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第304章 真相初现 蜡烛烧到尽头,火苗跳了一下,熄了。 帐内一片昏暗,只有窗缝透进一丝灰白。我坐在案前没动,手边是那块玉佩,冰凉的触感还在掌心。亲兵刚走,第五道密令已经送出去。现在只能等。 外面传来轻微脚步声,停在帐外。 帘子被掀开一条缝,一个身影闪进来,动作极轻。是军师。 他站定,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借着微弱天光看。纸上字迹细密,是边关驿道的通行记录抄本。有三处被红笔圈出:三次商队入境,时间分别是十五日前、十日前、五日前。目的地写着“前军补给中转站”,但路线都绕到了西营区。 “这不是正常调度。”我说。 军师点头。“我查过,这三支商队用的文书编号重复,马匹数量与货物不符,明显是假身份。他们带的东西,不是粮草。” 我立刻想到李七。他最近三次当值北门,都在深夜,轮值表被人涂改过。每次之后,防线都有异常调动。 “还有别的吗?” 军师压低声音:“炊事营有个杂役,和我旧识。他说亲眼看见李七在后半夜接了一个油布包,交给了先锋官的亲兵。那人直接进了主帐。” 我盯着那张纸。线索开始连上了。 李七负责轮值,王六管伙房,赵四守烽台。三人分属不同营区,但都在关键位置。他们不是单独行动,是有人在背后统一指挥。 “你查过烽台失火那晚的情况吗?”我问。 “查了。”军师翻开另一张纸,“当晚口令传递延迟两个时辰。按流程,北门签收后要立刻送往东谷,但记录显示,李七签了字,却没有送出。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由另一名士兵补传。” 我猛地抬头。“也就是说,那晚根本没人收到口令?” “对。而且,那天先锋官向老将军提议,临时抽调东谷守军去西坡加固工事。理由是‘敌情不稳’。老将军同意了。” 我明白了。 他们先制造混乱,再以应对危机为由,把兵力调离要害。只要烽台失联,敌军就能长驱直入。 “如果能找到那封信……”军师说,“就是铁证。” 我立刻提笔,写下第六道密令。 命埋伏在伙房后门的暗哨,若明日凌晨王六徒弟交接物品,立即擒拿,原物上交,不得毁损。同时加派人手盯紧先锋官营帐夜间出入人员,重点记录是否有文书传递痕迹。 写完,我把纸条卷好,交给亲兵。他接过,一声不响地离开。 天色渐亮,营区里响起第一声巡更。我站在帐门口,望着西营区方向。那里还安静,但我知道,他们已经在动。 军师站在我身边。“我们缺一样东西。” “什么?” “直接证据。一封信,一块令牌,任何能证明先锋官与渤辽通信的东西。” 我点头。现在所有线索都是间接的。李七收包裹,赵四篡改口令,王六失踪——这些都能被解释成巧合或误会。除非我们拿到实物,否则老将军不会信。 “你有没有办法接触先锋官的文书箱?”我问。 “难。他贴身保管,只有亲信能靠近。” “那就从亲兵下手。”我说,“他们送信,总得有人跑腿。查最近五天谁进出过他营帐,有没有带东西出来。” 军师记下。 我又说:“再查一下那三支假商队的马匹去向。马不会凭空消失,肯定有人接收。” 他点头。“我已经安排人去查马厩登记簿。” 我们回到案前,摊开地图。我把三支商队的路线标出来,发现它们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地点——西营区后山的废弃炭窑。 “那里不通正路,平时没人去。”军师说。 “正好藏东西。”我说。 我拿起笔,在炭窑位置画了个圈。 如果他们用那里中转密信,一定会有人夜间出入。只要盯住这条路,就有机会抓现行。 “你的人能靠近吗?” “可以。我有个线人,在炭窑附近放羊。他昨晚看见有人半夜进去,出来时手里没有东西,但衣服上有灰烬痕迹。” 我眼睛一亮。“说明他进去时带着东西,烧了?” “很可能。” 那就不是传递,是销毁。 他们在清理证据。 时间比我想的更紧。 我立刻写第七道密令:命线人继续监视炭窑,若有夜间出入,立刻回报。同时派两名可靠士兵,扮作樵夫,在周边暗中设伏。 令一送出,我就知道不能再等了。 老将军只给了我三天。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半,还剩不到两日。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拿到实证,我就彻底失去主动权。 我必须逼他们再动一次。 “你觉得,他们还会传信吗?”我问军师。 “会。”他说,“下一次行动快来了。渤海那边不会等太久。” 我看着地图上的炭窑,忽然想到一件事。 “上次烽台失火,是不是也在夜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三更过后。” “有没有可能,他们选这个时间,是因为那时候换岗,防备最松?” 军师思索片刻。“有可能。而且,那天先锋官亲自巡查过烽台,说是检查防火。” 我冷笑一声。 他不是去检查,是去确认计划执行。 “如果我们放出风声,说炭窑发现了敌军标记,他们会怎么反应?” “肯定会派人去查看,甚至去销毁更多东西。” “那就放。”我说,“让线人报假消息,说他在炭窑墙角发现了刻痕,像是渤辽文字。” 军师明白我的意思。“他们会紧张,可能会连夜再去一趟。” “只要他们去,我们就动手。” 我们重新布置了盯梢人力,调整了埋伏位置。每一个点都必须隐蔽,不能打草惊蛇。 天完全亮了。校场上传来新兵操练的声音。我听着那节奏,心里渐渐沉下来。 不能再靠被动等待了。我要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我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落在炭窑位置。 这里会是突破口。 军师收拾好纸张,准备离开。 “你接下来做什么?”我问。 “我去见线人,把计划告诉他。今晚之前,会有消息。” “小心。”我说,“别让人看见你进出西营区。” 他点头,掀帘出去。 帐内只剩我一人。 我坐回案前,打开轮值簿,翻到最新一页。赵四的名字出现在东谷口值守栏。张五被调走了,我的眼线断了一处。 但我还有别的路。 我拿出一张空白纸,开始列名单:李七、王六、赵四、先锋官亲兵甲、乙、丙……每一个和西营区有关的人,我都写下来。然后标出他们的行动规律、接触对象、可疑时间。 一条线慢慢清晰。 他们不是零散作案,是一个网络。有人指挥,有人执行,有人掩护。 只要撕开一角,整张网都会崩。 我正写着,亲兵回来。 “炭窑线人刚传消息。”他低声说,“今早有人去了炭窑,不是放羊的,是个穿粗布衣的汉子,背着柴刀,但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出来时,衣服更脏了。” 我放下笔。 “他不是去砍柴的。” “不是。” 我站起身。 “通知埋伏的人,今晚全员就位。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现身,不准动手。” 亲兵应声离去。 我走到帐外。 晨雾未散,营地安静。但我知道,风暴就在眼前。 我回到案前,拿起第六道密令的副本,又看了一遍。 然后吹灭蜡烛,把纸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 现在,该收网了。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5章 局中局 我站在营帐外,晨雾还未散尽,亲兵刚走。命令已经传下去了,今晚所有人按计划行动,没有我的指令不准现身,不准动手。 副将披甲过来,站在我身边。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一夜,要么拿到证据,要么被人反咬一口。 天黑后,我让副将带十名精锐悄悄出发,绕到炭窑西侧山脊埋伏。他们要等线人信号,一旦发现有人进出炭窑,立刻包抄,控制现场。我自己则带着亲卫队在后方三里处待命,随时接应。 夜风很冷,林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蹲在坡地后面,盯着远处的炭窑。按照线人之前的情报,那里本该有羊群和樵夫做掩护,但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半个时辰过去,副将派回来的传令兵喘着气跑来:“副将说,羊不见了,樵夫也不在位置上。地上有脚印,是新踩出来的,但不是往外出的,全是进的。” 我心里一紧。 “有没有看到油布包?” “没见着人,只看见门口地上放了个东西,像是包袱。” 我抓起望远镜往前爬了一段。透过树缝看过去,炭窑门口果然有个油布包,摆得整整齐齐,像特意放那儿的。四周太安静了,连狗叫声都没有。这不像藏信的地方,倒像是等着人来捡的陷阱。 我立刻下令:“传令副将,不要靠近,原地停止前进,准备撤退。” 话刚说完,传令兵还没动,前方突然亮起火光。 一簇,两簇,接着四面八方都燃了起来。山坡上、林子里、谷口两侧,火把一个接一个点燃,照得山谷通明。喊杀声从背后响起,我们刚才来的路上也冲出一队士兵,举着刀围了上来。 副将带着人从侧面冲出来,边打边退。他那边也被伏击了,对方早就在山坳里埋好了人。 我翻身骑上马,拔剑下令:“结阵!雁行列队,守住隘口!” 队伍迅速靠拢,背靠背形成双排防线。副将带剩下的人退回我这边,跳下马就吼:“不是传递密信,是调虎离山!他们根本没打算藏东西!” 我盯着山谷高处。 一个人影缓缓走出来,披着猩红大氅,站在坡顶俯视我们。是先锋官。 他手里拿着一块令牌,在火光下晃了晃:“陆扬,你查了这么久,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在通风报信?” 