办法给你找个卫生科或者是军区医院正儿八经的工作。到时候也能离兰姨和谢叔近一点。” “兰姨,你咋就对我和安安宁宁这么好?” “因为缘分呀,八亿人当中,偏偏就让兰姨遇到了你,又偏偏和安安宁宁这两个娃很有缘分。” 坐在椅子里的老太太陈素英,笑着附和道,“星月丫头呀,你听你兰姨的,红梅她男人要让你去扎针,你就去,到时候你的医术在大院传开了,对你也有好处。” 乔星月感动地点点头,“好,我听兰姨和奶奶的。” 说话间,黄桂兰从裤兜里掏出一方叠成四方形的手帕,又把手帕打开。 里面叠着厚厚的一叠大团结。 黄桂兰数了四张大团结,递到乔星月的面前,“星月呀,以后你每个月的工钱,兰姨给你涨到四十块。” 四十块钱,在七十年代,可是一个排长的工资。 像她这样当保姆的,最多能拿到十五块到二十块的工资。 “兰姨,之前你愿意给我三十五块钱一个月,已经是天价了,不能再给我涨工资了。” 乔星月推脱着。 黄桂兰硬把钱往她手里塞,“听兰姨的话,拿着。你医术这么好,奶奶的腿都快被你治好了,是我们谢家占了你大便宜了。就这四十,兰姨都觉得少了。” 捏着硬塞在手里的钱,上面还残留着兰姨的温度。 那样的温暖,直达乔星月的心底。 黄桂兰又说,“星月,你谢叔准备去昆城军区医院做个胸肺CT,锦城这边没有任何一家医院引进了国外的CT技术。要不,你带上宁宁和谢叔一起去一趟昆城,也好给宁宁也做个检查。这哮喘无法根治,听说做CT检查可以看到胸肺和支气管的结构构造,才能更好地对症下药。” …… 锦城军区,第六师。 一场空地协同作战训练,刚刚结束。 十余架战斗机井然有序地降落在跑道上,缓缓滑行归位。 谢中铭作为陆军航空兵的指挥官,既具备陆军作战技能,又掌握飞行技能,并且能够指挥空地协同战事。 飞机停稳后,他从战机上下来,解开两颗扣子,取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得发深的衬衣,脸上是头盔安全带留下的印子,眼神却亮得很,扫过停机坪时像鹰隼一样锐利。 同样取下头盔的江北杨,走上前,勾着他的肩,赞扬道,“中铭,刚刚你那个桶滚加俯冲攻击真的太牛,太帅气了。” 谢中铭挺拔如松的身影继续往前走,他扒开搭在肩上的江北杨的手臂,“什么事?” “啊,什么‘什么事’?”江北杨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中铭提醒了一句,“作战训练前,你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 “哦,对。”江北杨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江北杨继续说,“你不是让我在昆城帮你找胖丫的下落吗,我们的老战友肖松华在昆城那边,有胖丫的消息了。” 谢中铭抱着战机头盔的手,用力攥了攥,“找到胖丫了?” 江北杨看着穿着蓝色飞行服,抱着战机头盔,一身挺拔如松又神色紧崩的谢中铭,不由笑道: “你这么紧张干啥?难不成找到了胖丫,真要急着跟胖丫立马离婚?” “离完婚,是不是想赶紧去找你的第二春?” ‘第二春’三个字,惹得谢中铭额角紧崩。 他和胖丫根本算不上是第一春,那是一个荒唐,是一场错误,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血色的夕阳下,他的眉峰拧成一道深壑,眼神散发出寒意,“松华找到胖丫下落了?胖丫在昆城什么地方?” 江北杨同样抱着战机头盔,回答道: “不是找到胖丫了,是有胖丫的消息了。” “松华的人查到胖丫离开茶店村后,曾在一家叫做芙蓉酒店的国营饭店端过盘子,洗过碗。” “刚好,谢师长不是要去昆城军区医院做胸肺CT?你陪谢师长一起去昆城,顺便去这个国营饭店问一问胖丫的下落。” “反正我是听松华说,胖丫没在那里上班了,但芙蓉酒店的人肯定知道胖丫去了哪里,你去问一问,没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失踪这么多年的胖丫。” 谢中铭没有说话。 风卷着他肩上的星徽微动,却吹不散他眼里的某股坚定。 他是该再去一趟昆城。 第一卷 第32章 要避孕呀! 战机前的谢中铭抱着头盔沉默了一阵。 血色的夕阳下,他紧崩的神色没有丝毫松缓,眉心反而拧得更紧。 想到胖丫和胖丫生的娃,他抱着战机头盔的手用力攥了攥,胸口一股闷意涌上来。 “北杨,松华有没有说,胖丫到底有没有生下那个娃?” 风吹得江北杨身上的飞行服猎猎飘动,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他了。 “松华倒是没有提到孩子的事情,他只说胖丫曾在昆城的芙蓉酒店端过盘子,洗过碗。” 江北杨想了想,又说,“要是胖丫真的生下了那个娃,松华应该会说吧,但他没提。” 想到某种可能,江北杨又说,“中铭,说不准胖丫这个娃没保住,压根就没生下来呢。这样一来,你要是找到了胖丫,跟她提离婚的事情,岂不是就没有啥羁绊了?” 见谢中铭不说话,江北杨又说,“你要是不去昆城的话,我让松华再查细致一些?” 谢中铭把手中的战机头盔,塞到江北杨的怀里。 “我会亲自去一趟昆城的芙蓉酒店。” 战机引擎的轰鸣声终于歇了,蒸腾的热气裹着航空机油的味道,在黑色的沥青跑道上慢慢散开。 那股气味让谢中铭胸口的闷意越发加深。 一双黑色的靴子踏在洒满夕阳的沥青地面,越走越远。 …… 锦城的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军区大院到处都开满了应季的鲜花,有月季、辛夷、杜鹃,栀子花……空气里到处都是香喷喷的味道。 香味四散的同时,花粉飘散,这样的季节里宁宁的哮喘病时不时就会发作。 傍晚,下学回来的明远和致远带着安安宁宁,在种着菜的院坝里头玩着抓玉米籽的游戏。 宁宁蹲在地上,手指刚刚捻起金黄色的玉米籽要往上抛,突然捂着胸口,猛地吸一口气,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她的支气管给堵住了似的,每一次吸气都要费尽全力。 很快,一张小脸瞥得又红又此,小小的额角沁出细汗。 谢家的大孙子谢致远赶紧把宁宁抱起来,往堂屋里跑,“星月阿姨,宁宁突然喘不过气来了,你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灶房里的乔星月扔下铲子,和黄桂兰一起冲出来。 “致远,快把妹妹放下来,让她蹲地上。” 安安早就跑上楼拿来了装着特效药的帆布包,递给乔星月,“妈妈,给,妹妹的药。” 尽管宁宁经常发病,乔星月本身也是医生,可她抽开药瓶木塞的时候手还是有些发抖,这时黄桂兰递来了温水。 宁宁服下药,十多分钟后,苍白的面色这才恢复了一些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四方桌上放着宁宁吃过的药,玻璃瓶子棕色的。 谢家大孙子谢致远瞧着,咱和爷爷谢江吃的特效哮喘药,一模一样? 这药还不便宜,谢致远以前和爷爷一起去医药开过这种药,“星月阿姨,宁宁妹妹不会是和爷爷一样,有哮喘病吧?” “是呀,宁宁妹妹的哮喘症状,和你爷爷一模一样。”黄桂兰在旁边应了一声。 致远和明远在奶奶家呆的这段日子,本就无比稀罕安安和宁宁两个妹妹。 见宁宁脸色缓和了,谢致远松了一口气,“奶奶,咋就这么巧,宁宁连哮喘病都和爷爷一样?” 黄桂兰应声:“还有更巧的,安安妹妹跟奶奶和你四叔的过敏体质一样,也对花生过敏。” 惊讶的不只是谢致远,还有谢家二孙子谢明远,“啥,咋有这么巧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安宁宁真的是爷爷奶奶的亲孙女呢。” 坐在太师椅里的老太太陈素英,笑得合不拢嘴,“要真是亲生的,我和你爷爷奶奶做梦都要笑醒喽。” 晚上这顿饭,谢家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张四方桌前吃着面条,面条有两种口味:西红柿鸡蛋面,还有麻辣味的担担面。 不过最近谢江也哮喘发作了,他没有吃麻辣味的,他嗦着西红柿鸡蛋面的动作停下来,“桂兰,后天我要去一趟昆城开会,顺便去做个胸肺CT。” 这胸肺CT,锦城这边的医生早就建议谢江去做了,只是碍于锦城医院还没有引进国外的CT机,忙于公务的他也一直没空去昆城做。 “正好。”黄桂夹着面条的动作也停下来,“宁宁最近哮喘也发作了,刚刚你们回来之前,宁宁一口气没提上来,小脸憋得又红又紫,可把我吓死了。你带上星月和宁宁一起去昆城吧,让宁宁也做个全面的检查。” 大口嗦着面的谢中铭,动作也缓缓停下来。 他端着搪瓷碗往桌上一落,刚刚嗦面的动作虽然快了些,可是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硬朗劲儿。 这会儿喉结利落地滚动着,咽下嘴里的面条,道,“妈,正好,我有公事要去一趟昆城,我和他们一起去。” 公事是真,但谢中铭不用亲自去。 他不过是要借着这次去昆城的机会,好好去胖丫工作过的芙蓉酒店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找到胖丫。 也好确认一下,胖丫到底有没有生下那个娃。 “那正好,中铭,你去买三张火车票,把星月的票一起买上。” 从锦城到昆城的火车票票价,是五块五毛钱一张。 第二天谢中铭买好了票,乔星月从帕子里掏出一叠钱来,数了四张一块的,三张五毛的,递给谢中铭。 谢中铭不但没收这火车票的钱,反倒从衣兜里掏出四张大团结来,递给乔星月,“乔同志,我妈说宁宁去昆城看病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这是她先预支给你的下个月工资,一切为了孩子,让你千万不要跟她见外,一定要把这钱收着。” 那四张大团结硬塞到乔星月手里时,谢中铭带着薄茧的手指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 两个人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各自往回一缩。 兰姨的关怀和照顾,让乔星月眼眶一热,她默默下定决心,以后要拿兰姨和谢叔当亲生父母来孝敬。 “谢同志,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会在谢家好好干的。” “要是没有遇到你们,宁宁的病还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不拖沓,哽咽的尾音里又裹着温软的水汽,坚韧中带着微微的颤。 听得谢中铭心尖一阵软。 是啊,她一个女同志带着两个娃,其中一个娃长期吃药,药费不便宜,这些年没个人帮忙,她过得很不容易。 “谢同志,等我高考后拿到了文凭,我会更努力赚钱,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兰姨和谢叔。” 乔星月的脸上恢复了充满韧劲的坚毅笑容,却让谢中铭瞧着十分心疼。 他看向乔星月的目光,少了平日里的锐利,多了几分沉在眼底的软,没立刻说话,粗糙的手掌在身侧虚虚抬起来,想拍一拍乔星月的肩膀给点安慰的鼓励。 又怕唐突了,最后手臂垂回身侧,手指紧紧一攥。 只声音放轻了许多,“加油,会越来越好的,宁宁的病也会好起来。” …… 第二日清晨,谢中铭和谢江带着乔星月和安安宁宁,去了锦城火车站,他们带了两个蛇皮口袋,里面放着吃的穿的用的。 宁宁昨晚没睡好,加上哮喘发作了,身体不太舒服,喘气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特别苍白,小眉头皱着,看上去特别憔悴。 进站时,谢中铭单手抱着虚弱的宁宁,又一手拎着两个大大的蛇皮口袋,如此负重,可他却显得轻轻松松的,丝毫不吃力。 火车站人潮涌动,完全是人挤人,空气中混着各种各样的臭味汗味。 还有人挑着扁担,扁担两头,一头系着粮食,一头担着被塞在蛇皮袋里,露出个脑袋的鸡和鸭。 那蛇皮袋上沾着臭哄哄的鸡屎鸭屎,蹭在乔星月的身上,她也没有察觉到,她一手紧牵着安安,跟在谢中铭的身侧。 “谢同志,你抱着宁宁不方便,蛇皮口袋给我拿吧。” “不碍事。” 人潮拥挤的时候,谢中铭不忘用拎着蛇皮口袋的结实有力的手臂,虚虚将宁宁护在怀里,不让旁边的旅客碰到宁宁半分。 “妈妈,我被人踩住啦!” 忽然,有人逆着人流往回挤。 饶是乔星月把安安的手腕拽得再紧,还是和安安分开了。 人潮把安安越挤越远,安安急得眼眶一红,声音里带着委屈又害怕的哭腔,“妈妈,妈妈……” “让一让,让一让。我家娃被踩了,麻烦让一让。” 乔星月拔高了嗓门。 眼见着安安被淹没在人群,她也急得一颗心高高悬着。 可她被人潮挤动着,越是挤,越是被人潮裹挟着,和安安的距离一点一点被拉远。 “妈妈,妈妈,呜哇……” “安安,别怕,妈妈马上过来。” 再坚强的安安,这会儿和妈妈走散了,又被挤倒在地上,差点被人踩来踩去,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 忽然,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拨开人群,放下手中的蛇皮口袋,腾出一只手来,把被挤倒的小小一团的安安抱了起来。 “中铭叔叔!” 结实温暖的胸膛,让安安慌乱不安的小心脏忽然有了踏实感。 谢中铭托着安安的腿弯,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抱着宁宁。 看着怀里的两个孩子时,眼神又温暖又亮堂,像是一道光。 瞬间,那些推搡的胳膊,绊人的腿脚,呛人的汗水味都远离了。 身侧,是喘息有些困难的谢江。 但是谢江当了一辈子的军人,这点身体不适还是能克服的。 “安安宁宁别怕,有中铭叔叔在,他会保护你们的。” 瞧着这一幕,恍惚间,乔星月觉得,谢师长像是安安宁宁的亲爷爷一样,而谢中铭则像是安安宁宁的亲爹,温馨而又和谐。 要是…… 她赶紧把这种想法压在心头,不再瞎想。 随即一起进了站,上了车。 座位都在一排。 乔星月抱着宁宁,谢中铭则抱着安安,谢江坐在最外面的过道处,他们和谐得像是一家五口祖孙三代一样。 “乔同志,你的胳膊刮伤了。”这时,谢中铭从军绿色的的确良阔裤袋里,掏出一方白色手帕。 那方手帕和他的白衬衣一样,又白又净。 叠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不仅这方手帕干净整洁,连他的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也是,熨得平平整整,没有半点褶皱。 他整个人透着挺拔伟岸的精神劲儿。 不像乔星月,胳膊被刮伤了,衣服也被撕碎了一角。 要不是谢中铭提醒她,她还没有察觉到,应该是刚刚安安被人群挤开时,她被旁人的背篓刮破的。 当时疼了一下,可她只顾着安安宁宁,根本没在意。 这会儿才发现火辣辣的疼。 那方白净的手帕,乔星月没有接过手,“不用了,谢团长,谢谢你。” 正思索着要怎么处理手臂上的伤。 白色手帕已经落在了她的手臂上,谢中铭轻轻擦了擦,手帕立即沾上了血渍,让乔星月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的,你的伤要紧。帕子我回头洗一洗就行。” 谢中铭指了指她的衣服,“乔同志,还有你的衣服。” 低头一看,乔星月这才发现,刚刚进站时,衣服上蹭到了脏东西。 那是家禽拉的屎,进站的时候,在一位挑鸡鸭的老大爷,那蛇皮口袋上蹭到的。 难怪空气中有股怪怪的味道。 瞧着自己这般模样,和谢团长身上的干净精神比起来,乔星月顿觉自己一身狼狈。 她从座位认底下拿出蛇皮口袋,又从里面拿了一件粉色的确良衬衫,干脆利落起身,“谢同志,谢叔,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安安宁宁,我去厕所换件衣服。” 谢师长起来让开道,挥挥手,“没事,你去吧,安安宁宁有我们,放心。” 而抱着安安起身的谢中铭,没有说话。 乔星月高挑瘦弱的背影离开后,他仍然望着那个方向。 …… 中午十二点,他们去了餐车。 70年代的绿皮火车,餐车上烧的燃煤铸铁炉,炉子上冒着火红的火苗子。 整节餐车车厢,混合淡淡的煤烟味和浓浓的菜肉香味儿。 刚刚到餐车车厢,安安和宁宁不由地咽着口水,胆子大的安安直接问,“师长爷爷,我们今天有肉肉吃吗?” “有。”谢江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安安想吃啥点啥。” 很快,安安点了红烧肉、土豆肉丝、青椒肉丝,麻婆豆腐…… “够了,安安。” “不够,让安安点。”谢江说道,“火车上的菜分量小,多点几道,别饿着孩子。” 安安怕自己点多了,没再点,谢中铭又加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和酥肉汤还有莴笋丝,又要了五碗米饭。 “同志,一共四块五毛。” 这一顿就吃掉乔星月三四天的工资,饭钱是谢江给的。 吃饭的时候,谢江一直给安安宁宁夹菜,就怕两个娃吃不到肉了。 隔壁桌的一个看起来像知识分子的短发阿姨,时不时地瞧一瞧安安和宁宁,觉得两个娃长得实在好看,像洋娃娃一样精致。 短发阿姨看着谢中铭,说,“同志,你媳妇给你生的双胞胎女儿,长得实在太漂亮太可爱了,你真是有福气!” 然后,又对谢江说,“大哥,你俩孙女长得可真俊!” 乔星月和谢中铭,都没有解释。 要是说明他们不是夫妻关系,更难解释。 而谢江,巴不得自己能有一对安安宁宁这般乖巧可爱的宝贝孙女,就更没有解释了,他笑滋滋地给两娃夹着菜。 那短发阿姨,又对谢中铭说,“同志,你和你媳妇一胎生了俩,娃还这么漂亮,可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现在正是抓计划生育的时候,女同志做流产手术很伤身的,别让你媳妇到时候亏了身子。” 闻言,谢中铭的耳尖不由浮过一阵薄红,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乔星月怕这位阿姨越说越离谱,赶紧解释,“阿姨,我们不是夫妻关系,这位是我……大哥。” 短发阿姨赶紧道歉,“呀,不好意思,我看这两娃和这位长得俊俏的男同志实在太像了,你看这娃的眼神和两个耳垂,真的太像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呢,抱歉!” 乔星月莞尔一笑,“没事,阿姨。” 之前谢江就觉安安和宁宁的眼神很像谢中铭,耳垂的形状也像。 这短发大婶一说,谢江更觉得像。 这要是不知道乔同志死了丈夫,谢江就要怀疑乔星月是不是就是失踪这么多年的胖丫了。 不过胖丫两百多斤,和乔同志实在不像。 谢江打消了这个疑惑。 …… 傍晚,天色刚刚擦黑,火车便抵达了昆城火车站。 谢中铭在昆城的战友肖松华,特意开了一辆吉普车,前来接他们。 谢中铭邀请了乔星月和安安宁宁,一起上了车。 肖松华是之前谢中铭在军校的校友,也是后来的战友,是个和谢中铭一样会开大炮又会开飞机的特种全能军官。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中铭,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你们去那家叫芙蓉酒店的国营饭店,给你们接风洗尘。” 芙蓉酒店? 后排座的乔星月惊了一下,该不会是刚刚生下安安宁宁不久,她去洗过盘子的芙蓉酒店吧? 谢中铭应了一声,“好。” 肖松华又说,“中铭,正好,等吃完饭,我带你去打听一下你媳妇儿的事。” 第一卷 第33章 惊!胖丫给他生的是两个娃! 谢团长媳妇的事? 坐在后排座的乔星月,特意留意着这句话。 谢团长媳妇能有什么事? 想到之前兰姨说,谢团长和他媳妇没任何感情基础,两人正准备离婚,乔星月也不好多问。 她细心地照顾着身侧的宁宁。 昆城的初夏,天色擦黑后,车窗吹进来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比起在绿皮火车上那些臭烘烘的气味,清爽多了。 宁宁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色看起来也没那么蔫了。 坐在吉普车副驾驶的谢中铭,没有说话,只对肖松华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不想过多聊到胖丫。 随即拿起肖松华放在车上的一叠军事资料,开始翻阅了起来。 即使他靠在车椅上,仍旧身姿挺拔,脊背像是被无形的线绷着,肩背挺得笔直,连带着脖颈都透着股挺拔端正的劲儿。 车窗摇下半截,风卷着初夏的青草气息吹进来。 他挽着袖子的手臂,轻轻托着手上的军事资料,风吹得泛黄的纸张哗哗响。 书页的翻动声,让他停下了看着军事资料的动作。 回头一看,乔星月和孩子们刚一上车,就又睡着了,大概在火车上是真的累坏了。 绿皮火车上,别说安安和宁宁受不了那股子车厢里臭烘烘的气味,他也受不了,这会儿正好让她们吹吹清爽的晚风。 谢中铭便没有摇上车窗。 又怕她们母女仨人吹着凉风会着凉。 他抽回眸光看着开车的肖松华,“车上有毯子吗?” “你个大老爷们,还怕冷?”肖松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硬汉,说话的声音偏硬,嗓门也不低。 谢中铭不由拧了拧眉,眼里带着寒气,压低声音道,“声音小点。” 说完,谢中铭特意回头看了看她们娘仨。 见她们娘仨呼吸均匀又轻浅地睡着,便又抽回了眸光。 肖松华这才注意到,后排座的一大两小正闭着眼睛睡觉,不由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没有毯子,手套箱里有两件军外套,你打开看看。” 闻言,谢中铭打开仪表台右下方的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两件崭新的军外套,特意回头够着手,披在了乔星月和安安宁宁的身上。 肖松华觉得有点意思。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多看任何女同志一眼,以前上军校和在部队里,给他写过情书,大大胆胆追求过他的女同志可不少。 哪个女同志能得到他这样的照顾?他和任何女同志,都不会有半点接触。 后排座坐着的女同志倒好,谢中铭竟然主动给她盖衣服,还怕他说话的声音吵到她们,特意要他小声点。 肖松华小声问,“这个女同志,是你们军区的?” “不是,她在我家给我奶奶调整身体。”谢中铭继续翻看那叠军事资料。 肖松华握着方向盘,开着车,又问,“刚刚你也没介绍一下。” 谢中铭端坐在副驾驶位,头也不抬,“乔星月,她的丈夫也是军人,不过牺牲了,那两个女娃是她的两个双胞胎女儿,一个叫安安,一个叫宁宁。宁宁和我爸一样有哮喘病,也是来昆城拍胸肺CT的。” “不是吧……”肖松华惊了一下。 又特意回头,快速看了一眼乔星月。 她歪着脑袋轻轻抵在车窗玻璃上,胸前的马尾和马尾上系着的蝴蝶结丝带随风飘扬着,脸蛋白白的,睫毛长长的,鼻尖也是小巧白皙,年轻漂亮的就像是刚毕业的高中生一样。 那两个女娃,怎么就是她生的双胞胎女儿了。 肖松华还以为,那是她家里的妹妹呢。 再一想,觉得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中铭,你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谢中铭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泛黄的纸页,声音里带着特意压低的提醒,“小点声。” 肖松华不说话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抵达昆城的芙蓉饭店。 谢中铭把乔星月和安安宁宁叫醒,母女三人下了车,和谢江走在前头。 肖华松和谢中铭走在后头。 肖松华特意压低了声音,“中铭,难怪你要急着找到胖丫离婚,原来是因为这个寡妇啊。” “注意你的用词,她叫乔星月,叫她乔同志。” ‘寡妇’这个词,让谢中铭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提醒之意。 闻言,肖松华就更觉得谢中铭有问题了,他把胳膊搭在谢中铭的肩头,停下脚步,问,“中铭,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位丧偶带着两个孩子的乔同志了吧?” 也难怪。 自苦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乔同志生了两个四五岁的娃,还能年轻漂亮如刚毕业的高中女生,她身上自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谢中铭喜欢上人家,也不奇怪。 谢中铭的沉默不答,让肖松华更加肯定他的猜测,“那你是要赶紧找到胖丫,和她把离婚手续办了。反正你们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是中铭,万一你找到这个胖丫,她不愿意离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大妈一样爱打听?”谢中铭冷着脸色,往前走了一步。 随即又停下来,问跟上来的肖松华,“芙蓉酒店的人,有没有提到胖丫生孩子的事情?” “啥,胖丫给你生了娃?”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一会儿去问问,这个我真不知道。中铭,到底咋回事,你和胖丫不是只有一次吗,她咋就生娃了?” 谢中铭没有回答。 乔星月和谢江已经到了芙蓉饭店的门口了。 她和身后的二人隔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会儿,她停在芙蓉饭店的门口,打量着这条街景,打量着饭店门口的一景一物。 她已经离开芙蓉饭店四年了。 除了芙蓉饭店那四个字没有换掉,其余的完全变了样。 原先的棕色大门,刷上了鲜艳的大红漆,连两旁的标语也从‘为人民服务’改成了——粮票有价,服务无价。搞好饮食服务,支援四化建设。 黑板上的当日菜单,也全都换了,招牌菜不再是回锅肉,菜价普遍涨了两三毛。 “爷爷带你们吃饭,吃完饭今晚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明早再去医院。”谢江牵着安安宁宁的小手往里走。 乔星月也跟着往里走。 上前招揽的服务生喊着,“里面请,粮票带够喽!” 这服务生瞧着,也是生面孔。 乔星月坐下来后,四处打量了一番,整个饭店的大堂布局完全改了,见不到一个熟面孔。 按理说,芙蓉饭店属于是国营饭店,饭店里的每个岗位,经理、财务会计、采购、服务生、厨师,这些都是属于体制内的员工,有固定的编制,人员十分固定。 不像她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人员流失严重。 咋就看不到熟面孔了呢? 难道芙蓉饭店体制内的员工,都大换了一波血? 正是疑惑时,谢中铭和肖松华后脚走进来,他们点着菜。 乔星月带安安宁宁去后厨洗手,这才看见后厨的人也不是当年的那些厨师和墩子匠了。 她随便问了一个人,“大哥,向您打听个事,我四年前来这里吃过饭,芙蓉饭店的工作人员,咋都换人了?” 这位憨厚的中年大哥,热心地应了一句,“你不知道吧,当年饭店经理被抓了,他搞贪污腐败,饭店大半的人都是他的亲戚。他坐牢后,商业局把整个饭店的人都换了一遍。你是外地人才不知道吧,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 乔星月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看不到一个熟人了,“谢谢大哥,我确实是外乡人,当年只是路过吃了顿饭。” 这事应该是她离开后发生的。 洗完手的安安宁宁,有些好奇。 安安问,“妈妈,你来过这个饭店呀?” “对呀。”乔星月牵着安安宁宁,从后厨往饭店大堂走。 她边走边说,“那个时候,妈妈还在这里洗过碗,端过盘子呢。你和妹妹也在,妈妈每天把你们一个背在前面,一个背在后面在这里干了快半年的活。” 安安挠了挠小脑袋,“啊,妈妈,可是我为什么不记得了呀?” “你才多大点,你能有啥记忆?”乔星月笑了笑,那个时候安安宁宁刚出生。 安安边走边问,“那妈妈背着我和妹妹在这里洗碗端盘子,岂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乔星月看着安安和宁宁长大了,除了宁宁有先天性的哮喘病以外,她把两个孩子养得很好,她十分满足。 说话间,她们回到了饭店大堂的餐桌前,肖松华尽着地主之谊点了几道硬菜,然后看着归来的安安和宁宁,绅士爽快道: “乔同志,你和孩子看看喜欢吃什么,看看黑板上的菜单,随便点。” 乔星月浅浅一笑,“你们点就好了。” 肖松华大方道,“那不行,你是中铭的战友,也就是我的战友。战友大老远从锦城过来,我这个东道主哪有不好好招待的,必须点,点你们喜欢吃的,否则就是看不起我肖松华。” 更何况,这位叫乔星月的女同志,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谢中铭的媳妇。 那就是他嫂子。 肖松华哪敢怠慢了未来的嫂子。 谢中铭插了一句,“乔同志,安安,宁宁,松华家有钱有票,别跟他客气。” 安安是个胆子大的,既然叔叔们都这样说了,她不客气道,“松华叔叔,那我真点了啊。” 她盯着挂在墙上的黑板,把上面用粉笔写的菜单看了个遍,“嗯,我想要卤鸡腿。” 肖松华笑道,“哟,这娃这么小,还识字儿。” 安安点完菜,大大方方和肖华松聊起天来,“我和妹妹两三岁的时候,妈妈就教我们识字算术了。我妈妈还会教我们说外语,背唐诗宋词。” “安安……”乔星月提醒了一句,安安意识到自己过于张扬了,赶紧闭嘴。 …… 饭后。 肖松华送大家去了部队招待所。 部队招待所里离军区总医院不远,出门坐公交,几个站就到了,十分方便。 谢中铭和谢江都是军人,两人级别不低,每人都可以免费住到一个二十平米的套房,套房里有一个小的接待室、卧室和洗漱间。 两个人腾出一套来,让乔星月和两个娃住,这样方便她们夜间起夜和洗漱。 谢中铭拿了房卡,直接把娘三的蛇皮口袋送到房间,又往她们房间送了两壶热水。 “乔同志,今天坐了一天火车,你和安安宁宁肯定也累了,早点休息。” “我向松华借了车,明早一起送你们和我爸去医院。” “明早见!” 说着,他绅士礼貌的,帮她们娘三带上了门。 安安直接坐到黑色的皮沙发上,躺下去,翻滚了一圈,“哇,妈妈,这比我们之前住的招待所,舒适多啦。中铭叔叔和师长爷爷人真好。” 安顿好乔星月母女三人,谢中铭回到谢江的门口,“爸,我和松华出去一趟。” 谢江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放下水壶,问,“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一身挺拔的谢中铭,眉眼间有一丝凝重,像是有心事,“四年前,胖丫在芙蓉饭店洗过盘子,我去打听一下胖丫的消息。” 胖丫失踪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在饭店洗过盘子这种事。 谢江点点头,“那你赶紧去,顺便问清楚,胖丫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有没有生下来。” 谢中铭也点了点头,便又和肖松华去了芙蓉饭店。 这个点芙蓉饭店快下班了,但肖松华早就和饭店的陈经理约好了。 到了饭店后,肖松华作了简单的介绍,然后直入主题,“陈经理,那你们知道胖丫后来去了哪里吗?” 这个陈经理穿着中衫装,看上去朴素整洁,他把芙蓉饭店前经理腐败贪污的事情,跟两位团长简单陈述了一遍。 随即,又道,“后来整个饭店都换了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叫胖丫的去了哪里。这里只有胖丫的入职记录和领工资的记录。” “我看看。”谢中铭神色凝重。 “给,谢团长。” 几年前的记录,纸页已经又旧又黄,上面还沾着灰。 谢中铭仔细地浏览着,看到好几栏都写着胖丫预支了工资,后面的备注是:因病预支工资。 胖丫生病了? 所以才老是预支工资? 他问陈经理,陈经理直摇头,“我们也不清楚,毕竟胖丫是在我接管芙蓉饭店之前,就离职的。我连胖丫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这就有些棘手了。 谢中铭又仔细瞧了瞧,胖丫领工资时的签名字迹,看着咋有些眼熟? ‘胖丫’这两个字写得娟秀工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同样字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想来了。 陈经理又说,“不过,我倒是认识之前的一个会计。他啊,跟上一任饭店经理一起因为贪污,被抓了,坐了牢,前几个月刚放出来。不过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可以带二位去见见这位会计。” 谢中铭感激道,“那谢谢陈主任了。” 第二日,谢中铭一大早把乔星月母女三人和谢江先送去了医院,随后和肖松华一起找到了陈主任,又去见了那位当年和胖丫共事的会计。 会计姓蒋,因为犯过错误坐过牢,现在只能在街边摆起一个小摊子,当起了修鞋匠,以此维持生计。 一听说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团长,立即放下手中的刮皮刀,起身时端正站姿,态度也极其端正,“团长好!” 谢中铭点点头,“同志,我只是向你打听个事,不是例行检查,你不用紧张。你还记得胖丫吗?” “记得。”蒋会计瘦弱的身子站得笔直,“胖丫当年经常预支工资,还经常向大家借钱。我看她可怜,也借过钱给她。” 谢中铭皱着眉,又问,“胖丫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所以经常预支工资,经常借钱?” “不是她生病了,是她娃生病了。”蒋会计如实回答。 娃生病了? 难道胖丫真的给他生了娃? 谢中铭张了张唇,喉咙里却突然像是卡着团棉絮,半天没回过神来,“你说啥,胖丫真的生了娃?” “对啊,胖丫有两个娃,不过……”蒋会计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第一卷 第34章 中铭,这两娃是你的种 “你……你再说一遍?” 谢中铭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他握着拳头紧紧一攥,平日里锐利如鹰的目光此刻听到胖丫生了两个娃的事情后,忽然像是生了锈似的不灵光了。 蒋会计的话还在空气里飘着,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一般,烫得他太阳穴空空直跳。 清晨的凉风阵阵拂面,却怎么也吹不散脑子里那片突如其来的空白,也吹不散胸口突然而来的心烦意乱。 连旁边的肖松华也有些不敢置信,“蒋会计,你说胖丫真的生过娃,而且一生还是两个娃?” “对!” 蒋会计抓着身前黑麻麻的围裙,手指紧紧一攥,就怕说错半个字,赶紧老老实实回答: “胖丫确实有两个娃,那两个娃是双胞胎。不过……那天她刚预支了工资,带着娃去河对岸的军区医院看病。她和两个娃都掉河里了……” “胖丫也是命苦,身边没个男人,娘家人又把她赶出来,最后还和两个娃淹死了。” 最后这句话,像个哑弹,没响,却炸得谢中铭的耳朵嗡嗡一片。 “多好多勤快的一个女同志,就这么淹死了,唉!” 谢中铭盯着蒋会计翕动的唇,明明每个字都钻进了耳朵里,却好像一片混乱。 肖松华实在不敢相信,“咋就淹死了?过河不是有渡轮吗?就算掉河里了,船上的人也该捞一下呀。” “唉,胖丫就是为了节省那五分钱的船票,每回都是背着两娃绕着河边两腿走过去的。” 肖松华赶紧又问,“你亲眼看见胖丫和两娃掉河里淹死的?” 会计不敢有半句假话,“不是,我也是听老李说的。那天刚好下过大雨,河边泥土又松又软。老李说他看见胖丫背着两个娃掉河里去了,他和岸上的好几个同志想去救,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水流就把胖丫冲到下流去了,根本来不及救。” 蒋会计又问,“团长,你们是胖丫亲戚吗?胖丫在饭店干了几个月,我就没见她身边有过一个来帮忙的亲戚。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娃,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苦了。” 谢中铭胸口沉沉的。 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无法完全构图出胖丫的模样来,只记得她很胖,身上全是肉。 到胖丫死,他都不知道胖丫到底长啥模样,更不知道,胖丫竟然生了两个双胞胎。 好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同志,谢谢!” 说完,他脑子里飘着蒋会计的话,自己是怎么回到吉普车上的,也不知道。 “中铭,这就是命,你也别太自责。”直到和他一起上了车,坐在驾驶室的肖松华,拍了拍他的肩,谢中铭才反应过来。 谢中铭心里没着没落的,“……胖丫咋就生了两个娃?还和两个娃淹死了?” 肖松华没有开车,就这么坐在车里,和谢中铭分析着,“中铭,胖丫是四年前去的芙蓉饭店端盘子,那个时候她就有娃了。算一算时间,这两个娃应该是你的。” “是。” 算一算时间,那两个娃就是他的。 他和胖丫都喝了曾秀珠放了兽药的红薯粥,虽是只睡了一个晚上。 但是一个晚上做那事,做了好几回。 胖丫肯定是那天晚上怀上的。 谢中铭眼里的那股子沉稳劲儿,早就没了,变得空茫茫的。 他自己有娃,却不知道两娃长什么模样,脑子里努力地想要回忆起胖丫的模样,也只有一个肥胖的轮廓。 就为了节省那五分钱的船票,胖丫和娃都淹死了。 这五年他一直往茶店村给胖丫寄钱,却没有想到胖丫一分没收到,让胖丫和两娃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困苦。 “要是我早点回一趟茶店村,胖丫和两个娃也不至于……” 谢中铭哽咽得说不出话,那股子内疚像烧红的铁丝,从胸口贯穿到四肢百骸骨。 他咋就不知道早点去茶店村看一眼? 肖松华又拍了拍他的肩,“中铭,这不怪你。当时你也是被算计了,那种情况下你能把胖丫娶了,每个月往茶店村打钱,已经尽过责任了。换作是我,我可能都不愿娶胖丫。” 说着,肖松华这才启动引擎,开着这辆吉普车前往军区总医院。 他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谢中铭,“中铭,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谢中铭没说话,“……” 肖松华一边开着车,一边又说,“中铭,我再多问一句。你对那个乔同志,到底是啥感情?” 见谢中铭又不答,肖松华又说: “按我说,胖丫发生这样的事情,真不怪你。要怪就怪她那个贪财如命的妈。要不是她用兽药坑害你,你和胖丫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胖丫怀孕,胖丫被赶出茶店村,胖丫妈都不告诉你,目的就是为了霸占你寄回去的生活费,她才是害死她闺女的罪魁祸首。” “再说,要没胖丫妈,你到现在还是自由身。你想喜欢哪个女同志,就喜欢哪个女同志,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内心挣扎?” 肖松华的声音让谢中铭心烦意乱,他斩钉截铁打断道,“回锦城后,我去登报。” “登啥报?”开车的肖松华侧过头来,看了谢中铭一眼。 见他眼神坚定,肖松华看向车前方的路况,继续道: “咋的,你还要再登个寻人启示,继续找胖丫?那蒋会计都说胖丫已经淹死了,还有啥好登报的。你把这事汇报给组织,组织上会批准你的离婚申请的。” “中铭,是个大男老爷就做事干脆果断,敢爱敢恨点。你要真心喜欢乔同志,就别磨磨唧唧。” “你丧偶,她也丧偶,有啥不能在一起的?” 副驾驶室的谢中铭沉默不言。 心里有两个声音,像两股势力在博弈与较量。 一个是对胖丫与两娃的内疚,像破土的种子压不住。 一个是对乔同志不该有的念想,像风中燃烧的火焰,疯长成燎原之势。 他握紧的拳头用力一攥。 最终坚定有力道,“我会登报,继续找胖丫。” 肖松华握着方向盘道,“难不成你还以为,胖丫和两娃被人救起来了,他们还活着不成?” 胸口沉沉的谢中铭,望向车窗外。 那条经过昆城的河道就在眼前。 河面流水湍急。 要是有人这么掉下去,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更何况胖丫还背着两个娃。 但万一,胖丫和两娃福大命大,正好在下游被人救了呢? 只有这么想,谢中铭胸口的沉闷这才有所缓解,“不排除这个可能。” 开车的肖松华,想了想,果断道,“行,那你就登报。要是登完报,还是没有胖丫的消息,你就果断点,离婚报告一打,喜欢哪个女同志就追求哪个女同志,敢爱敢恨,拿出点大老爷们的果敢来。” 十几分钟后。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昆城军区总医院的大门口。 谢中铭同肖松华告了别,去往医院的放射科。 这个年代,整个昆城乃至周边的城市,就这么一台CT机器。 医疗资源供需紧张。 不少人也和他们一样,从外地舟车劳顿赶过来,以至于科室外面人满为患。 走廊上刷着白漆的长长木椅,漆已经脱了一大半,露出被磨得光滑的陈旧的木头,上面坐满了人。 有的人直接坐在磨损严重的水泥地板上。 整个走廊混合着难闻的消毒水味和臭汗味。 谢中铭找了半天,才在最角落的地方,看见人群中一身笔挺的父亲——谢江。 谢江今天穿了一件旧军装改造的衬衣,衣服扎在皮带里,即使生着病,看上去仍然精神抖擞。 像是一株扎根的老松。 排队的人多,他微微侧身,避免碰到旁边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的老人。 谢中铭喊了他一声,“爸,乔同志和安安宁宁呢?” “这里人多,空气不新鲜,我让乔同志带着两个娃在外面等着。等叫到号,我再出去叫她们。” 谢江见儿子神色凝重,问,“咋的,没有打听到胖丫的消息?” “爸。”谢中铭眉心皱成小山头状,“胖丫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 “啥?”谢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脑袋懵了似的,“你是说胖丫给我生了两个孙儿?是双胞胎吗?” 谢中铭脸色阴沉地点点头,“嗯。” 谢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平日里总带着点笑意的皱纹这会儿全绷直了,“男娃女娃?” “……”谢中铭这才反应过来,他都没有问蒋会计,胖丫生的两个双胞胎是男娃还是女孩。 既是双胞胎,谢江的眼神突然一亮,像是看到了一阵希望。 “中铭,你说,有没有可能,星月就是胖丫?安安宁宁就是你的娃,要不然,安安咋可能和你一样花生过敏,宁宁也和我一样有先天性哮喘?” “爸,你别瞎想了。”想到胖丫和两个娃掉河里很有可能已经被淹死了,谢中铭喉咙发紧,“四年前,胖丫和两个娃掉河里被冲走了,很有可能已经被淹死了。” “啥?胖丫和两个娃都淹死了?” 哐当一声。 谢江手中的军绿色军用水壶,砸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 水溅出来,洒在谢江的布鞋和裤脚上。 谢中铭弯腰把水壶捡起来,“等您和宁宁看完病,我就去联系当地的报社,登个寻人启示。” 谢江把水壶接过来,手有点抖,那是活生生的三条人命啊,“老四,你应该早点回茶店村看看的,要是你早点回去,也不至于……” 两父子都没有在说话。 走廊上嘈杂混乱的声音,淹没了父子二人彼此之间,那沉沉的叹息声。 “下一个29号,乔亦宁。” “29号乔亦宁,在吗?” 穿着白衣服戴着白圆帽的护士,穿过人群,来回喊了一遍。 谢中铭立即举起手臂,“29号马上来。” 谢江在旁边说,“乔同志带着安安宁宁就在外面,你从那道小门出去,吼一嗓子她们就能听见。” 走廊尽头的小门外,乔星月和安安宁宁蹲在水泥地上,玩着抓玉米子的游戏。 这玉米子是乔星月亲手串的,经常随身带在身边。 安安宁宁手小,她一串穿了七颗玉米籽,一共穿了七串。 安安把玉米籽串向上抛。 玉米籽串落地后,安安一脸愁,“完蛋啦,这都撒开啦,我怎么一把抓呀。” 半晌午的阳光下,谢中铭瞧着三母女蹲地玩游戏的温馨场景。 不知不觉就看愣了。 是胖丫和两个娃没有被淹死,他的两个娃也应该和安安宁宁差不多大了。 他忘了问蒋会计胖丫生的是男娃女娃。 要是也是一对双胞胎女娃,是不是也会和安安宁宁一样,长得水灵灵的,像洋娃娃一样漂亮,也会缠着他和她们玩抓玉米子的游戏? 安安抓完“一把抓”,继续抛玉米子。 那玉米子抛起后,轻轻落在水泥地上,却像是重重地砸在谢中铭的胸口一样,带着说不清的酸涩与复杂。 想到轮到宁宁做检查了,他赶紧扯着发紧的喉咙,喊了一嗓子,“乔同志,到宁宁拍片了。” 乔星月赶紧收拾了一下,拉着安安宁宁往里走。 宁宁拍完胸片,就到谢江拍胸片了。 拍完片,戴着白圆帽的护士把手写的缴费单和检查单还给他们,“同志,明天早上拿着这两份凭据,到放射科的3号窗口取报告。” “好的,谢谢同志。” 几人一起回了部队招待所。 谢中铭午饭还没吃,就和肖松华一起,去了昆城当地最大的一家报社。 听他们说是要登寻人启示,报社的负责人向他们介绍道: “省级刊物的中缝广告位置,一期寻人启示100块。报尾或边角位置,一期60。” “市级刊物的中缝广告位置,一期30。报尾或边角位置,一期10块。” “两位同志,看你们要选择什么刊物,什么位置?” 肖松华脱口而出,“登报咋这么贵?” 省级刊物的登报价格,差点都快抵他一个月工资了。 肖松华继续说,“中铭,咱就登10块一期的吧,没必要……” 话还没说话,谢中铭斩钉截铁,“登省级刊物的中缝广告位置。” 戴着眼镜的报社人员又问,“那麻烦同志您选一下,《青年报》《农民日报》《经济日报》……” 谢中铭毫不含糊道,“都登上吧。” “不是吧。”肖松华瞪大了眼睛,“中铭,这三版都上,一期的寻人启示费加起来就要三百块了,顶你两个月工资了。” 谢中铭手一伸,“……” “干啥?”肖松华皱眉,谢中铭直接道,“我没带那么多钱,回头还你。” 肖松华眉心拧得更紧,“你还得起吗?平时你拿了工资都寄给胖丫妈了,还有啥余钱?” “废话那么多?”谢中铭直接上手,从肖松华的军装衣兜里,掏出一叠大团结来,然后又数了数自己带的钱,凑齐了六百块递给报社人员。 第二天,《青年报》《农民日报》和《经济日报》都登上谢中铭寻找胖丫的寻人启示。 乔星月叫醒了两个娃,正准备去叫谢师长一起去医院拿检查报告,就见谢中铭手上拿着一叠报纸,从楼下走上来。 第一卷 第35章 中铭叔叔的媳妇又胖又丑 乔星月的注意力,倒并没有在谢中铭手中的报纸上。 谢师长每天都有读报纸的习惯,家里订了各种各样的报纸,这报纸兴许是谢中铭拿给谢师长看的。 她领着安安宁宁刚从招待所的套间里走出来,看向谢中铭的第一眼,注意到他今天虽是依然穿了白色的确良衬衫,但那衬衫的款式却和昨天不一样。 昨天的白衬衫扣子是白色的。 今天的扣子却是和他身下那条裤子一样,都是军绿色的,领口干净又整齐,袖口被他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手臂上脉络分明,带着紧实稳健的肌里线条。 招待所的楼梯被晨光浸得暖融融的,谢中铭拾级而上,脚下一双布鞋稳稳当当踩在台阶上,挺拔如松的身影很快来到乔星月母女三人面前。 他那股军人特有的锐利沉稳劲儿,倒是把这寻常的晨光都衬得更有力量了。 距离近了,他左手拿着的报纸,飘出一股新鲜的油墨味,还挺好闻的。 报纸崭新着,看来是今天刚刊印出来的。 乔星月随口问了一句,“谢同志,一大早就去给谢叔取报纸了?” “嗯。”谢中铭也随口应了一声,又道,“我去叫我爸,一会儿你和我爸带着宁宁去医院拿检查报告,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医院了。” 他又补充,“医院人多,安安就由我带出去。” 这样安排正好。 乔星月点点头,感激道,“那就麻烦谢同志,帮我照看一下安安。” “客气了!” 乔星月的这份客气,让谢中铭有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在谢家的这一个月时间,她和母亲黄桂兰相处起来,像是母女一样亲近,关系可好了。 怎么和他相处起来,却像个外人似的? 他崩着额角,又补充了一句,“乔同志,我妈说了,都是自家人,以后别这么客气。” 和兰姨相处起来,乔星月确实有种自家人的亲近感。 可是谢团长哪怕是穿着便装,身上那股铁血劲也没减半分。他往她身前一站‘’身姿挺拔如松,肩背线如刀削般刚硬挺拔。这种气场像团无形的风,裹得乔星月胸口发紧。 可是她上还是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行,我以后不和谢同志客气。” 