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青木》 第109章 云井的援助 白道门的杀气石墙在厮杀中剧烈震颤,每一次兵刃碰撞都让瀞灵廷内部的普通墙体剥落大片碎石,石屑混着血珠飞溅,在地面积成暗红的泥洼。 霞大路家族的大长老云井站在队伍后方,银白的发丝被血腥味浸得发暗,几缕湿发黏在汗津津的额角。 他望着前方胶着的战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中的貘爻刀“玄影”正微微颤抖——那是灵力过载的嗡鸣,刀身的暗影纹路如活物般蠕动,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的灵压。 “都给我拿出拼命的架势!”他嘶哑的吼声穿透兵刃交击声,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死神断了我们的活路,那就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话音未落,他突然将“玄影”插入地面,暗影顺着石缝蔓延,所过之处,倒地的黑衣人伤口处竟溢出黑气,挣扎着重新站起,眼神空洞如傀儡。 云井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看到了吗?这就是貘爻刀的力量!连死亡都能逆转!” 九头龙的“白雾”与碎蜂的短刀缠作一团,刀身雾气被碎蜂刁钻的刺击搅得紊乱,像被狂风撕裂的棉絮。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刀刃上的雾气越来越稀薄:“二番队的暗杀术,不过如此!” 话虽强硬,手臂的酸麻却骗不了人,碎蜂的速度快得像一道黑闪电,每一次出刀都精准地指向他的破绽。 碎蜂眼神一厉,左脚点地旋身,短刀擦着“白雾”边缘划过,带起一串火星。同时左手结印,指尖灵力骤然凝聚: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尖锐的灵力刺破空而出,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取九头龙面门。 九头龙仓促后仰,脖颈几乎贴到后背,尖刺擦着他咽喉飞过,“钉”地一声钉入石墙,震落大片石屑。 不等他缓过气,碎蜂已欺近身前,短刀横削:“用邪术强化自身,也敢妄谈强弱?”刀锋切开九头龙衣袖,带起一道血痕,伤口处瞬间凝结起白霜——那是“白雾”的寒气反噬。 九头龙痛呼一声,借着后退的力道猛挥“白雾”,雾气瞬间膨胀成球状:“找死!” 碎蜂却早有预判,矮身避开,短刀自下而上挑刺,正中他持刀的手腕。 “当啷”一声,“白雾”脱手飞出,撞在杀气石墙上,裂开一道细纹。 碎蜂眼神冰冷,踩着他的膝盖将其按倒在地:“暗杀术的真谛,是让敌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她的指尖抵在九头龙咽喉,灵力几乎要刺破皮肤。 另一侧,朽木白哉看着他的对手,千本樱的刀刃在刀鞘中嗡鸣,却迟迟未出鞘。 他白色的羽织在风中微动,衣摆下的手骨节分明,眼神淡漠如冰。 贯井半左的“毒刺”带着墨绿色雾气直刺而来,刀刃划过空气留下一道毒痕,白哉侧身避开,袖摆扫过地面激起碎石:“作为贵族的属下,竟然敢如此侮辱上层贵族——霞大路家族的荣光,背叛贵族的荣耀,你们……都该下地狱!” “朽木队长还真是一位称职的贵族,不愧是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真是贵族的标杆啊!” 贯井半左狞笑着挥刀再劈,毒雾弥散开来,所过之处的草叶瞬间枯萎:“不过,只有胜者才有资格谈荣光!” 白哉眉头微蹙,右手虚握,赤色灵力在掌心流转: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赤色火球在掌心炸开,热浪将毒雾蒸腾成白烟,逼得贯井半左连连后退,衣袖被火星燎得焦黑。 “你所谓的胜利,不过是掩饰你们背叛家族的事实!”白哉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像一把冰锥刺向贯井半左的心脏。 贯井半左喉头滚动,握着“毒刺”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练刀时说的话——“霞大路的刀,要守护而非杀戮”,可此刻刀上的毒雾却在叫嚣着毁灭。 他猛地甩甩头,将杂念驱散:“少废话!” “毒刺”突然分裂成三道虚影,同时刺向白哉心口。 白哉眼神一凝,终于抬手拔刀:“空蝉!” 朽木白哉只留下他的队长衣服,被撕成了碎片,而朽木白哉却出现在五米开外,严肃地说:“看来,你已不配再握刀了!” 狛村左阵的斩魄刀与铜虎的“烈雷”碰撞,“铛”的一声巨响,电流顺着刀身窜上他手臂,在铠甲上激起一串火花,却被厚重的铠甲挡在体外。 狛村的身躯如铁塔般矗立,呼吸沉稳如钟:“用电流增幅刀速,倒是有些小聪明。” 铜虎咬牙切齿,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烈雷”的锯齿纹路间电流噼啪作响:“能杀了你们就行!” 他猛地变劈为刺,“烈雷”直指狛村心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银蓝色的残影。 狛村左阵将斩魄刀横刀立于胸前,挡下来铜虎阵内的貘爻刀刀刃。 虽然,铜虎阵内的力量不错,但是和狛村左阵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狛村左阵一步未退,在挡下铜虎阵内的攻击后,用力反击,将铜虎阵内击退了十几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可能,为什么你的力量比我还要……!”铜虎阵内一阵错愕,不敢置信地说道。 “因为,你的信念不坚定,所以,你的力量也不会凝聚起来。”狛村左阵一脸严肃地说:“分散的力量,只是一盘散沙而已!” 狛村左阵再次劈砍而下,铜虎阵内虽然有貘爻刀加持,可是他自己的灵压,比之狛村左阵要差了太多。 铜虎阵内再次被劈的后退几步,而且,震得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就在铜虎阵内踉跄后退时,狛村左阵趁机使用了不太熟悉的鬼道,单手结印: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将他牢牢锁住,灵力光壁上流转着符文,任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束手就擒吧。”狛村左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他看着铜虎阵内眼中的疯狂,仿佛看到了被力量吞噬的可怜虫。 铜虎阵内在光牢中嘶吼,电流疯狂撞击光壁,却只让光柱越发明亮:“放开我!我还能打!” 他看着自己被电流灼伤的手臂,突然想起加入暗杀队的初衷——只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如今双手沾满鲜血,连回头的路都没有了。 电流渐渐微弱,他的眼神从疯狂转为绝望,最终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光牢中。 京乐春水斜倚在断裂的石柱上,斩魄刀轻点严牙的“角翼”刀背,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嬉皮笑脸的神情里藏着冷意,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战局:“我说严牙先生,拿着带骨头的刀,不觉得硌手吗?” 严牙怒吼着横斩,骨角闪烁着凶光:“少废话!” “角翼”带着破风的锐响劈来,京乐轻巧避开,斩魄刀“呛”的一声挡住了刀势,随后使用了鬼道: “破道之五十八·阗岚。” 狂风自左手涌出,如无形的巨手将严牙吹得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云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陪他送死。”京乐摇着扇子,语气轻松,却在暗中计算着对方的破绽。 严牙稳住身形,骨角泛着凶光:“大长老待我们恩重如山!” 他突然俯身冲刺,“角翼”贴着地面滑行,带起一串碎石,直取京乐下盘。 京乐脚尖一点石柱,身形如落叶般飘起,避开这一击:“愚忠可不是什么美德啊。” 斩魄刀的刀鞘,精准地敲在“角翼”的骨节处,严牙只觉手臂一麻,刀差点脱手。 战场最混乱处,更木剑八的咆哮声压过一切。他原本的队长服饰已经破碎了,使得更木剑八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伤口,却丝毫不见疲态,反而越打越兴奋。 斩魄刀每一次挥砍,以伤换伤的打法,都会带起成片血花。 此时,已经有三十具黑衣人的尸体在他周围堆叠,有的被劈成两半,有的头颅不翼而飞,场面惨不忍睹。 草鹿八千流坐在他肩头,晃着小腿数着人头,声音清脆如银铃:“阿剑,又杀了三个哦!现在一共三十三啦!”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在剑八眼前晃了晃。 更木剑八狂笑着劈翻迎面冲来的暗杀者,刀刃卡在对方锁骨间,他猛地抽出,血溅在脸上也毫不在意,用手背一抹,反而更添狰狞:“就这点能耐?还不够我热身的!” 一个暗杀者趁机从背后偷袭,刀光直指他后心。剑八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将其劈成两半,鲜血喷溅在身后的石墙上,画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太慢了!”他的眼神里燃烧着嗜血的火焰,仿佛天生为战斗而生。 “都给我住手!”一声厉喝划破战场,贵船理带着三番队队员列成整齐的阵型,银色的队长羽织在他身后飘扬。 他握着斩魄刀指向云井,表情严肃:“三番队副队长贵船理奉队长天贝绣助指令,前来援助!” 只是他没说援助谁! 云井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惊喜:“他来了啊,那么……” 不等众人反应,贵船理冷笑一声,突然转身,看向众队长说:“维护瀞灵廷秩序,是每个死神的职责。”随后,微微欠身:“属下请求加入战斗!” 他的眼神看似坚定,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碎蜂瞥了眼被光牢困住的铜虎,短刀指向云井,声音冰冷:“云井,你没有退路了,束手就擒吧!” “是啊?可我不觉得啊!”云井竟是从容了不少,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碎蜂眉头紧锁,她再次结印,这次的灵力波动远比之前强盛,空气中的灵子疯狂汇聚: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两朵巨大的火焰莲花在她掌心绽放,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朝着云井的方向轰然落下。 这一招是范围攻击,此时很合适!就见到云井以及他周围的人立刻散开,躲避这一攻击。 就在此时,贵船理将兵器亮了出来,却是一柄貘爻刀,那是他的貘爻刀“烈雷”,在左臂嗡鸣着苏醒,银蓝色的电流顺着手臂爬向“烈风”三刃巨剑,三刃边缘骤然泛起电光,噼啪作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众人诧异中,他狞笑着冲向了最近的青木,也是看起来最好对付的小孩子。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巨剑猛地砸向地面,石屑飞溅间借势旋身,三刃如绞轮般带着电流扫向青木腰侧:“小鬼,一个卑劣的家伙,拿命来!” 他早就看青木不顺眼,觉得这个年轻的队长徒有虚名,正好借此机会除掉他,打破战局的平衡。 青木足尖点地后跃,险险避开这一击,地面被巨剑砸出一个大坑,碎石溅到他脸上。 青金色唐横刀在掌心一转,刀身擦着旋转的刃口划过,火星溅在他脸上,带来一阵刺痛。“你有病吧?为啥要第一个对我来啊!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青木又气又疑,不明白贵船理为何突然偷袭自己。 “在这里,就你实力最合适,只要杀死你,就可以打破平衡了!”贵船理好心解释,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觉得青木年轻,根基不稳,是最好的突破口。 贵船理早有防备,左臂“烈雷”部件弹出,电流如网般罩向青木,试图限制他的行动。三刃巨剑再次高速旋转,带起阵阵狂风,贵船理借着离心力横扫,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密集。 青木矮身避开,刀锋几乎贴着他头顶掠过,削断了几缕发丝。“我擦,幸好我现在比较矮,不然的话……” 青木嘿嘿一笑,看似轻松,心里却提高了警惕,毕竟青木此时用不了始解不是。 贵船理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尤其是“烈雷”和“烈风”结合后,速度和力量都大幅提升。 说话间,青木趁机欺近,循着贵船理不小心露出的破绽,唐横刀斜挑,青金色刀光切开电流,在贵船理手臂划开血口:“你为什么要背叛啊?就是为了貘爻刀?还是因为……!” 贵船理痛呼一声,反手将巨剑砸向地面,震得青木身形一滞,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随即左臂“烈雷”与“烈风”贴合,灵压如火山喷发般暴涨,他的身体因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微微颤抖,皮肤下青筋暴起:“因为,我喜欢身体充满力量的感觉,很美妙的!”他沉迷于这种强大的感觉,为了力量,他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荣誉和良知。 “切,你不过是力量的奴隶而已,还美妙呢!”青木嘲讽道,手中的唐横刀挥舞得更快,刀光如网般护住周身。 “去死吧!……混蛋!”愤怒的贵船理再次向青木砍来,巨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仿佛要将青木劈成两半。 远处的二番队队员正在抵挡云井暗杀队的进攻,却没想到,应该是队友的三番队队员,却像毒蛇一样对他们发起了突袭,攻击之势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防不胜防。 “你们疯了!”一个二番队队员刚砍下黑衣人的头颅,还没来得及喘息,后背就被昔日同僚的斩魄刀刺穿。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血沫从嘴角涌出:“为…什…么!” 对方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愧疚,抽刀时带起一串血珠:“因为……我们效忠的是云井大长老!而你们……是敌人啊!” “你……!”二番队队员眼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最终缓缓倒下,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短短片刻,又有十几具二番队的尸体倒在血泊中,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昔日并肩作战的伙伴会突然反戈一击。 碎蜂眼角猛地抽搐,心中怒火中烧,却被九头龙缠住无法分身,只能怒喝:“叛徒!我定要你们偿命!”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短刀的攻势更加凌厉,招招致命。 战斗持续了两刻钟后,吉良伊鹤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战场边缘,他的脸上带着悲伤之意,眼神却异常坚定。 扫过混乱的战局,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二番队队员,以及那些叛变的三番队队员,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贵船理身上。 “贵船理,你在做什么啊?”他拔刀的动作沉稳有力,斩魄刀泛着暗沉的光,刀身上的纹路仿佛在低语。 贵船理瞥见他身后的百名三番队队员,脸色微变,这些队员都是忠于瀞灵廷的人。 但他依旧嘴硬,狞笑道:“吉良?没想到你也来了啊!队长是有什么吩咐吗?” “什么,你什么意思?”吉良伊鹤瞪大眼睛,大声喊道。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笨蛋唉!怪不得每次都是被耍的团团转!”贵船理哈哈大笑起来,“你觉得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觉得队长要你做什么?” “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吉良伊鹤痛苦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神犀利地将斩魄刀抽出刀鞘。 青木瘪瘪嘴退开了,唐横刀拄在地上,刀身沾着点点血痕,看着他们说:“吉良,他交给你了。” “多谢了,青木队长!”吉良伊鹤点头,斩魄刀刀尖指向贵船理,眼神锐利如刀:“为什么要背叛三番队,你们为什么要像市丸银队长那样背叛尸魂界,为什么?” 吉良伊鹤声音一字一句地提高音调,最后的“为什么”都是吼出来的。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一番队的战斗 三番队新晋副队长贵船理的身影出现在一番队驻地外围时,晨雾尚未散尽,淡金色的阳光正试图穿透云层,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身着副队长羽织,墨色的衣料边缘绣着银线,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可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里,此刻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一切,皆因三番队队长天贝绣助的命令。 而这道命令的源头,要追溯到不久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彼时,在瀞灵廷的回廊下,天贝绣助竟在浮竹十四郎面前,骤然出手挟持了霞大路瑠璃千代小公主。 那只原本握着刀柄的手,此刻正死死扣住小公主纤细的肩,力道之大让瑠璃千代疼得蹙起眉头,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更令人心惊的是,他挥刀的瞬间,寒光闪过,护卫犬龙的前腿应声见血,深色的皮毛被染红一片,犬龙闷哼一声,却依旧挡在小公主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天贝队长,你要做什么?”浮竹十四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他那总是因病痛而微蹙的眉头此刻拧得更紧,苍白的脸上血色褪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向前踏出一步,宽大的队长羽织在风中微微扬起,手中的斩魄刀“双鱼理”已蓄势待发。 浮竹当即追击,身形如一片被风推动的落叶,轻盈却迅速。可天贝绣助竟不与他缠斗,挟持着瑠璃千代,径直冲向了一番队驻地的方向。沿途的死神们见状纷纷避让,脸上写满震惊。闻讯赶来的卯之花烈恰好目睹这一幕,她素来平静如古井的脸上,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纤长的手指微微一顿,原本正梳理着药草的动作停了下来。 当天贝绣助裹挟着凌厉的灵压抵达一番队广场时,总队长元柳斋重国早已立于庭院中央。庭院里的那棵老松树枝繁叶茂,百年的风霜在树干上刻满沟壑,却依旧挺拔如昔。元柳斋重国背对着入口,宽大的队长羽织垂落地面,阳光照在他银白色的短发上,泛着一层冷冽的光泽。 作为尸魂界公认的最强死神,当天贝绣助爆发的灵压中裹挟着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恶意,冲向一番队时,元柳斋重国便已察觉。那恶意像淬了毒的针,刺破了瀞灵廷惯有的平静,也刺破了他心中那层尘封已久的薄膜。于是他缓缓走出屋子,在一番队的广场中央站定,背脊挺得笔直,仿佛一座亘古不变的山,静静等待着天贝绣助的到来。 他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身三番队队长的羽织,陌生的是那周身翻涌的戾气。元柳斋重国的眉头微微蹙起,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心中暗叹:“该来的终究会来……可你本不该走上这条路啊。” 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上。天贝绣助的父亲,天贝啸助,曾是他座下最有天赋的弟子之一。那年轻人眼神明亮,握着刀的手稳健有力,总是说要像总队长一样,用自己的刀刃守护尸魂界。当年,正是元柳斋重国亲自下令,让天贝啸助潜入霞大路家族,探查那传闻中能控制人心的邪刀——貘爻刀的秘密。 可谁曾想,就在天贝啸助即将触及真相时,身份意外暴露。霞大路家的人竟残忍地用貘爻刀控制了他,让他沦为六亲不认的杀戮工具。那些日子里,瀞灵廷的角落时常传来惨叫声,曾经正直的死神成了挥刀的恶魔。为了保全尸魂界的安危,为了不让更多人枉死,元柳斋重国在一个血色残阳的黄昏,亲手斩杀了那个他曾寄予厚望的弟子。刀锋落下的瞬间,他看见天贝啸助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那短暂的解脱,成了元柳斋重国心中百年难消的刺。 或许,这便是天贝绣助心中误会的根源吧! 眼前的天贝绣助双目赤红,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眼底燃烧,周身的灵压如狂涛骇浪般翻涌,卷起地上的碎石与落叶,显然已被愤怒吞噬。他紧咬着牙关,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与平时那个温和沉稳、执掌三番队的队长模样,相差甚远,仿佛变了一个人。 元柳斋重国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伫立在老松下,阳光透过松针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似在等待天贝绣助积压了百年的质问,也似在等待一个迟到了百年的解释。 “您还记得他吗?我的父亲。”天贝绣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握着刀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在微微颤抖,那颤抖里有愤怒,有痛苦,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嗯。”元柳斋重国喉间滚动了一下,只吐出一个字。那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的,里面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仿佛承载了百年的风霜。 “为什么?!”天贝绣助猛地拔高音量,灵压骤然爆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压缩了,松树上的针叶簌簌落下。“他那么热爱尸魂界,为了守护这里可以付出一切,您为什么要杀他?!”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元柳斋重国,像是要从那张苍老的脸上挖出答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元柳斋重国沉默着,苍老的脸上沟壑更深了,眼神复杂地望着天贝绣助。那眼神里有痛惜,有无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愧疚。他没有回答,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许是觉得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您为什么不说话?是愧疚吗?”天贝绣助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像一把钝刀在切割着空气。“没想到以冷酷着称的总队长,也会有沉默的时候,真是罕见啊!”他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眼底的赤红却更浓了。 “唉……是我的错。”良久,元柳斋重国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叹息。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听不见了!”天贝绣助眼中的血丝迅速蔓延,像是蛛网般覆盖了整个眼白。“不如,就请总队长大人亲自去地狱,对我父亲说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霞大路瑠璃千代向浮竹十四郎的方向掷去。小公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惊呼一声,浮竹十四郎眼疾手快,身形一闪,稳稳地接住了她,将她护在身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天贝绣助抽出身侧的斩魄刀“雷火”,刀身嗡鸣着,发出低沉的龙吟,橘红色的灵力在刀刃上流转,带着决绝的杀意,狠狠劈向元柳斋重国。 所有人都以为元柳斋重国会躲闪,会格挡,可他竟未动分毫,任由“雷火”的刀刃刺穿了自己的腰部。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那身黑色的队长羽织,像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色花朵,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不躲?”天贝绣助握着刀的手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那错愕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圈圈涟漪,将原本汹涌的愤怒搅得有些混乱。他预想过无数种反击,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一刀,算是替你父亲砍的。”元柳斋重国直视着他,语气平静得让人心头发紧,仿佛那被刺穿的身体不是他的一般。 “这算什么?赎罪吗?我不要!我只要你死!”天贝绣助猛地抽出刀,鲜血随着刀刃的拔出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他踉跄后退几步,嘶吼声里带着浓重的哭腔,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落,与脸上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元柳斋重国身后的灵压骤然攀升,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硬生生压制住腰部的伤势。他缓缓站直身体,眼神逐渐冷了下来,那眼神里的复杂被一种深沉的失望取代:“天贝,我提拔你成为三番队队长,是希望你继承你父亲的意志,守护这片土地。可惜,现在的你,辜负了我的期望,也辜负了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哼,我不需要,你那假惺惺的期望!”天贝绣助狠狠拭去眼角的湿润,手背被擦得通红。他再次持刀冲来,灵力比之前更加狂暴,速度快如闪电,橘红色的刀光划破空气,转瞬便至元柳斋重国胸前。 元柳斋重国从容拔刀,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他以刀鞘横挡,“当”的一声脆响,轻易便架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随即手腕一震,一股雄浑的力量如惊涛拍岸般涌去,将天贝绣助震退数丈之远。 天贝绣助在地上滑出长长的痕迹才稳住身形,他死死盯着元柳斋重国,眼中的愤怒重新凝聚,带着不甘与疯狂。他毫不犹豫地解放斩魄刀: “斩断吧!雷火!” 话音落下的瞬间,橘红色的火焰如活物般瞬间包裹刀身,火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升温。天贝绣助挥刀向前,火焰如火龙般冲向元柳斋重国,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十个回合的碰撞激烈异常,每一次刀刃相交都迸发出刺眼的火花,灵压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将周围的建筑震得摇摇欲坠。廊柱上的漆皮簌簌剥落,石阶被震出细密的裂纹,庭院里的老松树枝条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折断。最终,两人刀身相抵,在漫天扬起的烟尘中相对而立,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 此时的天贝绣助,左手紧握的“雷火”吞吐着橘红色焰舌,刀身末端的弯钩在月光(此时天色已暗,一轮残月挂上天空)下泛着焦灼的光泽,仿佛能将一切焚烧殆尽。他的右手则缠绕着墨色的龙影,那龙影扭曲盘旋,带着阴冷的气息,貘爻刀的灵力如毒藤般攀附其上,与“雷火”的火焰交织在一起,散发出诡异的力量。 “山本元柳斋重国,”天贝的声音裹着火焰的爆裂声,带着刻骨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百年前你亲手斩落我父亲首级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可曾想过会有被人逼到绝境的一天?” 天贝绣助话音未落,左手“雷火”猛地挥出,橘红色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扑向元柳斋重国。空气中的灵子被点燃,噼啪作响,连那轮残月的清辉都被这烈焰染成了橙红色,整个一番队广场仿佛变成了一片火海。 元柳斋重国脚下碾动,身形如老树盘根般稳立原地,纹丝不动。他抬手横刀,看似缓慢的动作却精准地切在火焰洪流的边缘,那把陪伴他百年的斩魄刀“流刃若火”此刻虽未解放,却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压。只听“嗤”的一声,他竟硬生生将那片火幕劈出一道缺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火焰擦着他的肩头掠过,身后的回廊瞬间被烧成焦炭,木质结构发出“咯吱”的断裂声,黑色的灰烬在风中飞舞。而元柳斋重国本人却毫发无伤,只是银白色的发丝被热浪吹得微微飘动。 “只会躲吗?”天贝绣助眼中闪过一丝焦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刀刃上,瞬间被蒸发。他右手缠绕的墨色龙影突然暴涨,如墨的雾气弥漫开来,貘爻刀的邪力顺着手臂疯狂涌入“雷火”,刀身的橘红色火焰竟泛起诡异的绿色,那绿色中带着腐朽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尝尝这个——鬼火燎原!” 绿色火焰落地即燃,化作无数条火蛇,嘶嘶作响着顺着地面、墙壁、廊柱蔓延。所过之处,灵子剧烈扭曲,发出痛苦的呻吟,连坚固的岩石都开始融化,冒出刺鼻的白烟。这火焰中掺杂着貘爻刀的侵蚀之力,一旦沾染便会灼烧灵脉,比单纯的火焰攻击更难应对,更难根除。 元柳斋重国眉头微蹙,终于不再只守不攻。他双脚微分,稳稳地站在原地,周身的灵压如海啸般爆发,地面在他脚下“咔嚓”作响,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 “流刃若火”在他手中缓缓转动,带起阵阵狂风,那狂风如同有生命般,竟将那些扑来的绿色火蛇尽数卷向高空。绿色的火焰在夜空中炸开,像一场诡异的烟花,随即熄灭在风中。 “你的父亲当年,也有这般凌厉的攻势。”山本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带着一丝怅然,仿佛透过天贝绣助,看到了百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但他比你懂得攻击之时,要留三分力,要守住自己的心!” “那又如何,他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中,不是吗!”天贝绣助怒吼着冲上,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雷火”与貘爻刀的力量交织,刀身迸发出刺眼的光,那光芒中既有火焰的炽热,又有邪力的阴冷。“而我,只是想要杀死你而已,哪怕赔上我的性命,哪怕坠入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两人再次近身搏杀,刀刃与刀刃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像是死神在敲响丧钟。天贝绣助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每一刀都凝聚着复仇的执念,火焰与邪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几乎封死了所有退路。他的眼神疯狂而决绝,仿佛要将百年的痛苦与怨恨,都倾注在这刀光之中。 但元柳斋重国的步伐始终不乱,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蕴含着千锤百炼的经验,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致命攻击。偶尔反击的一掌一刀,都精准地落在天贝绣助的破绽处,看似轻描淡写,却让天贝绣助气血翻涌。 “卍解·雷火·业炎壳” 天贝绣助将斩魄刀再次解放,卍解的灵力如海啸般席卷开来,他的周身浮现出一层由橘红色火焰与墨色邪力交织而成的外壳,那外壳如同龟甲般坚硬,又带着火焰的狂暴。他的身形在这层外壳的包裹下,显得更加庞大而狰狞,再次与山本元柳斋重国战斗在一起。 他不断释放着卍解后的能力,火焰如流星雨般落下,邪力如藤蔓般缠绕,每一次攻击都倾尽所有。可元柳斋重国总能从容应对,或挥刀格挡,或侧身闪避,那些看似威力无穷的招式,都被他一一化解。 三百回合过后,天贝绣助的呼吸开始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他引以为傲的灵压在高强度战斗中飞速消耗,身体开始出现脱力的颤抖。而那貘爻刀的邪力虽未反噬,却像个无底洞般不断吞噬着他的灵力,让他维持攻势越来越吃力,眼前甚至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 反观元柳斋重国,虽腰部的伤口仍在渗血,染红了大半个后背,气息却依旧沉稳,仿佛千年的战斗经验化作了无形的护盾,让他在消耗战中占据了绝对优势。他握着刀的手依旧稳健,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天贝绣助。 “为什么……你明明被限制了斩魄刀力量……”天贝绣助拄着刀喘息,右手的墨色龙影已经黯淡了许多,像即将熄灭的烛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不甘,“为什么我还是赢不了?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能站在尸魂界的顶端?” 元柳斋重国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握住刀柄,然后缓缓高高举起。“流刃若火”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所有的灵子都向那把刀汇聚。他停留片刻,蓄力完成,便一刀斩向前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无形的刀气划破空间,瞬间将前面的大地斩出一个巨大的沟壑,那沟壑深不见底,边缘焦黑,一直延伸到百米开外,将远处的一座假山都从中劈开! “看明白了吗?”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斩魄刀斜指地面,看着天贝绣助问道。他的声音里没有胜利的骄傲,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 天贝绣助有些茫然,他望着那道巨大的沟壑,又看向元柳斋重国,眼神空洞。或许是内心的不甘,或许是对父亲之死的恨意,或许是这三百回合的战斗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一时之间竟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斩魄刀本身就是死神自己的力量,只要基础扎实,心念纯粹,即便不解放全部力量,依然可以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元柳斋重国继续说道,声音传遍整个广场,“至于貘爻刀这样的外物,它只会让你蒙蔽自己的心,被力量裹挟着走向歧途。” “无论你说什么,我只为给父亲……报……仇!”天贝绣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还想继续朝山本元柳斋重国发起攻击。 “老师,您还要瞒到什么时候?”远处的浮竹十四郎望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高声喊道,“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也该告诉他真相了!” 卯之花烈在一旁看着,始终没有插话——在这件事里,她终究是个外人。 “唉!”山本元柳斋重国长叹一声,接着说道,“那时候天贝年纪还小,过了这么多年,原以为他早已放下了……” “不可能!云井绝不会骗我!他说,就是你杀了我父亲!”天贝绣助厉声怒斥。 “你可知,你的父亲,也曾是我的弟子啊!”山本元柳斋重国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的!” 没等天贝绣助回过神来,他继续说道:“几十年前,我们查到霞大路家族在秘密制造貘爻刀这种邪器。为了查清貘爻刀的底细,我便派你的父亲潜入霞大路家族探查。” “可偏偏,就在你父亲快要查到真相时,被霞大路家发现了。他们用貘爻刀控制了他,让他失了神智,成了一台只会杀戮的机器。” “他在瀞灵廷和流魂街造成了惨重伤亡。”山本元柳斋重国顿了顿,接着说,“为了尸魂界的安危,我不得不亲自出手……”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天贝绣助听完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话,满脸的不敢置信,失声喊道,“我父亲他……他可是……” “是真的。”浮竹十四郎叹了口气,接口道,“当时我也在场,还有春水,以及卯之花前辈。” “……怎么会这样……”天贝绣助心神大乱,喃喃道,“他不会骗我的……” “云井恐怕就是当年的参与者,不然当年已被销毁的貘爻刀资料,也不会重现于世,还被人再次造出邪刀来!”浮竹十四郎说道。 “这……!”天贝绣助一时语塞,陷入了沉默。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打破平衡的青木 一番队驻地的庭院里,天贝绣助孤零零地站着,双肩微微耸动,方才的戾气荡然无存。他垂着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那模样活像个被骤然抽走所有力气的孩子——明明是能独当一面的死神,此刻却连站稳都显得吃力,茫然的目光在地面上漫无目的地扫过,仿佛要在石板缝里找出一条能让自己走下去的路。 一边是云井,那个在他最绝望时递过“援手”的盟友,如今想来,却是将他推向更深泥沼的推手,父亲的死竟与他脱不开干系;另一边是山本总队长,那个被他视作不共戴天的仇人,却是父亲生前最敬重的恩师,甚至是亲手结束父亲失控痛苦的“救赎者”。 两种念头在他脑中疯狂冲撞,悔恨像毒藤般缠上心脏——恨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恨自己差点错杀恩人,更恨自己连父亲最后的真相都没能看清。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我……我真是罪该万死!”他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泣音,一股决绝的死意在眼底翻涌。或许唯有以死谢罪,才能偿还这一切。 他缓缓抬手,掌心凝聚起刺眼的雷火,烈焰的灼热感舔舐着皮肤,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就在那团足以将他焚烧殆尽的烈焰即将落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山本元柳斋重国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佝偻的身躯此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劈在天贝后颈。天贝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一翻,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山本收回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是看向远处的雀部长次郎。 “是,总队长大人!”雀部长次郎躬身应道,快步上前,身后跟着两名队员。他们小心翼翼地为天贝戴上嵌着杀气石的手铐,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位陷入沉睡的失意人,随后将他平稳地抬向一番队深处的羁押室。 山本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随即转向浮竹:“你去白道门那边看看,把所有貘爻刀都收回来,交给涅茧利,让他彻底销毁,一点痕迹都别留下。” “是,总队长,我这就去。”浮竹十四郎微微欠身,语气沉稳。这件事本就在他的职责范围内,此刻更不敢怠慢,转身便踏着瞬步离去。 …………… 白道门附近的战场上,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更木剑八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他狂笑着挥舞着斩魄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那些暗杀队成员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顷刻间便被砍倒一片,战绩斐然。 相比之下,其他几位队长的表现却显得有些平淡。他们虽也出手,招式却总像是留着几分余地,看似积极,实则收效甚微。不知是心里还惦记着别处的事,心不在焉,还是另有什么盘算。 青木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双手抱胸,悠闲地看着这场算不上激烈的厮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黑崎一护站在他旁边,看着那些队长们不紧不慢的样子,又瞥了眼身旁事不关己的青木,忍不住投去怪异的目光。 “一群老油条,分明就是出工不出力。”青木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黑崎一护听清。 “喂,你这么说不太好吧?”黑崎一护眨了眨眼,走到青木面前,有些不赞同地说,“他们好歹都是队长啊,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吧?” “切,就你最笨。”青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显然懒得跟这个“铁憨憨”多费口舌,转过头继续看战场。 “喂!我叫你一声叔,你就真摆起大叔的谱了?”黑崎一护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不爽,怪叫一声,凑近了些,盯着青木的眼睛较真道,“还有,我哪里笨了?上次期末考试,我可是考了班级前十名!” “无聊。”青木吐出两个字,懒得再跟他纠缠。他双腿微微一弯,猛地一跳,右脚精准地踩在黑崎一护的头顶,借着力道一跃而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战场中央。几乎在落地的同时,他低喝一声,解开了斩魄刀的始结。 “始解……苏醒吧,冥龙!”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斩魄刀瞬间发生巨变。原本黑白色相间的刀身褪去杂色,化作纯粹的墨黑,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刀型也从唐横刀的宽厚变得狭长锋利,活像一柄出鞘的苗刀,刃口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一股逼人的杀气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冥龙绞杀!” 青木手腕一抖,无数道漆黑的刀气凭空出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云井的暗杀队和护卫们席卷而去。这刀网范围极大,连正在与敌人缠斗的几名二番队队员也被囊括其中。 刀网带来的冷冽气息如同数九寒冬的寒风,刮得人皮肤生疼,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令众人如坠冰窟。二番队的队员们脸色一变,哪还敢恋战,纷纷施展瞬步,狼狈地向战场外围逃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剩下的暗杀队成员和护卫们见刀气已至,退无可退,只能咬紧牙关拼死防御。几个没来得及逃走的二番队队员也急忙双手结印,口中念道: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一道道淡蓝色的光壁在他们身前凝聚,高速旋转起来,形成一面大型的防御壁。而那些暗杀队成员和护卫,则只能举起手中的貘爻刀,勉强抵挡。 青木的刀气确实密集而迅疾,如同暴雨倾盆,但力量终究稍显不足。在众人的合力抵挡下,刀网渐渐消散。其实他本就没指望这一招能斩敌制胜,不过是想借着这霸道的气势,将无关的二番队队员驱离战场罢了,只是这方式确实有些简单粗暴。 二番队的队员们在挡下刀气后,哪里还敢停留,瞬步逃离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转眼就消失在战场边缘。 “臭小子,你找死!”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在这里撒野,想死吗!” …… 失去了二番队队员这个“阻碍”,那些暗杀队成员和护卫们终于能将怒火尽数倾泻在青木身上,骂声此起彼伏,难听至极。 青木本就因刚才的事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此刻听到这些污言秽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阴郁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聒噪的人,通常都活不长。”他的嗓音低沉得可怕,字里行间都透着浓郁的杀意。话音未落,他已施展瞬步,瞬间出现在一名骂得最凶的护卫身后,手中的“冥龙”带着一道残影,“冥龙突刺”快如闪电,精准地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那人低头看着胸口的刀柄,眼中充满了不解与不甘,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化作点点灵子,消散在空气中。 “嘴这么臭,难怪招人厌,你不知道吗?”青木抽出斩魄刀,刀身滴落的鲜血在地面晕开一朵妖异的花,他的声音依旧死气沉沉,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对死亡毫无波澜。 “混蛋!这小子很强,大家一起上,耗死他!”一名暗杀队小头目见状,色厉内荏地高呼一声,率先举刀冲向青木,其余人也壮着胆子,紧随其后,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来得正好!”青木眼中杀意暴涨,不退反进,手中的“冥龙”横扫而出,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噗嗤”一声,便将最前面的那人斩作两半。 后方的人见状,竟毫无惧色,依旧悍不畏死地向青木扑来。 青木眼神一凛,不再留手。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身高优势,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如同一条黑色的游龙。手中的斩魄刀随势而斩,劈、砍、刺、挑,每一招都精准狠辣,招招致命。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三十多具尸体便倒在了他的脚下,化作灵子消散。 但他仍未停手,猩红的目光扫向剩下的人,继续追杀过去。 青木这股狂暴的杀意彻底点燃了战场的气氛。京乐春水收起了脸上的慵懒,叹了口气,拔出了斩魄刀:“唉,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啊……始解,花天狂骨。” 其他几位队长也纷纷不再观望,各自施展始解,加入了战局。 一时间,各种斩魄刀的始解之力绽放光彩,战场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倾斜! 云井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手下如同割麦子般被成片斩杀,脸上的镇定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慌。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着战场,歇斯底里地嘶吼:“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我的计划……我的一切……” …… 至于贵船理与吉良伊鹤,当两人的战斗交织在一起后,由于贵船理展现出的实力远超吉良伊鹤,他们的战场也随之转移,最终落在了一处被吉良伊鹤先前撞破的宽敞大院内。这里原本该有雕梁画栋的飞檐,此刻却只剩半截断裂的木梁斜插在残垣中,瓦片碎成齑粉铺满地面,断壁残垣间尘土弥漫,恰是为二人量身定做的天然竞技场。 “贵船理,你究竟为什么要投靠霞大路家?为什么?”吉良伊鹤再次质问,声音撞在破碎的墙面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不解反弹回来。 “还能为了什么?”贵船理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头顶摇摇欲坠的砖块簌簌往下掉,“当然是为了力量!纯粹而强大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手中的斩魄刀瞬间变形,化作一个巨大的飞轮,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撕裂空气,如一道死亡的弧光朝吉良伊鹤疾速旋转而来。那飞轮旋转时带起的劲风,不仅压迫得吉良伊鹤的头发根根倒竖、衣袂猎猎作响,更将身后半面土墙刮得如同被巨兽啃过一般,簌簌落下大片墙皮。 吉良伊鹤瞳孔一缩,将手中名为“佐助”的刀刃稳稳对准飞轮,用尽全力硬接了下来。然而,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狠狠击飞,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退了十余米,重重撞在身后斑驳的高墙上。 “轰!” 墙体应声垮塌大半,碎石混着断裂的木柱倾泻而下,在地面砸出深深的凹坑。吉良伊鹤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涌而出,他强忍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啧啧啧,”贵船理缓步走来,脚下的碎砖发出刺耳的碾压声,脸上挂着讥讽的冷笑,“作为一个失败者,连阻止自家队长的勇气都没有,竟然还有脸活在世上,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旁边一截焦黑的木柴应声断裂,“你,早就该去死了!一个没有力量的胆小鬼!” 吉良伊鹤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喘着粗气扶着断墙站起身,墙体被他按得又塌下一块,他再次问道:“贵船理,你为了力量投靠霞大路家,这我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加入三番队?” “为什么?”贵船理的眼中骤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那是一种混合着渴望与怨毒的光芒,他猛地一挥手,旁边半扇腐朽的木门瞬间被灵压震成木屑,“当我拥有了力量,自然就应该拥有与之匹配的地位!这样,所有的死神都会仰望我,认可我!而不是像从前那样……”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真央灵术学院的时候,我每一次考核都是名列前茅,我的灵压控制、鬼道造诣、白打技巧,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可结果呢?所有人都排斥我,孤立我,毕业时甚至差点被流放……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吉良伊鹤沉默了。他张了张嘴,脚下踩着的碎玻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那些过往的校园时光,他似乎也隐约记得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眼神阴郁的优等生,但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深埋的怨恨。 “你看,你无话可说了吧!”贵船理仿佛陷入了某种自我沉溺的疯狂之中,声音变得尖锐而激动,他猛地一脚踹向旁边的石碾,半吨重的石碾竟被踹得翻滚出去,撞塌了最后一堵完整的矮墙,“我被逼无奈,只能加入了虚圈远征军!在那里,每一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每一天都在感受着无力的绝望!我受够了!受够了这种没有力量的感觉!所以……我选择了投靠霞大路家!只有他们,才能给我渴望的力量!” 说着,他猛地将一只插在衣兜里的左手抽了出来。 那正是他那柄诡异的斩魄刀——貘爻刀所在之处! 刹那间,无数绿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触手从他袖中涌出,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手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这些触手甫一出现,便贪婪地吮吸起来贵船理他自己的灵压,将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转化为更为狂暴、更具压迫感的能量,周遭的地面竟被这股力量压得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使得他对斩魄刀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去死吧!” 贵船理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的力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大,飞轮掠过之处,连坚硬的青石板都被绞成粉末,空气仿佛都被撕裂成碎片。 吉良伊鹤瞳孔骤缩,只能凭借瞬步狼狈地躲避。一次……两次……三次……他的身影在废墟间闪烁,脚边的断柱被飞轮的余波扫中,瞬间断成数截,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衣角甚至被飞轮的劲风割裂。 “吉良!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一个无能的弱者!”贵船理的理智似乎正在迅速流失,只剩下纯粹的杀戮欲望,他操控着飞轮撞向一面残存的照壁,整面墙轰然倒塌,“你为什么要反抗?乖乖让我杀死你不好吗!这样你就不用再承受这份痛苦了!” “抬头吧,侘助!” 在这生死关头,吉良伊鹤终于解放了斩魄刀。刀光一闪,他不再一味躲避,而是主动迎上了贵船理的攻击,刀身碰撞的气浪将周围的碎砖碎石掀飞出去,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他要为了守护心中的信念而战! “轰!” 又一次剧烈的碰撞,吉良伊鹤再次被轰得倒飞出去,撞在一截粗壮的木柱上,木柱应声折断,他却稳住了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异常坚定。 与一开始相比,吉良伊鹤竟隐隐有了与贵船理分庭抗礼之势。虽然他的体力和灵压也在急剧消耗,但那份守护的信念,却让他爆发出惊人的潜力,每一次挥刀都带起凌厉的风势,将周围的废墟刮得猎猎作响。 贵船理见状,更加愤怒。他无法容忍一个自己眼中的“弱者”竟能支撑如此之久。他急不可耐地将自己剩余的全部灵压,毫无保留地灌注给了貘爻刀,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出一个数米宽的大坑。 “吼——!” 貘爻刀的触手仿佛被彻底唤醒,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延伸,瞬间将贵船理的上半身完全缠绕、包裹,触手上的吸盘吸噬着周围的碎石,竟将散落的砖瓦都吸附过来,仿佛一头狰狞的怪兽将他吞噬。此刻的贵船理,看起来就像被这邪恶的斩魄刀同化了一般,只剩下狂暴与毁灭,周身的空气都因这股力量而扭曲。 吉良伊鹤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最后的力量,脚下的碎砖被他踩得粉碎,他知道,这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为了他所珍视的一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贵船理,你那虚假的力量,终究是镜花水月!它永远比不上我守护同伴的信念!” 吉良伊鹤的宣言,如同誓言般,伴随着他最后的冲锋,付诸于实践,刀身划破空气的锐响与周围废墟的崩塌声交织在一起。 而被貘爻刀彻底控制的贵船理,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举着那柄被触手缠绕的斩魄刀,如同一头失控的凶兽,朝吉良伊鹤猛扑而来,所过之处,地面被踏出一串深陷的脚印。