我没说话。 他笑了:“你以为你在设局抓我?其实从你盯上李七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在干什么。王六失踪,赵四换岗,连那个放羊的线人……都是我让你看见的。” 副将在旁低骂一声。 先锋官继续说:“你写密令,我让人送出去。你派暗哨,我让他盯梢。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翻盘?” 我握紧剑柄,脑子飞快转着。 他说得对。如果他是故意放线索给我,那整个调查就是他设计的圈套。李七轮值异常,是引我注意;王六消失,是让我怀疑伙房;赵四接管烽台,是让我相信叛乱将至。就连炭窑这个地点,也是他故意漏出来的。 我不是在破局,我是在走进他的局。 但他有一点错了。 他以为我只是为了找证据才来这儿。 其实我不是来找信的。 我是来看反应的。 我早就怀疑有人在故意引导我的调查方向。所以这次行动,表面是收网,实则是试探。我要看谁会急着清理痕迹,谁会提前布防。只要有人动,就能证明他们心虚。 现在他动了。 而且动得太大。 他不仅调了人,还穿上了战甲,拿出了军令。这不是私兵作乱,这是正式起兵。 我低声对副将说:“他不是只想抓我,他是要现在就动手。” 副将咬牙:“那就拼了!” 我摇头:“不能硬冲。后路被封,正面是埋伏,强攻只会全军覆没。” 先锋官在上面喊:“陆扬!你不是聪明吗?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要当英雄吗?现在你的兵都在看着你,看你能不能带他们活出去!” 我没有抬头看他。 我对副将说:“记住我说的话。第一,不要主动进攻;第二,守住隘口,哪怕只剩一个人也不能退;第三,等天亮。” “天亮就能活?” “因为老将军不会一直没动静。”我说,“他要是知道先锋官私自调兵围杀主将,你觉得他会坐视不管?” 副将眼睛一亮。 我接着说:“他还犯了个错。他不该亲自来。只要他露面,就说明他已经撕破脸了。这种时候还站出来指挥,等于告诉所有人——他才是主谋。” 我抬眼看向坡顶。 先锋官还在说话,语气越来越狂:“你说你忠心为国,可谁给过你机会?功劳都被我拿走,你连个副将都当不上。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可以留你一条命,让你做个亲兵,怎么样?” 我没有回应。 我对身边的传令兵说:“把旗举起来。” 一面黑色战旗展开,上面绣着“陆”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是我的将旗。 只要它还在,就说明我还活着,还在指挥。 士兵们看到旗子,士气稳了下来。他们重新列阵,刀枪对外,没人后退。 先锋官脸色变了。 他挥手:“放箭!” 箭雨落下,前排盾手举盾挡住。几人受伤,但阵型没乱。 我又下令:“弓手还击,压制左侧高地!” 几轮对射后,对方暂时停了攻击。 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强攻。这种地形,强冲代价太大。他们更可能耗时间,等我们体力耗尽再动手。 但我也知道,我们撑不了太久。 水和箭矢都不足,伤员需要处理,最关键的是——外面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儿被困。 除非有人能突围报信。 我看向副将:“你带两个人,从南侧林子走。那里坡陡,他们防守弱。”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 “不行!你要死了,这仗就没法打了!” “正因为我不能死,所以你必须走。”我说,“记住,别回主营,直接去中军帐找老将军。告诉他,先锋官造反了,就在西营区后山,带着至少三百私兵。” 副将死死盯着我,最后点头:“好。你一定要活着。” 他挑了两个身手好的士兵,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坡顶的先锋官忽然大笑:“陆扬,你以为你安排的一切我都看不到?你派去送信的人,我已经抓了两个。你藏在柴堆里的纸条,我也找到了。你说的每一句话,下的每一道令,都在我手里!” 我心头一震。 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清醒。 “你以为你是猎人?你连猎物都不是。你只是我用来清除异己的刀。我把线索给你,让你去查李七、查王六、查赵四。你每抓一个人,我就少一个碍事的。现在他们都完了,你也该结束了。” 原来如此。 他不是被动应对,他是利用我的调查,借我的手除掉他自己队伍里的不稳定因素。 李七可能是真细作,但也可能只是不听他话的人。王六、赵四也一样。他让我出手,自己躲在后面,等我清完场,他再动手收尾。 高明。 狠毒。 但我还有一步棋没走。 我对副将使了个眼色,低声说:“走南坡,别走道,爬岩壁。到了外面,先不去中军帐。” “去哪?” “去杨柳的临时驻地。她有郡主令,能调动禁军护卫。让她带人来,不必救我,只要拦住先锋官别让他离开就行。” 副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 他不再多说,带着两人猫着腰往南侧移动。 我站起身,举起剑,对着坡顶大声喊:“先锋官!你说我是一把刀,那你有没有想过——刀也能反过来砍人?” 他冷笑:“你现在连逃都逃不掉,还嘴硬?” 我没有回答。 我看向山谷入口。 火光映照下,一支小队正悄悄绕过山石,贴着岩壁前行。是副将他们。 只要他们能出去,这场局就还没输。 我收回视线,握紧剑柄。 现在,轮到我来拖时间了。 敌军开始重新集结,准备下一波进攻。 我下令:“前排蹲守,后排休息。省力气,等他们冲下来再打。” 士兵们依令行事。 我站在阵前,望着步步逼近的火光。 剑柄上有血,是我刚才扶伤兵时沾的。现在它有点滑,我脱下护腕缠了几圈。 这样握得更牢。 敌军离我们还有五十步。 我抬起剑。 “准备——”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6章 希望微光 火把的光在山坡上跳动,敌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站在阵前,剑尖点地,左手按住左臂伤口。血一直在流,浸透了半边战袍。前排的盾手只剩六个,全都带伤。我们守的这个隘口太窄,一次只能容三人并肩作战。再撑下去,人会一个接一个倒下。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身后还有多少人。三十七个。加上我,三十八。一个时辰前是四十五。七个人没能活到这个时候。 “将军。”一名亲兵喘着气靠过来,“水……没了。” 我点头。喉咙干得发疼,说话都费力。但我不能倒。只要我还站着,这面旗就还在。 远处传来鼓声。三声一停,节奏很慢。敌人开始用这种方式打乱我们的呼吸。已经有士兵跟不上节拍,动作迟缓。再这样下去,不用他们冲上来,我们自己就会崩溃。 我抬起右手,做了个下压手势。队伍立刻蹲下,前排举盾,后排收刀。这是最省力的防守姿势。我们必须等他们先动手。 山坡上的火把又亮了几簇。新的叛军正在靠近。他们走路的声音很重,铠甲碰撞发出哗啦声。至少五十人。这些人不是先锋官的私兵,是军中正规部队。他们原本该在营地值守,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说明支持先锋官的人比预想的多。 我咬紧牙。副将走了多久?两个时辰?三个?南坡岩壁陡,不好走,但他必须快。只要他能出去,找到杨柳,禁军就能动。郡主令一出,没人敢拦。可要是他没成功……我不敢想下去。 一名老兵突然扑倒在地,嘴里咳出血沫。他抓着我的腿,手指抠进铠甲缝隙。“将军……别让我们白死……”他说完这句话,头一歪,不动了。 我蹲下去,合上他的眼睛。这个人叫王五,入伍五年,从没犯过军规。我记得他。每一个名字我都记得。 “你们不会白死。”我说,“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老将军。告诉朝廷。告诉天下人。” 说完这话,我心里反而静了一些。我们不是在等死。我们在传递消息。只要有人活着出去,真相就不会被埋掉。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敌军正在重新集结,准备下一波进攻。他们的阵型很稳,训练有素。这不是乌合之众,是真正的军队。先锋官能把这些人拉过来,说明他在军中的影响力远超我的估计。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东南方向的火光少了。那边地势低,有一条旧排水渠穿过斜坡。之前侦察地图时标记过,说是雨季才用,平时荒废。现在那里只有两三个叛军来回走动,火把也没几根。其他三个方向都是密密麻麻的火光,唯独那里空了一块。 我眯起眼。不对劲。这么重要的包围圈,怎么会留出这么大漏洞?除非……他们觉得没人能从那里突围。 那片坡太陡,碎石多,行走困难。正常情况下确实不适合大规模行动。但正因如此,守备才会松懈。敌人以为我们不会选这条路,所以只派了几个巡哨。 我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很久。敌军换阵时,其他地方都在调动,唯独东南坡的人没动。没人增援,没人换岗。那几个人甚至没有保持警戒距离,而是聚在一起说话。 就是那里。 我心里有了底。那是唯一的生路。 但我不能现在就下令。一旦行动暴露,敌人立刻会补防。我们必须等到最后一刻,趁他们发起总攻时,突然转向突围。 我低声叫来剩下的三名队长。他们身上都有伤,走路一瘸一拐,但眼神还清醒。 “听我说。”