嘴上这么说,目光却看着别处,根本没看谢中铭一眼,这种距离感和分寸感让谢中铭额角崩得更紧,但他又知道,乔同志的分寸感不过是源于他是有个媳妇的人,所以他才和她保持着距离。 “谢同志,我先带安安宁安去招待所的食堂吃早餐,一会儿再和谢师长汇合。” 望着她离开的纤瘦背影,还有安安宁宁小小一团的身影,谢中铭眉心拧成一道深纹。 这时,谢江从楼上走下来,这段日子谢江哮喘发作,虽不严重,清晨却咳嗽得越发频繁。 他站在楼梯过道口,咳了几声,嗓子里总有东西堵着,呼吸都费劲儿,可他是军中老干部,即使脸色虚弱,身姿依旧挺拔如一株老松。 他看着儿子的背影,问,“中铭,想啥呢?” 谢中铭这才抽回目光,“爸,这次登完寻人启示后,如果还是找不到胖丫,我就向部队打离婚报告。” 昨天谢江才知道,胖丫早就给他们谢家生了两个孙娃,就是不知道是男孩女孩。谢江差点怀疑,胖丫就是乔星月了。 可是老四提醒他之后,他反过来一想,胖丫是茶店村曾秀珠的女儿,从小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又有两百多斤体重。而星月会做手术,会针灸,又从小教娃算术、识字、唐诗宋词,和胖丫完全是两个人。 “中铭,兴许胖丫和两个娃被河流冲走后,早就去世了。这也是他们的命,怪不得你。你的人生路还很长,爸支持你打离婚报告。” 说着,谢江伸手,“报纸上的寻人启示,给我看一眼。” 闻言,谢中铭摊开手中的报纸,将《青年报》、《经济日报》、《农民日报》各拿了一张,递给谢江。 接过报纸,谢江摊开一看,“为了找胖丫,你真是舍得下血本,这醒目的中缝广告位置,不便宜吧?” “嗯。一版一期一百块。” “这一块三版,总共不得三百块?” “嗯,我准备让报社连登三期。” “那不得九百块?” 这得抵谢中铭半年工资了。 “你小子,平时省吃俭用,衣服补了又补,好几年不舍得做新衣裳。对胖丫倒是从来不吝啬。以前你就没少往茶店村寄生活费。” 中缝广告位的寻人启示上,印着谢中铭和乔星月的结婚照复印照,虽是黑白的,可是清晰可见胖丫那张肥嘟嘟的脸蛋,和旁边刚硬帅气又高瘦挺拔的谢中铭,完全不协调。他们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照片上不难看出来,两个人都很拧巴,并不情愿,而且一点也不般配。 照片上的谢中铭虽是不情愿,眼神里却带着一股军人的气场和力量,而胖丫浑浑噩噩,眼神无光,像是因为肥胖而精神不振。 事实上,当天拍结婚照时,刚穿过来的乔星月还没适应胖丫的身份,又被头晚一碗药效过猛的配种兽药冲昏了头,那兽药后劲太猛了,事后好几天她都浑浑噩噩的,那几天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 当时谢中铭从茶店乡返回锦城区,把结婚证拿出来时,又把事情经过和曾秀珠胖丫的在村里的形象描述一遍后,谢江和黄桂兰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们辛辛苦苦给国家培养的优秀人才,就这么娶了个两百多斤又好吃懒做还大字不识的胖丫。 就好像一颗白菜被猪拱得稀烂似的。 “中铭,这几期寻人启示刊登后,要是还没胖丫消息,你就坚决一些,把离婚报告打了,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嗯!”谢中铭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坚定。 他和胖丫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又是被迫娶了她,如今又确认胖丫母子掉进河水湍急的河里了,他是该结束这段婚姻,往前迈一步了。 …… 半个时辰后。 乔星月和谢江领着生病的宁宁去医院拿检查结果,顺便复诊。而谢中铭,则带着安安和肖松华带来的人,在昆城的大街小巷张贴今天刚刊印出来的报纸。 肖松华今天带来的人,全都是部队里休假的兵,其中有一个女同志是和谢中铭从小在锦城一起长大的,后来和肖松华一起调到了昆城——陈嘉卉。 这个叫陈嘉卉的女同志,从小长在锦城,是锦城公认的一枝花。 谢中铭没娶胖丫之前,很多人给他说亲,其中说亲对象就有陈嘉卉,当时谢中铭没同意,说是要等晋升团长之后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陈嘉卉也没气馁,说是要等他晋升团长,没曾想他去茶店村遇到胖丫那档子事,被迫娶了胖丫。 陈嘉卉痛苦难过了一段时间,但也认命,只希望谢中铭和胖丫在一起,能够幸福。 今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的确良衬衫,扎了两根辫子,看样子朴素得很。蘸着米糊在墙上匀匀抹平,动作麻利,额前碎发被汗水浸得贴在皮肤上,衬得眉眼愈发清亮,一笑时嘴角梨涡浅浅的,顿显灵秀与鲜活。 她往街巷的红砖墙上刷着米糊,时不时地瞧一眼和她隔得远远的谢中铭,见谢中铭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有些好奇。 这是谁的娃呀?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漂亮可爱。 刷着米糊的动作停下来,盯着可爱的娃娃,小声问,“松华,那可爱的小女娃是谢团长的小侄女吗?这几年我一直没回锦城,不会是他大哥二哥终于给谢家生了个女娃吧?” 谢家从老太太陈素英开始,就一直盼着家里能有个女娃,结果生的全是儿子。到了谢江和黄桂兰这一代,又生了五个儿子。五个儿子里面的老大老二连生四胎,也全是男娃。 要谢家要是出一个女娃,肯定会被宠成掌上明珠。 “唉!”这时,肖松华叹了一口气。 陈嘉卉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嘴角的浅浅梨涡也随之消失,“松华哥,你叹啥气?” 硬汉肖松华,可是从不叹气的,也不知是咋了,惹得陈嘉卉胸口一紧,“那不会是谢团长的女儿吧?谢团长让胖丫随军了?” 要是中铭哥真和胖丫生了个女儿,她也应该恭喜和祝福。 不管多难过,五年过去了,她也该放下了。 这时,肖松华把报纸贴在陈嘉卉刷过米糊的红砖墙上,“你看看报纸。” 陈嘉卉才这才仔细瞧了一眼,“啥,胖丫几年前给中铭哥生了两个娃?但是都掉进昆城的护城河,被河水冲走了?” 这可是三个活生生的生命呀! 陈嘉卉胸口一沉。 如果没有胖丫这档子事,当年谢中铭虽是不同意和她处对象,但她如果坚持等他晋升到团长,说不定就有机会成为谢中铭的对象。 虽然陈嘉卉不喜欢胖丫,可那是三个活生生的生命,两个娃又那么小,她更希望胖丫和娃好好活着。 肖松华见陈嘉卉发着呆,他这才又答了一句,“那个女娃是谢中铭家里保姆的女儿,保姆的另一个女儿有哮喘病,这次和谢师长一起过来照胸部CT。” 后面的话,陈嘉卉没有听清。 她脑海里是胖丫和胖丫的两个娃掉进河里,被河水卷走的画面——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娃,咋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呢? “嘉卉,谢中铭这次登报,要是再找不到胖丫和那两个娃,他会向部队打离婚报告。” 陈嘉卉还想着可怜的胖丫和两个娃,没听清肖松华说了啥。 直到肖松华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抽回神思,“松华,你刚刚说啥?” 肖松华看向陈嘉卉的目光,有那么片刻间,带着某种酸楚,可这酸楚的眼神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一如往常的刚硬。 “谢中铭准备向组织上打离婚报告。嘉卉,这次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你要不要申请调回锦城军区?” 陈嘉卉没说话,她沉思片刻,眼神坚定道,“且不说谢团长还没打离婚报告,就是打了,部队上批准了,我也不该再对谢团长有任何心思。谢团长的妻儿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经过世了,这个时候,谢团长心里肯定不好受,我更不能给他添堵。” “这些年你一直不谈对象,不就是因为谢中铭?他要是离婚了,你为啥不再争取一下?” 陈嘉卉既不承认,也不否则,拎起手中的桶,继续往墙上刷着米糊,“贴报纸吧!” “松华,你刚刚说那个漂亮女娃是谢团长什么人?” “谢中铭家里保姆的女儿。” “哇!保姆的女儿长这么可爱漂亮,这个保姆应该也长得很好看吧?” 陈嘉卉笑起来时,嘴角边上的浅浅梨涡让肖松华移不开目,眼神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抽回来。想起乔星月那张高中生似白白净净的脸蛋,肖松华话到嘴角又抽了回来。 乔星月的事情,还是别跟嘉卉提起,省得嘉卉知道了又难过。 百货大楼的外墙处,安安拿着手中的报纸,紧跟着谢中铭,谢中铭刷完米糊,安安则递一张报纸给他,一大小一小配合得十分默契。 贴完了一张后,谢中铭继续刷着米糊,等待的时间里,安安低头瞧着手中抱着的一摞报纸,最上面的一张是《青年报》,小丫头识字,报纸上最醒目的,是中缝位置的寻人启示广告。 噫?上面竟然有中铭叔叔的照片揶! 等谢中铭刷完米糊,小丫头抽出一张报纸,又递了上去,“中铭叔叔,报纸上的寻人启示是你登的?” 接过报纸的谢中铭往红砖墙上贴上去,拍了拍,“嗯。” “中铭叔叔在找人?”安安垂头一看,上面的字她好多都认识,“这照片是你和婶婶的结婚照片呀?婶婶咋长得这么胖,胖得就像一头……” 胖得就像一头猪一样。 但后面的几个字,安安并没有说出口。 意识到自己不太礼貌,安安赶紧解释,“中铭叔叔,婶婶虽然长得胖胖哒,但是看起来还蛮可爱的嘛!” 她的笑容很尴尬,说了违心的假话,手指绞着黄桂兰给她做的新衣裳,因为心虚最后索性垂了眼,指尖抠着手中的报纸,不敢再看谢中铭。 可是这报纸上中铭叔叔的媳妇,确实是长得太胖了,谁家的姑娘能胖成这样,平时得吃多少肉呀? 还是她妈妈好看,又美又瘦,美得跟仙女似的。 安安也幻想过,要是中铭叔叔是她爸爸就好了,可是中铭叔叔早就有媳妇了。 等会儿见到妈妈,她要告诉妈妈,中铭叔叔的媳妇长得又胖又丑,一点也不好看。 第一卷 第36章 谢中铭心里有人了 谢中铭看着安安抠着报纸时,头都快低到胸口的可爱模样,他贴好手中的报纸又拍了几下,抽手的时候还在裤子擦了擦沾在手上的报纸油墨,这才温柔地揉揉安安的小脑袋。 “想啥呢?” 安安缓缓抬起小脑袋来,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一身挺拔如松的谢中铭。 拿在手里的报纸,被她紧紧一攥。 刚刚她说了中铭叔叔的媳妇长得又胖又丑,还差点说他媳妇胖得跟猪一样。 中铭叔叔不会生气吧? 安安赶紧改口。 “中铭叔叔,其实婶婶长得胖乎乎的,可可爱爱的,一脸福气样。” 小丫头也是个人精,怕中铭叔叔生气,她假装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报纸上两人的结婚照,尤其是盯着那个胖乎乎的阿姨看了好半天。 妈妈说过,说话得有说话的技巧,只要自己的利益没被侵犯,就不能得罪人,要说漂亮话。 “真的,中铭叔叔,你媳妇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旺夫像。” 不过,安安怎么觉得,这个胖阿姨的眼睛和妈妈的眼睛长得有点像,都是一双大大的杏眼,但明显看得出来,这个胖阿姨肯定没她家妈妈漂亮。 妈妈可是把这个胖阿姨甩了十万八千里呢! “小家伙,说违心的话不怕鼻子变长?”谢中铭捏了捏安安的鼻子。 这小丫头一看,就没说实诚话。 鬼精灵! “撒谎鼻子会变长,都是大人骗小孩儿的,才不会变长。” “安安就是个机灵鬼!” 谢中铭看着报纸上的胖丫,又说,“安安,叔叔的媳妇确实是长得胖了些,但是,是叔叔对不起她。” 当初在茶店村,如果他的意志力足够强大,就不会毁了胖丫的清白,也不会让曾秀珠掉钱眼里把胖丫赶出去,胖丫就不会给他生娃,更不会和娃一起掉河里。 他握着手中刷米糊的刷把,手指紧紧一攥,眼神也愧疚了起来,“总之,是中铭叔叔不对……” “中铭叔叔。”安安把头埋低,也有些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说你媳妇难看。” “没事,叔叔的媳妇确实是胖了点。安安说的也是事实。” “……” “继续贴报纸吧!” 说着,谢中铭又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安安则是昂起头来,甜甜一笑。 这样的一幕,像是父女的日常互动一样,落在十几米外开的陈嘉卉眼里,美好而又温馨。 陈嘉卉想着,谢团长对家里保姆的女儿都能如此温柔耐心,对自己的女儿,一定会更加稀罕吧。 陈嘉卉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谢团长的。 可能连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她都没有意识到,只记得上学那会儿,他找她借铅笔杆子,他接过过去不心心碰到了她的手指尖,那会儿她心跳加速,连那句“不用谢”都会说得磕磕绊绊。 军区大院的泡桐树叶落了又绿了,紫花开了又谢了。 她的头发从齐耳到及腰。 一年又一年,谢中铭在她心里一住,便是一整个青春。 终于等到有一天,说亲的人想要把她说给谢中铭。 她等了好几天的消息,盼着能和谢中铭处上对象。要是她能成为谢中铭的对象,她想送他一只钢笔,笔记本,或者是给他递一个煮鸡蛋、贴饼子、糖油果子,就不用通过江北杨和肖松华,骗他说那是他们送的了。更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他织毛巾,纳鞋底……到现在,她的抽屉里还存放着好几双鞋底和围巾,全都是为谢中铭做的手工活。 她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他。 陈嘉卉也盼望过,以后要是能顺顺利利地成为谢中铭的媳妇,她要给他生一个女娃,因为谢家最喜欢女娃,她也喜欢女娃。 就像现在一样,他看着保姆家的女儿时,多像一个温柔的父亲啊! 陈嘉卉相信,谢中铭若是有了孩子,肯定会是一个好父亲,就像谢江谢师长那样有担当! 可是那会,说亲的人告诉她,谢中铭没晋升团长之前,不准备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她说她要等。 等到他晋升团长。 谢中铭让她别等他,有更好的男同志就嫁了吧。 他哪里知道,别的男同志不管再好,都入不了她陈嘉卉的眼。 后来,谢中铭娶了胖丫。 真是造化弄人,缘分这种东西果然是强求不得的。 “你和中铭四年没见了,过去帮他搭把手,跟他说说话吧。” 说话的,是站在旁边的肖松华。 刚刚陈嘉卉看向谢中铭时,肖松华又一直看着陈嘉卉。 这时,陈嘉华才抽回酸涩的目光。 那会儿谢中铭还单身的时候,她跟他说话句就会脸红,不敢靠近他。 这会儿他有媳妇了,她更没有理由再靠近他。 “还是算了吧,我就只是过来帮忙贴个报纸,没别的心思。” “真不去?” “不去。”陈嘉卉抬着手臂,往红砖墙上继续刷着米糊。 手中拎的这一小桶米糊,还是她一大早起来生的火,亲自熬的。 “没事的,中铭已经准备向部队打离婚报告了,很快他就单身了,你不用怕别人说闲话。” 肖松华知道,陈嘉卉喜欢了谢中铭很多年,如果现在她不抓住机会,以后很有可能就没机会了。 “那也不合适,他始终是有媳妇的人。” 陈嘉卉是个有分寸的人,她刷完米糊,又开始贴报纸,动作麻利干净,再没有朝谢中铭那边瞧一眼。 “你啊,就是倔。”肖松华把米糊桶抢过去,“你要是再不主动点,中铭他……” 谢中铭有可能喜欢上乔星月的事情,该不该告诉嘉卉? 想了想,肖松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说,说了怕嘉卉难过。这些年陈嘉卉心里一直装着谢中铭,不管谁跟她说对象,她统统拒绝了,肖松华都看在眼里。眼瞅着,陈嘉卉已经到了二十六的年纪了,女同志这个岁数已经算是晚婚了。 不管是在昆城军区,还是在锦城区,女同志一般都是二十岁出头就嫁人了,肖松华不想陈嘉卉好好的青春就这么因为一个男人,而如此蹉跎了。 “中铭,你过来一下。”肖松华朝那边喊了一嗓子。 “啥事?” 几米开外的谢中铭和安安聊得正兴,不由闻声望去,又被肖松华催了一下,他才牵着安安的手走过去。 肖松华赶紧把安安的手牵过去,“安安,吃冰棍吗?叔叔给你买!” 听到冰棍两个字,安安葡萄般的大眼睛顿时冒光,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嗯!” “走,松华叔叔给你买冰棍去。” 谢中铭又何尝不知道,肖松华这小子是在故意给他和陈嘉卉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陈嘉卉同志,我来刷,你来贴。” 谢中铭从安安的小背影抽回眸光,重新往红砖墙上刷起了米糊。 自打他一靠近,陈嘉卉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清,生怕动静大了,目光会不受控制地往他脸上飘,她用力拽住手中的报纸,心跳得飞快。 “陈嘉卉同志。” “到!”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就是随便跟你聊聊。” “聊,聊啥?” “肖松华跟你提起过,我准备向部队打离婚报告的事了?” “嗯!” “陈嘉卉同志,我媳妇和两个娃很有可能已经在四年前被淹死了。就算我恢复单身,我也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谢团长,你可能误会了,我,我今天过来,就只是想帮忙贴报纸,没有想打听你的事情,我……” 陈嘉卉把手中的报纸越捏越紧。 她抬头想要解释,抬头时视线刚对上谢中铭的眸光,就烫得赶紧把头又低下来。 “你听我把话说完。” “……” “陈嘉卉同志,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谈对象,我大概知道原因。但是我不想耽误你。” “谢团长……” 不等陈嘉卉说完,谢中铭斩钉截铁,“我心里有人了!我真的不想耽误你!” 原本低着头的陈嘉卉,猛地抬头。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干净纤长的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颤两下,那点柔弱,风一吹就会碎似的。 饶是任何一个男同志,见了陈嘉卉这般模样,定会生怜香惜玉之心。陈嘉卉本就长得漂亮,以前在锦城的时候,她可是锦城军区一枝花。可谢中铭瞧着她这般模样,不但没有半点怜惜,反而心硬如石。 陈嘉卉忽而挤出一个笑容来,可脸颊边上露出的浅浅梨涡却带着一股伤感,“那挺好的呀,谢团长,当初你和你媳妇结婚也被迫的。你要是真有心上人了,也是一件好事。那个,我,我去帮小陈刷米糊去了。” 陈嘉卉像个逃兵似的,从谢中铭身边隔的远远地绕过去。到了小陈旁边,她一直在刷米糊,贴报纸,像个机器一样,小陈跟她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她脑海里,只有谢团长的那一句——他心里有人了! 命运咋就这般捉弄人? 谢团长单身的时候,突然闯出个胖丫来。谢团长好不容易要离婚了,他又有心上人了。 “陈同志,你咋哭了?” “没事,风迷眼了。” “哪来的风呀?” “贴报纸吧,一会儿贴不完了。” 肖松华领着安安买完冰棍回来的时候,瞧着陈嘉卉隔着谢中铭老远了。这专门给她制造的机会,咋还不知道把握?他走过去把多余的冰棍递给陈嘉华,“你给中铭拿根冰棍去?” “我不去!” “咋啦?” “我贴报纸,没咋。”既然这是命,以后她会努力放下谢中铭,默默祝福他,她不愿让肖松华看到自己眼里的泪,赶紧移到别处去贴报纸。 …… 昆城第一军区医院。 乔星月拿到了宁宁和谢师长的胸肺CT报告,她大致看了看。 旁边的谢师长问,“星月,这CT报告上说啥了。” 见乔星月细眉紧拧着,谢江以为他和宁宁的病情有多严重。这些天他和宁宁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两人总是喘不上气。 他有些担心,“严重吗?” 乔星月眉心舒展,道,“谢叔,你别担心,就是普通的哮喘诱发的支气管炎。不过你和宁宁都有先天性的左肺气管狭窄。不过没关系,影响不大。” “咋这么巧?我和宁宁气管狭窄都能一样?” “嗯,从CT报告上看,是一样的。我们再去问问医生吧。” 两人带着宁宁,拿着报复去复诊,谢江边走边问,“星月,你说我和宁宁都是一样的左肺气管狭窄,有没有可能有血缘关系?” 乔星月觉得好奇怪呀,谢叔咋突然这么问? 谢江又觉得自己这么问太唐突了,星月的丈夫是牺牲的烈士,而且她会中医,会手术,懂很有学问,胖丫可是大字不识一个。 是他想多了,他笑了笑说,“谢叔就是太喜欢安安宁宁这两个娃了,要是安安宁宁真是咱谢家的亲孙女,谢叔和你兰姨做梦都要笑醒喽!” 尽管这么想,谢江复诊的时候,还是问了医生,“医生,你说我和这小女娃一样左肺气管狭窄,会不会有血缘关系?” 今天他们复诊医生是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高级专家,十分权威,也十分耐心,“首长,很多有先天性哮喘的病人,肺部气管都会有先天性狭窄的情况,这不能作为判定血缘关系的依据。” 闻言,谢江眼里希冀的光突然暗下去,连他如老松般宽阔挺拔的双肩,也沉了沉。 看来,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从诊室走出去时,谢江正好遇到办完事情的谢中铭,领着安安一起来了医院。 谢中铭的目光朝谢江身后扫了好几眼,又朝四周望了望,没等他开口,谢江知道他在找星月,便开口道,“星月带着宁宁去上厕所了。” 正说着,乔星月领着宁宁穿过走廊,从一群等待就诊的病人及病人家属身边走来。 她长得高挑,且纤细,皮肤白得亮眼,和周围的群众比起来,格外打眼,手里牵着的宁宁像是她的妹妹一样,倒把她的年龄衬托得特别青春。 自打她一出现在谢中铭的视线里,他的后背便紧紧一崩,挺拔的身躯却依然镇定地站在原地。 等乔星月走近了,他递出去两瓶汽水,“乔同志,刚刚买的,你和宁宁喝瓶汽水吧。” “谢谢!”乔星月接过去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谢中铭的手指,烫得谢中铭赶紧收回来,连说句“不用谢”都崩得后背发紧。 第一卷 第37章 当谢中铭的媳妇很幸福! 谢中铭不仅后背绷得很紧,手臂也绷得笔直,声音却还是如往常那般平稳,胸口明明被烫了一下,深黑的眼眸却如同无波无澜的寒潭一样平静,只呼吸微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 他看着拿着汽水瓶的乔星月将瓶盖卡在刷着白漆,漆色掉了一大片的长椅椅角上,用力往下一拍。 “啵!”一声,瓶盖被她干脆利落地拍开落地。 别的女同志都是柔柔弱弱的,不仅外表看起来柔弱,性子也是柔弱。就乔同志看起来明明瘦瘦弱弱的,却自带一股干脆利落的韧劲,仿...... “早就走了,我们也得赶紧发船了,再晚点就过不了港口了!”他焦急地发动了船。 只不过大家对于韩宇还是很意外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厉害,而且还有人怀疑,牛东方是不是骗人?是不是想要收钱了? 这一刻,哈斯特羞愧的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心却莫名诡异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当然韩宇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年轻人,骨子里也有着一种年轻人的张狂,这是本性,是压制也压制不住的。 一名青年气喘吁吁冲进大厅,厅堂中黑袍男子正与一名白发老者博弈。 二十几岁踏入人皇,但是却连成为神霄门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大殿之中,爆发出了可怕至极的攻击波动,几个呼吸之后,叶无双缓缓的走了出来,消失在司马世家的夜空之中。 雪山之巅一如既往冷的让人瑟瑟发抖,连风也如冰锥似的吹得脸疼。 这并不是巧合,S686的装弹时间是三秒左右,杨浩刚才也掐着点算,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中原人士在成长,羌人其实也在成长,的确,以前的那些数据,是这些羌人的数据,一般的羌人战士,投掷短枪的有效射程最高只有六百米。 并非巴特勒不能掌控更多安全监控摄像头,而是南林归一目前只拿到了68个安全监控摄像头的控制权。 “你个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同你聊了。我还要上班呢。”白艳艳笑骂了丛佳佳一句。挂了电话。 眼看着言若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沈序言拿出了自己的手指,从言若的身体上离开。 哪怕这个不成熟的武器总是会出各种状况,他们依然疡了拿起手上的喷火器。 皇宫四处格外安静,但是又总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等着。玉树一声都不吭,美景也不敢回头看。 孙振皓看着广告牌时,眸里闪烁过异样的光芒。苏欣本就特别关注他,那一闪即逝的眼神自是落入她眼内。 一下子就填满了曹赋周围的虚空,眨眼见就将这片虚空化为一片沼泽,将刚闪身而来的叶楚困在沼泽之中。 怀袖莫名,抬头望向康熙,只见月华的清辉落在他一侧朗落的俊彦上,隐约可见薄唇勾出淡笑,一如她每每见到时那样,虽然面容中的倦色已十分明显,然而神情却依然温和清澄。 不多时,只见那打马球的众人散了开来,掉转马缰向营地本来,奔在最全面一匹白马上的,正是裕妃。 想到早逝的妈妈。冷漠的爸爸。丛佳佳有些唏嘘。如果自己这段婚姻可以幸福美满的继续下去。算是老天对她的补偿。要不然。她的命真是比黄连还苦。 阿卡那瑟德领主亚当利斯身上的鳞片都很巨大,每一片都有足足三四平方米那么大,这才遮盖住了它的全身,其中又以深蓝色鳞片最多,只有脖颈以上的头部,才大多是紫色鳞片。 但对那个玄水秘境,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个玄水秘境,是不是就和朱雀秘境一样,有神兽存在? 男孩放下了手,捡钱地上的泥土,朝着木枫的脸上掷了过去。脏兮兮的泥土覆得木枫浑身都是。 陆山民说道:“牟益成的力量很大,方洪波这个垫步看似随意的侧翼退出,实际上是因为牟益成的力量太大,即便挡住了,但巨大的力量还是打得他向右横溢”。 “王统领,神族已经逃了,不过狗腿子倒还有一个,只是怕不够你打的。”一个与他相识的妖族,半开玩笑的道。 这里有申屠家看守的人员,一看是申屠洪铿,都一个个激动的走上来,汇报了下情况。 柳依依淡然一笑,“你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谈话就不需要转弯抹角,我直接告诉你吧,我约你出来是给你一个与我合作的机会”。 “是!”两个青年把少年抬上其中一辆马车,其中一个拿出个水壶灌了他几口水,另一个则是替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陈妍也知道这件事情太过于突然了,自从重生之后,陈妍就决定不再委屈自己,但是却忘记了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还不是后来那么开放,对于自由恋爱也不是那么提倡,所以对于她和周安的事情颇有微词也是正常的。 华天虽然没有见过造化境修士,但是眼前三人所散发的气息,比之前那玉流风不知高出了多少。 星月之力刹那间被激发出来,一道银白色的光晕刹那间扩散开来,将晴空花笼罩。 红秀梅本来想要阻止周国军的,但是手慢了一步,在红秀梅捂住周国军的嘴之前,周国军话都已经说完了,儿子还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第一卷 第38章 她是我媳妇 乔星月对谢中铭媳妇的印象,停留在又高又瘦又漂亮的几个词里,但是脑海里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 “你怕了吗?”宁不臣笑着说道,眼神中却是泛起一道寒光。 这个话题倒腾来倒腾去,就是对自己的想法存在怀疑,继而又继续肯定的这么一个圈子。 程邺虽有心帮忙,但萧鸣澜师从清泉谷,虽然也修习了防身之术,但跟他们比起来,就可以算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了。他看不出宋清音身边这个剑灵的深浅,但也不能丢下萧鸣澜不管,只好焦急的等在这里。 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弓弦材料了,岛屿上最不缺的还是树皮,树皮虽然也可以当做弓弦来用,但是这个太不结实,容易断。 “跟你们说了说,我的心里也敞亮多了,下班儿了吧!”金永利说道这里,抬头问了一句。 这娘们自我感觉良好,貌似她才是这里万众瞩目的明星,她走的不是路,而是维密红地毯,当然这也是她自己认为的。 “别纠结了,这并不是人类做的,若真是有人来过这里肯定会把这里弄得更好,最起码不会故意把火给灭了。”赵云翔扒开沙子,里面的木柴还留有余温,其中有跟木柴还在燃烧。 而这个时候的学生们,也是捂着嘴偷偷笑呢!估计都没见过老师和学生这样的。 果然十几分钟,“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在这县城的上空开始吼叫了,机身装扮的是五彩斑斓,异样喜庆。 就在她躲开的那一瞬间,中年男子再次砍来,但是这一次却彻底的砍空了,而且一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脚轻松的踹了过去,将他手中的斧头踹落在地。 被人拍了一下,余淼顿时缓过神来,赶紧接过孙一凡手上的钱,麻利的过了验钞机,并且将剩下零钱递给孙一凡。 到最后,思维是我的,身体却像是属于他的,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铁柔立刻向隔壁跑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跃上了墙头,纵身一跳,便落在了王婉家。 他温柔的浅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是么?我没说过么?那是我的不是,阿柔一直都很棒很棒的。 接下来她再扮男装,他应该是看不出来了吧?如果再看出来,就实在是他太变态了。 而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高人一等,不经意流露出的优越感,他用被教导的、最得体的礼貌涂上了掩饰色。 慕影辰沉眸,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萧紫甜,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 林容深动作上的变化莫名让我觉得心惊,詹东无意间踩到了他的禁忌点,可他似乎还没发现。 既然他让我就在这长乐宫中,我便在长乐宫中吧。或许这已经是他的安排,没有任何分位的,留在这里。 厉长生心中大怒,司徒香玉那件事暂且不提,宫南星这个身份可是救了赵乐天一命,是赵乐天的救命恩人。在‘销魂娘子’口里,他只是一表人才?救命之恩哪里去了?她一定是对这个赵乐天的救命恩人产生怀疑了。 其实不管怎样,到最后都是要面对主力部队以及最后的九阶存在。 “你是不是很累了?你要是很辛苦的话可以去睡觉了,我会和3号好好地商量一下晚上要吃什么样的夜宵。”辛巴说道。 呦呵,你们都不乐意了,路安好悬没有气炸了,墙倒众人推是吧。 我心中已经觉得不好,但此时也只能跟着古太医出去。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也只能面对了。 白鱼人的心底,其实还是自傲的,因为他刚刚新生便有着让螃蟹先知这种伟大的生物也为之惊奇的智慧。 “也没什么了,我只做了一个清炖山菇,一个醋溜金针,一个红烧鹧鸪,一个油焖大虾。饭是师娘做的茴香花卷。”韩无邪掀开了竹篮上的盖布道。 结果姜允和姜烜直接被打的鼻青脸肿,我还不敢去报官。这件事闹出去,姜允和姜烜必然倒霉。 留着这些定时炸弹太危险了,所以干脆把这些定时炸弹都清除掉。 岳彩运手里一使劲,就听见“咔嚓”的一声,青年狠狠的看着岳彩运“狗日的!”这句话硬硬的在嘴里吼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陈添明闻言也没生气,他喜欢性格开朗的人,也喜欢自来熟的人,因为他自己性格就比较内向,要不是自己涨大胆子跟他们打招呼话,也许早就蒙被子睡觉去了。 就在这时陈添明突然想起狐青青竟然也不在了,现在这恶魔已经在谷子虚的身体里了,那狐青青呢? 他的举动已经很明显,似乎只要明七再说一个不字,他的拳头就会立刻砸上去。 “记得问清楚,到底是什么虫子咬的。”韶华扬起眉头,要玩阴的,咱们就一起来,新帐旧账一起算。 “雅利安娜很早就到餐厅来了,看!她坐在那里呢。”雷斯莉莲向着雅利安娜的位置努努嘴,那模样看上去分外的可爱。 “有些事是自己揣摩出来的,把心静下来,你就能听到他们没说出来的话。”容嬷嬷不厌其烦地轻声教导。 齐军们都为那大鹏的巨大身躯和骇人的负重能力惊叹不已,他们猜想:那巨石应该是用来砸拒狼关的城楼的,心中都有了强烈的不安。 “阿娘,我今夜不去熹园吃饭了。”锦华脱了鞋子,爬上软榻,挨着几个绣墩,一脸不情愿地说。 “李孝慈,你特么给我滚蛋,有什么事我们私底下说,你别给我玩这一套,我兄弟的脾气我了解,如果真的扎你那一下,也有你受的。”岳彩运大吼了起来,李孝慈点了点头。 “有件事情我现在必须的要和你们说清楚,等下我施针的时候,凌阳公主身上的衣服要全部的脱掉。”陆玉淡淡的说道。 仰望着那朦胧的身影,看着他一步步接近祭坛的顶端,每一个年轻半神的心理都在挣扎着,他们希望他能够成功,但是更多的则是期望着他最后失败。 第一卷 第39章 乔星月专治恶人 火车依旧哐当哐当地开着。 乔星月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那介绍信上对她的身份介绍,本来就是谢团长的爱人。 这个年代可不是随便啥人都能坐火车软卧的,要是谢团长在电话里说她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保姆,肯定是不符合购票规定的。 此时此刻,又黑又胖的妇女仍旧坐在乔星月的铺位上,把行李往床上一撂,“公安同志,你就是和这个狐狸精是一伙的。你就帮着她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不管,我们娘俩就坐这个位置不走了。你要是敢赶我们走,我就说...... 自打江刺史抄了人市,把牙行迁走改建成边市,依旨建立慈幼养孤院,严格审查人口买卖,乌云县听审,顺手整治了县里的慈幼养孤院,如今白治光已经丢官抄家,其中有一条罪责就是克扣慈幼养孤院的救助款。 孙圆现在已经没有了实体,他的身体已经被毁掉,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恢复的了。不过现在已经失去了双手的吴曦战斗力大减,依洛娜应该不至于会被秒掉吧? 众人此时已经无法顾及云尘的身下怎么会多了一张椅子,他们在听说要耗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估摸着自己所带的食物能够撑多久。 躲在天堂岛的众人,默默观察着海上的战况,天南地北都是各式各样的奇术,木子云不由得想起了湖州大战之时,那混乱的场景。 好在他们离中午吃饭的地方不远,大概走了十分钟后,就达到了那里。 元天教中高手如林,任强自幼跟他们学艺,一身武功出类拔萃,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踏入先天之境,手中刀气势如虹,刀芒对刀芒碰在一起,一触之下分开,不分胜负。 秦明听了John点的茶也有些惊讶,他刚想出口点个柠檬芦荟茶就被伊伊给制止了。 从客栈里搬出来之后,包蕊和柴飞两人便是搬进了由楚家提供的宅院之中,宅院之中的装修皆是由楚家派人给整理的利利索索,什么都不需要,就能够直接入住,这让包蕊两人非常受用。 秦明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工作。赵瑞倒是紧张的额头上还有手心全都有着细密的汗珠。 少年身上的火焰炸裂完后,全身表面完好如初,只是周身红得厉害,衣裳碎裂不堪,头发还冒着缕缕青烟。精神气尽失,软趴趴地跪倒了地上,好似要陷进地面去了。 “去第一医院。先到那儿瞧瞧,要是能搞定的话就最好了。要不然,再找其他地方。”苏晶晶这是想找个试点的地方。 趁着等地瓜烤熟的时间,大家把从家里带出来的蛋糕、糖果、橘子还有红薯片都摆了出来,大家边吃东西边四处逛逛。 她觉得,就凭自己想把数学学好简直就是一个不太现实的任务。因为越到后面就越觉得自己几乎什么都看不懂,更别提试着去分析,去理解。 “好,那加个微信,还有给我电话号码。不然找不了你!”苏密云这才松开了刘展的胳膊。既然他都答应了,应该不会跑。 “可以请你说重点吗?”槐笑笑以为货商没有听清楚,又说了一次。 别开玩笑了,不要说是一条项链,就算是一家珠宝店,他也是绝对用不着去抢的好吗? “就算是知道不可能成功?”苏含玉心中忍不住苦笑,他和司睿远都是那种偏执的人,她的努力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种笑话。 “老大,听说西区那边有人创立了一个帮派,好像叫什么天谴的”一个中年人对着面前正在喝茶的人恭敬的说道。 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司大总裁那高大挺拔的身子伫立在门口,脸色淡漠平静,气场高贵冷矜,就是手里提着个有点 不怎么符合身份的饭盒。 可龙皇与影龙王决战是千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龙皇就是神阶巅峰,怎么过了千年的时间竟然一点进境都没有?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要住哪个房间?几十个房间随便选,我们今天也算是当了一回土豪。要是在山下的宾馆,随便一个房间都是几百几千块。”萧飞说道。 老者自言自语的说道,好似并没有将影龙王逃出封印一事放在心上,人家影龙王和龙岛有仇,就算脱离封印也是找龙岛的麻烦,和人类帝国有半毛钱关系? “呵呵,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牛鼻,所以你觉得你自己是皇帝了是吗?在京都一手遮天了,还是说……你们墨家想要造反了?”说话的人是叶无道。 如今,地心乳髓的事情已经解决,只要赶回青阳城,为莲儿服下地心乳髓之后,莲儿自然也就能够无恙,不过,萧炎却并不打算与白桦等人一同赶回青阳城。 巴特尔一家和其亲戚秋天积蓄干草,在这里过冬。在他们鼓动下,放牧认识的朋友,勘探好水源和草场,分别在周围方圆百里地内,道路方便,遮风挡寒的河沟坡坎安营越冬。 茫茫世界,大枪神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也有百人有余。有人,就有组织,而能够建立建立组织的人,也必然不是凡人。 第一卷 第40章 我跟你们熟吗 黄桂兰瞧着谢中铭刚刚回堂屋,肩上沉沉的包包还没放下来,便已经拿着手中的英雄牌钢笔,急不可耐地朝灶房走去。 走到灶房门口,这小子挺拔伟岸的身影又停在那里。 黄桂兰看不到这小子的正脸,只见他后背绷得比出早操还直,右手攥着那支用红绸子缠了笔帽的钢笔,指节都泛了白,脚步在灶房门口定住,明明是个铁血刚硬的热血男儿,这会儿却连上前去送一支钢笔的勇气也没有。 臭小子,这是见着星月就紧张了吧? 她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自...... 百里骰翝讽刺的声音响起,我木然抬眸,便见他斜勾着唇角,如看蝼蚁般的视线落在虎妖身上,眼底不无轻蔑。 这是一间布满各种恐怖刑具的铁牢,铁锅里的煤炭,全部都是红通通的。 王影坐起身来,田川已经走了,她懵懵懂懂地坐了一会,又躺下睡觉了。 拓跋韶见状立马接了萧洵递过来的碗,的确是入手冰凉,让人触之精神一振,拓跋韶笑了一笑,将碗凑近唇边一饮而尽。 果然,这一次,天随人愿!‘惠风’并没有像一面镜子一样,重新演绎栖龙海的一切。 红婴果性属火,对于修行火属性功法的武者,有极大地帮助,很多高品级的丹药中,也红婴果也是必不可少的主药。 影洪的传音,与吴虞的召唤,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张阳完全不知,他只知道这次也许真的逃不掉了,石室被封,自己爆发最强攻击,在实力上也差了影洪很大的一段距离。 不是的……不是的张郎!我不会进宫的,你也不会成为沈家的阻碍,沈眉在心里喊道。 夜幕消退,白日骤起,带来的也不是希望,只有那令人烦躁的高温一波胜过一波,比任何呼唤都有用。 风华气度的男子,即使不发一言亦能成为众人焦点,这不,整个大堂似有一半的人望我们瞥来。 祁睿泽暧昧的语调,在韩瑾雨的耳边脖颈旁,一寸一寸地摧毁着韩瑾雨薄弱的理智。 忽然偌大的厅堂里鸦雀无声,空气仿佛被冰冻一样的冷一样的静。所有的人都在见证着眼前的一场好戏,想见识下这个民间驸马有什么非凡之处使得公主如此青睐,又想知道这出戏以什么样的形式收尾。 主要原因自然是他曾经作为,其次则是他那神秘非常的独特能力。 甚至可以说,没有他,蓝色山脉当中的两支矮人氏族甚至有灭族的风险。 让宗室们来,亦可当是永历帝爱重,让众皇子来贺,那他……还真是有些不敢消受。 加上前世,顾明瓀已经两次伤她和孩儿了,她自然不会任由其逍遥自在。 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像是棉花糖一样软软糯糯的。 又譬如李鸢晓得李叹是个吃货,几次三番在他的食水里投毒,也是我一再挑三拣四,一员一员换掉了李鸢放在二皇子府里的暗子。 他是能够感受到周围球员们情绪上的变化,大家对于这一场比赛都是非常的重视,因为这联赛第二的位置真的是来之不易,他们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丢掉这个宝贵的位置。 可他似乎将我讹上了,那血是翻来覆去地呕,坐是翻来覆去地打,也不与我说什么,整日的表情都仿佛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很是痛苦。 他感受到冷凌霜的气息颇远,似乎不在青海市了,故而有此一问。 “母亲咱们不能搬出去住吗?您不是有陪嫁的宅子吗?”宝之撩帘进来又提起在马车上说的事。 虽然自杀是装的,但是刀是真划,宁婉流了不少的血,到现在脸色还有些苍白。 谢韫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纳兰芷水,她的唇色变成苍白,难受的说不出话,连忙交给了雅挚。 走完红地毯,帝都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领着宁烟和R国声优界的一些名人见面交流。 “的确如此。”林谣点点头,心中突然了然,为何凤凰一族如此忌惮外来者,尤其是人类。 调息十二个周天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桃花林对面的那片药田。 否则依哥的性子,那还不早就让人去逮人了?能这么风轻云淡地和她说话? 顾朝颜现在才开始细细打量她们,一个个长得倒是清秀可人,漂漂亮亮的,怎么偏偏脑子不大好使呢。 若是圈子里的人设墓,高手都是在墓地周围布上结界和风水阵法,想进入古墓之中,就必定会有破损,若有破损阵法就会发生一些变化,那周围的状况也会发生改变。 这几乎瞬间动摇了这个老人所有的心神,他马上用自己去感应这座塔楼的禁锢……当发现它牢固依旧时,他松了口气,接着心里则涌生一种很久都没有的冲动,比如在一个孩子的后脑勺拍一巴掌。 而这种合金的品质以及淬炼和合成的技术,显然已经超越了地球技术,是太空水平了。 “修为我看的确实是炼气境,但实力远远不止。”郑长老对掌门师兄说起话来还是很恭敬的。 人类对于未知,不能把控的情形,就是试图控制。孙丰照虽然是个大修士,但在这份惊讶中,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就要率先动手发动攻击这名看似只有元婴中期的少年僧人。 “伤了我兄弟就想走,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就在林天涯的身体朝前走了十几米远时,木杀的身影一闪,挡在了林天涯的身前。 第一卷 第41章 离婚报告交上去了吗 黄桂兰说出这些话后,心里无比痛快。 果然,就不能啥事都替别人考虑,总是让自己憋屈,自从星月教她这些道理后,她换了个活法,肝也不堵了,气也顺了,别提有多舒畅。 可是黄桂兰舒畅了,江春燕却憋屈了。 江春燕叉着腰,嗓门提起来,唾沫星子随着骂声溅了出去,“好你个黄桂兰,你们一家子忘恩负义,当初老邓救你男人牺牲的时候,你们说好的要照顾我们娘俩……” “打住啊。”黄桂兰把老四从昆城给她带回来的纱巾叠好了,小心翼翼揣进...... 我压着心底的怀疑,没说话,虽然知道沈家人并不靠谱,可是至少会为自己多一条眼线。 “喂,谁跟你说我要回韩家了,我改变注意了,不行么?”安初夏眨巴了下眼睛,略带开玩笑的说道。 昊天塔的确有无边威能,但是由于塔灵沉睡,对整个昊天塔都产生了影响,威能被压缩到极致。 “你们错了,发现画中画的不是老朽,是陆晨发现的。”仇老连忙纠正众人的说法。 然后心虚地煎熬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忍不住,约了韩勇,试图了解一下,沐泽的反应。 可这么看这中年男子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晓晓担心中年男子对自已心怀不鬼,说什么也不能要。 至于闪枪,那是威力最为巨大的一击,向着敌人射出一把光芒之枪,一招下去,便可以狠狠的给对手一击,这一击十分沉重,基本上一招下去,便可以让对手受到严重的伤害。 两人之后,青岩星其他四大分支的玄境高手也陆续登台,但是结果在无法造成轰动。 不过,一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许援朝却在这里,斜靠在乒乓球台上,上身是一件黑色短袖,下身是一件已经褪色严重的绿色军裤,裤腿随意的挽了起来。 冷静下來的张宇,开始思索这件事情,李思源生活向來简单,也沒有什么仇人,也不是什么招惹是非的有钱人,绑架她的目的何在呢。 “是!”陈大炮敬了个礼,又瞅了雷辰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白薇有些恶心郑潇月利用她的举动,看出郑潇月想要得到季言墨的那种企图,她也拿陆棠棠跟季言墨的往事来刺激郑潇月:季言墨眼只有陆棠棠一人,你郑潇月算什么? 没到淬灵期就是不方便,只能通过符篆开启天眼,时间还有限。到了淬灵期之后,只需掐几个手诀就可以开启,而且耗费的灵气也不多。 将神念侵入,就看到那丝线在这珠子的中心集结,然后分别连接着那四具毒物。 此时的多多没有说话,他只是知道这里是这阵子以来,唯一没有查过的地方了。又一次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觉得这里可能真的藏有——土晶石。 消瘦男子应声倒地,额头正中间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汩汩流淌而出。 秦雨柔依旧气愤异常,突然,秦雨柔发现身边某人还在兴致勃勃玩游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先不管这个了,雷霆拜托你破译的那个密码锁怎么样了?”珩少转开话题。 访谈节目开始之前,祁旭尧三人在化妆间化妆做造型的时候,罗臻凌走了过来。 她动了动,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不想他扣住她腰肢的手,单手一抬,直接将她扣顶在了门上,长腿微抬,直接嵌入她腿间,将她直接贴着门顶得更高。 