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储君》 第5章 均田试推 瓦解部曲 九州的樱花刚谢,田埂上还留着残瓣。大伴氏的庄园外,忽然来了一队骑着唐式骏马的官吏,为首者捧着鎏金铜印,印面“均田司”三个字在阳光下晃眼——这是大唐派来的均田使,带着李承乾的敕令:“在九州试行均田,以为倭国表率。” 庄园里的部曲们(奴隶)闻声从田地里探出头,手里还攥着生锈的铁锄。他们大多是世代依附大伴氏的“部民”,别说土地,连自己的性命都属贵族所有,此刻见官吏们架起木尺丈量庄园的土地,一个个吓得缩着脖子,以为又要增加劳役。 “都过来登记!”均田使身边的倭国小吏用唐语喊道,“按大唐《均田令》,丁男授田百亩,丁女二十亩,老幼减半,从此你们就是有田有籍的良人了!” 部曲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一个叫阿竹的汉子,背上还留着被贵族鞭打的疤痕,他颤声问:“大人,您说的是真的?我们这种人,也能有自己的田?” 均田使笑着点头,让人展开一卷户籍文书:“你叫阿竹?家里有四口人?这是你的授田凭证,百亩永业田,二亩宅地,都在东边那片黑土区,去看看吧。” 阿竹接过文书,指尖抚过上面“户主:阿竹”的字样,忽然蹲在地上哭起来。他祖父是大伴氏的“渔奴”,父亲是“田奴”,到他这辈,原以为还要继续为奴,没想到竟能捧着属于自己的田契。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大伴氏的庄园。五千多部曲从四面八方涌来,围着均田使要登记。官吏们分成十组,一组负责丈量土地,用唐式步弓(丈量工具)精确到“步”;一组登记户籍,按“丁男、丁女、老、幼”分类,发放盖着“九州均田司”印的文书;还有一组教部曲们辨认田界,在新分的土地上插上牌坊,写着“阿竹田”“阿梅田”。 大伴氏的家臣闻讯赶来,骑着马在田埂上呵斥:“你们这群贱奴!敢私分主家的地?都给我滚回去!” 部曲们吓得后退,均田使却上前一步,亮出腰间的唐式横刀:“奉大唐皇帝与倭国天皇敕令,九州试行均田,贵族私田超出‘永业田’标准者,一律由官府收回,分配给部曲。大伴氏现有丁男三十人,按制可留田三千亩,其余万亩皆需还官,谁敢阻挠,便是抗旨!” 家臣看着均田使身后的唐军护卫,又瞥见远处赶来的九州国司(地方官)——那是个寒门出身的新官,手里攥着唐律抄本,显然是来撑腰的。他狠狠瞪了部曲们一眼,调转马头灰溜溜地走了。 丈量土地的木尺在九州的田野上划了半个月。从筑前国的平原到萨摩国的梯田,大伴氏、物部氏等旧族的私田被一一丈量、收回、重分。有贵族想隐瞒土地,部曲们却主动带着均田使找到隐蔽的山谷田,指着说“这里有二十亩,是大伴大人藏起来的”——他们终于明白,这些土地以后会分到自己手里,藏着掖着,亏的是自己。 分到土地的部曲们做的第一件事,是拔掉庄园门口的“氏姓碑”(刻着贵族名号的石碑),在新分的宅地上竖起“唐农社”的木牌。阿竹被推举为社长,领着大家按唐历“清明下种”,用大唐送来的曲辕犁耕地,比以前用的旧犁快了一倍。 “唐农社”还按唐制设了“互助组”,谁家缺牛,大家凑钱合买;谁家有人病了, others帮忙耕种。有个叫阿梅的寡妇,丈夫被贵族打死,独自带着三个孩子,社里的汉子们主动帮她犁地、插秧,说“都是大唐的百姓,该互相帮衬”。 初夏时,均田使带着长安的农技博士回访九州。只见昔日的庄园田埂上,插满了写着“唐历四月”“施肥”“除草”的木牌,部曲们穿着新做的粗布衣裳,在田里忙碌,田边的水渠是按唐式“斗门”设计的,能精准控制水量。 “这季稻子,按唐法耕作,亩产少说比以前多两石。”阿竹捧着刚抽穗的稻禾,笑得合不拢嘴,“以前给大伴氏种地,收十石要交八石,现在自己种,交完租庸调,剩下的全是自己的,年底能给娃做件新衣裳了!” 农技博士教他们用“绿肥法”(将野草埋入田里做肥料),还带来了大唐的麦种,说“秋播小麦,明年夏收,一年两季,日子更宽裕”。部曲们听得认真,有人还掏出户籍文书,在背面记下“秋播时间:唐历八月”。 而失去土地和部曲的贵族们,日子却不好过了。大伴氏的庄园因缺人耕种,大片土地撂荒,仓库里的存粮日渐减少,连往年用来炫耀的“千人宴”都办不起了。有贵族想雇人耕种,可百姓们都有了自己的田,谁还愿意去当佃农?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私田,长出属于部曲们的庄稼。 消息传到平城京,天皇召集群臣议事。吉备真备呈上九州的均田账本:“试行三月,九州新增户籍五千户,预计秋收可多缴粮十万石,比往年翻倍。” 菅原平补充道:“部曲们现在只认‘户籍文书’,不认‘氏姓牌’,大伴氏在九州的势力已瓦解。依臣看,当在四国、本州推广均田,彻底断了旧族的根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伴氏首领还想反对,却被天皇打断:“九州百姓能吃饱饭,便是好事。均田既利民生,便按吉备大人所言,明年推广至全国。” 散朝后,大伴氏首领在宫门外拦住吉备真备,红着眼问:“你非要赶尽杀绝?” 吉备真备看着他,平静地说:“不是赶尽杀绝,是让土地回到该在的地方。大唐有句话,‘有田者有恒心,有恒心者有天下’,倭国要归唐,首先得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这比任何氏姓特权都重要。” 秋分时,九州迎来均田后的第一个丰收。阿竹家的打谷场上堆满了稻穗,他特意留了最好的一斗,装在唐式陶罐里,托均田使带给长安的李承乾,罐子上刻着:“大唐均田,九州丰年,部民阿竹,感念皇恩。” 送陶罐的那天,“唐农社”的男女老少都来送行。他们穿着新衣裳,捧着刚收获的杂粮,站在均田使的马前,深深鞠躬。阿竹代表大家说:“请告诉大唐皇帝,我们现在有田了,有籍了,以后就是大唐的百姓,一辈子跟着唐制走。” 均田使看着这片曾经的庄园如今成了井然有序的唐式村落,田埂上插着的户籍牌在风中轻晃,忽然明白李承乾为何执意要推均田——当部曲们的脚下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手里有了写着名字的文书,他们的心,自然就向着带来这一切的大唐了。 而远处的海面上,大唐的商船正满载着九州的新米驶向登州。船舱里,那罐刻着阿竹名字的稻米,随着船身轻轻摇晃,像一颗跳动的种子,预示着均田制将在倭国的土地上,长出更繁茂的枝叶,最终将这片海东之地,与大唐的疆土紧紧连在一起。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学宫普及 强制汉话 平城京的朱雀大街东头,一座崭新的唐式建筑正在拔地而起。工匠们踩着脚手架,将“大唐国子监分校”的匾额挂上横梁,那七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笔画间带着长安书法的浑厚力道。吉备真备站在街对面,看着匾额上的“大唐”二字,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长安国子监求学时,先生教的第一句汉话:“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大人,各州的‘唐学馆’图纸都已审定。”菅原平捧着一卷图册上前,上面标注着九州、四国要新建的学馆位置,“按您的吩咐,每州至少设一所,大的州设三所,连偏远的萨摩国也留了名额。” 吉备真备点点头:“学宫是传唐化的根,不能只建在平城京。要让倭国的孩子,不管是贵族子弟还是渔民的娃,都能进学馆,学说唐话,写汉字。” 这道旨意是在均田制试行初见成效后,由天皇下的。诏书上写着:“自今岁始,倭国八岁以上学童,必入唐学馆,习汉话,读汉文,科举答卷禁用倭语,违令者不得入仕。”为了推行此事,长安特意派来百名博士,带着《论语》《孝经》的汉文刻本,分赴各州授课。 开学那天,平城京的国子监分校挤满了送孩子的家长。贵族子弟穿着唐式襕衫,被 servants 簇拥着往里走;寒门百姓则牵着孩子的手,手里攥着刚买的《千字文》抄本,那是用家里仅有的几尺布换来的。 第一堂课,长安来的王博士站在讲台上,手里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人”字。“跟我读,‘人’。”他用标准的长安官话念道。 台下的孩子们参差不齐地跟着念,有的发音生硬,像嘴里含着石子;有的干脆不会,涨红了脸盯着木牌。王博士不着急,又念了一遍,边念边比划:“‘人’,就是我们,不管是大唐人,还是倭国人,都是‘人’。” 他从“人”讲到“天”,从“父”讲到“母”,用倭语辅助解释,再教唐话发音,一节课下来,孩子们竟能跟着念十几个字了。下课前,王博士给每人发了一张纸,上面印着“人之初,性本善”,让他们带回家,跟父母一起认。 可推行汉话并非易事。有贵族家长找到学宫,说“我家孩子是氏姓子弟,学倭语就够了”,被吉备真备怼了回去:“新律规定‘科举禁用倭语’,你家孩子不学唐话,难道以后要当白丁?” 更难的是偏远地区。九州的萨摩国,渔民们世代说倭语,学童们进学馆,听着唐话像听天书,有的还偷偷溜走,去海边摸鱼。学馆的李博士见状,不硬逼,而是带着孩子们去海边,指着渔船说“船”,指着海浪说“水”,用实物教唐话。渔民们见孩子能说出“鱼”“网”的唐话了,还能帮着跟大唐商人讨价还价,渐渐也支持起来。 为了让汉话普及更快,吉备真备下了“硬规矩”:官吏在官署必须说唐话,商铺招牌必须用汉文,连街头的小贩吆喝,都得夹杂几句唐话,违者“罚铜五斤”。平城京的市集上,很快出现了有趣的景象——卖鱼的喊“新鲜的‘鱼’(唐话),便宜卖”,买布的问“这‘布’(唐话)多少钱”,孩子们则追着大唐博士,学念“长安”“大唐”。 学宫里的课程也越来越深入。除了《千字文》,还教《论语》《孝经》,博士们用唐话讲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父母在,不远游”,让孩子们明白“孝悌”“仁义”的道理。有个大伴氏的子弟,以前总欺负寒门同学,学了“仁者爱人”后,主动把自己的笔墨分给同学,说“先生说,这才是‘仁’”。 一年后,平城京举行了第一场“唐话比赛”。三百多个孩子站在学宫的广场上,用唐话背诵《论语》,讲述“大唐的故事”。冠军是个渔民的儿子,叫阿海,他用流利的唐话讲了“唐太宗纳谏”的故事,最后说:“我长大了,要去长安,亲眼看看李世民皇帝的画像。” 台下的吉备真备听得眼眶发热。他想起自己当年在长安,也是这样渴望着了解大唐,如今这些孩子,正走着和他一样的路。 为了鼓励学唐话,菅原平还在式部省设了“唐话考核”,官吏、商人、工匠都可参加,考过者发“唐话合格证”,凭证可减免部分赋税。一时间,平城京的“唐话夜校”挤满了人,有白发老者拿着《唐话速成》苦读,有年轻媳妇跟着博士学“柴米油盐”的说法,连神社的巫女都在偷偷学唐话,想在祭祀时用唐话念祝文。 三年后,长安派来的巡查官在倭国各地走访,回来后向李承乾奏报:“平城京少年汉话普及率超七成,街头巷尾皆闻唐音,商铺用汉文记账,连乞丐讨饭都喊‘行行好’(唐话)。九州、四国虽稍逊,然学童皆能背诵《千字文》,百姓见我等大唐人,能用唐话打招呼。” 李承乾看着奏报,又翻看吉备真备送来的《倭国唐化学子名录》,上面记着“入学童生三万,能作汉文诗者三百”,不由得笑道:“语言通,则心意通。这些孩子,就是倭国归唐的种子。” 此时的平城京学宫,王博士正在给孩子们上“书信课”,教他们用汉文写家信。阿海写完信,递给博士看,上面写着:“父亲,今日学了‘长安’二字,先生说那里有很多书,很多好人。我一定好好学唐话,将来带你去长安。” 博士笑着在信后批了“佳”字,说:“阿海的唐话,比有些贵族子弟还好,将来定能去长安。” 阿海捧着信,跑到学宫的最高处,望着东方的大海。他知道,海的那边就是大唐,就是长安,而他学会的唐话,就像一艘小船,终有一天会载着他,驶向那个让他向往的地方。 