我压低声音,“我们不能再等援军了。副将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没回来,说明外面情况不明。我们只能靠自己。” 三人看着我,没人说话。 “东南坡,旧渠那边,守兵最少。地形难走,但他们疏于防范。我想从那里冲出去。” “可重伤员怎么办?”一人问。 “轻伤的先走,能跑的带一个伤员。最重的两人一组抬。我断后。” “要是他们发现我们跑了呢?” “他们正准备强攻正面。只要我们动作快,能在他们反应过来前冲出百步。”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带头的陈三点头:“好。我们听你的。” 我伸手握住他的肩膀。他是从新兵一路打上来的,不怕死,也不糊涂。这种时候,最可靠的就是这种人。 我再次看向东南坡。火光依旧微弱,那几个叛军还在原地晃荡。其中一人甚至靠着石头坐下了。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往那边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敌军的鼓声停了。他们不再骚扰,是在积蓄力量。下一波进攻,一定是全力冲锋。要么我们死,要么他们退。 我让队伍悄悄调整位置。前排盾手慢慢向左侧移动,做出要迎击正面攻击的姿态。实际上,所有人已做好随时转向东南坡的准备。伤员被扶到内侧,强壮的士兵围在外圈。 我摸了摸腰间的剑。剑柄被血浸湿,刚才缠的布条有些松了。我解下来,重新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这样握得更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敌军开始动了。 山坡上的火把连成一片,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他们分成三队,正面为主,左右两翼包抄。盾阵在前,长枪在后,弓手压阵。这是标准的强攻阵型,不留退路。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搏。 当敌军冲到五十步时,我举起剑,却没有喊“准备”。我猛地转身,指向东南坡。 “走!快!” 队伍立刻反应。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动员。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轻伤员率先冲向斜坡,两名士兵架起最重的伤员跟上。陈三带着五个人断后,守住撤离路线。我留在最后,盯着逼近的敌军。 正面的叛军愣了一下。他们没料到我们会突然转向。但很快,指挥官吼了一声,主力继续压上,同时分出一队骑兵往东南方向追。 我拔出剑,冲在最后。脚下的碎石滑得很,每一步都要小心。但比起正面硬拼,这里至少还有活路。 追兵越来越近。我能听到马蹄声砸在岩石上的响动。只要再撑三十步,进入乱石区,骑兵就无法继续。 我回头看了一眼。陈三正拖着一个伤员往上爬。另一个士兵已经摔了一跤,膝盖破了,还在往前蹭。 马蹄声到了二十步内。 我停下,转身面对追兵。只有一个骑兵冲在最前面,举着长枪直刺而来。 我侧身躲开,反手一剑砍向马腿。马嘶鸣一声跪倒,骑手飞出去老远。 后面的追兵减速。他们不敢在陡坡上全速冲锋。 我回身继续往上跑。肺里像着了火,腿也快抬不起来。但我不能停。 前方,陈三已经把伤员送上了高处。他们开始往山脊移动。 我离顶部还有十步。 马蹄声又响了起来。另一名骑兵绕了个弧线,从侧面逼近。 我咬牙,加快脚步。 九步。 八步。 追兵举起长枪。 七步。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7章 初露锋芒 七步。 六步。 追兵的马蹄声贴着碎石滚上来,枪尖在火光下反出一道寒光。 我咬住后槽牙,脚下一蹬,整个人扑向右侧陡坡。马背上的骑兵收势不及,长枪戳空,战马前腿一歪,轰地砸进乱石堆里。骑手翻滚出去,头盔撞在岩石上,发出闷响。 我没回头。 爬。 双手抠进土缝,膝盖压着碎石往上顶。身后传来第二匹马的嘶鸣,他们不敢再冲了,开始下马步行。 五步。 四步。 陈三在上面伸出手。我抓住他的手腕,借力翻身而上。山脊线是一道窄梁,风突然变大。我趴在地上喘气,肺像被刀割过,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 “人都上来了?”我问。 “轻伤六个,重伤三个,还能走。”陈三压低声音,“副将带人清点位置,你断后时杀了两个头目,叛军停在坡下没敢追。” 我撑起身子。下面火把还在移动,但节奏乱了。刚才那一杀起了作用。敌人知道我们有人能打,不敢轻举妄动。 远处一声令旗破风声炸响。 是先锋官的传令信号。 “他来了。”副将从侧面爬过来,脸上沾着血和泥,“东南坡守备换了人,北面也亮了火把,正在调兵。” 我盯着山下。火光重新聚拢,分成三股:一股留在原隘口,两股沿山脚包抄,明显是要封锁我们向两侧突围的路线。 “他们想逼我们往高处走。”我说,“越高越没路,最后只能困死。” 副将点头:“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往西岭绕,二是钻密林下谷。” 我摇头:“西岭太开阔,他们有弓手。密林地形熟的人太少,带伤员进去就是送死。” 风从背后吹来,带着湿气。我记得地图上这条山脊往南三里有个废弃烽台,再过去是断崖沟,那边没人驻防——因为太险,没人想到会有人走。 “去南坡。”我说,“走断崖沟方向。” 副将皱眉:“那边没有路。” “正因没有路,才安全。” “可伤员……” “用绑腿做绳索,两人一组拖行。我能走,他们就能走。” 我站起身,腿抖了一下。左臂伤口裂开了,血顺着铠甲内衬往下流。我没管。现在不能停。 “集合。”我拍了下副将肩膀,“让能动的先走,你带前队。我押后。” 队伍开始移动。七个人还能自己走,三个重伤员由同伴架着,动作慢但稳。我们贴着山脊线边缘前进,避开火光照射范围。 走了不到半里,身后突然响起号角。 三长两短。 是先锋官的紧急集结令。 “快!”我低声吼。 所有人加快脚步。 刚转过一道岩角,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巡哨。 两个叛军士兵端着长枪从拐弯处冒出来,看到我们愣了一瞬。 副将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手起刀落。一人倒地。另一人转身要喊,我掷出腰间短匕,正中咽喉。他捂着脖子跪下,没出声。 “藏好尸体。”我走过去拔出匕首,“别留痕迹。” 我们把尸体拖到岩缝里盖上碎石。继续前行。 风越来越大。 又走一炷香时间,队伍抵达断崖沟边缘。下面是黑的,看不清底。一根腐烂的独木桥横在两壁之间,勉强能过一人。 “绑腿连起来当扶绳。”我下令,“一个接一个过,不准说话。” 副将第一个上。他趴着爬过去,动作谨慎。接着是轻伤员。最重的那个由两人架着,膝盖蹭着木桥边缘一点点挪。 轮到我时,风突然猛了一阵。木桥晃得厉害。我蹲下身,四肢贴紧桥面,慢慢往前移。血从手臂滴下,落在桥板上发出轻响。 过了桥,全员集合。 我数了人数。 还剩十二人。 比出发时少了二十五个。 “休息一刻钟。”我说,“喝水,检查伤口。” 没人说话。大家都累到了极限。有士兵靠在岩壁上直接闭眼睡着。副将走过来递水袋,我摆手。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什么?” “刚才断后的时候。你明明快不行了,还能反杀。” “那是本能。” “不止。”他说,“你一直在算。从发现东南坡漏洞,到选这条路,每一步都在逼他们犯错。” 我没回答。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不是为了活命才逃。 我是为了反击。 一刻钟到。 我站起身:“出发。” 我们沿着沟底前行。地势越来越低,两侧岩壁高耸,遮住月光。脚下的路是松土和碎石混合,走起来费力。 半夜时分,前方出现一片稀疏林地。树不高,枝叶交错,勉强能遮身形。 “穿过去。”我说,“林子尽头有条河,我们顺流而下。” 刚进树林,副将突然抬手。 停下。 前方树影里有火光。 不大,一闪即灭。 像是有人在传递信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伏低身体,摸到一块石头扔出去。 滚了几下,停住。 没动静。 “不是敌人。”我说,“可能是自己人。” 我们悄悄靠近。火光来自一棵老树后。一个人背对着我们蹲着,手里拿着一面小铜镜,正对着月光调整角度。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身。 是张五。 “将军!”他声音发抖,“你们活着!” “你怎么在这?”我问。 “那天你让我守南坡通道,后来被调走。我逃出来,一路跟着你们的痕迹找。”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先锋官和渤辽将领的联络图,标记了所有内应位置。” 我接过纸展开。墨迹有些模糊,但能看出几个关键点:伙房、烽台、东谷口。还有一个名字被圈出来——王六,炊事兵。 “王六早就死了。”张五说,“三天前就被换人了。现在在伙房做事的是细作。” 我收起图。 脑子清楚了。 先锋官不是临时起意。 这场叛乱,准备了很久。 “你能走多久?”我问张五。 “一直走。” “好。”我转向副将,“通知所有人,改变计划。不去河边。我们往西三里有个隐蔽山洞,先藏进去休整。” 副将点头:“然后呢?” 我握紧剑柄。 “然后等天亮。