散开的枝叶,几乎笼罩整个帝都中心的上空,看起来既神圣又庄严。 张阿姨脸上的笑意瞬间僵持住了,手指在私底下六神无主的摆弄起来。 陆念心站在不远处望去,冷哼一声,高调的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虽然看不到车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辆车,江嘉年有一辆一模一样的。 北溟宝心道,此人倒是一个坦然之人,与莱斯特之辈大不同,人正因为有所坚持,武道之心才会越坚定。 同样的武技,越精纯的真气,催发出来的威力就越强大,爆发力越强。 所以与此这般,那还不如直接找个像样的借口,先把对方的警惕性给打消了再说。 将这些做了神念印记的东西集中到一起,丁欢本来打算一把火烧掉的。 甚至不止一次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陆念心这一头,想强迫自己不恨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杜箬一路都是那表情,不说话,抿着唇,仿佛脚步都是一个频率,那工作人员见她不搭腔,便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无论自己怎么推辞的想着,自己肯定是听错了,顾家成肯定是因为爹地的原因,才会不得已的要娶自己的。 肩膀上的男人没吱声,只是稍稍晃了晃脚步,半醉半醒,鼻息里嗤嗤冒着热气。 她是山精鬼魅如何,不是又如何?只要她没害人之心,又碍着谁的事情了,现在的叶倾城难道不比之前的叶倾城更要惹人喜爱吗? 它紧跟过去,身体一卷,缠住了舰身,看着就如大蟒缠树似的,猛地收紧身体。 说完,他便抓起我的手放在茶几上用力摁住,随即抬起刀狠狠砍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今天晚上自己跟墨翎染出来吃东西的原因么?所以自己心虚了? 这番话就算是凌云霄也从来没有从这名老者的口中听到过,现在老者却把这番话送给了凌炎,现在的凌炎已经在他的心中由原来的敌视变成了仇视。 这也是个办法,王乾元不是没想过这点,事实上,一开始,他就有这个考量,之所以否定,是因为对方的杀戮效率实在太惊人。 “干!被人打到头上了,你们这些鸽子是怎么想的?等着别人把你们吃掉吗?你们这些弱鸡。”没有了国王的压力,鹰派开始起哄,语言也变得不客气。 吴志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那天司徒美娜跟她说了一夜情的事情,他就对这件事情很好奇,玩一夜情就玩一夜情,最起码的避孕常识应该懂的吧!司徒美娜居然如此荒唐的怀孕了,这可真让吴志平大跌眼镜。 第一卷 第42章 乔星月救人 谢中铭站在院外的泡桐树下,后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的。 别看他刚毅的俊容看似冷静自持,可黄桂兰到底是看着自家老四从小长到大的,知道他这故作镇定的背后是有多紧张。 瞧着他手指攥紧裤缝的小动作,黄桂兰故意卖起关子来,“咋的,中铭,你很在意星月对你的评价不成?” 黄桂兰故意逗着自己的儿子,又打趣道,“那你先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星月?要说实话。只要你实话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星月对你是啥评价。” 额角紧绷的...... 她连娘家都没舍得送,更别提给她杨梨花了,只是老五劝着她说杨梨花那性子,醒来后肯定是要讹他们家的,还不如早点儿去看看,道个歉把这事情圆过去了。 转眼间,夜幕降临,繁星满天,他停下来在骆驼上休息。寒风袭来,他把旧毛毯包好,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换来一点温暖。 整个世界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唯有“咚咚”的心跳震耳欲聋,她浑身火辣辣的发烫,脸上的晕红都窜到了脖颈,似是雪白的花朵染红了半片花瓣,让她越发娇艳。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寒孝之所以会如此,皆是因为寒孝此时的性格,是以独孤寂灭的性格为主。 “伯川,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颜冬脸上洋溢着笑容,颇为调皮的说道。 沈宛白被他吻的双腿发软,还好有他的双手抱着,这才没有摔下去。 听到这话,李太真连忙竖起了耳朵,听完梅姨一番诉说,这才晓得简家这边也被闹腾的不安生。 去镇上的路程不算近,宋凌雪当然不会像以前那样走着去了,家里的驴车被姚大壮父子三个赶走拉山货去了,只能用七大爷家的驴车。 路过一家法器店,看到那“掌中宝”,老太婆更是啧啧有声,只道要买一个玩玩。 梅茹本就声音柔婉,短短几句话,如泣如诉,加上神情哀哀,当真是令人动容。 想了想给徐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暂时有事,可能不会回去。刘平凡便开车到郊外恢复了以前的面容。 笛声尖利。似乎是在警告龙蟒。躁动的龙蟒终于安静了下來。但还是保持着警惕的神态。 “那是,这可是校花,老子摸了半天,都感觉手上沾满了香味。”里面又传出标哥淫-荡的声音。 因为018回忆与刘枫见面时说的每一句话,突然想到了,刘枫当时介绍自己时虽然话没说完,但是也说出他自己姓刘。 一个李默就足以难惹了,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实力与他相差不多的陆松涛,方辰还有机会吗? 方府之中,既是方青山和方正天的嫡系后代,又是惊才绝艳之辈,在武道一途上前途无量的人,还有谁? 第二天,天微亮,整个公主府被黎明的清爽笼罩,薄薄的寒雾笼罩着整个院落,显得越加清凉。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在慢慢的变大,胀痛无比,半天喘不出一口气,大脑一片空白。 “不用了!还有,今天陆霜霜来过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凌峰!谁要是说漏嘴半句,我拿他是问!”霍远震看着顾彦斌说道。 事实上我们这个钓鱼计划的关键,就在于孟雪够不够马蚤,愿不愿意咬“高富帅”这个饵。 “既然这么不识时务,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王乐咬着牙说道。 爱转角遇到了谁,是否不让你流眼泪。人,果然就是这样,总是失去了之后才发觉要珍惜拥有,这是人的通病,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以为得到了的东西就永远都是他们的东西。 对于楚振兴的解释所有人都觉得太荒唐了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暗自猜测到可能是欢欢发来的消息,我竟然心里有点微不足道的喜悦。 “好了好了,别耽误我时间,罗里吧嗦。”,安白摆摆手,观看着盘星吸食吞吐宇宙中海量能量,不耐烦的说道。 “可以从隔壁挖过去。”宫少顷看夜紫菡那一脸失落的样子,淡淡的开口建议。 还有之前她特地跟张妈说,下次会给他们补带礼物,以谢她和徐管家他们今天做菜和招待的一番心意。 李安的帖子里,很多论坛网友见到李安这个当事人竟然出现了,纷纷点开李安的帖子,看看这个安少到底写的什么!会不会也是发帖子骂战。 高洁若无其事地坐正开着车子,其实耳朵早已竖了起来,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除非萧家皇族被后来取代,改朝换代,不然,这时间皇帝的陵墓都看守甚为严密,不会出现盗墓的情况。 “但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老爸和萌姐死定了,我们都会死定了。你是这个意思吧。”宋御宸问着。 对于李安网络剧的情况,有些歌手不对李安弄这个抱有什么希望。当然,也有歌手好奇李安做得网络剧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网络上的那些爆笑锦集一样? 一股揪心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紧紧握住自己胸前的衣衫,感觉整颗心像是要被灼燃尽了一般,一阵深深的无力感顿时盘旋弥漫了她的心。 锦流年眸子中凛着锋芒,对于凌素的毛遂自荐,显然有些抵触。此时此刻,他开始有些后悔当时让凌素进入他厢房的举措了。 这下子干脆就真的变成麻烦了,他们打伤了胡本一的儿子胡祖安,人家老爹这次找来了,肯定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的。 “好了,回去吧,这清酒虽然度数低,喝多了却也醉人。”林兵饮尽杯中的酒说道。 温姐没答话,手上,仍抠着她的皮包,紧张之下的微动作吧。大抵也觉得自己这一路的反应有些太失态,点了下头,生缓着。 千安听到,那心脏都有点受不了,直接冲出门,上车,然后去市三医院。 江光光没再吭声,在他的指点下摸着牌打着牌。时间过得尤为的漫长,她是输不起的,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去应对着。尽管知道身边还有程容简要应付。 也许她真的应该改变一下对待绮子的方式,至少她要保证,一旦有一天她身死半路,她也要保证绮子可以活下去,毕竟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 第一卷 第43章 星月瞧见谢中铭结婚照 谢家院门外。 当初的大马星就是被这玩意糟蹋的,但是它的头颅和前肢却是个好东西,坚硬无比,可以送到机甲材料研究中心去换取奖励。 夏晶晶猜测,李杭拒绝得这么果断,是因为别的平台已经抢先一步了。 如果可以的话,李想是想弗兰科尔与自己签订契约的,但没办法,降临之战一打起,所有的契约都会失效。 这里毕竟是ss级精神力的哨兵,时玥没敢多呆,意识到他清醒后,就连忙离开。 安东没有犹豫,马上签了合同,并把合同交给助理,让他去打定金。 魔柱升空,直接将一架战斗机击毁,掉落到海面上发出爆炸的火光。 研发团队的人平日里都埋头苦干,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还没等王耀祖发话,就迫不及待地开了一瓶茅台,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芝芝的邻居装摄像头,应该不太可能是为了研究芝芝的活动轨迹吧? 了解落日帝国能够完整降临的原因之后,李想不由得对这落日帝国的帝王好奇了起来。 正式开售当天,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店铺外都排起了长龙,人们争相购买这款划时代的国产手机,销售现场一度陷入疯狂。 当天星望见那层黑色火焰时,心中咯噔一下,他想起之前斗战魂鼠之时,魂鼠身上之前受伤的部位,周边便有一缕这样的火焰。 那早已知晓了的结果还是如期而至的发生了,那白发老头,真的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又像是从来都是没有出现过一般,总之,慕云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至少现在是听不到了。 这是统帅最完美的状态,但却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正常状态。 “那你陪我一起去?”盛世看着季流年说道,语气是他一贯的强硬,但是现在在流年眼里已经跟撒娇画上等号。 那冥艼手持长弓适合远战,但是见冥萼双剑刺来丝毫不惧,以弓身代棍,单臂紧握向冥萼扫去,但是暗中却是左手拉紧弓弦,想趁机以弓弦纤细和韧性的特点,来绞住对方颈部。 “舍不得,舍不得。”关凤哭喊着,眼泪连我胸前的衣襟也润湿了。 天星大概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走到床边青林的身旁看了看,青林现在的气息,早已感觉不到了,已经死去。 疯狂的杀戮,炽热的战火,不免使得双方的将士们‘欲’加的愤怒了起来。愤怒驱散了原有的恐惧,也使得双方将士之间的胶着变得更加的骇人。 菲儿脸色一红,含羞带怯的模样,和三四年前的秦雅韵,又更相似了几分,齐二公子看得有些痴迷,大手已不知不觉地抚上她的脸蛋。 后来那异兽,据说卖到了上层大陆,卖出了一般强者仙士想都不敢想的疯狂天价。山海宗也因之,而一跃成为燕赵仙国三大宗门之一。 但是现如今的秦尘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秦尘了,他已经不需要去经历这些了,和他交流的人无不是一方大佬,行业翘楚,潘平波潘四叔,潘家的中流砥柱在秦尘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孙辈。 第一卷 第44章 星月问:谢团长你媳妇胖吗? 报纸上的火苗很快被乔星月给踩灭了,最后那点火星子也在她的布鞋下彻底熄灭。 报纸上的火苗很快被乔星月给踩灭了,最后那点火星子也在她的布鞋下彻底熄灭。 最后的金色雷电包围罗岚的神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电光闪烁,不间断攻击神格。 石磊笑着对管鹏说:“原来你父母都是电信系统的?还想着让他们给你报仇雪恨呢是吧?我今儿既然说了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仗势欺人,就一定会做的很彻底。”说罢,石磊掏出电话,给万佩茹拨了过去。 随着王峰的魂力填满了整个指环,大量的多余魂力开始重新流回王峰体内,就在这些魂重新回到王峰灵魂空间时,一段极长的意识片段也冲进了王峰的脑海。 王峰的输给他的魂力,厉火当然能够感知得到,就前几天王峰输给他的魂力就是他自身魂力的数倍,他哪还会不感激涕玲。 王锋一愣,但紧接着他又不由的有些忐忑,早在半年前费尔便为他在城外找来了一个高级土系魔法师,这半年前他都在跟这位魔法师学习土系魔法。 孙世雄冷哼一声,双手闪电般掐出一道法印,刹那间,大地猛然间一阵颤动,脚下方圆两丈的范围内,忽然间凭空而起,以刺破云霄的势头疾冲而上,足足长出水平面三四丈的高度。 等走近了仔细一看,陈扬登时大吃一惊。对面走来的这人竟然是多日未见的闪柔。 传承魔法皆是唯一,而且等级全是为零,而且还有许多鱼目混珠的垃圾魔法,那些魔法有着和传承魔法一样的苛刻学习条件,即便是碰见真的传承魔法,一般人很容易将之当作垃圾丢弃。 比如前不久罗岚在生死决斗中杀死无尽之主,导致数十名不朽主神和数万真神失去永恒力量庇护,波及的信徒不计其数。如果诸神位面出现这种规模的剧变,至少会波及四分之一的真神。 而对方的目的已经露出来了,一是想了解郝俊这个仙人的来路,二是确定世外桃源中所有人的本事。 “父皇,您怎么看?”李恪弓着身子低声问道,他感觉此事有些不简单,毕竟李慎也和他提起过此事,打响他的名声,开办学院,再他看来他的计划开始实施了起来。 看到这里,刘佳宁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道具明显就是用来坑爹的,随即他将目光转向另一张英雄熟练度的解锁道具卡上,发现上面的说明和刚刚的伊泽瑞尔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英雄换了。 非要说不满意的话,就是御林军中还有一个右统领,对新任左统领的到来有些不服气。只是碍于上面的决定,敢怒不敢言。 而在霸天战队那边,大家看这海音战队禁用掉的英雄,也是一脸的迷茫。 “看来父亲他们是在准备动手建立城市的关头,遭到了兵蜂族的袭击。”阿琳对轻飘飘比划着。 “那你到是说说,唐圣人去哪儿了?他被关押在这里二十多年,半点修为都施展不出来,如何能逃脱?甚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回事!”尉迟忘的语气平复了一些,不过依旧是怒气满满。 第一卷 第45章 谢团长,你媳妇叫胖丫吗? 窗外的夏蝉和青蛙一直叫个不停。 窗外的夏蝉和青蛙一直叫个不停。 “很激动,但不感觉紧张!”陈楚凡想了想,才认真的回答道。陈楚凡认真的态度让陈太哑然失笑。 更何况陈楚凡的live能力也是已经获得普遍赞许了,四个月前,导致万人空巷的“m国偶像演唱会”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不过对于能不能够留下那武将宗师,说实话萧如意心里完全没有底,毕竟那是宗师武将,全大陆最顶尖的一批人,想要干掉他们只怕没有数十万大军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三才眼前携带着夜视仪,根本就不用担心看不到的问题,感觉到身旁的庄碧云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便扭头朝她看去,就看到庄碧云也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有些惊恐地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量的机关师整齐有序地奔着这里而去,不久,一架架机关布了机关城市表面,又或者腾空而起,绕着它们飞行。 看到这些狼狈跑回来的骑兵,苏成允眉头紧皱,心中闪过一丝不祥,连忙驱马迎了上去。 强如冰璃,仍然有让人难料的终结方式。当时在天涯星系的他又何尝不是距离死亡仅仅一步之遥? 许问峰仍然笑着,但这两句自问自答却显然是对失败者绝望的戏谑。 应大派出所的指导员和副所长听到这话后,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本以为这事出了以后,一定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现在听两位市长的话语似乎并没有祸及他们的意思,这让二人的很是开心。 学校的操场上不是有什么重大事件,一般是不会亮灯的。只有旁边的路灯提供了些微弱的灯光,让操场上不是那么一片漆黑。但是仅凭一点点微光显然无法看清楚太多东西,看什么大概都是一团模糊的样子。 这样的话,几名弟子在丝萝镇金老大的酒楼时,就说过,那时赵国柱出言喝止了他们,这一次他却只是微微叹口气,没有再喝止他们。 当内田大荣收到消息,那座山居然被别人抢去的时候,发了好一场大火,他们的人现在全在那座山上活动。到底是谁横插了一脚,把他认为板上钉钉的事也给搅黄了。 而且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找那个隐世高人,既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想我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想到这里我转身向之前族老的房间走去。 吓得脸色惨白,一时之间,整个夜晚,都被这一阵动荡给搅碎了。 “来,吃菜吃菜。”于是,趁着灰锦暂时没有反驳的时候,莫邪又在灰锦的碗里面夹了一块菜。 下午,香茹到厨房,用今天送来的两罐牛‘奶’做了‘花’形豆沙包、焦糖葡萄干蛋糕和分别用蛋清与蛋黄做的白黄两‘色’牛‘奶’果粒炖蛋。 苏痕熠看事到如今,也就只好老老实实的将事情都告诉云陌月了。 “你是谁?”李峰瞳孔一缩,沉声问道,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冷冷地回答了短发青年的话,纤腰一闪,唤作薇薇的也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不再关注我。 可惜归可惜,王子杰肚子上被顶了两膝盖,背上更是不知挨了多少拳,嘴角的血流得更多了,可他的手仍旧扣得死死,等他的手被反扳了过去,人再一次凌空飞了出去。 路口尽头,一队目光冰冷披坚执锐的巡城守卫,火速赶来,照这速度,不出三息,就能到达此处,将她捉拿。 凡从此过者,皆如现在所见,幻境重重,磨难不断,是以被称之为炼心路,亦有炼心路、求仙路、生死墙,等诸般称谓,但却都是殊途同归,换了个名字罢了。 “咦?你还真的活着出来了,莫非大祭司已经同意放了你吗?”不死族和兽族的两人并没有走,他们在塔门前等着陈易,见到陈易安然无恙,两人都有些奇怪。 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押送囚犯,这囚犯要是暴动了,他们的任务可就是失败一半了,尤其是秦铮,紧皱了一下眉,这茫茫宇宙,一旦飞船失控,在三星丧尸的威胁前,可不太好找。 “好,你们不会为你们的决定后悔的!”洪天心中欣喜,看来自己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嘛。 苏珊想要不动声色地把手给抽出来,奈何林浩握得实在有点紧,她也不好大力地去挣脱,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任由林浩拉着她的手掌。 黄阶的那些克隆嗑药人做为炮灰,基本上都挂掉了,在刚刚的消耗期间,也有两三个玄阶嗑药人被林浩一棒大气。 “陈易同学,你还是别为难任老板了,这东西是人家托给他卖的。”就在此时,孔学儒也在一旁说了句,不过没帮陈易。 “哼……”看着秋奏消失的地方,萧重冷哼了一声,接着也离开了宫殿。 时间悄然流逝,二十分钟之后,阴阳眼之下,尸气无所遁形,此刻的任老太爷已经进入镇子了,朝着任家赶去。 当夏芒乾揣测影狐的修为境界时,影狐也在细细打量暗中守护了数月的少主。 朱元璋生了二十几个孩子,分封各地,镇守天下,设想挺好的,结果遇上了朱允炆继位,瞧着叔叔们难受,大肆削藩,闹出了靖难之役。 第一卷 第46章 谢中铭:对,我媳妇叫胖丫 暮色沉沉的压下来,把远近的玉米地砖窑厂浸得暗沉沉的。 “没有踏入圣境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六道道灵不圆满,其中还差我本体的道灵之气!”连海平稍加思索,立时毫不犹豫的推动全身的原力,气势顿时疯狂的攀升。 说到这里,玛丽没有再说下去,为难的看了李少扬一眼,接下来的话,只怕会更加伤人,所以玛丽真的不敢继续说下去。 听着赞美,陆平内心里流汗,表面,却是一副羞答答的样子。金翠莲看陆平那样,心内疑惑。 没有走多久,艾尼路就在一个楼梯前面停下来了,这座属于火龙海贼团的建筑面积是在算不上大,最起码作为一个七武海等级的势力的大本营是显得很是寒酸了。 熊倜离冷血也不远,正面对着冷血,琴魔受制于冷血,琴被冷血抓得紧紧地不放。 墨离等其他长老,共有五人在现场出现,其余四名长老不在门中,已经外出很长时间了,见鲍长老追去,他们立时一个个身形一闪,随后追了上去。 尼普顿额头上满是冷汗,鱼人街的现状和夏莉夫人之前告诉他的预言一模一样。 下一刻,只见何青川嘴巴一张,一抹青红之光飞出,不待落地,离央一个弹指,一朵灵焰将被逼出的血丹包裹,继而爆燃而起,将这枚血丹也化作一抹飞灰。 此妖浑身伤痕累累,连海平控制的神念已经被杜显扬驱除,留下了他的神识,但杜显扬已经陨灭,神识随即破灭,此妖成为无主之物,犹如行尸走肉。 梅筋先出招,冷血丝毫不把梅剑放在眼,一把飞刀正中梅剑肩膀。 “什么?”公冶浩淼听着,虽然也知月夜是要锻炼他,但是这么一个望不着边际的湖,还要绕着游三圈……公冶浩淼吞了吞口水。 罗辰此时也有这种感觉,而他的体内魂府中的黑狱战戟此时也剧烈跳跃,似乎受到某种力量召唤,要脱离出去。 “想自爆?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你以为被我抓住之后,你还能够自爆吗?简直是可笑,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万木本源的力量。”林峰冷笑一声,他一点慌乱都没有,立即催动意识海当中的世界之树。 黄觉明回过头,一张圆脸露出慈祥的微笑,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毕竟他的长相就是属于圆圆胖胖,略带佛系的。 关于虞清雅的事情秦尘暂时就不多去想了,她暂时没有危险,而他暂时也没有去京城的想法,不,有倒是有,可是这件事得先去询问了他母亲之后才行,他对于那位便宜父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十年前。 或者说,这所医院,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能让两位证得无上果位的大佬,以病人的身份,同时出现在这里? 在谈清这个世界和精神病院的真相之前,一切的准备都是有必要的。 那股鱼腥味加上马匹的气味,船板上涂抹的油脂怪味,就连孟戚乍然闻到都要皱眉。 “我们也走吧。”看到离境和月夜离开,公冶浩淼也跟着离开了膳食殿。走出膳食殿的时候,回想起在膳食殿中的经历,刘子康,温历彧,十三皇子,和刚才的刘昊,看来真如离境所言,这膳食殿还真的是不适合他来。 第一卷 第47章 星月:对,我是胖丫 想到谢中铭就是那晚和她睡过觉,并且还娶了她的男人,可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当她是个又肥又胖的累赘,乔星月到现在胸口还堵着一口怒气。 关键是,这谢团长竟然还打了离婚报告。 他一心想和胖丫离婚! 身后的陈嘉卉追上来,走在乔星月的身侧,边走边劝,“星月,你还这么年轻,你一个人带着安安宁宁也确实十分辛苦,为啥不考虑再婚呢?如果你愿意二婚的话,谢团长和谢家真的是最合适的选择。谢团长真的很好!” 有时候,陈嘉卉无比羡...... 如今却是吞食了恶果,二皇子李玄图暗中谋划,收买大量世家大族,一举反杀包括他在内的诸多皇子。 两股恐怖的力量相互碰撞,无边的气浪瞬间席卷开来,地面产生无数裂痕。 这一次他进入了一种十分忘我的境界,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一般,在原地不断试探。 千手万臂举托天宇,两只巨足脚踏九幽深处,无数魔臂手中仿佛拿捏着一个即将毁灭的世间,万千世界的威能爆发而出,就是远古神魔于此,也会被直接震死。 许安看见王校长带着姜黎和上官英,他们离开的背影,随后松了一口气,不由得这样说到。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包括那些峰主级别的人物,他们也全都一脸羡慕的望着刀宗的万峰主,居然找到一个如此天资的弟子。 只见蓝夜不屑戏谑的一笑,手势反转回刀,就挡住了陆勇的暗刀,接着雄厚内力一震,陆勇只感握刀的手腕发麻,当下就被震退数米开外。 苏采薇见此,神情肃然道,这样的大事关乎着仙道学院的生死存亡,就是大秦仙朝再怎么倾尽全力,她也要为学院考虑周全。 “你若离去,后会无期,等不到风中你的脸颊,眼泪都美到很融洽,等不到掩饰的雨落下……”叶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徐良唱的后会无期。 朱颜点点头,也算长老见识。他的认知,只是知道阳雀花。阳雀花可以补阳气,对于阴阳失衡之人,效果极好。 “呵呵,如果跟你们说了还不是徒增伤感吗?所以走的时候就没打算告诉你们,我犹如一丝清风,静悄悄地离去,静悄悄地归来,不带走一片云彩,嘻嘻!”叶冥闭着眼睛说道,仿佛诗人在幻想着吟诗一般。 “至少也要茶饭不思一下吧。”风锦宣笑道,跟在她后边当起尾巴。 “对不起前辈,我们并不是威胁你,只是想让你把紫玉琉璃花让给我们,我们可以拿东西交换的。”听出了黑袍人语气中的怒气,宫羽然赶紧分辨道。 “罗里吧嗦的烦死了。”歹徒又是补了几枪,乘客们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谁强出头,不然恐怕就要去见上帝了。 “不错,三十年结果一次。而我在十年前,总算是找到了魂虚果,就在白龙郡田家。估摸着时间,两个月之后,就成熟了。所以,我正准备要在这几天派人前去取两枚来。”丹魔说道。 一阵挫败后,金熊终于选择逃跑。趁着青鸟寻找平衡的时候窜进了深林中,有着枝叶的防护使得青鸟只有愤愤的在上空盘旋一阵撕裂一片枝叶离开。这时金熊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所以可见渌国公府的势力如何,而作为嫡长子的李忟君死了,那是绝对不可能善了的。 叶冥瘫软倒在韩雪身上,头枕在韩雪的一对大玉兔之间,闻着韩雪身上的香气,叶冥舒服地闭上眼睛,韩雪的脸色慢慢由白变红,渐渐变得红润,仿佛水蜜桃一般。 ‘他们还处于人民内部矛盾,祖国还不打算抛弃他们,他们还是受害者,政府要挽救他们!‘子弹笑。 龚如心叹了一口气,竟是有些无奈,今日清晨她只用了些糕点,如今早便饥肠辘辘了,只也不知晓她的丫鬟们都去了何处,她亦是不好掀开了盖头过去吃东西。 “哪里能把全天下的男子都跟他混为一谈,不是委屈我们这些好人了。”上官晓略带不满道。 现在青龙帝国求亲了……你说,这大庭广众的,如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青龙帝国的使臣,会带着圣旨求亲……青龙帝国若是被拒,那可是要被全天下的人笑死。 “不客气?”被打的民警被气笑了,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吗?这里是派出所!在派出所对警察不客气?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又要上前去拉许成友。 夏紫墨经常做这个噩梦,梦见东方辰追着她打,不过梦醒之后看到东方辰对她这么好,几乎百依百顺了,她觉得只是一场梦而已,而且,她真的超爱那个男人,时时刻刻都想跟他一起,想抱着他,不想分开。 “我说英士老兄,你不在徐州窝着,跑合肥来干什么?”王进有些不爽的瞪了眼对面的陈某人,心中早就骂翻了天。 他这般说着,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狰狞,似乎在恼怒司湛的不听话一般。 是了,他是半刻都不敢忘了,当年的自己是如何的卑微,像一条狗一般摇着尾巴,方是能够在这人的威严下活下来。 会打的高富帅组长已经被她拉黑,剩下一些拉到的路人也基本上都是二流水准。 他现在只能赌一把,将剑刺向马匹。受了惊吓的马,一声嘶吼向前冲去。三名刺客闻声而动,反应迅速。 真是饿到了极致,也顾不得那么多,在他面前风卷残云的吞着虾肉馄饨。 还好今天添加了这个骗子的威信,否则就不知道要损失多大的福利了。 第一卷 第48章 星月是他媳妇!? 乔星月站在邮局的公用电话前,握紧手中话筒,张开樱桃小嘴吧啦吧啦,说得干脆又利落。 “没错,我是掉进河里了,但是我福大命大没有死。同志,麻烦你务必转告谢团长和陈师长还有谢师长,就说我同意离婚,并且自愿与谢团长离婚。” “你想要的那种天龙池,当然有。不过给你之后,你怎么解释这天龙池的来历?”系统问。 她这般一说太后心里恼怒异常,只恨不得将兰倾倾乱棍打死,只是如果兰倾倾真的有了身孕的话,那么就算她此时再气也只得忍下。 修炼内功,就好像建造房屋选择顶梁柱一般,定要精挑细选。所以武林中颇有名声的内功心法便成了众人争夺的对象。江枫渔能够有两门高深的内功,亦不知是杀了多少人得来的。 对待敌人,她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可对待自己重视的人,却又那么认真,当初自己决定与她结契,这个决定,做对了。 这就是高手,这就是天才的对决,一瞬间的败落不要紧,下面为了战斗而想出的各种打斗技巧绝对精彩的让人赞叹。 梦魇领主四散逃窜,犹如暴风中的飞鸟一般躲避着那黑色的风暴,也在躲避那些梦魇鸟的攻击。 收拾好包袱之后,铁狼佣兵团先行一步,傅筹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也跟随在了后面。 不过还好,三号召唤大厅马上就要建好了。只要工程一完工,召唤超级进化体的仪式就可以开始了。 “当然。在这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那‘东西’肯定的回答道。 一个是才到幼年的神兽,一只仅仅四阶的魔兽,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拖住他一时半会而已。 夏栋根本不将离央放在眼中,因为离央才不过练气五层的修为,他自认能绝对压制住离央;此刻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中反而想着要折辱一番离央,来出一出风头。 此时,这条路的前后都被爆炸的车阻断了。剩下的四辆车内的保镖立刻下车,保护着欧阳父朝后退去。 高宠二人闻言,并没有反对,这个时候,自己三人是在别人的地盘,孤立无援,还不如直接离开。 一般这个六月份,爱德华陛下会带着宫廷,整体搬到较为北方一点的温莎堡附近。 说完就让李二身边伺候的宫人去给在宫外等候的王二传话去府内拿香水,那宫人得到李二的同意后便出去。 伊姆黑袍下的大长腿幻影一样的闪烁,密密麻麻的斩击呼啸而出,水龙直接被切成了水花,并没有什么卵用。 巨大无比的拳头重重的轰在了路奇的身上,恐怖无比的冲击力没有丝毫的阻拦直接作用到了路奇的身上。 只不过,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个字眼。而在心里,两人想的其实是一样的。这就是两人的默契了。 大牛说罢后就拉着黑娃跳下了牛车,杠子也下来牵着牛和三人并肩走在一起。 虽然过去没有见过他战斗的样子,但是依然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不只是魄力上的区别,应该说,是生命层次上的却别,虽然外形还是人类的模样,但是,却更像是一头魔兽。 复制神通,自然能够复制陆压的神通。只要不超过自身的界限,便能够复制过来。如果是鸿钧使用的一些自创神通,御天境界比不过,自然不能复制。不过同境界,都可以复制。 第一卷 第49章 你就是我媳妇! 天色早就擦黑了。 决定下来之后,逍遥子已经走出了皇宫,来到了千里香。此时,天空已经昏暗了下来,刚刚经历过大战的韩城,人们都累了,虽然是黄昏时候,却没有多少人在街道上走动。 “拥有有时候也是一种责任!”云佳再次叹气道,“我羡慕姐姐凡是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受到任何的羁绊。又有着展先生这样的痴心男子仰慕姐姐,而我……”说到这里,她再次皱眉看了看秦皓。 才注意到他这两天没有刮胡子,棱角分明的下巴上有些许胡茬,有种别样性感。 他撇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鬼被一根闪着金光的绳子捆在树上动弹不得。 说着圣使的手一挥,地球仪化作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众人都看清了九个碎片所在的位置。 刘盈回头看着邵飞希望他说句话,可邵飞也只是摇头无奈,因为他知道那些事确实蓝灵做的。 说着凌风的手指如同闪电一样点在了孙强的手腕上,孙强瞬间感觉自己的整个手臂一麻,半条胳膊失去了控制力。 这是黑妖智化在黑莲池中修炼近万年所得的毒气,虽然比不上墨黑玉液那般剧毒无比,但却也是嗅之即晕的。 “老三,你刚才干嘛不把事情一了百了?”走到一半,褚振东忽然冒出了一句。 当这些家丁反应过来之时,鲜血已经从他们颈子的伤口内狂喷而出。 见大势已去,高洋心中一狠,拼杀着向孟承欢冲了过去,周身突然金光大方。 “随意!”墨宸渊可不在乎这些人叫他什么,他的目光一直都追随着南宫凰。 “咳,你怎么来了,不是要远走天涯,永远不入中原吗?”方武江松了口气,但忍不住咳嗽一声,吐出一些血水。 农家新打的棉被喧软舒适,那一点点长期塞在柜子里的味道也被廖青梅下意识地忽略了过去,往床上一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半点也不踏实,从闭眼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做梦。 楠西无语,她也知道这种单身派对的真正用意何在,她只是拿这当借口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去。 而且老家也没有靖北这里这么便利的条件和客源,倒是去市场卖卤味非常可行。 正说着,那边楚水谣与叶飞羽竟也一同进来,显然是刚刚通过了剑劲的试炼。 比如现在,程先生正稍微侧了侧头,让耳侧挨住了她的头顶,然后轻微的蹭了一下。 这一路,南宫凰发现街道两边有着不少乞儿,把这些黑衣人的不义之财散出去,也算是帮他们做点善事了。 或许比别人的路要艰难多几倍,但一路上的风景也比别人好看的多,日后成就更加不可限量。 这时恭人便恭恭敬敬的起了身让开了正座,待他坐好,她才退到一旁的侧坐而居。 那些记者当下一个个全部都安静了下来,话筒和摄像机更加对准了顾惜然。 说到这里,它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闭上嘴巴,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第一卷 第50章 承认身份 谢中铭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要知道在穆里尼奥加盟曼联之前,曼联高层就已经提前敲定了博格巴的转会。 陆亦枫一个不留神,就被她推倒在地,他面色阴沉,在想起这是直播后赶紧收敛神色,一脸担忧的问。 保镖胸口剧烈喘息着,从后视镜里看车厢内部,确定大家都没事,松了一口气。 今日寿康宫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太后把正殿之内能砸的东西砸了遍,吵着要见姜绪风。 可是陆亦枫不是孤儿吗?冷情雪一直自视甚高,她绝不会为难一个孤儿,不是她善良,而是她觉得为难一个孤儿有失身份。 其他球迷或许是直接乐呵呵的嘲笑一下约翰卡佛,但第一次知道此事的纽卡斯尔球迷,那就不一样了。 在伤停补时第一分钟,他还利用一次突破,给马夏尔喂球,帮助替补登场的法国人攻入一球。 瓦拉内对自己的速度其实也是比较自信的,他在FIFA官方游戏上的速度评分也超过了90。 趁着鲲鹏不注意,易轻眉深吸了口气,猛地朝向自己的心口刺了进来。 朱阳此举当然不仅仅是显示自己的宽宏,他更深层次的目的就是希望那些甘心做满清走狗的人,用这三天时间进行勾连。 斯特林的速度,绝对是足坛顶尖的水准,尤其是这种前面已经没有防守的情况下,斯特林的火力全开。 常家仅存的常温莲也是一脸呆滞的不知在看着什么,仿佛被吓傻了一样。 “我其实有自己的意识,就是行为不受自己控制了。”所有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凌逸蓦地伸出一只手,按在钟元道的胸口,发力一震,径直将钟元道震出数米开外。 他觉得他们应该为最近恐怖和恐怖团队频繁失踪的事情负起责任。 一年前两人还能够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但如今两人的差距已经很大,远比沈言所能想象的大。 索性,让他勉强缓过劲的就是没有时间限制,而且任务惩罚看上去也并没有那么夸张。 他们只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还留在他们国家没有离开的大国人,让他们修炼。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能混到什么地步,反正她是一点都不看好对方了。 林梅看到那东西眼里满是惊讶,不是她没吃过,而是几十年了吃的苹果都是有数的。 但是,普通仙草和紫凰仙草毕竟还是不同,所以冥北凉把血婴丹给拓跋紫吃后,不准她离开喜房乱走,自己也寸步不离地守在喜房里,连一日三餐都在喜房里吃。 得知宁折过来探望老爷子了,苏明诚便叫他去疗养区的花园里面找他,似乎没有避嫌的意思。 苑锋听了董老爷子的话,也没说什么,他们这一辈人,就喜欢子孙满堂。 终于,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缓缓停靠过来,两道挺拔的身躯从车上走了下来,自然是林宇和凤九。 柳宗师一脸不可思议,因为黄不正本身就是邪修,邪修中邪术,这不是扯淡吗? 不满足你们的想法就是耍脾气吗?那你们这样算是吗?倚老卖老吗? 许雁秋哪里还顾得上宗门的规矩,匆匆带着宁折找到太上长老柳青黛修炼的洞府。 现在看来,情况好像不是很危险,但杨欢相信,用不了几个月,天地间的温度就将出现剧烈变化。 可惜,为了儿子少一点痛苦,他们却还是只能暂时选择对龙后妥协。 这天一大早,苑萌感觉自己有些不舒服,她立马叫来王艳梅,王艳梅听到苑萌的声音,吓的手里勺子都掉了。 刘镒华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不算什么愤青,但看了这么多爱国片,对这岛国人实在起不了什么好感。 胖子很愤怒,却也不为自己未来的生机而登,这点损失他还是可以承担起的。 估计是铁牙和巨翼在王鹏宇面前丢了脸,伤了神蛟一族的尊严,恨上了龙猿这物种。 或者荆棘树人和奥姆莱斯,一对一和王鹏宇战斗,还要处于微微劣势,双方要取对方xìng命都有点难度,但两个十级真神联手,轻微的劣势已经转化为压倒xìng的优势,强如王鹏宇,也只能考虑接下来的退路。 纳兰佛捻动佛珠的手稍停了一下,眼中露出了复杂光芒,似乎有点江浩提出多人比规矩的深刻用意了。 军乐主要是照搬后世的,不过能演奏的人不多,主要是靠陈征做了指导,不然这军乐还真响不起来。 黄家人赶紧去报官,太原知府官兵全体出动,赶往了黄家,其中也有锦衣卫混在其中。 尤其是外空间的大陆和星球,让赵辰想起了那个伟大的国度,今生今世是否还有希望回到那里? 多尔衮,你走了解我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你千万别来中原。鳖拜心里祈祷着。 “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从今以后,我们都是好姐妹!”刘奕菲说完,张开怀抱。 第一卷 第51章 帮她洗内裤,耳朵红了 谢中铭想说让安安宁宁到爹这边来。 “将军说笑了,只要将军放了我,我立刻退兵,再不犯杏花村。”卫将军急忙说道。 看来,军衔等级不一样,享受的待遇也不一样,不管在修行界,还是在世俗界,等级制度无处不在。 我没再说话,径直就走到了棺椁跟前,并蹲了下去,用手扫了扫基石上面的灰尘,开始仔细地检查,因为我觉得,这块基石应该不是一整块的。 其实最重要是伤口复发,引起感染,从而引起身体各个功能都不适,能留着口气到现在,不得不说,王叔的命硬。 而该笑的是,他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准,这个魔术师果然没让他失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令邪影惊喜的是,本身的实力虽然没变化,但是暗夜在死亡天使乔尼的保驾护航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连续进了四阶,达到了绿级境界。 日军占领阳泉后,就把阳泉作为控制这一带的战略支撑点,一直驻有重兵防守。 “可是这么多的石棺,一个个找要到什么时候。”吕婵不由的发愁,这里最少有两百个石棺,一个个找就必须把石棺全部搬出来。 现在谢秀英突然在她的婚礼上出现,看样子还聪明了不少,想来她的后面定有高人在指点。 而宋曦在言语时,吐气如兰,身上还有阵阵醉人的馨香,也是让叶白很是享受。 远远观望的滕一郎见此景况白净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这么弱!同时冷漠的调转了眸光不再理会此处。 上次和江波回去后,刘宏就专门又针对叶白打听了一番,以他分局刑警队长的职务便利,他在黑白两道打听到了很多关于叶白的消息,可听说到的消息越多,他的心就越颤的厉害。 他们远离尘世每天枯燥的打坐修炼,少与外人接触。而今突然来到这滚滚红尘里,对所有的一切都倍感新鲜和亲切,顿时精神换发。 杨子豪和江福生在一个时辰后醒转过来,尧慕尘又给他们每人一棵宝药,并帮他们运气疗伤。 “不管他了,我一条一条的进去看。”含笑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以他此时的修为,不要说这些个剧毒的瘴雾,便是再毒上十倍的世间药物,亦已不能伤他分毫。 “你是含笑收养的宠物,都是自家人,跟大嫂客什么气。”紫霞笑道。 理仁笑着看了看这位李大人犹如一条忠实狗的表情,也是不再问东问西,悻然的接受了李大人的提成。 “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就可以告你恐吓!”刘宏出声了,还底气十足的样子。 这样在后宫中散布的消息其实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而且叶羽也叮嘱李兴一定不要传的太过,只需要巧妙一些。 丁昌世三人程‘品’字形围住林枫,林枫朝一面突围,正常情况三人必然会合力而上。可事实没有。 宋荣妍愣了几秒钟,随后自嘲又苦涩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场仗打到最后还是她赢了,傅尉衍终于腻烦她了,这都帮她收拾行李,让她离开了。 郝倩倩赶到西餐厅的时候,凌风已经坐在了一个卡座里,她远远地朝凌风嫣然一笑,迈着迷人的步伐朝卡座走去。 “太子邀请本公子进宫议事,说起来,本公子还没去过皇宫呢,你期不期待?”云漠用一支玉簪将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迈步往外走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他邪魅的一笑,将凌薇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开始他的擦头发的工作。 整理完东西以后,佟心媛办好了出院手续,拎着东西扶着辛外婆走出医院,才到医院门口却遇见了盛博轩。 从记者招待会结束开始。网上就陆续出现了一些质疑凌薇的照片的真实性。还有人找出了照片的原图。虽然还是沒什么人相信。但是事情多少也有了转机。 这下田国梁和李明月又听见了田梦倩的喊声。田国梁不再询问林枫,他犹如突然之间患了‘多动症’,猛地转身朝田梦倩的房间冲了进去,这个冲刺的速度就算飞人刘翔看见了也要摇摇头的。 “爷爷,他是谁?是不是他害的您高血压犯病了?”孙雅静连忙开口问道。 我看到了傀儡,支离破碎,在他们的枪口下倒在地上,我看到她们疯狂的扑过来,想要救回年轻人。 “真的么有那么厉害”柳叶叶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儿不大相信的道。 “你管的太宽了吧!今天我魂一就要送你上西天!”来人正是魔魂组的魂一!而被‘麟’所灭杀的正是魔魂组的成员!魂一所救下的正是魔魂一组的第二高手,魂二! 他后退几步,开始缓和气氛,倒不是动了歪心思,而是以同龄人的口吻进行试探。一等剑灵的蛮横院长,显然不如一等剑灵的朋友来的实在。 第一卷 第52章 乔同志坚决要离婚 屋子里面,乔星月坐在床沿边上,正和两个娃讲着睡前故事。 不过,她讲的睡前故事,可不是这个年代的《狼来了》和《熊家婆》这样耳熟能详的故事,而是国外的一个叫《女水手的故事》。 幽冥主见状,“扑通”一声,态度坚决的跪倒在了纳兰帝九的面前。 此时此刻的沈月尘,只想紧紧地抱着朱锦堂,好好的感谢他一番,至于其他的,便是暂时顾不得了。 沈月尘重新回到里间,坐在明哥儿的床边,瞧着他的睡颜,只觉他真的长大了不少。 林宣听完东赛雪给出的信息,震惊于尹梦儿身世的曲折,但关于皇后对尹梦儿如此用心的态度有所了解。 “正是,熙公子折扇里隐藏的暗器正是金刚刀片。”尘因为帮不到公主而愧疚的抿唇,她方才隐在暗处看的分明。 也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香气,所以才令纳兰明月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好好好,俺们啥都木有,就一身好力气!”村长喜气洋洋的连连点头。 