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而过,带起的气浪将周围残存的一切席卷殆尽,最终在相距五米的地方,同时停下了脚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尘埃在月光下缓缓飘落。 片刻后,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打破了寂静——贵船理手中的斩魄刀,从中间应声断开。紧接着,他那被触手包裹的身体,也无力地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尘土之中,砸起一片飞扬的尘埃。 更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绿色触手,仿佛活物般蠕动起来,竟开始将贵船理的身体缓缓吞噬、同化。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连带着身下的地面都被蚀出一片深色的痕迹,最终,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原地,只留下一柄残破不堪的斩魄刀,以及那柄失去了主人、兀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貘爻刀,在月光下映照着满目疮痍的废墟,显得格外诡异和凄凉。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事件平息 但他仍未停手,猩红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扫过剩下的人,狂暴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脚步未歇地继续追杀过去。 青木这股近乎失控的凶戾彻底点燃了战场的火药桶。京乐春水脸上那惯有的慵懒笑意瞬间敛去,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惋惜一场未尽的酣睡,手却已握住了腰间的斩魄刀:“唉,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啊……”话音未落,刀身已骤然出鞘。 他心中暗叹,这等场面本不想掺和,可既然撞上了,总不能看着后辈们独自拼命,更何况,这貘爻刀的邪气,确实碍眼得很。 其他几位队长见状,也纷纷不再作壁上观。朽木白哉眼神一凛,狛村左阵沉腰立马,碎蜂身形微动——各自的斩魄刀在始解的低吟中绽放出独有的光华,瞬间加入战局。 一时间,各色世界之力在废墟间交织碰撞,或绚烂如樱花,或刚猛如雷霆,战场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向着死神倾斜! 云井站在远处高台上,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手下如同被镰刀割过的麦子般成片倒下,脸上最后一丝镇定也轰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慌。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手指死死指着战场,声音因过度激动而扭曲变形,歇斯底里地嘶吼:“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我的计划……我的一切……”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不该是这样的,霞大路家族本该在他手中崛起,那些高高在上的队长们,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撕碎他的希望? “真是麻烦啊……”京乐春水用羽指随意擦了擦唇角的血痕,目光落在对面的严牙身上。此刻的严牙已彻底失去人形,化作半人半兽的模样,貘爻刀的灵力在他背上催生出两对骨翼,墨绿色的刀气如蝗群般密集地环绕周身。 京乐咂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严牙,你这模样可不如从前风雅了。” 他心中却在思索,这貘爻刀竟能将人的形态扭曲至此,看来其侵蚀力比预想中更甚,速战速决为好。 严牙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显然已被貘爻刀的力量吞噬了大半理智。 骨翼猛地扇动,带起一阵腥风,整个人化作一道绿芒直扑京乐。他手中的貘爻刀已扭曲成巨爪形态,爪尖滴落的毒液落在地上,瞬间将坚硬的岩石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京乐却像是在庭院中散步般随意侧身,腰间的“花天狂骨”突然划出一道慵懒的弧线,刀光如漫舞的花瓣般散开:“始解吧,花天狂骨。” 樱花状的刀光在空气中骤然绽放,看似散漫无章的斩击,却精准地切开了严牙所有的攻击轨迹。 严牙的巨爪扑空,尖锐的爪尖深深嵌入旁边的石壁,墨绿色的毒液瞬间蔓延开来,将整面石墙溶成一滩冒着泡的泥浆。 他怒吼着转身,骨翼上突然射出数十道骨刺,每一根都闪烁着幽绿的寒光。京乐踩着“闪花”的步法在密集的骨刺间穿梭,每一次落脚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之处,同时“花天狂骨”的刀风不断削断袭来的骨刺,碎末在他身后堆成一座小小的骨丘。 “你在耍我吗?!”严牙的灵压骤然暴涨,貘爻刀的力量让他的躯体再次膨胀,骨翼上的纹路亮起妖异的红光。他猛地捶击地面,无数条带着倒刺的绿色藤蔓从地底钻出,如毒蛇般疯狂缠向京乐的脚踝。 京乐却突然收刀,双手慢悠悠地插入怀中,作举杯痛饮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招名为‘不倒翁倒了’哦。” 那些即将缠上他的藤蔓在触及身前三尺处时突然停滞,随即诡异地反向生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将严牙自己缠绕成一个巨大的茧。京乐轻晃刀柄,刀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来你忘了,死神的斩术可不只是砍砍杀杀啊。” 话音未落,茧中便传出严牙凄厉的惨叫。貘爻刀的反噬已开始疯狂啃噬他的内脏,绿色的血液从茧的缝隙中不断渗出,最终,整具躯体在灵压的自爆中化为齑粉,只留下一地腥臭的粘液。京乐望着那片狼藉,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别处的战场。 另一侧的空地上,朽木白哉的银发被狂暴的灵压掀起,如瀑般在空中拂动。他面前的贯井半左已彻底失去人形,貘爻刀的力量让他化作一团不断蠕动的墨色肉块,无数只浑浊的眼睛在肉块表面开合不定,每道目光扫过之处,地面都会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连空间都要被这目光撕裂。 “朽木家的小鬼,受死!”肉块中突然伸出数十条刀刃状的触须,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铺天盖地般刺向白哉。 “散落吧,千本樱!”白哉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冰,没有丝毫波澜。他心中暗道,此等扭曲的存在,玷污了尸魂界的空气,必须尽快净化。 粉色的刀瓣如潮水般从刀身涌出,在他身前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贯井半左的触须刺在刀瓣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却始终无法前进一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肉块表面的眼睛同时睁大,绿色的光束如暴雨般射向白哉,却被高速旋转的刀瓣尽数折射,反弹向四周的建筑,激起漫天烟尘。 “你以为这种程度就能挡住我?”贯井的声音从肉块深处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感,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同时嘶吼。 他突然将所有触须收回体内,那团墨色肉块猛地收缩,随即爆发出更加恐怖的灵压:“貘爻刀的真正力量,是吞噬一切!” 墨色的肉块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的灵子,连空气中漂浮的千本樱刀瓣都被吸得微微震颤,仿佛要被这股力量彻底吞噬。白哉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左手迅速按在刀柄上,低喝一声: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金色的光带如同有生命般,突然从漩涡中心穿出,将整个肉块牢牢捆住。就在贯井因束缚而剧烈挣扎的瞬间,白哉已如鬼魅般闪至他身后,千本樱的刀瓣骤然凝聚成实体刀刃,精准地刺入肉块中最薄弱的节点——那是貘爻刀“核”的位置,也是力量的源头。 “呃啊——!”贯井发出最后的哀嚎,肉块开始快速崩解,那些不断开合的眼睛在消失前,竟短暂地露出了一丝清明,仿佛是被吞噬的理智在最后时刻苏醒,随即又被绿色的火焰彻底吞噬。白哉收刀而立,粉色的刀瓣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缓缓消散。他低头看着地面残留的墨痕,轻声道:“践踏荣耀者,不配留存于世。”朽木家的骄傲,不允许他对这种玷污荣耀的存在有丝毫姑息。 狛村左阵的战场最为惨烈,充满了力量与力量的硬碰硬。铜虎阵内的躯体已膨胀至数丈高,貘爻刀让他化作了真正的猛虎形态,皮毛如钢铁般坚硬,闪烁着金属光泽,獠牙上滴落的涎水落在地上,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深坑。他咆哮着挥出巨爪,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拍向狛村,爪风扫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撕裂出黑色的缝隙。 狛村左阵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卍解?不,对付你,此刻只需始解便足够了。” “始解吧,天谴。” 巨大的斩魄刀带着呼啸的风声,与铜虎的巨爪狠狠碰撞在一起。两股巨力相交的刹那,地面轰然塌陷,出现一个直径十丈的大坑,碎石飞溅。铜虎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处渗出绿色的血液,而狛村左阵的膝盖也微微弯曲,小腿的肌肉在巨力冲击下突突跳动,显然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不愧是总队长的左膀右臂,”铜虎的兽瞳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声音沙哑而狂躁,“但貘爻刀给我的力量,是无限的!” 他猛地俯身,四肢同时蹬地,整个人化作一道黄色的闪电扑向狛村,锋利的獠牙直取对方的咽喉。狛村左阵不闪不避,左手突然结印,浓郁的灵力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盾牌表面刻满了金色的梵文:“守式·天谴。”他心中默念,为了守护尸魂界,绝不能后退一步。 铜虎的獠牙狠狠撞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盾牌表面的梵文瞬间亮起耀眼的金光,将冲击力尽数反弹回去。趁着铜虎被震得短暂眩晕的瞬间,狛村挥动“天谴”横扫而出,巨大的刀身精准地砸在铜虎的侧腹。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铜虎庞大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抽飞出去,撞塌了半座塔楼,激起漫天烟尘。 狛村缓步走近,看着从废墟中挣扎站起的铜虎——它的内脏已被貘爻刀反噬得千疮百孔,绿色的血液不断从七窍中涌出,气息也变得奄奄一息。“你的力量并非无限,”狛村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只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沦为了邪力的傀儡。”他举起“天谴”,干净利落地终结了对方痛苦的嘶吼。对于迷失的灵魂,或许死亡才是解脱。 碎蜂与九头龙的战斗则充满了速度与技巧的极致博弈。九头龙的躯体被貘爻刀改造成了九头蛇形态,九个头颅各持一把短刀,灵压形成的尾翼让他的速度丝毫不逊于碎蜂的“瞬开”。他游走在阴影中,九个头颅如同九个独立的个体,从不同方向发动突袭,短刀上涂抹的绿色毒液,据说能瞬间腐蚀灵压护盾。 “真是难看的变身。”碎蜂的身影在战场上来回闪烁,黑色的死霸装划出一道道难以捕捉的残影。她眼神锐利如鹰,心中冷哼,这种依靠邪力获得的力量,再快也只是蛮力。“始解吧,雀蜂。”短小的手指刺在她手中泛着幽光,“二击必杀。” 第一个头颅的短刀刚要刺中碎蜂的后背,就被她敏锐地察觉,反手用雀蜂精准地刺穿了那头颅的瞳孔。那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即化作绿色的火焰熄灭。但其余八个头颅立刻从不同角度扑来,短刀织成的刀网密不透风,封死了所有退路。碎蜂足尖点地,发动“瞬步”向后急退,同时将雀蜂掷向空中,低喝道:“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三道尖锐的灵力尖刺凭空出现,精准地钉住了三个头颅的脖颈,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会躲吗?”九头龙剩下的五个头颅同时狞笑,声音充满了不屑。尾翼突然炸裂,借着反冲力,他的速度骤然提升数倍,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扑来。 碎蜂却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出现在九头龙的身后,稳稳接住落下的雀蜂,尖刺毫不犹豫地刺入最后一个头颅的后颈。“第一击。”她的声音冰冷如霜,随即旋身避开喷涌的毒液,“第二击。” 匕首再次落下,精准地刺穿了九头龙的心脏位置——那里正是貘爻刀“核”的所在。“核”在雀蜂的毒素侵入后剧烈跳动,随即瞬间崩溃。九个头颅同时发出绝望的哀嚎,躯体在绿色的火焰中蜷缩成一团,最终化为灰烬。碎蜂擦去匕首上的毒液,眼神锐利如昔:“暗杀术的精髓,从来不是比谁更快,而是比谁更懂得把握时机。”这等依靠邪术的家伙,也配与她比速度? 青木与云井的战场在最边缘的钟楼顶端,寒风呼啸,吹动着两人的衣袍。云井的貘爻刀已与他的手臂完全融合,绿色的刀刃从指尖延伸至肩头,闪烁着不祥的光芒,背后展开一对由灵压构成的蝠翼,每一次扇动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扭曲的涟漪。 “青木队长,你一个新进的队长,也敢来阻止我,是要找死吗?”云井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只是想要壮大霞大路家族而已,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就那个只知道玩乐的霞大路瑠璃千代,她能壮大家族吗?我比她强多了!”他心中充满了不甘,自己明明为家族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 “是吗?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青木眼中煞气再现,握着斩魄刀的手紧了紧,“虽然我也很同情你对家族的执念,可惜,你的方法从一开始就错了。打造、使用貘爻刀这种邪刀,你们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毁灭,只会给尸魂界带来无尽的痛苦!” “那又如何!”云井的情绪再次失控,声音陡然拔高,“和家族的荣耀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失去!我只要我的家族,能比得上四大贵族而已!” 青木看着已经彻底被执念逼疯的云井,不再多言。多说无益,唯有刀刃才能让他清醒。 “冥龙突刺!” 手中斩魄刀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极速向云井刺去。速度快得惊人,哪怕云井依靠蝠翼快速躲避,也被青木精准地刺中两刀,绿色的血液瞬间涌出。 “啊!混蛋!”云井痛呼一声,眼中血丝密布,彻底陷入疯狂,“去死吧!” 云井手中的貘爻刀绿光大盛,与他自己的斩魄刀力量交织,周围的阴影中突然浮现出无数黑影,带着阴冷的气息,如潮水般向青木杀来,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青木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带着邪气的笑。这家伙,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斩魄刀究竟是什么能力吗? “我的斩魄刀——冥龙,可是死亡的主宰!” “冥龙吞噬!” 青木手中斩魄刀猛地插入地面,一圈圈纯黑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那些汹涌的黑影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波纹吞噬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黑色波纹继续扩散,将云井也牢牢包围在其中。 “你还是看看你的属下吧!他们似乎先走一步了哦!”青木嘿嘿一笑,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云井下意识地向其他战场望去,瞳孔骤然收缩,一时无言。他的手下几乎都已倒在血泊中,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反抗,但显然,死亡也只是片刻后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天不助我啊!”云井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悲伤之中,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就算要死,我也要带上你!” 貘爻刀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疯狂,开始疯狂吸收云井的灵压,将他的身体彻底扭曲成一个怪物,蝠翼变得更加巨大,刀刃布满全身,他嘶吼着向青木飞来,想要同归于尽。 可惜的是,他低估了貘爻刀的贪婪。就在他即将扑到青木面前时,身体突然失去所有力量,如同被抽空的皮囊般掉落在地。貘爻刀已吸干了他最后一丝灵力,开始反噬其本身。 青木走上前,挥动斩魄刀,精准地将貘爻刀的“核”斩破。随着“核”的碎裂,云井的身体开始恢复原状,眼中也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原来是真的……这力量……终究是镜花水月……”云井看着自己残破的双手,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悔恨,“我……错了啊……”话音未落,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黑崎一护站在废墟顶端,望着各位队长收刀的身影,握着斩月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紧。刚才青木爆发的那股狂暴灵压让他心头剧震,而京乐看似散漫却暗藏杀机的斩击,白哉行云流水、优雅却致命的步法,狛村不动如山、稳如磐石的防御,碎蜂快如闪电、精准狠辣的突袭……这一切都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些真正的死神队长面前,还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原来……我还不够强啊……”一护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但更多的,却是被激起的斗志。他眼中燃起了更炽烈的火焰,心中默念:我还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随着战斗结束,所有死去的人,渐渐都是化作灵子消散了,只留下残垣断壁以及他们留下的刀剑,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战! 黑崎一护也没有理会众人,离去了,他要看看霞大路瑠璃千代是否安全了。 虽然,浮竹十四郎来时,提了一嘴,但是他自己还想要亲眼看看才好。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心境轮回(一) 尸魂界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动乱后的余烬味,每一缕风都像带着未熄的火星,刮过瀞灵廷的白墙时,能听见细碎的嗡鸣,仿佛是无数被惊扰的灵子在低声抱怨。 十番队的队员们踏着木屐走过青石板路,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比往日急促了三倍,队长日番谷冬狮郎的冰蓝色短发在风中微微颤动,眉头始终拧成一道锋利的折线——他握着斩魄刀的手骨节泛白,巡逻路线比先前扩展了近半,连队舍屋檐下的风铃都因队员们频繁出入而响得格外密集,叮铃铃的声浪里,藏着难以言说的紧绷。 其他番队的辖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番队的队员们穿着绣着火焰纹章的队服,沿着中央灵术院的围墙来回踱步,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石墙上,像一道道警惕的栅栏。二番队的隐秘机动队员们化作模糊的黑影,在屋顶与树梢间穿梭,黑色的披风扫过瓦片时悄无声息,唯有偶尔闪过的刀光,才能让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仿佛是夜空中流动的暗河。而六番队负责的贵族区域,更是成了重点布防的要塞——朽木白哉站在朽木府的朱红门前,银白的发梢垂在肩前,眼神比庭院里的寒梅还要冷冽,他身后的队员们列成整齐的方阵,铠甲上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烁,每一次转身都带着金属摩擦的脆响,将那些雕梁画栋的贵族府邸围得像铁桶一般。 谁都知道,这里是重灾区。上次动乱的火焰就是从霞大路府的方向最先燃起的,而且很快就将平静的瀞灵廷闹得不太平起来,虽然,结果,还算……理想! 动乱平息后的第三天,浮竹十四郎站在三番队队舍的廊下,看着队员们将一个个贴着封印符咒的木箱搬上推车。 他的白色长发被风拂到胸前,苍白的脸上带着病后的倦容,咳嗽声比往常更频繁了些,每咳一次,眉头就会轻轻蹙起,仿佛牵动了肺腑间的隐痛。 “都清点好了吗?”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负责搬运的队员连忙点头:“队长放心,所有收集到的貘爻刀和碎片都在这里了,一共是三百一十七件,这能收集到的都已经在这里了!” 浮竹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些盖着黑布的木箱上,眼神复杂——那些闪烁着不祥绿色光芒的兵器,曾夺走多少死神的性命,此刻被封印在木箱里,却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翻涌的恶意,像一群被囚禁的毒蛇,在黑暗中吐着信子。 “送去十二番队吧。”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告诉涅队长,总队长有令,务必妥善处置,不可让这些东西再流散出去。”队员们应了声,推着车缓缓离去,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渐渐远去,浮竹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太清楚涅茧利的性子了,那家伙的实验室里永远藏着数不清的秘密,那些貘爻刀在他眼里,恐怕不是需要销毁的危险品,而是再好不过的实验材料。说不定此刻,涅茧利已经站在十二番队的实验室里,舔着嘴唇,等着这些“礼物”送上门来了。 十二番队的实验室里果然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气息,像一个巨大的铁盒子,将所有阳光都隔绝在外。涅茧利坐在高背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戴着他标志性的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贪婪光芒的眼睛。 当队员们把木箱搬进来时,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像一只捕食的螳螂。“放下吧。”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你们可以走了,这里交给我就行。”队员们不敢多言,放下箱子便匆匆离开,仿佛多待一秒就会被这位疯狂的科学家抓去做实验。 门“吱呀”一声关上,涅茧利立刻扑到木箱前,一把扯掉黑布,封印符咒在他的触碰下发出滋滋的响声,很快便化作飞灰。他拿起一把断裂的貘爻刀碎片,放在鼻尖嗅了嗅,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真是美妙的气息啊……蕴含着这么强的侵蚀性灵压,用来改良我的‘灭却师专用毒素’再合适不过了。” 他转身走到实验台前,将碎片扔进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烧杯里,液体瞬间沸腾起来,冒出刺鼻的白烟。他看着烟雾中闪烁的红光,嘴角在面具下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谁也没看到,他悄悄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藏进了袖口的暗袋里,那碎片上的红光在他的灵压包裹下,像一颗沉睡的火种。 这件事很快就在护庭十三队里传开了,死神们聚在一起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十二番队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忌惮。“估计那些貘爻刀有一半都要进涅队长的实验室了。” 一个年轻的死神小声说道,手里的清酒盏轻轻晃动着,“上次三番队丢了只实验用的虚,最后还不是在十二番队的培养舱里找到了?”旁边的老死神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谁让总队长都默许了呢?只要他别把那些东西搞出乱子来,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正说着,涅茧利的声音突然从街角传来,带着一种黏腻的笑意:“几位在聊什么呢?要不要来十二番队坐坐?我新研制了一种能强化灵压的药剂,免费帮你们检查身体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声音像一条冰冷的蛇,缠得人后颈发麻,几个死神瞬间噤声,干笑着摆摆手,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散开——谁都知道,这位队长的“检查身体”,往往意味着要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被拆成零件再装回去。 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更木剑八,路过十二番队门口时都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他那慵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恶,嘴里嘟囔着:“那家伙的味道比血腥味还难闻。” 身后的草鹿八千流趴在他的肩膀上,晃着双腿笑道:“小剑,要不要进去把他的实验室砸了?” 更木剑八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牙齿:“没意思,那家伙不经打。”话虽如此,他却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相比之下,黑崎一护的离开就显得仓促多了。动乱结束后的第二天,他还在尸魂界的街道上跟霞大路瑠璃千代打闹,阳光透过他橙色的头发,在地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瑠璃千代穿着粉色的和服,手里拿着一串丸子,笑着往他嘴里塞,露琪亚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惯有的冷淡,眼里却藏着一丝笑意。 可当天色渐晚,露琪亚突然看了看天色,淡淡地说:“明天好像是星期一吧?”一护的动作瞬间僵住,橙色的头发仿佛都耷拉了下来,他猛地想起现世的老师那张拉长的脸,背后瞬间冒出冷汗。 第二天一早,穿界门旁已经站着三个人。一护背着巨大的双肩包,脸上写满了不情愿,露琪亚站在他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藏着狡黠的光:“一护,你快走吧!今天是星期天,等你走了,我要去四番队参加赏花茶会呢!”