我要让先锋官知道,逃出来的不只是士兵。” “是刀。” 队伍重新列队。张五带路。我们贴着林边移动,避开空旷地带。 走了一段,我回头看了一眼。 山脊上火把还在动。 追兵没放弃。 但我不怕了。 他们以为我在逃。 其实我在布阵。 风停了。 林子里很静。 只有脚步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我们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看到山洞口。不大,仅容三人并行,入口被藤蔓遮住一半。 “先进去。”我说,“留两人警戒。” 副将带人进去清点空间。我站在外面最后扫视四周。 一切正常。 我转身准备进洞。 就在这时,左手腕突然一紧。 低头看。 一根细铁丝缠上了我的脉门。 是从地上藤蔓里弹出来的机关。 我立刻抬脚踢向旁边岩缝。 有东西动了。 一个人影从暗处滚出,手中短刃直刺我腹部。 我侧身避让,铁丝拉紧,左手无法回防。 右手中的剑来不及抽出。 我用剑鞘猛砸对方面门。 听见鼻骨断裂的声音。 那人闷哼一声倒地。 我扯断铁丝,拔剑指向他胸口。 火把亮起。 副将冲出来。 张五也跟上。 地上的刺客抬起头。 满脸是血。 但他笑了。 “陆扬……你逃不掉的。”他说,“先锋官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没说话。 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他抽搐几下,不动了。 我把剑收回鞘。 走进山洞。 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坐下,解开左臂绑带。 伤口又裂了,血流不止。 “处理一下。”我对副将说。 他点头,拿来药粉和新布条。 我靠在石壁上闭眼。 脑子还在转。 那张图。 那些名字。 还有这个陷阱。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说明内部仍有泄密。 必须清理。 但现在不能动。 我睁开眼。 “今晚轮流守夜。两人一组。我和副将值最后一班。” 没人反对。 大家都明白现在的处境。 我摸了摸怀里的地图。 指尖划过“伙房”两个字。 王六死了。 但伙房还在运作。 那就是下一个突破口。 外面风又起来了。 吹得藤蔓沙沙响。 像有人在低语。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8章 证据收集 我靠在山洞石壁上,左臂的血已经止住。副将用新布条重新包扎,动作很轻。火堆烧得不高,映着张五的脸,他一直盯着我。 “那张图是真的。”我说。 副将点头:“伙房、烽台、东谷口,这三个地方最近都有问题。” 张五补充:“王六死的那天,换进来的人不会切菜,但每顿饭都往汤里倒香料。” 我没有说话,把联络图摊开在地上。军师就在这时到了。他从外面钻进来,披风沾了露水,坐下后直接开口。 “先锋官这几天调过三次东谷口的守卫,名义是运粮,可账册上没有进出记录。” 我抬头:“你确认过了?” “亲眼看了三份抄本。”军师说,“而且炊事班采买的酒肉比平时多出两倍,足够五百人吃三天,但我们营没加人。” 副将冷笑:“他在请客。请渤辽的人。” 洞里安静了一会。我知道现在不能冲动。光有怀疑没用,老将军不会听一面之词。必须拿到东西。 “分两路。”我说,“军师继续查他的往来账目和通信,看有没有留下名字或暗号。我和副将去他营帐翻东西。” 军师皱眉:“太险。他刚吃了败仗,肯定加了防备。” “正因为吃了败仗,他才会慌。”我站起来,活动肩膀,“他会急着联系外面,也会留证据在身边。” 副将也起身:“我去弄两套低阶军官的衣服,再搞个假令牌。” 张五突然说:“我可以冒充传令兵,在外围放风。” 我摇头:“你不熟路径,容易露馅。留在这里守洞,等我们回来。” 军师取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写:“我会找幕僚房的老熟人打听近半月的签押情况,顺便查一下有没有异常调令流出。” 我点头:“记住,只问不碰原件。别让他察觉你在查什么。” 副将检查腰刀:“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巡夜换岗。”我看向洞口,“二更天最松,三更开始紧,就在二更末动身。” 副将出去准备。军师坐在角落翻笔记。我坐回石壁边,闭眼休息。手臂疼,但脑子清楚。 二更鼓响第三声时,副将回来。我们换了衣服,戴上头盔遮脸。假令牌藏在袖子里。临走前,我把联络图交给军师。 “如果我们没回来,你就去找杨柳。”我说,“她能调动禁军。” 军师收下图:“你们小心点。” 我和副将一前一后出了山洞。夜风冷,脚下的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很轻。我们贴着林子边缘走,绕到主营区后方。 路上遇到一队巡哨。副将抢先上前,声音沉稳:“前线回报断崖沟无敌踪,奉命递交军情。” 对方举火把照脸。我低头。巡哨看了令牌,挥手让我们过去。 到了先锋官营帐外,主帐灯火还亮着。有人影在帐篷上晃动。我们没敢靠近正面,绕到后面。 帐篷接缝处有一道旧裂口,是之前修补留下的。副将轻轻掀开一角,我钻进去。 里面堆着文案架和箱子。我直奔主桌,翻抽屉。空的。又摸床铺底下,也没有。 副将在另一侧打开铁匣。里面有块印鉴。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递给我。 我摸纹路。这印不对。兵部用的是方钮,这个是圆柄。而且边角刻法不像官制。 “私刻的。”我低声说。 副将又在文案架底层发现半张烧过的纸。他拼了一下,递给我。 纸上还能看清几个字:“渤海遣使”“粮道已通”“三日为期”。 我心跳加快。这是证据。 我们不敢久留。拓印了残信内容,描下印鉴样子,原样放回去。出来时按原路返回,寅时前回到山洞。 军师一直在等。我把拓片铺开,他立刻凑过来。 “这字迹……”他仔细看,“像幕僚房赵七的手笔。他是先锋官的心腹。” “那就对了。”我说,“他让人代笔写的。” 军师又看印鉴描图:“这种私印,只能用来伪造调令。如果能找到一份他发出去的命令,比对印痕,就能定罪。” “东谷口就是交接点。”我指着联络图,“时间也对。三日为期,就是这两天。” 副将靠着石头喘气:“只要再抓一次现行,就能彻底坐实。” 军师摇头:“难。我们现在没人手进东谷口。” 我想了一会:“不用抓人。只要拿到一封完整的信就行。” “怎么拿?” “他还要再送信。”我说,“既然已经开了三次口子,不会停。军师继续盯账目,看有没有新的异常支出。我和副将今晚再去一趟伙房。” “伙房?”副将问。 “香料盖气味。”我说,“他们用重味遮密信上的药粉。每次送信前,一定会多加香料。” 军师眼睛一亮:“如果明天伙房又突然采买大量香料,那就是信号!” “对。”我看向他,“你盯采购单。一旦发现下单,立刻通知我们。” 副将咧嘴笑了:“我们就蹲在伙房后面,等送信的人来。” 军师开始记笔记。我把残信和印鉴图收好。手臂又开始疼,但我没管。 “这次不能再出错。”我说,“我们必须拿到真东西。” 军师抬头:“我已经让线人在幕僚房守着了,一有签押就报。” 副将拍刀柄:“我也让老兵在伙房附近转悠,装成讨剩饭的。” 我点头。火堆快灭了。外面天还没亮。 “先睡一会。”我说,“接下来几天,谁都不能松。” 副将靠墙坐下。军师合上本子。我坐着没动,手按在剑柄上。 曙光还没来。但我知道,已经在路上了。 这时洞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人靠近。 我立刻抬手示意。副将睁眼,手摸刀柄。军师把本子塞进怀里。 脚步停在洞口十步外。 一个声音很低地喊:“陆将军……是我。”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9章 风波又起 脚步声在洞口停下,那声音很轻。我抬手示意副将和军师别动。副将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军师把本子塞进怀里。 “陆将军……是我。”是张五的声音。 我没有立刻回应。刚才我们还在说要盯伙房的香料采买,计划明天动手。现在张五突然找来,不合常理。 “你怎么知道这里?”我问。 “是杨柳姑娘让我来的。”他说,“她说你可能会在这里,有急事。” 我皱眉。杨柳不会无缘无故派人来找我,更不会让张五冒险接近这个位置。 “她让你带什么话?” “她说……先锋官刚刚去了中军帐,向老将军告状,说你散布谣言,图谋夺权。老将军震怒,正在下令调走你的人。” 我的心一沉。 副将站起身:“不能等了,得马上行动。” 军师摇头:“现在出去就是撞上去。老将军已经不信你了。” 我盯着地上摊开的残信拓片。上面的字迹还没干透。这是我们唯一的证据,但还不够。没有完整的信,没有当场抓到送信人,老将军不会动先锋官。 可如果我不动,先锋官就会先动手。 我站起来,把拓片收进袖中。刀插回鞘里。 “张五,你回去告诉杨柳,让她别再派人来找我。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处理。” “那你呢?”他问。 “我去中军帐。”我说,“既然他要告我,我就当面问清楚。” 副将想说话,我抬手拦住他。现在任何反抗的举动都会坐实“图谋不轨”的罪名。我必须去,而且要一个人去。 走出山洞时天还没亮。风从林子里吹出来,带着湿气。我紧了紧外袍,沿着小路往主营区走。 路上遇到巡哨,他们看到是我,没有阻拦。但眼神不一样了。以前是敬重,现在多了几分躲闪和怀疑。 中军帐灯火通明。我走到帐外,守卫拦住我。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是陆扬。”