一整天,思思都在想这个问题,吃过午饭,思思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苏言悄悄地为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为她盖好身体上的被子。 任何人突然之间灵力暴涨,精神力跟不上,领悟不足,那恐怕最后只会成为一份负担。 面具衣袍相似的人会有很多,但是气势足够,实力让她也有些摸不透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通冥谷那位新晋的权尊者了。 楚茨一怔,既发怔对方的切入点如此凶残狠辣,也是下意识考虑到自己体内是否真的有毒。 事实上秦鱼还低估了秦少羽对罗雪云的忌惮程度,休憩的距离何止五丈远,都有七八丈了,只各自一团篝火点了光,其后两人皆是抱剑而眠。 张求道看似卑鄙,实则是干脆利落,说动手就动手。当然,张求道为人仁厚,即便这一剑王炎真的挡不住,张求道也会及时收剑。所以张求道的惊讶,便是惊讶于王炎居然挡住了自己这一刺。 尼尔·莫里微笑着点了点头。以郭守云现在的地位和财力,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多少让他心里感觉到安慰。 元素潮水汹涌滂湃,磅礴不息,一重一重冲向那如巍山一般稳固的屏障,源源不断的元素在外界汇集于此,为元素潮水提供了无限的生机。 也如同他在一次次的控火练习中,精神愈加清明,掌控的火焰愈发盛大,威力愈发强大,火焰颜色也渐渐朝着游戏中的更高阶的湛蓝色转化。 “哪有的事!”吴起叫起屈来,但对于最后阶段发生的事情只口不提。青梅煮酒眼睛一转,落在了酒徒、当时明月身上。 吴起草草收拾完了骸骨首领爆落的物品,他甚至没顾的上查看具体属性,便匆匆搓动了炉石,回到了瓦拉则城。 告别了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两人后,桂木来到了佐井的家,佐井的家虽然不像卯月夕颜那样偏僻,但同样在村子的边缘,周围很冷清。 九年前,王四在风云世界已经呆了一年时间。一年的时间,王四和白水学习捕猎的过程中明白了许多道理。以前,王四从不杀生,但是这一年的捕猎生活,让王四对人生开始有了猎人的思维。 第一卷 第53章 没事!床头打架床尾合 一来,谢中铭是真心觉得自己愧对乔同志。 二来安安宁宁是他的亲骨肉,他一定要给安安宁宁一个完整的家庭。 陈胜华听闻谢中铭的决心后,又拍了拍他的肩,“中铭,只要你想弥补,现在也不晚。陈叔支持你,一定要负起责任来。” 他布满风霜的脸不再严肃,只剩下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切。这语重心长的语气里,也不只是一个首长对属下的寄予的厚望,更是透着父爱般的支持。 谢中铭是陈胜华从小看着长大的,即便他当不了自己的女婿,他也会拿他...... “没事没事,听你们的口音不是菀胡国内人吧?”那男人满脸堆笑问了一句。 听见叶落的话后,周亚彤半信半疑,不过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她根本就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他另外一只手微微发颤,尽管没有任何的力量波动从上面散发出来,但若是看着的话,便会有种压抑的感觉。 “还真是头一回。”甘青司头也不回的冲出厨房,可重莲轩看来看去也不见人,一个着急便往洞外去。 虽然花花平时经常欺负自己的,但是还是最关心它了,花花最好了。 应无患显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看向她,看她做甚?这烂摊子难不成还要她收拾干净? 眼看着千钧之际,火箭就要将他扎成马蜂窝了,应无患却忽然收手了。 不过,要做到这一切还是要有强大的武器的支撑,所以秦川打算立刻开始武器的研制。至于设计图方面,他需要借用矮人一族的武器情报。 “秦妍姐,那公司那边只能劳烦你了,你看都没带你好好在京都转一转,我这个东道主太不称职了,我……”陈圆圆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是懂事的人。 伴随着罗盘发出的吱呀摩擦声,机关盒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柴承志心里很清楚,和这种少年天才为敌,一定要对其一击必杀,若是给他喘息的起来,等他真的成长起来,那将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双掌接触,结结实实的硬轰在了一起,传出奇异的炸响,浑厚的灵气瞬间席卷开来,将站得较近的凌正与凌冰冰竟是震得倒退两步,而那距离最近的孙鸿宇,更是被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玄昊见郗风已经下床,亦是欣喜万分。他在屋里找了干衣服,跑到厨房换上,这才同郗风相见。 大亚当斯一把将阴阳师手中的匕首抢了过来,在自己手上一割,将鲜血仔细的滴在每一个馒头上。 “不知宋兄是何时拜入太玄门的?”把宋游丢给他的香烟拿出一根,叶凡略有点怀念的把火给点上。 易寒略作思考,刚刚从狐妖口中得知到了一个宝藏的消息,现在又来一个,难道两个宝藏是同一个?这不得不让易寒怀疑。 “无知狂徒,我崂山何须你这等丧尽天良之辈高看!手底下见真章,起阵!”崂山派掌门一开口,其他人也很直觉的停止了叫骂。 殊不知,俩人都已经明白了,装逼王所需要的东西,都会亲手去拿,也就没再去拍那些马东所需要的丹药。 “不错,在这仙山里,有一个仙泉,在泉眼旁长了一棵仙草,上面结了一个果实,如同珍珠一般的晶莹剔透,只有你们将它采摘回来就可以了。”陈子瑜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震惊之际,棺椁中亮起一片金丝,片刻后变成一件金色的锦衣,严丝合缝的穿到了尸身上,而后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把棺椁和尸身连接在一起。 缠斗不过数日,在阵法的辅助下,四十位修士分两拨,全部被擒。 现在没亮出这些东西,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东西动辄数万十万灵石,他根本舍不得用。 虽说,这些菜在外面酒楼也都能吃到,并不算是什么贵重少见的菜品。 可惜,慕童还是有所顾忌,除非陆山君出山为他慕童护航,否则他绝对不会忘了古婆婆的警告,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就连至亲都不行。 赶了一天的路,月灵儿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好在这里是深山老林的所在,灵气比之城里要葱郁的多。 “怎会别无差别,恐怕说是天壤之别也不足为过吧!”她拿起汤勺,挖起一个白白诺诺的丸子送到嘴边吃下。 手印上那一道道电光,不断的流窜着,朝红光扑去,却在临身那一刻被红光弹开,朝地面轰去。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 等待于洛溪回答,他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弯腰跟着她回到她身边,似乎她真的很认真地选花。 虞洛兮笑吟吟的看着虞泊涯伸过来轻揉着自己胳膊的手,拍拍他的手臂道:“不闹了,你去寻钗娘来此!”若是那柳公子言而有信,钗娘所托之事便也易平息。 “滚开……你不过是个奴婢,我可是郡主的亲妹妹,你也敢对我无礼?”白云兮可不会给瑞嬷嬷面子,相反,她是恨透了这个老婆子,如今白木槿肯定没法动弹,谁敢当着她? 发起突击时,冲向对手的骑兵是呈密集队形的一个整体,不再是一个疏散的平面。 第一卷 第54章 以后都听媳妇儿的 讨厌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讨厌这些年来,他对他的冷漠冷落,讨厌他的所有。 所以,叶诗瑜也不在乎现在他两还没结婚就住到一起这件事。为了方便起见,叶诗瑜给了陈志凡一把钥匙。 待陆遥峰离去后,叶随云和古灵灵你看我,我看你,大惑不解。就见大祭司的神情似乎颇为复杂,也不去看几人,只是转头对身后的侍从说了声:“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说罢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人类心理学分析与导向?”在座的人都懵了,这是个什么行业?难道是华宇新开发出来的领域? 艾希拿出手枪,大声对克里斯蒂娜说道,同时瞄准了两个高手,扣动了扳机。 眼见金刚降魔杵上的金光不再加剧,童言双手握紧,猛地大喝一声道:“给我滚出去!”话声刚落,金刚降魔杵宛若千斤巨锤一般,直接砸向了老头儿。 只见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把橙红色的血液涂抹在莫晚晴的红唇上。 特么的!没想到这家伙真的这么厉害!就这身手,恐怕跟二哥都有的一拼,再打下去,他不是死路一条? 当天夜里,叶随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从中午打坐一直到月上中天,一动不动。卫栖梧看着暗暗着急,但是又不敢打扰他,因为练功最忌外界打扰,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这种复杂的情感,在胡人身上是很难看见的,这也让王继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部族的延续在这些胡人心中的分量。 且说晁盖,唐斌一伙人一路走走停停,一直都要躲避官军的搜查,虽然耽搁点时间,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有惊无险的。 两则道韵擎天而起,化作万般异象在浑江上空互相厮拼。长虹贯日化剑直斩,众人就听‘咔嚓’一声,夜顾脚下踏着的巨大青石彻底崩碎,他自己也被逼的退了七八步。 林晗瞪大了双眼,“我想起来了,除了龙首之外就是龟纹理……”话没说完,自个堵住自个的嘴,惊恐的盯着戚长征。 “汪力万卡!”尖叉鱼人五大王气的手往船上一拍,然后亲自带着旗舰船上的部队下了船,命令船上最后的部队配合被围在高地上的尖叉鱼人对人类发起攻击,实施对人类的反包围。 按照萧羽刚才的身法速度,他不该能躲开自己这次攻击,这本该是绝杀。 “这家伙太强了,完全超出我们的想象!”莫道长言语之中瞬间飞出几张烈火符,几张火符瞬间产生了一道道强大的火焰层层围困住了李海,莫道长口中再次念诵着咒语,火焰的威力直接提升了3倍多,足足有2米多的高度。 往届奥斯卡的亮点就在于几个实力均衡的竞争者之间的角逐,或者就是一些黑马的逆袭。今年倒是有所不同。 几人之间的那种融洽的氛围,让在座的人都开始想念起他们从前的室友来。 魔泉在魔族的腹地,苏离悄然动身,尽量避免与魔界之人接触,所行走的地方也多是荒山野岭。 而杨致远和大卫费洛,杨国华也不打算放过这样的技术人才,在他们在上学之际,高薪聘请他们为雅虎的技术员。 第一卷 第55章 谢同志追妻套路有点深 一辆二八大杠穿过街巷,稳稳地停在一家国营饭店的门口。 后排坐着的乔星月身姿轻盈地跳下来,她把坐在前排的宁宁抱下来的同时,谢中铭也将安安抱了下来。 谢中铭瞧着乔星月安安宁宁母女三人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两个娃娃跟洋娃娃一样精致,那是他的媳妇和双胞胎女儿,到现在谢中铭依然在震诧之中,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谢中铭把安安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瞧了乔星月一眼,“乔同志,到了。” 乔星月抱着宁宁,淡淡地应了一...... 第二天一早,贾珉直接到了卜奎街里,转了一圈儿,在外面吃了饭之后,才假装在外面视察完毕,回到了军营。 当然,以如今秦翎的修为,别说呆在这里,就算是站在华丰的面前,只要收敛起息,华丰他们就完全无法发觉他的存在,所以他就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听着那边的人说话。 破天似乎又再次陷入了对于尧天枭的敬仰之中,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秦翎所说的宝贝,急忙让秦翎拿出来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宝贝。 据秦老道介绍,山上的‘元符万宁宫’旁虽然也有餐馆,但价格贵就不说了,饭菜还难吃的要命,完全就是用来坑那些外地香客的。 “猴子!你公报私仇!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侍神乌鸦气急败坏的喊道。 伴随着张远航的一声低吼,面前本身还略微有些趾高气昂过来宣布命令的仆役,翻滚着身子飞了出去,随后在他的背后,房门被关上了。 只是王凯旋自己却臭美极了,戴着墨镜一路上不停撩摆着头发,摆出一副我很帅的派头。 这一句叮咛内容十分隐晦,张佑却一下子明白了张居正的意思,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密室,翻看那本薄薄的册子,上面果然提到了解除九州大阵压制的方法。 看见对方的表情,胡八一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酒后失言,模糊不清地回答后便不再言语,让清风的打算不得不落空。 辰以安惊呼一声,橘红色的法相“噌”地挡住定坤,然后整个法相开始哀鸣起来,似乎要破裂一般。 甚至有些村民知道了肖睿买的地皮在哪里了,互相邀约去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林远一连撞翻三艘乌篷船,其他的水盗看见后,吓得赶紧调转船头就跑。 做的多了就容易传出风言风语,什么都不做,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孤儿寡母的。 但是,他悲催的发现,自己被踢出来之后,就找不到赵柯的联系方式了。 躺在青石剑鞘上舒服惬意的徐秋蜷缩起来,昏昏欲睡,下山一趟着实消耗了不少的气力。不过他却是睡不得,江畔西楼可还是有一位狗日的狡诈恶徒在等着收拾哩,那两位姑娘以及那位耿直的少年还落在他的手中,生死难测。 “他既然有挣脱的实力,为什么还会被一直锁着?”辰以安落在地上,有些不懂。 他把两人间的距离保持得很好,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又不会近到使她必须心生警觉而抽身后退。 辰以安慌忙起来,可是刚才一阵乱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方向感可言。 车后座,乔若心看着一旁男人阴郁的脸色,浑身都在表达着欲求不满四个字。 邵飞捂住他的嘴巴,用刺刀直接割断了他劲动脉,让他在绝望痛苦中死去。 陆漪菲坐上自己的车,关车门时力道之大震得整个车身都在微微颤抖。 池晚说得很平淡,脸上也没什么让人值得怀疑的表情,加上之前他也看过她检验后的结果,便信了。 我发现铁鹰正趴在门口,而耗子竟然不知去向了,不但如此,我的那个台式电脑主机,竟然也不见了。我赶紧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铁鹰,好在他伤的不重,没过多久就缓过来儿了。 “我咧个擦,相亲这么好玩的事儿,居然不叫上我!?”阿同夸张地喊了一声,抓起外套夺门而出,一路狂奔追上了陈泰然。 晓月镜湖内,外围布满机关,行将踏错半步便是万劫不复!若有幸闯过机关,也不一定能进到里面,除非你懂五行八卦。 工作人员指着雅间里的人,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再留在这里,跟里面的先生打了一声招呼,退了出去。 西‘门’金莲被他猜透心思,有些不安的扭动着手指,她也不想要怎么样,她只是希望就这样过下去就好。 他迫切地想要让封浩进去,也是怕自己如果活不下来,晚晚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宁静开始担心被人看到,所以对叶枫的拥抱都是半推半就的感觉,但渐渐躺在叶枫怀,宁静又舍不得离开,现在听到叶枫这样关切的声音,心里面更好似灌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他不足为患,手段不够凶残,心思也不够慎密,他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真正黑手另有其人!”陈落青淡淡地说。 二人相望默然,与慕容雪海也只是百花诞上见了一面,她来将军府做什么? 布置好了阵法,卫惊蛰开始向山凹处飞落,驻足在那一滩近乎干涸的液体旁边。 “那要怎么才能化掉?”卫惊蛰对这碑灵不由得生出了怜悯之心。 就在这时候,接引阵法的光芒完全散去,在阵法央,出现了云无依茫然失措的身影。 他太清楚大哥交给陆远的地图代表了什么,这是干牧家族最重要的核心,一直在大哥手里存放,而现在,大哥将这地图交给了陆远,那已经是极大的信任了。 第一卷 第56章 怕你回去被欺负 但是谢中铭又答应了乔星月,不能把她就是胖丫的事情告诉父母。 因为她怕两位长辈知道他们在办离婚手续的事情,会跟着闹心。 答应了乔同志的事情就要说到办到,胖丫的身份信息就卡在喉咙处,最终谢中铭还是选择了撒谎。 “妈,安安宁宁入学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礼拜一,我亲自带安安宁宁去幼儿园报到,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安排好的。” 听闻儿子这般陈述,黄桂兰心里乐滋滋的,“哟,老四,铁树开花了呀。你也知道如何拉...... 只见黑影悬浮在尸体上方,两者间似有无数丝线相交,但到后面黑影几乎覆盖了全部,更像是吞噬。 若想一劳永逸地解决交州的问题,还得让这里的百姓解决温饱才是,否则他们就只能靠抢过活了。 当他退回门口,却发现朝瑶从杂物中拿出厚厚一叠黄纸和折叠的金元宝。 仅从李源在虚拟战上的表现、电话显示的‘飞天武者权限’便已判断出……李源,自己妹妹的这个高中同学,转眼已拥有惊人权势。 “条件嘛,是有不少,余姑娘,你识字吗?”李茂一脸兴味地盯着余玲珑问道。 “咳咳!”朝瑶眯着眼睛用手驱散面前的尘土,等再看时已不见前方余乐风的踪影。 “还有个拜月教的!这是你们还没来之前,队长吩咐黛西通知我们的。”大卫在一旁补了一句道。 如今的张德贵已经是把鱼塘当作自己的私有物,显然不允许其他人再动里面的鱼。 “我也得谢谢他,若非他帮助,我也跨入不了四段高阶。”田大壮并不嫉妒李源。 毕竟他上次才刚刚得罪了辰岚,辰岚竟然一点都不记仇,甚至还帮着他批判皇极仙朝。 肥兔子看着苏云凉脸上的笑,呆滞了好半晌才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忍不住打哆嗦。 说话间,远处便传来一阵喧闹声,正是听到胡傲的召集,从云梦城各处赶来的仙人们。 “你是在说,什么都没有查到吗?!”玛丽的愤怒立即显形于色。 她一直怕他,好像他分分钟就能弄死她。可其实,除了那一次他怒极攻心掐过她,他哪一次真正的动过她? 这段记忆片段藏得很隐蔽,短时间内青年不会想到,只有得到外界的提示刺激,才会缓缓浮现出来,从而让对方认为那只是自己曾经忘记的事情。 药圣遗府开启的时间是一年,进入其中的人有一年的时间完成药圣留下的考验。 跟美国支援白俄的武器差不多,但是抵不住人家数量多,那再怎么生产,工业基础摆在那,呵呵!跟美国直接送来,能比不拉? 这时,秀儿已经恢复了过来,但刚才胡傲所说的话,秀儿却一点也没有听道。“爷爷,我不要离开你!不论多么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和爷爷在一起有安全感!”秀儿一把抱住龙云的胳膊,呜咽着说道。 她心里略略地一放松,又柔肠千结地,开始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话。 两国联姻自古有之,他的话已经向顾靖风说的那样明白,却不想竟然遭到这样的拒绝,这让晚宴的气氛变得瞬间凝固的尴尬。 这四大美人虽是男人,但一颦一笑之间,或魅惑,或俏皮,或可爱,或灵动,各有特点,而且,四人无不透着风情万种的感觉。 “有些事情能弄虚作假,有些事情没办法弄虚作假。”照美冥回答道。 此时吴老头正在门口守着,邱源和江长恭正在关仙云门众位长老的地牢前面劝说着什么。 虽然很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和这样的高人在一起,但楚轩也明白,既然是高人,哪有那么容易食人间烟火。 身在高空,可以清楚的看到剑宗界的景象,几乎无边无际的广袤平原,山脉绵延无边且异常的高大,不比九州的山脉低。 程雨涵带着乔晓红在外面忙碌了一天一夜,因为比较关心林狼,在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之后,程雨涵带着乔晓红来到刘伟身边打探情报,正好感想刘伟跟陈建对话,于是开口道。 王定州朝前飞了一段距离,星云的引力越来越大,对他的法力都产生了影响,护身法力也受到尖锐的力量的攻击。 手握割魂刀的红孩儿觉得冥冥中有人在监视自己,知道是那位神出鬼没的落羽上仙,不禁释放神念四处搜索,仍然一无所获,心里更加肯定,落羽上仙至少是五方五老的层次,否则不可能找不到一丝线索。 等到白安冉离开之后,林芊雨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就算怎么避开白家和于家,可是还是会遇见。今天是偶遇,那明天呢? 他只能在心底对身边的姑娘说声‘抱歉’。抱歉或许成亲后会让她被世人诟病,或者连他的母亲也会因此与她为难。可是,他依旧不会放弃娶她这个决定。 看着两个头吃完,郁无命伸出双手同时摸了摸两个头,这头双头……,姑且叫双头龙吧,这双头龙还真有意思,双头龙似乎还没吃够,又双双凑过来,在郁无命的身上不断的探来探去,显然是在找吃的。 他从没有……也永远不会告诉她,在他心中,“费利西蒂”是一个多么美好而神圣的名字。 林瑶瑶缕了缕她的长发,面上还有着喘不上气的潮红,一股弱有似无的温香,弥漫着。 赵云泽等人又在太原逗留数日,一直等雪化之后,才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途。有程咬金和他那一百亲兵随行,李绩也就不用再另派人护送赵云泽等人了。 “唉,你咋这样呢,怎么说我还是蛮诚心的!”墨央一本正经的说道。 此时他们来见,必定是有所求的。谢珂此时可没心思理会他们。“奴婢记下了。少奶奶最近劳心劳神的,还是早些歇下。也许明日便能有好消息传回来了。”达亚依旧没有消息,这让谢珂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 第一个就是基础生灵之气了,这种属于最基础的能量,不管是使用谁的能力,这种基础生灵之气都必不可少。 慕晓旭无奈,只好捂着他哭唧唧的嘴巴,将人强行拖出了丞相府。 第一卷 第57章 不行,今天来月经了 一个能把自己的亲女儿赶出家门,并且不顾她怀着身孕的妈,肯定是个烂心烂肝没良心的妈。 谢中铭提到曾秀珠,整个后背绷紧,连带着刚毅的眼神里也带着对乔星月浓浓的担忧。 林修面露紧张之色,因为他已经猜到,那个孩子应该就是他自己。 即使过去了一年时光,许温暖依旧清楚地记得,那一声“暖暖”,吴昊喊得多柔情、多深情。 一般的恒星的里面差不多都是高密度高温度的各种东西之类的,它们就是输在了起跑线上的星辰。 休整结束,一切又恢复原样,船队再次向前方航行而去。行驶在公海水域时,不少过往船舶都很好奇,这三艘悬挂天朝国旗的船舶,似乎不象远洋货轮。 一盘炒饭看起来并不多,但实际上分量十足,全都是被提取的精华。 回归船队的徐海宝,并未交待太多的任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徐海宝开始拨通特事院的电话,将有关星研会的一些情况,跟特事院的供奉们进行远程视频交流。 之前那解闳将关羽扁的一无是处,谁知道一交手,三兄弟换了人家三刀,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一拥而上,那样胜算反而更大。 从韭菜开始,芹菜、萝卜、胡萝卜、西兰花,贺东睿一个大棚接一个大棚挨个看,每一个大棚里的蔬菜都看得很仔细不说,有时还拿出手机拍照,并不时问一些关于蔬菜栽培方面的问题。 本身就失控的武装直升机,随着玄冰箱刺穿油箱,瞬间便坠落于大海之中。就在两名天忍意识到徐海宝动手,还准备潜逃时,徐海宝根本不给他们这种机会。 而看到这一幕,却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从我脑海之中瞬间冒起。 但也是一点点了,太极剑意毕竟距离近,前面没用aoe控住很难放到人,卢果倒是也不怕。 卫楠微微一笑说:“秀儿该改口了,你那安王嫂已经是太后娘娘了,该叫皇嫂。”只要尧国皇族姓莫,莫毓秀的公主身份就不会改变。 但于公,事情已经通知到了她,临时改口,谁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本来刚才不服那家伙已经直接扼杀掉了她参股的意愿,要是再来这么一出,事情说不准会搞得很麻烦。 孙丽雅听了唐丁的话,感觉自己的机会似乎来了,而且自己也要抓紧这个机会了。 我脑子里面情不自禁回想起,当时伍子胥的眼睛,被挖了出来,就挂在这城墙之上,冷冷瞧着吴国走向灭亡,那时候的伍子胥,是否已经发现了白墙夜眼的秘密?为什么他一定要让别人挖出他的眼睛,挂在城墙上呢? 园子眨眨眼,问道:“唯,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厨师长和糕点师都这么紧张兮兮的? 他的话中,倒有点生疏之意。楚思记起他对自己的承诺,不由笑盈盈的与他对视。 不过他很确定的事伯府的人肯定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提这事的。 我的意思是,平时我们看到的天气预报讲的什么降水概率、空气湿度讲的都非常非常含糊,模棱两可,没多少参考价值,不过也正常,就那么两三分钟的事、要讲那么多地方,能详细吗? 第一卷 第58章 到底还是两口子 那天晚上,他们俩都喝了曾秀珠掺杂着配种兽药的红苕稀饭后,之后一夜荒唐和疯狂的画面,隐隐约约映在谢中铭和乔星月的脑海里。 两人抽开眸光,各种慌乱地看向别处。 谢中铭拎紧手中的不桶,耳根子却像是被开水烫过似的火烧火燎着。 他清了清嗓子,话到嘴边带着他的故作镇定,“乔同志,就麻烦你帮我盯个哨。” 乔星月从屋子里走出来,很快定了定神,那晚上的事情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身后跟着个跟她发生过关系,她还给他生过娃的...... 李元放、洛轻舞虽然不是纯粹的武道修士,但也感觉此处确实是一处不错的修练妙地,同玉京山的环境相比相比各有所长。 从一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人类少年,走到如今这步,慕寒遇到无数危险,曾多次想到过舍弃肉身、以心宫逃遁,但最终都化险为夷,并没有真正那么做。可这一步,却由不得慕寒不付诸行动。 忽然,就在陈道临心中想入非非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束奇怪的眼神从一旁射来。陈道临看清了这眼神,顿时满脑子的火热就瞬间消散下去。 韩君集修为虽然不是最高,但是见识却是最广,当下咬着牙说道。 现在林克俨然成了最大的信仰掠夺者,一看到信仰就想抢过来,所以现在他又心动了。 低声喃喃自语,这位精灵在雪地里缓缓漫步,朝着树林深处而行。 想到这犬神不禁暗喜不已,想着等会儿冥神会如何奖赏自己,说不定会提升自己一个神位。 石川却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加入华天宗,便卷入到这场纷争之中。 所以褚阳才有足够的回旋余地。预先提醒大周四皇子梁乾警惕,使得昆仑山脉的刺杀事件流产。 不过石川却也不敢轻易尝试,虽然此人只剩下一缕残魂,但是毕竟也是炼虚期修士的残魂,石川必须保证阴灵达到炼虚期以上的修为,才能放心让阴灵,否则的话,一旦阴灵被反噬,就不可了。 忽然,虚空中就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纹一样,金甲人心中一沉,他怎么也想不到九九八十一位太虚神卫布置出的太虚神阵,竟然都困不住夏辰。 杨承志呵呵一笑,“奶奶,我哪里也不去,我帮龙族在龙谷哪里布设几个大阵,这样就是魔界突袭也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沙帝与古尸之间的恩怨,月儿没说,黑亦辰也没问。但黑亦辰知道,月儿心急火燎地急着往那未知的方向走,是有意想把古尸引去那里。 说完,两人吓得一溜烟跑了,还听到黑亦辰在他们后面喊“还有下次,你们都给老子滚”,两人抹了抹额头中的虚汗,后悔不迭。 西天神族,早已经在远古时代就是已经脱离凡身,号称骨子里都是神血,自称神族一脉,后者也的确是具有着这般资格。 便是被此人给压制住,尤其是这第二脚,更是极为凶狠,并且充满了一种侮辱的味道。 一片碎片有些迫不及待地,迅速没入黑亦辰的记忆深处,一道令他熟悉无比的气息,让他浑身颤栗了一下,一下子从自我欣赏的愉悦感觉,突然跌回了现实中。 “你给我闭嘴,没有我的调令竟然敢乱抓人,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刘明对着刘志明怒喝道。 如此想着,易邪眼前开始出现光亮,光亮一线展开,好似冬季清晨地平线初升的第一缕阳光,将世界万物呈现在人眼前。 星尊死了,战死了,他为了人间正道,为了守护他的修士之名而身死道消,只留下了一片血衣。 原本杜啸川是答应了帮沈林弄一辆豪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沈林没有办法,只好开着他的帕萨特,带着苏玛丽去鸢城。 这不是说风雨晨对料理的挑剔胜过另外两人,两个九分他才给出七分,这样的差距也怪不得众人埋怨,一个个的要找他理论。 但自从食品厂倒闭之后,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期间这厂房也倒手数次,并没有类似的状况生,为什么会在二十年后,这事就又出现在了丰鸿里呢? 牛头看了沈林一眼,点了点头,随手一拳打破一个黑洞,扛着铁链走了进去。 眼下可以确定的是,那支迁徙走的兽人队伍绝对就在爱琴兰岛上,并且在这里繁衍出了一个全新的兽人部落,杨修的任务就是找到他们,拿回战神之斧。 朱栩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去,只见草丛里有一个鸟窝,几只雏鸟挤在一起,身上湿漉漉的,好像刚淋过雨。 开天集团是东山省有名的企业,经营范围很广,主要是家电,涉及到空调、电视、冰箱、电脑、手机等业务,在华夏国内甚至国际上都有很大的名气,王子兵的名字,也几乎是人尽皆知。 徐飞龙见之向她笑了笑,眼睛却一点偏转的意思都没有,根本未被她的眼神所迫退。 激荡的气劲席卷而过,马车直接就被摧成粉碎,激射开来,马匹臀部受创,一声嘶叫,疯了般冲了出去,可是没等跑出几步,就被凌厉的劲气直接崩飞。 尚丰王与尚廉对视,眼神都凝重,他们预料这件事困难,却没有想到明朝皇帝态度如此的坚定。 很多年后,我也非常的想要重新在来这里体验一次新兵连的训练。 “了不起个屁呀,我可不管你这个鬼丫头了。”魏子空说道就拿着营养品放了起来了。 胡卫国虽然贵为议员,但这个议员更多还是家族的力量替他争取到的,因此他所能动用的钱并不多,510万晶币加上上次塞给陈上校的,可以说是让他大出血。可对他来说,只要能够除掉马健尧,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第一卷 第59章 这是我男人 穿着淡绿色衬衣的谢中铭,往刘家院门口的李子树一站,整个气场带着一种压迫感。 那和曾秀珠说着话地管闲事的大婶,瞥见这抹挺拔如风,不怒而威,自带威严的身姿,心咯噔了一下,立即闭了嘴,不敢再说胖丫的半句闲话了。 加上这一回,谢中铭就来了茶店村总共就第三回。 可是村里但凡是见过他的,没一个不对他印象深刻,他长得比港城那边演楚留香的那个演员还要俊俏帅气,而且身上带着军人的刚劲之气。 管闲事的大姐不敢再吱手,握着锄头...... 蒙恬正抓着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护士询问呢,结果秦始皇就赶到了,正可谓是天道好轮回,这次轮到蒙大将军倒霉了。 “帮什么帮?回家伺候好你男朋友就行!”我故意把她男朋友搬出来说事,是为了提醒她,你还有个男朋友呢!别跟我开这么暧昧的玩笑。 陈飞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有不少人发现他们之后都纷纷慌忙的躲开了,那样子仿佛将他们当成可怕的恶魔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如今陈飞他们心目当可就不如同恶魔一样嘛,连天光城都失败了他们又怎么会不害怕。 袍子下蜷缩着一条黑色的长鞭,锋利,恶毒,若蝎子的尾巴一样。 “师叔,为什么怕他们,大不了就是死一次嘛。”刚刚退下的男人看着消失的狐狸等人,不满的向唐长青问道。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对于这件事,对方根本连一丝半点,都不曾关心过。 “爿头”的意思可不是用锋利的刀将头颅砍下来,而是以钝器一遍一遍地抽打在脖颈处,直到骨碎,直到皮裂,直到终究分离开。 宝马车里,许逸轩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几辆金杯车,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伸出。 原本生命药水被服用下去之后会瞬间传遍全身,从而达到一种治愈康复的效果。可是现在那生命药水虽然被喝下了,但是却凝聚在罗晴的喉咙下方,根本没有渗透进入全身,所以才没有效果。 自从上一次格林死亡之后,赤霄皇朝的所有紫阶大妖都已经返回不死山当中,自己想要找机会猎杀都没有办法。 来到比较高的楼层,推开楼梯口的大门,里面摆放的和寻常的实验室没什么区别,马洋一眼就认出来背对着自己的黑色斗篷,还有那不合时宜的高礼帽,正是许久不见的学者。 秦忘拿下落凤谷的战功送到朝廷,朝廷的封赏就下来了。秦忘连升两级,被封为正五品下宁远将军,出任云州节度使。再次刷新了大燕朝升官速度的记录。 黄无双哪里看不出来秦忘是在敲打他。只是他心里极度震撼的是,今天由他主动押送战俘只是他自己打算好的,秦忘并不知情。但是看秦忘今天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好像秦忘事先已经知道了一样?莫非秦忘是猜到的? 几个保安简直看到了春天似的,一个个如饥似渴,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徐青青似的。 是先前古树凝聚成的果实,它毫不犹豫将其吞下,手中的圆刃金光收敛了些。 “将军放心,杨轩就是死,也要给赤城增一支铁骑!”杨轩朗声说道。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许静除了谢谢,应该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表达的话语了。 心满意足地从金旭那离开,秦忘决定直接去陈县看看那边的武器工坊。 话音刚落,却听身后响起一串铃铛的声音,三匹枣红色骏马驾着一辆奢华的马车不疾不徐地迎面而来。 “能不能有一点素质,不要侮辱了你自己!”俊秀男子也是呵斥道,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赵无尘看的目呲欲裂,身体实质化,露出滔天的血气,欲要伸手洞穿虚空,拦截这玄天神玉。 说实话,看到陈婷骑着马出现在赛场,林飞还真有些意外,不过不得不承认,陈婷穿的这身赛马服很漂亮,也很凸显气质,更重要的是,紧身裤将臀部和腿部的曲线,勾勒的十分婀娜。 他把已经冻得梆硬的狼的身子拖进来,钻出洞抱了几棵倒了的干树回来,从里面挡住门。干完这一切,天已经黑定了。 好在两头大海怪,在破坏了潜艇之后,不知是因为水深的变化有点不适应起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扭头就抓着同伴的尸体往深海底部沉了下去。 “还有,你们刚才用的隐身蛊,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南蛮妈妈喝问道。 天上万里无云,阳光灿烂,照在贝加尔海地,高山树木草原焕然一行,处处嫩绿。无丝毫尘物的海面上,太阳和鱼儿在其中嬉戏,海水清澈的让人震撼。 江凯然感受到他的目光后,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家伙绝对是不怀好意,虽然他还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可以感觉到那一身的煞气。 今年的冬天不寂寞,隔个十来八天的,就有人来请萨满去治病,不管是给人还是给牲畜,苏武都陪梅尕欣然前往。 “你先别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目前的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但不代表病情不会反复,我建议,还是留院观察几天。”项栋梁压抑着心中的喜悦,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别以为我现在很脆弱。告诉你,我很好,很好。”她转身回来冲我叫。 “你们是谁?你们好像不是我地暗一族的精灵吧?”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树上传来。紧接着,一个淡褐色的身影,突然从树上,落在了雷伊他们的面前。 神界中的时间是缓慢的,一天后哥哥就回来了,给我讲他的所见所闻。他说现在的人们安居乐业,歌舞升平,不再是从前那般打打杀杀了,他的眼神中渗透出喜悦。 随着他掌控了这枚戒指,内部事物“霍”地一下送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面前。 聂婉箩从监测中心出来,门口正好有一块LED的显示屏,她驻足看一会,何微良的名字赫然在其中,他是林主任的副手之一,每天的下午两点至十一点轮班。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宿舍里休息。 第一卷 第60章 要留在部队当军嫂吧 乔星月被曾秀珠上下打量着。 孙沐雯一听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一把从韩老太手里把信夺了过去。 沈宁用长剑指着他的咽喉,恐怖的威压让后者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纸人听了晃动两下身子,然后飞到门口,四肢趴在门缝边上,然后一点一点从门缝里钻出去。 萧霁看着儿子还在睡,就没去管他,视线望向傅元宵,只见她闭上眼睛,好像要睡着了一般。 大概是男子的新鲜头在,所以将白娘子看成所有物,再被对方暗暗一激,萧大朗哪有放手的道理? 因此走在这偌大的林子里,他也只能是干瞪眼的到处看着,试图在脑海里面把以前吃过的那些各种片、块、坨的东西恢复成原样,并找出他们。 他不吭声,她就以为他是默认了,扑过来,吧唧一下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借绿竹那彪悍的锤法,夺回了雀儿裙刀的陆云芝,直至深夜才浅浅睡去。 它们的峰型也是十分的和谐完美,虽然顾游倾也是第一次见到雪山,但他依旧觉得,世上大概是没有再能比这还俊秀的雪山了。 在轻喝一声,裂天霸皇斩发动!一剑如万钧之势劈下“啪擦”4023。微微呼了一口气,心里终于更加平静了。可以抵抗住百花精灵的魅惑体质了。 但是,萧岳救了她!而且还救了她的两个同伴。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再说了,通过她的观察,她发现萧岳的性情温和随意,平易近人,而且实力最起码达到了凝丹初期!不然怎么废的了‘天忍’级别的绝世高手? 现在流传的龙涎草的图片还是多少万年前的远古时期的先贤绘制的,传于后世人。 我不能束手待毙,极道天光发动,血瞬间恢复了百分之三十,幸好极道天光使用是不用手的,要不然这个技能根本放不出来。 今天看着这血腥的场面,混江龙不知道是仇家来寻仇还是其他原因,反正要是放走了楚风和赵静自己的夜店就算是开到头。不要说其他人就青帮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短暂的愣神过后,孙卫东赫然看到裴东来还要继续动手,当下勃然大怒怒吼制止。 但醒来,看到自己残缺的左臂,他心冷透了。因为他这个以风度翩翩、聪慧有才的贵家公子,已经成了一个残废。 话说回来,从地球传来的H8N9病毒,住在火星上的古鲁人又怎会知道? 决定了后我二话不说直接拿剑砍了过去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横线。此刻的幽灵骑士也猛掉了300滴血。看来幽灵骑士虽然攻击很高但是防御太差了。 李天畤并不答话,身形飞速的后退,但那手帕如影随形,无数张嘴八在怪叫,鼓噪之极。而十三尊傀儡也飞速移动,打算再度将李天畤给困住。 正如一年前。当财政部以财政困难为由无限期的暂停向旗人发放“铁杆庄稼”时,曾有一些旗人反抗过、曾聚集在国务院的门外抗议过,可在军警的枪口下,在军警的警棍抽打下。最终,那些人还是认了命。 第一卷 第61章 这男人也不是那么浑蛋 大爷问乔星月要不要去部队随军当军嫂的时候,乔星月朝身侧的谢中铭望了一眼。 “……就说那天,如果不是你们君臣作梗,也许咱们的天门阵还要较量一阵子。许多事情时,其实是您老人家自己错了,您不要怪别人。想想我的韩真子师兄能中剧毒,我就十分的恼怒。 话是说了,不过朱友山觉得贺云龙说的话是对的,毕竟这些日子下来,这里人和人的相处,用肚脐眼都能看明白,不可能人人都按照贺云龙剧本安排的那样,能够演绎出来的。 姥姥今天既然能来找到,那她应该没被囚禁才是,可他们为什么不出现呢? 还有一点,算做到了,通过寒冰井释放出灵气,又怎么将灵气收集起来,渐九也没有想好。他提出来,如果不能收集这巨量的灵器,想办法打散这些灵气,让这些灵气,均匀的散布在地球。 “好吧,随你了,我先去电子通讯部看一下周航那边的情况,你忙完让吕茶儿送你回去吧。”贺云龙说。 “可有对策?”飞剑至尊等人同样望着远处的三十五位兽王,随后淡淡的问。 这医生一看温远吐了也伸出手指去抠温远的喉咙,只一下,温远哇的又吐出口浓痰。 在场的人,除了懵逼的范二蛋,其余人的神色,都很正常。似乎他们都觉得,这正是梅仁维谈生意的方式,不要别人的命,就是出了大价钱。 温远本能的抬手去擦自己的眼泪鼻涕,没说话,只是摇晃了几下头。 “你这个傻逼玩意,当年不告而别,这几年长进了。还知道给我留张字条,你要舍生取义?你现在就给老娘舍个生,老娘要是拦你一下,算我输。”我妈脸色黑沉,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弄死。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赶紧闭上眼睛转过头去,素来面无表情的脸涨的通红。 一旁的陆霏霏和李琼英二人还在相互对峙,不过也没有再次出手。 胡春来被冯志远推着边往外走,边扭着脖子回头看看顾竹轩,再看着王峰问道。 她想起曾经看到的情报——凌星夜和一方通行的战斗,经常是以整条街道作为牺牲品的。 皇宫不许骑马,即便是马存亮和仇士元没有要务也不会违禁,严尊美整顿亲随骑兵,也没有跟随,马存亮和仇士元就这么轻装简从往药香斋而去。 这是一场比赛,图画里面,一个鹰钩鼻,眼睛尖尖的山姆大叔很是得意。 议论的几乎都是对天剑宗的羡慕,关于日后修真势力局面的分析。 绚丽的灯光效果下,姚玲玉已经步入了舞台上,服装大方,气质优雅,舞美华丽,简直是惊艳到爆。 彼时君无双年方七岁,君无忧十三岁,兄妹俩几乎形影不离,日日都玩在一处。 她看向凌星夜,他的额头上系着一根白色的丝带——代表着他属于白队。 “哈哈哈哈!你们别白废功夫了,她们早已死去,根本不知道疼痛,她们都是我最忠实的妖奴,只有我才可以让她们停止。”唐三不可一势的一挥黑袍,像个王者一样宣布道。 第一卷 第62章 乔星月是又感动又愤怒 茶店村,村卫生所。 大半夜的,村卫生所那盏有些发黑的蒙着蜘蛛网的灯泡,却亮了起来。 昏暗的灯炮在风中摇摇晃晃。 这场战斗打得天昏地暗,黑金出来的时间受到限制,最后挡开青辞的攻势,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酉辛瞳空紧缩,猜测到青辞他们的目的,想阻拦却已无力分身,意识到上当了,没想到对方藏了这么一招。 而且她着一身红衣,分明是延寿司的官服。普通的妖精看不出来,可是作为混在九重天的剑仙,他可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这一辆四轮马车是实验品,便宜了董宣武,第二辆将会成为皇专用的贡品,已经被命名为“天字一号”,将会成为当今皇帝的御用马车。至于“天字二号”、“天字三号”……也早被预定一空,订单已经排到年底了。 “勾结十二地狩,我会成为仙灵界的公敌的。”龙玥玉脸更黑了,暗中传音道。 不过没等他们细想,随着主神发布任务,一直隐藏他们身形和掩盖气息的光圈同时消失。 “多谢陆医生!”男子说着,连忙磕头答谢,然后起身将棺材菌递送到了陆贞手上,转身离去。 当向南飞和涂山蓉蓉的身影出现在涂山议事大厅时,高座在王座之上的涂山雅雅正挥手示意那些妖王退下。 二姨丝毫没有怀疑,对着其他妖怪使个眼色,立即有人一左一右挤上来,生怕她跑了似的架住九洛。 一旁彦忏明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浓浓的剑眉上下才差交叠在一起。他发现这两人最近都没怎么来往了。 “不!你敢!”此时虞绅终于不淡定了,狂吼着想要从鼎中挣扎而出。 “这可是你说的,等我离开燕京时,别忘了给我弄点来!”林子枫道。 此时刘赫已经变成了甘韬的希望,甘韬自然不会拒绝刘赫的安排,于是跟在刘赫的身后,只不过还是把自己隐藏在宽大的衣服下面,就这样一行五人再次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再一次看到了红姐。 他的寿命并没有因此而增加,毕竟他现在只是从洞虚境中期踏入后期而已,并不是大境界的提升。 看到林昊并没有陨落在死亡之谷,天鹤真人的心中升起了无边的恐惧,浑身颤抖,想到当初他们围攻林昊的时,他更是绷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面上求饶。 听到这话,沈锦开心了,赶紧招呼着后面的战士,开始往下面搬运东西,而阿福则是带着五人走下飞机,走到了一旁。 不过,它现在是必然不可能找得到的,只有等到秦天留下的封印消失之后,它才能感知到烙印。 若是将那些强者,以及眼前的青羊老祖都度化了,那么他就拥有九个界王境大能强者作为虔诚的信徒了。 之后楚天来到了一个赌桌转盘那里,这里也是赌场里比较比较容易赢钱的地方,不过这仅仅是对于一些运气好的人来说,不过这样运气好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哥几个肚子里的绿蚁醅新酒,已经顶到嗓子眼儿,我胃里的酒菜不停的上下起伏。 听到了副院长的话,这些新学员们立刻在老人的带领下前往各自的休息区域。 第一卷 第63章 又不是没睡过 那根扎在谢中铭胸口的刺,是矛盾、复杂、自责、内疚、是深深的歉悔。 