学宫的钟声敲响,孩子们齐声朗读《论语》的声音传遍平城京的街巷:“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声音里,有贵族子弟的清亮,有寒门学童的质朴,还有唐话特有的韵律,像一股清泉,慢慢浸润着倭国的土地,让这里的人们,在日复一日的诵读中,渐渐与大唐的文脉,紧紧相连。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官制全改 仿唐六部 平城京的太极殿内,天皇的诏书正由舍人亲王高声宣读,墨迹未干的纸卷在晨光中泛着柔光:“自今日起,废‘二官八省’旧制,依大唐体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总揽国政。以吉备真备为大纳言,统辖六部事务,凡军国要务,悉由六部议决。” 殿外的朱雀大街上,早已贴出了新官制的详图。百姓们围着看图,有识字的指着“吏部”“户部”念道:“这是管官的,这是管钱的,和大唐的官署一个样!”卖茶的小贩搭话:“听说以后官府发文,都用汉文写了,连盖的印都改了。” 诏书宣读完毕,吉备真备身着紫袍玉带,从天皇手中接过“大纳言”的印信。那印信为铜质鎏金,印面刻着“大纳言之印”,形制与大唐尚书令的官印别无二致。他转身面向殿内百官,声音穿过殿宇:“六部设立,首在明职分、正法度。自今日起,各部依唐制权责行事,文书用汉文,议事说唐话,有违令者,即刻罢免。” 新设立的六部衙门,就设在原“八省”旧址上,只是匾额全换了新的。吏部掌管官员任免、考绩,户部管户籍、田赋,礼部掌祭祀、科举,兵部辖军务、驿传,刑部理刑狱、律法,工部司工程、水利。每个部的长官(卿)中,三人是吉备真备这样的亲唐派旧臣,三人是菅原平这样通过贡举上位的寒门才俊,正好各占一半。 吏部衙门里,菅原平正领着属吏整理官员名册。按唐制“九品中正制”,他将旧官重新评级,把那些“不懂唐话、不会汉文”的贵族子弟,大多定为“从九品”的闲职,而给寒门官员加官晋爵。有个大伴氏的子弟原是“中务省”的要员,因“考绩不合格”被降为“吏部主事”(从八品),气得摔了笔,却被菅原平一句“唐制如此,谁也不能例外”顶了回去。 户部的忙碌更在实处。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按大唐“租庸调”法重新核算全国赋税。属吏们用唐式算盘噼啪作响,将旧账册上的倭国“调布”“庸米”换算成唐制的“绢”“粟”,再登记入册。主事的寒门官员阿倍仲麻吕拿着新账本笑道:“以前的账乱七八糟,贵族想少缴就少缴,现在按唐式记账,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谁也别想耍赖。” 礼部则忙着筹备即将到来的祭孔大典。按唐制,祭孔需用“太牢”(牛、羊、豕),奏《大成乐》,行三跪九叩礼。礼官们捧着大唐送来的《开元礼》抄本,反复演练仪式,连摆放祭品的俎豆位置都严格按“东三西四”的规制来。有老臣嘀咕“以前祭神宫没这么麻烦”,却被礼部卿怼道:“如今推行唐化,祭孔便是国祭,岂能马虎?” 兵部的改革最让旧族心惊。原“兵部省”的军权被拆分,府兵招募、军械制造、驿传管理各归专司,长官多由熟悉唐制的寒门军官担任。他们按《李卫公兵法》训练士兵,连口令都改用唐话,“立正”“稍息”的喊声在军营里此起彼伏。大伴氏想保自家私兵,却被兵部卿拿出唐律:“私兵超五十人者,以谋逆论罪”,只能乖乖解散。 刑部和工部也各有动作。刑部将裁判所改名为“大理寺”,审案全用唐律,卷宗用汉文书写;工部则请来大唐工匠,按《营缮令》修建官道、水利,连砌墙的灰浆比例都严格遵循“唐式标准”。 新官制推行一月后,平城京的官府公文彻底变了样。以前用倭语书写、盖着“八省”旧印的文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汉文书写、盖着“倭国之印”的公文——那印章仿唐州印样式,方方正正,印文为篆书,与琉州、登州的官印如出一辙。 有次大伴氏收到户部催缴赋税的公文,上面用汉文写着“某氏欠缴粟十石,限三日内补缴,逾期依唐律加罚”,盖着鲜红的“倭国之印”。他看着那印,忽然觉得心里发虚——这印一盖,就像大唐的眼睛盯着自己,再想像以前那样敷衍,是万万不能了。 寒门官员们则越干越有劲头。他们熟悉唐制,精于汉文,处理起政务得心应手。吏部的菅原平用唐式考绩法罢免了三个不作为的贵族官员,百姓拍手称快;户部的阿倍仲麻吕清查户籍,查出两千多隐户,新增税粮五千石,受到吉备真备的嘉奖。 旧贵族们虽占着“荣誉职”(如“正一位”“从一位”),却无实权,只能在朝堂上凑数。有个物部氏的老臣,在六部议事时想插话,却因听不懂唐话里的“考成”“丁口”等词,只能尴尬地坐下。散朝后,他对儿子叹道:“这官当得,连话都听不懂了,还不如回家种地。” 初夏时,大唐派来的观风使(监察官)巡视倭国官署,回去后向李承乾奏报:“倭国六部已初具大唐气象,官员议事用唐话,公文往来用汉文,吉备真备、菅原平等人皆能熟练运用唐制,寒门官员虽出身低微,却勤政干练,旧族已无力掣肘。” 李承乾看着奏报,又拿起倭国送来的汉文公文样本,上面的字迹虽不如长安官员工整,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他对太子李象笑道:“官制一改,就像给倭国装了大唐的骨架,接下来只需慢慢填肉,假以时日,自会与大唐浑然一体。” 此时的平城京,六部衙门的灯火常常亮到深夜。吉备真备在大纳言署审阅各部文书,菅原平在吏部核对官员考绩,阿倍仲麻吕在户部统计新收的税粮……汉文的卷宗堆满了案头,唐话的议论声从窗内传出,与远处学宫的诵读声、市集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成了平城京新的韵律。 朱雀大街的新官制图前,仍有百姓驻足观看。一个刚学会几个汉字的孩童,指着“吏部”问父亲:“这是管官的地方吗?”父亲笑着点头:“是,以后想当官,就得学汉文、说唐话,像菅原大人那样,凭着本事坐进去。” 孩童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睛望着灯火通明的六部衙门,仿佛已看到自己穿着唐式官袍,在里面处理汉文公文的样子。而这,正是吉备真备、菅原平等人所期盼的——当倭国的官制、文书、语言都与大唐无异,归唐之路,便又近了一步。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通婚联姻 血缘融合 平城京的春日里,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朱雀大街上举行。菅原平身着绯红官袍,骑着白马,身后跟着十里红妆的队伍,正往大唐使团驻地方向去——他要迎娶的,是大唐工部尚书刘仁轨的女儿刘婉儿。 队伍路过市集时,百姓们沿街欢呼,有人撒起了米粒,有人举着“唐倭同心”的木牌。卖花的小贩把最新鲜的樱花插进刘婉儿的花轿,笑着喊:“刘姑娘,这是咱平城京的花,配得上大唐的新娘子!” 这桩婚事,是吉备真备亲自向长安奏请的。三个月前,他在给李承乾的奏疏里写道:“唐倭归心,莫若联姻。以血缘结纽带,比律法更坚。”李承乾看后,当即下旨:“准刘仁轨之女嫁与菅原平,赐永业田百亩,免税符一道,以为表率。” 消息传到倭国,亲唐派纷纷响应。裴炎的侄子裴宣,时任登州港舶司主事,主动求娶藤原氏的女儿藤原雪;大唐派驻九州的军将王勇,与当地渔女阿月情投意合,按唐制请了媒人;连吉备真备自己,也为孙子求娶了长安国子监博士的女儿。 朝廷索性借着这股风气,一次性赐婚十对唐倭新人。婚礼当天,天皇亲自赐宴,长安派来的观风使作为证婚人,用唐话宣读婚书:“今有大唐子民某、倭国子民某,依唐制六礼,结为夫妇。此后子孙,既为唐裔,亦为倭亲,共享太平……” 婚书上盖着“倭国之印”与“大唐礼部印”,红绸包裹的嫁妆里,除了蜀锦、瓷器,还有朝廷特批的“永业田契”和“免税符”——按新规,唐倭通婚的家庭,可额外获田五十亩,五年内免缴赋税。 “这可不是普通的婚事。”吉备真备在宴会上对众人说,“当年文成公主入藏,使吐蕃归心;今日唐倭联姻,要让两国百姓,像一家人那样亲。” 民间的效仿来得更快。平城京的“唐倭婚俗馆”刚开馆,就挤满了登记的新人。馆里按大唐“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准备了流程,有专门的媒人用双语沟通,还提供汉文婚书模板。馆内墙上挂着两幅图,一幅是长安的婚礼盛况,画着跨火盆、拜天地的场景;一幅是平城京的新俗,将唐式花轿与倭国“婿入婚”(新郎入赘)的仪式结合,旁边注着“和而不同,方为大同”。 唐商张宝在博多湾做了十年生意,娶了当地织户之女阿秀。婚礼那天,他按唐俗给岳家送了“纳征”的聘礼(绸缎五十匹、茶叶十斤),又按倭俗陪阿秀去神社祈福,最后在婚书上同时签下汉文和倭语名字。“以后生了娃,既教他说唐话,也教他认倭字。”张宝摸着阿秀的红盖头笑说,阿秀则把母亲传的倭式铜镜塞进他手里:“这是咱倭国的规矩,新郎要护着新娘,像铜镜护着光亮。” 驻九州的唐军士兵里,三成娶了当地女子。军镇旁的村子里,常常能看到唐兵帮妻子挑水、倭女给丈夫缝补唐式军服的景象。有个叫李虎的士兵,妻子阿花是均田分到土地的部曲之女,两人种着朝廷赐的永业田,秋收时特意留了最好的稻米,一半送回长安给李虎的父母,一半留给阿花的家人。阿花学着做长安的“羊肉泡馍”,李虎则跟着阿花学唱倭国的渔歌,军镇的伙房里,常常飘着唐式炖肉与倭式酱汤混合的香气。 混血子女们成了最受宠的群体。朝廷给他们特制了“大唐倭籍”户籍,既算大唐子民,也享倭国优待——去学宫读书免学费,参加科举可优先录取,成年后还能任选唐式或倭式名字。平城京的街上,常见妇人抱着孩子散步,孩子嘴里一会儿冒出“爹”(唐话),一会儿喊出“父上”(倭语),母亲们笑着纠正:“跟娘学,该叫‘父亲’。” 学宫里,混血孩童们是最活跃的一群。阿竹的儿子娶了大唐农技博士的女儿,生的娃叫“唐竹”,既能背《论语》“学而时习之”,也会唱倭国童谣“樱花谣”;菅原平与刘婉儿的女儿“菅原华”,跟着母亲学长安书法,能写一手漂亮的欧体,跟着父亲学倭国和歌,在“唐倭诗会”上以一首双语诗作拔得头筹。她在诗里写:“长安月照蓬莱山,倭水长流大唐川,我家既有唐时砚,亦有倭国春。” 通婚带来的变化,悄悄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唐式厨房里开始出现倭国的味增汤,只是按唐俗加了些葱姜;倭国的榻榻米上摆起了大唐的瓷枕,枕头上绘着“唐倭渔樵问答”的图案;贵族女子学着唐妆“斜红”,却用倭国的红花汁调制,更添几分娇艳;大唐妇人也会梳倭式“高髻”,插上长安传来的金步摇,行走时叮咚作响。 逢年过节,家家户户更是热闹。元日时,既贴大唐的红春联,写着“唐倭一家亲”,也挂倭国的注连绳,祈求风调雨顺;中秋夜,桌上摆着长安的月饼与倭国的“月见团子”,一家人对着月亮,孩子用唐话念“床前明月光”,老人用倭语讲“月兔捣药”的故事,谁也不觉得别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有次大伴氏的老夫人看到孙媳妇(大唐商人之女)用唐式织布机织倭国麻布,织出的纹样既有大唐的牡丹,也有倭国的樱花,笑着说:“以前觉得唐人和咱们不一样,现在看,织出来的布都是暖身子的,有啥不一样?”孙媳妇听了,教她用唐式绣花针绣倭国的“家纹”,婆媳俩凑在灯下忙活,针脚里缝进的,都是日子的暖意。 秋分时,朝廷统计“唐倭通婚户”,竟已有三千余家。观风使把这个数字写进奏报,附了张混血孩童一起诵读《论语》的画,画里孩子们穿着一半唐装、一半倭服,围着大唐博士听故事。李承乾看后,在旁批注:“血缘相融,其利远胜甲兵。”还特意让人送了一百套《女诫》《内则》到平城京,供唐倭妇人学习,说“家齐而后国治,妇人贤则风俗正”。 婚礼最多的那个月,平城京的孔庙里,多了一块新碑,上面刻着吉备真备的话:“唐倭之界,在海而不在心;百姓之分,在语而不在情。通婚联亲,使心相印、情相连,方是归唐久安之计。”碑前常有新人来祭拜,唐装与倭服并肩而立,唐话与倭语交织相谈。有对新人特意带了两碗酒,一碗倒在碑前,说“敬大唐”,一碗洒向东方,说“敬倭国”,然后相视而笑,眼里的光,早已分不清是唐人的热烈,还是倭人的温婉。 