我说,“他要见我,我就来了。” 守卫进去通报。片刻后,帘子掀开,我被放行。 老将军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先锋官站在一侧,低着头,像是受了委屈。 “你可知罪?”老将军开口。 “不知。”我说。 “先锋官刚刚禀报,你非但未查出内奸,反而私自调动士兵,散布敌情虚假消息,煽动军心,还妄图掌控东谷口防务。这些事,可是真的?” 我看着先锋官。他不动声色,嘴角却有一丝极快的抽动。 “我没有煽动军心。”我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出藏在军中的细作。东谷口异常调动三次,炊事班采买翻倍,烽台签令缺失,这些都不是小事。” “那是你的猜测!”先锋官突然抬头,“你拿不出证据,就敢说有人叛国?你这是想借机夺权!” “我有没有证据,你可以查。”我看向老将军,“只要允许我继续调查,三日内必能抓到真凶。” “够了!”老将军拍案而起,“你已多次违令行事,擅自潜入营区,私调人员,现在还敢当面顶撞?” 我闭上嘴。 他知道我在查什么,但他选择相信先锋官。 “从即刻起,你不得再插手任何军务。”老将军说,“所有调查行动立即停止。你回自己营帐待命,没有命令,不准离开半步。” “若敌军来袭——”我问。 “自有将领指挥。”他说,“你只需安分守己。” 我低头:“遵命。” 转身走出大帐。身后传来先锋官压低的声音:“将军英明。” 我没回头。 回到营帐,我坐在案前。灯芯噼啪响了一声。我抽出袖中的拓片,铺在桌上。 字迹清晰。印鉴纹路完整。这已经是铁证的一部分,但不够。 门外有脚步声。我迅速把东西收进铠甲夹层。 副将掀帘进来,脸色难看。 “你真的被禁足了?” “嗯。”我说。 “那我们之前计划的——” “作废。”我说,“现在谁都不能轻举妄动。一旦被抓到,就是抗命。” 他一拳砸在桌上:“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他发动叛乱?” “不算。”我盯着灯焰,“我只是不能公开行动。” “可你人被锁在这儿,怎么查?” 我没有回答。 时间在流逝。每一刻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延误。先锋官已经动手清除障碍,下一步就是与渤辽联络,打开东谷口。 我必须拿到那封信。 可我现在连营帐门都不能出。 副将站了一会,低声说:“张五还在外面等着。要不要让他传个话给杨柳?” 我摇头:“不行。现在任何联系都可能暴露。杨柳那边也不能牵扯进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慢慢松开右手。掌心全是汗。 “等。”我说。 “等什么?” “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我抬头看着他,“先锋官不敢停。他怕我知道的太多,一定会尽快完成交接。只要他再送一次信,我们就还有机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送?你出不去!” “我会知道。”我说,“军师还在查账目。一旦伙房再次大量采购香料,就是信号。他会想办法把消息传进来。” “可你怎么接应?” 我沉默了一会。 然后说:“我不用接应。” “你让别人去做。” 副将愣住:“谁?” “张五。”我说,“还有那些新兵。他们不是我的部下,不在禁令范围内。只要不打着我的旗号,就不算违令。” 他眼睛亮了一下:“你是说……让他们替你动手?” “不是动手。”我说,“是观察。是记录。是传递消息。他们可以去伙房打饭,可以在营地走动,可以听到别人听不到的话。” “可他们不懂这些……” “我会教他们。”我说,“用最简单的方式。画图,记时间,标地点。不需要他们理解,只需要他们照做。” 副将坐下,呼吸渐渐平稳。 “你早想好了?” “从进帐那一刻就想好了。”我说。 外面天开始亮了。光线从帘缝里透进来,照在桌角。 我摸了摸铠甲里的拓片。 证据还在。计划没断。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 “你去吧。”我说,“别再来找我。有事让张五带话,一句话就行。比如‘汤咸了’,就是香料加了。‘火小了’,就是东谷口有人动。” 副将点头,起身要走。 在门口,他停下。 “万一……老将军一直不信你呢?” 我看向他。 “那就等到他不得不信为止。” 他走了。 我重新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灯灭了。 光落在空案上。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0章 信念如磐 天光刚透进营帐,我坐在案前没动。灯已经灭了,只剩一点灰烬在陶炉里发暗。外面有脚步声来回走动,不是巡逻的节奏,是特意放慢的步子。 我知道他们在看我。 手伸进铠甲夹层,那张拓片还在。我拿出来铺在桌上,对着微弱的光再看了一遍印鉴纹路。和之前在山洞里核对的一致,没有差错。 先锋官私刻的印,用的是军需库旧模,边角有个斜裂。这个细节只有经手过三月前补给单的人才能发现。我不是猜的,我是见过原件。 我把拓片收好,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秃笔,在废纸上写下三个短句。写完后念了一遍,记进脑子里。然后点火,纸烧到一半就捏灭,灰落在陶盘里。 副将不能再来找我。他一露面就会被盯上。但张五可以活动,他是新兵,没人会特别注意他。只要不直接提我的名字,就不算违令。 我站起来走了两圈。肋骨处还有伤,弯腰时会抽一下,不影响行动。坐下后把剑放在腿上,拔出半寸检查刃口。有点磨痕,昨晚没来得及擦干净。 帐帘掀开一条缝,送饭的老兵端着木盆进来。他低头把饭放在案上,没说话。这是新安排的伙食流程,所有人不得与我交谈。 但他走的时候,鞋底在地面蹭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信号。 等他出去,我走到门边换鞋。刚才那一蹭,是“汤咸了”。 香料异常。他们又要送信了。 我回到案前,拿出一张空白纸,开始画线。东谷口、伙房、北坡小径、烽台西侧——四个点连成一个圈。军师说过,每次采买翻倍,三天内必有动作。现在是第一天。 晚上我照常熄灯。躺在榻上没睡,耳朵听着外面动静。二更天时,风向变了,从北坡吹过来。如果有人走夜路,会选择这个时候。 我没动。 第三天上午,张五拎着水桶从帐外经过。他脚步很快,经过时低声说:“汤咸了。” 声音很轻,但我说过的话他都记住了。 我心里清楚,这已经是第二次信号。上次我们没能抓到人,是因为线人报错了位置。这次不能再出问题。 当天夜里,我透过帐帘缝隙看天。北斗偏西,说明快到三更。北坡地势高,星象看得清楚。如果信使出发,应该就是今晚。 我没合眼。 第二天清晨,我在换洗衣服时往外看了一眼。军师今天查账,会经过主营道。他不会靠近我这里,但会有办法传递消息。 他来了。穿着蓝袍,手里拿着几本册子。走到离我营帐二十步的地方,停下整理文书。然后把最上面那本翻了个面,放回叠好的一堆里。 右上角有个墨点。 是“雨来了”。 信使要动了。 我回帐坐下,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在纸上标出来。时间、路线、标记方式全都记下。这张纸不会留太久,看完就得毁掉。 但现在还不能动。 副将不知道这些事,也不能让他知道。一旦他参与进来,就会暴露。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中午时分,营里开始传话。有人说我马上要被押送回京,也有人说老将军已经下令解职。这些话传得很快,但都不是从正式渠道来的。 我知道是谁在放风。 我不回应。 下午我练了一趟剑法。动作很慢,每一招都做到位。有几个士兵在远处看着,我也由他们看。练完后擦汗喝水,像平常一样。 晚上我又坐到案前。 把母亲留给我的玉佩拿了出来。很小的一块青玉,边角磨圆了,上面刻着两个字:守正。 我摸着这两个字。 小时候她对我说,做人要站得直,行得正。参军那天,她把这块玉塞进我怀里,说别怕别人不信你,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路就能走下去。 现在没人信我。 老将军不信,兄弟们不敢靠近,连亲兵都被调走了。但我做的事没错。东谷口有问题,伙房有问题,先锋官有问题。我不是为了争权,我是为了守住这支军队。 我不能停。 我把玉佩收好,拿出纸开始写。这一次不是暗语,是计划。很简单的内容:谁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张五负责盯伙房进出的人,老兵负责传递时间点,军师继续查账本变动。 只要信使出现,就必须留下证据。 我想起山洞里的那封残信。只有一半,看不出完整内容。但如果能拿到另一张,拼在一起就能看清整件事。 我必须拿到真凭实据。 第四天早上,我听到外面有马蹄声。不是日常换防的声音,是急报用的快骑节奏。 我没出门看。 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从外面跑过,嘴里说着什么“东谷口粮车延误”。这话不对。粮车从来不在早晨延误,都是半夜出发避暑。 这是假消息。 他们在制造混乱。 我坐在原地不动。手按在剑柄上,掌心出汗。这种时候最容易犯错,一动就会落入圈套。 我选择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午张五又来了。这次他没说话,只是在我帐门口顿了一下,右手轻轻碰了下左肩。 这是我们定的新动作。