诚然,这些年他从未把胖丫接到部队随军,甚至一眼也没回去看过胖丫,确实是因为不喜欢她,但是让他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面就被算计了跟她睡一觉的乡村胖丫,还是两百多斤的女同志,怎么可能? 是他的过错,他认。 两人站在昆城招待所的房间门,他见乔星月拿钥匙拧开了门锁却不进去。 随即将门缝推开门往里走,又放下手里的塑料桶和其余的行李,望向乔星月,“先进来再...... 因为楚铭现在有麻烦的这个朋友,就是曾经的上古魔帝,现在的可怜鬼傲启。 “叮”的一声脆响传出,整个剑身出鞘,李之撤开几步,随手划起,锋芒瞬间交织,看如凶险的利芒剑气撩动出瘆人冰凉气。 看他的年纪也就在十七八岁左右,身上的武道修为已经到了二阶大圆满的程度。 但是安定区的人明显被震惊到了,认识的在想一个麻烦的家伙到了,而唯一不认识的金木却被他那耀眼的外表所迷惑,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对方明显很喜欢这里。 “宋舒兄弟,你在想什么呢?”见宋舒久久没有搭理自己,荣岸有些不满地说道。 正如此刻的明王府,围绕着李之,就有轩王、淞王、新老明王、建成王、南江王、俞太尉。关鲁公等人。 多纳特看向一侧,玻璃上开始显示出资料和地图,是用电脑用全息直接投影到玻璃上,对于他而言可以说方便极了,他歪着头,用手托着腮帮,细细地查看着每一份资料。 飞鸿刀不比虚无剑,不能再流云苑祭炼,飞鸿刀暴戾凶悍,这次降服如果出了变故,一个控制控制不住,就可能毁了整个有熊部。 而且不论实力高低,人们不能反抗,只能总结教训,然后,深刻的认识到,面对陆判的时候,你不能选择性坑杀他,只能平等的讲条件,或许这样他才不会释放一些不好的情绪。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的想法也只有唐韵自己清楚了,不过那些唐母也是管不到的,所以只要唐韵口头上那样表示,唐母就心满意足了。 “那这么说葛荣先生你还是没有把握说,死神一定能救到诺了?”夜哲此时心里还是很担心,因为葛荣刚刚再说的时候也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听见这样的谈论,王峰也是摇了摇头,这两人的事情就让两人自己处理就好。 “呵呵,我这不是就事论事吗?”王峰被慕容菲儿那有些撒娇的声音弄得浑身都要酥软了。 虽然这里变得繁华了,但是街道还是保持了原本的街道,没有改变。刘照再次迈向了那条通往凯丽房间的。凯丽现在应该还在帮助热人们强化武器。 “大家往这边走”格斯院长第一个回过神,指着会议厅的另一个最近的出口大声道。 端木擎口中的她便是端木凌煜的母亲珍妃!那么他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杀害珍妃的凶手? 他喊了三二一之后,我憋着一肚子火,猛地就朝凡昌礼扑了过去。 一脚将八宝癞麒麟给踢到了地上,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刘照感觉有点不正常,八宝癞麒麟此时怎么会没有任何动作,自己的攻击真的到那种地步了? 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陈罗斌单是看了看侯宝光的面相就觉得这人不好对付。 既然玫果说天下无二人,那对方临时去找个假货也是不容易的,把话放在这儿也就堵了调包换人的这条路。 “各位下去准备吧,希望我们半个月后的大决战能够成功!”秦宫挥手让信将房门打开,让各位大臣退了出去。 更不到。天还没有亮。李维正起床了。昨天礼部吏司郎中特的来通知他。今天早朝他要参加。而且在天亮前三刻时必须出现在太和殿广场。并带他去部演练了半天礼仪。 艾柔赶紧的松开了手,嗖——的一声破空声,一个无形的箭闪电的飞了出去,只看远处的山上传了一声的爆炸声,轰——整个山都被炸飞了起来,灰烟四起,不一会,烟就消散,在看远处的山,已经彻底的没了。 浅水清坐在村子的中央,手中把玩着虎牙军刀,面带微笑地看着被捆成一只粽子的少年。此刻少年的眼中仍喷薄着愤怒的烈焰和不屈的神采。 推开房门却见桌子上已经摆着饭菜,陈罗斌走上前嗅了嗅,却发现这些饭菜还是温热的。 毕竟,再怎么说,海华也可以控制马六甲海峡,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无缘无故的得罪海华。 方仇赶忙跑到方凌人面前,俯身将他拉上了自己的背脊。在背稳之后,方家人便又起步,继续向前方跑去。云梦飞翔在一边跑,一边还将灵觉放到了身后,遥遥感应着来人的行踪。 偏玫果却是油盐不进,任她怎么瞪,就是笑口呤呤的看着她,不厌其烦的做着传递工作。 厉风行有些坐不住了,他本就是冲动的性子,若不是强行克制着,他早就冲出去一探究竟了。 她的声音非常漠然,甚至连冰冷都算不上,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不顾叶明珠听了会怎么样。 以前一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这种年纪就突破结丹境界,已经很了不起了。 只可惜,阳光落在了他坐着的那张椅子的椅子脚上,就连他的屁股都没有晒到。 九天界地域如此宽广,到底还有多少圣使,多少长老,多少战神。 而在此时,地面缓缓颤抖,而后,一道道光芒在地面行程,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大人!请拯救我的族人,我们全族愿意成为您的奴仆,以后听您差遣!”王莽能看的出,高元才是高家庄猎人队伍当中的地位最高者,面对即将覆灭的局面,不得已做出了认主的决定。 第一卷 第64章 被窝都钻过了,怕啥 知道她不喜欢吃肥肉,谢中铭特地把豆豉回锅肉里比较瘦的肉夹到她碗里。 她端着那盒铝制的盒饭,眼见着白米饭上面很快铺满了回锅肉,谢中铭却还在往她碗里夹,夹了回锅肉又夹西红柿炒蛋,怕她吃饱似的。 “叶非离,你境界在我之上,但是我有禁术在身,想要屠戮这些人,你根本拦不住我!”锦绣凶戾道。 一瞬间,此地充斥万千大道,衍生出无边杀伐,全都对着叶辰涌来。 诸葛云开也不能看着诸葛家族因为这个原因没落下去,所以想到了一个办法。 接下来的比试还是木叶学院的弟子出场,令狐双对雷霆学院的弟子木子青。 男子的相貌和瑞镇有七分相似,穿着一身蓝色的盔甲,手里握着一柄如新月般的弯刀闪着淡蓝色的光芒。 所以林天现在要做的是不断骚扰这些人,最好让魔门的一些厉害高手,把这些人给收拾了,不过也只是林天此刻想想而已。 “竟然真的做到了,不可思议…”钟灵月喃喃自语,仍是难掩震撼。 如果他不是这样大意,不是想把别人一锅端,便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这两者给林天形成了互补,毕竟林天基本实力才天仙七阶,攻击速度和反应速度都太慢了,有了影刺,就是大大的提升。 秦霖立即更衣,然后随英武帝入太庙、祭告皇族祖先,再入乾阳殿赴宴。 他强烈的感觉到,威胁在一点点地向他迫近,照这么追查下去,自己的劣迹就要暴『露』无遗了。他一咬牙,直接约了钱霖达,在密室里又进行了一次秘密的商议。 虽说刚才儿子把安家的脸丢尽了,但是他毕竟是是安天翔的独子,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少年比自己儿子修为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再上去,吃亏的是自己这个没有脑子的儿子,可不是眼前这个少年,所以他才喝止。 忍者借着张元摔倒的瞬间,抬头一看,发现上边那个黑人哨兵还在发呆,看来还在为张元的凌空旋转而惊讶。 任图影正想骂两句脑残,却发现李逼手里抱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有大堆东西,甚至他还闻到了烤鸡的香味。 不过忽然泰然天感觉道有什么不对,摸了摸自己的嗓子,然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泰然天这带着磁性和有些性感的男人声音绝对是无名搞不清她性别的巨大原因。 依然是一袭飘然白衣,带着笑容的脸上永远是那么干净。随意的坐在房间的一角,但是却让人怎么也无法忽略,那份深沉的气质给如今身为冥王的德斯凯无形的压力。 飞在最后的则是灵珠子,这两位分神期的保镖,一一尾,将众人护在正中。别看四周无人,修士高手,瞬息千里。等你看到人的时候,往往已经迟了。 那往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玉人儿,今天仿佛对他特别有感觉一般,一双娇俏勾魂眼,不时地将目光飘过来,苏梦槐只觉得腹部一团火热,怎么也起不了身。 开天空间中,断神朱天灭忽然散发出一丝淡淡的荧光,毁灭的气息不觉间多了一种仿佛是“爱”一样的味道。 无名和罗斯柴尔德十二长老交手的时候无名就已经领教过这个不完全版本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了,和真正的阵法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山寨版本。也许唬一些普通人还可以,但是要和真正的阵法抗衡,那简直是说笑。 第一卷 第65章 自己的媳妇,无条件信任 黄桂义问,“中铭,你这手是啥回事,受伤了?” 残阳透过纸糊的窗,把谢中铭的影子钉在招待所的墙根上。 入目之处乃是一座横亘在半山腰上的巨大城墙。高耸的城墙高度超过了十米。漆黑的铁板城紧闭。城墙之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总之,没去了解探查海洋场景和淡水湖场景都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压力,是自然而然落下来的,劈头盖脸的压下来,让人根本无法喘息。 “唉,不用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去在说吧!”羽帝让紫皇他们不必行礼。 可这绵长的寿命终归还是有一个极限的,那便是二阶二十九级。在荒界,想要突破二阶二十九级并非凭借天赋和努力就可以,它还需要一个最为重要的条件,那便是三目体质。 “紫皇。”一旁的丝雨急道。紫皇却迟迟不动身不知是怎么回事。丝雨一二再的催可紫皇就像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送你走吧,你的护体结界撑不了多久。”朝天枪银枪一指,一米多的紫电再次激射而出,紫皇眼中骇然。 “人类,放下那个东西!”孟菲斯虽然被连续击中,但是,却是并没有放弃对城市之心的追逐,落地之后,再次向李林追来,吓得李林连忙叫两只圣兽分身前来。 这段期间,有大半的联军的士兵被以连队为单位派了出去,除了清扫顺天堡周边的军事力量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收集钢铁。 “呵呵,雅慧姐,一件衣服而已,不要去在意钱的问题,你只要喜欢就好!你也不要多想,我就是想送给姐一件衣服而已!”许阳的语气很真诚。 听完了亚兰的诉说,那头的曲清悠三人都是一脸的复杂神情,很显然,他们都对亚兰起了恻隐之心,毕竟亚兰的所作所为固然是万死也不足以谢其罪,可他的悲惨遭遇也同样令人唏嘘不已。 寂殊寒又问了一遍,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曲清染,可怎么也寻不到她的踪迹,本以为她会在许青让的坟头前,可他绕着那片山坡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人驻足过的痕迹。 “放心吧,这一层的关卡虽然有点难,但是也并非破解不了。”刀锋脸上瞬间恢复了严肃,一瘸一拐的从地面上起身。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的墨镜戴在脸上,口里咀嚼着橙子味儿的口香糖,时不时的吐出泡泡。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猎狐者望着突然间面色沉重的孙言,不禁有些疑惑不解。 中年男人点点头:“是的。”他很疑惑这个年轻人,为何要如此找死呢? 因为每一柄利器的存在,不光代表着这利器的归属,同时更是可以让帝国知道这些武器背后的铸造师都是谁,有着什么能力,诸如此类。 “实在不好意思,您给的条件很诱人,但是真没有了!”他无奈道。 云天扬立刻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迅速的涌上了心头。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再一次的被人给盯住了一般。仿佛,有十二道目光,在这一刻齐刷刷的在他的身上扫过。 第一卷 第66章 我们两口子全力配合 谢中铭坐在自己的床沿边上,和乔星月保持着距离。 知道她不咋待见他,他也不敢靠太近,靠太近了,他自己也有些紧张。 盛夏的夜晚,招待所里客房里没有风扇,闷烘烘的,又热又燥,谢中铭拿着那把芭蕉扇,朝着乔星月缓缓地扇着风,手下的动作丝毫没停过。 他一边扇扇子,一边补充道,“我只是怕有人知道你是胖丫后,知道你前后差别如此之大,会有啥不良居心去举报你。希望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实际情况。” 实际情况就是,她是从后世穿过来的...... 甚至他也向白灵打听过,妖族中天赋异禀的冰属性妖兽,也没有如黎明雪这样寒气惊人的。甚至白灵还说自己是仗着修为更深,才能在冰术上胜过黎明雪一筹的。 用完早饭,陆奇便与凌尊分道而行,凌尊继续前往修炼场,而陆奇则是回到那四周封闭的房间里。 在万族学院,不管是总部还是分院,战堂的弟子永远都是最多的,因为战堂的弟子只需要一心修炼,不用学习其它方面的知识。 战争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战场珍兽的尸体也在不停的增多。反叛军的力量压制,皇族军已经出现弱势,但依旧苦苦挣扎着。 伊乐刚刚要从大门进入国中部,没想到直接便被站岗的保安给拦住了。 送走了金战天,李玉芸就服用了血元丹,并盘坐于床上,开始疗伤。 “拿什么作为诱饵?”从临城希的眼中看出了一抹邪意,凌尊内心不由得一颤,道。 不过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当他开始解答疑问起来后,果然就没有办法在停下来了,因为很多人都是随后进入的,自然对于很多问题其实并不清楚。 苏九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然后召出青冥剑,带着李渔和云月再次上路了,这次倒是没有什么耽搁,直接就返回了长安。 “诶,你先别着急。”王槐说道:“我可要提醒你,一旦你选择利用鬼差的身份保住沧浪派。那就表示冥府已替你偿还了沧浪派的传法之恩。 所以在第四十年的时候,他潜入了神光岛,就此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当她听到最后一题居然是一道无解题,脸上的神情立刻僵硬,转变成难以置信的样子。 拉塞尔无球跑位得到掩护,借杨少侠高位分球,一步跨进低位,急停干拔射下2分。杨少侠外线有队友掩护,接球不犹豫,手起刀落人抬走轰下3分。 在老一辈人眼中,夜店跟妓-院没有什么区别,夜店还充斥酒精、毒-品等危险物品。如果让父母知道他去夜店,肯定打来电话怒斥一顿。 距离杜彦航他们被织田信长堵截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四天了,不过这四天之内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准确的说是他们都没有任何心情去做什么了。 看着唐可心和韩一辰凑在一起讨论的样子,白露抓着本子的指尖都用力的发白。 “算了,好好的泡一下吧!”祁暮雪微微一笑,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点衣物也除去了,放在了一旁的衣橱上。左手拿起了莲蓬头,调节了一下水温。水温这种东西自然不可能是一瞬间就能够调节过来的,还需要放一下水。 擎天看向一个方向,一座巨大的水晶行宫,极为美丽豪华,瑰丽至宝般的行宫之上,一道巨大魅影掠夺了所有人的光彩。 围观人纷纷被他们俩强行给喂了一把狗粮!只是一国总统之子的眼光还真是独特。 对于一个不能下床干活的病人来说,能像正常人一样下地干活,洗衣做饭,那是一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情。 牛魔王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幕,自己没有一根经的与对方大战,此来最为明智之选。话说徐不凡离开天魔宗十六分堂之后,就不在迟疑,化着一道长虹,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男人跨出去一句,忽然又觉得这句话吩咐的很是多余,他和付流音之间,哪来什么以后呢? “你大伯在外地干活,估计年底才能回来”大伟妈夹了一个鸡腿放在我的碗里说道。 而她跟穆劲琛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她狡黠、她鬼点子还多,那才是付流音该有的样子,鲜活,让他觉得好玩。 如今虐待妹妹被逮了个现行,断手断脚的惩罚怕是在劫难逃,要是再算上他暗地里给父亲的饭食里用毒,导致父亲患上骨癌的旧账,基本就是死定了。 真仙异兽大怒,张口一吐,接连三道威能恐怖的真仙刃显化,瞬间斩向君夜。 “二哥,你是不是出去约炮了,我打这个电话是不是打扰你了?”游植培说完这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曾陆还有黄涛的哈哈笑声。 付流音说不出话,她喉咙口像是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她没有资格去反驳一句。 沉默半晌,轩辕天心眯眼看着山林外,她不怀疑溪风的话,虽然她察觉不到林外有什么气息,但溪风也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骆漪辰搔搔脑袋,显得有点尴尬。他还真是不会干这些家务事。在骆家那样的豪门,这些琐事哪需要他亲自动手呀?等尚琦忙完后,骆漪辰沏了杯红茶递给她。扑鼻的茶香袭来,尚琦没有立刻接过茶杯,而是愣在那里。 不过,陆浩仅仅只是传音而已,并没有与青年男子过多的接触。在外人看来,就好像陆浩与陌生男子插身而过,形同陌路一般。 刚才,天白那舌功可真厉害,弄得如雪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就顶不住弟弟的这狂攻滥炸了,如雪只得逃离“战场”,免得真就“沦陷”了。 “季爷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哎,罢了,算我求您老了,这个炎者空间,我实在太喜欢了,求您老将它给我成吗?”温远满脸苦笑的说道。 现在,郑涵有些奇怪,莉莎竟然这么的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份租赁合同很重要,所以就郑重其事的放好了? 肖如嵩虽然与沈豪光相交很密,但也没有拿自己脑袋来开玩笑的嗜好。沈豪光自己想死可千万别拖自己下水才是。但有些话肖如嵩也不便挑明,这老狐狸还是老奸巨猾,含糊其辞,最后让沈力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 第一卷 第67章 这个男人有担当 谢中铭心里美滋滋的。 虽然在大舅黄桂义面前,星月没有承认她是他的媳妇,只说他是谢家的保姆,但在外人面前,她想也没想一下,就介绍了他们两口子的关系。 乔星月说完上一句话后,拉着谢中铭的手臂跟着两位乘警往前走,“谢中铭,走,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谢中铭跟在乔星月身后,目光落在乔星月拽着他手臂的地方,刚刚还觉得气氛紧张,一身警惕,这会儿只沉浸在被媳妇拉手的喜悦之中。 很快,两个乘警把他们叫到了乘务室...... 收起两柄大板斧,程咬金得意的望了李渊一眼,察觉李渊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程咬金这才满意的坐了下来,提起面前的酒坛豪饮起来。 “孙子,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有空咱们再联系。”到了城中村租住的房屋前,叶枫和孙子龙打了声招呼,急急忙忙的下车回到了出租屋。 此时此刻,看着王赢这疯狂的举动,刚才还得意洋洋,满脸自傲的胡龙昊和黄坤豪顿时嘴角狂抽,想起刚才自己讽刺王赢的言语,此时的他们,脸上就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一个是翡翠雕刻界里最顶级的大师作品,而且看样子,这副孙老亲手雕刻的作品,就算是在孙老的作品中也绝对属于精品的存在,至于紫晶双瞳,这就更珍贵了,目前为止,除了英国皇室那一对,也就只有眼前这一对了。 只是他老爹虽然被皇帝任命为河东慰抚大使,自己就是带兵的一方大将。只是那李渊是奉了朝廷命令带领五万兵马在河东负责剿灭那在上郡造反,自称漫天王的王须拔。 话说竹青看到几里之外,有七八个鬼子押着一辆牛车慢慢走来。那车上装满口袋。看得出是一车粮食。 这父母之命,门当户对的规矩为何能够历经上千年而依然存在,并为后人所遵守,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毕竟那如‘梁祝化蝶’一般凄美悲惨的爱情只是少数,大部分夫妻都能够相扶到老,长相厮守。 猴子想起大哥之死心里充满悲痛。现在看到白庆生拿死去的大哥来陷害自己,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紧紧咬住嘴唇,捏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慕擎宇看着她,不说话,在叶飞扬想缩回手的时候,他接过了支票。随意在将支票放入口袋。 另外,也知道了兵器和丹药都可以划分为不入品、下品、中品和上品。 龙昊侧身躲闪,眼神凌厉,极其冰冷,霸道的掌印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叶朋诚注意到肖天浩下箸舒缓,细嚼慢咽,颇有风度和教养。与军统行动队那些莽撞之辈还是不同,心里也一宽。 此时此刻,因为时间过去了大半,都是半夜了。慢慢地,有些人就开始有些不解了。一来,夜里来往的人也很少,二来,倒不如把城门关了,也不会有什么妨碍。可那道令却是非要连夜执勤,实在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理解。 张峰前一段时间还在向其极力推荐肖天浩俩人,现在又在调动之事上态度模糊,令毛局长心里有些不解。 肖天浩见到餐桌上除了清蒸的龙利鱼外,还有红烧鲤鱼。就知道是叶晴为了照顾他交待家人买的,因来叶晴了解肖天浩最爱吃鱼。 本能的,长久根基的理念抗拒不该存在的他,如一个平淡的人,被某种彻底改变。 深坑之下,陆永华等人的身体已经面目全非、被砸的稀烂,只有一堆模糊的血肉堆在那里,让人看着不禁触目惊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却顿时让桥本石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桥本石田心下一紧,立刻收回了目光,不敢再抬头看苦?一眼,其他桥本族人也纷纷低头,不敢再怀疑苦?的身份。 “呜—呼—呜”巨大的警报声音响彻天空,传进了“忘不了”餐厅里。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而且已经是夜晚,怎么会突然响起警报声音? 陈炼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剑川的模样,即便他再如何掩饰,可那神色和走路的姿势,特别是那手指上,极为罕见地在中指带着扳指,再次说明此人就是剑川。 还不如萧剑一人,将苍明两千余人全部消灭,这样,霸天寨不光没有任何的伤亡,而且战斗的速度还会增加不少,只不过是几个剑招的功夫。 “你要搞清楚,我只是为我干妈跪,不要混淆是非!”聂枫抬头盯着马五,随时等待时机救出秦玉。 只不过,他虽说迈入了天象境这道门槛,而且修炼速度在同辈中绝对算得上妖孽,可叶昊依旧觉得太慢,若再按部就班的修练,要想拥有抗衡苍族的力量,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他们比的就是最后谁能够成功,只要成功了,就行,至于其他的都不算。 三天后,萧晨动身前往清心殿,自己在至圣乾坤宫将事情处理好后,自然要去他另一个师父那里,他决定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改变,而他我不会放弃。 大胖子重重的点点头,墨风嘴角一抽,服,这才过去多久,两年时间?就算这里流速慢,也还不到三年的时间。 第一卷 第68章 这两人好事将近呀 谢中铭缠着绷带的左臂上,渗血的白纱布洇开一小片暗红。 术后的他有些虚弱,两片薄唇血色微弱。 可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乔星月那张充满狠劲儿和充满母爱的脸颊上,思绪也被乔星月的话给勾走了。 她说劫匪要是敢伤安安宁宁,她会跟他拼命。 那样惊险的画面出现在谢中铭的脑海里,他抓着病床上的床单一角紧紧一攥,只恨自己这五年来从未去过茶店村探亲,否则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一个人在破庙里生下安安宁宁,一个人千辛万苦把安...... “本王?你是什么人,竟然这般说我,明明是你占在我的身体内!”陈一何质问道。 季甘蓝到了巡捕局,见到季芜菁的样子,那两个巴掌到底是没打出去,但她还是生气,瞪着她,半天没说一句话。 赵宴一笑,得意地也踮起脚,徒然间比怀玉高出一个头来,气得怀玉用力拍在他双肩,将他往下压。 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他思考了这么多天,绝对不止千虑了,得到一些不靠谱的方法还是没什么难度。 也许是之前,她贸然出现在九尊,大吵大闹找梁问,让她起了疑心。 叶澜盛把整个烟盒连带着那支不知道哪儿来的劣质打火机都给了他。 “那也有可能……她受不了折腾,还没研究出来人就不行了。”程云景在一旁弱弱地说道。 “如今有世子在,姑娘晚间的梦靥好了些,说句托大的话,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放心了些许。 随着修为的提升,进入了三重天的大成境界,陈一何原本就出众的轻功,现在更强了,他就如鬼魅一般,掠入洞中,深夜,锦衣卫的看守自然也不如白日那般警戒。 在她将要倒在右边大姐肩上的时候,周佔及时出手,手臂从她后侧伸过去,紧跟着,季芜菁的脸便贴在了他的手掌上。 田爽以为自己听错了,爹这是怎么啦?现在打了自己的人就在眼前,爹怎么不让人抓他? 我又不是脑残,上次我刚进宫里等安排的时候,我可是没有忘记你进寝殿想要胡来?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一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感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 妹妹如蔻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姐姐的话,可是总是觉得没有刚来时有信心了。 不过,这样的效果也很明显,他速度确实提高不少,零点几秒内,就闪过几十公里。 冷月想起早先在海上时千年老龟被冰冻的一幕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出现幻听。 科斯左向半空中跃起,然后,借助下落之势向着宁一天一脚跺来。 “老六,你为什么要说是二大爷?”敏郡主倒是不追究银子的事情了,很疑惑看着轩辕溪。 现在,雷虎也是处于最关键的修炼状态,也是绝对不能受到有任何的惊扰。还好就是斯罗安之前在雷虎身前所布下的防护层的防御非常强大,所以在这股强大的威势的些许波及影响中还能若无其事。 “如果宇少爷不在家的话,我可以等,我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来一次不容易呢!”他淡笑着在门口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一副见不到宇少爷就不会走的样子。 说完黄盟坐到了厅角的收帐柜台前,翘着二郎退,欣赏着众人的表情。 “根本没有这回事,我都没去过那里。”叶宁否认,等着叶美美主动跳出来。 “你们什么意思?长孙冲跟高履行以经道歉了,你们拦着本公子做什么?”崔建不想道歉,不过底气不足。 要是真有什么歪心思,你现在已经被我塞进张家古楼自生自灭了。 要知道林子然是爱兵如子,今天下午的时候林子然还亲临战地医院,慰问了第一天参战就受伤的一些倒霉蛋。 几乎所有的人都坐在地上穿着粗气,但是大蛇丸看到旗木朔茂仅仅是呼吸有些变化,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毕竟强者在任何时候都会受到别人的尊敬,这个和年龄没有关系。 转过一个街角之后,一座黑色的祠堂出现在墨绝眼前,耳边隐隐传来一道吟唱声。 比如当初司马玉的儒家加“buff”的功法,他根本学不会,比如上官兰儿的光属性功法,他也只能学个表面。 看着漫天的攻击,三代风影嘲讽的一笑,就算他中毒但是难道用金属攻击,会有什么成效。 大恒帝国方面损失了四艘战列舰、两艘战列巡洋舰、两艘重型巡洋舰一共八艘主力舰,轻型编队损失了十三艘战舰。 “做……做什么……”几乎脸贴脸的压迫感让她有些不适应,这个平日里一向吊儿郎当的男人怎么会忽然这么较真起来。 大脑一瞬间当机,思绪回忆起最初对四风景衍的冷言冷语,还有大婚那日城门口对那个男人所说的一系列可以媲美狼心狗肺的话,感情他早就知道真心,只是没戳穿她而已? 牛魔王一家还是回翠云山,距离积雷山也不远,两家还是可以经常走动,并且守护相望。 理论上他不说,剧情也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进的,根本轮不到他操心……上次鼬的万花筒也是。 另外四亿八千万血神子,也是他天生的神通。血神子如同分身,却与血海相连,就算被屠尽,也可以从血海重生。而只要分身还在,冥河老祖便不死。 一向沉着冷静的苏淩水,此刻却慌得不行。看向姚和暖的眼中满是欣喜。 另外对面人族,眼看水球已经岌岌可危,一边猖狂大笑,一边攻势越发猛烈。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羽王殿下,下次别拿这笑话吓人,我心脏不怎么好。”非雷这二愣子也难得的受惊过度开口。 在姚和暖没有隐藏意图的时候,不管是谁都能看的明白,更何况现在她对面是卓尔儿呢。 酒宴过后,安排了住宿,到了第二天,旅游在外的长辈都赶了回来。 再之后到的就是玉藻前,也就是妲己,当然确切的身份应该是九尾狐,涂山氏。李重没和玉藻前打过交道,相互寒暄了一下就各自坐下。不过九尾狐倒是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涂山青丘,这个名字让李重很是惊讶了一阵。 第一卷 第69章 有啥好害羞的 见到乖巧可爱的安安宁宁,陈胜华带着皱纹的眉角展开了深深的笑容,那模样看上去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微微睁开双眸,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胸口仍旧隐隐作痛,我蹙了蹙眉,闷哼一声。 张辽和臧霸的攻势一波接一波,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高顺一下子便被他们弄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在这两员勇将的合攻之下,高顺端的是险象环生,如果再没有援手的话,数合之内恐怕必死无疑。 慕天,你会后悔的。这一刻所做的一切,只会让你以后更加的后悔的。 “这位是我们斯坦丁战技学院的萧祈导师,这次应炎沙帝国离火学院的邀请,一同参加交流对抗试炼的。”林枫说道。 ‘玉’‘门’关外,她见到了雄赳赳的两千余宁远铁骑时,第一次惊奇,路过热火朝天的安西大道工地时,她再次惊奇,踏上宁远大道时,她开始感到自豪了。因为,这一切都与她的追求者李怀唐有关。 萧祈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尽力收敛着自身的气息,从两道身影争斗的气势来看,都不会弱于寂灭境中期的修为。 雷霸天等人齐齐应声,同时拍出一掌,顿时形成一条时空通道,通道那头,帝王之气,如‘潮’水般滚滚涌來。 我痴痴的望了一眼对面的北山,那边,的确有我的亲人,纵然他们死的死,灭的灭,却不曾让我遗忘。流云,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我的亲人。 怒海圣王两片身体的各一只手竟然同时抓住一柄战斧,朝空中一丢,呼啦一下,化作惊天巨斧,一柄朝逍遥元老劈来,另外一柄,却是朝着君陌当头斩下。 最后一个组合看起来比较怪异,清灵一人与三位相公对拜的场景着实是吸引眼球。 李健低头看去,那是一只枯槁的手,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手指黝黑,指甲中满是黑泥。 阿青也自朝着那一片树木花草疾飞而去,未到地方已然身化数道藤蔓,犹如一堆草花蛇也似,一时间隐没在大丛碧绿之中,虽然她那混杂建木、息壤和木灵的肉身没了,但化藤的本能尚在。 从亚洲的第三国家进口原材料,在墨西哥生产,然后输出给欧美。 “哇,这样感觉很舒服耶,我决定了,从今往后就这么呆着了,”阿青的声音变得仿佛在说腹语一般。 林雨听到对面的玄机子终于开口说话,突然感到无比的亲切,半年中无论林雨怎么呼喊对方,对方从未搭理过自己,甚至有几次愤怒到辱骂对方,对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作为侍者的白衣青年将一个个宗门弟子带进大堂接受测试,这些白衣青年并非某一宗门的人,而是五大宗门共同指定派出的,手脚麻利的低辈弟子组成服侍人手,临时为这座避暑山庄本次集会服务的。 林雨自然明白对方话中的那个“他”是谁,也不点破,目光亦是透过薄膜向拍卖台上看去。 阿金听得摇头一笑,他原本只想回乡一趟,了却些许俗务,便与阿黄离开宇凌星,前往中央星域找寻阿红和阿蓝的下落,如今叵料被困在宜都城中,还和当地豪强结成贩卖慑灵符的团伙,却不知几时才能脱身离去。 第一卷 第70章 承认他是她男人 说话间,乔星月伸手落在谢中铭的裤腰上,把他的裤子往上提了提。 军区大院住院部楼道厕所里顶上的灯管一闪一闪的,那忽暗忽明的灯落在两人的身影上,映着乔星月低头替他拉拉链系皮带时,那露出来的半张白皙的侧脸来。 这张侧脸和平日里瞧起来没啥变化,可是谢中铭的目光却像是被烫了回来似的。 正如星月所说,他们两个做都做过了,她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也摸过了,可是他依然控制不住胸口处那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跳动。 乔星月给他系好了...... 只见那几个散修坐在废墟旁边,其中一人手中也拿着巴掌大的黑色手机,正在发短信。 这样一来,李沐的输出就不止提升一两倍那么简单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沐又遇到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在火力全开之下,蓝条的缩短速度提升了一大截,爆发力不够持久。 说着,手中的弯刀就要朝着慕容夕夜飞过来,九冥当先用剑格挡开了楼西南的弯刀。 这也是刘哔等人迷路的一个重要原因,否则刘哔召唤出雷达和探测器,轻易就能够找到目标,根本就不会迷路,以他们的速度,不用两天就能够抵达石漠城。 这也就意味着,试炼虚界有超出学院掌控的可能,这种情况放在平时到还好说,可最关键的是,现在试炼虚界里还有着近千名学员,他们可都是来自各个分院的精英!这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一番操作看得楚天傻了眼,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够黑的,没想姜还是老的辣,老师这一手刚收完好处,转手就卖给别人,当真是高。 【第三十八章】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 双头的妖龙虚影自李沐身后浮现,龙口大张之下,一枚雷霆练空弹与一枚无属性的炼空弹同时喷吐而出,转瞬间就轰在了冰球之上。 李沐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却没有被当前的胜利迷住双眼,告诫道:“在四阶当中,武烈是最弱的那一个层次,即便是这样,当时我们依旧打的很辛苦。 “好的,没有问题,我相信今天见面结束,会有一个对双方来说都非常满意的结果。”卫家在电话里对比尔·罗伯这么说道。 不知不觉,叶残雪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全身毛孔开始了有频率的张合,每次张合,都会从外界吸收进来天地灵气。 季商南明明就是想要掩盖事实,可是,这个事实,他想,要如何说,洛瑾诗才肯要接受一点呢。或者说,要如何,才不会在洛瑾诗的心里,扣掉自己的分。 “媚娘!茜儿!我想先让你们到大都督府住下,那样的话我就不用为你们担心,也可以。。。。。。”李云飞嘴中还是挤出了几个字,本来李云飞还以为武媚娘或者长孙茜儿还会大声说不,还有可能会大喊大闹。 冷华庭便有种要翻白眼的感觉,自己要喝药也不是这个时辰,每次都是夜里喝的,那药……也只是压制那毒气而已,都喝那么多年了,王妃竟然还在问这种问题。 “结束了!”看着独孤的帅旗总算凿穿了曼丹重骑兵的阵型,昊天长吁了一口气,感慨的道。 在张学武的记忆,白云鄂博矿是一座世界罕见的多金属共生g,分布在东西长近二十公里,南北宽约三公里,总面积近五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大园子里,灵儿和奶娘被扒去了衣服,被粗使婆子压在长凳上,嘴里塞着一条臭布巾子,大夫人已经被人叫了来,红梅和紫英跟在她身边,先前她还不想来,但后来去回事的丫环说了,是老太爷的吩咐,必须得去看。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副官一听将军的话,顿时下去准备,然后找了几个大嗓‘门’的士兵,然后对着远处的骑兵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裴父亦是在前面喋喋不休,唯独裴雅怡,完全没有把这相亲当回事似的。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低沉,好像是刚刚睡醒似的,刘白叹了一口气将电话挂了,开着车离开了医院。 利奥野了一晚上,累的不行,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徐绍北直接抓紧了浴室内给他洗了澡才放到了床上,期间竟然没有半点醒来的征兆,可想而之是真的累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田大夫没看出什么吧?”红袖双手握成一团还一直抖着。 邵帅可以站出来否定一个,但不可能那么多人都无中生有,旁观者一看就明白了。 满满一桌的甜品美食,然后一人一杯蓝山,悠闲地喝起了下午茶。 “怎么啦?”刚才在厨房做饭的江莲开着抽油烟机,所以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她刚把油烟机关上,就听见一声巨响,赶紧问了一句,也没有得到回应。她手上的活还没有干完,就没有立即出来看。 江烨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也和她交往的时间最长,他们在一起探索了无数未知,体验到恋爱的感觉。尽管后来分开,她依然要承认,这是让她学会爱的人,给她带来过无数的温暖。 这个暴发户,土财主,注定成为今晚的双男主之一。而另一位,则是唐欢正在走过去的吴越。 而子鱼显然更为强大。他能仅仅凭借唐欢身上的强者气息,就径直找到唐欢的位置。 鉴于邵帅以往的斑斑劣迹,曲南休没有说谢谢。上次自己去他公司外面发手抓饼店的传单,还误传消息,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当朋友呢? 说完他又正色:“不过你想过没有,若是强娶了那个不喜欢你的姑娘,她将来也未必会喜欢你。 萧羽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不过他的心态就好太多了,看着这巨大的仿佛蜂巢一样的试炼场地,他的感觉就是一切似乎都经历过无数次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新奇可言。 她们手挽着手,踢踏着脚,摇摆着身姿,头上洗着的绿色飘带随着她们的动作一晃一晃。 安然身上的这一切,这些都在告诉战炼,他老婆的植物不简单,他老婆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木系异能者,所以几只老鼠而已,安然能搞定的。 贺建军在这方面堪称经验丰富,他是有本事的人,底气十足,寻找内鬼又是他本身擅长的事,所以三言两语就能说到盛利的心坎上,言之有理。 第一卷 第71章 终于成了真夫妻! 关于谢中铭和乔星月是真夫妻,乔星月就是胖丫这件事情,肖松华陈嘉卉觉得那就是天方夜谭。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程度的人来说,家族之间的联姻是保持家族传承最重要的办法。 这一撞,把她撞清醒不少,明明只是下楼煮个面,不曾想会遇到司聿舟。 余温的心猛地跳动了两下,端起杯子,一口喝光,然后搀扶着宋露起来,她已经醉的人事不知了,半个身体都压在余温的身上。 他将苏乔抵在柱子上,吻来得凶猛又激烈,苏乔舌根都被吻麻了,只能仰头承受。 但夏依依却是坚信不疑,觉得苏卿卿绝对是对林渊有好感,凭她对苏卿卿的了解,苏卿卿绝对不会轻易和任何一个男生出去的。 他知道家主的意思已经明显了,而现在他要做的是,等待少家主的接话。 她眉头紧皱着,当即伸手捞起了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半眯着眼划开了接听键。 朱桢笑着拍了一下马屁,都知道老爷子疼爱这个孙子,甚至多过大哥这个太子。 司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人能够逃得过金钱的诱惑,苏乔也不可能例外。 司聿舟领口大开,隐隐露出紧致的腹肌,犹如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随着他的动作,每一块都展示出力量与美感。 呼了一口气,王元走到王媛媛跟前,严肃的对对方做着自我介绍。 四大资源地被冒险者占领后,资源地出产得资源用途也被冒险者得知。北部“深寒冰川”出产得“冰晶”因其天然药品得能力当之无愧成为最好得资源。 最近胡丛华给他们的 压力特别大,今天一定要把保护费给收回去。 几个旋转之后,已经缓缓停下,伍樊的意识才渐渐恢复,他感觉到双手抱住的东西还挺沉重,望了一眼,方知刚才是在救人,而且似乎成功了。 神龙族的老二神龙晓翼,原位前一位族长的弟弟,也就是天逸的叔叔。 倒不是饿鬼道不肯把自己的宠物全部召唤出来,只是原来饿鬼道一共有五只外障鬼,一只不知道被谁杀了,让饿鬼道用囚鬼阵变成了一只绝世凶物。还有两只他必须用来镇守自己的饿鬼大阵,不能轻易动用。 阿宸无奈的看了看,摇了摇头,边吃边说道:还有半个月,我父母会回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高大的男子,应该是保镖之类的,王元远远的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起身迎接。 “得知洛克死亡的消息后,哈利没有任何异常,跟以往一样正常的吃、喝、作息。”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一个声音回答。 这些都是刚刚赵康在网上查出来符合‘桜咲’项目时间段的樱国潜艇失踪事故,失踪地点所在的太平洋正是它们前往巴拿马运河以及米国西海岸的途中区域。 站在旁边,隔着一段距离随意的跟着,销售看着几个客人,她们穿衣的风格不尽相同,听口音也不像这边的人,应该是来这里旅游的。 心口的剧痛使得他半跪在地面,右手握拳撑着,额头的冷汗不断沁出。 第一卷 第72章 她这是怀孕了 那印章明明是落在结婚证上的年月日处,可是却像是一个重石一样落在了谢中铭的胸口处。 印章落下后,谢中铭仍旧紧绷着后背,生怕这结婚证出了啥差错似的,他看似眉眼不动沉稳冷静地看着工作人员把印章放回印泥里,实则心里翻江倒海似的。 直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双手捧结婚证递到谢中铭的面前,接过结婚证,看到自己和乔星月的结婚合照,谢中铭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终于是盖上红章印了。 而且这结婚证上的名字,经由那一封封的乔星月的身份...... 回到天风城后转了一圈,幻想着可以接到什么好点的任务,随便杀一两个怪就可以拿到好几十万经验的那种,但是事实证明那真的是幻想,可是我却在皇宫门口看见了一脸沮丧的克雷姆,难道说这家伙在天风城被人揍了? “虎哥,这玩意好使吗?”我拿过來试了试,沉甸甸的,但看外表和钢棍沒有什么区别。 这次我没有等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我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拳脚并用招呼着他,钱锋突然就发了疯似的挨了我几下拳头,然后冲着我就扑了过来,这是我没有料到的,这也让我明白,这并不是正规的格斗。 马修斯是玄奥强者,暂时还没有问题,可是其余五大神殿,四大帝国等圣阶强者度已经慢了很多,哪怕他们也有不少的极品晶石补充斗气。 陈宇不经意地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这气氛太怪异,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平时什么也不问,到了有用时才问。气氛相当的尴尬,陈宇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么那么背,怎么偏偏挑了这话题呢? “秦哥,按照古代的传统,我应该叫你一声恩人,恩公!只是,现在我也无以为报,不过恩公您在上,先受我一拜!”胖子以着与其体型完全不成正比的速度,迅速下跪磕头。 魔兽里面有千万种攻击方式,不同的魔兽有各自不同的攻击特点。蝎狮这种依靠高速甩动本就强有力的蝎尾而形成的巨大冲击力,最后将无法估算的力量从尾针的那一点全部释放出去,破防也就成了蝎狮最强的优势。 “恩,不错,竟然修炼出了三个金丹,等你进入元神期之后一定可以横扫其他的元神期武者。”火岩盯着周道看了一会说道。 萧羽冷冷地看着极而来的巨型风刃,“嗡~~”淡银色的神之领域瞬间覆盖方圆数里!众人感受到萧羽的神之领域,脸色都是大惊。 这是江稷漓第二次望着沐一一的身影离开了。第一次是她即将作为大澜皇帝的妃子入宫的时候,而这次,则又是以金贵妃的身份再一次被澜沧洙带走。 或许是因为贫穷,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们接受了亚历山大的邀请,成为了一名‘死士’。 