她故意把“星期天”三个字说得很重,一护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黑线,像被雨水打湿的墨汁。瑠璃千代也凑过来,掰着手指说道:“是啊是啊,我也邀请了朋友来家里呢,不过都是女孩子!有……有明川姐姐,还有栀子姐姐,好几个呢!讨厌鬼,快走吧!”她说着,还朝一护做了个鬼脸。 “……”一护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高冷的表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身就往穿界门走。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内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露琪亚的声音,语气里的调侃消失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注意安全,一护!” 一护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摆了摆,身影很快便被穿界门的光芒吞没。 露琪亚看着紧闭的穿界门,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人类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尸魂界难以割舍的牵挂。 动乱后的尸魂界像一个刚刚退烧的病人,表面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内里却依然涌动着不安的暗流。 青木站在五番队的队舍窗前,看着外面巡逻的死神们,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他的黑色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体内的灵压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每一次冲撞都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五番队的事务本就不多,尤其是在没有大型战斗的时候,队员们大多在练习剑道或是处理文书,可他却坐不住,总觉得有股力量要从身体里炸开。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乱子。”他低声自语,眉头紧紧皱起。上次动乱中,他为了保护队友,强行提升了灵压,虽然击退了敌人,却也让体内的力量失去了平衡。 这些天在瀞灵廷里,他总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灵压,把队舍的墙壁打出个窟窿,到时候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怕是要比流魂街的荒地还要难看。 他想起总队长训斥队员时的样子,那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能把人的骨头都烧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与其在瀞灵廷里提心吊胆,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青木打定主意,抓起放在桌上的斩魄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五番队。 他的身影在屋顶上跳跃,黑色的死神服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掠过瀞灵廷的围墙时,连守卫的队员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穿过喧嚣的流魂街,越往南走,房屋越来越稀疏,最后只剩下断壁残垣,被疯长的杂草吞噬。 南流魂街最大数字的街区之外,是一片被遗忘的荒地。放眼望去,大地像是被剥去了皮肉,露出枯黄的筋骨,只有几丛半枯的杂草顽强地从石缝里钻出来,叶子卷曲着,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像一群饥饿的婴儿在哭泣。 别说超过一米的树木了,连贴地生长的灌木都看不见几株,偶尔能看到几块散落的石头,表面被风沙磨得光滑,像被遗弃了千年的墓碑。 这里没有河流,甚至连水洼都找不到。空气干燥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吸进肺里都带着刺痛感,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把地面烤得滚烫,远处的景物都在热浪中扭曲变形,像一幅被揉皱的画。青木踩在地上,能感觉到鞋底传来的灼痛感,他蹲下身,摸了摸干裂的土地,指尖沾了一层黄色的粉末,轻轻一吹,便散在了风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难怪连动物都不肯来这里。”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过这里正好合他的意,空旷,寂静,就算他释放出全部的灵压,也不用担心会伤到别人。他深吸一口气,体内躁动的灵压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空旷的环境,渐渐平静了一些。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突然扭曲了一下,像一块被揉皱的黑布,边缘处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青木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握紧了腰间的斩魄刀——那是虚洞打开的迹象,而且看这规模,恐怕不是普通的虚。 他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来到了虚洞附近,脚刚落地,就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虚特有的腐臭味,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虚洞中央,一个体型庞大的虚正缓缓挤出,它的皮肤像腐烂的树皮,上面布满了脓包,每挪动一下,就有黄色的粘液滴落下来,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它的眼睛是两个血红色的窟窿,看到青木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就扑了过来。 青木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拔刀出鞘。“嗡——”斩魄刀的刀身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只虚的咆哮声戛然而止,身体在半空中分成了两半,黑色的灵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虚洞失去了力量支撑,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收缩,最后消失在天空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涟漪。 青木收刀入鞘,看着虚消散的地方,眉头却没有舒展——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半个时辰,除了这只虚,竟然再没遇到任何敌人。 “无聊啊。”他揉了揉头发,心里的烦躁又涌了上来。原本想找几只虚练练手,发泄一下体内过剩的力量,可这荒地的虚竟然比瀞灵廷的巡逻队员还少。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远处的杂草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下,背靠着粗糙的石壁,闭上眼睛,试图平息体内翻腾的灵压。可越是想平静,灵压就越是躁动,像一群找不到出口的困兽,在他的四肢百骸里冲撞。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意识突然一阵模糊,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是他的内心世界。 青木愣住了,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荒地里,怎么会突然进入内心世界?他环顾四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比起上次进来,这里的变化简直翻天覆地。整个世界像一个巨大的球体,被一条无形的界线分成了两半,左边是炽烈的阳面,右边是幽邃的阴面,交界处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像一条流淌的河流。 阳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之海,金红色的沙粒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无数被熔化的黄金,从四面八方涌来,在苍穹下翻涌成凝固的波涛。每一粒沙都像被熔金淬过的碎星,在永昼的光瀑里蒸腾着暖橙的雾霭,那些雾霭在空中凝聚成各种形状,时而像奔腾的骏马,时而像展翅的雄鹰,最后又化作流沙,落回大海。 沙海的中央,横亘着一方翡翠般的绿洲,像造物主失手打翻的绿釉盏,将灼烫的沙海劈出一片清凉的裂隙。绿洲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草木,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绿洲深处嵌着一面巨大的湖泊,湖水清透得近乎虚幻,蓝得像把整片天空揉碎了沉进去,湖底的沙石和游动的灵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湖心浮着座方圆十几米的小岛,说是岛,倒更像块从天外坠下的璞玉,岛上无一杂树,唯有一座粗粝的石头屋子,墙面爬满风蚀的纹路,像老人掌心的沟壑,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推门而入,迎面立着尊龙形石像:通体银白如月魄凝脂,鳞甲却泛着细密的冷光,龙首微垂,龙目半阖,似在凝视湖底游弋的云影,连呼吸都带着沙粒晒暖后的干燥暖香。 而阴面,则是一片幽邃的林之渊。天幕是铅灰色的,光线被稀释成淡墨,漫不经心地洒下来,给万物都镀上一层钝重的暗调,仿佛永远都是黄昏。无数林木拔地而起,枝桠虬结如铁,树干是深黑色的,像被墨汁浸泡过,叶片却不是寻常的翠绿,而是浸了墨的暗绿,像被岁月反复摩挲的旧绸,连脉络都凝着化不开的沉郁。 树林的最中央,横着片诡异的空地,与阳面的绿洲一般大小,却像被某种无形的巨口啃去了生机,寸草不生,连落叶都不肯停留。地面覆着层薄霜似的阴寒之气,凝成肉眼可见的淡紫雾霭,吸一口便觉肺腑发紧,连心跳都要被冻得迟缓。空地中央同样立着石屋,墙面爬满霉绿的斑驳,推开时发出朽木断裂般的闷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 屋内石像与阳面遥相呼应:通体暗黑如子夜凝成的琥珀,鳞甲间渗着幽蓝的冷焰,龙首昂起,龙目圆睁,似要刺破这死寂的重围,连沉默都带着刺骨的凛冽,像块在寒潭里浸了千年的玄铁。 青木站在阴阳界线之地,感受着两边截然不同的气息——阳面的沙海散发着灼热的力量,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烘烤着他的灵魂;阴面的林之渊则透着刺骨的寒意,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冻结着他的思绪。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觉得浑身发烫,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 “每一次进来,感觉还是如此震撼啊!”青木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自鸣得意的笑容。他能感觉到,这个内心世界的变化,其实是自己力量成长的体现,只是这种成长似乎有些失控了。 他左右看了看,阳面的沙海看似没有生命,却充满了生机;阴面的森林看似很美丽,却蕴含着吞噬生机的魔力。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迈步走向了绿洲的方向——人总是向往生机勃勃之地的,不是吗?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心境轮回(二) 穿过界线的瞬间,一股温暖的气息立刻包裹了他,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他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了绿洲内的湖泊边。湖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湖底铺着的细白沙砾,像碾碎的月光,几尾半透明的灵鱼从沙砾间游过,尾鳍扫过之处,荡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涟漪撞上湖岸的青石,又化作点点银辉,悄无声息地消散。 他蹲下身,指尖刚要触碰到水面,湖水却像有了生命般轻轻一缩,荡开更大的波纹。波纹里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黑色短发上还沾着荒地的沙尘,眼底藏着挥之不去的躁动。他望着水中的倒影,眉头微微蹙起——原来自己这几日的焦虑,早已写在了脸上。 “这地方也太老旧了吧!简直像石器时代的窝棚,时代感是真够‘足’的!”青木撇着嘴,用脚尖踢了踢脚边一块松动的碎石,扬声喊,“喂,里头有人没?” 话音刚落,石屋里便传出一声闷响似的回应:“进来。” “得嘞!”青木眉梢一挑,应得干脆利落。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微微屈膝,猛地一蹿,像只敏捷的山猫,轻巧越过湖面,稳稳落在小岛上。他抬手拍了拍裤腿上沾的草屑,缓步走了几步,伸手推开厚重的石门,目光一扫,只见内里空间约莫六米见方,正中央立着一尊龙形石像。 “我怎么又到这儿来了?”青木挠了挠后脑勺,几步走到石像前,仰脸看着石像问道,“是你找我吗?有什么事?” “考验。”龙形石像眉心处倏地飞出一团银白色光团,光团在青木面前盘旋两圈,缓缓化作一名男子。 他身形如修竹般挺拔,肩背舒展,腰脊挺直,步履沉稳无声,衣袂翻飞间宛若流云。银白唐衫以越罗织就,日光下可见银河般的暗纹流转,袖口与领缘的玄色镶边,更衬得那抹白愈发清绝雅贵。 乌木冠雕成阴阳双鱼样式,黑处如夜,白处镶玉,鱼眼嵌着鸽血石,暗合“负阴抱阳”之意。乌发用素色丝绦松松系着,自冠下垂落肩背,黑亮如墨。 他举手投足间藏着武学韵味,指尖轻捻着腰间褪色的靛蓝剑穗,那穗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腰侧悬着一柄无鞘短剑,鲨鱼皮剑柄被摩挲得光滑温润。偶见老翁打翻竹篮,他眼尾微抬,俯身拾杏时,屈膝如太极起势,指尖轻旋,以指节稳稳托住,起身时袖角恰好拂开柳絮,刚柔并济,不着半分烟火气。 眉眼似淡墨勾勒,眼尾微挑却无锋芒,琥珀色的瞳仁温润而清明,望过来时像含着一汪静水。鼻梁高挺却不凌厉,唇线浅淡,未笑时唇角微微下撇,自带三分悲悯;笑起来眼尾细纹漾成月牙,比冠上双鱼更显生动。 “青木,”男子凝视着他,眼睫微垂,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这段时间的战斗,让你的心境起了些不好的变化。”他顿了顿,指尖在剑穗上轻轻打了个结,“力量在疯长,心境却跟不上,甚至停住了脚步。” “啊?是这样吗?”青木愣住了,嘴巴微张,手还停在脑后没放下。他望着眼前的男子——分明是斩魄刀的青龙化身,眼神里透着几分茫然,“那……那我该咋办?” “送你入梦,去一个世界里走几遭轮回。”男子语气平淡,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等心境磨透了,自然就能回来。” “几、几个轮回?”青木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都发飘,“我、我不会在里头转晕了吧?就算能回来……那时候的我,还算是我吗?” “心定者,外物难扰。”男子只淡淡一句,便转过身,面向龙形石像时,指尖在石像基座上轻轻敲了三下,口中缓缓念起了咒语。 与此同时,阴暗世界的另一间石屋内,也立着个一模一样的男子。只是他穿的唐衫是墨色的,领缘镶着银边,乌木冠上的鱼眼嵌着墨晶石,正对着另一尊龙形石像,指尖同样在基座上敲着相同的节奏,念起了咒语。 不多时,一道银白色光团与一道暗黑色光团从两处石像中飞出,在青木身前撞在一起,旋即化作个旋转的阴阳球体。青木瞳孔骤缩,刚想后退,那球体已猛地扩大,将他牢牢罩住。 “等等……”他话没说完,眼皮突然重得像坠了铅,手指徒劳地想扒开眼前的光雾,脑袋却越来越沉,下一秒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 龙虎藏锋,少年出山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龙虎山常年云雾如纱,缠绕着嶙峋峰峦,山巅的上清宫檐角铜铃在山风中轻颤,声传数里,清越如仙音。这片江湖,人人心中都供奉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牌位,正道与邪魔的界限,便在这血与火的反复对弈中,如黑白棋子般分明。而我们的故事,既非始于名门正派的高墙深院,也非源于隐世高人的洞府仙踪,恰恰起于这云雾缭绕的龙虎山。 十九年前,一场战火席卷天下,吞噬了无数城池与性命,也夺走了一个婴孩的父母。尚在襁褓中的他,就在那尸骸遍野的路边放声啼哭,小命悬于一线。恰逢龙虎山上清宫一位云游的老道士归山,见这孩子眉宇间虽裹着一层愁苦,眼底却藏着一股不屈的灵动之气,当下动了恻隐之心,小心翼翼将他抱回了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道士轻抚胡须,沉吟道:“便叫你‘玄青’吧。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望你日后能勘破尘俗虚妄,修得一身浩然正气。” 玄青渐渐长大,却半点没染上清心寡欲的道家风范。他生性跳脱,顽劣好动,尤其爱捉弄同门师兄弟。今日偷偷往张三的茶壶里兑上墨汁,看他喝茶时满嘴乌黑直跳脚;明日又在李四打坐的蒲团下藏只呱噪的青蛙,等他入定正深时,冷不丁听一声“呱呱”叫,吓得道袍都差点扯破。为此,他没少挨戒尺,手心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可天性难移,转脸就忘,依旧我行我素,屡教不改。 终于,执掌戒律的师叔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你这顽徒!寻常责罚治不了你的心性,便罚你入藏书阁,日复一日抄写《道家典记》,啥时候静了心,啥时候再出来!”这“面壁思过”的永久替代方案,一罚便是整整十年。 当同龄的道童们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一招一式演练着拳脚功夫;在晨钟暮鼓中盘膝静坐,体悟着天道循环时,玄青的世界,却只有无尽的竹简、泛黄的宣纸与浓郁的墨香。从最初的抗拒与百无聊赖——抄着抄着就把笔一扔,对着窗外的飞鸟发呆,琢磨着怎么溜出去捣个乱;到后来的沉静与专注——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心也跟着文字沉了下去。他像被困在了这座知识的牢笼里,却也在日复一日的抄写中,意外地推开了另一扇通往天地大道的门。 十年间,他抄录的典籍浩如烟海,早已烂熟于心。从讲述养生延年、炼气化神的《黄庭经》,到阐述宇宙万物、阴阳变化的《道德经》;从探究人体经脉、天人感应的《黄帝内经》,到辨析鬼神之说、符箓法诀的《太平经》与《周易参同契》。一笔一划,不仅是墨迹在纸上缓缓流淌,更是千年的智慧与哲理,如涓涓细流,一点点汇入他那颗原本浮躁的心。 读《庄子》时,他常对着庭院里的蝴蝶出神,恍然间似懂了“物我两忘”的逍遥,明白心不应被形骸所役;品《列子》时,他会望着山间掠过的长风,仿佛参透了“御风而行”的自在,神思能随清风游遍八荒。他渐渐看透了典籍中对“无为”与“有为”的辩证——并非什么都不做才是“无为”,而是顺应自然不妄为;也并非横冲直撞才是“有为”,而是当为则为,不为私利所动。他悟到,真正的“道”,从不是枯坐冥想就能得来,而是在洞察世事之后,清醒地选择有所为,有所不为。 于是,那个曾经一刻也静不下来的顽劣童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清瘦、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青年,目光清澈却深邃如古井。他静坐于藏书阁中,任凭窗外风雷变幻、山雨欲来,自岿然不动,已然练就了一副“不动如山”的坚韧心志。 十九岁生辰那天,主持抄经的师叔看着眼前这个已然脱胎换骨的青年,神中满是藏不住的赞许与欣慰。他将一枚刻着“上清”二字的古朴玉佩交予玄青,玉佩触手温润,带着岁月的沉淀。师叔缓缓说道:“玄青啊,山中日月悠长,可江湖路远,侠义心肠不该只困在这龙虎山。你已窥得天机一角,心性也已铸成。下山去吧,去行你所悟之道,济世为怀,才不辜负‘玄青’这两个字。” 玄青对着师叔深深一揖,眼中闪过一丝对山的眷恋,更多的却是对前路的笃定。就此,他束发下山,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背负一把寻常的桃木剑,怀揣着满腹经纶与一颗澄澈道心,踏入了那个只在书中读过的、波澜壮阔的江湖。 初涉凡尘,道心显威 离了龙虎山的清净地,眼前景象骤然一变。战后的大地疮痍未复,田埂龟裂如蛛网,流民们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四处乞讨,饿殍在路边随处可见,乌鸦在枝头“呱呱”叫着,更添几分凄凉。城镇之中,朱门大院里传出丝竹宴饮之声,酒肉香气飘出墙外,而几步之遥的路边,便是蜷缩着的冻死骨。这与道家典籍中所描绘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大同世界,相去何止千里。现实的残酷,像一盆冷水浇在玄青头上,让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道”在人间践行,竟如此艰难。 他一路西行,行至一处名为“落枫镇”的偏僻小镇。此时正值深秋,镇外的枫树叶子红得像燃着的火,可镇上的景象却一片萧索。此地土地本就贫瘠,又逢贪官盘剥,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镇上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满是愁苦,许多人家早已断粮数日,只能靠挖野菜、啃树皮勉强充饥。 玄青寻了镇外一座破庙暂歇,庙顶露着天,四壁透风。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庙外传来哭喊声。出去一看,原来是一户人家因无力缴税,家中仅存的一点米粮,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差役抢了去,那妇人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男人蹲在一旁,拳头攥得死紧,眼里是隐忍的怒火与绝望。玄青默默记下差役的样貌与领头者腰牌上的“王”字,心中暗道:“苛政猛于虎,此等失德之举,逆天而行,当纠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先将随身带的干粮分出大半,递给那家人:“莫要绝望,先填填肚子。”随后,他走到镇中心,寻了一处开阔地,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这是他在藏书阁养成的习惯,遇事总爱记录梳理一番。他铺开一张纸,写上“义诊”二字,便开始为镇上的贫民看病。 《黄帝内经》的学识,在此刻派上了用场。他虽没带银针,却能根据脉象精准说出病症根源,指点他们到附近山中辨识草药,再辅以简单的食疗之法。“这鱼腥草能清热解毒,煮水喝可治咳嗽;那蒲公英捣烂了敷上,能消痈肿……”他话语平和,眼神坚定,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百姓们渐渐围拢过来,看着他从容诊治的样子,仿佛围着一尊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脸上的愁苦也淡了几分。 正当此时,一阵嚣张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哒哒哒”地敲在青石板路上,震得人心里发慌。十余名手持刀枪的强盗冲入镇中,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独眼汉子,脸上一道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看着格外狰狞。他正是附近百里内臭名昭着的匪首——“黑风双煞”之一的“鬼手”屠三。 “都给我听着!”屠三声如破锣,粗声喊道,“奉‘活阎王’之命,收本月‘平安钱’!每家每户,十两白银!少一文钱,或者敢说个‘不’字,烧屋灭门,绝不留情!”他这话一出,镇民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瑟缩着往后退。 玄青眉头一皱,从人群中上前一步,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强抢民财,与禽兽何异?速速退去,否则休怪贫道不客气!” 屠三见出来阻拦的是个年轻道士,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看着文弱,不由哈哈大笑:“哪来的野道士,毛都没长齐,也敢管你家三爷的闲事?给我上,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多嘴!” 几个喽啰立刻提刀扑了上来,刀锋闪着寒光。玄青依旧站在原地,神色不变。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他身形微微一晃,脚下看似随意地踏出七星步,口中轻喝:“履霜,坚冰至。”(《周易》坤卦初六爻辞)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几个喽啰的刀锋竟诡异地相互碰撞在一起,“哐当”几声,兵器脱手飞出,人也踉跄着后退几步,摔作一团,丑态百出。玄青并未追击,只是平静地看着惊愕的屠三。 屠三脸色一沉,收起了轻视:“有点本事,怪不得敢多管闲事。不过三爷手下,从不留活口!”说罢,他亲自挥刀劈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狠劲。 玄青终于抬起了手中的桃木剑,剑却未出鞘。他只是并指如剑,快如闪电,精准地点在屠三手腕的“神门穴”上。《黄庭经》有云:“神室之中八景神……心肝脾肺肾五脏,皆在心内运天经。”他深谙人身即是小天地,穴位便是气血运行的枢纽,一点便能断其力道。 “呃!”屠三只觉一股酸软之力从手臂瞬间传遍全身,整条胳膊顿时麻木无力,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又惊又怒,瞪着独眼吼道:“你……你敢暗害三爷!” 其余强盗见首领受制,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一时竟不敢上前。 玄青持剑而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道德经》有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尔等作恶多端,早已是死路一条。今日本道饶你们不死,滚出落枫镇!若再让我看见你们为非作歹,定斩不饶!” 他周身气势如渊渟岳峙,眼神中的坚定与正气,让强盗们从心底生出寒意。他们哪里还敢多留,扶起屠三,屁滚尿流地逃窜而去,连掉在地上的刀都忘了捡。 经此一役,玄青“龙虎山小神仙”的名号,在周边村镇悄然传开。他不仅救助了贫民,更亲手斩断了为祸一方的毒瘤。然而,玄青坐在破庙的门槛上,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心中却没有多少快意。他轻轻抚摸着那枚“上清”玉佩,喃喃自语:“屠三这类蟊贼,不过是疥癣之疾。真正侵蚀这天下的,是那些高高在上、吸髓吮血的贪官污吏啊。《道德经》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可这些人,早已把百姓之心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明白了,济世为怀,路还长着呢。 侠之大者,心系黎庶 离开落枫镇,玄青一路西行,沿途听百姓议论,说邻州“平江府”知府“钱通判”为官贪婪,与当地富商勾结,私设关卡,盘剥往来商旅,鱼肉百姓,手段之狠,令人发指。当地官员也曾多次弹劾,可奏折递上去,都如石沉大海,没了下文。 玄青听到这些,眉头锁得更紧:“为官者,本该为民父母,造福一方,此等败类,若不除去,百姓永无宁日。”他决定前往平江府一探究竟。 他扮作游方郎中,背着药箱,走街串巷,暗中走访。凭借着在藏书阁练就的超凡记忆力与洞察力,他一点点搜集证据。