菅原平与刘婉儿的新家,正对着学宫的钟楼。每到傍晚,就能听见孩子们用双语朗诵的声音。刘婉儿教侍女们做长安的“胡饼”,在馅料里加了倭国的海苔,成了新奇的“唐倭饼”;菅原则在灯下教儿子写汉文“家”字。“你看这个字,”他握着儿子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宝盖头像屋顶,下面是‘豕’(猪),有房有粮,就是家。咱们的家,在平城京,也在长安,因为家里有唐人,也有倭人。” 儿子歪着头问:“那我是唐人,还是倭人?” 刘婉儿笑着把他搂进怀里:“你是大唐的孩子,也是倭国的孩子,就像这院子里的樱花,根扎在倭国的土里,却沐浴着大唐的阳光。” 窗外的月光,既照着大唐的疆土,也照着倭国的街巷。那些因婚姻而相连的家庭,就像无数条看不见的线,将海东与中原紧紧缝在一起,织成一张名为“血脉”的网,任凭时光冲刷,只会越来越密,越来越牢。而这张网的中心,正是那些说着双语、爱着两国食物的混血孩童——他们,就是唐倭归心最鲜活的证明。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货币统一 行用开元 平城京的市舶司门前,堆着如山的“和同开珎”——这是倭国沿用了数十年的旧币,圆形方孔,钱文用的是倭国变体汉字,此刻正被工匠们倒进熔炉,化作一滩滩赤红的铜水。不远处的新铸币坊里,大唐来的铸钱匠正指导倭国工匠翻砂、脱模,一枚枚崭新的“开元通宝”从范模中取出,钱文“开元通宝”四字骨力劲健,正是仿欧阳询的手笔。 “从今日起,倭国全境停用旧币,行用大唐开元通宝。”吉备真备站在市舶司的高台上,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街市,“凡持有和同开珎者,可到‘唐币兑换所’按一比一兑换开元通宝,限三个月内完成,逾期作废。” 台下的百姓们捧着沉甸甸的旧币,脸上有疑惑也有期待。做绸缎生意的唐商赵老板摸着腰间的钱袋,里面装满了开元通宝,笑道:“早就该换了!以前用和同开珎跟大唐商人交易,还得算汇率,麻烦得很,现在用一样的钱,省事!” 旁边的倭国米商却有些犹豫,他手里的旧币是祖上传下来的,摩挲得包浆温润:“这开元通宝,真能跟大唐的钱一样用?不会到了长安就不认吧?” “放心!”市舶司的官员举着一枚开元通宝,对着太阳照了照,“这钱是按大唐标准铸造的,铜料纯度、重量都一样,长安的铺子能花,这里自然也能花。你看这钱文,‘开元’是大唐年号,‘通宝’是通行宝货的意思,朝廷还在背面加了个‘倭’字小印,既是大唐钱,也是咱倭国能用的钱。” 货币改革的旨意,是在官制改革后第三个月颁布的。天皇诏书上写得明白:“自今往后,倭国唯用开元通宝,废和同开珎及一切旧币,违者罚铜十斤,官民同罪。”为了确保推行,长安不仅派来了铸钱工匠,还运来了十吨纯铜,作为首批铸币的原料。 兑换工作是桩细致活。朝廷在各州府设了“唐币兑换所”,由市舶司官员与大唐来的钱监共同掌管。兑换所里摆着天平、砝码,按“一枚开元通宝重二铢四絫”的标准称量,旧币成色不足的,要补足差额才能兑换。有个贵族想用磨损严重的旧币蒙混过关,被钱监当场识破,按律罚了五斤铜,消息传开,再没人敢耍花样。 铸币坊里更是严格。大唐工匠带着倭国徒弟,从选铜、熔铸到修整、检验,每一步都按《大唐铸钱法》来。钱范(模具)是长安送来的精钢范,刻着标准的“开元通宝”字样,铸出的钱币误差不能超过半铢,不合格的当场回炉。有个倭国工匠嫌麻烦,偷偷简化了工序,被吉备真备撞见,当即革了职,说:“货币是国之重器,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新钱流通的头一个月,街市上有些混乱。小贩们对着开元通宝反复掂量,不知道该卖多少钱;百姓们把新钱用红线串起来挂在身上,像护身符一样;甚至有孩子把铜钱当玩具,被父母慌忙夺下,教训说“这是大唐的钱,要当宝贝似的护着”。 为了让百姓放心用新钱,朝廷特意在市集上设了“示范摊”,卖米、卖布、卖农具的商贩都只用开元通宝交易。市舶司的官员站在摊前,用唐话和倭语反复解释:“一尺布值两文钱,一斗米值五文钱,跟以前用旧币时一个价,只是换了种钱而已。” 更让人安心的是,开元通宝能直接买到大唐的货物。博多湾的唐商船上,蜀锦、瓷器、茶叶都明码标价,只收开元通宝,价格比用旧币换算时还便宜一成。渔民阿海用新钱买了一匹蜀锦,给嫁了唐兵的女儿做嫁衣,笑着说:“这钱真管用,能买到长安的布!” 旧贵族们却暗暗心疼。他们窖藏的和同开珎数量最多,兑换时虽没吃亏,却总觉得丢了面子——货币是国祚的象征,改用大唐钱,仿佛连国本都跟着变了。大伴氏首领看着家里成堆的开元通宝,对儿子叹道:“以前用和同开珎,钱上刻的是咱倭国的字,现在换成开元通宝,走到哪都得记着,这是大唐的钱。” 儿子却不以为然:“父亲没见九州的商人吗?用开元通宝跟大唐做生意,赚的钱比以前多三成。再说了,新钱上有‘倭’字小印,既是大唐的,也是咱的,怕什么?” 这话倒不假。开元通宝流通半年后,倭国的贸易活了起来。唐商往来更频繁了,带着丝绸、铁器来,换走倭国的硫磺、漆器,用的都是同一种货币,省去了兑换的麻烦;九州的渔民把鱼卖给唐船,赚了开元通宝,又能去唐学馆给孩子交学费,钱在手里转一圈,处处都能用。 有个叫藤井的商人,用开元通宝从登州买回一船曲辕犁,在倭国转卖,赚了十倍的利。他逢人就说:“这钱是好东西,大唐认,倭国认,走到哪都吃得开!” 一年后,朝廷派人巡查货币流通情况,回报说:“除偏远山村尚有少量旧币留存,平城京及各州府已全用开元通宝,百姓交易自如,连乞丐讨钱都要‘开元钱’。”市舶司的账册上,用开元通宝记录的交易额,比去年用旧币时翻了一倍还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的户部收到倭国送来的“岁币”(按规定上缴的赋税),全是成色十足的开元通宝,清点的官员笑着对李承乾说:“陛下您看,倭国的钱跟咱长安铸的,几乎分不出来了。” 李承乾拿起一枚带有“倭”字小印的开元通宝,掂了掂,又看了看钱文:“货币同,则经济通;经济通,则民心通。当年秦始皇统一货币,天下归心,今日倭国行用开元通宝,也是一个道理。” 此时的平城京,铸币坊仍在不停地铸造新钱。工匠们已经能熟练地按大唐标准操作,铸出的开元通宝源源不断地流向市场,像一条条无形的线,把倭国的商铺、农田、作坊,都与大唐的经济网络紧紧连在一起。 市舶司的兑换所早已撤了,旧址改成了“钱银行”,百姓可以在这里存钱、借贷,用的都是开元通宝。掌柜的是个混血儿,父亲是唐商,母亲是倭国商人之女,他用流利的双语记账,账本上的数字整齐划一,全是用开元通宝计算的。 有个老妇人来存钱,颤巍巍地掏出布包,里面是几十枚磨得发亮的开元通宝。“这些钱,是我儿用新钱买了稻谷,卖了钱又买了桑苗,一点一点攒下的。”她说着,眼里泛起泪光,“以前用旧币时,总觉得日子过不活,现在有了这钱,心里踏实。” 掌柜的笑着接过钱,在存折上用汉文写下“存入开元通宝五十文”,说:“大娘放心,这钱存着,跟长安的钱一样值钱,等您孙子长大了,还能拿着去长安读书呢。” 老妇人的笑容里,藏着对日子的期盼。而那些在市场上流通的开元通宝,正带着这种期盼,在唐倭百姓的手中传递,每一次易手,都在加深着彼此的联系——当大家用着同一种钱,过着能用这种钱换来安稳的日子时,归唐,就不再是遥远的概念,而是融入柴米油盐的寻常事了。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历法深植 节庆同唐 平城京的元日清晨,朱雀大街上早已挤满了人。百姓们穿着簇新的唐式衣裳,手里捧着写有“福”字的红笺,朝着太极殿的方向张望——今日是大唐《麟德历》的元日,天皇要率领百官举行“朝贺礼”,仿长安的规矩,与万民同庆。 吉备真备站在殿前的台阶上,看着礼官们按唐制布置场地:丹陛两侧摆着十二面“日月旗”,殿前的广场上铺着红毡,来自各州的代表捧着贡品(九州的新米、四国的丝绸、本州的漆器),整整齐齐地列成方阵。他想起昨夜翻看的《大唐岁时记》,上面写着“元日,万国来朝,百姓聚观,以示天下太平”,如今这景象,竟与书中描述一般无二。 “大人,时辰到了。”菅原平低声提醒,手里捧着按唐式誊写的“朝贺仪注”。 吉备真备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百官说:“今日依《麟德历》行元日朝贺,礼器、仪式、祝词,全按大唐规制,谁也不许出错。” 随着礼官一声“吉时到”,天皇身着唐式衮服,在羽葆的簇拥下走上丹陛。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行三跪九叩大礼,山呼“万岁”——这喊声用的是唐话,虽有些生硬,却透着整齐划一的郑重。朝贺礼毕,天皇按唐俗赐“元日宴”,席间摆着长安传来的“五辛盘”(葱、蒜、韭菜等),寓意“去秽迎新”,连酒壶都是仿唐三彩的样式。 这是天皇下诏“禁旧历节庆”后的第一个元日。诏书里写得明白:“自今岁起,倭国停用旧历,唯遵大唐《麟德历》,以元日、清明、中秋、冬至为四大节,依唐俗庆贺,旧历节庆一律废止,违者罚俸一月。” 消息刚传出来时,确实有百姓不适应。老人们念叨着旧历的“节句”(传统节日),说“忘了老日子,就是忘了祖宗”;有些神社的巫女也抱怨,祭祀的日子改了,连祝词都得重新学。 吉备真备早有准备。他让人把《麟德历》的节气、节庆编成歌谣,教孩子们在学宫传唱:“正月元日拜新年,清明插柳祭祖先,中秋赏月吃月饼,冬至汤圆团团圆……”又让唐学馆的博士们下乡宣讲,用算学证明《麟德历》如何精准:“按旧历播种,常有早晚;依唐历农时,保准丰收。” 更实在的是,四大节都是“法定假日”,官府放假三日,还按唐俗发“节料”(过节福利):元日发米二斗,清明发纸钱,中秋发月饼,冬至发糯米——这些福利都用开元通宝折算,直接发到百姓手里,比空讲道理管用多了。 清明那天,平城京的郊外格外热闹。百姓们提着唐式纸鸢(风筝),带着用汉文写的“冥币”,去祖先坟前扫墓。学宫里的孩子们缠着博士,要听“介子推割股奉君”的故事,听完后又学着唐俗,在坟前插柳、献酒,嘴里念叨着刚学会的汉话祝词:“祖先安息,子孙平安。” 有个老妇人起初不乐意改日子,觉得“忘了旧历清明,祖先会怪罪”。可当她用官府发的节料买了纸钱,又跟着邻居学会用唐式仪式扫墓后,笑着说:“不管啥日子,心里有祖先就行。再说这纸鸢,比咱旧历节的‘雏人形’好玩多了!” 中秋的重头戏是“赏月宴”。朝廷在朱雀大街搭起彩楼,让唐倭学子赛诗,赢者赏蜀锦一匹。百姓们带着自家做的“唐式月饼”(学长安的做法,内包豆沙、枣泥),聚在街心赏月。博士们讲“嫦娥奔月”的故事,孩子们提着绘有“大唐山水”的灯笼,跟着念“床前明月光”,连卖糖人的小贩都用唐话吆喝:“中秋糖,甜又香,吃了保你福寿长!” 冬至时,家家户户都在包汤圆。唐商带来的糯米,配上倭国的红豆馅,煮出的汤圆又软又甜。官府的“冬至宴”上,天皇学着唐俗,给百官赐“冬至面”,说“吃了长面,添福添寿”。有个寒门小吏捧着碗,激动地对同僚说:“以前冬至,贵族吃年糕,咱连糙米都不够;现在跟着唐俗过,咱也能吃上汤圆、长面了!” 最让人惊叹的是上元节(元宵节)。虽然不在“四大节”之列,朝廷却特意按长安规矩,在平城京办了“上元灯会”。朱雀大街上挂满了唐式灯笼,有绘着“贞观之治”的,有画着“唐倭通商”的,还有上千盏走马灯,转出“牛郎织女”“八仙过海”的故事。 灯会上最热闹的是“猜灯谜”,谜面全是汉文:“‘唐倭一家’(打一字)——谜底‘共同体’的‘同’”“‘长安明月照海东’(打一节日)——谜底‘中秋’”。百姓们围着灯笼,你一言我一语地猜,学童们捧着《说文解字》查字,连不识字的小贩都凑趣,听别人说答案时跟着鼓掌。 神社的祭祀也悄悄变了。按唐制“春秋二社”(春社祭农神,秋社庆丰收),巫女们穿上改良的唐式祭服,用汉话念祝词:“愿大唐倭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典后,还按唐俗分“社肉”(祭祀用的肉),百姓们捧着肉回家,说“这唐式祭祀,比以前热闹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年下来,《麟德历》和唐式节庆彻底扎了根。