放下针头那一瞬间,夏海伦感觉全身大汗淋漓,如经历一场大病一样。 虽然捡了许多钱,但一直不见失主,佟长老却也心里焦急。佟长老于是又在周围找了一圈,但这里除了有个山神庙,便再也见不着任何的人与钱财了。 刘云山则是眉头微蹙地瞥了一眼,朝身后的两个助手使了个眼色。 申时初刻,家礼叙的也差不多了,天色也渐渐擦黑,一轮皎洁的明月慢慢升上树梢。 金泽沉思片刻便醒悟了过来,心中面对中国人时的高傲感略微收起了一丝。是的,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废墟中,一片巨石炸裂,那满身弥漫着凶煞的沈旻大步走出,他的脚步所过处,所有东西都是蹦碎成粉末,那种可怕的破坏力,看得人眼皮急跳。 秦牧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当即无视了唐雨那有几分鄙视的目光,对于这些,他多少也通过当初接受炎神符时的信息,了解了一些。 观众如此反应,自然不是真偏向起陌生的挑战者真鄙视厌恶目中无人的任原一伙,纯粹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无非是起哄架秧子刺激起任原一伙强烈的怒火杀机,让双方接下来的争斗进行得更激烈凶暴,更精彩有看头而已。 古风一时间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劲才慌慌张张地把仿制面具摘下,这一动作让身边的两个老人大吃一惊,待到看清古风的真实面目,两个老人更是后退了几步。 程砚看了秦页一眼,却没有让他免礼起身,只是淡淡的开口却问的字字正中要害。 如果真有这么傻的敌人,那么,多来一点吧,重炮师几轮大炮齐射叫你做人。 想想自己以前那么佛系,错过了多少好吃的,宁娇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为此楚老在离开的时候还给王墨任命了个特殊职位:商盟监察使者。 头发太过调皮,紧紧绕在发簪子上,无论洛落如何挣扎就是解不开。 “精血灵钻!”猿大大吼一声,“噗噗噗”吐出三大口精血,然后整个身子都瘫了下去,同样的情形发生在那十只化作人身的孽猿身上。 参谋说着今天上午收到的物资,他们经常收到各类物资,但是像今天这么丰盛的还是第一次。 为了战争目标和胜利,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一切,包括自己和所有人的生命。 原以为,林辰承受了多次仙力加持,又不幸中了尸毒,怕是在劫难逃。 虚空延绵爆震,斑驳雷霆,如绚丽烟火盛放,浩瀚魔光碎裂,如万江奔腾涌散。猛掀起一阵阵恐怖的能量波动,以毁灭的方式,激荡四方。 他刚说完,就呆木住了,而木子云同样如此,沉年嘁了一声,逃回了半化神象上。 “我几个月前还是这里的员工,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陈林说道。 第一卷 第73章 男人体力惊人 话音一落,乔星月从不远处坐在四方桌前嘀嘀咕咕的江春燕和邓盈盈母女俩身上,抽回了目光。 只是这场比赛结束,看着23分6篮板7助攻2抢断1盖帽的数据,苏万多了几分意兴阑珊。 这番变故让正在往前冲的突厥亲卫愣了两秒,不过察觉到自家首领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不过结局和前面的人不相上下,瞬间就被高 峰等人击飞。 三人手里每人都有两把仿制的手枪,要是动作慢点,让他们开出枪,不敢想象会出现多大的伤亡。 “岳半仙”岳中天没直接以八门金锁阵绞杀秦天,而是和秦天扯闲话,那就是想让秦天中毒。 要是还没有一些手段来维持住勒布朗的颜面,那勒布朗还如何维持“King”的形象? 结果她又是挥拳又是抬脚,跟有仇似的,也不告诉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代,只有将持球突破能力开发出来,才能被视为“球队核心”。 陈江北站在那里铿锵有力的说着,好似他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要寻求一个公道。 这是她第一次和老外交流,平时都没啥机会,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展会。 苏万并不觉得扫兴,他意犹未尽地在攻防两端,做着各种他所能做的极限动作。 豆豆像是傻掉了一样任由泽金的摆布,她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她就是无法拒绝,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痛苦,每一次听到泽金说楠楠这个名字的时候,豆豆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琅琊狼自有转轮教秘法护身,丝毫不惧饿鬼,想那轮子教主定有些本事,竟让五饿鬼对他服服帖帖,或许有办法重新夺回鬼戒,立刻抖擞精神,催动胯下白银马儿纵横往来。 话落,他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高舜,怒其不争的手臂一甩,走掉了,而那些人,在互相看了一眼后,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马上追了上去,发出稀里哗啦的脚步声。 因为龙吼这个改变自己体质的基因部分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修罗场当中杨冲最想不到的部分。 “好了!是时候攻城了!”富兰克林和薇诺琪分别带着两千佣兵部署在城堡的弓弩攻击范围外,他们都不怎么相信那五台装着特殊攻城弹药的弩炮车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外把城堡的大门摧毁。 安响越说目光越闪烁,距离苏易也越来近,苏易暗暗在心中戒备起来,但是安响显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齐遥的鼻息比刚坠落下来时,强烈了许多,也均匀了许多,他的脸色也不再死白,开始有些血色,看来,那两颗丸药还是起了作用的。 “唔!”手臂上一股奇强的力量,左楠眼睛瞪的老大,不相信这么强大的力量居然是一个老头打出,但左楠却不只是会这样。 马铃薯佣兵团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还对外面的情况保留一点点的希望,但现在看来,真的有大军压境攻城之势。 青元这一手,虽然与正经八百的风舞云烟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却胜在不需要刻意施展,就能拥有其部分的力量。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家娘娘甩开了鞋,一个纵身跳进了湖里,朝着三皇子那边探去,头上的朱钗发髻浸了水,全都散落开来,可她浑然不觉。 足有二百平米的大房间里,放着很多服务器、防火墙等各种设备,全部开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作为奖励,凌志刚亲自带着妻子,去挑选了一辆新车,方便上下班。 要不是昨天让园林管理员把挡住视线的树丫杈给锯了,今早怎么能发现这位勇敢的翻墙少年? 纪凉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白色上衣,浅色下着,一身温柔色系搭配的休闲服让他看起来愈发清俊,身上的那股阴戾的气息都消减了不少。 柳媚儿现在的权利如此之大了?她不过离去几日,整座侯府的下人都换了? 最心爱的口红被弄断了,结果对方只是一句对不起……她眼眶都气红了,但这么多人为她说话,身为班长,她继续不依不饶,也的确不好。 “昨晚已经移植到灵草基地,估计这两天可以使用化育水了。”穆天回答道。 这栋三层大楼,当初按照楚云天要求租下的,至今还有数间办公室闲置,她知道,以后会很热闹,还会不断有新人进来。 “真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入江转过身,伸手将那朵木槿花递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在木槿花的掩映下显得有些透明,像是冷凝的玉。“木槿花不适合你。”缓缓收回手,入江温润地开口。 “……他没来这儿住过了?”听到这话,商时雨心一凉。如果自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在这儿,是不是他更不会回来了? 她没有抬头,只是眸光落在握着门把的大掌上,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脱下了军装的谭叔叔真的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和我走在大马路上真的没什么让人注目的。 虽然叶远当初说服了猿飞,但是对叶远那些狂妄的话,猿飞却只是信了一半。 “你会需要的。”舒夜把包袱放到雪地上,就地打开,是一套雪白的锦袍和一件火红色的狐裘,用料上乘做工精致,一红一白放在一起格外夺目。 比如凌雪娴在和莫枫商量后愿意拿出玉清霜每年千分之一的纯利润作为红利分给黑松镇百姓,这些授权在经过楚飞扬加工后所产生的效益至少比原来扩大了十倍。 我的脸色烧红,对,我打不过她,她刚才是可以有机会把我打成猪头了,最后一击撞在我的胸口上,没有撞脸上,不然可真是面目全非了。 她刚才猜想过温锦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 第一卷 第74章 这个晚上热血沸腾 扫得干净发亮的水泥地面上,谢中铭仍旧做着单手双指撑地的俯卧撑。 他单手撑地时,小臂肌肉骤然绷紧,隆起清晰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越发显得紧实有力。 他每向下俯压一次,腰腹的肌肉就紧实收缩,手臂交替支撑时,动作稳得没有一丝晃悠,呼吸均匀有力,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 随着门吱呀一声的响动,谢中铭这才顿了顿,他的动作猛地顿在半空,支撑的手臂肌肉微微一滞,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乔星月,眼神里还带着运动后的锐利。 他几乎...... 这种崭新的玩法让玩家再也不用阵亡后,无聊的等待着全队比赛结束。 “指挥官,我梦的电脑上还有一个叫克劳斯的资料,还有我梦他们的航线也是飞往欧洲。”堤主任对我梦也是比较关心的,GUARD空中基地我梦可是最不能或缺的人物之一。 宇智波战狼一脸狞笑,看着自己身前没有反应过来的弥彦,苦无刺了出去。 叶开退出门,院子里阳光遍地,一只黑猫正懒洋洋的躺在树荫下。瞪着墙角花圃间飞舞着的蝴蝶,想去抓,又懒得动。:~屋顶上当然没有人。 西门陆说话之间举起酒杯和莫离碰了碰,嘴里冒出的话让原本就有些疑惑的欧阳焕几人越发觉得心里如猫爪一般,恨不得钻到西门陆心里去看看他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 可这种在常人眼中的缺点,在陈又廷眼中却成了关晓军与众不同的明证。 眼看着机器就要启动,但就在这时,战场上出现了异常,人造戴拿失去了能量,天上又出现十几个斯菲亚生命体想要附着在失去能量的人造戴拿的身体上。 在他们自己的圈子里,屠青却无疑是个名人,要的代价也比别人高。 “林总,现在已经无法保证了,先把这个机器干趴下再说吧。”石室先生不在考虑如何完整地保留天界了。 在他们的想法中,这些高高在上的明星不是应该不适合直播平台的表演风格吗?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对纳鲁生物绝对信任的维纶自然是很看好艾德兰的了,所以他一上来就将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圣光的年轻人看做了组织上要照顾的人。 也许是司徒孙享受够了周围的期待目光,也许是他准备的大招已经准备好了,司徒孙带着得意和愤怒,对着肖云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不知为何他们人的眼中都有着一抹幻想,若是他们曾经没有相遇,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感情。 林哲终于插上一句话,他本来就是云滇人,出来两年了,是时候回家看看家人的,不然家里还以为自己进传销了,毫无音讯。 “说实话,我都佩服我自己,这世上竟然还有我这么聪明的妖兽。”三佰一脸惬意道。 看着刘云递过来的大把丹药,秦义一脸大惊,刘云大师居然炼制了数百粒丹药,但是,居然全废丹,还没有任何药用。 叛军的机甲又飞上来七八架,已把我们死死的压制住了,我们基本上被打的露不了身了,我顿时陷入绝望之中。 “没有其它尺寸了?木屋样式总不会就一种吧?”思晗继续问道。 眼看他手中的砍刀就要落在了沈七夜的头顶,却在三寸开外,陡然一停。 荒牛早已有了灵智,它当然听的懂秦飞明是什么意思,只是不会表达罢了,它赶忙将庞大的身躯挪到一边,然后非常拟人的用前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就像在说,你只要交出石头,尽管走,我立刻离开。 “雷哥哥,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封印我?”蝶雪忍住满腹的怨恨,用力的喘了一口气,看着加雷俊美却黯淡的脸,微微的缓了下来。 开荒灭团是常有的事情,谁都没有感到意外,爬起来重新开杀,了解到BOSS的各种大招,第二次的围杀虽然耗时,不过还是顺利过去了。 当年的一切,她不懂,可是她都看到娘的伤心,娘的痛和娘的无奈!争来争去争不过命运的安排。 叶君宜却一收这几天来的嘻皮笑脸,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胸,由自下而上,摸着他的颈、脸。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会离婚。”汪静云眼神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杨希若,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带着一丝责备。 “那你还是让她等我一下吧,我弄完了就出去,你先陪她说会话。”王云杰想了想说道。 说句实话,田楚儿跳舞的确很有魅力,水蛇腰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胸前的双兔呼之欲出,眼神魅惑,长发微乱,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勾魂摄魄的尤物,要不是看在她现在的身份,估计真的会招来不少的狼。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他为她笼着那一片天,那天就是想塌到她身上也是不容易的。 “怎么?原来不是瘸子和傻子,而是聋子和哑巴呀!”宋一杰咄咄逼人。 战斗必然的发生了,结果也非常的简单,军队一方刚一接触就崩溃了。 “因为……他被人跟踪了!现在很危险……”,郑昭韵也没有隐瞒斯考特的意思,事情再次出乎了自己的预料,看来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复杂许多。 吴用看过宋江的回信后,就明白是指望不上宋江军回援了。宋江已经在淮阳军坐大,他分兵打下徐州,已经做足了姿态,不会再有一兵一卒北上。 如今主动撤军脱离渭州战场,李察哥即是为了夺回平夏城,打通身后的通道,也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下一次重拳出击做好准备。 “无魔就无佛,两者都只是旁人心头的衡量,其实并无区别,佛不渡我,魔不欺我,我那个都不信。”苏问抹去剑锋上的血迹,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杀伐之意愈演愈烈,青澜佛舍似乎也在随之变化。 不过就是如此,可以说是世间最强的两人残留下来的气运,都足以让江河中的鱼儿虾米欢喜雀跃,人们喜好热闹,于是短短一年,沉寂许久的江湖和庙堂都热闹了起来。 “这里是天毒珠的世界。”茉莉在她面前现出身影,眸光淡漠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红儿。 第一卷 第75章 终于同房了 乔星月刚刚给人做心肺复苏时,跪在地上二十多分钟。 “什么?你这个家伙疯了吗?”莱恩布朗直接怒斥,觉得幽灵不是在商量,而是直接来砸场子,甚至羞辱他们莱恩家族。 李凡一边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服下,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恢复真气,没有过多久他就再次起身,离开了山谷,朝着白虎石柱所对应的方向而去,那里正是剑域所在的位置。 奈儿说着向易天的房间看去,此人的眼眸确实有一种深邃看不懂,就好像汪洋大海,根本无法看懂。 在战穆敛的意识里,这个世界上。即使所有的人都会放弃赫连淳,她苏伶歌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个叫得最凶的光哥,看起来是个大块头,不过秦天随手一个巴掌,他甚至还没有认清楚怎么回事,一颗脑袋已经扭曲了三百六十度。 “他早就感应到我的存在了。”帝王相冷冷说了一句,看着周维他没有往下说。 “回禀公主,此乃公主父母同兄长一并所赠。”那人一板一眼的回答。 看见血洒星空,张彪眼睛露出狂热,伸手一捞,把血汇聚在他手心上,凝结成一颗颗血红的珠子,但是,张彪放弃了莫抢吐出来的血,看了不看一眼,让它沉在星空深处。 随后,他便重新走到了蔬菜地里,挑选了几棵品相比较好的白菜,以及白玉萝卜。 清风要是知道吴峰此时所想,谁也不敢保证清风不会把吴峰给丢下去。 凶猛无匹的力量在丰原的体内节节传递后爆发,全身骨骼脏腑都被轰碎。霎时间,丰原痛苦得眼珠都要突的冒出来,可身体已经不再受他控制,就是想叫都叫不出来。 然后是炎云,积分也赶超了二十多万积分,超越了魔东,排名升至第四。而魔东的积分倒是没有变化,只是排名掉下去了两位。 因此此刻这分数上涨的三人,无疑都显得十分有可能,就是淘汰了洛紫兰之人。 即便幽旷早已经习惯被人唾弃辱骂,但在众人如同海潮的骂语声中,他还是忍不住紧紧握住了拳头,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无论多么苦大仇深,也不妨碍一个篮球手赞扬对手出神入化的技术。 但最终并没有找到对方,除此之外,还有茯苓巨擎等几位看似散修,实则是无名势力的巨擎也是下落不明。 自始至终,凌家好像都没有得到汪洋的认可吗?是自己太幼稚,还是关系根本不平等呢? 见到这个巨大的拳印,张奎、武四通、夏元和马山四人,再一次被震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实在难以理解,一个超凡境界的武者怎么会强大到这个地步。 “不瞒汪总,虽然晚上是于关长做东,但真要找你帮忙的还是我沧源集团。这事情要是汪洋肯出手,那就真的帮了我沧源一个大忙!”林沧熙举起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向汪凝方向轻微倾斜。 另一个邪阳天身子一颤,似乎被拍中一掌,身子向后直摔而去。邪阳天道:“把面目显露出来吧!”身子飞纵而去,手上一抓。 众人一声不吭,沉着气,又在铁索上行走着。这时,一具木棺突的“咚”了一声,竟颤颤抖了起来。 这时,满含泪水的董昌给李烨递上一条丝巾道:“请李刺史节哀顺变,三郎地下有知,必然也会感‘激’不尽”。 李知尘听到这两个声音,身体微震,看向那两人。只见那落下来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袍,长发束起,手上持着一把黑折扇轻轻而摇。 修岩带领云潇一行转到后院打开静慈禅院的秘道暗门,云潇出了静慈禅院,几人穿行竹林到山下。 循着话音看去,便见到一人斜倚在木椅上,目光无神的喝着酒。正是李知尘。 七人纵身而上,飞驰而去,眼前景色也越来越近,走近看来,魔城更加壮大,气息噬人。而半空间那座魔城底下烟雾托住,凭空立起,俯望大地。 本来巴达克今天要去验收成果的,但是他毫不迟疑的给推成了明天。 她喜欢他,也希望他可以看到她的美,可是他却不喜欢,十几年都没有喜欢上,还有什么指望。 索性将我的脚抬起放在他的膝盖上,不服输的继续研究解开的方法。一点也不嫌鞋脏。 而当那20秒结束后,导弹的主人,那台暗红飞梭的机师烈焰则彻底火了,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导弹自动钻进了对方的腹部,被安装在那里的三只金属固定架抓了个正着。 听着这声音,沐景祈蓦地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不觉中慢慢偏过头,视线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跃入眼底。 她不是嫌弃那里怎么样,而是让她有不好的预感,她就是不喜欢。 第一卷 第76章 让我再摸摸 血色的夕阳下,那片金灿灿的玉米地簌簌作响。 女人娇软的声音,随着傍晚的清风,若有似无地飘进邓盈盈的耳朵里,邓盈盈气得直跺脚。 事实上,如果不是李察的重心要放在艾泽拉斯,也轮不到洛奇做这里名义上的主人。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田婉君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陷入了沉默里。 沈雨的房间里传出来一声尖叫,接着就是一阵打斗的声音。听到声音的楚云和林晨马上冲出了房间。但是沈雨房间的门被紧锁着,楚云只好一脚将门踹开了,房间里的景象直接把楚云吓住了。 黄埔无敌四人虽然气愤,但奈何实力受损,现在根本不可一战。而都千劫现在实力如何,众人都没有亲眼所见,想来应该很强,但心中还是有些没底,不自觉都看向都千劫。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的时候,警报声突然想起,众人纷纷停止手中的工作。 二字轻轻推了霍德强一下,问道:“怎么样?”霍德强没有任何反应,二字急忙又推了一下。 轩辕峰见轩辕武德冷静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而眼睛望向外面,凝眉沉思。 培龙狠狠瞪了菲拉斯一眼,说道:“你算是命大,管好你那张破嘴,天罚者要是想灭了你,只是挥手之间。”然后跟着飞了下去。 相比于阿尔萨斯的热情,吉安娜倒显得冷淡不少,这些年来,吉安娜更多的是去玩科赞岛而不是洛丹伦,和阿尔萨斯的感情沟通到没有那么多。 不只是电路局的人,就连巡警和家人也经常去批评四人,搞得四人只要一见到大人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拼命的躲开大人的视线。 “唉,事情都过去了,就别生气了。她虽然敢做,但也算敢当。这应该是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了,才来向你道歉。 颜携钰想好画什么,就开始尝试调色,果然,效果很一般,调了半天都调不出一个顺眼的颜色。 “姐姐,帮我遮掩一下,我不能让人看到。”齐旪在颜携钰身后偷偷说。 教坊司的一个花魁光是打茶围见花魁一面,就要十两银子,已经抵得上张二狗四五个月的俸银了。 “师尊这时叫走柳夏,不会是为了斥责柳夏收了这么废物的徒弟吧?”郭磊八卦道。 迄今为止,每一场关于史莱克的比赛,萨拉斯的脸色就没有正常过。 空中的烟花还在闪耀,陆清凡和陆雅秋就这样静静的踏立虚空,看着远处。 待得易凡踏入洪荒北域,观察感受了一个月后。确定了一点,洪荒北域的确不招凶兽喜欢。 即便见惯了世面,那些老人仍然一脸好奇的看着张溪月和陆清凡。 只见蛟龙形态的他金色竖童一亮,一道神秘辉光就射到了下方灰色巨猿身上。 这样一来,也能隔绝阴世之天怪物苏醒所带来的污染,避免那些污染之力跨越虚空,波及到对面的现世。 如今,这么一把价值连城的武器就握在自己手中,冰凉且神秘的触感让红袍法师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父王他……果然……”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当德洛玛真的亲口将她父亲战死的消息说出后,艾莉仍然感到心头被重物狠狠撞中一样。 话中情谊真假参半,阿曼听得百感交集,她不傻,岂会不知叶悔言下深意,世有不离不弃,‘不弃’乃情深义重。 大神辞职,需要本人及神宫之主,一起去创世神那儿完成最关键的手续——提交「大神神格」。 乱战之中,阿曼浑身挂彩被腥红渐染的脸上,唯一赤眸炯炯,一见魈尘随垚将来袭,阿曼十指一紧,左枪往后一撩。 到时候他就是一米八的武大郎。加上力道,体质,武力恐怕会更强吧? 经鸳鸯这一提醒,贾母立时想起了今天的事,于是连忙四处张望,寻找起宝玉的身影,生怕其遭了老二的毒手。好在马上她就看到了躲在王太医身后不远,正垂头丧气的宝玉,还有贾赦兄弟、刑氏等人,甚至连王熙凤也来了。 大宋使臣听到这话,内心乐开了花,暗道这金国消息来的正是时候。 不过好在天神竟然赐予了他一件宝物,让他的实力提升了不少,若是能够回到契丹,乌涂觉得自己能够尝试挑战一下千夫长的职位了。 卓绝命来自一个三级星球宗门,身上自有底牌,他的怒火彻底被方逸激起,脸上浮现出阴沉狠辣之色。 直到深夜,一柄长约五尺模样细长,先端稍稍弯曲的兵刃出现在傅羲手中,此时那兵刃表面一片漆黑,看不清其中模样。 天帝设下的结界在流光触碰的一瞬间,直接瓦解。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随着轰的一声。 为首者,是一华服青年,一看便知是纨绔子弟,喝的醉醺醺的,似走路都走不稳,‘色’眯眯的盯着沈清竹和李淡月打量,那龌龊的眼神,令人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们却是不知,从他们来到此地的时候,已经被霸王城的暗卫盯上了。 吕布抬头,座下的赤兔马奔跑如风,只是他始终控制着赤兔马的速度,没有与身后的骑兵脱节。否则以赤兔马的速度,是可以远远的将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兵,包括张辽都给甩在身后的,哪怕他们的坐骑是好马也是一样的结果。 叶晨看着那和煦的老者,没有直接说滚,而是指了指学院门口很委婉的说道。 三大强者的攻击打在项昊的身上,迸溅出神道火花,发出当当之音,清脆无比,如同打在仙金上。 “菩萨以上果位的尊者,可以向佛门报备两名追随者。报备过的追随者,能够出入大雄宝殿,跟随尊者参与佛门大型法会,也能代表尊者行事,并同尊者一起接受信众祭祀。 整个洪荒,和不死火山这般强大的火山是没有的,不死火山独一无二。 第一卷 第77章 一整晚都呆在一起 滚烫的小手落扒开衣衫,朝里伸进去,在谢中铭的胸膛前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谢中铭抓住这只滚烫的手。 此刻,他的耳根子也是一片滚烫,那片红彤彤的血色一直蔓延到他挺拔的脖颈处,喉间喉结上下滚动,一股克制力由心而生,这才定住心神。 星月这个样子,真不能送回大院,他必须马上把她送到招待所去。 谨舍不得钱钱受委屈又喜爱坠儿懂事明理便点头答应了儿子要派媒人去王家求亲谁知媒婆才跑了一趟老王还没答应皇帝旨意下来了老王父子三个都要上前线事情只好搁置了下来。 “听房!”陈果脸上红得不要不要的,真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这会广府市的马路上正堵车的司机们,听到空中的呼啸声,下意识往天上看了一眼,直接吓尿了。 对这么细微的地方,都如此了解的人,恐怕不知道在特警队里呆了多久。 “唔,确实,比起这一点的话,确实是现在的自己觉得比较麻烦就是了。”是的,十分遗憾的是,既然了解这一点了的话,那么对自己来说的话,剩下来的事情也就变的简单了不少了。 叶素缦刚回到办公室,靠近特警队的派出所竟然打来了求救电话。 萝殇觉得,她走过的路上都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粉,美,的确是个美人。 拳头紧紧握起,楚星寒眸光如血,他的心中满是不甘与焦迫,那种急切而又无力施为的感觉让他无比的难受,如被无数的钢索束缚,想挣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让自己越来越加的窒息和疼痛。 独孤乾元是沈君城和薛青璇的师兄,三人曾一起出生入死,情谊深厚。 吉普赛忙前忙后,生怕两方人,因为言语的不对付,叮咣的再干起来。 那丁姓男子嘿嘿怪笑一声,巨胖的身躯上面肥肉抖动,林子云眼中闪过一丝恶心。只见那人口中喃喃自语,却是在念诀。他双手捏了个印,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五色花灯。 唐僧一脸愁容,但孙大的目光却是落到了猪八戒的身上,虽然下去这鹰愁涧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情,但他还是觉得这个机会留给猪八戒为好,让其在唐僧面前挽回一些颜面。 在很久之前贝拉就告诉罗道夫斯,他的儿子在黑魔王与邓布利多争斗的余波中丧生,他不止一次想象过手刃邓布利多的情形,但每一次梦中醒来,迎接他的都是被他无意中流『露』出的激动情绪所吸引过来的摄魂怪。 朝会毫无波澜的结束,陈佑没有同任何人交谈,直接前往英华殿。 而古茗星,对于修真门派的等级划分,也和修真星球的等级划分差不多。最高的五星宗门,如北域常青宗就有天人期老祖坐镇。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今天尝试突破两人间交流的僵局,为了找出解决的方法,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怎么出门,每天的天气变化会让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变得淡薄,今天还不去追踪那名被自己拗断腿的人偶,再想找到就没这么容易了。 可惜金乌没办法说话不然可以招呼陈北雪联手——他不相信这名LV6手里没有强大的底牌。 这些天来,虽然孙二一直努力恢复着,但也未能够恢复多少,即便是正常的十分之二都不到,甚至还无法动用法力,这才是这种伤势的可怕之处。 第一卷 第78章 两口子一条心 乔星月把衣服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衣衫的前襟有一大片撕碎的不规则的碎片,扣子也掉了。 她抬眸,看了谢中铭一眼。 房间里的窗户上贴了报纸,外面强烈的光线透进来,刚好照在谢中铭这挺拔如松的身影上。 他伟岸精瘦的身影映在逆光之中,脊背挺的笔直,像棵立在操场上的白杨树,双手规规矩矩地贴在军绿色的军裤裤缝边上,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星月,你的衣服不是我撕烂的。” 被乔星月打量的那一眼,他显得有些委屈。 海鸥牌的落地扇这会...... 杜月笙自然知道孙翔能够如此强大。昨晚杜老帮主已经告诉杜月笙,他的一身修为已经全部被孙翔获得。当然,杜老帮主郑重声明了,这只是命运的安排。 忽然,赶来的彼幽一头扎进灵体赤阳的腹中,就在此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那家熟悉的缘来饭店,而赤阳在之前的一个月都没能见到沐晴,甚至连彭玉楼也见不到。 其他的两对在经历了这样的生死劫难之后,也情不自禁的拥吻在了一起。 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离那个鬼窝主入口不远处的拐角的草地上。 这就是空位三分的局限性,也是诺瓦克和雷·阿伦、汤普森他们最大的不同点,后面两位的大部分进攻都是靠战术跑位后的接球三分投篮,而诺瓦克,必须是跑好位置等接球的出手。 这时碧穹大手一挥,无数水针再次倾巢而出,嘈杂的破空声响彻四周。 “以你的修为境界,向你解释魂魄的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对于怨灵的存在,还是可以简略说一说。”老秦师父的为难之处,在于如何用通俗的语言,向秦旭解释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物。 “呵呵,想逃!”孙翔双手结印。一道法印发出,将那道光芒直接束缚着。 这就催促秦旭,不得不增加驭兽诀的练习时间,勤能补拙,收集更多的灵气,为另外两只蚁后的异化做准备。 唐沁本就被好不容易得来的伴生兽的一个个离去伤透了心,内心想法从“成全彼此,求得各自安好”逐渐转变成“为什么不能留下?为什么不愿陪我?往日的情分昔日的情谊都是假的?”。 一联想到沈默之前说过的,所有食品、食材、酒水都会送到省质量技术监督局食品安全检测中心做权威的检测,大家就基本认定了一点:吴大厨食府很可能是因为生意太火而被人诬陷了。 王教授摘下了口罩,擦拭着满脸的汗滴,这是他见过的意志力最强的病人。 就在这时,飞阳真君感到怀中在发热,立刻摸出怀揣的对讲机,沉入神识。 如果家里不是天天有人登门,一个个还特别客气的话,童秀丽绝对会认为家里人在联手骗她。 “你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远方天空空无一物,但一道声音响起后两道身影凭空出现,一迈步直接落在平台上,甚至比陈元三人还早到。 而慕容宁风从屋顶上轻飘飘的落下来,静静的看着云墨,眼神中,有心疼,有怜惜,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在其中。 夜溪被晃得眼晕,眼前全是梭来梭去的白条条,想问那位还在不在,又不敢。 不然的话,他们事实上已经驻在折梅城,与李鱼休戚与关,一旦这些吐蕃人聚合起来,闹起了兵变……,可能人家李爵爷站在折梅峰上安然无羡,他们先要完蛋,对李鱼的命令执行起来,自然丝毫不打折扣。 上车,系好安全带,随着方简一启动警车之后,急促的警笛声也随之响起。 这些也都是赚钱的买卖,而且徐仁炼制的仙器、圣器和灵宝都是特等品,寻遍整个清灵天下都只有徐仁这一家,连仙皇和人王都炼制不出来。 客厅中央,周启已经褪下黑袍,手中端着一杯加入了超级营养液的暗紫色热茶,注视着刚刚走进来的秦宇。 阮清捏着水杯的手狠狠砸在了地上,玻璃杯碎了一地,水四溅,苏牧被这声音惊住了脚步,他下意识转身,想要从她脸色看到生气。 唐安一点头,在她的同意下,众人转身便先行离开,只是走过了转角,脚步一下磨蹭过一下。 飞弹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顷刻间被战甲生成的虚空光盾吸收转化为了修复能量。 另一边,北桥东面城区的方向,魏云轩乔装打扮,带着几个手下也匆匆赶过来了。 奈何不了噬灵虫,化雾的张柳金又朝着徐仁扑了过去。他还记得是谁让他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所以哪怕是死,他也得拉上徐仁一起。 只是,即便用的时间比较长,但是对大梁帝国大军来说,他们破除这处阵眼的意义还是非常巨大的。 不过这位被自己师叔称做无言老头的人并没有怎么理会自己等人,只是点了点头。 林子宜抿唇,刚才她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但是现在冷静片刻之后,还是觉得,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好歹还是要通知家里的人一声,特别是唐老爷子,毕竟,唐肃是他一手带大的。 “蝶儿,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燕亭飞一定会帮你达成的!”燕亭飞低语道,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他才敢呼唤瑶初蝶名字。 “宝贝,来,告诉妈妈,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牛肉面了?”林子宜一脸惊喜的捧着儿子肉嘟嘟的脸,迫不及待地问道。 此时,在黑甲母虫老巢的内部,五头机械战虫一字排开,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面,根本就动弹不得。 剩下四个里面,成绩最好的是刘一浩,车子停下后车头距离水泥墙就半米。 “放心,我肯定会让敌人知道阵法的威力。这次看好吧,我一定要好好表现。”司徒羽凡笑道。 “不可能的,老王,你觉得中央那位就能够乾坤独断吗?他的层次已经是不能再高了吧。”张国中指了指头顶,笑着反问了对方一句。 第一卷 第79章 谢家要认儿媳妇了,高兴坏了 盛夏午后,日头正毒辣辣的。 蝉鸣在老槐树的枝头上扯着嗓子叫,空气里飘着晒热的泥土味道和草木清香。 穿着一袭水绿色布拉吉连衣长裙的乔星月,走在谢中铭的右侧,她纤瘦高挑的身影在谢中铭挺拔如松的身影旁显得有些娇小。 谢江从二八大杠上跳下来,看到星月和老四肩并肩朝家门口走来的身影,想到了他和黄桂兰处对象的情景。 那时候是40年代,黄桂兰是大学生,剪着齐耳短发,远远瞧一眼,谢江心窝子都像是被炭火烫了一下似的。那会儿...... 贺氏和方振山哄睡了四个孩子便焦急地守在院门口等夫妻俩回来。 我看着那湖面,已经没有了初时见它的惊艳,反而多了一丝恐惧。 颜启盈坐在云端,双手抓着自己的脚腕,规规矩矩的看着两条龙打架。 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结果没想到,不过一周的时间,又一位老朋友找上了门。 孟渊偏头答话,一不留神吸了口辣椒粉,登时被呛得脖子脸通红。 但就这短暂的瞬间,他的胳膊和白T上,已经洒上了冰凉的奶茶。 一路上,许多人纷纷侧目,朝着我们这边投来了怪异的目光,我咬咬牙,直接用尽全身力气,呼哧呼哧的蹬到了路超家中。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吃到一半山林间忽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说话声,动静还挺大。 从白发老者那短短几句话,陈青阳可以判断出,他曾经在神界也绝对是雄霸一方的狠人。 “要是有可能的话,明天就去吧。”高飞想了想,回答道。至于和心莲做那些开心的事情,和进入炙热沙漠丝毫不冲突。反正他俩也不是要分开的。 之后湖人队的进攻之中后卫费舍尔出现了失误,球权被徐风抢到了,球过半场的时候,徐风直接一记超员距离的三分球扔进了湖人队的篮筐之中。 这句话落下,龙家的修炼者骤然松了一口气,但龙龘却神色青紫。 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还没有彻底被摆在明面上,所以陈济棠给徐抹阳的建议是先把进入这西方大陆的御灵卫们全部撤回幽冥世界,以免让对方发现异常提前做好准备。 无论几个妹纸怎么喊叫威尔都无动于衷,其他人早已经吓坏了,很多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几乎都懵逼了。 刘国栋狠狠咬牙,他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陈青彦? 傅青阳觉得很奇怪。他从来没来过广西,怎么突然变成负心人了。 “十万!”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眼看异宝就在眼前,九十九号一拍桌子齐声道。 远远的,一堆火在河边烧了起来。程昱盘膝坐在货车顶端,遥望着河边同样盘膝而坐的那道身影。 岑加这突然的动作,令得其余人都感到了疑惑,不由自主的看向前者看向的方向。 正在从高空坠落的杰诺斯满脸的呆滞,似乎是有些不能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但其实,没有指环的我还是很难做到这一点,不过指环更像一种加持道具。 刚开学不久,老师和学生互相都还不了解,崔喜茂胆子很大的在班主任的课上带着蓝牙耳机听歌。 积蓄好了威力,杰诺斯双手对着前方的建筑物,巨大的火焰喷射而出。 苏寻扭头,发现是宁荣荣,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行动力,迎着她好奇疑惑的目光,苏寻耸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 花花很听话,很多时候是这样的,但你祈祷一只哈士奇变成一条边牧?那你想多了,我甚至很好奇中原出生的鲁班哪来的灵感做出一条哈士奇的?中华田园犬不是更亲切? “裕林叔叔高义,侄儿受之有愧。不过您府上的酒,可真是人间极品,侄儿斗胆恳请叔叔赐我几瓶,让我带回去慢慢品。”月寒嘿嘿笑道。 得到了应允的元若若站起了身,任由着于倩怎么玩命的朝她使眼色,她全然看不见,自顾自的起身,然后往楼梯方向走去。 这话就像是在顾锦枝的脑海中炸裂了一样,毫无疑问她是喜欢谢渊的,若不是因为喜欢,她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谢渊对自己的心意。 现在他头也磕了,那一掌也受回来了,却连句狠话都不敢放,这张老脸算是彻底被丢了个干净。 因为他知道这个王晓才那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那种人。 将楼浅浅的喉咙、眼睛、心脏、腹部、后脑和背部似乎都成了靶子。 到了公司楼下,忘记带员工卡的她刷卡刷不进去,她着急地大声叫保安,整个大厅里都是她的声音。 这样的倒是很常见的,而且作为经验帖的话,倒是能让不少的新人少走许多的弯路。 不得不承认,餐馆面积虽然没有特别的大,但布置是真的还可以。 每天的清晨、下午时分,方鸿都去周宅抱石练力,闲着之时做农活。 更何况想要前往人族圣地,唯有两个法子,要么通过大乾科举,考取武道进士的功名,再恰逢圣地之人前来引路。 刚开始度假村开始建立的时候,还是为了江城所有市民服务的到了现在简直变成了富豪的私人场所。 杜飞说着,就上前,粗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牌,面色略微变了一下,这样的动作,似乎全部映入了九爷的眼中。九爷因此也更加肯定,杜飞这局输了。 五角星瞳孔当中,某一处多出来了一角,并且这一角在逐渐的增大。 天魔威名赫赫,无人敢惹,居然被罗谦给那啥了?这怎么可能?但是罗谦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那天所干的一切。 当然,最惊人的还是“人皇”二字。虽然现在皇境高手众多,但敢于自称“人皇”的,没有。 “额,这番话从你嘴巴里面说出来,还真有点不伦不类。”杜飞笑道。 所以当赵寒梅拉着李秋的手介绍起了李秋之时,张蕙兰表现的非常客气和生分,而且有意的在疏远着李秋和赵寒梅之间的关系。 “怎么?你师傅没有名字吗?”日耀星君,这倒是听说过,是属于仙界玉皇大帝的势力,而玉皇大帝与瑶池的王母娘娘交情甚好,这日耀星君来此,还是防着点的好,不可能凭借他三言两语就完全的相信他。 第一卷 第80章 抱抱她的乖孙女 乔星月还来不及和黄桂兰解释。 后土娘娘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毙纤手一挥,她下方的大地内突然“砰砰”作响,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千丝万缕的向切割而来的轮盘缠绕而去。 当然了,在那之前还得先统一她们“离开这里”的目标,把这伙人弄走,再目送林地玫瑰离开哈莫尼,然后他就可以安心地寻找解决诅咒的办法了,是死是活,都与旁人无关。 他段枫并非是什么活菩萨,一切对自己有威胁、有隐患的人或兽。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大概了解了凌越的性格,是个拉不下兄弟面子的家伙。 从席染那里离开后,封益直接返回演播室,在和总导演通气之后,他回到镜头下。 罗兹瓦德圣是一个很残忍的天龙人,是以他的座驾之上所谓的‘动力舱’亦也是同其他天龙人那来自贝加庞克的高科技产品有些不同。 当她做了几次这种尝试时,她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就转移到了下半身,塞菈佩尔忽然觉得这个姿势有些难受,马鞍随着战马的奔跑,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摩擦着,她的双腿不由得渐渐绷紧。 “凭你也想杀我?”在洛子修没有运转体内属性力量前,在外人看来他不过天阶位高等的实力。赫连苍自然不会认为对方真的只有这样的实力,旋即试探的喝道。 提出联手对付荣承山,是地行魔龙的主意,那狡猾的家伙一边与荣承山交谈要对付凌越,又暗地里与凌越传音达成协议,趁荣承山不备的时候暗施偷袭。 这不由的令这个光头大汉,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应对敌人超强的防御。 当众人看清那名青衫青年的面容时,一瞬间,它们的脸色便是纷纷不由自主的奇怪了起来。 苏辰这边,同样拿出了一杆黑色大旗,诛仙旗帜,能够将人的灵魂给灭掉。 “秋儿,你可回来了!”楚月更是飞奔过去,抱起秋儿哭了起来。 随着一阵阵的挣扎声音过后,社长室的门打开了,一位高瘦的男子从里面出来了。 可曹博士那迷离的眼神,辛追口中那喃喃细语,还在空气中回荡,令人听得脸红耳热,长明灯于他们就像是空气一般,没半点的伤害。 “放心吧,你暂时委屈一下,老朽自有安排。”孔竹笙老人眯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博士是听从杨羚命令的,他打开了第一副棺材,里面的果然是姜豪,尸体没有半分腐烂的痕迹,在这零下的气温下,是没有什么细菌能够存活的,所以尸体保存得很好,除了没有姜豪那鬼魂这么多表情外,基本是一模一样。 五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商议,他们彼此之间虽未真正交手,但都听说过对方的名号,各展所长相互配合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难的是让他们放下架子。 沈瑶娇磨了磨银牙,这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好几次她故意春光乍泄,可一整晚,对方都没看自己两眼。 第一卷 第81章 两娃终于认祖归宗 黄桂兰把两个娃紧紧抱在怀里,哽咽得说不出话。 她没有办法想象这些年星月带着安安宁宁,到底经历了哪些艰难困苦。 安安宁宁在谢家呆了几个月,现在还没有刚来的时候瘦,那时候刚刚来,两个娃头发枯黄,胳膊瘦得跟干树枝似的,穿着洗得发白的打了许多补丁的旧衣服,就没一身好衣服,鞋子也是补了又补。 要是她家老四前些年有回过茶店村,也不至于让曾秀珠把星月赶出家门,更不至于让星月流落到外头,独自冒着死亡的风险生下两个娃。 说...... 石全发现之前一直尾随的第五个尾巴,仍旧没有离开,正关注着他。方才石全还真担心这家伙跑了,到时候计划就会出瑕疵。 “砰砰”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只觉得浑身发软,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张优泽,也被杀了吗? 冷凝霜大人闻言之后,竟是身躯陡然一颤,冰冷的神情也是陡然失去血色。 “还有这回事?”胖子一愣,然后不免啧舌,要是现实当中的各行各业都有空间这种敬业精神就好了。可虽然这样想,但实际情况多半是你发现了漏洞之后还要被官方惩罚,美其名曰告你利用bug牟利。 “干嘛?当然是走了。”