他发现钱通判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强占百姓良田,逼得农户家破人亡;勾结盐商贩卖私盐,牟取暴利,让百姓吃着掺了沙土的劣质盐;更纵容自家子弟在街市上欺男霸女,稍有不从便大打出手……每一条罪证,他都详细记录在案,从受害者的哭诉,到私盐的藏匿地点,再到钱庄的流水暗账,甚至找到了几位良心未泯、敢怒不敢言的低级官吏,说服他们出来作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玄青也深知,自己一介布衣道人,人微言轻,就算把状纸递上去,十有八九也会落入钱通判的党羽手中,不仅告不倒他,反而会打草惊蛇,连累那些作证的人。他想起了师叔的话——“济世为怀”,不仅要有心,更要懂得借势而为。 他翻看着自己记录的册子,忽然想起书中记载,当朝天子励精图治,为整肃吏治,特意设立“大理寺”,专职监察百官,里头多是为民请命的清流之士。 “有了!”玄青眼中一亮,当即决定,将收集到的所有罪证,包括人证、物证以及绘制的钱庄流水暗账,全部整理成册,再附上一封言辞恳切的陈情信,亲自送往千里之外的京城大理寺,交到大理寺卿手中。 这无疑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旅程,凶险万分。钱通判在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消息灵通得很。玄青刚离开平江府地界,就遭遇了钱通判派出的杀手追杀。这些人身手狠辣,招式阴毒,玄青却凭借着从道家典籍中领悟的奇门遁甲之术与精妙身法,屡屡化险为夷。 一次,他在客栈歇脚,深夜里察觉窗外有异动,借着月光,根据《周易》的卦象推演,瞬间算出杀手会从东西两侧潜入,他当即从后窗跃出,踏着屋檐瓦片,如狸猫般轻巧离去,等杀手撞开房门时,早已人去楼空。还有一次,他乘船沿运河而行,被数艘快船追踪,眼看就要被追上,他观察着风向与水流,想起《淮南子》中对水文的记载,指挥船夫将船驶入一处水流湍急的支流,利用漩涡与暗礁,甩开了追兵,让那些杀手只能望着他的船影咬牙切齿。 一路风餐露宿,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玄青的道袍被划破了好几处,脸上也添了些风霜,却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决心。当他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京城大理寺的门前时,守卫见他这副模样,本要驱赶:“去去去,这里不是讨饭的地方!” 玄青不卑不亢,拱手道:“贫道玄青,自龙虎山而来,有关乎平江府百姓生死的重大案情,要面呈大理寺卿大人,还请几位通禀。”说罢,他郑重地呈上那本厚厚的证据册。 负责接收文书的主簿起初也不以为意,随手翻开几页,可越看脸色越变,从最初的怀疑,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这些证据条理清晰,环环相扣,铁证如山,其详尽程度,远超任何一次例行巡查。他不敢耽搁,立刻将此事上报。 此事很快惊动了大理寺卿。这位以刚正不阿闻名的老臣,亲自审阅了卷宗,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证,气得猛地一拍案几,连呼“国之幸也!若非这位玄青道长,不知还要多少百姓遭殃!” 数日后,圣旨下达,雷霆万钧。钱通判及其党羽数十人尽数被捕,查抄家产充公,归入平江府国库,用以赈灾和偿还被侵占的民田。百姓们得知消息,奔走相告,无不拍手称快,纷纷在家中为玄青设下牌位,感念他的恩德。而玄青的名字,第一次正式以“侠士”的身份,出现在了朝廷的文书之中。 经此一事,玄青声名鹊起。人们不再仅仅视他为能治病疗伤的道人,更将他看作一位心怀天下、有勇有谋的真正大侠。 可玄青依旧穿着那身青色道袍,洗得愈发发白,却更显清逸。他继续行走在江湖与尘世之间,看遍人间百态。他救助贫民,是践行《渡人经》中“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善念;他斩杀强盗,是维护《三官经》中“善恶有报,正义不泯”的公理;他揭发贪官,则是以凡人之躯,行“替天行道”之举,正如《道德经》所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他站在山巅,望着下方奔腾的江河,心中豁然开朗:“道,不在深山古观的枯坐里,而在人间烟火的践行中;侠,不止于剑锋所指的快意,更在于那颗始终牵挂黎庶的仁心。” 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那个人人争做英雄的江湖里,这位来自龙虎山的小道士玄青,正以他独有的方式,书写着一段属于自己的、荡气回肠的侠义传奇。前路漫漫,风雨兼程,他的脚步,从未停歇。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心境轮回(三) 故事始于一个被“长生”传说笼罩的武侠世界。千年前,天下武功的巅峰——邓盘龙,在臻至武学极致后,武破虚空,飘然而去。 关于他的结局,世间众说纷纭:有人言他飞升仙界,有人说他踏入了更高层次的武道世界,亦有传言称其终究难逃油尽灯枯的宿命。 尽管无人能证实这些说法的真伪,但“成仙”二字,已然成为所有修行者——无论修武者、修道者还是修佛者——穷尽一生、前赴后继追逐的终极梦想。 这个传说如同一座永恒的灯塔,吸引着无数人投身于这场注定布满艰辛与未知的寻觅,也构成了整个故事宏大的背景与核心驱动力。 故事的主角名叫静青,是个在玄松寺长大的小沙弥。他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只记得住持方丈说过,是在他尚在襁褓时将他从寺外捡回,悉心抚养至今。 静青的生活,被日复一日的单调杂役填满:挑水、劈柴、扫地、洗衣、做饭,外加每日雷打不动的早课与晚课。 这样的日子,他一过便是九年。九年间,佛门清规戒律的约束与重复劳作的磨砺,在无形中塑造了他沉静的性子。 他有时会望着寺外的山发呆,心里想:“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吗?”但转瞬又会收回思绪,继续手中的活计,只觉得能在这方清净地安稳度日,已是幸事。 而这份心性,也为他日后波澜壮阔的人生埋下了坚实的伏笔。 九年后,寺中一位老僧圆寂,因静青平日里勤勉踏实,心性沉稳,年仅十二岁的他被调至藏经阁负责洒扫。 这份差事虽依旧是杂役,却比之前清闲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浩如烟海的佛家经典。 可静青识字不多,阅读经文时困难重重,常常对着经书上的字皱起眉头,半天也琢磨不透意思。 好在藏经阁里有位默默扫地数十年的老僧——慧明禅师,静青便时常去向他求教。 慧明禅师是静青修行路上的关键启蒙者。他平日寡言少语,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扫地,仿佛与藏经阁的书架、尘埃融为一体。 但每当静青捧着经文向他请教佛法时,他总能用朴素却又深刻的言语直指人心。 “师父,这经上的字我好多都不认识,就算认识了,也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次,静青捧着一本《金刚经》,一脸困惑地问慧明禅师。 慧明禅师放下扫帚,轻轻抚摸着经文的封面,缓缓道:“静青啊,读经不必执着于文字表面,那些字不过是指月的手指,重要的是透过它们,体悟背后的‘真空妙有’。 你看这扫地,每一扫帚下去,心念专注于当下,不胡思乱想,这便是修行。 吃饭时好好吃饭,走路时好好走路,做到‘念念分明’,这便是‘菩提’。” 静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将这番话牢牢记下。在慧明禅师的引导下,他开始研读《心经》《金刚经》《地藏经》《维摩诘经》等核心经典。 他一点点啃读,遇到不解之处便反复琢磨,再向慧明禅师请教。渐渐地,他初步理解了“照见五蕴皆空”的智慧,明白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哲理,知晓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也领悟了“不离世间觉”的圆融。 他常常在扫地时,试着让自己心念专注,感受着扫帚划过地面的触感,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简单的动作,内心一片澄澈。 十年藏经阁生涯,如白驹过隙。静青从十二岁的少年,长成了二十二岁的青年。这十年里,他不仅通晓了无数佛理,更磨砺出一颗澄明通透的道心。 他的身形变得挺拔内敛,站在那里,自带一股渊渟岳峙般的沉稳气度。 他依旧是那个每日扫地的沙弥,可内心世界早已天高地阔,完成了从懵懂孩童到初具佛性与智慧的青年僧人的蜕变。 有时夜深人静,他会独自坐在藏经阁的角落,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一片宁静,却也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或许不该只局限于此。 二十二岁那年,玄松寺的方丈——玄诚大师,突然召见了静青。 方丈坐在禅房的蒲团上,目光深邃地看着静青,缓缓开口:“静青,你在寺中二十二年,心性沉稳,慧根不浅。如今,有一件关乎‘极大因果’的任务,需交予你去完成。” 静青双手合十,恭敬地回道:“弟子谨遵方丈法旨。” “你且将这封密信,送往‘断魂崖’一位曾对我玄松寺有恩的前辈高人手中。” 玄诚大师递过一封用火漆封口、蜡印为莲花的信,“那位前辈恐有劫难将至,此信关乎他的安危。 你此行务必小心,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送完信后,便可自行游历四方,体悟‘佛法在世间’的真谛。” 静青心中充满疑惑,断魂崖在哪里?那位前辈又是谁?为何偏偏派自己去?但他知道,方丈自有深意,便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接过密信:“弟子明白,定不辱使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离开禅房,静青的心跳有些加速,他预感到,这趟看似简单的送信之旅,或许会改变些什么,但他未曾料到,这竟会成为引爆他平静人生的导火索,彻底揭开他被刻意遗忘的身世之谜。 离开玄松寺后,静青一路向断魂崖方向而去。这日,他途经一个名为“卧牛村”的偏僻村落,远远便听到一阵哭喊与厮杀声。走近一看,竟是一伙黑衣人正在追杀一对村妇与婴儿。 静青本想避开这江湖纷争,佛家讲究不妄动杀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看着那村妇绝望的眼神和婴儿啼哭不止的模样,他心中的“无畏布施”之心油然而生。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默念一声,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相救。 混乱中,一名黑衣人挥刀砍向静青,他下意识地躲闪,胸前自幼佩戴的一块暖玉观音突然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一道无形屏障,竟将黑衣人的刀震飞出去。 “这小子身上有古怪!”黑衣人中有人喊道,瞬间,所有黑衣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静青身上,原本追杀村妇的人也调转方向,疯狂地向他扑来。 静青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暴露了,当下也顾不上多想,转身便逃。 他慌不择路,一头闯入了一间荒废的古宅。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情急之下,在古宅深处找到了一间密室,躲藏了进去。 待追兵的脚步声远去,静青这才松了口气,借着从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打量四周。 密室不大,角落里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箱。他走上前,打开木箱,里面竟是一本残缺的族谱和一封血书。 血书的字迹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绝望与决绝。静青颤抖着手拿起血书,只见上面写道:“吾儿静青,见字如面。为母月娘自知命不久矣,现将真相告知于你。 你并非孤儿,乃是江南首富林家的家主林天豪与为母的独子。 林家富甲一方,遭朝中权贵与江湖势力‘天罗殿’联手觊觎,引来灭门之灾。 数年前,在碧波湖畔,为父为母被‘修罗门’杀手追杀,拼死护你突围,终是不幸罹难,林家满门亦被屠戮殆尽……你颈后有红痣为记,望你将来寻得林家旧部,为家人报仇雪恨……” 这一真相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静青心头。二十二年来他所认知的佛门清净世界,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滔天的恨意与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爹……娘……”他哽咽着,第一次体会到佛家所言“怨憎会苦”的切肤之痛。 然而,就在他几近疯狂之际,胸前的暖玉观音传来温润的触感,仿佛一股清泉流遍全身。 同时,慧明禅师昔日的教诲在他脑海中响起:“静青,‘真空妙有’,万法皆空,却又不舍一法。从迷到觉,只在一念之间。” 这些话语如同一盆冷水,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心想:“若我沉溺于嗔恨,一心只想报仇杀人,那与那些凶手又有何异?父母的遗愿是让我报仇,但或许,更是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这血书,这暖玉,或许是指引我不忘本心、守住根本的警钟。” 静青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做出了两个决定:其一,完成方丈的嘱托,将密信送往断魂崖,这是对恩师的承诺;其二,查明真相,为父母及林家冤魂报仇,但必须以不违背自己的本心为前提,绝不能沦为仇恨的奴隶。 至此,一心向佛的沙弥静青,已然转变为身负血海深仇、手握身世之谜的林家遗孤——林静青。他的宿命之轮,正式开始转动。 林静青辞别古宅,小心翼翼地避开追兵,继续向断魂崖赶去。抵达崖顶后,他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崖顶中央的茅屋前,坐着一位身穿灰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闭目养神。 “晚辈静青,奉玄松寺玄诚方丈之命,前来拜见前辈,有密信呈上。”林静青走上前,恭敬地说道。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并未立刻接过密信,只是淡淡开口:“玄诚那老和尚,倒是会选人。” 林静青心中一动,不知老者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将密信双手奉上:“前辈,这是方丈让我交给您的信。” 老者接过密信,放在一旁,依旧没有打开,反而问道:“你可知玄诚为何派你来?” 林静青摇了摇头:“晚辈不知,只知此信关乎前辈安危,且方丈说晚辈送完信后,可自行游历,体悟‘佛法在世间’。” “佛法在世间……”老者笑了笑,“玄诚这是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啊。也罢,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老者顿了顿,缓缓道出一段尘封的往事:“你可知邓盘龙?” “晚辈曾在藏经阁的典籍中见过相关记载,乃是千年前的武学巅峰,后武破虚空而去。”林静青回道。 “不错。”老者点头,“玄松寺的开山祖师,正是邓盘龙的故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邓盘龙飞升前,留下了一部包含无上武学与长生奥秘的《混元天经》。 此经一出,引发了江湖百年的血雨腥风,无数人为之疯狂,最终却下落不明。 开山祖师预见了此经的可怕,便修建了玄松寺,以佛法镇压经中可能存在的戾气,同时,也将探寻长生的另一条路——‘修心证道’藏于寺中。” 林静青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自己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寺庙,竟有如此深厚的渊源。 老者继续说道:“如今,玄诚算出《混元天经》的线索将现,大劫将至,便派了你前来。他认为你在佛门浸淫二十二年,心性纯良,或许能解开其中玄机,成为一把特殊的‘钥匙’。” 说着,老者拿起那封密信,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幅复杂的星盘图,旁边还有一行字:“心之所向,道之所存。破妄显真,方见真龙。” “这字是玄诚所写,”老者指着那行字对林静青说,“他的意思是,要想领悟《混元天经》的真谛,需用‘心’去感悟,而非凭借肉眼凡胎。 他怀疑,《混元天经》的真谛或许在于对‘道’的本源理解,而你多年的‘修心’背景,让你成为了最合适的探索者。” 林静青心中震撼不已,他看着那星盘图,只觉得上面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无穷奥秘。 “还有你的身世,”老者话锋一转,“绝非偶然。林家的财富,很可能无意中触及了与《混元天经》或其相关宝藏、势力的秘密,才招致了灭门之祸。 你个人的恩怨,早已与那千年的长生传说紧密相连。”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林静青瞬间明白了许多。 他的平凡人生,原来一直与那宏大的传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方丈让他“自行游历”,也并非简单的体悟佛法,而是让他去面对这江湖的风雨,去揭开那些隐藏的秘密。 他的战场,是整个江湖;他的使命,不仅是复仇,更可能是揭开那千年之谜。 这时,他胸前的暖玉观音再次变得温热,仿佛在呼应他心中的决心。林静青向老者深深一拜:“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明白了。” 拜别老者,林静青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他彻底告别了过去的自己,成为一个融合了佛家智慧与个人意志,决心在复仇与寻道之路上坚定走下去的求道者。 离开断魂崖,林静青目标明确地前往江南,寻找林家旧部。他易容改扮,化作一个游学士子,在江南一带辗转。 他记得血书中提及的一些林家旧事,经过一番打探,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城南的悦来客栈。 他走进悦来客栈,看到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正在柜台后算账,那汉子正是原林家货运行管事石坚。 林静青走上前,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掌柜的,听说贵客栈后院的槐树下,埋着一件稀罕物,好像是个刻字的玉镯?” 石坚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上下打量着林静青:“这位公子,此话怎讲?我这客栈可从未有过什么刻字玉镯。” 林静青微微一笑,低声道:“玉镯上刻的,是‘林家永存’四字,不知掌柜的可有印象?” 石坚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示意伙计照看柜台,然后拉着林静青走进内堂,关上门,激动地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林静青解开衣领,露出颈后的红痣:“石管事,我是静青,不,我是林家的遗孤,林静青。” 石坚看到那红痣,泪水瞬间涌出,他扑通一声跪在林静青面前:“小少爷!真的是你!老奴终于找到你了!” 林静青连忙扶起他:“石管事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石坚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向林静青证实了他的身份,并讲述了二十二年前惨案的详细经过:“当年,天罗殿勾结朝中权贵,想让老爷交出一份东西,老爷不从,他们便联合修罗门的杀手,对林家痛下杀手。 全家上下,除了被忠仆拼死救出的小少爷你,无一生还。 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旧部,假意投靠天罗殿,潜伏在江南,一边保护林家剩余的产业,一边四处寻觅小少爷的下落。 这些年,我们也暗中查得了一些天罗殿与修罗门的名单和据点。” 林静青听着,拳头紧握,心中的恨意再次翻涌,但他努力克制着:“石管事,多谢你们这些年的辛苦。此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也无颜面对林家列祖列宗。” “小少爷放心,我们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为老爷夫人报仇!”石坚坚定地说。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心境轮回(四) 林静青与石坚等旧部汇合,立誓复仇。但他并未冲动行事,多年的佛门修行让他懂得隐忍与谋略的重要性。他深知,仅凭一腔热血无法报仇,实力才是根本。于是,他向石坚索要了林家祖传的《林家强身十三式》和基础吐纳法门。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静青白天与石坚等人研究仇家的情报,分析他们的动向与弱点;夜晚则独自在密室中修炼武功。 他尝试着将佛家的“观想”之法融入吐纳:想象吸入的气息如莲花般清净,呼出的气息带走体内的浊气,每一次呼吸都让身心更加澄澈。他又将《心经》“照见五蕴皆空”的意境融入拳法:出拳时力求心无杂念,达到无我无相的境界,让拳势更加纯粹自然。他还将佛法中“动静结合”“身心合一”的理念融入《强身十三式》,使招式更加圆融贯通。 他的进步一日千里,身体变得强健有力,气血充盈。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境在武学与佛理的双重锤炼下,达到了新的平衡。他明白了“以武止戈,以杀止杀”的深层含义——并非为了杀戮而杀戮,而是为了终结更多的杀戮,守护更多无辜之人。 一个月后,静青从密报得知,天罗殿的重要人物“毒蝎夫人”即将抵达江南。 他立刻召集石坚等人商议:“毒蝎夫人是天罗殿的核心人物之一,手中定有不少秘密。此次我们的目标并非将其歼灭,而是擒获她,从她口中套取关键信息。” 众人点头同意,随后制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 行动前夜,林静青独自坐在房间里,默诵着《金刚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他知道,明日一战,将是他踏入复仇之路的关键一步,也是对他佛心的巨大考验。他握紧胸前的暖玉观音,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眼神变得愈发坚定。指尖摩挲着暖玉上细腻的纹路,如同触碰着二十二年佛门生涯的点滴印记。 “阿弥陀佛,”他低声念诵,喉间泛起一丝苦涩,“佛说慈悲,可世间总有非惩恶不能护善之时。”掌心的暖玉似有感应,那点温润顺着指尖漫入心底,与翻涌的恨意奇妙地交融。 他想起慧明禅师曾说:“利刃可伤生,亦可断执。心之所向,方是根本。”明日的刀光剑影里,他既要擒住毒蝎夫人,为亲人讨还公道,更要守住那片不曾蒙尘的佛心——这或许比战胜敌人更难,却也更重要。 窗外月凉如水,映在他沉静的眼眸中,那里既有对过往的告别,也有对前路的决然。他缓缓起身,将密信中记下的毒蝎夫人习性与望江楼地形在脑中再过一遍,每一个细节都如经文般清晰。 “该出发了。”他对自己说,指尖最后一次轻触暖玉,随即转身推门,融入了江南沉沉的夜色里。 夜色如墨,将江南的街巷晕染得朦胧。林静青的身影在屋檐下轻快掠过,僧袍早已换作便于行动的青色短打,唯有胸前的暖玉观音,在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时,闪过一点温润的光。 望江楼码头灯火稀疏,只有几艘货船静泊在水边,水波拍打着船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石坚带着六名旧部已在暗处等候,见静青到来,石坚压低声音:“小少爷,都按计划布置好了,水鬼兄弟藏在东侧芦苇荡,只等信号。” 静青点头,目光扫过码头尽头那座灯火通明的望江楼。三楼临窗的位置,隐约可见一道穿着紫衣的身影,指尖似有若无地敲着窗沿——那正是毒蝎夫人。他深吸一口气,将《金刚经》的句子压在心底,转而默想方才在脑中过了无数遍的地形:楼梯在西侧,二楼有处横梁可藏身,毒蝎夫人惯用的蝎尾针射程三丈,需绕至侧后方…… “动手。”他轻声道,声音里听不出波澜。 石坚立刻打出暗号,芦苇荡里随即传来几声水鸟叫,紧接着,几艘货船突然摇晃起来,几声惊呼划破夜空——水鬼们已潜到船底,故意弄出动静。码头上的护卫果然分神,纷纷扭头看向水边。 就是现在。 静青如狸猫般窜出阴影,足尖点过栏杆,借着一盏灯笼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跃上望江楼二楼。他贴着墙根滑行,耳中捕捉着三楼的动静:除了毒蝎夫人的指节敲窗声,还有两个呼吸声,应是她的贴身护卫。 他攀上横梁,透过楼板缝隙向上望。毒蝎夫人正端着茶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忽然对身后说:“一群废物,这点动静就慌了神。”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头,目光如毒刺般射向横梁方向:“出来吧,林家的小崽子,躲躲藏藏的,倒有几分你爹的影子。” 静青心头一凛,没想到对方如此敏锐。他不再隐藏,翻身跃下,双掌呈防御姿态:“毒蝎夫人倒是好眼力。” “哼,你娘当年临死前,怀里揣着的暖玉,隔三里地我都能闻出味儿。”毒蝎夫人舔了舔唇,指尖突然弹出三道银芒,“可惜啊,她到死都不知道,那玉里藏的,可不是什么护身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银芒带着腥气袭来,静青足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避过毒针的瞬间,将《林家强身十三式》中的“托莲”化为掌法,掌心隐隐有莲花虚影——这是他融了佛理的新招,看似柔和,实则暗含崩劲。 “砰”的一声,双掌与毒蝎夫人的爪风相撞,静青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手臂蔓延,正想运功抵御,却听对方尖笑:“中了我的‘蚀骨香’,半个时辰后,骨头都能化成水!” 剧痛从骨髓里钻出来,静青眼前阵阵发黑。他瞥见毒蝎夫人正欲再发毒针,而楼下传来石坚等人的厮杀声——旧部们为了护他,已陷入重围。 “爹娘……”他喉间溢出血气,胸前的暖玉突然烫得惊人,仿佛有团火顺着血脉烧遍全身。那瞬间,慧明禅师的话、血书的字迹、方丈的嘱托在脑中炸开,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白死。 佛心与恨意在此刻交织、碰撞,最终凝结成一股狂暴的力量。静青猛地睁眼,眼中血丝密布,却亮得惊人:“我佛慈悲……亦有金刚怒目!” 他不再刻意压制杀意,将“照见五蕴皆空”的意境化为破妄的锐劲,身形陡然加速,掌法中添了三分决绝,竟是硬生生从毒蝎夫人的爪影中撕开一道缺口,一拳砸在她心口。 “噗——”毒蝎夫人喷出黑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这掌法……” 静青没有答话,反手点了她胸前三处大穴,将人制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对方的血污,那阴寒之气未散,却奇异地被暖玉的温热中和了几分。 楼下的厮杀声渐渐平息,石坚冲上来:“小少爷,没事吧?” 静青摇了摇头,看向瘫在地上的毒蝎夫人,声音沙哑:“说,林家的玉里,到底藏了什么?” 毒蝎夫人喘着气,突然怪笑:“藏着能让你疯魔的东西……《混元天经》的地图,一半在玉里,一半……在秦宰相的枕头底下啊……” 夜风从破窗灌入,吹得灯火摇曳。静青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知道这一拳,不仅打碎了敌人的防线,也打碎了他二十二年的清静。他低头抚摸着暖玉,玉身已恢复温润,却仿佛再也洗不掉指尖的血腥。 “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他对石坚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转身下楼时,他踩过地上的血渍,脚步很稳,只是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自己那颗一半是佛、一半是魔的心上。江南的夜,依旧凉如水,只是他眼中的月色,已添了几分洗不净的红。 回到临时落脚的宅院,石坚已按他的吩咐将毒蝎夫人关入密室。林静青遣散了众人,独自坐在堂中,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他半边脸落在阴影里。 他解开衣襟,将暖玉观音托在掌心。玉身触手温润,可指尖残留的血腥气如同附骨之疽,无论怎么摩挲,都散不去那股淡淡的铁锈味。“原来这就是报仇的滋味。”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 二十二年的佛门清修,教他慈悲为怀,教他诸法空相,可今夜拳拳到肉的触感、敌人喷溅的黑血、自己喉间压抑的喘息……这一切都真实得可怕,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根深蒂固的佛性。 “小少爷,要不要传些吃食?”石坚在门外低声问。 林静青摇摇头:“不必了。”