“碰左肩”代表有人进了北坡林带。 我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走后,我把所有线索串起来:香料加了两次,信使标记已确认,现在有人进北坡——时间对上了。 他们准备动手。 晚上我再次观察星象。北斗斜指东北,风从谷口吹来。如果是送信,应该会在丑时前后出发。 我写下最后一行字:东谷口小路,戌时埋伏,只许一人接应,不准亮兵器。 这张纸明天一早就要烧掉。 第五天凌晨,我在帐中醒来。外面很安静,连巡逻的脚步都少了。这种情况不正常。 我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掀开帘子一角。 伙房方向还有灯。 这个时候不该有人做饭。 我回到案前,把剑横在膝上。手指一根根抚过剑脊。这把剑陪我三年,砍过敌将,救过兄弟。现在它还要帮我守住真相。 天快亮时,我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鸦叫。 不是普通的叫声,是短促的一声。 这是我们约定的警讯。有人看到信使出动。 我没有起身,也没有喊人。 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打开案底的暗格,取出一张新纸。上面画着营地西侧地形。我在北坡拐角处点了一个红点。 然后写下一行字:信不在众,而在真;路不在明,而在行。 纸压在陶炉下面。 我坐回榻上,闭眼调息。 帐外风停了。 剑在膝上。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1章 证据到手 帐外鸦鸣响起时,我睁开眼。风已经停了,营地安静得反常。军师说的没错,这种安静不是巡逻结束的静,是人为压下来的静。 我起身把剑系好,没发出一点声音。陶炉下的那张地形图还在,北坡林带到先锋官营帐西侧的两条路我已经记熟。选左边那条,绕过伙房后墙,那里有一段盲区,巡哨每半刻钟才会经过一次。 我推开帐门,外面没人。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光落在地上。我贴着营墙走,脚步放轻。到了伙房后巷,军师已经在等。他穿着查账的蓝袍,手里拿着册子,站在角落里低头翻页。 “值夜官被我拖住了。”他低声说,“只能给你一炷香时间。” 我点头,没说话。他往另一边走,假装继续查账。我翻过矮墙,落地时膝盖微弯卸力。先锋官的营帐在最里面,门口没有守卫,但帐帘缝了铜铃,碰一下就会响。 我从腰间取下布条,裹住手,慢慢掀开帐帘一角。铜铃被布压住,没出声。我钻进去,帐内有灯油味,案桌摆在正中,床铺在侧边。 军师说过,真东西不会放在明处。我蹲下来看案桌底部,木板接缝不齐,边缘有刮痕。用手一推,一块板子松动了。拉开后露出夹层,里面有个油纸包。 我拿出来打开,是一封信。字迹是渤海将领的笔法,内容写着三日后夜半,东谷口开门迎敌,先锋官率部响应,事成之后分粮五万石、银三千两,另赐渤海副帅之位。 落款印鉴和我之前拓下的完全一样。 我把信收进怀里,原路退出。落地时踩到一块碎石,脚下一滑,但我稳住了。回到巷子,军师还在翻册子。 “拿到了。”我说。 他抬眼看我,只问一句:“是真的?” “是真的。” “那就去见老将军。” 我没有直接过去。现在闯帐会被当成闹事。我让军师先走一步,去通报说有紧急军情,涉及国家安全,请老将军亲自听禀。 我站在主营道边上等。半个时辰后,传令兵来了,让我进帐。 老将军坐在主位上,脸色沉着。帐内只有他和两名亲兵。我没跪,只是抱拳行礼。 “你说有军情?”他声音很冷。 我把信拿出来,双手递上。“这是从先锋官案下夹层找到的密信,内容是他与渤辽将领勾结,约定三日后夜半在东谷口开门迎敌,里应外合发动叛乱。” 老将军接过信,打开看了。一开始他眉头皱着,像是不信。可看到一半,手抖了一下。他又取出旁边的拓片比对印鉴,来回看了三次。 帐里没人说话。 过了很久,他放下信,抬头看我。“这东西……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就在一个时辰前。” “为何不早报?” “之前没有实证。只有怀疑,不能定罪。我怕打草惊蛇。” 老将军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我竟被他骗了这么多年……他打了几场胜仗,我一直以为他是忠臣。你还被他陷害,我还下令禁足你……” 他睁开眼,目光变了。“是我错了。” 我站着没动。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陆扬,是我对不起你。你被人冤枉,孤立无援,却还在查真相。你没有逃,没有怨,更没有放弃。你是真的在为这支军队拼命。” 我低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不,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他转身对亲兵下令,“立刻召禁卫队统领入帐!封锁先锋官营帐周边三里范围,任何人不得进出!换掉主营门岗,所有哨卒由我亲信替换!” 亲兵领命而去。 老将军又看向我。“从现在起,你不再受拘束。你可以直接来见我,任何事都可以报。如果这场叛乱属实,我会当众宣布你的清白,并授予你临时指挥权。” 我点头。“多谢将军。” “不用谢我。是你救了全军。” 他坐回主位,拿起那封信再看一遍。“他们想在三日后动手……还有时间。我们必须抢先控局。” 我走到沙盘前。“东谷口地势险要,只需三百人守住隘口就能挡住大军。但现在的问题是,先锋官手下有不少亲信,分布在各营。如果我们只抓他一个人,其他人可能会提前发难。” 老将军点头。“你说得对。不能只抓头目,要断他的臂膀。” “我建议今晚就开始调防。以演练为名,把可疑人员调离要害位置。同时安排可信之人接管粮仓、烽台、马厩。” “准。” “另外,张五可以继续留在南坡通道。他是新兵,不起眼,能盯住动静。” “都依你。你现在就可以去安排。” 我正要走,他又叫住我。“陆扬。” 我回头。 “这一仗,我不再让你一个人扛。” 我停下。“将军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敌人踏进营门一步。”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我相信你。” 我走出大帐,天已大亮。阳光照在铠甲上,有点烫。我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还是温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军师在帐外等着。“怎么样?” “信交了。老将军信了。” 他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呢?” “按计划走。先不动先锋官,让他以为一切正常。但我们的人已经动起来了。” 我们并肩往营区走。路上遇到几个士兵,他们看见我,没有躲开,反而点头打招呼。我知道,风向变了。 到了沙盘区,我叫来负责传令的老兵。“通知各营,今晚戌时进行夜间换防演练,所有岗位轮动,由副将统筹调度。重点换掉伙房、烽台、东谷口的值守名单。” 老兵记下后离开。 我又写了一道密令,交给另一个亲兵。“送到张五手上,让他盯住北坡林带,若有陌生人靠近,立刻用鸦鸣为号。” 亲兵走后,军师问我:“你觉得先锋官会察觉吗?” “不会。他现在还在等三日后那个时间点。他不知道信已经丢了。” “但他身边的人呢?有没有可能有人发现异常?” “有这个风险。所以我们必须快。” 我抬头看天。太阳在头顶,影子很短。时间不多了。 中午时分,老将军派人送来令牌。黄铜制,正面刻“急令”二字,背面是帅印纹路。持此令者可直达主帐,无需通报。 我把令牌收进内袋。 下午我去了一趟伤兵营。有几个在前几战中受伤的兄弟还认得我。他们躺在床上,听说我要对付先锋官,都说要出来帮忙。 “你们好好养伤。”我说,“接下来的仗,我替你们打。” 离开伤兵营时,副将赶来了。他被调走了几天,今天刚回来。 “我听说了。”他站在我面前,声音低沉,“你拿到了证据。” 我点头。 “老将军信了?” “信了。” 他笑了下。“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我说,“他们随时可能动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2章 局势紧张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营地上,我站在沙盘区边上,手里还攥着刚写好的密令。军师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名传令兵从主营方向狂奔而来,脸色发白。 “陆扬!出事了!”他喘着气,“先锋官……先锋官动手了!” 我心头一沉。“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他的亲信冲进了粮草库和武器库,守卫没敢拦。东谷口那边也空了,没人值守!” 我立刻转身往主营帐走。事情比我预想的快得多。原本还有两天时间布防,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乱。我握紧腰间的剑柄,脚步加快。 还没到主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吼:“此贼竟敢如此猖狂!” 是老将军的声音。 帐外已有禁卫队把守,刀已出鞘。我出示黄铜令牌,守兵认出后点头放行,但没有让我进去。 “将军正在议事,非召不得入。” 我停下脚步,站在帐外阴影处。帐内人声嘈杂,有将领在大声争论。 “应立刻派兵强攻,夺回库区!” “不可!叛军手中有火药,若在库中引燃,半个营地都要炸飞!” “那难道任他们占据要害?等他们联络渤辽军入境吗?” 声音一顿,老将军低喝:“都住口!” 帐内安静下来。 我站在外面,耳朵紧贴帐布。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能感觉到营中的气氛变了。远处传来喊杀声,还有鼓噪的人群声。士兵们开始聚集在空地上,有人惊慌大叫,有人不知所措地来回走动。 一名斥候骑马冲到帐前,翻身下马,声音颤抖:“报——先锋官已在粮草库前立旗,宣称‘清君侧,除奸佞’,号召各营将士响应!已有三支小队倒戈,加入叛军!” 帐内一片死寂。 片刻后,老将军的声音再次响起,沉重而冷峻:“封锁主营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帅帐。升起烽烟,向周边驻军示警。传令各营统领,只听中军号令,违者以通敌论处!” “是!” 传令兵飞奔而去。 我依旧站在帐外,手按剑柄,目光扫过营地。叛军没有全面进攻,而是固守两库,还在东谷口外设了哨岗。他们的目标不是立刻决战,而是控制资源,逼我们谈判。 这说明他们兵力不足,不敢硬拼。 可即便如此,局势已经极其危险。粮草和武器被占,主力部队无法武装,补给中断。若不尽快解决,军心必散。 帐帘忽然掀开一角,副将匆匆出来,看见我,压低声音说:“将军知道你在外头。但他现在不能见你。” “为什么?” “几位老将反对让你指挥。他们说你太年轻,又曾被禁足,怕服不了众。” 我盯着他。“现在不是讲资历的时候。” “将军也这么认为。但他需要时间说服他们。” 副将看了我一眼,“你在沙盘上做的那些布置……将军都记着。他说,你是唯一看透先锋官手段的人。” 我没说话。时间拖得越久,叛军就越稳固。 突然,一阵喧哗从西面传来。一群士兵簇拥着一面黑旗冲进视野,旗上写着“清君侧”三个大字。领头的是先锋官的心腹校尉,手持长枪,高声喊话:“老将军昏聩!重用奸臣,陷害忠良!我等奉义举之命,只为肃清朝堂!” 周围的士兵纷纷后退,无人上前阻拦。 我拳头攥紧。这些人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朝堂正义,只是为了活命和利益站队。 帐内又传出声音:“传陆扬入帐!” 守兵让开道路。我抬脚迈进。 主位上,老将军面色铁青,手中拿着一份名单,上面画着几个红圈。 “这是先锋官这些年安插在各营的亲信。”他抬头看我,“你之前提过的张五、李七,都在其中。但现在,他们有些人已经公开倒戈。” 我走到沙盘前。地形依旧清晰。粮草库位于营地西南角,背靠山壁,只有一条主道进出。武器库在其东侧,中间由一条窄巷连接。两处都有高墙围护,易守难攻。 “他们不会一直守着。”我说,“先锋官要的不是据点,是筹码。他会用这些地方换条件。” 老将军冷笑:“他想当主帅?做梦!” “他可能想逃。”我说,“一旦内外勾结成功,渤辽军从东谷口进来,他就带着东西跑路。” 帐内众人一震。 一名将领皱眉:“那你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能强攻?” “不能。”我摇头,“强攻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要么烧掉粮草,要么引爆炸药。我们必须切断他们的退路,逼他们谈判。” “怎么谈?” “让他们以为还能谈。” 老将军盯着我。“你有主意?” 我点头。“先派一队人假装调动,做出要围攻的姿态,逼他们紧张。同时派人暗中封锁南坡通道和北林带。那是他们唯一的撤退路线。只要这两处卡住,他们就只能困在库里。” 帐内沉默片刻。 老将军缓缓开口:“你说的南坡通道……是你之前安排张五驻守的地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 “他人呢?” “还在岗。我没让他动。” 老将军眼神一亮。“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向传令官:“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战备状态。第一营在西南列阵,第二营绕至东北策应。禁止任何部队擅自接敌。所有行动,必须经我或陆扬批准。” 传令官领命而出。 老将军看着我。“从现在起,你协助我指挥。若有紧急情况,可直接下令。” 我抱拳:“是。”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冲进来,声音发抖:“报——先锋官派人送信!说若一个时辰内不交出帅印,便点燃粮草库,与全营同归于尽!” 帐内所有人脸色大变。 老将军猛地站起,手拍案桌:“狂妄!” 我却突然笑了。 “他在怕。” 众人看向我。 “真想同归于尽的人,不会提前通知。他会直接点火。他现在要帅印,说明他还想活着走,还想谈条件。” 老将军眯起眼。“你的意思是……” “他外强中干。我们拖住他,耗他的胆。” 我转向传令兵:“回复他——帅印可以谈,但必须先放人质,退出库区百步之外。” “可……没有人质啊。”传令兵愣住。 “就说我们抓了他派去联络渤辽的信使,要交换。” 老将军看着我,忽然笑了。“好!就这么回!” 传令兵飞奔而去。 帐内气氛稍稍缓和。将领们开始讨论布防细节。我站在沙盘边,手指划过南坡通道的位置。张五还在那里。只要他不动,那条路就还在我们手里。 外面的喧哗声渐渐平息。士兵们被各级军官带回岗位。烽烟笔直升起,在空中扩散成灰白色云团。 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帐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士兵送来一碗水。我接过,喝了一口。水有点凉。 老将军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帐内只剩下沙漏落沙的细微声响。 我的手依然按在剑柄上。 剑柄上的蓝色宝石沾了一点血,是从昨天战斗中留下的。我一直没擦。 它现在看起来有点暗。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3章 临危受命 正午的阳光落在帅帐门口,我站在沙盘前,手还按在剑柄上。那封威胁信送来后,帐内一片死寂。老将军坐在主位,手指紧捏着纸角,指节发白。 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帐中诸将。 “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没人说话。 一名将领低头看着靴尖,另一人假装整理腰带。他们怕了。怕火药炸营,怕叛军反扑,更怕担责任。 老将军缓缓站起,铠甲发出沉闷的响动。他走到我面前,声音低却清晰:“陆扬。” 我立刻抱拳:“末将在。” “你刚才说,他们不敢点火。为什么?” “因为他们还想活。”我直视他眼睛,“真要同归于尽,就不会写信。写信就是求生。” 老将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面向众人。 “诸位。这些天,是谁识破敌情调动?是谁抓出内鬼李七?是谁发现东谷口空防?” 没人回应。 “是我!”他一掌拍在案上,“是陆扬!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比你们所有人都看得清局势!” 帐内鸦雀无声。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放在桌上。“这是平叛先锋印令。从现在起,全军兵马由陆扬调度。凡有违令者,斩!”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协助指挥,是正式授命。 我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铜牌。冰凉的金属贴入手心,沉得像一块铁。 “末将领命。” 没有欢呼,没有表态。只有几个老将 exchanged 眼神,嘴角微动,似有不满。 我不看他们。转身走向沙盘。 “副将!” 帐外脚步声急促,门帘掀开,副将大步进来。他盔甲未卸,脸上带着风尘,眼神却亮如刀锋。 “到!” “传令各营:即刻吹三通鼓,所有士兵归建。迟到者记过,抗令者关押候审。” “是!” 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先去南坡找张五。告诉他,守住通道,不准放任何人进出。若有人强行通过——格杀勿论。” 副将点头,快步离去。 我回头对老将军说:“请调拨一百名亲兵给我。装备齐全,立刻到位。” 老将军看着我,慢慢点头:“交给你了。” 我拿起木棍,在沙盘上划出三条线。 “第一路,由副将带精锐百人,接管西南未倒戈的第三、第五营,优先配发武器。” “第二路,派轻兵两队,一队走北林带,一队沿东谷边缘迂回,切断粮草库与武器库之间的联系。” “第三路,等鼓声落定,召集所有队长来此听令。”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第一声鼓响。 咚—— 声音低沉,穿透营地。 接着是第二声。 咚—— 远处有喊声响起:“归建!归建!” 又有人大叫:“别乱跑!回自己营区!” 我知道,有些人还在观望。有些军官故意拖延,想看看这道命令能不能撑过一刻钟。 但我不能等。 我走出帐门,站在点将台前。 鼓声第三次响起。 咚—— 我拔出腰间宝剑,高举过头。 全场瞬间安静。 “我是陆扬!”