官府的文书都用唐历记时,商铺的账册写着“开元某年某月某日”,连渔民出海,都要看唐历上的“潮汐表”。有个外地商人忘了改历,用旧历日期写文书,被市舶司罚了铜,回去后逢人就说:“在倭国办事,得按大唐的日子来!” 长安派来的观风使在奏报里写道:“倭国百姓现已习惯唐历,节庆皆依唐俗,小儿能诵节气歌,老妪会包汤圆,街市灯笼书汉文,神社祝词用唐音——历法既同,民心自近。” 李承乾看着奏报,又翻到附页的“上元灯会图”,图上唐倭百姓挤在一起猜灯谜,灯笼的光映着一张张笑脸,分不清谁是唐人,谁是倭人。他提笔在图旁写:“历法者,时序也;节庆者,人情也。时序同,则步调一;人情同,则心相亲。” 此时的平城京,学宫的孩子们正在学新的节气歌:“立春要鞭春牛,立夏须秤体重,立秋啃秋吃瓜,立冬进补喝汤……”歌声飘出墙外,与街市上“唐话吆喝”“开元通宝交易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座城市新的韵律。 吉备真备站在窗前,看着街上提着唐式灯笼的行人,忽然想起刚推行历法时的担忧。如今看来,百姓们在意的从不是“哪一种历法”,而是历法背后的安稳日子——当元日能领到米,中秋能吃上月饼,冬至能团圆,他们自然会觉得,这《麟德历》和唐式节庆,是好日子的一部分。 而那些刻在灯笼上的汉文、唱在嘴里的唐话祝词、握在手里的开元通宝,正随着一个个节庆,把大唐的时序与人情,一点点织进倭国的日子里。当人们在同一个日子里赏月、祭祖、团圆时,归唐,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毕竟,大家过着一样的日子,心里想的,也会是一样的期盼。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军事整编 仿唐府兵 平城京的校场上,三百名身着明光铠的士兵正列成方阵,手中的唐式横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随着吉备真备一声令下,他们齐步向前,铠甲摩擦发出整齐的“甲叶声”,脚下的步伐踏得地面咚咚作响——这是倭国按大唐府兵制训练的第一支府兵,此刻正在接受天皇的检阅。 “禀天皇,折冲府第一卫已整训完毕,请您检阅!”吉备真备身着紫袍,手持节钺(军权象征),声音在校场上回荡。他如今兼任兵部卿,主导着这场关乎倭国军事命脉的改革。 天皇看着眼前这支与旧军截然不同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就在半年前,他还在为贵族私兵泛滥而头疼——大伴氏、物部氏等旧族各拥私兵数千,平时欺压百姓,战时不听调遣,简直是国中之国。而现在,这些私兵已被收编,取而代之的,是按大唐府兵制组建的“折冲府”军队。 改革的旨意下得又快又坚决:“自今岁起,废贵族私兵,仿唐制设折冲府,凡男子二十岁入伍,六十岁退役,农时耕种,战时为兵,兵甲、粮草由朝廷供给,隶兵部直辖。” 消息传出,旧贵族们像被捅了马蜂窝。大伴氏首领冲到兵部,拍着桌子骂:“私兵是我家世代相传的护卫,凭什么收编?难道要让我光着身子任人欺负?” 吉备真备早有准备,他拿出唐律和兵部的文书:“按大唐府兵制,贵族可保留‘家仆’十人,够护卫宅院了。至于私兵,若愿入伍,可授‘府兵’身份,享均田、免税优待;若不愿,便卸甲归田——朝廷给的出路,比当私兵强十倍。” 更狠的是后面的招:“若有贵族藏匿私兵,以‘谋逆’论罪,家产充公,家人流放。”这话一出,再横的贵族也软了——谁也不想拿全族性命赌。 收编私兵的过程比预想中顺利。大部分私兵本就是部曲或流民,听说入伍能分田、免税,还能穿大唐铠甲、用横刀,都主动报名。大伴氏的私兵头领阿勇,以前跟着主家欺压百姓,如今成了府兵,领到属于自己的永业田,逢人就说:“当府兵比当狗强,至少朝廷把咱当人看。” 军队的建制完全照搬大唐。全国设十二折冲府,每府千人,分“上、中、下”三等,府设“折冲都尉”(唐将担任)和“果毅都尉”(倭将担任),士兵按“团、旅、队、火”编制,与长安府兵一模一样。 训练更是严格按《李卫公兵法》来。清晨练队列,正午练刀枪,傍晚学阵法——“鱼鳞阵”“雁行阵”的旗帜一摆,士兵们就得迅速变换队形,稍有差错就受罚。大唐来的教官毫不留情,常说:“战场不认倭人唐人,只认能打胜仗的兵。” 武器装备也彻底更新。长安运来的横刀取代了倭国的弯刀,明光铠(胸前背后有金属圆护)替换了旧皮甲,连弓箭都换成了大唐的“角弓”(射程比旧弓远三成)。工匠们在唐匠指导下,在平城京建了“军器监”,专门打造唐式军械,炉火把夜空映得通红,锤声十里外都能听见。 有次演练“攻城”,府兵们用大唐的“云梯”“撞车”,不到半个时辰就“攻破”了模拟的城墙。观战的旧贵族们看得脸色发白——他们的私兵用的还是竹制盾牌、铁矛,跟这样的军队比,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府兵的待遇也向大唐看齐。除了永业田,每月发“月粮”(粟二石),作战有功者按唐制授勋:“上柱国”“柱国”“上护军”……勋官可免税、荫子,最高能与贵族同级。阿勇在训练中表现突出,被授“云骑尉”,回家探亲时,连以前欺负过他的大伴氏家臣都得点头哈腰。 首支府兵赴九州戍边时,百姓们自发到路边送行。他们穿着崭新的明光铠,背着角弓,腰间的横刀佩着红缨,队伍前面打着“大唐倭国折冲府”的旗帜。有个老兵看着他们,想起以前私兵抢粮的日子,抹着眼泪说:“这样的兵,才是护百姓的兵。” 戍边期间,府兵们果然没让人失望。他们按唐制“屯田”,自己耕种粮食,不扰百姓;遇上海盗,用大唐阵法击溃,缴获的物资全分给当地渔民。九州国司上奏说:“府兵军纪严明,与大唐驻军无异,百姓赞曰‘似唐军,可信赖’。” 军器监的工匠们也越来越能干。他们仿制的横刀,锋利度堪比长安出品;打造的明光铠,重量更轻却更坚固。有个老工匠摸着新出炉的铠甲,对儿子说:“以前造旧甲,能挡箭头就不错;现在这唐式铠,能护着咱的兵活着回来——这手艺,得传给咱孙子。” 一年后,十二折冲府全部建成,总兵力达一万二千人。长安派来的军使检阅后,在给李承乾的奏报里写道:“倭国府兵已初具战力,阵法、军械、军纪皆仿大唐,将领多通唐话,士兵知‘为大唐而战’——假以时日,可为海东屏障。” 李承乾看后,批复:“赏吉备真备锦缎百匹,赐折冲府‘大唐海东军’番号,军饷由户部按大唐府兵标准拨付。” 消息传到平城京,府兵们欢呼雀跃。阿勇把“大唐海东军”的旗帜挂在营门口,对战友们说:“咱现在是大唐的兵了!得对得起这面旗!” 校场的训练仍在继续。吉备真备看着士兵们演练“玄武门之变”时的阵法(唐将教的),忽然明白军事改革的深意——当倭国的军队穿着唐式铠甲、用着唐式武器、说着唐话、为“大唐”而战时,他们的心,早已和大唐的军队紧紧连在一起。 夕阳下,府兵们齐声喊着唐话口号:“保家卫国,效忠大唐!”声音震得校场边的唐式旗杆嗡嗡作响。远处的海面上,大唐的舰队正在巡弋,与岸边的府兵遥相呼应,共同守护着这片日益唐化的土地。而这,正是归唐之路最坚实的保障——武力同源,军心同向,再无内外之分。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土地国有 取消氏姓 平城京的市舶司前,新贴出的皇榜前围满了百姓。一个寒门士子站在高处,用响亮的唐话宣读着诏文:“奉天承运,天皇诏曰:自今日起,倭国所有土地尽归国有,无论贵族、平民,悉依均田令授田,旧有私田超出永业田限额者,由官府收回重分。另,废除氏姓等级,百姓皆以新姓相称,户籍文书去‘氏姓’字样,唯记姓名、籍贯、丁口……”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九州来的农夫阿竹挤在前排,反复摩挲着手里的户籍文书——上面写着“户主:竹三郎,籍贯:九州筑前国,丁口三人”,没有了以前刺眼的“部民”标记,他激动得把文书揣进怀里,像是捧着滚烫的宝贝。 这道诏书,是吉备真备与菅原平筹备了半年的“釜底抽薪”之策。在此之前,倭国的土地大多被大伴氏、物部氏等旧族把持,氏姓等级更是像无形的枷锁,“贵族”与“部民”之间隔着天堑,哪怕部民凭才干当上官员,在户籍上仍要标注“卑贱”,处处受制。 “土地与氏姓,是旧族的根。”吉备真备在朝堂上力排众议,将策论拍在案上,“不拔除这两条根,唐化终究是表面文章。唯有土地国有,才能让均田制彻底推行;唯有取消氏姓,才能让‘百姓平等’落到实处。” 大伴氏首领当时就跳了起来:“荒唐!我家世代相传的土地,凭什么收归国有?氏姓是天皇亲赐,岂能说废就废?” “凭大唐的规矩!”菅原平冷冷回击,展开大唐的《均田令》和《姓氏录》,“大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皆归国有,按品级授田;大唐‘取士不问家世’,户籍从无‘贵庶’之分。倭国要归唐,便得守唐制!” 天皇看着两人争执,最终拍板:“依吉备、菅原所奏,推行土地国有与废氏姓之策,有阻挠者,以抗旨论处。” 土地回收的过程雷厉风行。朝廷派均田使带着唐式丈量工具,逐村逐户核查土地。贵族们的私田账册被一一清算,超出“一品永业田三百亩、二品二百五十亩”标准的部分,全部由官府插上“国有”木牌,重新分配给无地的部民。 大伴氏藏了五十亩私田,被家仆举报——那仆人刚分到三亩好地,觉得“国有土地”比“贵族私田”更可靠。均田使带着府兵上门时,大伴氏还想耍赖,却被拿出唐律:“隐田一亩,罚铜十斤,隐五十亩,当处杖刑。”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土地被收回,气得吐血。 相比之下,藤原氏的态度要识时务得多。族长主动交出超额的私田,说:“归唐是大势,守唐制方能保全家族。”朝廷因此特批其保留“藤原”旧姓,还多授了二十亩“功勋田”,成了旧族中的“表率”。 取消氏姓的改革,比土地国有更触动人心。朝廷颁布《新姓氏录》,规定:旧“氏姓贵族”多取单字姓(如“大伴”改姓“伴”,“物部”改姓“物”),“部民”可自选姓氏,或用居住地(如“山口”“河野”),或用职业(如“锻冶”“织田”),或效仿唐人用“张”“李”等姓。 登记新姓的那天,平城京的户籍所排起了长队。阿竹犹豫了半天,选了“竹”姓,说“就认这个字,简单好记”;曾是渔民的阿海选了“海”姓,盼着“像大海一样自由”;连神社的巫女都改了姓,说“新姓没有贵贱,听着舒坦”。 户籍文书也彻底变了样。以前用倭语书写、标注“氏姓等级”的旧册被焚毁,取而代之的是汉文书写的新户籍,只记“姓名、年龄、丁口、授田数”,字体工整,加盖“倭国户籍之印”,与大唐的户籍册别无二致。 有个叫“伴二郎”的大伴氏子弟,拿着新户籍去吏部报到——他通过贡举当了小官,户籍上“伴二郎”三个字旁边,既没有“贵族”标记,也没有旧氏姓的影子,与寒门官员的户籍一模一样。他摸着崭新的文书,忽然觉得,自己和那些以前瞧不上的“部民”,真的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改革推行半年后,倭国的面貌焕然一新。田野里,插着“国有”木牌的土地被分到农户手中,用唐式农具耕种,长出的庄稼比以前多了三成;街市上,“竹三郎”“海五郎”“张六”的招牌随处可见,没人再问“你以前是哪个氏姓”,只看“你会说唐话吗”“你有几亩田”。 九州的唐农社里,竹三郎(原阿竹)正领着社员们修水渠。他现在是社里的“渠长”,凭着会算唐式账目当选。有个新加入的社员姓“李”,原是大唐商人的后裔,两人用夹杂着唐话的倭语交流,商量着如何按《水部式》(大唐水利法规)分配水量,谁也没觉得对方“出身不同”。 长安城收到倭国送来的新户籍样本和土地账册,太子李象翻到“土地国有率九成五”“新姓登记完成率九成八”的记录,对狄仁杰笑道:“土地国有,断了旧族的财路;取消氏姓,碎了他们的名分——这两步棋走完,倭国的旧根基算是彻底塌了。” 狄仁杰点头:“更难得的是民心。百姓有了田,没了‘贱籍’,自然会维护新制。以后再提归唐,反对的人,怕是没几个了。” 平城京的秋祭上,吉备真备看着前来祭祀的百姓。