他起身走向密室,每一步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沉重得像坠了铅。 密室里只点了一支蜡烛,毒蝎夫人被捆在柱子上,见他进来,突然桀桀怪笑:“怎么?杀了人睡不着?佛门弟子不都该四大皆空吗?怎么,你那佛心,还没被仇恨啃干净?” 林静青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墙角的阴影:“我爹我娘,还有林家上下,到底是谁下令杀的?” “下令?”毒蝎夫人笑得更凶,“你以为是秦宰相一人?江湖上多少人盯着林家那点秘密,天罗殿、修罗门,甚至……你现在待着的玄松寺,说不定都掺了一脚呢!” “住口!”林静青猛地转头,眼中血丝暴涨,掌风下意识地扬起,却在离她咽喉寸许处停住。烛火被掌风扫得剧烈摇晃,他看见自己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怒,是恨,更是一种连自己都唾弃的动摇。 毒蝎夫人盯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嘲弄:“怎么?不敢打了?你那暖玉里的地图,指的可是邓盘龙的藏宝地?你以为玄诚老和尚派你出来,真是让你送信?他是想让你当诱饵,引我们这些人出来,好坐收渔利!” 林静青的指尖攥得发白,暖玉在怀里烫得灼人。他不愿相信,却又忍不住想起玄诚方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想起断魂崖老者说的“极大因果”,想起自己被刻意掩盖的身世……这些线索像蛛丝,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以为你是在报仇?”毒蝎夫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你不过是从一个棋盘,跳到了另一个棋盘。等你把所有仇人都杀了,最后剩下的,恐怕只有你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静青猛地闭了眼,再睁开时,眼中的躁动已压下去不少。他转身走向门口,背对着毒蝎夫人说:“明日天亮前,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写下来。若有半句虚言,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走出密室,他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夜风吹过天井,带着露水的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火。他抬头望向天边,残月隐在云层里,像一只半睁的眼,冷冷地看着这世间的恩怨情仇。 “慧明师父,”他对着虚空轻声道,“您说修行在当下,可这当下,为何如此难走?” 无人应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谁在叹息。 他缓缓握紧胸前的暖玉,玉身的温润一点点渗入掌心,仿佛在提醒他什么。是啊,无论前路多乱,无论佛心与仇恨如何撕扯,他都必须走下去——不是为了疯魔的杀戮,而是为了查明真相,为了让父母的冤屈得以昭雪,也为了守住那点尚未被染尽的本心。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静青推开房门。石坚见他眼下有了青黑,欲言又止。 “备些干粮,”林静青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冷硬,“我们去秦宰相的府邸附近看看。” 石坚一愣:“现在?毒蝎夫人……” “她暂时还有用。”林静青迈步出门,晨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有些账,该开始算了。”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在晨光里,仿佛昨夜的血腥与挣扎都被露水洗净。只是偶尔抬手抚摸暖玉时,指尖那抹淡淡的红,总在提醒他——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他的路,就注定要在佛与魔的边缘,一步一步,踏出血来。 秦宰相府邸外的长街,青石板路被晨光晒得温热。林静青扮作寻常货郎,挑着半副空担子,目光却如蛛网般漫过朱漆大门、高墙垛口,以及暗处那些不动声色的眼线。 “小少爷,秦府护卫皆是天罗殿精锐,更有‘影卫’暗藏,硬闯怕是……”石坚扮作买货的客商,凑近时声音压得极低。 林静青指尖转着货郎鼓,鼓面的斑驳映在他眼底:“我知道。毒蝎夫人说地图在秦怀枕头下,未必是实,却定是诱饵。他想引我自投罗网,正好,我也想看看这张网的缝隙在哪里。” 话音刚落,府门“吱呀”洞开,一行车马缓缓驶出。为首的马车帘幕半掀,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容,正是当朝宰相秦怀。他指尖捻着佛珠,闭目养神,看似与世无争,可马车碾过石板的声响,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林静青低头整理货担,眼角余光却瞥见秦怀袖口闪过一抹暗纹——那纹路与林家血书上“天罗殿”的标记,竟有七分相似。心口猛地一缩,暖玉观音在衣襟下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翻涌的气血。 待车马走远,他才直起身,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他要去宫里?” “是,每逢初一十五,秦相必去慈安寺为太后祈福。”石坚道。 林静青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祈福?怕是去汇报‘进展’吧。备些东西,我们去慈安寺外等。” 慈安寺香火鼎盛,香烟缭绕中,秦怀的身影出现在大雄宝殿前。他跪拜时,佛珠从掌心滑落,滚到供桌下。一个小沙弥上前捡拾,起身时与秦怀对视,那瞬间,林静青分明看见秦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而小沙弥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往供桌下按了按。 “不对劲。”林静青低声道,拉着石坚隐入寺外的槐树林。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小沙弥便匆匆从侧门跑出,往后山而去。 两人悄悄跟上,只见小沙弥在一处断崖边停下,对着虚空道:“秦相说,林家余孽已现,让殿主速发‘天罗令’,引他去断魂崖旧址。” 崖壁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知道了。告诉秦怀,地图的事若有差池,他项上人头,我亲自来取。” 小沙弥应了声,转身欲走,却被一道青影拦住去路。正是林静青。 “天罗殿殿主……在断魂崖?”他声音很轻,却让小沙弥浑身一僵。 小沙弥脸色煞白,猛地从僧袍下抽出短刀刺来,招式狠辣,全然不像出家人。林静青侧身避开,掌风带起的气流掀动对方僧帽,露出颈后一个刺青——与血书中描述的修罗门标记,分毫不差。 “果然是你们。”林静青眼中寒光一闪,掌法已变。他未用杀招,只是以巧劲卸去对方手腕力道,短刀“当啷”落地。 小沙弥见势不妙,转身便往崖下跳。石坚欲追,却被林静青拉住:“不必。他只是个传信的。” 他俯身捡起那把短刀,刀身刻着细密的纹路,竟与玄松寺藏经阁某本古书上记载的“镇魂纹”相似。“断魂崖……”他摩挲着刀纹,忽然想起断魂崖老者说的话,“邓盘龙的《混元天经》,莫非就藏在那?” 石坚道:“可断魂崖二十年前就因山体崩塌封了,怎么会……”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林静青将短刀收起,“秦怀想引我去断魂崖,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林家的血仇,《混元天经》的真相,还有玄松寺的‘极大因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抬头望向断崖尽头,云层翻涌,像极了当年碧波湖畔吞噬父母的血色浪潮。暖玉观音贴着心口,温润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仿佛在与千年前的传说共鸣。 “石管事,你带兄弟们回江南,守住剩下的产业。”林静青转身,目光沉静如水,“我一个人去断魂崖。” 石坚急了:“小少爷!那分明是陷阱!” “是陷阱,也是答案。”林静青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不会冲动。慧明师父说过,‘念念分明’,方能破迷开悟。我去,不是为了硬拼,是为了看清这盘棋——谁是棋子,谁是执棋人。” 他解下货郎的伪装,换上一身青衣,暖玉观音在衣襟下若隐若现。晨光穿过槐树叶,在他脚下织成斑驳的光影,每一步向前,都像是踩在佛与魔的交界线上。 “告诉毒蝎夫人,若她想活命,就把知道的关于秦怀与天罗殿的纠葛,写清楚。”林静青最后看了一眼江南的方向,那里有林家的旧部,有未凉的血仇,“等我回来,再算总账。” 说罢,他转身踏入山道,背影在晨光中逐渐远去,挺拔如松,却又带着孤狼般的决绝。风吹过衣袂,猎猎作响,像是在为他送行,又像是在低语——这条路,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可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暖玉的温润与指尖残留的血腥,在掌心交织成一股奇异的力量。他想起《金刚经》的最后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或许,真正的修行从不是避世清净,而是在这血火人间,守住那颗在仇恨中依旧跳动的、向着光明的心。 断魂崖的方向,云雾沉沉,正等着他揭开所有的谜底。 再次踏上断魂崖的路,比来时多了几分肃杀。山路因二十年前的崩塌更显崎岖,碎石下隐约可见暗红的痕迹,像是未干的血。林静青踩着乱石上行,每一步都听得见风穿过崖壁的呜咽,恍惚间竟与血书中母亲的泣诉重叠。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他低声念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暖玉。玉身被体温焐得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行至半山腰,一道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门楣上刻着“混元”二字,笔画苍劲,正是邓盘龙的笔迹——他在藏经阁的拓本上见过。 石门虚掩着,门内传来断续的琴声,调子诡谲,像是无数人在哭嚎。林静青推门而入,一股腥甜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数十具尸体,皆是天罗殿的服饰,颈间伤口整齐,显然死于同一人之手。 “林小少爷果然胆识过人。”琴声骤停,崖底阴影中走出一个黑袍人,兜帽遮住脸,只露出一双泛着青黑的手,正抚着一张断弦的琴,“毒蝎夫人没说错,你果然能找到这。” “你是天罗殿殿主?”林静青掌心微沉,《林家强身十三式》的起手式已在暗中蓄势。 黑袍人轻笑,笑声像磨过石头:“是,也不是。我是邓盘龙的守经人,也是……你爹娘的旧识。” 林静青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二十年前,碧波湖畔,是我亲手将你从尸堆里抱出来,交给玄诚那老和尚的。”黑袍人缓缓摘去兜帽,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左眼已瞎,右眼却亮得惊人,“你爹娘托我护你周全,可他们没说,这《混元天经》会成催命符。” 他指向崖壁上的石刻,正是《混元天经》的全文,只是末尾几行被利器凿毁。“邓盘龙飞升前留下两卷经,一卷是武学,一卷是修心。世人只抢武学卷,却不知修心卷才是根本。你爹娘发现了这个秘密,想将经卷交还给玄松寺,却被秦怀与修罗门盯上——他们要的不是经,是经里藏的宝藏地图。” 林静青胸口起伏,暖玉突然裂开一道缝,掉出半张羊皮纸,上面的纹路与秦府暗纹、断魂崖星盘恰好吻合。“这才是林家真正守护的东西。”黑袍人叹了口气,“我守着这崖,杀了无数来抢经的人,可终究护不住你爹娘……”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被撞开,秦怀带着影卫涌入,手中长剑直指黑袍人:“老怪物,藏了二十年,终于肯露面了!” 黑袍人将断琴一掷,琴身炸开,露出里面的铁骨:“秦怀,你以为勾结修罗门,就能独占宝藏?别忘了,邓盘龙的诅咒——得经者,必为经所噬!” 厮杀瞬间爆发。林静青被影卫围攻,掌风扫过石刻,《混元天经》的字句仿佛活了过来,与他心中佛理交融。他忽然明白慧明禅师说的“真空妙有”——武学与佛法本无分别,皆是破妄的工具。 “罗汉伏魔!”他低喝一声,掌法中既有佛门慈悲的柔和,又有护道的刚猛,竟是将《林家强身十三式》与佛理彻底融成新招。影卫纷纷倒地,他却未伤其性命。 秦怀见势不妙,持剑刺向黑袍人,却被对方反手按在石刻上。“你看,”黑袍人冷笑,“这经上的字,会认主的。” 秦怀的手触到石刻,突然发出惨叫,那些字像是活蛇般钻进他皮肉,瞬间将他蚀成白骨。黑袍人也晃了晃,伤口渗出黑血:“我也快被经气反噬了……静青,这经,该由你来断。” 他将另一半羊皮纸塞给林静青:“烧了它,让这百年纷争彻底了结。” 林静青望着两张合二为一的地图,又看了看满地尸体,忽然将羊皮纸凑到烛火上。火焰升起时,他仿佛看见爹娘的笑脸,听见慧明禅师的扫地声。 黑袍人笑了,身体渐渐化作光点,融入石刻:“修心……本就是放下啊……” 石门在身后闭合,将血腥与纷争隔绝。林静青站在崖顶,望着云海翻涌,暖玉的碎片还在掌心,却不再发烫。他终于明白,真正的长生从不是肉体不灭,而是守住那颗向着光明的心。 ………………………… “走向何方,由心决定,由脚执行!” “青木,你的方向,在哪里呢?” “你想要去哪里呢,青木?” ………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 ………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心境轮回(终) 齐国的春天,总裹挟着稷下学宫的墨香。 炎黄历3566年三月,杏花纷纷扬扬,落满学宫的“明辨台”。 十二岁的颜青蹲在台阶上,手指抠着青石板的纹路——那是去年兵家弟子演练时踩裂的痕迹。 他身上的粗布短打沾着灶灰,发顶还翘着一撮没梳顺的头发,活像只偷跑出鸡窝的小雀。 “颜青!”老周那破锣般的嗓子骤然响起,“法家门的规矩都忘了?晨读要站直!” 颜青猛地弹起身,袖管里掉出半块凉透的麦饼。 他慌忙捡起来塞进怀里,抬头便见老周拄着根枣木杖立在廊下,鹰钩鼻下的胡须翘得像把未开刃的刀。 老周是法家门资历最老的弟子,据说年轻时曾跟着商鞅游历秦国,腿被秦兵砍过一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却偏爱把“法者,所以爱民也”挂在嘴边。 “先生,我……我帮厨房劈柴来晚了。”颜青摸了摸后颈,耳尖泛红。 昨天傍晚,他去伙房帮忙,想换块热乎饼给卧病的师弟小竹,结果劈柴时睡着了,被管灶的张婶叫醒时,月亮都已爬上了学宫的飞檐。 老周哼了一声,扔给他一本卷边的《商君书》:“今晚戌时前背完‘垦草令’篇,背不出就去扫三个月的茅厕。” 颜青接过书,指尖不经意碰到老周的手背——那双手布满老茧,指节上还留着当年抄书的墨痕。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藏书阁见到的情景:老周趴在案头写策论,烛火将他的白发映得像撒了一层霜,案头堆着的竹简上写着“法之不行,自上犯之”。 那时他便觉得,老周不是严厉,而是把“法”刻进了骨子里。 当晚的明辨台静得能听见风穿杏林的声响。 颜青坐在老槐树下,借着月光研读《商君书》。 风卷着花瓣落在书页上,他伸手拂去,指尖却忽然顿住——“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这句话,像颗火种掉进了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他抬头望向学宫的牌坊,上面“百家争鸣”四个金漆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忽然懂了老周说的“法是要杀开一条血路的”。 三个月后,颜青站在明辨台上与儒家弟子辩论。 对方的辩题是“仁政优于法治”,领头的陈公子身着月白锦袍,摇着折扇说:“孔子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若以法治国,与桀纣有何异?” 颜青攥紧了袖中的竹简——那是老周连夜帮他修改的论点。 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像淬了冰:“德礼是软棉絮,裹得住君子,却裹不住饿狼;法是铁栅栏,挡得住恶犬,也护得住良善。 若遇饥荒,仁政说‘施粥’,可粥不够时怎么办?法治说‘按户授粮,贪者斩’——这并非残忍,而是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守规矩的人!” 陈公子的折扇顿在半空。 台下的法家门弟子哄然叫好,老周坐在角落里捻着胡须微笑,眼角的皱纹里仿佛盛着月光。 那天之后,颜青成了学宫里的“小铁锥”——谁都知道法家门出了个敢跟儒家掰手腕的少年。 颜青十六岁那年,天下渐渐乱了。 先是魏国攻赵,围困邯郸;接着齐国伐燕,攻占十城;再后来,楚、韩、秦联军叩关炎王室——史称“九国之乱”的序幕就此拉开。 学宫里的辩论声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地学子带回来的噩耗:农家弟子说赵国灾民易子而食,墨家弟子说楚国士兵用活人祭旗,兵家弟子说秦国军队砍了劝降儒生的头颅。 “实践的时候到了。” 老周解下腰间的青铜剑,拍在颜青手里——那剑是尚诚当年赏给老周的,剑鞘上刻着“法刃”二字,“法不是写在竹简上的字,是要插在乱世裂缝里的东西。” 颜青第一次“实践”,是随法家门支援赵国。 他们跟着赵军的运粮队往邯郸送粟米,走到漳水边上,突然遭遇盗家的截杀。 盗家是近年崛起的学派,主张“取之于有余,补之于不足”,专抢富户的粮财分给穷人,却被各国定为“贼寇”。 为首的盗首是个穿绿衫的女子,脸上蒙着黑纱,手里的短刀闪着寒光:“法家门的车队?正好——你们的法护着富人,我们的刀护着饿肚子的娃!” 老周挥剑挡住射向颜青的箭,喝道:“盗家逆贼!你们抢粮是乱法,与暴秦有何两样?” “暴秦?”绿衫女子笑出声,“暴秦收什五税,逼得农民卖儿卖女;我们抢粮仓,能让十个孩子活下来——你说哪个更‘法’?” 话音未落,她的手下便冲了上来。 颜青握着“法刃”剑,手心全是汗——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一个盗匪扑过来,他挺剑刺向对方胸口,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般擂动。 老周一边打斗一边喊:“刺咽喉!别砍胳膊——要让他记住疼!” 混战中,绿衫女子的面纱被风吹落。 颜青看见她左脸有一道刀疤,像条爬着的蜈蚣。她盯着颜青手里的剑,忽然喊道:“你这剑是尚诚的?我爹当年就是被尚诚车裂而死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颜青愣住了。 老周却趁势挥剑劈倒两个盗匪,喊道:“撤!” 他们逃回赵军营地时,颜青的衣服已全被血浸透。 老周坐在篝火旁,用麻布擦着他脸上的血痕:“第一次杀人都会怕,但你要记住——法不是用来原谅的,是用来阻止更多人被杀的。刚才那个盗匪要是没被刺中,会抢走三袋粟米,三个孩子就要饿死。” 颜青摸着“法刃”剑上的血渍,忽然懂了老周说的“法的重量”——那不是竹简上的笔画,而是活生生的人命。 颜青十八岁那年,老周走了。 起因是秦国派使者来学宫,想聘请法家门弟子去秦国变法。 老周带着颜青等五个弟子去见使者,没想到对方是盗家的人假扮的——原来盗家与秦国有勾结,想借秦国的手除掉法家门(因为法家主张“严刑峻法”,断了盗家“劫富济贫”的路)。 假使者在酒里下了毒。 老周识破了阴谋,抱着使者撞向殿柱,临死前把颜青推到柱子后面,喊道:“带《法经》走!别让法脉断了!” 颜青抱着老周的尸体,哭得喉咙出血。 他翻开老周怀里的《法经》——那是尚诚亲笔写的抄本,封皮已经磨得发亮,里面夹着一张纸条:“青儿,法不是刀,是灯。你要让它照进最黑的巷子里。” 那天晚上,颜青带着法家门剩下的弟子逃出学宫。 路上遇到盗家的人追杀,绿衫女子再次出现——这次她没蒙面,左脸的刀疤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她看着颜青手里的《法经》,忽然说:“我帮你挡追兵,但你得告诉我,你师父说的‘法脉’是什么。” 颜青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着和他一样的痛。 他想起老周说过,绿衫女子的父亲是被秦兵错杀的儒生,她才会加入盗家。 “法脉是‘不放弃’。”颜青说,“哪怕全世界都在乱,也要守住‘该守的规矩’。” 绿衫女子沉默了很久,忽然挥刀砍翻身后的追兵:“跟我来——我知道去赵国的密道。” 那天之后,颜青成了法家门的“掌脉人”。 他带着弟子们辗转于赵、魏、韩之间,帮各国制定“战时法”:比如“军粮私藏者斩”“逃兵家属充奴”“救伤员者赏田十亩”。 这些法很严苛,却真的让几国的军队稳住了阵脚。 有人骂他“酷吏”,他却想起老周的话:“酷是对恶的狠,对善的要暖。” 二十岁那年,颜青在赵国救了一个农家女。 那女孩的父母死于兵祸,他帮她在赵国官府找了份抄书的工作,还教她认“法”字。 女孩后来嫁给了一个工匠,生了三个孩子,每年都会给颜青送一筐自家种的枣子。 颜青吃着枣子,忽然明白:法不是冰冷的条文,是能让普通人好好生活的底气。 颜青二十五岁那年,夏国国君昭王找到了他。 夏国是九国中最弱的国家,北有匈奴,南有楚国,国内贵族割据,百姓流离失所。 昭王是个三十岁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王袍,在破庙里会见颜青:“寡人听说你是法家门最能做事的人,能不能帮我救救夏国?” 颜青看着昭王手里的“夏国疆域图”——那图是用旧绢帛画的,边缘都磨破了,上面标着“匈奴掠地”“贵族叛”的红圈。 他想起老周说的“法要找能托付的人”,于是跪下身:“臣愿为夏国效力,但请大王答应三个条件:一、废贵族世袭制;二、设郡县制;三、行‘农战法’(奖励耕织、军功)。” 昭王连夜写了血诏:“朕若负颜卿,天诛地灭。” 颜青上任的第一天,就把夏国的“贵族榜”贴在了城门上——上面列着一百多个无功受禄的贵族,他要削去他们的封地。 贵族们闹到王宫,举着火把喊道:“颜青是法家门的外人,凭什么管夏国的事?” 颜青站在城楼上,拿着昭王的血诏:“夏国的法,是夏国人的法。有功者赏,有罪者罚——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 他指着下面的百姓,“你们看,那些饿肚子的孩子,那些失去土地的老农,他们比你们更需要封地!” 百姓们欢呼起来,贵族们的火把渐渐熄灭了。 那天晚上,颜青坐在书房里,摸着老周的“法刃”剑,忽然笑了——他终于把法刃插进了乱世的裂缝里。 颜青在夏国的三年,是“法刃”最锋利的三年。 他先推行“废世袭”:把贵族的封地收归国有,设立郡县,派官员治理。 有个叫姬成的贵族,是昭王的堂兄,不肯交出封地,还煽动家丁闹事。 颜青按照“战时法”判他“谋反罪”,昭王犹豫了三天,最终咬着牙签了死刑令。 行刑那天,姬成的母亲跑到法场哭泣,颜青站在旁边说:“夫人,您儿子不是死在颜青手里,是死在‘不守规矩’里——如果他肯把封地分给农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接着是“农战法”:农民耕织多的人免徭役,士兵杀敌一人赏爵一级。 夏国的粮食产量三年翻了三倍,军队从三万扩充到十万,连匈奴都不敢轻易来犯。 有次匈奴单于派使者来求和,说“夏国的法太狠,我们的牧民都不敢抢粮了”。 颜青笑着回敬:“不是法狠,是你们的规矩错了——抢来的东西,从来留不住。” 最让颜青骄傲的,是他开办了“法学堂”。 他在夏国各郡设立学堂,教平民子弟读书认法,还规定“每县选一个平民子弟当县丞”。 有次他去冀州视察,遇到个叫李牛的学生——这孩子父母死于匈奴之手,靠讨饭为生,现在成了县丞,正带着农民修水渠。 李牛看见颜青,跪下来磕头:“先生,我以前以为法是大人的事,现在才知道,法是让我们能吃饱饭、能护着家人的东西。” 颜青扶起他,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当年老周摸自己的头一样。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终于实现了老周的愿望:让法脉照进最黑的巷子里。 但繁华背后,暗流从未停歇。 第一个反对他的是昭王的弟弟——公子昭。 公子昭是贵族们的“领头羊”,颜青削了他的封地,还把他派去做“守陵人”(看管先王的陵墓)。 公子昭表面顺从,暗地里却勾结楚国的间谍,到处散播谣言:“颜青要谋反!他想废了昭王,自己做夏王!” 第二个反对他的是儒家弟子——严悔的后代严融。 严融现在是夏国的“太傅”,负责教昭王读书。 他天天在昭王面前说:“颜青的法太严苛,会失去人心。严子说‘宽则得众’,大王应该施行仁政。” 昭王本来就对颜青的“酷法”有些畏惧,听了孔融的话,开始疏远颜青。 第三个反对他的是盗家——绿衫女子。 她现在成了盗家的首领,手下有几千人。 她来找颜青,说:“你的法让贵族不敢抢粮,我们的‘劫富济贫’没法做了。而且你杀了那么多盗匪,我手下的人有一半死在你剑下。” 颜青看着她,忽然说:“我理解你,但我不能停。如果我不行法,夏国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匈奴来抢,贵族来欺,百姓还是要饿肚子。” 绿衫女子沉默了很久,扔给他一把匕首:“这是你师父的‘法刃’剑碎片——我当年抢秦使者的剑时,砍断的。你要是后悔了,就用它自尽吧。” 颜青接住碎片,指尖被划破,血滴在碎片上。 他想起老周的话:“法是要坚持的,哪怕全世界都反对。” 颜青二十八岁那年,灾难降临了。 那天早上,颜青刚走进王宫,就被侍卫按住。 公子昭拿着一封密信,喊道:“颜青!你竟敢通楚!” 信是颜青的笔迹,内容是“楚王若助我谋反,我愿割夏国三郡之地”。 颜青看了半天,忽然笑了——那封信的墨色不对,是最近才写的,而他的笔早就换了新墨。 “这是伪造的!”颜青喊道,“我可以跟你对质笔迹!” 公子昭冷笑:“笔迹可以模仿,但信上的蜡印是楚国王室的——这是楚王给你的回信!” 颜青这才发现,信尾的蜡印是真的——是楚国间谍偷了楚王的印玺盖的。 他转头看向昭王,昭王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说:“颜卿,寡人……寡人不得不信。” 那天晚上,颜青被关在天牢里。 牢房的墙面上刻满了“法”字,是他当年教狱卒写的。 他摸着墙上的字,想起老周的话:“法是要受委屈的,但委屈不能毁了法。” 绿衫女子来看他,扔给他一把刀:“我可以救你出去,但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再行法。” 颜青摇头:“我不能。如果我逃了,夏国的法就完了,百姓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 严融也来了,端着一杯酒:“颜青,只要你认罪,我可以求大王饶你不死。” 颜青接过酒,泼在地上:“严太傅,你当年在稷下学宫说‘仁政优于法治’,现在又来劝我认罪——你到底是信仁政,还是信权力?” 严融的脸白了,转身离去。 颜青二十九岁那年冬天,被押赴刑场。 那天雪下得很大,刑场周围围了几千百姓。 李牛带着法学堂的学生们跪在前面,喊道:“先生是好人!他没有谋反!” 颜青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他想起十八岁那年在漳水边上,老周说“法是要杀开一条血路的”;想起二十岁那年救的农家女,送他的枣子甜得像蜜;想起二十五岁那年昭王的血诏,想起二十七岁那年李牛磕头的样子。 监斩官问:“颜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颜青举起手里的“法刃”碎片——那是绿衫女子给他的:“诸位记住,法不是刀,是灯。哪怕灯灭了,光也会留在心里。” 刽子手的刀落下时,雪刚好停了。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颜青的脸上,他的眼睛睁着,望着远处的法学堂——那里的孩子们正在读书,朗朗的读书声飘过来,像老周的教诲,像稷下学宫的墨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颜青死后第三年,夏国爆发了“复法起义”。 李牛带着法学堂的学生们,拿着颜青的《夏国变法策》,推翻了公子昭的统治,拥立昭王的儿子继位。 新国君自幼听闻颜青事迹,深知法治对国家的重要性,不仅恢复了颜青制定的法度,更下令将《夏国变法策》刊刻成书,分发至各郡县,让“法”的种子在夏国每一寸土地上扎根。 李牛被任命为司法卿,执掌夏国法务。 他时常带着学生们去颜青的墓前祭拜,讲述着夏国的新貌:农田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士兵们斗志昂扬,百姓们终于能在安稳的日子里劳作、生息。 每当这时,风拂过墓前的松柏,仿佛都带着回应的暖意。 ………………………… “原来如此啊!”青木猛地醒转,依旧坐在那块惨白的石头上,周遭仍是一片荒寂。 道家之学,重本我之道,立志于超脱世外,方能看清天地与众生的本相。也称之为超脱俗世之道也。 佛家之学,重他我之道,于世俗中保持独立,以自身慈悲度化他人、融通彼此。又称之为入世修心之道矣。 法家之学,重规矩与法度,轻尊卑与人情,理顺阴阳善恶,铸就道德底线。是以,法家之学便是因果报应之能事也。 而我,做好我自己就好! 青木缓缓起身,举起那柄黑白分明的斩魄刀,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刀尖划过之处,一道黑色丝线悄然留下!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青木的第一次 这片荒寂之地,碎石遍地,风过处卷起沙砾,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倒成了青木突破的绝佳秘境——四下无人,唯有天地间的肃杀气息静静笼罩,无人会来打扰。 