李知时瞪了一眼,身形不停的继续向外走去。 夏浩宇去找张优泽了吗?他们在什么地方?难道真的要弄得你死我活了? 这里就是鬼医门的总堂,其核心弟子才能入内,而那鬼医老祖常年在此修身养性。 “金莲!”武松柔情的叫了出来,却不敢跟她那似水的目光接触。 “这家的包不错,走,我们进去挑几个包。”说着又拿着聂唯进了某家一看就贵得让人想掉头就走的店。 天雄犬舍的规模在京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养有多种名犬,什么英牛、法牛、高加索,反正是什么狗值钱就养什么。犬舍里面设施完备,所有的种犬都分别饲养,而且有专人打扫,专人喂食,还配有一名专业兽医。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五彩的法力拳头朝着防御罩撞了过去,爆发出一道整耳欲聋般的巨响。 关墨再揖了一回,昂头挺胸地绕过地上的那“一坨东西”,仿佛那儿什么都没有一般,他掸一掸华美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毫不留恋地抬腿跨过门槛,行入了夜幕之中。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死,好好品尝你的死亡吧,何妹妹。 “这怎么可以,你看,你的手都摔红肿了,来!我扶你,我们一起走!”霜儿虽然心中仇恨如海深,但是,对于无辜的人,天性纯善的她,总是不忍心去伤害别人。 吕后听闻,面容稍感轻松的长嘘一口气,久违的笑容此时终于爬上脸颊,满意的对留侯称啧道奇的点头。念留侯当真智慧之人,台面上的话稍微一考虑就能明白,且也能给出满意的答复。 “媚儿,你可以试着重新接纳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夏瑾轩忽然不知该如何点醒如此执着的媚儿。 听到这里,管夫人的脸上顿时没了劲儿,眼眸里一阵惶遽,凝重、沉思、阴暗,舌头不自觉地在嘴巴里搅动,顿时一丝畏惧和犹豫上了心头。 “滚!”有琴珈天坐在地上,面前是万俟凉坠崖之前滴落的血迹,没有尸体,能够悼念她的只剩下这可怜巴巴的一点痕迹,有琴珈天盯着那滩血已然看了三天三夜,可它不会再变成完完整整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停的有人替补上去,对方只有十万人,但是死后没有替补,也能抵挡九州乾坤图的大军。双方打的惊天动地,黄正的到来,让主持战事的仙君们大吃一惊。 “好了,出去吧。”看着陈况再次厚颜无耻的转过头来,炎雪胡子一吹,直接刮起一道狂风,将陈况给扔了出去。 “回长乐宫。”吕后便把探访留侯府的事搁在一边,迫不及待的先回去了长信宫。 而李元清本人的修为,也在破虚境界,说不定哪一天,就让他摸到天启的门槛,也只有到了那一天,这外门弟子的掌管权,才有可能交到别人的手上。 决定好购买私人海岛之后,李豪将公司里的两名法务,都召集到了办公室内。 现在已经深夜时分,三更已过,就连巡夜的护院都打起了瞌睡,甚至有几个头头都开始哈欠连天,准备回房睡觉了。 雅间内的门,慢慢的打开,走进雅间内,几名服务员,手端着素菜,一些的荤菜。进雅间之后,都被于贵缘,脸上的伤痕,差点给逗笑,手端着的菜,好悬没拿住。 晌午过半,风寂云静,树木参天的茂盛山林内潮气不减,奇险陡峭的朝北山崖巍然而立,大片温煦日光倾泻而下,云色光影交织着一望无际的层峦耸翠绿色枝叶,犹若绿色涛浪般席卷而开,给人一股生机盎然的活力之感。 李豪看着任务奖励信息,按照游戏的规律来看,这海丝腾纯手工床垫必然造价不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该品牌最贵的一款床垫,要卖到120万欧元,也就是人民币935万。 赤炎剑有了雷光加持锋锐难当,直接将赤蛇下腹整个剖开,露出里边猩红的血肉,赤蛇怒吼挣扎,它生命力顽强,但被开膛破肚,这已经足以致命,没多久就已经横躺在地死透了。 死死地望着那道急速奔掠而来的壮硕身躯,林涵面色苍白,鲜血流淌的双拳紧握,须臾间,心中念头疯狂翻滚,一个个推断连绵浮现而出,让得林涵心神震动不止。 安公主被安置在兰香园,暗卫三人随她住,其余人等,一律在兰香园的耳房住。 在一楼的院子里,数十名浓妆艳抹的姑娘和老鸨身上的脂粉味,让这座院子气味更浓得呛人。 第一卷 第82章 一口一个我家星月 所以,昨天中铭和星月同志是真钻玉米地了? 昨天那片被推倒的玉米地,地上全是翻滚的痕迹,长着草的松软的泥土被压得板结发硬,江北杨用脚指头想一想也知道发生了啥事。 江北杨偷着乐,这邓盈盈心思歹毒地算计中铭,没想到阴差阳错间成全了星月和中铭俩人,今天这曾秀珠又来大院闹事,恐怕星月是胖丫的事情,很快就包不住了。 江北杨心里还心虚着,他把星月是胖丫的身份告诉了他家二哥,他二哥又告诉了陈嘉卉和肖松华,怕事情暴露了谢...... 金丹上刚开始闪烁的绿‘色’,是因为她本身灵根亲和木系,而蓝‘色’则是那颗定海神珠的缘故。 “儿子,他们都觉得你是妖孽呢……”顾长生嘴角微勾,看着严沁蕊奕奕然的开口。 穆凌落望了眼那满目恶意的姑娘,那姑娘面容是很普通的清秀,但可能是易胖体质,微微臃肿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有些圆乎乎的可爱。 周鸣皱眉不语,连叶擎都为这个姚梓锦说情,看来自己真的要瞪大眼睛了。对影片不负责任就是对艺术的不尊重,就是对他的蔑视,绝对不能容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事情发生。 耶律真的仪仗队伍,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到京城外面驻扎了,听说是一早进城。 席惜之也注意到了,那只狐狸的瞳孔发着幽幽的绿光,犹如一团火一般。 就在这边金雅和金云嬉笑的时候,在另一边,怡帮的人也是见到了沐毅。 她向来就跟大公主不对付,宿云鹤想拉拢大公主,她自是知道的。应该说,只要对其有利用价值的,宿云鹤都在拉拢,为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他也很是拼命的。 以为自己心如铁石,波澜不惊,谁知道,竟然就这样被勾动了心底隐藏的情念。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被引动。 因着狍子肉第一遍已经过了血水,第二遍入锅也就只待得煮熟了,穆凌落便捞出来,与宋烟两个趁着热乎,立刻切成丝状的肉条。 她看到龙炎收缩在雪白的颅骨里,所有温度都被限制在颅骨之中,甚至还在抽取周围空气之中游离的能量,所以让大家感觉,这个燃烧的魔法是那么的冷。 一步一步的走着,陌凡的心脏怦怦直跳,自己就要上直播了,好激动,会不会出洋相? “开始吧!”李煜心中得意,征战天下,坐拥无数美色,这才是真男人。 楚城不可能自己骑着翼龙去战斗,飞颅飞行能力更好,然而肯定会坏事,他也不会是天使的对手。 江飞远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江智远恨不能飞起一脚踢飞,这人怎么能不长眼睛呢,自己的有利位置被他抢了去。 穿过林子,越过三里河河,戴上黄金面具,李继朝着“山口客栈”走去。 当然,听到最后,姜宁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强大的灵力凝实之后会固化,那神识呢? 奇花异卉,红色的一株株的成堆扎着,堆成假山。这些在外面珍惜罕见的精品,在这里就只是最寻常的饰物。 三界之内,只有龙族因着血脉的特殊性,可以稍稍的对弱水有一些抵抗力。 在巨石落下,将洞口暂时堵住之后,敖睺便立刻将她放在了一旁的地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不用说这皇宫了,她们倒是不知道,这皇宫之中什么时候也有倪倾容的一席之地了? 而以见到屠仙楼的这等阵仗,那些身后的人马中,一些人面色便是有点惊惶,这倒是看得韩冬暗中一叹,果然是一盘散沙。 当即淑妃便是缓缓上前一步,看着倪倾容的目光之中也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嘲讽。 行吧,一起就一起,反正自己之前也想请王晨吃饭来着,但是王晨没同意。现在能把王晨和王嘉誉一起请了,那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他坐在那铁栅栏圈起的牢房里,有一张看不清晰的脸正对着他笑着,笑容仿佛在发光。 太后骤然冷下声音,那张脸即便是隔着面纱,依旧可以看出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谭木眸色一黯,剑眉微蹙,心里下了决定,欲上前黎夏天一步时,却听到黎夏天有些颤然的声音。 终于那车帘被掀开,骨节分明的手掌暴露在她的眼前,上官语惜连呼吸都屏住了。 在这一刻,隐约间,仿佛是有着龙吟之声,从其体内传出,震慑天地。一柄散纯白色的长剑,双目灵力大的散精光。 被郑母这么一说,郑天心也是不敢反驳,只好点点头同意。不过在离开之前,郑天心还给郑母买了一份晚餐,然后才离去。 “我的店被人砸了,请两位警官秉公处理。”清冷的声音传来。两个警察一愣,可当看清楚屋子里面说话的人是谁后,都吓了一跳。 黑暗中,人对时间的流逝会出现误判,音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能从空间波动的振幅判断出目前是安全的。 情势大变,黑衣人的士气瞬间大涨,苏锦活跃了一下筋骨,冷眼看着此景,这场硬战她奉陪到底。 这些资料大部分都对本科生开放,少部分等到研究生或者博士生的时候开放。 九如立即点点头,它可是九命猫王,本事自然多着呢,只不过现在受这个魂力贫瘠的破地方的限制,不能全部发挥出来。 但是,木家专门放到木白莲身边的四人,又哪里是常人能比拟的,不过眨眼间,四人便近身。 他们更是从一开始的期待,激动,希望,到后面一次次的失望,甚至是绝望。所以,楼宇阙要谨慎确认,他也能理解。 “秦煜,你在做什么?他可是你爷爷!”秦凯康赶紧扶过老爷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他递了一杯水过去。 踏入塔楼一楼的大门,就看见止阿坐在正堂的椅子上在喝茶,两人同时一怔,还以为他在楼上呢。 带着傅梦瑶到燕京盛唐科技,现在许多人都看出来了,盛唐科技是唐觉晓的基本盘,这是不让别人插手的。 起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蒙蒙亮。他立刻抽出牙膏,拧开一瓶矿泉水,刷个牙洗个脸。然后将昨晚打包好的东西,背在身上。 第一卷 第83章 这声爸爸他热泪盈眶 日头毒辣辣的。 乔星月站在火热的烈阳下,手里紧紧握着大铁铲。 那刘大柱和金花两口子,要是再赶返回谢家门前闹事,她铲子里的牛粪指定得朝二人泼过去。 刚刚回谢家的时候,在大门口看到那辆牛车,还有那头老头拉在泥土地上的牛粪还影响心情。 “走吧。”男子的脸上布了一层寒冰,他打断来人的话。转身随着他一同上了电梯。 三千大道相辅相成,这一星点恐怕只有三千大道全部体悟完毕,修炼完毕,才能彻底融合。 “你炼制了多少完美品质的九阳淬体丹,你手里还有没有?”解玉龙看着陈泽,目光中满是期待。 徐荣和张济都是董卓旧将,互相之间还是比较了解的,张济可是董卓帐下的一员大将,怎会如此轻易死去。 莲华大学他只是有些熟悉,但是紫玉大学他却是如雷贯耳,紫玉大学是这个星球排名第一的大学,就算在整个联邦的大学里面,也能够排进前三十,绝对的名校。 同时荒界商会更是在新一期的“天碑大世榜”上将叶萧的名次提升到了二百零一。 “请便。”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乔舒赫就这么淡定的扒开了阮依依拉住自己的手臂。 与此同时,周围无数星球在这雷电的牵引之下,犹如化作一颗颗飞石,向着陈泽所在的地方轰了过来。 午后,苏沫帮着黎母将刚买回来的一些东西收拾好,刚刚走进房间时,却突然听到一边传来一丝轻响……那种声音很轻,却让苏沫警觉了起来。 无奈地看着她蛮横无理的样子,方皓白本来就恼火,结果就更不爽了。 看到李丰平这边大势已去,又杀害了他家两个公子,洪斌毫不犹豫出卖了李丰平,将所有脏水都泼到了李丰平身上,说起话来三句真两句假,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他以前的世界很单纯,现在虽然身处乡村,却很喜欢这些活泼的有人气的人。 烟兰原本是一个连鸡鸭都不杀的人,现在却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杀了好几个了。 “老大,这件事交给我做,你不用插手了!”刚刚从伦敦赶来的玄一说道。 “夫人,您醒了。您觉得身体好些了吗?”发现慕寒走出了营帐,疾风赶忙走上前去问道。 “历史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他们有他们的底蕴,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我,而且还是触到了我的逆鳞!”叶凡森然说道。 江迎雪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月亮已经出来了,但也只有微亮的月光照进林子里,可见度实在是太低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给你们准备。”村长他们松了口气,急匆匆的离开。 烈火豹挥动前爪便拍向本命之剑,气势如虹,带动的力量足以开山劈石,转眼间便轰在了剑背上。 方恒这时候大笑一声,下一刻就迈开步子,向着天地玄空楼过去了,同样,黄天等人也是笑着跟了上去。 林寒四下看去,两个月过去了,这里还剩下不到一半人,想必其他人已经被传送了出去,林寒微微窃喜,通过两个多月的参悟,他并没有领悟自己的神通,可是,却阴差阳错的将炎姬和冷月的神通之术结合到了一起。 很不错的一柄武器,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林寒知道,这柄长刀未必是剩下这些物品中最好的,所以一件接一件的向下看去。 莫林兴奋着,用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表达着自己心中最深处的想法,她身上的光散发着属于它的光芒。很耀眼,很美丽。 蓝月亮集团的展厅还在装修中,狄少锋接的活,正门关闭,众人从后门坐电梯到了四楼主宴会厅,宾客登记后,找位置坐下。 几道话语传出,却是另外几个妖族神武都说话了,在说话的同时,轰轰的声音就开始爆发出来,一股股的气势和能量开始释放。 飞瀑的流转,在达到一个高点之后,倾泻而下,在天空之上,又形成了一道飞瀑河流,七彩霞光印染天际,形成了一轮宽大的彩虹斜跨而下。 边上做的好像是赵西华和赵凰羽,这丫头,还是把她老子拖过来了。 “七叔,洪福茶馆馆主,我们自家同志,和闫旭同志一样!”萧山说完,高明赶忙热情的与七叔握手,七叔微微一笑与高明握手后,闫旭双眸急切的看向三人道。 “抱歉,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唐玄挠了挠头,感觉周围的氛围有些微妙。 “咳咳,药老,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都要了,您这里有多少,我要多少了,怎么样?”沈枫也是毫无掩饰的说道,当即便将钱给汇到了药老的账户上。 又颤抖的走了一步,下方虽然有几块古石铺成的台阶,可是走起来很生涩,迈开的步子太大的话,易无道很可能找我不好分寸,会一个倾倒滚下去,如果从山上滚下去的话,哪怕这山高只有几百米,也是够受的了。 周清风怒吼的声音落下没多久,一道同样带着丝丝怒气的声音咆哮着从远处传来,瞬间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突然,天空乌云又是瞬间转变,尽然变成火红色,周围的气温不断升高,就连海面也泛起白色的雾气,海水尽然被蒸发了,宁岳眉头皱了皱,这天罚竟是要直接降下天火,将剩余的天雷省去了。 南宫梦婷叹了口气,这是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已经是深夜了,看了看空中高悬的明月,一闪一闪的星辰,南宫梦婷露出了一丝苦笑,转过身来。 第一卷 第84章 乔星月发财了 谢家堂屋里,所有人看着谢中铭搂着两个娃的身影,一遍遍地抹着泪。 温暖结实的手臂,紧搂着两个娃。 谢中铭的动作又急又重,像是怕一松手,两个娃就会消失在面前。 宁宁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爸爸,你抱得好紧……” “听这一言,又闻如此琴音,我倒也想见一见这周公瑾了。”蔡琰由衷的说道,那是一种对同道中人的欣赏。 霎时间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席卷而来,就像是虚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混洞一般。 “伯安,你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感觉你杀人比某还狠厉?”曹僖疑惑的看着张俊平。 月三蓉望向曼陀罗花海,五颜六色的花,召示归去来兮,若引迷途者回归。 “大王果然聪慧,如此短的时间,就把一套太祖长拳打的有模有样了!”张俊平的夸奖,让赵祯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暂时忘记了不能出宫的烦恼。 来到庆宁宫,张俊平下马,对着守宫门的禁军班直亮出自己的腰牌。 但是男主惊讶的发现,每当他回到过去改变重要的事情,这个世界也会随之发生相应的变化。 当然,这种变化也是他们愿意看到的,身为张家的家主,没有主见如何当得起张家的顶梁柱?又如何撑得起张家的家业? 瞧着满屋里的人都是惊怕和中毒气的样子,就朱晨没有事,而这儿也就是一只毒蜘蛛。 “住口,我军中上将,怎能容你如此诋毁,此事已定,元皓不用多言。”袁绍显然被田丰的刚烈激起了火气。 不是说邱少泽不爱沈芷霜了,只是他实在太爱商梦琪了。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钟晴定定的望着远方,直至那抹绿影消失不见,总觉得仿佛在什么地方也曾见过这样一个飘逸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來。倏地转过头,见尉迟宥正悠然的盯着自己。 “放心吧,等我们回到东篱国没人敢治太子妃的罪,”依旧坏笑着。 “神明回归!”老人虚弱的举起手,一缕缕五色光芒从他体内被抽出。 “好!那我就说了!”刘清辉听到李宁宇的话,又看了看他的表情,最后一咬牙心意已决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今天心情十分不爽,她啥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果断地离开了修罗教,来到曾经遇到月无痕的镇上。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却提不起精神。啥时变得这么消极了,当即收起沮丧。 “你给我闭嘴!给脸不要脸,给谁脸?肖洁,还是林霄?你都不给人脸了,人家凭什么给你脸?”曹达仁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肖洁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其实这个事情在天行内部传开之后,就已经有不少人觉得林霄实在是太不识时务了,或者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里面蕴藏着太多太多的信息,以及阴谋诡计,只要确认了,我就可以推断出很多事情来。 方诤言看着他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了,也离开了这里,回到了皇宫。 反正不赌,大家会被这些山匪抢劫,或者是杀了。所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宠冠六宫又能如何,终究敌不过一个利字,君王的心从来都只在自己身上,去纠结那些痴怨情愁还不如利用恰当的时机给自己铺条好路。 第一卷 第85章 果然是亲闺女 国营饭店的红漆木门大大敞开着。 门楣上的招牌擦得发亮。 “夫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瞒夫人,本来我也以为花点银子就能把这事办了,我托朋友拿了一万贯去赎人,结果却未办成,这事现在并不是钱的问题!”种大少叹了口气无奈道。 复印店楼上,手握一支大扫把的叶谨瑜狂笑三声;虽然拿着一支拖把有点怪异,但这却是一支能跟随他叶谨瑜穿越时空的兵器!而且还是道法专属兵器。 果不其然,不到半天的时间,那些分派出去追赶的士兵,纷纷追赶了上来,向曹洪汇报,他们追上的都是空车。 不能丢地狱世界,也不能丢到大唐去,叶老板在大唐的形象一直不错,如果突然带一些尸体过去;于神人的形象大损。不妥。 贝肯鲍尔正在纳闷敌人为什么突然偃旗息鼓了,接道李牧阳的通报擦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同时也暗暗的擦了一把汗。贝肯鲍尔想到敌人的计策失败,这里的家伙们是不是要逃跑了? 被清扫干净的观星台上,林刀刀低头看向霍格沃茨城堡之中逐渐离开的人影,想了想之后转身朝着礼堂而去。 一连走了三四天,他们终于到了那个号称关押着菲尼斯爱人的地方。 意思是以后除了在意大利和中国国内,他只要是出国,都得报告俱乐部和足协了。万一认为出行有危险,他就得乖乖的待着不能动弹? 被黄金狮子恐吓,贝克与卡塞尔两人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了,他们都是老实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坐在客厅里很尴尬……不敢去看童澈,颇有些逃避的意味进了厨房,假装帮米香儿干活。 陆时屿倏地清醒过来,姐姐离开后的那一年,他都处在这样的幻境中。 堂堂二等世家排行第一的家族,不应该去一等世家区域中出现的秘境吗? 武志飞在窗外默默的瞧着这一幕,既赞赏云老虎为爱情而执着的勇敢,又怕他因为一时冲动而惹下大祸……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云老虎微微抬着头,凝视进米香儿的眼底,在她清亮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亚伯的血量一直处于1h,但是这1h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打掉的,现在处于狂化状态的亚伯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以及反应能力,都已经超出太多太多了。 现如今,和修一族被武越杀了个干净,死无对证,而他又确实与青铜树联合了,拿什么去解释?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带过来的?"史威克看着那在玻璃罐里不断蠕动的血肉植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终于,典韦、曹洪几个上去抱住夏侯惇。夏侯惇两只胳膊都被架住,只能往信使的方向提出一脚,恶狠狠的,踢到了空气。 这是一个颇为漫长的旅程,要花一整天……这对她来说远比谈判难熬得多。 虽说她有他家密码,可未得主人允许前就这么进去,显然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事。 对于区里面的政治力量,这些常委们心里像明镜一样,他们现在更明白,此时此刻,这两方的力量开始了角逐,都把后台搬出来了,而且直接在会上点明,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钱不要可以,我收回去!”唐易恒说着伸手把那张支票一收,在陆恺正要低低吁出一口气觉得那么他应该是答应了这个请求时,就听到唐易恒淡淡的声音。 以前透视的时候,看的久了,她就会累,但是,这几天她频频赌石看石,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反而神采奕奕——难道这透视异能,竟然也随着时间开始渐渐增长不成? 二人离开慰安所后撤出九江,于次日清晨和特战队汇合前往马回岭袭击106师团。 灵台是脑海中一方翠绿的玉床,腹黑和屌丝两个灵魂就像两个抢床的孩子,谁把对方先踹下去,谁就赢了。 “之前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萧景琛语气不缓不急,但正是他这不缓不急的语气让顾念摸不透也猜不到他是想说什么内容。 “我也有点担心,那老头古古怪怪的,会不会坑我们?”展白皱眉道。 其他黑龙族人也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渴望龙神继承者的到来,但是这少主一出来就指明敖旗是背叛者,这让众人都很难以接受,毕竟他们对于敖旗还是挺了解的,他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许蔷薇胆大不怕被扒皮,直接跨了上去,只听两人均是长长的一声舒叹。 望着漆黑的长廊,鲁芸茜莫名觉得心里有些慌乱,无论怎样用呼吸调节法还是联想法都恢复不了平静的心态,一种不安的感觉逐渐包裹住了全身。 皇帝陛下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景行一眼,景行低着头,是一副专心致志听他讲话的模样。 旦旦的嘴巴,就像是无底洞,陆鸣看到他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吞,拿出来,也是从嘴巴里拿出来。 陇魂全当做没遇到过这记爆天钉,继续追着冬下在树林里兜圈子。 谢念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一步踏出,走进了湖泊之中,消失不见。 如今这两位队长就在眼前,一起经历网吧闹事,一起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就和普通朋友一样平常相处。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可它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他也没拔剑,嘴中直接念到一句咒语,同时将手放在剑柄上,咒语念完,一步就到了凌天面前,直接拔剑,凌天伸出两根手指,直接夹住林峰刚拔出来的剑,一丝剑气都没有让林峰发出来。 半池子的玄阴魔水,中和了大量的星核星核的能量,又经过量字诀百年时间的炼化,实在太多了。 叶瑾琛拿出手机,给司冥发了一条; 司冥点开一看,见他发来一条:你猜,南铖会不会让她滚? 第一卷 第86章 她是穿越而来的 昏黄的灯泡悬在天花板上,映得谢中铭剪着寸头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暖光。 手中的毛巾轻柔地覆在它的湿软的头发上,“爸爸给我们宁宁擦香香的头发。” 同时对着身边的众人一个眼神示意后,一行一共是十五六人,当即也是纷纷向着胡彪等人的脚步追赶而去。 虽然要一般情况下这家Aspasia餐馆是要提前半年预约的,但既然是那个混蛋父亲能承认的亲戚,通过Mint俱乐部搞定几个位置绝不是什么难事。 “那出发吧。”洛华用灵能将自己身上的教皇服变装成便服,而春木雪樱也换上了普通的长裙。 而且灵能者的性格都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像林枫那样的老好人反而有些不正常。至于洛华这种带有目的接近她的人,才像是真正的灵能者。 “你居然因为有人黑掉了你的魔兽账号就报警?!”罗恩翻了个白眼,他震惊了,不过想到这是谢尔顿一惯性格,又觉得有点习以为常。 落荒而逃的架势不言而喻,留在原地的顾未宸挑了挑眉,静静的跟了上去。 不过罗恩一点都不开心,他虽然也喜欢丰满型的,但是麦克斯那种恰到好处的类型,而不是……怎么说呢? 鬼脸虚影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左边屏幕上,只留下一个闪耀的光点,而右边屏幕的画面也占据了整个全息屏幕。 苏云牙疼,丢狗盆里可太牛了,希望那条狗下辈子不要这么狂了。 乌鸦们也很配合,在受惊后,它们各自叼了一块腐肉,就忙不迭的扑打着翅膀飞到远方。 于贵缘的问话,才刚刚问完后,站于贵缘面前,边手擦着眼泪,这面前的玉灵,连话都没有说,就抱住于贵缘,边靠在肩膀上,是嚎啕的大哭,一滴滴泪水,都落在于贵缘,那一侧肩膀上。 而对着突兀浮现的青色肚兜童子所言,这精瘦黑衣男子却是气急败坏一般,猛地弹跳而起,抓头颇为急躁的开口道。而那长枪躯身上幽黑之芒,亦是随之急躁开口间而愈显幽深莫名。 站在尸骨上,蟒百灵的手,握着常灵剑,一边抬起头,双手握着剑,连忙的横挡,空中的鬼帅,双掌的黑气。脚踩的尸骨,受到半空中,鬼帅的双掌,掌中的阴气,强大的力量,从上面往下,一股的阴气,瞬间的落下。 而远处的古通因为承受不住易阳的凶悍一击,也是直接应声倒下,没有一丝气息,犹如死狗般趴在地上。 可是从一开始,他和那个许老头总算是摆明了态度,并没有掺和进来。 “胡蒙都能蒙出个,言出法随,药草圣身!若是认真起来,岂不是成圣封尊了?”苏丹士笑道。 如今承天在制符和炼丹方面,都顺利迈入了三品高级的行列,而且凭借着阴阳孕丹之术,承天在炼丹术上的成丹率和丹药药性上,要比同级的其他炼丹师高出很多。 承天循着声音继续往前,终于在山谷的最里面的一片悬崖峭壁之上,发现了一个有一个巨大的球形物体挂在山壁之上。 危机袭来,后边有狂吼之声,林语不用去看便知道有人冲来,做出反应,想要横移出去躲避,可突然间,身上压力骤增。 一问才知,君羡这段日子因着肚子疼去医馆医治了几次,而他回来一个字都没说。 宝物自晦,哪怕是袁天罡或者袁守城,也无法轻易算出古镜的下落。即使能算出, 轻易道出,这折损的道行可不是一点半点。估计说出去之后, 恐怕会当场暴毙而亡。 好在何员外被救治的及时,大夫说他只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罢了。 但就在这时,一道寒光忽然从它咬中的猎物体内激射而出,瞬间刺穿了它的上颚。 看到君澈前面写的,君羡还挺高兴的,当得知又有人对他们出手,他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晚饭吃完收拾好,洗漱了温言才将温大河他们叫到桌边坐着说话的。 在杂货铺给他们铺子送面粉的时候,李落英跟着一起来了他们铺子。 蛇妖残身轻轻震颤,仿佛感受到了那莲台绽放时的光芒,感受到了他手掌上的温度,感受到了那来自人间的温暖。 李天本以为,老院长也就是属于殷实的家庭,儿子儿媳在国外做生意,手里有两个钱,所以黎婷才能开得起保时捷跑车。 按原想法,刚进单位,是想低调些的,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也没关系。 这些蜘蛛网的每一根丝都是无比的细腻而又柔软,就像晶莹而又纤细的叶尖一样。似乎他睡觉,就是为了来看这些蜘蛛网。 石子猛一回头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就看了一眼,没有看清楚什么,就见一只比船楼还大的眼睛从后往前掠过。 其实她并不是一出生就被丢下得,原本她是有母亲的,只是母亲是一个普通人类,人有生老病死,因为父亲一直迟迟未归,母亲思郁成疾,没过多久就抑郁而终了。 木珂斯看着他就已经很认真的安慰了起来,如今的一个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了,到时候就算是继续这样下去,她也只能先去好好说这的。 第一卷 第87章 怕抓把柄当她是特务 月光洒在菜畦的黄瓜藤上,也洒在乔星月和谢中铭的身上。 谢中铭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乔星月的脸上,攥着乔星月小手的力道更紧了。 萧飞,在同境界修仙者中,已经是无敌。不但地仙打不过他,就连天仙也是如此。 不少片刻,独远就来到圣城山脚,就见前方迷障一路,邪气丛生,四处都是冲杀的影子。 赵师弟,急忙闪道“别别,别!”一阵求饶。这沿路看来没少长辈师兄责罚。 “嘿!我说你这个瓜娃子咋就不信呢?我真的是你们总裁的未婚夫,你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叫我老婆炒了你鱿鱼……”叶无道一副嚣张的样子道。 干枯的手掌在源气的包裹下锋锐如刀,轻易的划破虚空,最后在一阵刺耳的音爆声中险险的在萧炎面颊距离寸许的虚空中划过,尽管如此,仍旧免不了被锋利的劲风在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一朵蓝色的火焰在萧飞中指上升起,然后轻轻一弹。牛头魔的黑血就瞬间着火,然后被焚烧的干干净净。 “这个还不清楚,我们正在对接到的情报分析中。”别连科摇摇头,他对飞鹰岭附近的国共军队的大规模调动也感到很困惑。 “我让你走你就走,怎么这么不乖呢”江凯然皱眉道,又使劲把她拽出了座位,但是看到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委屈,心里不禁又软了下来。 皮奇这句话说的漂亮,不但显得无极战盟不会抢夺陈锋到手的宝藏,而且也没有怪罪陈锋用战争迷雾困住他们一事,可谓是给陈锋留足了面子。 “不,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手段?竟然还掌控了时间之力?”它的神格从破碎的血雾中冲了出来,口中惊恐连连的喊道。 学校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在她退休之前虽然不发工资,但学校会给她缴纳保险。 至于让蔡云独当一面,也是因为医院里没人愿意带这个凡事都喜欢出头的新人。 “算了,这靡仙王虽然品行不可以,但是这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你能够通过他的仙血成就仙王,然后自己修炼到高级仙王的境界,你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仙了。”清水无奈说道。 直到商若云闻到了一丝血腥味的时候,才猛地抬头看见了苏凡在做什么。 “那我就替你安排一个了。”江震乾的声音里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尽管她也知道,现在进去到城中心,无疑是让刚刚活下来的仙人重新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阿真也没顾上回答只是帮着把真旗先给拖上来随后赶车跑路,一口气跑到水湾处才停下来。 “哼!”胡朝先面上不屑,剑身之上忽的气力再重,他道:“万善同归,荡!”剑身随之抽离,更是带动巴十肆那柄短剑脱离他掌中。 同时背对着陆一鸣的他们只确定药材确实是丢到锅里去了就行了。 虽然说当前只要有钱就能造车,但车这种东西的核心竞争力,还是在于品牌运营和相关核心技术的积累。 看到叶天竟然对自己竖起右手中指,想到它那羞死人的用途,红牡丹再次被闹了个大红脸。 一只极为普通的手突然伸出,将易水峰的这一切掌直接接下,而且如同铁钳一般将他的那只手死死钳住。 机关城的道路要比临水城的宽的多,并不是因为城镇大了,而造这么宽的路,而是机关城因为机关术的发达,通常都会造各种各样的车,尤其是以战车为多,车多了,所以路也自然就要宽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无名】也不是一个慈善组织,能够给予外面那些人一个机会就不错了,至少能够脱颖而出的,都不会是弱者,也是符合组织的需求……”白楚凡又是说道。 十几分钟后,远方传来了一辆偏斗三轮的灯光、以及发动机的轰鸣声。 正在率部紧急奔驰,不一会儿,井上里沙就看到了第一联队被歼灭的战场。 若是平时,麹义老早就顶嘴了,俩人都是校尉,咋就我得听你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此地和尸界的情况差不多!”陈易突然大叫了一声,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秦岭的尸界,秦岭尸派的老巢,那座巨山下面,可不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吗? 二将立于城下微微仰首,虽面相温良却不怒自威,宛若一堵坚墙横栏。 太阴在十二天将中的排名,并不算高,实力远不如武田冲三的师父腾蛇。 罗迪手掌一挥,一道控尸符激射而出贴在了雄鹰的身体上,雄鹰一闪而逝,被罗迪收入了亡灵空间戒中。与此同时,另外两道控尸符激射而出,将两名白银职业者控制住,瞬间也收入了亡灵空间戒指中。 因为有了昌叔,我们的心放宽了不少,东子开始耍嘴皮,我有时应和一句,昌叔倒没发话,两只眼睛打量着周围。 抚摸着怀中的使魔,零界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自己似乎忘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宋成都不敢去擦,只是一个劲的说开玩笑开玩笑。确实,谁愿意背这个黑锅,花二三百万给别人送钱去,这不是脑子抽了吗。 重大决策之时,基金经理是要给投资人写公开信的,阐述一下自己的想法和分析,希望投资人能理解这种想法,这是必须做的事情。 似乎明白了轮回者9527手势的意思,两个孩子兴奋的说了起来。 李丽蜜一旦把自己手里的“砝码”给公开了,就不可能得到任何她想要的好处了。 你等下送我上去一下,帮我换一下西装,打一个领带,我自己现在手可能有点不方便。 第一卷 第88章 跟我们走一趟 谢中铭站在灶台前,锅里的米粥翻滚着。 带着浓浓米香味的热气里,映着他憨厚的笑容——星月是夸他又勤快,又帅气? 他在心里洋洋自得:那是,咱当兵的,啥活不会干? 被媳妇夸奖后,他干起活来更带劲儿,搅了搅锅里翻动的米粥,又拿起抹布,把灶台擦得亮堂堂的。他擦得仔细,任何角落也不放过,一边擦,一边哼唱着《歌唱祖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他一边低声哼唱,不至于吵到外面睡觉的安安宁宁,一边擦着灶...... 不仅那黄毛男,围观的其他人都很是惊讶。不过,那黄黄毛男还多了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结城一家离开之后,高坂穗乃宇父亲,母亲以及穗乃果和雪穗也都在艾斯德斯的劝导下回家了。 这些富二代进入之后,随后又来了几波富二代,有被陈飞邀请的,也有收到风声,或者别朋友通知,然后自己过来的一个个都交了钱买了入场券。 柳风母子更是已经被吓的抱做了一团,如果在这之前有人告诉他们就算拿了枪也打不过某些人,他们绝对嗤之以鼻孔,要知道这火器可是能绝对碾压拳头的。 她初来匝道,必须亲眼目睹和见证,她才会知道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虽然有心在朝廷的军伍中扬名立万,但是与边军的虎狼之师终有些区别,被人家嘲讽更是常有的事情。 也不知道诱宵美九怎么这么难说服?都看了自己的这个样子了,还非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男的? 临行前,他先极其不舍的望了山雪一眼,才扭头向门缝跑去,在大门关闭之前离开了牢房。 “对对对,开启防御大阵,我们蓝家的防御大阵是圣阶大阵,就算是黑蛟龙一时间也闯不进来。”蓝天罡心头一震说道。 “是没耐心发了,还是出事了?”安宝贝越想越觉得宁自寒是出事了。 平日里,老夫子们可是没有少给他们巩固史记之类的典籍,没想成一向与众不同的秦风,方才回来,又要重复这个让他们觉得枯燥无味的话题。 之前还想要开口的巴顿纳克直接闭了嘴,他也觉得,这块原石开出宝矿的概率不大,既然有人要给一万块灵币,那还是很值得的。 道然哥哥,这样是不是很好玩儿?要不道然哥哥开放你的表层想法好不好? 但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觉得姜云死定了,地极境初期对付天极境初期,完全没有胜算。 “好嘞!老三,听你的,我这就把这个黑光头变成死太监!”石彪大笑道。 自己当初依靠金瞳术修出了真气,也因此踏入了一个新的领域,比这些普通修武者强上了不止一个层次,但或许是因为金瞳术属于旁门左道之术,所以他修出真气到现在十几年来,体内的真气数量增长少的可怜。 自然是不用比武这样的手段来试探,而且即使是年轻人血气方刚,主动求战,三家的人也不会选择李家年祭的时候,只会是在其他的场合切磋。 秦风顿时了然,这三式刚猛犀利,又怀着一股壮怀激烈,想必是五虎上将中硕果仅存的赵云是在深感国事不顺,深忧蜀汉后继无人之余,又在感慨自己老矣,已不复当年之时的悲愤之作。 见识到医疗塔中的机构和设施,孟贤君等人都惊奇不已,也总算是相信唐明所说的话了。 聊了这么多,姬雅这才真正的打量了灵山掌门许凝霜,相比之前她可是黯淡了不少。黯淡这个词形容的一点不错,曾经的许凝霜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青年俊秀的存在。不知能招引多少才俊倾慕。 众人穿行在幻阵中,经过一片灼热的峡谷,一股火浪从地底窜起,转瞬间化成了一只十米高大的狮身狗头的烈炎噬火兽。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只猎物,被猎手盯上的那种感觉,让你浑身都感觉到一股冰冷,让你感觉到死神的镰刀随时都会砍下来一般。 当然,在信的最后,李剑意也提出了一个令李兰错愕脸红的提议。 由于房屋设下了结界,所以结界没有任何异常,便说明没有出任何的事情。 “呵呵,如果我进了,怎么说?”慕容凝月冷声道,拦路狗从来都不会少。 但是就算如此,荣阳心中依旧露出一丝不屑,他利用自己的魂识,迅速的给不死火鸟的武魂下达了一道命令。 若非到了这种紧要局面,管事也不会轻易叫他们出来,毕竟他们身份尊贵,只是拿来撑场面的。 而此时,倒飞出去的林毅身心倍感疲倦,但眼神却是死死盯着身前数余丈的山崖。 起初君苍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有些紧张的又连续呼唤了很多遍,随后,才终于看到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位青云宗的老一辈强者,头发花白,满面皱纹,骨瘦如柴,仿佛进的气多出的气少,看外貌随时都要咽气一般,但是出手却无比恐怖,一掌拍出,天崩地催,青色气浪犹如汪洋,淹没了一片天空,直接对上了裂天宗主。 另一个孩子,看着飞扬的尘土渐渐的落地,看着南离歌瘫倒的面容,在一旁激动的欢呼着。 第一卷 第89章 黄桂兰学着星月样发飙 谢中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气场丝毫没有被对方的阴鸷压下去。 “比尔,这……”当吉诺离开赌场之后,池晓晴立即找到了比尔,想要向他解释。她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负罪感。 眼睛都肿得象核桃一样大,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呢,明显刚痛哭过一场。 “这不是夏天昇么?他想干什么?”段玉玲黛眉微蹙,此人作为自己的追求者之一,她很清楚对方的为人,这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在这道极宗内都很不讨喜。 巨大的兽拳与莲花凶悍相撞,方圆数十丈内的地面,直接是被那狂暴散开的劲风,生生掀翻了深达两尺的泥土。 这点也是很多大老板根本无法做到的,他们宁愿选择思想呆板、规规矩矩的老人。 而柳辰也感觉仿佛自身全部被眼前的真龙所看透,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真龙之魂突然张开了巨大的龙嘴,一道巨大的金色龙形气流激射而出,直接涌入柳辰的身体之中。 这样大件青铜器,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制作的。他知道,光是一件西周周穆王鼎的制作,就要上千人、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努力。 此话一出,擂台下立即鼎沸起来,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不可置信,艾雪等人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洛汐,仍在内圈的季连奚也是神色复杂的望着台上。 这话让郦沉鱼心中有了些许的安慰,良儿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要不是良儿救了她,现在她已经是一具尸骨了。 这是前几天夏研来了之后告诉李玲的,说是清心要在学校呆几天,也为了不让李玲着急。 正月初一,正是家家团聚、处处喜庆的好光景,位于赤锦凕塬的瑰兰源却比平日更加清冷。 “那就让春暄来问他,如果情有可原的话,就惩罚的轻一点。如果是故意的,就按规矩罚。”高年年也不懂什么叫情有可原,什么叫按规矩罚,不过阿娘对她说过,天底下的事都要讲理,犯了错就要惩罚。 白芷抿唇笑,却是双臂勾着他的颈子,娇软的身子在他的怀里舍不得出来,司马惊鸿望着眼前如清荷一般的面容,清亮娇媚的眸子,喉咙口忽地动了动,再望向她的眼睛里已经掺进了浓浓的情浴。 双木今天被淘汰了三个,其他人虽晋级,不过表现平平,倒是念眉十分惊艳,她依然没用神奇教的那几招,完全是硬拼硬打赢得了对手,让温暖感动也心疼不已。 “居然派出了二十多个老龙!”犼声音微沉,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言外之意,你都要吃喝拉撒睡,外人和你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还不能吃饭了? “贺晋年,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你父亲怎么会喝醉了酒就在佣人的房间里?”纪五手上的参茶放下来后,管家端上了刚刚蒸好的雪白细腻的伦敦糕。 “大燕帝,你们又来做什么?”白流念从屋里出来,面色Y沉,白流连也跟着出来了。 最后他心中很是遗憾,对于这些超时代的技术武器,他很想见识一番,无奈深受各种限制,无法实现。 第一卷 第90章 他俩是合法夫妻 一瓢混合着尿水狗屎还有烂菜叶的恶臭液体,全泼在邓盈盈和江春燕母女身上。 那圆墩墩的老太婆周大红,跟着掺和骂了星月是狐狸精,黄桂兰也不放过,又一瓢舀起来,泼在周大红身上。 “也许这团麻根本就是一个圈儿。”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凌秒脑海。 围绕宫殿的,是一根狠粗大的冰柱,这些冰柱如山峰一般刺天而上。晶莹剔透,显现出造化之神奇。 离病房不远的时候,宝贝果然看见孙杰于医生领着两个护士正对他们送来注目礼。 “你确定消息没错,西太后是怎么死的?”恭亲王的声音有点发抖,他假意伤心用自己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口鼻,其实是想掩盖住不断上扬的嘴角,国丧期间,就算是在自己的亲信面前也要有所掩饰。 凌阳穿好衣服,冒着冬夜凛冽的寒风,驱车来到了华宇公司,好不容易借到一部电话,拨通了秦璐的中转内线。 皇上看了一下这位出列启奏的汉人官员,看看他身上的朝服便知道他目前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官员,也就是说他的官职只比袁世凯高一点点而已。 