他们穿着唐式衣裳,用新姓互相称呼,献上的祭品是均田制下收获的新米,祝词用的是汉话:“愿国有土地年年丰,无分贵贱人人安……” 礼毕后,菅原平递给吉备真备一份奏疏,上面写着“请奏请大唐,将倭国设为‘东瀛道’,完全纳入大唐版图”。吉备真备看着奏疏,又望向长安的方向,眼中满是期待。 远处的学宫里,孩子们正在诵读新学的课文:“四海之内皆兄弟,土地无分贵与贱,姓氏本是寻常字,同为大唐好子民……”这声音穿过街市,落在每一个握着新户籍、守着国有田的百姓耳中,像一颗种子,在他们心里扎下了根——这根,名为“平等”,也名为“归唐”。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税赋归一 纳入唐制 平城京的户部衙门里,算盘声噼啪作响,像一阵急促的雨。三十余名身着青色吏袍的官员围着巨大的账册忙碌,上面用汉文写满了“租粟”“调绢”“役日”的数字——这是倭国推行新税制后的第一份税赋总账,每一笔都按大唐“租庸调”制核算,精确到“斗”“尺”“日”。 “大人,九州租粟已入库八万石,调绢三千匹,役折银(以绢代役)五百两,与账册分毫不差。”户部主事阿倍仲麻吕捧着核算完毕的卷宗,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手里的算盘是大唐运来的“十五档算盘”,算珠比倭国旧算盘更灵活,噼啪间便把繁杂的税目理得清清楚楚。 户部卿菅原平接过卷宗,目光扫过“贵族税赋”一栏——伴氏(原大伴氏)缴纳租粟一百二十石,调绢五十匹,与按其品级核定的数额完全一致,没有丝毫减免。他满意地点头:“大唐税制,贵在‘均’字。贵族与平民同税,这才是租庸调的精义。” 这是倭国推行税赋改革的第三个月。天皇下诏“废旧税,行唐制”,明文规定:“凡倭国丁男,岁缴租粟二石;调绢二丈、绵三两;岁服劳役二十日,不服役者折绢六丈——此谓租庸调,贵族、平民一体适用,旧有免税特权尽废。” 诏书颁布那日,大伴氏(已改姓伴)的族老们在府中哭了一场。他们祖上三百年来从未缴过税,如今却要按“一品贵族”的标准,每年缴租粟三百石、调绢百匹,比中等农户多出十倍。有人想故技重施,让家仆代缴劣质粟米,却被税吏当场识破——那些税吏是大唐户部派来的,带着“验粟尺”“测绵秤”,一眼就能辨出粮绢优劣。 “伴大人,”大唐税吏王全福将劣质粟米推回,亮出唐律,“税赋需‘精粟、好绢’,以次充好者,按‘欺瞒官府’论罪,罚铜五十斤。”伴氏族老看着他身后的府兵,只能乖乖换了上等粮绢,嘴里却骂着“唐税比刀子还利”。 相比之下,平民们对新税制的接受度要高得多。均田制推行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土地,税赋虽比当部民时多,却明码标价,再无贵族层层盘剥。九州农夫竹三郎算过一笔账:“以前给大伴氏种地,收十石要缴八石,还得白干活;现在缴两石租,剩下的全是自己的,劳役也能折绢,划算!” 为了让百姓看懂税目,朝廷把租庸调制成了歌谣:“丁男一年租二石,调绢二丈绵三两,劳役二十若不往,折绢六丈缴官仓……”学童们在街头传唱,连不识字的老妪都能背出自己该缴多少。税吏下乡收税时,还带着唐式“税牌”,上面刻着“租、庸、调”明细,百姓一目了然。 更让百姓安心的是,税赋用途公开透明。朝廷在各州府设“税赋公示栏”,每月公布“收了多少、用了多少”:五成用于军饷、官俸,三成用于修水利、官道,两成上缴平城京——账目用汉文书写,盖着“倭国户部印”,谁也做不了假。竹三郎看着公示栏上“九州用税修渠五十里”的记录,笑着对儿子说:“咱缴的税,修了渠,浇了地,值!” 改革的重头戏,是在九州试点“两税法”。这是大唐刚推行不久的新制,按“夏税六月缴,秋税十一月缴”征收,不问丁男多少,只按土地、资产定税。大唐派来的理财专家与倭国税吏一起,挨家挨户核定资产:“竹三郎家有田百亩,牛一头,应缴夏税粟一石,秋税绢一匹……” 两税法比租庸调更灵活,尤其受商户、工匠欢迎。唐商张宝在博多湾做生意,按两税法缴“资产税”,比按丁男缴税省了近三成,他笑着说:“这唐税是越改越精明,既让朝廷有钱收,也让百姓得实惠。” 试点半年后,九州的税银首次直接上缴长安户部。三十箱开元通宝装在封条严密的木箱里,由府兵护送,经登州转运至长安。箱子上贴着“倭国九州夏税银”的封条,与琉州、登州的税银箱一模一样。 李承乾在长安收到税银,看着户部呈上的“倭国税赋账”:全年税入折合粟二十万石、绢五万匹、银十万两,其中六成留倭国自用,四成上缴大唐——这比例,与大唐内地诸州完全一致。他对群臣笑道:“倭国税赋与内地同,便是自家人了。”当即下旨,从倭国上缴的税银中拨出三成,用于九州、四国的唐学馆扩建,“取之于倭,用之于倭”。 消息传回平城京,天皇召集群臣议事。吉备真备奏请:“两税法利国利民,当在全国推广,并仿大唐设‘转运使’,专司税赋运输、调度。” 伴氏的代表还想反对,说“税银上缴太多”,却被菅原平驳回:“大唐内地诸州亦是四成上缴,倭国岂能例外?再说朝廷用上缴税银扩建学宫、修水利,最终还是惠及倭国百姓——这账,得算长远。” 散朝后,伴氏代表在路上拦住吉备真备,阴沉着脸问:“你到底想让倭国变成什么样?连税银都要给大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吉备真备看着他,平静地说:“变成和大唐一样的地方。你看大唐内地,税银上缴,却能享朝廷庇护、共享太平——倭国要的,不正是这个吗?” 税赋改革推行一年后,倭国的财政面貌焕然一新。官府粮仓堆满了按租庸调征收的粟米,库房里的绢帛足够供应府兵三年的军服,官道、水利的修缮进度比往年快了一倍。大唐税吏王全福在给长安的信里写道:“倭国税制已与大唐无异,百姓知‘缴税换太平’,鲜有逃税者。唯待全国推行两税法,便可彻底融入大唐财政体系。” 秋税征收时,竹三郎带着儿子去缴绢。他选了家里织得最好的一匹,上面还绣了朵小小的唐式牡丹。税吏称重、登记时,儿子好奇地问:“爹,这些绢要送到哪里去?” 竹三郎指着东方的大海:“送到长安去,就像大唐的米、绢送到咱这里一样。以后啊,咱缴的税,会变成长安的城墙,也会变成咱这里的学宫——因为咱和大唐,本就是一家。” 税吏在旁听见,笑着补充:“等明年推行两税法,缴多少税全看你家的地好不好、生意旺不旺,更公道了。” 夕阳下,装满税绢的马车缓缓驶向港口,车辙印在新修的唐式官道上,笔直而清晰。这些绢帛将与粟米、银钱一起,沿着海路运往长安,再化作大唐的军饷、官俸、工程物资,最终又以另一种形式回到这片土地——当税赋的流向将两地紧紧连在一起时,归唐,便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是融入衣食住行的寻常事了。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唐教为尊 禁神道教国祭 平城京的孔庙前,十二佾舞的乐声正随着晨光漫开。六十四名身着朱红祭服的舞生,按着《大成乐》的韵律舒展衣袖,羽龠(古代乐器)在手中划出整齐的弧线。天皇身着唐式衮服,捧着太牢(牛、羊、豕)祭品,在祭台前躬身行礼——这是倭国废除神道教国祭后,首次以国家大典规格举行祭孔仪式,乐舞、祭品、仪轨,全按大唐国子监的规制。 吉备真备站在陪祭席首位,看着天皇行三跪九叩礼,眼眶微微发热。他想起三十年前在长安孔庙,看到唐高宗亲自主祭的场景,那时便暗誓:“若有一日,倭国也能以儒为尊,何愁不归唐?”如今,这誓言终于在礼乐声中落地。 改革的旨意下得平静却决绝。天皇诏书曰:“自今岁起,废神道教国祭,罢‘神宫祀’为民间祭祀。国家大典唯祭孔,太学以《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为必修,学子需背诵《论语》《孝经》方可入学。”诏书末尾特意注明:“此制悉依大唐,以明教化。” 消息传开,神社的巫女们第一次没了国祭的差事。大社的神主(神社负责人)捧着祖传的神道教经典,跪在宫门前请愿,却被禁军拦下。吉备真备亲自出面,指着唐律说:“神道教可为民俗,不可为国教。大唐以儒治国,方能四海升平,倭国欲归唐,必先尊唐教。” 最直观的变化在建筑上。平城京的孔庙被扩建三倍,新落成的大成殿比神宫的正殿还高,殿内的孔子塑像按长安孔庙样式塑造,身披唐式章服,手捧圭板,庄严肃穆。庙前的碑林刻满了《论语》章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政以德”等字句用欧阳询体书写,笔力遒劲。 相比之下,最大的神宫却被缩减了祭祀规模。国祭的礼器被收归官府,改为祭孔所用;神道教的“大尝祭”(旧国祭)被降为“民间秋祭”,由地方官主持,不得再用天皇仪仗。有老巫女看着孔庙的香火日益旺盛,叹道:“以前神社前的人能排到街尾,现在……唉,世道真的变了。” 太学的课程彻底换了天地。《论语》《孝经》成了入学必考科目,学子们晨起背“学而时习之”,暮夜研“克己复礼”,连课间游戏都改成了“论经”——两人一组,轮流背诵五经章句,胜者得一块唐式墨锭。 大唐来的博士们授课时,常结合倭国实际讲解。讲“孝悌”时,便说“对父母孝,对天皇忠,便是大唐的‘忠孝’”;讲“为政”时,便举九州均田制的例子:“‘节用而爱人’,便是官府不多收税,让百姓有饭吃。”学子们听得入迷,连以前厌学的贵族子弟都开始认真研读。 祭孔大典上,天皇亲诵祭文,用标准的唐话念道:“惟大唐开元某年,倭国天皇谨以太牢,祭于至圣先师孔子……愿夫子之教,化我民智,使唐倭一心,共享太平。”祭文毕,乐师奏起大唐的《大成乐》,编钟、编磬的声音与舞生的佾舞相合,庄严得让人心颤。 百姓们起初不解,觉得“不祭神宫,会遭天谴”。可看着孔庙的香火带来的变化——学童们更懂礼貌了,官吏们断案常说“《论语》有云”,连吵架的邻居都会被劝“‘和为贵’”——渐渐也接受了新制。有个老农去孔庙烧香,对着孔子像拜了拜,笑着说:“不管祭什么,能让日子变好就行。” 神道教并未消失,只是回归了民间。渔民出海前仍会去神社祈福,只是不再用国祭的礼仪;百姓婚丧时仍会请巫女祝祷,但文书上必须加盖官府的汉文印章。神社的神主们也学乖了,在祝词里加了“愿依孔子教诲,家宅平安”的句子,倒也赢得了几分香火。 一年后,太学举行首次“经义考试”,录取的学子中,七成能背诵《论语》全文,三成能默写《孝经》。吉备真备看着榜单,对菅原平说:“十年后,这些孩子会成为倭国的栋梁,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五经,心里想的是唐教,归唐之路,便在他们脚下。” 长安派来的观风使在奏报里写道:“倭国现已以儒为尊,祭孔如祭天,学子皆诵汉文经典,‘忠孝’‘礼义’之说遍行市井——教化既同,民心自归。” 李承乾看着奏报,又翻看太学送来的学子经义答卷,上面用汉文写着“愿以夫子之道,辅倭国归唐”,字迹虽稚嫩,心意却恳切。他提笔批复:“赐倭国孔庙《大唐开元礼》一部,助其完善祭仪。” 祭孔大典的乐声再次响起时,吉备真备望着殿外的学子们。他们穿着唐式襕衫,手里捧着五经,眼神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忽然有个学童指着孔子像,用流利的唐话问:“先生,孔子说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包括倭国人吗?” 博士笑着点头:“当然。大唐与倭国,本就是兄弟之邦。” 乐声穿过孔庙的朱门,与学宫的诵读声、街市的唐话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当儒家的“忠孝礼义”取代神道教的“神谕”,成为治国的纲领时,倭国的精神世界,终于与大唐的教化融为一体——而这,正是归唐最深厚的根基。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驿道贯通 直抵长安 平城京的海驿码头,第一艘挂着“大唐驿船”旗号的海鹘船正缓缓离岸。船帆上绣着醒目的“驿”字,甲板上堆放着密封的公文箱,驿卒们身着唐式驿服,腰悬铜铃,正检查最后一批待运的包裹——这是倭国“平城京-登州-长安”驿道贯通后的首航,从此,倭国的文书、人员,十日便可抵达长安。 码头上,吉备真备与大唐驿使并肩而立,望着海鹘船划破碧波。