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大虚从虚圈的裂隙中钻出来。 不过,青木显然被幸运眷顾了! 当他指尖勾勒完最后一圈灵压轨迹,体内的力量便如苏醒的巨兽,开始有序地沸腾奔涌。时而如怒海狂涛,在经脉中轰然咆哮,震得四肢百骸都微微发麻;时而又如山涧溪流,缠缠绵绵地潺潺流淌,带着温润的力道滋养着每一寸筋骨。两种力道交替往复,在体内奏响独特的律动。 随着灵压持续攀升,青木的肉身被层层淬炼,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身形也在悄然舒展。最惹眼的是他的头发,先前不过及肩,此刻竟如春溪畔疯长的柳芽,簌簌地抽长,青丝拂过肩头,一路垂落,直到触及腰际才缓缓停下,发梢还带着灵压冲刷后的微亮光泽。 他抬手抓了抓发尾,指尖穿过柔顺的发丝,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突破的专注取代。 半个时辰后,青木原本一米三出头的个子,已悄然拔涨到一米五有余。他挺直脊背,站在碎石堆上,身形清瘦却如崖边小松般挺拔,透着股倔强的韧劲儿。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双臂向上舒展,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快的脆响,仿佛要将积蓄的力量尽数释放。原本合身的青金色龙纹唐服,此刻从单薄的肩头垂落,衣摆恰好扫过膝盖,衬得他身形更显灵秀,可那由内而外透出的沉静气场,却与稚嫩的面容形成奇妙的反差,远超同龄人的沉稳。 衣裳的底色仍是青金交织,只是在灵子的反复浸润下,褪去了往日的璀璨锋芒,像正午的骄阳被暮色温柔收纳——色调温润内敛,初看时竟不惹眼,唯有凝神细观,才会发现衣料上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如晨雾漫过湖面,安静地映着天光,自有返璞归真的意境。 原先盘踞衣面的龙纹已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密布的黑色细纹。那些细纹以极细的笔触,在青金底色上织就一幅完整的山水画:墨线勾勒的山峦层叠起伏,近处崖石嶙峋,仿佛能摸到粗糙的棱角;远处云霭缥缈,似有若无地缠绕着峰尖;山间有出世之仙,衣袂如蝶翼般飘举,或倚松观鹤,或踏云而立,神态淡远得如隔尘烟;亦有入世之佛,低眉合十,身影半隐于古寺飞檐与苍翠林木间,慈悲与禅意交织流转。更妙的是,山水与人物之间,穿插着天规律令般的纹样——似星轨曲折,又似符文流转,细看如一张流动的秩序之网,将仙境与凡尘、出世与入世,妥帖地绾合在这一方衣料之上。 这些黑纹从不喧宾夺主,只在素净的底色上形成含蓄的对比,让整件衣裳像一卷微缩的古老画卷。青木抬手活动手腕时,衣料随动作微微起伏,画中山水仿佛也跟着呼吸,平添几分灵动。 此时,他体内的灵压等级,已然稳稳突破至一等,且是一等中的水准。 距离超一等级,只剩两个台阶了。到那时…… 青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五指张开又握紧,感受着指尖流淌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笑。“要是突破到超一等级,要不要和山本老头打一架啊?”他一边活动着脚踝,在原地轻轻跳了跳,一边摸着下巴琢磨。 “还是算了。”他又摇摇头,脚尖在地上碾了碾碎石,自言自语道,“毕竟徒弟揍师傅,搁在哪个地方都说不过去,不合礼仪,简直是大逆不道!”说着,他忽然歪了歪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嘛,这地方有这些规矩吗?谁知道呢,应该、或许、大概……没有吧!” 话音刚落,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间木屋的屋顶上,蛇瞳少年步步紧逼,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逼得使出绝招,最终自绝于当场…… 青木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画面从脑子里抖出去,发丝随之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啥。”他嘟囔着,拍了拍脸颊,转身望向远方。 天边的阳光斜斜掠过云层,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青木抬头看了看天色,眼睛一亮,脚步顿时加快——下班时间到了,得赶紧回去打卡! 至于谁在记录他的行迹、工作效率和态度……这事,大家心里不都门儿清嘛! 他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朝着瀞灵廷的方向疾驰而去,衣袂翻飞间,仿佛那幅山水画卷也随之奔涌,很快便消失在荒凉的地平线尽头。 …………… 青木出任五番队队长已满一月。 关于他的身高,经他一番解释,众人早已接受,再加上十几天的相处,如今见了也只当寻常。 只是茶余饭后,他与日番谷冬狮郎这两位队长的身高仍是绝佳谈资——毕竟,日番谷冬狮郎那一米三的个头纹丝不动,青木却已从同一起点蹿到了一米五。 灵压突破至一等中后,青木身上沉淀出一种沉静气场。他走在队舍里,连最聒噪的队员都会下意识放轻脚步,躬身行礼喊一声“青木队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青木总是自然点头示意,再道一句“去忙吧”,声音平稳得像拂过湖面的风。 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已从最初的抵触担忧,转为全力投入工作,仿佛想用忙碌磨平心底的伤痕。 她每日除了处理队务,大半精力都耗在“监护”这位过分年轻的队长身上,眼神总带着几分警惕,生怕他一个不慎,就变成那个曾撕碎她信任的蓝染。 这日午后,阳光斜斜穿过回廊的木格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刚结束队内会议的青木正准备回办公室,继续对付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身后忽然飘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们五番队最年轻有为的青木队长吗?”来人拖着长调,一身华丽羽织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手里摇着那把写着“花天狂骨”的巨大纸扇,正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眼角眉梢总挂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别总埋头苦干,会未老先衰的哦。” 青木回头,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纹路:“师兄,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职责什么的太严肃啦~”京乐春水往前凑了凑,纸扇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今晚城南‘醉忘忧’新到了一批流魂街特产的‘忘忧酿’,要不要一起去尝尝?就我们俩,我请客。” 青木刚要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廊柱旁,一道蓝色身影正双手抱胸站着,脸色青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是雏森桃。她显然是来送文件的,此刻手里的文件夹捏得死紧,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队长您可千万别答应”的焦急,活像只护崽的母鸟。 青木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脸上立刻换上一副无辜又坚定的表情,对着京乐春水微微欠身:“多谢京乐队长美意,只是晚上还有队里的文书要处理,实在抽不开身。” 说完,他飞快地给雏森桃递了个“放心”的眼色,脚下像生了风似的朝她走去,仿佛身后真有洪水猛兽在追。 京乐春水望着他的背影,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手心,遗憾地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生活。” 躲在柱子后的雏森桃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青木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后怕:“队长,您以后离那位八番队队长远些!他最会拐骗人了!” 青木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哭笑不得,只能点头:“好。” 次日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湿凉。青木刚踏入五番队驻地大门,一名队员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双手捧着一个烫金信封,腰弯得像张弓:“青木队长大人,这是十番队送来的邀请函,特别交代只能让您亲启,万万不能让雏森桃副队长知道。” “哦?十番队送来的?”青木挑眉,指尖在信封边缘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古怪——日番谷那家伙,什么时候会搞这种神秘兮兮的名堂了? “是的,队长!”队员井沿田忙不迭应声,额角还挂着细汗。 “真的?”青木脸色沉了沉,又问了一遍,目光在他脸上停顿片刻。 井沿田被他看得一哆嗦,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只能小心翼翼地回话,声音都带了点颤:“队长大人,来人确实是这么说的!属下绝对没有记错!” “不,你记错了。”青木将信封飞快揣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吗,井沿田十六席?” 井沿田眼珠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点苦兮兮的意味:“要是被副队长知道了,属下这月的俸禄怕是……” “嗯?你小子犯事了?”青木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没有没有!”井沿田吓得连连摆手,额头的汗更多了,“就是昨晚做了噩梦,刚才是在说胡话呢,嘿嘿!队长,您先请!”他赶紧侧身让路,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目送青木往里走。 “算你机灵。”青木拍了拍他的后背,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怀里的信封薄薄一片,却像揣了块烙铁。这是他当上队长以来,头一回收到私人邀请,心里却半分喜悦也无,反倒沉甸甸的——日番谷冬狮郎那家伙,没事绝不会找自己,这次突然递信,八成没什么好事。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琢磨,指尖无意识地在信封上划着圈,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 青木的队长办公室透着浓郁的日式风格,原木色的榻榻米铺得平整,角落里燃着一炉沉香,青烟袅袅,带着沉静的木质香气。正面墙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笔触简练却意境悠远;靠窗处设着一张矮几,上面摆着素雅的青瓷茶具,旁边的卷轴架上还随意搭着几卷未展开的文书。他的办公桌是宽大的紫檀木案,边角打磨得圆润光滑,此刻上面的文件已码得整整齐齐,两大摞像两座小山。 将最后一份文件批复完毕,青木放下狼毫笔,指尖在微凉的砚台上轻轻点了点,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另一张办公桌。雏森桃正低头核对着报表,鬓边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雏森,”他开口道,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你去传令室一趟,让传令官来取这些文件,分送各部门照令执行。” 雏森桃闻声抬头,应了声“是”,起身时顺手理了理裙摆,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门扉轻掩的瞬间,青木立刻从怀中摸出那封十番队的信函,指尖在封口处捻了捻,带着几分不耐又好奇地拆开。信纸是十番队特有的冰纹暗纹,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却透着一股少年人的认真—— “青木队长,希望您在空暇之时,能来十番队,我有要事与您交谈。 而且,请您暂时不要告诉雏森桃知道,拜托啦! ——日番谷冬狮郎敬上” 青木看着信,嘴角抽了抽,心里直犯嘀咕:这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非要搞得这么正式,还特地强调瞒着雏森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秘密……他指尖敲了敲信纸,低声嗤笑:“切,一个长不大的小鬼,心思倒是不少!”说着又歪头琢磨,“不会是吃的那些营养物品,都长到心眼上了吧?” 想到日番谷那张总是紧绷的小脸,青木忍不住“嘿嘿嘿”地笑出了声,肩膀还跟着抖了抖。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雏森桃的脚步声,似乎正快步往回走。青木心里一紧,手忙脚乱地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袖袋,抓起桌上的茶杯,端起架子抿了一口,眼神故作深沉地望着窗外,仿佛刚才的怪笑只是幻觉。 雏森桃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他这副模样,眉头微蹙,试探着问:“青木队长,您刚才……是不舒服吗?”她总觉得刚才那笑声透着点古怪。 青木喝茶的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没接话,只是又啜了一口,慢悠悠地品味着茶味,假装在“感悟人生”。 “真的没事?”雏森桃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青木放下茶杯,“咚”的一声轻响,他站起身,双臂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响,故意晃了晃身子:“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还是说,你盼着我出事?” “没有!”雏森桃立刻否认,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家伙忽笑忽静的,脑子怕不是真有点问题…… 青木察觉到她眼神里的“怀疑”,赶紧转移话题,瞥见跟着雏森桃进来的几个传令官,扬声道:“你们过来。” 几名传令官立刻上前,垂手侍立。青木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这些是近两日的批复,你们按标注分送各部门。” “是,队长大人!”几人齐声应道,上前有条不紊地分取文件,很快便抱着文件退出了办公室。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青木偷偷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雏森桃正低头整理文件,赶紧悄悄将袖袋里的纸团往深处塞了塞——日番谷这趟邀约,看来得好好盘算盘算怎么应对了。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前往润林安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光穿透护廷十三队驻地的云层,在白墙与白屋的缝隙间投下斑驳光影时,青木已换好队服,对着镜中整理了一下衣领。他对着同队的队员随口交代了句“今日外出公干”,便背着斩魄刀走出了五番队的大门。 说是公干,不过是个借口。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十番队的方向。可他脚下的步子却慢得很,像是在丈量着石板路的每一寸肌理。晨露还挂在墙缝里探出的杂草叶尖,风里带着草木与湿润泥土的气息,偶尔有早起的死神从身边匆匆走过,铠甲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街巷里格外清晰。 沿途的景致其实单调得很,尽是望不到头的白色——白墙笔直地伸向远方,白屋的檐角在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泽,连屋顶的瓦片都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霜。好在总有例外,比如街角那棵老樱树,枝桠固执地越过墙头,将几片嫩绿的新叶送进这片白色的世界;又或是某户人家院墙上爬着的藤蔓,带着点倔强的绿意,在素净的背景里格外显眼。 青木的目光扫过这些零星的色彩,却没什么停留。他走得慢,不是为了看风景,只是单纯地想让时间流得缓些。心里头反复琢磨着昨夜收到的消息——日番谷冬狮郎托人带话,说有要事相商,让他今日务必去一趟。 “那小鬼能有什么事?”他用手指轻轻敲着下巴,脚步没停,“论打架,他虽年纪小,实力却不容小觑,犯不着找我;论公事,五番队与十番队近来也没什么交集……”想来想去,都猜不透那白发少年的意图。日番谷冬狮郎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些,看着冷淡,实则心思缜密,不是会为琐事浪费时间的人。 正想得入神,眼角的余光里突然闯入一个身影。那身影不算高,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一头白发在晨光里格外扎眼——不是日番谷冬狮郎是谁? 青木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打招呼,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力道来得又急又巧,他重心一歪,整个人往前扑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喂……我靠!”一声闷响后,是他吃痛的咒骂。脸颊蹭过粗糙的石板路,带着点砂砾的刺痛,还沾了不少灰,连额前的碎发都乱了。 “谁啊这么缺德,暗戳戳地使绊子,看我不……”他一边揉着发疼的膝盖,一边抬头往四周看,想找出那个肇事者。可目光刚落到不远处的白墙上,就硬生生卡住了。 日番谷冬狮郎正靠在墙上,一只脚还维持着伸出去的姿势,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分明藏着点不易察觉的促狭。 青木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讪讪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挤出个笑容:“啊,是日番谷队长啊!您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您会在十番队等着呢。”他装作没看见对方那只刚收回去的脚,打了个哈哈,“对了,您瞧见是谁绊我了吗?会不会是碎蜂队长?她总爱搞这些出其不意的小动作;要不就是京乐队长?他老人家最爱开玩笑了……” 日番谷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随着他的目光冷了下来,带着股凛冽的寒气,让刚爬起来的青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像是站在了寒冬的冰湖边。 “眼神不好,我倒可以帮你治治。”少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 青木知道这是戳穿了他的装傻,也不再胡扯,撇了撇嘴,语气带了点调侃:“开个玩笑嘛,用得着这么认真?我说日番谷啊,你这性子,再这么下去可真要没朋友了。” 他本以为日番谷会像往常一样皱着眉反驳,或是干脆转身就走,可这次,少年却没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在审视什么,又像是在积蓄着某种情绪。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的晨光越来越亮,早起的死神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偶尔有人好奇地看向这对峙的两人,又匆匆走开。青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嘀咕:“这小鬼今天不对劲啊,难不成真被我说到痛处了?” 就在他想打破沉默时,日番谷突然动了。他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深深地弯下腰,对着青木鞠了一躬。那鞠躬的幅度极大,几乎弯成了九十度,白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 青木彻底懵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你、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鞠躬做什么?”他上下打量着日番谷,“你没生病吧?不对啊,咱们死神体质特殊,哪那么容易生病……” 心里头却乱糟糟的,各种念头冒了出来:“我最近没惹他吧?上次在瀞灵廷的比武大会上,他输给我也没这么大反应啊……难道是……雏森桃那边出了什么事?想让我帮忙牵线?不至于吧,他对日番谷的心思,队里谁不知道,犯不着来求我……” 越想越离谱,看日番谷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探究和古怪。 日番谷维持着鞠躬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他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嘴唇紧抿着,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青木队长,求你……救救我奶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嗯?”青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奶奶她……”日番谷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强忍什么,“她的状态越来越差了,这几天连话都说不清楚,气息也越来越弱,好像……好像随时都会……”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那未尽之意,谁都听得懂。 最后,他又深深地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恳求:“拜托了,青木队长,求你去看看她。” 青木脸上的调侃和随意瞬间消失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一向骄傲的少年,此刻眼神里的急切与脆弱,不似作伪。心里头那点莫名的猜测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点意外,有点触动,还有点……失望?他自己也说不清那失望从何而来,或许是觉得,以日番谷的性子,会求人的事,必然比这更惊天动地吧。 “原来是这事。”他定了定神,语气缓和了些,“我答应你,去看看。”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我不敢保证一定有用,你也知道,生死有命……” 他没说下去。作为死神,他们见惯了魂魄的轮回,也深知生死规律的沉重。他的斩魄刀“冥龙”确实与生死之力有关,能汲取生机,也能短暂地赋予生机,可那毕竟是违逆天道的事。轻易动用,会不会引来什么反噬?他心里没底。但看着日番谷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拒绝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或许,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力量的边界在哪里吧,总憋着,也不是办法。 日番谷听到他答应,紧绷的肩膀明显松了下来,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像是冰雪初融:“谢谢你,青木队长。”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去问过卯之花队长,她说您的斩魄刀能力特殊,或许……或许有办法。” 看来这小鬼是做足了功课的。青木心里想着,脸上却板了起来,故意露出严肃的表情:“我帮你,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这事,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说完,还故意哼了两声,装出一副“我很小气,不想惹麻烦”的样子。 “我明白!”日番谷连忙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话音刚落,他像是怕青木反悔似的,一把抓住青木的手腕,转身就往流魂街的方向走:“我们快走吧,越早去越好。” 青木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心里嘀咕:“这小鬼,刚才还恭恭敬敬的,怎么一转眼就这么急了。”嘴上却没说什么,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从护廷十三队驻地到流魂街,要经过白道门。守在门旁的一贯坂兕丹坊看到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日番谷的队长徽章,恭敬地行了个礼,拉动机关,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 刚踏出白道门,周遭的气息就变了。护廷十三队里那种规整、肃穆的氛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烟火、尘土和淡淡萧瑟的味道。 这里是润林安,西流魂街的第一区,也是流魂街与瀞灵廷的交界之处,环境相比其他区域来说,这里是最好的。 这里有一条岩石铺成的主干道,一直延伸到西流魂街最大的编号区域,是死神外出公干时,最常走的路。 大路的两边有不少街铺,是为了临时歇脚的死神准备,偶尔也会有死神从瀞灵廷专门来此饮酒等聚餐活动,商业在这里很是不错。 只是在这里的建筑,都是木质建筑,与瀞灵廷内部的岩石房屋相比,灵子的浓度差了太多,也导致了这里大多数都是没有灵压的魂灵。 而魂灵的寿命,大约在三百年到六百年不等,不过在流魂街后七十区,就很难见到寿终正寝的魂灵了。 日番谷的脚步很快,显然对这条路很熟悉。青木被他拉着,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流魂街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觉得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重。魂魄们在这里等待轮回,可有些人,一等就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贫瘠而单调的生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日番谷的脚步慢了下来。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热闹的区域,不少低矮的屋舍前挂着幌子,上面写着“酒”“食”之类的字,虽然字迹模糊,却透着点烟火气——看来是到了居酒屋街。 青木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灵气比刚才的区域稍微浓郁些,街边还有几棵老树,枝叶还算繁茂。他心里有了计较,点了点头:“日番谷队长,我得去准备点东西,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特意在居酒屋街说起,一来是这里他熟,以前和京乐春水偷偷跑出来喝酒时,来过几次;二来,让日番谷冬狮郎别等得无聊,好让他找个歇脚的地方。 “啊!这样吗,那好吧!”日番谷冬狮郎没想到青木会如此,心里一惊,随后又想到青木已经答应自己了,就放下心来,答应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知道了。”青木挥挥手,转身往流魂街更深处走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青木沿着大路,一直向西而去。越往里走,房屋越发破败,路上的魂灵也越来越少,最后几乎看不到人影。周围的树木却越来越茂密,高大的古树遮天蔽日,连阳光都很难穿透枝叶,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 他一直走到西流魂街七十二区的边缘,才停下脚步。 这里的居民在看见青木身上的服饰后,赶紧躲了起来,生怕是那个贵族子弟又来这里取乐了。 