瑟琳娜立刻说道,瑟琳娜有一种直觉,克莱恩总是阻止自己去对付狼人,他总是有一肚子坏水,这一次更是疑点重重,刚才克莱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上楼之后沈铎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毕竟杜彬为我做的这些他也可以,只不过被人捷足先登他一定是不开心的。 李丹若从宫里出来,径直去了姜艳湖府上,姜艳树和胡昆事,得和她商量才行。 徐玲赶到时,就见秦方白依在苏无恙的肩上,苏无恙头微微侧着,打量着他的睡颜。这副场景,安静和谐得仿似一幅画。 但是这些人里面,起码一般的视线依旧若有若无的关注在他们这边,陆御宸完全不在意,走下台一把揽住了顾笙的纤腰。 陆家在A市势力滔天,要是那老太婆执意要对付她,说她勾引陆御宸,那该怎么办?她一人势单力薄,就算搭上顾家,也不可能和陆家抗衡,何况还有个阮家。 逃出升天的李成栋带人跑了一天,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赶到距离广州城一百里的神岗村,这里也是和李元胤约定碰面的地点。 病房外,一身医生装扮的雷奕鸣,与一身护士装扮的苏默涵,正一派坦然自若的向着前方缓步而出,说话,便要走出这片,被重兵把守的重症看护区了。 “那个,那个,刚刚的事情,我,我不是故意的。”顾笙怯生生的说道。不敢直视陆御宸,怕自己再一次陷入刚刚的怪圈。 这二人,俱都是外貌出众、丰神俊秀之人。虽然他们在外貌气质上,风格迥异,却也难掩他们,是世人眼中‘顶级男神’的事实。 当初顾笙回来的时候,还跟陆御宸正在恋爱,房租自然是续了很久,但是却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多的意外。 慕容宁嘴角笑意不变,心里冷哼一声,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还在这儿跟她面前拿乔,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思绪翻涌间,房门被人敲响,千絮开了门,应侍生给她送来一瓶老贵的红酒。 第一卷 第91章 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 “都是同学,康泉,你说的也太假了吧,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作同学了,你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死了,以后我还清净了呢。”木梓飞看着伤痕累累的二人面容冷峻的说道。 门娟的话平静而有一种无言的力量,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信天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岳芝芝的手。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对,我被白无常坑了?什么意思? 一听到这个老头这么说木梓飞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个老头是知道这些大致情况的,只因为木梓飞在最开始的时候对其不够尊重,所以这个老头就故意不告诉木梓飞这个细节,一想到这木梓飞的火就大了起来。 得到星渊石林枫心里踏实许多,有了这星渊石,以后锻造出来的武器质量就会有保障,这一趟没有白走。 林枫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一枚深蓝色的水灵石静静的停在一处清水潭中,颜色达到这种程度,无疑是品质不凡的水灵石,高阶水灵石。 “不愧是红眼僵尸,这种至高无上的力量果然可怕。”师鹏飞笑着从碎石堆里爬了出来。 林枫听了万化老人说的,连忙再次转眼看向属性石,属性石里面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各种颜色光柱还在不停的增加,驳杂的颜色散发着质状光芒,美丽得很。 “好了,现在该你们继续选择了,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木梓飞转移了话题继续问道。 要知道当初冷锋给他们当教官的时候,可是留下的非常深刻的影响,冷锋不仅训练人有一手,更重要的是,他自身就是一个强者,甚至可以说强的有些出乎常人的理解,那种强就像是神话似得。 出现在深海魔鲸王领地上空,光羽第一时间凝聚了一道飞邪神印记。 扎堆之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准备散开,机器人的大腿上弹出无数的激光飞刀,来不及闪躲之人被秒杀。 螃蟹都被扒开了壳,黄色的蟹黄附着于中间,青黑色的壳上面有个像蝴蝶一样的印记。 伴随一声巨响,通神境修士连人带刀瞬间飞射出去,直接砸进了山壁之中。 开锁专家打开了十三楼D的门,里面果然空荡荡的,所有家具都已经被搬空。 宁阳天怒骂后山洞内突然陷入了安静,只剩下一声声轻微的抽泣。 此时,大床上躺着一个气息微弱,面色萎黄的老者,老者两腮塌陷,眼窝深深地挖到眼眶之下,已经是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而后,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凝起雄厚的内力,猛然朝那包厢门掀去。 一名护士认出了徐大夫,但并未让人产生什么安全感,毕竟徐大夫本人长得就挺不安全的。 亚克他们总说我是个暴徒,其实我只是对看不顺眼的东西暴力了一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那一失,我用暴力填补,有错吗?没。 “姥爷,我说过了,芽儿不会跟你走,你也不用再说了。”徐苗着急的直接打断了李有才的话,此刻的她真的害怕了,吕氏的眼神、蒋氏的表情、冯氏的笑容,都无疑不是再告诉她,她们打算把芽儿送走。 “终于准备开始了吗?”一旁的“白”静静地看着笑容一本正经的叶轻枫,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徐苗忙着豆腐坊的事情,家里基本上的日常开销,都是由徐芽来打理,而就从这对枕巾上看就知道,这丫头怕是老早就开始准备了,就算今日自己不说,她也会张罗的去送。 徐虎不由皱紧了眉头,他所做的事在泊陵都算不上秘密,如果江湖当铺派人去查,几乎一打听就能明白,但许老这样说,却是让他愈发觉得他们能找到徐墨,只是该如何让对方答应呢? 叶红章在接到武者协会的消息之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亲自造访桃花岛。 其实生产这种弹药的技术并不难,之所以基地一直没有采用就是碍于魔法师的数量问题。 望着表情淡漠的赵云,我们的浩楠哥满脸震惊的就差没有问一句:你到底是谁假扮的? 这一次的防御战消耗掉了基地不少物资储备需要重新补充回来,但这并非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基地希望能够给麾下的部队更加完善的防护。 和莱希纳尔不同,男爵克雷来到这里纯粹是出于对华国神奇炼金术的好奇,参加战斗只是为了提升自己在华国人心中的地位从而能够参观到更多更神奇的秘术。 \t魏宏英立马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好不容易想到一招,却没料到刘锦荣根本不理采,不过人家说得确实有道理,自己的办法,和解决拆迁问题没关系。 “尼玛,这要不判死刑,老子必然亲手灭了这两畜生!”金发光说。 “云兄,云兄,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救救她吧”林彧突然疯了一样冲出房门,对着楼下的陈云哭着喊道,到最后都跪在了地上。 “因为你只有两个镶嵌技能的位置,你的两个万花筒就是镶嵌位置,当然,可以增加镶嵌位置,一次10亿,两次20亿,三次30亿。”李遥边计算边让夜葬汗颜,看了又要积蓄能量点了。 第一卷 第92章 莫非是谢中铭出了啥事? “是呀,乔同志,中铭呢?” “乔同志,中铭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血色的夕阳将几人的身影拉长,投落在被踩得板结的泥土地上。 最重要的是,佛家清净之地,让道峰给搞得这么富丽堂皇,还在一直辩解。 而当洛寒完成要求,成功抵消一次恐怖游戏世界的时候,自由制作模式下一次对于游戏销量和售价的要求又会增高,让玩家们为此而不断努力。 “是你,紫皇你来这里干什么。”张无天一看见紫皇过来惊的想兔子一样拔腿就想跑。 在唐宁参赛一开始,也是董校长在朋友圈一直刷,不要给唐宁选手造成负担,所以大家才没有第一时间把唐宁的消息全爆出去,而是“有组织有预谋”地在适当的时间,为这位传奇学姐献上鲜花和掌声。 随后她回到沈望舒身边,将蛇胆给他喂服下去,最后捏住他的手腕,观察他的脉象。 李业诩几步跑了回来,想要去拉李嵩义的胳膊,李嵩义身体一闪,顺势把李业诩扔飞了出去,李业诩还不是李嵩义的对手。 原本宁静的校园,突然变成了一片阴森恐怖的森林。树叶被月光映照在地上,显示出千奇百怪的影子,就像一只只野兽。 刘怀山刚欲走近那邱晋,就在这一刻,他清晰的听到怀中的八卦镜,传出一道脆裂的声响。当即拿出八卦镜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的镜面,竟是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纹线。 她想到那些大臣的议论,也迷茫了:皇帝遭逢此劫,会不会是因为原主的克夫命?上天在暗示、警告什么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够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天庭照样能发展。 那死神的王座,轻蔑的讥笑了一声,挡都不挡,任由那匕首扎进来。 虽然如此,但在一怔过后,反应过来的仙狐儿,已然将心神沉浸于眼前的打斗之中。 他之所以能修炼刀法并且那么厉害,除了黑刀空间之外,就是以拔刀术为根基。 陆元赫然从画面中看到,突厥人派遣了两支骑兵,每支接近三万人,分别从隐蔽位置绕出来,准备对其它两个城门发动袭击。 陆元见此,当即扔给了岳飞一个高倍望远镜,这是上次接受李世民的任务订单是采购的,还有一些剩余,一直放在手机空间里。 握住手中灵剑的柳瑶在醒来以后,首先就是一惊,然后在察觉到身处冰天雪地里边时,又是一愣。只是在稍加查探,发现这赫然是盘山城附近以后,取而代之的,为一抹疑惑之色。 她看出了枯瘦老者的目的,可她和枯瘦老者相隔多人,空间拥挤,一时半会,救援不急。 这一番话,郑云当然是暗中传音,毕竟薛娘客栈的三楼,冷十三和张青松等人正在陪着那位神秘莫测的易先生在商量着什么呢。 骨力内心狂喜,直接顺着自己所感应到的方向,朝着杨涛所在的地方而去。 司徒家族不似表面上如此简单,要瓦解,也没那么容易,但是这一步计划走的却也妙,确实也能让司徒家族出现内斗内乱。 松了松手,这瑶雪上君怎么还凑上来,万一失手?瑜纺被敢瑶的举动弄得心慌,面上却不显。 第一卷 第93章 安安宁宁成了谢家团宠 乔星月和黄桂兰一起走出堂屋。 屋外黑灯瞎火,看不太清,只见几个人影一起朝堂屋门口走来。 夜色像泼翻的墨汁,把大院的院前染得一片浓黑,蝉鸣还在树梢上迎合着墙角的蛙鸣声,一声声地伴着奏。 黄桂兰手扶着门框,“这谁呀?” 高贤和七娘进了卧室,虽然七娘已经筑基了,也抗不住宗师满级的电光伏龙手。 苗海涛此时也在这边,他的目光可以说是带着十分愤怒的目光看着苏柔。 马晓晴还是第一次跟除了周哲以外的男人一块看这种视频,因此她也感觉十分的害羞紧张。 苗玉晴闻言看过去,按照徐嘉的说法,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 宗师之能,非常理能够度之,曾经便有过宗师出手,治好过绝症的例子。 走廊上,见到徐嘉走来的演员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恭敬地打着招呼。就算不认识徐嘉,身边的经纪人也会给予提醒。 “好名字。”周楠故意高调的鼓掌,引得众人的目光,在两人来回穿梭。 为了得到这个更为基础的理论,人们进行了大量的研究。目前,尝试融合相对论与量子力学的理论有许多个,有弦论、超弦、M理论等等等等。 林豹还待再说,愕然发现,自己虽然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曾羽内心原本还有些期待,可是听到这里,他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一丝失望。 得了,晚上的事儿八成又要黄,眼前的人他得罪不起,只差烧高香放在那里供着了。 沒关系,既然皇上犹豫,自己留给他下一剂猛药,皇上为了自己的圣名名声也会答应她。 眼见是密密麻麻的腹鲤蛇出现,不寒而栗的感觉侵袭所有团员。伊莲露暗自懊悔,早就知道这森林多年没人打主意必定有原因的,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盘踞的腹鲤蛇族,这下不好弄了。 坐在石柱上,靠着绝壁,将腿上的伤口处理了下后,神行无忌竟然就这么慢慢睡着了。远处日落,余晖照耀在这面山壁上,竟然是说不出的和谐美丽,谁又知道,刚才就是这里发生的一场人鸟大战了? 直到龙猛的一声解散后,几乎所有的队员都拥抱在了一起,近三个月的驻防,看似近,却远如天涯。 “我还好。”千期月看着电梯门被撬开,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身心舒畅,吐出一口浊气,千期月笑着回答楼琳。等现场清理得差不多了,千期月才跟楼琳打招呼往杨嘉桢的办公室走去。 燕子平嗔怪地瞪了陆千音一眼。“我感应到铁城有九域典的残篇气息。”既然是恩人之子,燕子平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袖一挥,两道火束便攻向了甘德甘兹,尤其是射向甘兹的更是厉害,这随手的一击竟然就隐隐有化形的意味。 没问题。白结巴没一点不好意的说,一班长,我看你也岁数了,你要真有意思的话,我给你俩介绍介绍。 只要将这四枚丹药在妖月城中的大型拍卖会上卖出去,到手的圣元石就能让齐鸣和洛彩雨在妖月城中生活一段时间了。 时隔三年,再一次念出这段咒语,邢天宇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在经历了那许多平淡安逸的日子之后,不得不说,他心中竟然隐隐感到有些期待起来。 第一卷 第94章 谢中铭回来了 其实说起来也不难找,有监控的有监控,有联系方式的有联系方式。她只是并不执着,可以说,甚至有一点逃避。 其实,她觉得,这位于教官应该也是被迫相亲。她平时也没事儿就喜欢逛一下学校论坛,前两天有几个很热的帖子,是有关于教官的。 时下的衣裳是没有兜帽的,便是斗篷,那兜帽也是用系带相连,可以取下来。她在大衣上加了兜帽,甚至还用羊毛布做了连帽斗篷。 两个犯人扭打在一起,他们动作夸张,一边打,一边互相谩骂,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不干活,附近的岗哨一看出现了问题,顿时吹响了哨子,紧忙赶了过来。 佩雷斯并不知道城堡内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仓促间的反抗并没有引起过多的骚乱,只有1000名亲兵死战到最后,然后被弗朗西斯一斧砍掉了仅剩的一只手臂。 魔尊君棠高调追爱时,柳芽惊悉父亲之死背后的真相,同时知晓了若水上仙和博衍上仙的苦心付出与筹谋。 一时间,有去提水的,有去跑回家找水桶的,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 “好相处,就是刚才那个送咖啡的鬼,随手也能捏死自己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敢说好不好。”庞博想反驳,可是只能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同人不同命。 要是苏月白在,肯定要暗自翻个白眼。这李家对烧人铺子究竟有什么执着? 刚刚走出梦境的她,本是全无睡意,开启最强大脑的高速运转模式,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赵铁柱再次被李家富惊到,这些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可李家富却说得头头是道。这样一来李家富在来到玉溪村之前的经历更让赵铁柱好奇。 乍然一听杨玉启的介绍,对方各个方面确实不错。原本打算出声拒绝的杨谦棋,眼底闪过了几分犹豫之色。 与这种妖孽相比,自己这大半辈子,竟有种活在狗身上去了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今晚没空。”陈妍希皱眉看着怀里的玫瑰花,觉得那红彤彤的颜色是那么俗气。 吴馨原本以为赵铁柱今天不会回来了,毕竟赵铁柱可不是喜欢随意回来的人,但没有想到,赵铁柱竟然今天又回来,这让吴馨就感到有些好奇了。 “自然是一雪前耻。”近乎咬牙切齿地蹦出这几个字,年轻男子微扬丹凤眸底划过一丝阴郁凌厉,偏偏嘴角笑容妖治惑人。炽热泛红的阳光,为他完美五官渡上了层惊心动魂的滟色。 不错,的确是穆婉清,亲自上阵了,但在一个身负推演神通的人中,她远远不够看,无论她的赌术何等高超,都逃不过演天道人的推演。 曾碧莲蹲下来,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抱着膝盖,不可遏制的泪水滚滚而下。 张扬连门都没有出,施展神力直接坐进座驾里,钥匙插上一脚油门就飞了出去,也不管这车子跟了自己之后被霍霍成了什么鬼,基本上按照正常程序开的次数都有限,经常是拼着车的极限去造。 作为一名战术大师,他分析方方面面,发现没有失败的理由。所以才敢夸下海口。 琼州大学成立不到30年,师资力量一般般;优秀毕业生大多报考内地学校,发挥不好,宁愿再考一年,也不愿意调剂进本校。 由于没有合适的工具,想把树架子弄断只能手脚并用,林凯身上带着伤,脚踩树架一用力腹部就会疼,导致一直使不上劲半天折不下一根树枝来,汗倒是弄了一脑门。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起参加任务,否则那些没有核心圈装备的新人太惨了,被迫“体验”难度堪比高等轮回的任务,跟送死没区别。 “可是她这样败坏我娘的名声,我心里真气不过。”花朵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盯着刘栓柱看。 茹月的剑,根本就刺不中米叶陀的法体,这让茹月有些恼怒,不过也有些无可奈何。 柳淄博艰难地从车子后排椅子上站出来,一脸的气喘吁吁。紧接着,玉兰和柳龙也从车子里走出来。 并批评他吃泡面是不健康的,以后饿了就到誉智商务楼这边吃饭,公司给充的老板级餐卡够他吃好几辈子。 “休想走!”就在此时,一道诡异而又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一道黑气犹如利剑般的向着我疾驰而来,黑气之中充满着邪气,显然是鬼王为之。 这个有十八个星系的星域,就叫道极星域,是整个仙界最大的一片星域。 “对不起……”话还没说完,见枫熙耶疑惑的要张口,忙抬手捂上他的唇。他的唇冰凉,没有丝毫的温度,而自已亦然如此。 苗逵他们一听,赶紧四下打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们还有200步远的地方出现了不少的人,举着火铳把他们包围了起来,而且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第一卷 第95章 这是啥虎狼之词 乔星月想起昨儿晚上,安安宁宁睡得并不安稳。 “刚才的我被你压着打,但是现在的我将是你不可翻越的高山。”木梓飞自信的说道。 陈飞很是轻松的起身下了床,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没有纱布,也没有伤疤,甚至连爆炸时穿的衣服都没有一丝破损。房间里阵阵寒气飘散穿梭,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楚怀柔递送,元安宁念诵,长乐鉴别,当年他为了习练武艺,曾往各处去,见多识广。 之前已经领略了幻境带来的伤害,可谓是极大,已经伤害到自己的根本,若非蛟龙王赐予的护身重宝,自己恐怕要毙命在那幻境中。 “磨盘”通体乌黑,上面布满了奇异玄奥的阵纹,隐隐能勾动周围的空间,使得信天看上去都有一种微微眩晕的感觉。 “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一会我会自己跑掉的,我身上有着鼠王孩子的晶核,所有的火魔鼠都会去追我的。”樊雨自我放弃的说道。 那便是乾坤之光!是属于上古神器最后的骄傲,要知道斑璃仅仅是堕落之镜的化身,就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而天漠和乾坤刃这样绝对的上古七大神器,有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呢? “妈,没有那个必要,我爸要是爱喝,明天我再给他买两瓶。”木梓飞劝道。 这男子身上一点尸气都没有流露出来,充其量也就是个尸妖啥的!但他尸妖在这不算宽阔的墓室里飞得起来吗? 看着短短几分钟就已经铺天盖地袭向他们的人类军团,乔舒亚金属色的脸庞变得铁青,手止不住的颤抖。 话音刚落韩泰俊就后悔了,朴信惠那个丫头竟然真的有这个想法,朴宝英到没有这个自信,韩泰俊板脸斥责朴信惠应该以演戏事业为主,成为一个亚洲知名的演员巨星。 然后他看都没看冥辉,伸手把冥辉刚吃了两口的俩饭团子抄起来就往嘴里塞——X物质活跃这一下挺耗体力的,外加他本来就饥肠辘辘,俩饭团子下去,也就聊胜于无。 “我看行!我这就给那头打个电话,哎呦,说什么好呢!”董丽华拿起电话却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了。 以柘植的枪法,距离才一百多米,显然不应该打了三枪才命中目标。 二人看见张翠莲走了进来,都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张翠莲走过去靠在董丽华身上,董丽华搂着张翠莲叹了一口气。 轰……,秦墨同样振臂,并未施展任何剑技,而是以硬碰硬。唯有这样的碰撞,才能更多体会这一层次的寂天经的奥义。 张美溪今天的工作安排,本来是先看一下最新的新闻和电报,就过去大庆中心办公室,跟工程师们再次核对超低温设备数据,没想到新婚第二天的钱主任夫妻会过来拜访。 宾客也有跟了出去的,发现他并没有在外面赏月。主楼的前后虽然种了很多灌木花草,可全是些普通的绿化品种,并没有赏玩的价值。 林白白看着光幕上随着灯泡的话语不断变幻的画面,正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万,无数的星辰绚丽其中,震撼人心。 第一卷 第96章 别小瞧了他的体力 日头沉到了泡桐树的树梢深处。 阿云,原来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友情吗?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利用我吗? 经过两天的休息,手腕,膝盖的红肿已经好多了,虽然动一下还是有些疼,但还是能够正常活动了。 叶家的这位老者除了一头白发之外面容和年轻人无异,似乎比此刻的白焕生看起来都要年轻很多。 “只留下八个,其他的还回去,这八个孩子由保护他们,等将那边一窝端,我们就带这八个孩子回来。”风扶摇一边沉静的说着,一边赶紧蹲下身子,在方才开始传动轴的那人身上摸了摸。 “好,你乖乖的在麦老这里不要乱走,”铁衣将慧皇交给麦老,神情严肃的叮嘱道。 紧接着,卫生间内的灯光再次亮起,一阵咯咯咯的清脆笑声划过,蓝采儿的身形落在卫生间内,不屑的扫了一眼被吓晕死过去,倒在地上的一众警察。 她同样对两人的速度感到无奈与震惊,这都已经耗了这么多年了,两人竟然还能够继续耗下去,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她这次专门请的是你,我可不在列。”方丹秋嘴角瞥出一抹醋意。 沈世寒知道,莫水芙母亲的自杀,完全是为了减轻莫水芙的痛苦,她不想再连累水芙了。 秦西延没有管莫尘变化的脸色,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个神通秘境的钥匙不止有七个。最起码我秦楼也得到了一个。 凌千寒既然已经说的这么清楚明确,那她也只好看着擂台上两人,神色忧虑。 五个字,任雪樱一个绝望的闭上眼睛。抓得紧紧的手术刀闭眼睛的同时松手落地,一直是漂浮不定的她的心,最后被陈子谦用比刀刃还锋利的话隔开了,斩断了。 就连赵四也颇为惊讶,刘勇他也不敢得罪,为何此人竟然敢如此说话。 当李素心他们的极意被青冥魂树封印后,已经耗尽水属性真气的莫尘,便抱着尝试的心态开始在悟性空间中推演利用火焰真气催动滴水剑意的可能性。 两道身影交错,拳掌再一次对轰,一股惊人的波动带着丝丝火焰席卷开来,掀飞了层层地板,而后身影各自在地上滑行数米才停了下来,皆是面色凝重的看向对方。 搞一些场面上的事,是儒家最擅长的手段,赏罚分明是行军打仗最重视的一事,既然事情到了眼前,该来的就直面便是。 只不过,最为引人瞩目的却并非是这些飞在半空中的黑色机甲们,而是一直早就列队等待在原地的黑色机甲方阵。 “那欣欣怎么办,我们走了谁照顾欣欣?”姨妈有些担忧的说道。 柔美嗓音一起,一道身影翩若惊鸿,身材窈窕,玉脂修长,一袭月白轻纱留仙裙,含烟笼雾,正是敖曦。 尹天仇感受到这个力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有些许的不同,但这股力量和那些异虫族的力量是十分相近的,这让尹天仇不由的又有了不详的预感。 第一卷 第97章 耳根子都红透了 代定昵功匹摇价减量匹逗母代昵逗番四处飞溅的火药石,将少延的身体,打碎诸多处。 匹格逗功代摇逗外少延想到如此,这仅仅是一个拦路阵,进入阵法之内,还可以离开,少延直接逃离了阵法之内。 想着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回房继续补觉。昨晚喝的那些酒让他现在都还感觉晕晕的,伸了一个懒腰便回去睡觉去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把周围的的土块全部击飞,一个高约3米,身体直立,背上一个脖子处高高隆起,宛如驼背一样的怪物出现在了眼前。 “给我杀死他!”西塞尔回过神来,如发疯般的对身旁的人喊道。 克地不远鬼技技察克考早科鬼幽袭打算摸摸孤影的底细,少延只好与孤剑奋战。 “萨温倍耐特……”那人默默地重复着,突然间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好像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范茹茹并不怎么在意我的回答,因为我否认之后她没有继续追问。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 最让吃惊还是他们的行军速度,无论是骑马的还是步行的居然都是相同的速度,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一般来说骑兵和步兵都是分开行军,哪有骑兵步兵一起走的,而且还是相同的速度,这简直就是见了鬼啦。 立于军前,乐进遥望对面旗号,居然是一偌大“魏”字,乐进愕然半晌,心中思索其荆襄之中,可有魏姓将领? 为了顺应这个潮流,无论是学校,还是其他的工厂、企业,在国家宣布与美国的谈判,获得巨大的成功之后,都是迫不及待的,进行了放假,让百姓们,享受一下,难得的假期,享受着,与国家一起,欢腾的喜悦。 不过这时的韩风却只见熊坤张嘴,听不到他半个字,被林雪的一掌震得头脑发晕,胸口发闷,此时还没缓过来。 北约联军大规模战役的组织能力、空地一体协同打击能力以及推进速度,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过了一会儿,超梦发现自己竟然还没能拿下眼前的神奇宝贝,不禁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接受了板木的指挥要打败凯西,于是,它逐渐加强了精神力压迫。 话说柳岩身上从来也没有携带过几千大元的巨款,所以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了些。 翌日天明,刘备得周瑜召见,周瑜将信笺交予刘备,命刘备打开一看。 “司令员,请不要长时间把身体暴露在外面,当心苏军的狙击手。”指挥坦克里,一名参谋好心的提醒。 所以诸葛亮已致信庞山民,寻求帮助,若江东一旦彻底翻脸,荆襄军马便出兵江夏,如此一来,也可大减寿春,合肥方向的压力。 恩~其实主要是墨子先入为主太严重了,墨子的六天故鬼们说这个家伙是个无间地狱的熟人,不知道怎么转世成人了。 但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糟糕,因为玩家们没有等级锁了,或者说有,但是那也是人家那边增加的虚拟的等级锁。 所以,在他们仙域之中,强者为尊,弱者为奴,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强者才是真正的主宰。 说起那片峡谷,外有着一片杨树林,只不过常年累月下来,无人注意到那片树林深处有着一处峡谷。 易煦晨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一分钟后就有机器人进来收拾桌子。 不过眼下却是,火苗刚窜起,鼎中的流金草便成了一捧灰。他这才理解月牙子卷轴上所写,“依药而驭火温制”是什么意思。 苏染染心里想着时间,估算着她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等大伯和三叔来到药堂,发现自己不在。说不定再与周掌柜一核对,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李轩把头转向一边,脸上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过他也不惧怕就是了,毕竟在他自己的宇宙之中,他已经可以通过各种道具来完全的操控整个宇宙的能量和物质了。 而季风并非节目组邀请,而是他通过家里的关系,知道凌若曦被这节目组邀请的事,从而自己报名要了一个名额。 “我只是想要和厉害的家伙打架而已。”依洛娜一脸天真无邪地说。 他看出来了,狂澜在杀了许多人后,已经把要杀的目标定在阿娜身上。 “砰!!!”一声爆炸声忽然传来,只见封印着白英俊的灵力大山忽然炸裂,而白英俊那庞大的身躯则是破山而出。虽然他的身影有些狼狈,可是却依旧是满是虔诚的跪了下来,口中也是念诵着枯涩难懂的语言。 安然很庆幸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干嘛去追求爱情呢? 利漫笑着指着郑军的纛旗道:“高查何,你如果能砍倒那杆纛旗,我赏百匹马,千头牛羊给你。”高查何怪叫一声,催马向前驰去,其他的苍狼军不甘示弱,旋风般地向着对面的郑骑刮去。 秦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混乱的头,心里有些嘀咕的想着,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梦,还好是梦,如果是真的哭都来不及。 现在不知道突破了没?百草堂有阵法相助,但九层应该很容易,他应该早就到九层了吧? 不过,此种丹药二星上品的品阶也是让很多势力望而却步,同时因为这种特殊丹药的缘故,所以价格上也比普通的二星上品丹药贵上很多。 第一卷 第98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星光,晚风,并肩站在一起的乔星月和谢中铭,还有落在昏光灯光下手牵手的影子,以及被晚风吹得沙沙响的树梢。 半脸胡子一转头,目光落在岑昔的身上,似有震惊,又有些疑惑,不过片刻间又有些期待。 孟川举起手中黑色阔剑,空中飞扬的沙尘被一股莫名的吸力牵引,围绕在剑身四周旋转,剑意澎湃,威势无匹。 这里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战斗,战斗的主角分别是张楚岚和两个黑色道袍的道士。 “安逸他怎么了?”陈一发儿紧咬牙,双眸紧锁,眼里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就在这时,张晴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手牵手的周阿仁二人。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出,“徐长老可还记得曾经出现在西梁古国屠灭齐王府的那一方邪恶势力?”说话者是熊庭鹿。 史蒂夫果断放弃了问话,直接起身准备用武力将这三个熊孩子从现场带走。 拜后世许多经典电视剧影响,保密和细致斐潜还是做的很不错,许多秘密就是在细节中泄露的,自己的秘密若是泄露了,鬼知道会不会被人认为是妖魔鬼怪,抓去直接大卸八块了? “阿仁,你真的好不一样。”林姝倩目光看着周阿仁,很是认真的开口。 理由也相当充分,那就是在分开的这一年时间,她曾无数次怀念李扬的面,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只有李扬的面,才能唤醒她麻木的味觉。 首阳关上寥寥无几的守军根本无法抵挡胡鞑尔率领的突如其来的蛮族铁骑,仅仅半个时辰,蛮族大军就攻入了首阳关城内。 在眼下这个时候,柯米娅南派只要发现九头鸟战斗舰便远远的躲起来,对于这种有可能来自九头鸟的不明身份星舰势必也要躲开。 接下来,燕真并没有惊动风云山守卫的修魔者,消无声息的潜了出去。 突然,发现右前方不远处有一片红光,念力一颤,立刻就往回退。 她提起的五妹,乃是杨渥的妹妹杨沁,在她的诸多姐妹中排第五,所以被周梦洁称为五妹。 “我现在的紫金剑就挺不错的!在没有结丹之前,我不打算再换法剑了,你就不要在劝我了!”李明斩钉截铁的说。 便是大名鼎鼎的渡劫境修仙,水神洪承畴,都被太极魔祖同化成为了修魔者。这事一出,大地震惊。太极魔祖之名更是力压着崇祯天帝,成为了大地上的第一高手。自此之后,地上魔京便越发的猖狂,力压地上天庭。 十有八九,吴家人就会借助这一次秋游,来对王辰下手。王辰也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他也准备给吴家送一份大礼,既然新一轮的交锋已经开始,他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 就在唐云一刀砍下的时候,巴尔特幻化的石巨人竟然沙化!粗壮的手臂幻化成如卷着沙粒的龙卷风,瞬间飘出七八米,飘向唐云的刀前,替昆图斯挡下了这一击。 “这话怎么说?”我的好奇心越发的浓郁起来,就像是野草一般疯长。 也用不着吝啬,赏赐一些对丹帝们来说,算不得多贵重的九品丹,已经足以让任何一名护卫为之疯狂。 第一卷 第99章 小两口的第一晚 一夜尤云殢雨! 虽然之前叶寻欢给白玫瑰说过很多次,让白玫瑰自然一点,面对自己的时候,没有必要那么拘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叶寻欢的时候,白玫瑰是真的无法做到洒脱,是真的无法做到自然而然的面对。 秦峥抿了抿唇,想到那次林希羽玩笑说要取下戒指嫁人,当时他的心情也是很不好。 审判长此刻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更多的还是畏惧。 回到酒店中后,曹德看起来心情异常不错,又摆了一桌,我们大吃一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燕北寻便和我一起往机场赶去,离开北京。 好在纹络尚且清晰,能够观看。两人移步,仔细看着脚下的石板,整体一块不知具体有大宽广,或许眼前皆是,或许就脚下这一块。 江海说罢便是不再压制自己得真气,火力全开,先天真气尽数散发开来,好似天河的决堤,两人直接被掀飞,跌出演武场。而江海的真气并没有收回,还有在外涌,好似无穷无尽般。 王凝蹲在不远处的一道台阶上,抱着手,一副看大戏的样子,不多时后方传来一道驱赶鸡鸭的声音,他被赶了下来。拍了拍衣服,他从那边走了过去。 而每个队伍的牌子,可以在相同势力互相协调转移,但这种转移只能发生在两支队伍在游戏开始后的相遇之后。 我想到唐雪,打完仗回去,就没有见到,我也没有询问唐雪的事,就是怕艾唐唐多心。 怪了,怪了!王智降在此地的重要任务就是时刻监视灵山城,也就是说连同自己逃亡到自己被发觉其中得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也就是说救自己的人,也是无声无息带走自己的,天下间有这等实力的人? “好!我跟你道歉,说吧!今晚上想吃什么?就当是弥补你刚才受到的惊吓。”蓝血好脾气地说道。 王猛他们所在并州,和曹操他们所在的幽州,并不是相差太远的,王猛他们派遣去送信的人,也是没有好几日就是到达了幽州境内,不得不说,此刻的幽州之中情况有一些紧张了。 自从大将军和恒毅相继出事后,她曾数次登门大将军府,只是每一次登门看到将军夫人孤身一人眼带寂寥时,她的心种总是沉重不已。 原来萧芷婳方才画的是驱魂符。不得不说,萧芷婳心细如尘,她竟已料想到自己可能会借助师妹的身体来此。 不管柏衍是否会起疑心,也不管蒙老伯到时如何去蒙骗过关,眼下当务之急最紧要的是救人。 当听到叶锦幕的那些遭遇时,他的全身都禁不住被滔天的怒气给笼罩。 夏熠睡得不怎么安稳。半夜就醒来了,在身侧摸索一番,才发现夏君曜不在床上。 好在夏梦很会抓重点,反驳起来有理有据,多少也出了大家一点儿郁闷之气。 见她不再吵闹,傅承殷不由得勾起唇角,满意地说道,眉梢眼角流露出温暖的笑意。 第一卷 第100章 谢家的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下午三四点的太阳正火辣辣的。 乔星月手里剩下的这半桶粪水全部泼向周大红后,粪水四溅。 “我的天,又tm有公会成立了?”这一瞬间,几乎有无数玩家这样想,还有玩家直接开口大骂卧槽,也有一些脾气友好的玩家在猜测这次的公会隶属的阵营。 宗庆之不闪不躲,手中持着令牌,嘴角噙着冷笑,一脸嘲讽之意。 众人还是不敢看她,五十星任务,哪有那么轻松,赛季才更新多久对吧,众人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士兵们的身上出现铁布衫的金钟罩,他们的防御力得到提升,并且获得了防御魔法。 李峰在内心世界郁闷的说道,无论他怎么说,阿狸都没有回答他。 她咽下唾沫,屏蔽着呼吸,凝聚了光能量,生成了一把短手柄的光枪后,向床边靠近。 只是另外四位跟华鹏翔一样插入进来之人,他们的实力虽然不如华鹏翔,但是也不是穆境等人能比。 短短两秒之后,剑士消失在了原地,没有错的,是凭空消失,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也许这就是爱情,只是跳过了激情的热恋,直接进入相濡以沫的时期而已。 耿明说出来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周波,提到拘留所的事,周波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见纪颜没有回应,“姐姐……”银笙咬着唇,眼眶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眼眶愈发泛红。 三人周遭的事物逐渐变幻,衍生出完全没有见过的高大白色建筑,而且到处都有着火焰的标记。 牛勇看在眼里,他笑了一下,猜出来了,最近也都在议论这件事,否则也不会这么好来看自己。 孙传庭想了无数种情况,都实在想不通一向英明神武的天子,为何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使得北直隶陷入到旋涡中。 阴云密布的天划过电闪,数息后,震耳的惊雷声炸响,转瞬,磅礴大雨倾下,狂风吹来,令天津三卫置身雨幕下。 眼底是纪颜看不懂的情愫,那是一种看着故人的眼神,蕴含着深深的思念和渴望。 男人笑起来挺好看的,相貌俊秀,穿着时尚,一头柔软的头发轻轻搭垂,双眸微微眯起,眼尾微微上翘,清纯中带着几分慵懒,看起来就像一只软软的波斯猫,让人有种想要摸一摸的感觉。 “既如此,那就谴礼部右侍郎黄立极,担任特命钦差,负责接待诸事吧。”朱由校收敛心神,思虑刹那后便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那不是还有两个证人么?”陆缜呵呵一笑:“不如先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吧。”这一刻,陆缜这个嫌犯倒成了这场审问的主导者了。 不过莱茵算是比较好的了,玲美与由加奈两人脸色比莱茵更加难看,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剑魔思考了几秒,对我点了点头,马上拉着时空之神指挥在场的神魔,能行动的带着不能行动的统一撤退。之后时空之神的母亲也跟着他们一起撤退了。 林菲儿对自己这两位爷爷的性子可是极为的了解,知道他们向来也都是眼高于顶,极为难得的如此去表扬一个后辈的。 第一卷 第101章 呼吸又急又烫 安逸,谁都喜欢,可是李昊不喜欢这种级别的安逸,他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那样才算真正的安逸。 她也听说过南宫逸提起这个名字,但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在暗中针对南宫玥,作为南宫玥的贴身护卫,她不得不将一切事情往最严峻的地方想。 “十几年了,那个秘境只进不出,根本没有人回来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凤舞太好奇了。 对勾诛来说,在定中很像是一场梦,正梦见自己找到路途正确凝实虚丹化为金丹的时候,猛然被人叫醒了。 “他有事先走了,我们现在在他的酒店之中,这间医务室也是他的。”刘秀有些紧张说道。 原本用来吸引人气的软件VOCALOID,在签过那份条约之后,便以软件有漏洞为由禁止下载,已下载的人不允许用于商业用途,不允许传播,且不再开放V家相关版权。 邢秉懿也是倔脾气,她答允父亲,不过却是在七夕节利用‘乞巧’大赛的名头为自己挑选夫君。在众多的糕点中有一块糕点是她亲自做的,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还有红枣,意思便是‘早生贵子’。 想到这里,赛尔斯眼中寒芒闪现,打算找着机会给塞恩来个狠的。 唐辰在脑中搜索了一圈他的游走记录,似乎找过这个地方,但又不太确定。 没有人能够理解唐嫣此时的心里波动,这分明就是违背了自然定律,一个下落的物体,怎么可能在空中停下来? “躲到洗手间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说着拿出了家伙来。顾世安立即就爬了起来,顺手就抓起了床边的一根不知道是谁扔下的木条子。 “就你丫头每次帮他话,哪天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欧阳倩不忿的插嘴了一句。 若说从前,他曾经恨过于老夫人,可那时只要远远地避开就可以了。 :“我想应该和灵儿有些关系。”千凡尘目光扫了扫熟睡香甜的灵儿,话语都不自主变得柔和了不少。 但实际上,各家各户的录音机百分之九十的时候都用来听流行歌曲,或者跳迪斯科霹雳舞。 以容华国际简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说句不好听地,整个青城,差不多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多少人想巴结,都不见得她给个脸色,这一番话,明显不止是印象好的问题,分明就是当场接纳了。 夏南星躺在浴缸里,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刚才在隔间里的画面,原本已经变得白皙的脸颊再次通红起来。 她的语气是幸灾乐祸的,说着就走到了顾世安的面前,拿出了手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他一手将她的双手举压在墙上,一手扣住了她的腰。肆意的咬着那娇嫩的唇瓣。 “公子,奖赏就不必了。既然犬子并未犯错,那某就将犬子带回,向公子告辞了。”他又说道。 领地经验值上涨了1%,那位特殊的NPC也出现在了张晓剑的身边,张晓剑使用了神眼术看了下。 “这有何难!不要说这九宫八卦阵,就算那五行八卦我也破的!”魅儿挺了挺那丰满的胸脯,好像在告诉林天,我可以,我能破开。 岚法师确实从来没有杀过人类,但是不代表她没有战斗经验。她可是长期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家伙。 “牛b。”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两个字最能表达张晓剑的敬仰之情。 高手相争,胜负只在顷刻之间。在云雷与鬼僧无想的争斗中,云涵虚等和鬼王诸空相嫡系的那些结丹期鬼修之间的争斗,也逐渐进入白热化。 虽然现如今的医学将人的成年,定为十八岁,但实际上,许多人的智力水平,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基本上确定八成左右了。 “喝杯茶缓一缓。”颜如玉温柔的说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母亲在看害羞的孩子。 “既然是陛下定下的章程,吾自然要遵守。灵儿,扶吾下车。”从马车内传来这么一句话。 飞白使用全部妖神之力,身上翅膀张开,他拿出灵箭出来,搭三支灵箭上空。三支灵箭在空中幻化成无数的箭。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就连陈思淼的身影,她也只能大概朦胧之间看到一个迷糊的轮廓。 这里阴森森的,该不是她知道的太多。要带她这里杀人灭口吧?宋媛脑袋大开想着。 真要发起飙来,那眼神,即便是一些部门高管、总经理之类的的高层金领人士都有些受不了。 “黄龙真人若想活,绝对不会被石头砸死,他只是已经绝望,一心想要求死,这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张恒接过储物戒,淡淡说道。 今天晚上,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早就熄灯休息的白家大院,却难得的在深夜中依然灯火通明。 凤君曜垂眸勾起宋媛的下巴,与她鼻尖相抵,薄唇覆上淡粉色的樱唇。 郭灵凌看到妖魔两教举着旗,开过来。进入阵中,剑盟盟主发动阵法,妖魔两教一千多人陷入阵中,看不到阵外的情形。众魔兵和妖兵慌了起来。 封勤看了眼自己碗里的菜,伸出筷子夹了满满的一筷子,像是怕菜掉落下去,还拿另一只手在下面护着,一直送到钟离碗里。 系天发出终招,神枪斩,终极大招出,只见四周出现无数的枪气,枪气融合成一柄巨大发着光的银枪。 房星云没想到段天会拒绝预售,只是人家是老板,而且态度明确,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仔细在心里盘算一番,给出了一个数字。 灵羽站在台阶上,看见不远处那人骑马的样子冒冒失失的,也没多想,只皱了皱眉,便转身回铺子里去了。 克莱恩穿上白衬衣、黑燕尾服、半高丝绸礼帽、黑色马甲和裤子、皮靴、领结,将怀表放入口袋,藏好左轮,拿上手杖,来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