“这船按大唐标准打造,能抗八级风浪,船上的‘计程鼓’每航行百里便敲一次,确保准时抵达。”大唐驿使指着船尾的铜鼓笑道,“从平城京到登州,海路三千里,五日夜可到;登州至长安,陆驿四千里,五日可达,加起来正好十日。” 吉备真备点点头,手里捏着一封将要寄出的公文——那是倭国户部关于两税法推行情况的奏报,按旧制靠商船传递,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到长安,如今有了驿道,十日便能抵达御前。“驿道通则心意通,”他感慨道,“当年在长安求学,一封家书要等半年,如今……” 话音未落,岸边传来一阵喧哗。九州农夫竹三郎挤开人群,手里捧着一个布包,对驿卒喊道:“大人,俺想寄封信,给长安的唐商张老板,问问他上次说的麦种啥时到。” 驿卒接过布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麻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文写着:“张老板,俺的麦种?竹三郎盼。”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麦穗。驿卒按标准称重、计费,收了五文开元通宝,在回执上盖了“平城驿”的朱印:“三日后到登州,再转陆驿,十二日便能到长安。” 竹三郎捧着回执,激动得手都在抖。他这辈子没离开过九州,却能把信送到长安,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俺孙子在学宫念唐话,说以后要去长安考科举,”他咧着嘴笑,“等他去了,俺就能常寄信了!” 这条贯通海东与中原的驿道,是继税赋改革后又一重大举措。朝廷仿琉州驿道规制,在平城京设“总驿”,下辖海驿、陆驿两段:海驿从平城京至登州,沿途设五个“海泊所”(驿站),配备十艘海鹘船,每船可载公文二十箱、乘客三十人;陆驿从登州至长安,沿用大唐原有的驿道,增设“倭国专驿”,确保倭国往来人员、物资优先通行。 驿道的运营完全照搬大唐制度。驿卒由唐倭两国人共同担任,需通过“唐话、骑术、识路”三项考核;公文按“急、平”分类,急件用红漆箱封装,驿船、驿马接力传递,昼夜不休;乘客分“官、民”两等,官员凭“驿券”免费乘坐,百姓付费搭乘,资费与大唐境内等同——从平城京到长安,官价一贯(一千文),民价两贯,比商船便宜一半。 开通首月,驿道便迎来了第一批乘客。十名通过贡举的倭国学子,背着行囊登上海鹘船,他们要去长安国子监深造,驿券上写着“倭国贡生,赴唐研学”,由天皇亲自签发。“到了长安,俺要去看大雁塔,”一个叫伴二郎(原大伴氏子弟)的学子兴奋地说,“还要把长安的样子写进信里,寄回平城京!” 更忙碌的是公文传递。倭国兵部的军报、户部的税册、礼部的祭文,源源不断地通过驿道送往长安;长安的诏令、大唐的新书、农技指导,也借着驿道快速传回。有次九州突发台风,损毁了二十里官道,驿卒快马加鞭送报,长安的赈灾物资七日便运抵灾区,比以前快了整整二十天。 百姓的家书成了驿道上最温情的风景。唐商张宝给博多湾的妻子寄去长安的胭脂,信里画着女儿的画像;驻九州的唐兵给父母寄去倭国的海产,附言说“这里的米和长安的一样香”;甚至有学童给长安的博士写信,问“‘道可道,非常道’是什么意思”,博士竟真的回信详解,字迹工整如印刷。 首封倭国平民家书抵达长安时,恰逢李承乾在东宫召见倭国使者。那封信正是竹三郎寄给张宝的,被驿使当作“民驿开通之证”呈了上去。李承乾展开麻纸,看着上面歪扭的汉文和麦穗图案,不由得笑了,提笔在信后批道:“海东百姓,亦是朕之子民。麦种已发,不日抵倭。” 批语传回平城京,竹三郎捧着有皇帝御批的信纸,在村里供了三天。“你看,大唐皇帝说俺是他的子民,”他逢人就炫耀,“这驿道不光能寄信,还能让长安知道咱的心思!” 驿道的贯通,让“长安”从抽象的名词变成了可触可感的存在。平城京的集市上,有小贩吆喝“长安新到的纸笔”;学宫里,学子们争相传阅从长安寄来的《两京杂记》;连神社的巫女都知道,“长安的菩萨和咱的神不一样,却都护着百姓”。 伴二郎在长安国子监求学半年后,寄回一封长信,详细描述了长安的繁华:“朱雀大街宽百步,胡商云集,夜市灯火如昼,国子监的博士讲《春秋》,听者上千……”信末他写道:“以前觉得平城京已是天下最大,见了长安才知,归唐,是让倭国走进更大的天下。” 一年后,驿道的“年运量”统计出来:传递公文两千余箱,运送乘客三千余人,传递家书逾万封。大唐驿使在报告里写道:“驿道如血脉,将倭国与大唐连为一体,文书往来如呼吸,百姓家书似私语,亲密度已与内地诸州无异。” 秋日的海面上,海鹘船往来如梭。船上的铜铃随风作响,像在诉说着两地的牵挂;甲板上的驿卒们,有的在教倭国驿卒说唐话,有的在学倭语的“谢谢”,笑声随着海浪传向远方。 竹三郎再次来到海驿码头,这次他寄的不是信,而是一小袋新收获的稻米——按张老板的嘱托,寄给长安的农技博士,让他看看倭国种出的大唐麦种长势如何。“博士回信说,这米比长安的还饱满,”竹三郎对着驿卒笑得合不拢嘴,“他还说,明年要派弟子来咱这,教更多新法子呢。” 海鹘船再次起航,载着稻米、家书、公文,向着长安的方向驶去。船尾的计程鼓“咚咚”作响,每一声,都在缩短着海东与中原的距离;每一声,都在诉说着一个事实——当驿道将两地的呼吸连在一起时,归唐,早已不是遥远的愿景,而是每天都在发生的寻常事,就像这海鹘船,往来不息,自然而然。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科举同榜 赴唐应试 长安的朱雀大街上,新科进士的红榜前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一个身着唐式襕衫的年轻男子踮着脚,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搜寻,当看到“菅原清”三个字赫然出现在“进士及第”名单中时,他猛地攥紧拳头,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他是菅原平之子菅原清,倭国首位通过大唐会试的举子。 “中了!菅原兄中了!”同来赴考的大唐举子拍着他的肩膀欢呼,声音里满是真挚的喜悦。菅原清转过身,望着长安的宫墙,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的嘱托:“到了长安,要让考官知道,倭国学子不输唐人。”此刻,他终于可以告慰父亲了。 消息传回平城京时,正值春日。天皇亲自在太极殿设宴,席间,吉备真备将长安送来的捷报高高举起,用唐话宣读:“倭国举子菅原清,于大唐开元某年会试中进士第,授秘书省校书郎,正九品上——此乃倭国归唐之盛事!” 殿外的百姓自发涌上街头,提着唐式灯笼欢呼。学宫的孩子们用刚学会的汉话高喊“中进士”,卖酒的小贩免费赠饮,说“这是咱倭国的荣耀”。菅原平的府邸前,贺客络绎不绝,连曾与他政见不合的伴氏代表都送来贺礼,感慨道:“没想到倭国也能出大唐进士,后生可畏啊。” 允许倭国学子参加大唐会试,是继驿道贯通后的又一重磅举措。李承乾在给倭国的诏书中明言:“自今岁起,倭国举子可凭贡举资格赴唐,参加会试,与内地举子同场竞技、同榜录取,授官亦一体相待。”为鼓励学子赴考,朝廷还在平城京设“赴考预备馆”,由大唐博士授课,资助寒门学子往返路费(每人五贯开元通宝)。 预备馆里,很快挤满了前来求学的年轻学子。他们凌晨便起身诵读《五经》,白日听博士讲解大唐科举的“帖经”“墨义”“诗赋”三试要点,夜晚则在灯下练习唐楷——毕竟,科举答卷要求“字迹工整,合乎唐体”,半点马虎不得。 有个叫海五郎(原渔民之子,随父姓“海”)的寒门学子,家里凑不齐路费,预备馆的官员核实后,当场给他发了五贯钱。“这钱不是白给的,”官员拍着他的肩膀说,“将来中了进士,要记得给学宫的学弟们留条路。”海五郎攥着钱,在孔子像前磕了三个响头,誓言“必不负大唐,不负倭国”。 赴唐应试的路途并不轻松。学子们需先乘海鹘船至登州,再转陆驿赴长安,全程七千余里,历时近两月。船上风浪大时,有人吐得天昏地暗,却仍不忘在颠簸中背诵《论语》;陆驿换乘驿马,有人磨破了脚,便裹着布条继续赶路,说“早一日到长安,便能多一日复习”。 长安的考场外,倭国学子的身影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他们与大唐举子同吃同住,一起讨论经义,一起切磋诗赋。菅原清曾与京兆府的举子争论“《春秋》大义”,从清晨辩到日暮,最终对方拱手笑道:“足下对‘华夷之辨’的理解,竟比我等唐人还透彻,佩服!” 考试那日,菅原清坐在考棚里,看着“以‘海纳百川’为韵作赋”的题目,笔锋一落,写下“海东有国,慕唐而来,如百川归海,不分彼此”的句子。他想起父亲说的“归唐不是同化,是相融”,觉得这句子正好道出了心声。 放榜后,菅原清在秘书省任职,负责校勘典籍。他白天与大唐官员一起工作,用流利的唐话讨论经文,晚上则给平城京写回信,详细描述长安的科举制度、官场风气。“大唐官员不问出身,只看才干,”他在信中写道,“伴氏的子弟若想来,也得从九品官做起,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消息传开,倭国学子赴唐应试的热情更高了。三年间,先后有三百余名学子赴考,五十人进士及第,其中既有藤原氏、伴氏等旧族子弟,也有竹三郎之子这样的寒门才俊。他们大多被授予秘书省、国子监、地方州府的官职,在长安、洛阳等地任职,成了连接唐倭的“活纽带”。 海五郎中进士后,被派往登州任司户参军(掌管户籍)。他在任上推广倭国的水稻种植技术,又将大唐的“两税法”细节传回倭国,深得民心。有次处理唐倭商人纠纷,他引用《唐律》“化外人相犯者,依律论”的条文公正断案,双方都心服口服。 这些倭国进士在长安形成了“东瀛诗社”,常与大唐文人唱和。菅原清曾作《长安望月》:“平城月亦圆,不及长安明。同是一轮照,唐倭共此声。”这首诗被收录进《全唐诗》,成了唐倭文化交融的见证。 李承乾在大明宫召见这些倭国进士时,看着他们身着唐式官袍,用流利的唐话奏事,笑着说:“你们既是倭国的骄傲,也是大唐的臣子。朕希望你们记住,科举同榜,便是同窗;为官一任,便是同僚——不分唐倭,只论忠贤。” 进士们齐声应道:“臣等谨记陛下教诲!”声音洪亮,与大唐官员无异。 消息传回平城京,学宫的孩子们把进士们的名字刻在木牌上,挂在教室里当榜样。竹三郎的儿子指着“海五郎”的牌子,对父亲说:“爹,我也要去长安考进士,像海大人那样,给咱倭国人争光。” 竹三郎摸着儿子的头,笑着点头。他想起自己寄往长安的那封短信,想起皇帝的御批,忽然明白:科举同榜,不只是让倭国学子有了出路,更是让他们从心里认同“自己是大唐的一份子”。当这些年轻人在长安为官,说着唐话,行着唐礼,归唐便成了刻在血脉里的事。 春日的预备馆里,又一批学子整装待发。他们背着行囊,捧着经书,眼神里闪烁着对长安的向往。海鹘船的汽笛声在港口响起,像在为他们送行,也像在宣告:当唐倭的举子们在同一张榜单上并肩而立时,这片海东之地,早已与大唐的命运紧紧相连,再也无法分割。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登临姚州 大唐盛世,风云际会,李承乾肩负巩固边疆、洞察局势的重任,毅然踏上前往姚州都督府的征途。一路行来,山川壮丽如画,却也弥漫着西南边陲独有的神秘与险峻气息,仿佛大地深处隐匿着无数等待揭开的秘密。 这日,骄阳高悬,金光洒地。李承乾身着一袭玄色锦袍,金线绣就的蛟龙在袍上翻腾,栩栩如生,似要破壁而出,尽显尊贵威严。头戴紫金冠,冠上明珠璀璨,熠熠生辉,映照出他那坚毅沉稳的面容,宛如雕塑般轮廓分明。在一众侍卫如林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着姚州都督府进发,气势磅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姚州都督梁积寿,早率府中官员于城门翘首恭迎。