因为在这里,贵族子弟杀死贫民魂魄,赔点钱也就没事了,但是失去家人的家庭,却是很悲伤的。 虽然,这里的家庭都是重新组建的,但是,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感情还是有的。 青木看着他们的表现,心里虽然有些无语,但是,也知道这是他们的自保本能罢了。 不理会这些,青木向树木茂盛之地而去。很快就到了,这里的树木长得异常繁茂,藤蔓缠绕着树干,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草长得齐腰高,灵子虽然稀薄,却比刚才的区域更集中在植物身上。 “就在这里吧!”青木低声说了一句,反手握住了腰间的斩魄刀。刀鞘是黑白色的,握柄上缠着防滑的布条,触感熟悉而沉稳。 “苏醒吧,冥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黑色的灵压从体内涌出,包裹住斩魄刀。刀身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原本的黑白色渐渐被纯粹的漆黑取代,形状也变了,成了一柄狭长的苗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像是能吞噬一切光线。 这就是他的始解状态。 青木深吸一口气,走到一片相对空旷的林间,将冥龙的刀尖对准地面,缓缓插了下去。当刀尖没入泥土的瞬间,他猛地催动体内的灵压,灌注到刀身之中。 “冥龙吞噬!” 低沉的喝声在林间回荡,以他为中心,一圈圈黑色的波纹从刀身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翠绿的草叶迅速变黄、枯萎,最后化为一碰就碎的粉末;旁边的灌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水分,枝条干硬地垂下,叶子卷曲着掉落;就连那些高大的古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生机,翠绿的叶片变得枯黄,纷纷扬扬地落下,树干的表皮迅速干瘪、开裂,仿佛瞬间经历了百年的风霜。 黑色的波纹还在继续扩散,范围越来越大,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周围的一切生机都网罗其中。那些被吞噬的生机,化作淡淡的绿色光点,顺着冥龙的刀身,涌入青木的体内,再被他小心翼翼地压缩、储存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变得越来越稀薄,空气里的湿润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干燥。连风都仿佛停了,林间静得可怕,只有枯叶飘落的沙沙声。 当波纹扩散到方圆千米时,青木才停下了动作。他拔出冥龙,刀身的漆黑似乎更深了些。再看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地——没有一丝绿色,没有一点生气,树木枯死,杂草成灰,连地面都像是失去了养分,变得干裂而苍白。 就在他准备收起斩魄刀时,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刚才催动能力时,似乎感觉到几股微弱的反抗之力,就在波纹扩散到边缘的时候。 他凝神感应了一下,果然在不远处的枯树后,察觉到了几缕残留的气息。那气息很古怪,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魂灵,倒像是由许多破碎的魂魄拼接而成,带着点扭曲的恶意。 “这是什么东西?”青木心里嘀咕,有些意外。流魂街虽然混乱,却很少见到这种拼接魂灵,难道是最近有什么异动? 他想过去看看,但转念一想,日番谷还在等着,救人要紧,这些东西还是以后再说吧。“算了,先不管了。”他摇了摇头,没有解除始解,将冥龙插回刀鞘,转身用瞬步往回赶。 只是心里那点疑虑,却没散去。 一路疾行,周围的景致渐渐恢复了些生气。枯死的树木被正常的植被取代,空气里又有了烟火气,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回到了居酒屋街。 刚拐过街角,就看到日番谷正站在“松风屋”的门口,背对着他,望着街道的另一头,身影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有些单薄。 青木走上前,故意提高了声音:“哈哈哈,日番谷队长,你站在这儿干嘛呢?供人欣赏啊?” 日番谷回过头,看到他,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释然,随即又被无奈取代。 “你一个番队队长,不知道进屋里等吗?”青木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笑道,“喜欢站在大街上当雕像?还是说,怕我跑了?” “我只是怕你找不到地方。”日番谷的声音有点闷,显然等得有些久了,语气里带着点压抑的急切,“青木……队长。” “哦,这样啊。”青木托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地说,“那倒是怪我了,没跟你说清楚什么时候回来。” 日番谷没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心里急着回去看奶奶,可面对青木这副慢悠悠的样子,又发作不得,只能忍着。 青木看他那副想发作又发作不了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正想再调侃几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街角处闪过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那身影动作很快,像是想躲起来,却还是被他看见了。 “松本乱菊副队长,”青木扬声喊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街角,“你要去哪啊?” 日番谷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松本乱菊从街角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点被抓包的尴尬。 “松本?”日番谷皱起了眉,语气里带着点惊讶,“你不是在队里处理文件吗?怎么会在这里?” 松本乱菊讪讪地走了出来,她穿着十番队的副队长队服,粉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惯有的慵懒笑容,只是此刻那笑容有点僵硬:“啊,那个……就是好奇嘛。”她挠了挠头,“队长您今天突然把所有文件都推给我,还神神秘秘地跑出来,我就……就忍不住跟过来看看,嘿嘿。” “松本!”日番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似乎有青筋在跳。他最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私事,尤其是松本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救治成功 “不会是想要喝酒,才偷跑出来的吧!”青木在一旁慢悠悠开口,精准戳破了松本乱菊的小心思。 松本乱菊顿时瞪向他,那眼神活像要把人看穿——分明在说:这可是我和队长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被你这愣头青当众说破,多叫人下不来台!她心里却悄悄打着别的主意:“青木这小子,长开了之后倒真像模像样了,论起俊朗,竟比我们家队长还出挑些,只可惜,还是比银差了那么点味道。” “走了,松本,你也来!”日番谷冬狮郎没理会松本的调侃,拉起青木的手腕就往住处走。他指尖微凉,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力道却意外地稳。 身后立刻传来松本乱菊的怪笑,那笑声里满是戏谑:“哎哟,我还当队长心里只有雏森呢,原来还有这等偏好啊!哈哈哈……” “松本,你……!”日番谷耳根微微发烫,猛地松开青木的手,快步往前走去,白色的发梢在风里跳着恼羞成怒的弧度。 青木故意放慢脚步,等松本乱菊跟上来,挑眉道:“松本小姐,瞧你这乐呵劲儿,是专爱看日番谷队长吃瘪?难不成是他总拦着你喝酒,你这是变着法儿报复?” “呸,你小子长得是不错,嘴却这么不饶人!”松本乱菊轻甩了甩及腰的金发,试图摆出几分知性模样,可眼底的狡黠藏不住,“再说了,你回尸魂界之后,溜出来喝酒的次数还少?还好意思说我?” “那哪能叫偷懒?”青木立刻狡辩,“我那是跟师兄们联络感情,懂不懂?”他话锋一转,故意压低声音,“对了,我听说啊,总生气可是会影响长个子的。你看日番谷队长,可不就总被你气着?” 松本乱菊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干脆几步冲到日番谷身边,摆明了要用行动对抗青木的毒舌。 “你……”日番谷刚要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加快脚步,拉开了与松本的距离,好像身后有什么烫手的东西。 “队——长!”松本乱菊拖长了调子,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青木那家伙的话哪能信呐!” “喂,我还在这儿呢!”十米开外的青木听得一清二楚,扬声反驳,“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们犯得着这么当真?这可不赖我。” “不赖你赖谁?”松本乱菊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半点不含糊,“要不是你多嘴,我能被队长‘打入冷宫’?青木君,你说该怎么赔我?” 青木干脆抽出斩魄刀,刀尖虚虚往松本乱菊手背方向一送,吓得她猛地往后跳了半步。 “你干什么?”松本拍着胸口,语气里带着惊惶,“吓死人了,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不是要赔偿吗?这就是啊!”青木眯起眼笑,那笑容里藏着点不怀好意的狡黠,“跑什么?过来拿啊吗!” “谁信你的鬼话!”松本乱菊嘴上硬气,脚步却更快了,还特意绕到日番谷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得意地看着青木,那神情分明在说:想动我,先过我家队长这关。 “无聊!”日番谷冬狮郎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吐出两个字。 往前再走片刻,周遭的景致渐渐变了。方才居酒屋街的喧闹被抛在身后,土路变成了平整些的石板路,两旁的屋舍也像样起来,都是带着小院的瓦房,院墙大多刷着米白的漆,墙头爬着星星点点的牵牛花,偶尔有晾晒的衣物在竹竿上摇晃,透着寻常人家的暖意。 空气里的味道也变了,少了酒气与尘土,多了草木的清香,甚至能闻到远处飘来的饭香。路过的魂灵穿着干净的衣裳,见了他们也不再是麻木躲闪,反而会点头致意,眼神里带着平和。 日番谷的脚步慢了下来,走到一扇挂着紫藤花的木门前停下。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院墙边的老槐树沙沙作响,连风都带着温柔的暖意。 日番谷冬狮郎推开那扇挂着紫藤花的木门时,门轴发出的“吱呀”声惊动了院里的寂静。午后的阳光正好,斜斜地穿过院墙边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极整洁,靠东墙的地方辟出一小块方方正正的菜园,几株西瓜藤正顺着竹架往上爬,巴掌大的绿叶间还藏着两个圆滚滚的小西瓜,表皮带着浅浅的条纹,透着股新鲜的生机。 “祖母,我回来啦!”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平日里总是紧绷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冰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落满了碎光。 他几步跨到屋檐下,那里摆着一把藤编的摇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半眯着眼晒太阳,身上盖着块洗得发白的棉布薄毯。 日番谷快步走过去,在老人面前蹲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微微仰着头,看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声音放得极柔:“我回来看您了。” 老人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眼皮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日番谷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回忆,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小白啊……”她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抬起,却没什么力气,“能回来……看看奶奶……真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日番谷立刻伸出手,轻轻握住老人枯瘦的手。那双手布满了老年斑,指关节有些变形,掌心的皮肤薄得像一层纸,能清晰地摸到下面的骨骼。他握着那只手,指尖传来微凉的温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这是他在这冰冷的尸魂界里,为数不多能触到的暖意。 “嗯,我听您的话,一直有好好交朋友。”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少年人少有的乖巧,平日里总是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您看,我还带了两个朋友来看您。” 他说着,回头看向站在院门口的青木和松本乱菊。阳光落在他雪白的发梢上,泛着一层柔和的金边,那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十番队队长的冷峻,分明就是个想在长辈面前炫耀朋友的孩子。青木在心里暗笑,这场景要是能录下来,往后拿给日番谷看,保管能让他炸毛——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录像机这种东西。 松本乱菊原本还在打量院里的西瓜藤,闻言立刻收了玩笑的神色,学着青木的样子放轻脚步走过来。她走到老人另一侧,半蹲下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奶奶,我又来看您啦,嘿嘿,有没有想我啊?” 老人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松本乱菊身上时,明显亮了些。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松本小姐能来……是老身的福分……还要多谢你……照顾小白呢。” “您这话说的。”松本乱菊立刻接话,故意挺了挺胸脯,眼角的余光瞥向日番谷,语气里带着点狡黠,“小白现在可是队长了,队里的事忙得很,平时都是我帮他处理文件呢,您瞧,我都被他累瘦了。” 她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腰,那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看得日番谷在一旁悄悄撇了撇嘴。他握着老人的手紧了紧,心里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你当年看我年纪小,把一堆杂事都推给我做,现在倒成了我欺负你?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你加入十番队了,遇到一对不靠谱的家伙,后悔八百遍都不够! 他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老人的眼睛,老人看着两个年轻人一来一往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不高,却像带着暖意的风,吹散了院里的沉静:“小白长大了……有你们在身边……我就放心了。” 日番谷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凑近老人,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奶奶,我不想您说这些。我想您一直陪着我,看着我……” 老人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看透世事的平和:“傻孩子……我已经活了几百个年头了,该看的都看过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这样就够了。”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院门口的方向,像是在寻找什么,“只要看到你和雏森那丫头都好好的……我就没什么牵挂了。” “奶奶!”日番谷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青木,那眼神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快,快动手啊。 青木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没有插话。他能感受到日番谷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也能看懂老人眼神里的释然。此刻迎上日番谷的目光,他没有立刻行动,只是蹲下身,视线与日番谷平齐,认真地问:“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法回头了。” 日番谷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我确定。”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异常坚定,“哪怕……要付出什么代价。” 青木看着他眼底的决心,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对松本乱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扶着日番谷退开些。松本乱菊立刻会意,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日番谷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西瓜藤旁边。 “小白,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老人看着他们的架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身上的薄毯绊了一下,“别乱来啊……我已经活得够久了,不想……不想让你为了我走上歪路……那样会毁了你的……” “奶奶,不会的。”日番谷急着想解释,却被松本乱菊悄悄拽了拽胳膊。 松本乱菊走上前,蹲在老人身边,声音温柔却带着说服力:“奶奶,您想想啊,您要是好好的,往后就能看着冬狮郎成家立业,说不定还能抱上曾孙呢,多好啊。”她特意加重了“成家立业”几个字,目光还若有似无地往院门口瞟了瞟。 老人愣了愣,似乎被说动了,眼神里的抗拒淡了些,却还是皱着眉:“可……可这样是违逆规矩的……” “规矩哪有奶奶重要。”日番谷忍不住插话,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执拗,“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坚守本心,绝不会变成坏人。您就一直看着我,要是我做错了,您就骂我,好不好?” 老人看着他急红的眼眶,心里最后一点坚持也松动了。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日番谷的手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时,青木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院墙,看向屋顶。那里不知何时蹲了个人影,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是雏森桃。 她显然已经在上面待了很久,双手紧紧抓着屋檐的瓦片,指节都有些发白。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担忧,还有一丝被蒙在鼓里的委屈。她看着院里的情景,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无声地问: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竟然都瞒着我? 下一秒,她轻轻一跃,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快步走到日番谷身边,眼圈红红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声音哽咽着问:“为什么?冬狮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奶奶她……她已经很辛苦了啊……” 日番谷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几分慌乱:“雏森……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是不是就永远不知道了?”雏森桃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了,“奶奶明明说过,她想安安静静地走……” “我只是不想她走。”日番谷的声音也有些发涩,他看着雏森桃通红的眼睛,心里那点坚定忽然动摇了,“难道你想看着奶奶……” “我不是那个意思!”雏森桃急忙打断他。 两人就这么站在西瓜藤边,一个急得脸红,一个哭得眼圈通红,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老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带着忧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看着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一个倔强,一个温柔,此刻虽然在争执,眼底的在意却藏不住。或许是看到最牵挂的人都好好的,她心里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了,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青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心思理会那对“冤家”的争执。他既然答应了日番谷,就没打算半途而废——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地求他,总得做得漂亮些,才对得起自己这“高尚”的品格。 他走上前,对着还在争执的日番谷和雏森桃扬了扬下巴:“你们俩,出去吵。” 日番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拉着还想说什么的雏森桃往外走。雏森桃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老人,最终还是被日番谷拽出了院门。院门外很快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虽然听不清内容,却能感觉到那份少年人特有的别扭与在意。 松本乱菊识趣地退到了老槐树底下,双手抱胸,看着青木准备动手。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蝉鸣。青木深吸一口气,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盛极而衰,否极泰来,轮转不休,降临吧,轮回天龙!” 霎时间,方圆千米内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界——一半生机盎然,草木勃发,灵气流淌如活泉;一半死气沉沉,万物枯寂,气场凝滞似寒渊,生死轮回之气在两界间交织流转,生生不息。 …………… 一番队驻地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地看着这个方向。 “这是流魂街,青木的灵压,他在干什么?” “要不要……”一番队副队长…长次郎在一旁问道。 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摇摇头没有就说话。 ……… 八番队驻地 “这个家伙真是乱来啊,这下子又有乐子看了,哈哈哈!”京乐春水笑眯眯地说,但是眼神却很令人迷惘,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 十一番队驻地 “小剑,你要不要去看看小木木在做什么呀?”草鹿八千流向青木这个方位看来,对更木剑八问道。 “不要打扰我睡觉!”更木剑八翻了一下身子,就不再理会八千流了。 心里却在想:“青木那家伙,一半站在泉水里,一半站拿着吸血剑,跟他打架,我又不笨!” ……… 十三番队驻地 “咳咳……咳咳咳!”浮竹十四郎还是经常咳嗽,厉害的时候,跟要死了差不多,但是,每次过后,很快就没事了。 “小师弟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唉!希望老师不要教训的太厉害吧!” …………… 青木走到摇椅边,半蹲下身,手中凝聚力一把斩魄刀,然后将刀尖轻轻点在老人的胸口。 老人的呼吸很轻,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而且还在快速衰弱下去。 青木闭上眼睛,运转起体内储存的生机之力。那些从七十二区丛林里汲取的绿色光点,此刻在他的灵压引导下,顺着刀身缓缓流淌而出,像一缕极细的绿色丝线,慢慢注入老人的体内。 这个过程需要极度的耐心。老人没有丝毫灵压,灵体脆弱得像易碎的琉璃,若是注入的生机太快,只会让她的灵体承受不住而碎裂。青木的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紧咬着牙关,控制着生机之力的流速,像在绣一件最精细的活计。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往西斜,院子里的光斑移了位置,落在西瓜藤的叶子上,晃悠悠的。松本乱菊靠在老槐树上,起初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后来也渐渐安静下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院门外的争执声早就停了,偶尔能听到日番谷焦躁的踱步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原本灰败的脸颊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枯瘦的手指甚至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回应着体内涌入的生机。 青木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维持这样精细的操控对他的消耗极大,灵压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往外泄,眼前渐渐开始发黑。但他没有停下,只是咬着牙,将最后一丝生机之力缓缓注入老人体内。 当最后一缕绿色光点没入老人胸口时,青木猛地收回斩魄刀,“哐当”一声插回刀鞘。他想撑着站起身,却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重重地摔在了青石板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青木!”松本乱菊惊呼一声,急忙跑过去。 院门外的日番谷和雏森桃听到动静,也立刻冲了进来。日番谷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青木,还有摇椅上呼吸平稳的祖母,脸色变了变,快步跑过去探了探青木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他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摇椅上的老人。老人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浑浊,却透着清明,她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年轻人,嘴角露出了一个安详的笑容。 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阳光穿过枝叶,落在昏迷的青木脸上,落在日番谷紧绷的侧脸上,落在雏森桃带着泪痕的脸颊上,也落在松本乱菊松了口气的笑容里。那两个藏在藤叶间的小西瓜,仿佛也在这寂静中,悄悄又长大了一分。 喜欢死神青木请大家收藏:()死神青木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