梁积寿身披铠甲,那铠甲鳞片在阳光折射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若冰刃般锐利。腰间悬挂的长剑,剑柄镶嵌着斑斓宝石,散发着摄人的威严。他单膝跪地,声若洪钟:“臣梁积寿,率姚州官员恭迎陛下大驾,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承乾目光温和而深邃,落在梁积寿身上,说道:“梁爱卿平身。一路行来,朕见姚州山川壮美,然这西南边陲局势错综复杂,还需爱卿多多费心。” 梁积寿起身,恭敬答道:“陛下放心,臣必当鞠躬尽瘁,不负陛下所托。” 随后,梁积寿在前引领,李承乾踏入都督府。府内布局规整严谨,尽显大唐的雄浑威严与庄重气度。步入议事厅,众人依次落座。梁积寿旋即命人呈上精致茶点,而后开始向李承乾详述姚州及六诏的情形。 “陛下,这六诏分别为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及蒙舍诏。其中蒙舍诏地处最南端,故而又称南诏。如今,唐朝与六诏的贸易关系虽尚未形成完备系统的规模,却已借由朝贡、赏赐以及羁縻政策搭建起联系的桥梁。”梁积寿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墙上悬挂的地图,那地图绘制精细,山川脉络、城镇分布一目了然。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宛如在历史的版图上指点江山,详细地为李承乾讲解着。 李承乾微微点头,目光紧紧盯着地图,追问道:“那这贸易往来的具体情形究竟如何?” 梁积寿神色凝重,认真回应:“陛下,蒙舍诏首领细奴逻为获取我朝支持,于永徽四年派遣其子逻盛入唐朝贡。高宗皇帝嘉其诚意,授予细奴逻‘巍峰州刺史’的头衔,并赐予丰厚赏赐,诸如丝绸、金银器等。如此,便在政治依附的基础上,构建起物资交换的模式。至于羁縻州方面,我朝在六诏地区设立姚州都督府等羁縻州,任命当地首领担任刺史,借此间接掌控西南边疆。羁縻州需向唐廷进献土产,像矫健的马匹、珍贵的药材、坚韧的皮革之类,而我朝则回赐中原物资,如锋利的铁器、精美的布帛,形成官方主导的互补性贸易格局。然而,六诏地处山区,地势崎岖,交通极为不便,致使民间贸易规模受限,主要仅存于边境互市,实际贸易范围颇为狭窄。” 李承乾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这贸易关系虽已初现雏形,但仍存诸多亟待完善之处。唯有贸易畅通无阻,方能稳固边疆,让百姓富足安乐。” 梁积寿赶忙应道:“陛下英明,臣亦深有同感。只是这六诏局势盘根错节,各诏之间关系微妙复杂,需徐徐谋划,稳步推进。” 稍作休憩后,梁积寿陪同李承乾前往探查边关。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残阳如血,将天边染得一片火红,仿佛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在天地间徐徐展开。他们登上城楼,极目远眺,山川连绵不绝,层峦叠嶂,宛如大地的脊梁。远处的山脉在余晖的轻抚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衣,如梦似幻,美不胜收。然而,李承乾深知,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背后,隐匿着六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波谲云诡的潜在危机。 “陛下,此处地势险要,乃是姚州的重要防线。”梁积寿指着前方的关隘,神情严肃地说道。那关隘矗立在两山之间,犹如咽喉般扼守着要道,地势之险峻,令人望而生畏。 李承乾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此险要之地,务必加强防守。六诏虽表面臣服于大唐,但人心难测,切不可掉以轻心。”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陛下,蒙舍诏主动派使者前来觐见示好。” 李承乾与梁积寿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了然。李承乾说道:“看来这蒙舍诏倒是机敏,知晓朕亲临此地,便急忙前来示好。传使者进来。” 不多时,蒙舍诏使者迈着沉稳的步伐,步入大厅。使者身着华丽无比的服饰,那服饰上绣满了精美绝伦的图案,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头戴羽冠,羽冠上镶嵌着各种奇珍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如梦如幻。他恭敬地跪地行礼,声音洪亮而清晰:“蒙舍诏使者拜见大唐陛下,我王细奴逻听闻陛下亲临姚州,特命小人前来,向陛下表达我王对大唐的赤诚忠心与崇高敬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承乾端坐在主位,神色威严却不失温和,说道:“起来吧。你王有心了,大唐向来珍视与六诏的情谊,蒙舍诏对大唐的忠心,朕亦有所耳闻。” 使者缓缓起身,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笑容,说道:“陛下圣明,我王一直尊大唐为天朝上国,愿为大唐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此次特备薄礼,虽不成敬意,还望陛下笑纳。”说罢,他轻轻一挥手,身后侍从鱼贯而入,抬上几个精美的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摆满了蒙舍诏的特产,有纹理细腻的精美兽皮,那皮毛柔软顺滑,泛着自然的光泽;还有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珍贵药材,每一株都仿佛凝聚着天地间的灵气。 李承乾看着这些礼物,微微点头,说道:“你王的诚意,朕已真切感受到。回去转告细奴逻,只要他始终一心向唐,大唐定不会亏待他。”使者赶忙再次跪地谢恩,额头触地,尽显恭敬。 李承乾又与使者交谈数语,巧妙地暗示大唐对蒙舍诏的格外重视,使者心领神会,连连称是。待使者告退之后,梁积寿说道:“陛下,蒙舍诏向来与大唐亲近,此次示好,想必意在借此契机,获取更多支持。” 李承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说道:“这正是朕所期望的。六诏之中,若能拉拢蒙舍诏,对于日后局势的掌控,便增添了几分胜算。只是,其余五诏同样不可小觑。明日,朕便下诏,邀请南诏六国的头领前来姚州会面,借此机会,好好探查一番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梁积寿躬身行礼,说道:“陛下英明。如此一来,陛下便可对六诏局势有更为深入的洞察,为今后的统一大计奠定坚实基础。” 夜幕悄然降临,姚州都督府内灯火辉煌,宛如一座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西南大地。李承乾独自站在窗前,凝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那些繁星如同历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人间的风云变幻。他的心中,思索着明日与六诏头领的会面。他深知,这将是他在西南边陲精心布局的关键一步,成败与否,关乎着大唐边疆的稳定与繁荣,容不得丝毫差错。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慈恩寄情 在大唐那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柔和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华丽的地砖上,给整个厅堂蒙上一层温暖而庄重的光晕。李承乾与李泰兄弟二人,身着华美的锦袍,袍上精致的刺绣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他们相对而坐,神色凝重,面容上隐隐透着对母亲长孙皇后深深的思念。 李承乾微微皱眉,眼中满是追忆之色,率先打破沉默:“青雀,母亲一生贤良淑德,恩泽万民,虽已离去,但她的音容笑貌时常萦绕在我心间。我近日辗转反侧,总想着为母亲做些什么,以追念她的福泽。”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仿佛母亲的身影就在眼前。 李泰轻轻点头,眼神中同样流露出伤感,他握紧拳头,语气坚定地说:“兄长所言极是,母亲的慈爱与智慧,我等没齿难忘。我也正为此事思虑,不如我们为母亲追福,在圣地建造石窟,供奉佛像,让佛法的光辉永远庇佑母亲。”李泰说着,眼眶微微泛红,他想起母亲在世时对他们的关怀备至。 李承乾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此计大妙!建造石窟,让后世之人皆能瞻仰礼拜,为母亲祈福诵经。只是,这选址何处为宜?”他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 李泰也站起身,踱步思索片刻,目光炯炯地说:“兄长,敦煌乃丝绸之路上的明珠,汇聚四方文化;龙门则山河壮丽,气势恢宏。依我之见,在敦煌和龙门分别建造石窟,定能彰显母亲的恩泽,也让佛法的光辉普照大地。”李泰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两座石窟的宏伟景象。 李承乾面露赞同之色,来回踱步,思索着其中细节:“甚好,敦煌与龙门皆是绝佳之地。只是这石窟的建造,需融入独特的风格,方能体现对母亲的敬意。”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有了初步的构想。 李泰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兄长,我听闻天竺的佛教艺术精妙绝伦,那飞天的飘逸、莲花纹样的圣洁,无不令人赞叹。我们何不在石窟中融入天竺风格,让两种文化相互交融,为母亲献上独一无二的祈福之礼。”李泰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对这个想法充满了期待。 李承乾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李泰的肩膀:“青雀,你我果然心意相通。融入天竺风格,既能展现大唐海纳百川的胸怀,又能让石窟别具一格。”李承乾看着李泰,眼神中充满了兄弟间的默契。 商议既定,兄弟二人即刻传召工部,令其招募民间设计高手,为石窟设计图纸。 数日后,工部甄选的一众民间设计高手齐聚宫殿偏厅。厅内布置简洁而不失高雅,四周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中央摆放着几张宽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宣纸、笔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李承乾端坐在主位,神色威严。李泰在一旁,同样气场不凡。台下的设计高手们身着朴素但整洁的服饰,虽来自民间,却个个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专注,怀揣着对艺术的热爱与对皇家使命的敬畏。他们有的微微抬头,眼神坚定,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设计;有的则低头沉思,仿佛还在脑海中完善着自己的作品。 第一位设计高手,名叫张匠,他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他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对着李承乾恭敬说道:“陛下,这是我为敦煌石窟设计的草图。”随后又向李泰躬身,“魏王殿下,我设想在石窟内融入天竺风格的飞天与莲花纹样。飞天身姿轻盈,彩带飘逸,似要从石壁上腾飞而起;莲花纹样则刻于壁顶与柱间,寓意圣洁与吉祥。在佛像的雕刻上,受天竺佛教艺术影响,注重线条的流畅与神态的灵动,使佛像更具慈悲祥和之态。”张匠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图纸上的细节,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承乾与李泰起身,凑近仔细端详图纸。只见那图纸上的飞天,线条简洁却生动,仿佛下一秒便会舞动起来;莲花纹样精致细腻,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李承乾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这飞天与莲花纹样设计得甚是精妙,将天竺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佛像的神态也把握得恰到好处,灵动而不失庄重。”李承乾轻轻抚摸着图纸,对张匠的设计十分满意。 李泰也不禁赞叹道:“不错,张匠师傅果然技艺高超。这融合了天竺风格的设计,让敦煌石窟更具神秘而灵动之美。”李泰的目光在图纸上流连忘返,对飞天和莲花纹样的设计赞不绝口。 紧接着,另一位名叫王艺的设计高手呈上了龙门石窟的设计图纸。王艺身材清瘦,气质儒雅,先向李承乾行礼:“陛下。”又转向李泰,“魏王殿下,我设计的龙门石窟,同样融入天竺艺术特色。新造佛像的姿态借鉴天竺佛像的优美弧度,服饰则采用天竺特色的轻薄质感与华丽纹饰,展现出独特的异域风情。同时,结合龙门的山势地形,让石窟与自然景观相得益彰。”王艺的声音沉稳而自信,向两位殿下阐述着自己的设计理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承乾与李泰再次俯身查看图纸。只见龙门石窟的佛像姿态优雅,服饰的褶皱线条流畅自然,仿佛被微风吹拂。李泰忍不住拍手称赞:“妙啊!这佛像的姿态与服饰设计新颖独特,既保留了大唐佛像的庄严,又融入天竺艺术的特色,与龙门的雄伟山势相结合,定能成为传世之作。”李泰兴奋地看着李承乾,眼中满是对这个设计的认可。 李承乾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向王艺说道:“王师傅不愧是民间高手,这设计甚合我意。”李承乾对王艺的设计给予了高度评价,心中对两座石窟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李承乾与李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与期待。李承乾转身面向众人,高声说道:“诸位师傅的设计皆独具匠心,我与魏王甚是满意。待后续细节完善,便着手准备开工事宜。希望诸位师傅能全力以赴,将这两座石窟打造成为为母亲追福的圣地,弘扬佛法,福泽万民。”李承乾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偏厅内回荡。 众人纷纷跪地,齐声说道:“谨遵陛下与魏王殿下吩咐,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他们的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决心与信心。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众人身上,仿佛预示着这两座承载着对母亲无尽思念与祝福的石窟,即将在大唐的土地上绽放出绚烂的光彩,成为文化交融的不朽杰作,流传千古。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章 长安梵宇 长安城的柳絮正漫过朱雀门的飞檐。东宫的梧桐树下,李象捧着一卷《金刚经》静坐,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素色的襕衫上,映得衣摆绣的暗纹莲花微微发亮。作为李承乾的嫡长,自幼便常随祖父李世民与祖母长孙皇后礼佛,近来祖母的生辰将近,他望着经卷上“福慧双增”四字,忽然起身,玄色的书童连忙跟上——少年要去太极宫请旨了。 太极殿的玉阶旁,新抽条的翠竹沾着晨露。李象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清朗如叩玉磬:“儿臣恳请父皇恩准,于长安城西南择地建寺,为祖父祖母祈福。”李承乾正批阅奏折的朱笔一顿,抬眼望见儿子眼底的恳切,那眼神像极了长孙皇后生前礼佛时的专注。他想起贞观初年,自己尚为太子时,曾与父亲在感业寺为母亲祈福,那时的香火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你想建怎样的寺?”李承乾放下朱笔,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殿内的晨光里流转。 “不求奢华,”李象叩首更深,“但求殿宇能容译经之人,香火可续慈悲之心。” 三日后,敕令传至将作监。选址定在开化坊,原是隋代的一处旧园,南临朱雀大街,北望皇城角楼,流水穿园而过,正合“曲水流觞”的意趣。开工那日,李象亲自扶着第一块奠基石,石上刻的“献福”二字,是他摹着祖父李世民的笔迹写就。工匠们从终南山采来青石,将园中的老槐悉数保留,只在树下增设石桌石凳,供往来僧俗休憩。 消息传到东宫,太子詹事送来一幅《洛阳伽蓝记》的摹本:“殿下,此寺可仿永宁寺格局,增建九层浮图?”李象却指着书中“白马寺译经台”的图样:“浮图不必高,译经台却要敞亮。”他亲自设计译经堂的窗棂,要六扇全开时,能让晨光铺满整座经案;檐下要悬铜铃,风起时能伴诵经声成韵。 次年春,献福寺初成。大雄宝殿的匾额由李承乾题写,笔力浑厚如泰山,却在“福”字的最后一笔处微微收锋,似藏着对长孙皇后的温柔。李象邀来十位高僧驻锡,其中便有年方弱冠的义净,彼时他刚从西域带回几部贝叶经,正愁无处翻译。译经堂的第一缕晨光里,义净展开经卷,李象亲手研墨,墨香混着窗外的槐花香,在宣纸上晕开淡淡的暖意。 李象常于退朝后轻车简从而来,有时在译经堂听义净讲解梵文,有时在放生池边喂鱼,看锦鲤从石桥下游过,像极了祖母长孙皇后裙摆上的鱼纹。寺中的老槐渐渐枝繁叶茂,夏日里浓荫蔽日,常有贫家子弟在树下读书,僧人们便端来茶汤,任他们读到月上中天。 而在长安城的另一端,西明寺的钟声正与荐福寺相和。这处原为隋朝杨素宅邸的院落,贞观十年时由李承乾敕令改建为寺。杨素旧宅的画栋雕梁被悉数保留,只将正厅改为佛殿,偏院辟为僧寮。李承乾亲笔题写的“西明”匾额悬于山门,取“西方净土,光明普照”之意。 西明寺的译经事业,比荐福寺更早起步。贞观年间,玄奘大师曾在此短暂驻锡,将带回的部分佛经存放于寺内藏经阁。到了李象监国时,义净常往返于两寺之间,上午在荐福寺与弟子们校勘经文,午后便赴西明寺查阅玄奘留下的译稿。李象为两寺各备了一套《一切经音义》,供译经者参考,书页间常夹着他亲手批注的蝇头小楷。 有一回,李象在西明寺的藏经阁发现一卷残破的《法华经》,纸页泛黄如秋叶,却在“药王菩萨品”处有朱笔圈点。寺僧告知,这是长孙皇后生前常读的经卷,当年由李承乾送入寺中供养。李象将经卷小心托在掌心,仿佛触到了祖母的温度,他当即请工匠重装经卷,在卷首题下“皇祖母手泽”五字,存入紫檀木匣。 此后每年的上元节,荐福寺与西明寺同时点亮千盏灯。李象站在荐福寺的译经堂前,看百姓们举着花灯从朱雀大街涌来,孩子们绕着老槐树追逐,笑声混着钟声漫过长安城的夜空。义净捧着新译好的《心经》走来,月光落在经卷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 “殿下,”义净合十,“两寺译经已逾百卷,皆赖圣恩。” 李象望着远处西明寺的灯火,那里的藏经阁正亮着一盏孤灯,想必是僧人们在连夜抄写经文。他忽然想起幼时,祖父李世民曾指着长安城的地图说:“寺观不在多,能安民心便好。”此刻的长安,梵音与市井声交织,香火与炊烟共升,或许正是祖父与祖母期盼的太平景象。 一阵风过,荐福寺的铜铃轻响,西明寺的钟声遥遥应和。李象低头看向掌心,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墨痕,像颗小小的星子。他知道,这些寺宇不只是祈福的场所,更是时光的容器——装着李世民的雄才,长孙皇后的慈悲,李承乾的期许,还有他自己,对这片土地最深的温柔。 那日,李象在荐福寺译经堂校完最后一卷经文,已是暮色四合。寺僧送来晚斋,他却望着窗外发呆——今日是长孙皇后的忌辰,往年此时,他总会随父亲李承乾去感业寺上香,今年却因两寺事务繁忙耽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殿下,西明寺遣人送来了这个。”小沙弥捧着个紫檀木盒进来,盒上雕着缠枝莲纹,正是他眼熟的样式。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卷手抄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字迹娟秀温润,末尾题着“长孙氏沐手敬书”。 “这是……”李象指尖轻触纸面,墨迹虽已陈旧,却仍能看出落笔时的虔诚。 “是西明寺的老僧送来的,”小沙弥解释,“说这是当年皇后娘娘常读的经卷,近日整理藏经阁时寻到,知殿下念及皇后,特送来供奉。” 李象将经卷贴近胸口,忽然想起小时候,祖母常抱着他在偏殿抄经,阳光透过窗纱落在她银簪上,碎成点点金光。那时她总说:“佛在心中,不在寺宇。建寺不是为了求佛庇佑,是为了让赶路的人有处歇脚,让心乱的人有处安宁。” 他起身往西明寺去,晚风掀起衣袍一角,路过朱雀大街时,见几个书生正围着卖灯的小贩,手里举着写满祈愿的河灯。“听说荐福寺的河灯最灵,”有个书生笑说,“去年我在那里放了盏‘求功名’的灯,今年果然中了秀才。” “我却爱去西明寺,”另一个接话,“那里的藏经阁能抄经,上次抄了卷《金刚经》,家母的咳疾竟真轻了些。” 李象听着,脚步不由加快。到了西明寺,山门还未关,守寺的老僧见他来,笑着迎上来:“殿下可算来了,义净法师在藏经阁等您呢。” 藏经阁的灯果然亮着,义净正对着两寺的译经名录发愁:“荐福寺的《楞严经》注本已完,西明寺的《维摩诘经》还缺几处注解,偏巧负责的僧人身子不适……” “我来吧。”李象坐下,接过笔,“祖母的经卷,我替她补完这几处。” 烛火摇曳中,他想起祖母抄经时的模样,笔尖竟也多了几分温润。义净在旁看着,忽然道:“殿下可知,两寺的钟声总在同一刻响起?是当年皇后娘娘定的规矩,说‘福慧本是一体,何必分彼此’。” 李象笔尖一顿,望向窗外。果然,远处荐福寺的钟声悠悠传来,西明寺的钟紧接着应和,声波在夜空中交织,像两只手轻轻相握。 他低头继续抄写,墨滴落在纸上,晕开一朵小小的云。或许祖母说得对,建寺也好,抄经也罢,终究是为了那份藏在烟火里的温柔——让赶路人有歇脚的石凳,让念亲人有寄托的经卷,让长安城的每一盏灯,都照着日子里的盼头。 夜深时,李象捧着补完的经卷走出藏经阁,见两寺的河灯正顺着朱雀大街旁的水渠漂远,一盏连着一盏,像串起的星星。他忽然明白,自己筑起的哪里是寺宇,分明是把祖父母的慈悲,酿成了长安城的寻常日子。 喜欢大唐储君请大家收藏:()大唐储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