我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从今日起,平叛之事由我全权负责!” 台下站满了人。新兵站在前排,老兵挤在后面。有人脸上带伤,有人手中无械。 “我知道你们怕。”我说,“怕火药炸营,怕兄弟相残,怕死在这里。” 人群微微骚动。 “但我要告诉你们——占着粮草库的不是兄弟,是叛贼!他们想烧的是我们的饭,抢的是我们的命!” 有人抬起头。 “他们以为我们不敢动手。他们以为我们会跪着求饶。” 我顿了一下,扫视全场。 “但他们错了。” “我不会退。也不会让你们退。” “这一战,我不坐中军帐。我要站在最前面。你们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你们每一个人。” 台下开始有人低声应和。 “若要前进,跟我来。若要后退……”我冷笑一声,“那就滚出这个营地,别穿这身铠甲!” 人群中一阵躁动。 一个老兵举起手臂:“我跟你打!” 又一个声音响起:“算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喊起来。 “打!打!打!” 我收剑入鞘,走下点将台。 副将这时赶回,身后跟着十多名队长。 “人都齐了。”他说。 我带他们进帐,围住沙盘。 “听好。”我指着西南角,“叛军主力集中在粮草库,背靠山壁,只有一条道进出。正面强攻损失太大。” 副将点头:“我们绕不开。” “所以要让他们自己出来。”我指向南坡,“张五还在那里。只要通道没丢,他们就没退路。他们会慌。” 一名队长问:“那我们怎么办?” “佯攻。”我说,“副将带两百人,列阵西南,做出要强攻的姿态。逼他们紧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同时,轻兵两队悄悄绕后,封锁北林带出口。一旦他们想逃,就堵住。” “最后一队留作预备,随时支援。” 众人点头。 “还有一个事。”我看向副将,“伙房那边,有没有动静?” “有。”他说,“刚刚有人看见王六进了后门,没出来。” 我眼神一冷。 那个失踪的炊事兵。 “派人盯住。不要惊动。等他接头时,当场拿下。” 副将记下。 我最后说道:“所有人,记住一句话——我们不是为了谁而战。我们是为了自己活着回去而战。” 帐内沉默片刻。 副将第一个抱拳:“末将领命。” 其他人陆续应声。 我走到沙盘边,手指划过进攻路线。指尖停在南坡通道的位置。 张五必须还在。 只要他在,这条路就在。 外面鼓声已停,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脚步声。士兵们正在归队,铠甲碰撞声由远及近。 副将站在我身边,看着沙盘。 “你说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 “很快。”我说,“他们知道我们不会一直等。” 我摸了摸剑柄。宝石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颜色发暗。 帐帘忽然被掀开。 一名传令兵冲进来,脸色发青。 “报——粮草库方向……有人在搬麻袋!像是往里堆柴火!”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4章 初战受挫 传令兵冲进帐中,话音未落。我立刻抓起铜牌,大步走出营帐。 副将已在点将台下等候,身后两百精锐列阵完毕,铠甲齐整,刀枪在手。我抬头看天,日头刚过中天,阳光照在铁甲上发白。没有时间再等了。 “按计划行动。”我说。 副将领命,转身带人向西南方向推进。脚步声整齐划一,鼓声随即响起,低沉而急促。我们故意制造强攻假象,想逼叛军暴露布防虚实。 队伍逼近粮草库外坡道时,一切还很安静。那条通道狭窄,两侧是山壁,中间只容三人并行。往前五十步,就是敌军占据的高台。 突然,箭雨落下。 不是零星试探,是成片倾泻。前排士兵举盾不及,当场倒下七八人。有人被射中面门,仰面翻倒。滚木从上方推下,砸穿一名队长的肩胛,他惨叫一声滚下山坡,再没动弹。 “退!退!”我大吼。 但已经晚了。第二波箭矢接踵而至,又有十几人中招。一个新兵被流矢击中大腿,跪在地上爬不动,旁边老兵冲过去拉他,却被一块礌石砸中后脑,当场毙命。 我站在掩体后,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 副将带人强行压进,试图靠近工事,可敌军早有准备。他们在高处用沙袋垒起矮墙,弓手藏身其后,轮番放箭。我们根本展不开兵力,冲锋一次,败退一次。 第三次进攻时,我亲自带队冲到坡底。刚要下令搭云梯,头顶传来破风声。我抬头看见一根巨木带着火油直砸下来,急忙闪避,身边两名士兵躲闪不及,被当场压死。 “鸣金!”我喊,“收兵!” 铜锣声响,残余队伍迅速后撤。我最后一个离开战场,背上冷汗直流。清点人数时,发现伤亡超过六十人,其中三十七人确认阵亡,重伤者十余名。 医护营抬着担架来回奔跑。我走进临时救治区,看见地上躺满伤员。有人断了手臂,有人腹部中箭,肠子露在外面。一个年轻士兵抓住我的铠甲,嘴里含糊不清:“将军……我没逃……”话没说完,手一松,头歪向一边。 我蹲下身,合上他的眼睛。 副将走过来,脸色铁青。“他们根本不怕我们。那些工事不是临时搭的,是早就建好的。” 我没有说话。 回到指挥帐,我坐在案前,盯着沙盘。粮草库的位置标得清楚,地形也还原了七分。但我现在知道,我们错了。 错在以为他们是仓促起事。 错在以为他们会慌乱。 错在以为佯攻能打乱他们的节奏。 他们不是慌了,是等着我们撞上来。 “是我判断失误。”我说。 副将站在旁边,拳头紧握。“现在怎么办?再调人打。不能让兄弟们的血白流。” “再打只会死更多人。”我说,“他们地势高,视野开阔,我们每一步都在他们眼里。正面强攻是死路。”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声音提高,“缩着不动?等他们烧了粮草,引爆炸药?” “我要想新的办法。” 我拿起炭笔,在羊皮纸上画出粮草库结构。山壁靠后,入口朝南,唯一通道在前,左右无路。守军约三百人,配有弓弩、滚木、火油,还有预备的柴堆——说明他们准备长期固守。 “他们不怕我们强攻,是因为他们赢定了。” 副将皱眉:“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不需要打赢我们,只要拖住就行。”我说,“只要火药不炸,他们就有筹码。只要我们不敢点火,他们就能活着。” 帐内沉默。 我继续说:“所以我们不能按他们的节奏来。不能再拼兵力,要拼脑子。” 副将坐下,喘着粗气。“那你有什么主意?” “先停进攻。”我说,“接下来几天,不再组织大规模冲锋。” “什么?”他猛地抬头。 “但我们不能停侦察。”我指着沙盘,“派人盯住水源补给线,查他们换岗时间,摸清夜间巡逻规律。还要查伙房那边,王六有没有再出现。” “你是说……从后勤下手?” “对。”我说,“再坚固的营垒,也要吃饭喝水。只要他们还在运作,就会露出破绽。” 副将思索片刻,点头:“可以试。但我怕将士们士气受影响。刚打完一场,死了这么多人,现在又不打了,他们会觉得我们在退缩。” “那就告诉他们,我们在等时机。”我说,“这一战不是为了抢地盘,是为了活命。谁都不许白白送死。” 他终于松口:“好。我配合你。” 我拿出纸笔,写下几道命令: 一、暂停一切正面进攻; 二、派出四组轻探,分别监视水源、北林带出口、换防时间、伙房后门; 三、所有伤员统一登记,阵亡者姓名刻碑备案; 四、明日晨会,召集各队代表说明调整策略。 写完后,我吹灭油灯。帐内只剩一点微光。 副将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陆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 “你刚才说不能白白送死。”他回头看着我,“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下次动手前,一定要有把握。我不想再看到兄弟们那样倒下去。” “我答应你。” 他走了。 我独自坐在帐中,手里拿着那块铜牌。平叛先锋印令,本该是荣耀的象征,现在却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我掌心发痛。 我把它放在案上,重新展开羊皮纸。炭笔在纸上移动,勾画敌营每一处可能的薄弱点。 水源在东侧山谷,每日有两人取水,时间固定在辰时初。 北林带出口晚上设哨,但戌时换岗有半刻空档。 粮草库内部需通风,后壁有小窗,夜间常开。 伙房采买记录显示,近三日多购香料与烈酒——不是为士兵,是为庆功? 我停下笔。 这些细节以前没人注意。但现在,它们连在一起,开始指向一个方向。 我正想着,帐帘被人掀开。 副将探进头:“王六出现了。” 我立刻站起。 “他刚从伙房后门出来,往东谷方向走,身边没人。” 我抓起剑,快步往外走。 副将跟上:“要不要直接拿下?” “不。”我说,“让他走。我们跟着他,看他去见谁。” 我们两人悄然出发,沿营区边缘潜行。夜风刮过山脊,吹动林梢。我走在前面,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王六的身影在远处晃动,走得不急不慢。 他穿过一片乱石地,进入东谷口的一处洼地。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我看不清脸,但那人穿着军官服饰,腰间佩刀。 我加快脚步。 副将低声问:“要不要喊人?” “先看看。” 我们伏低身子,靠近十丈距离。 王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 我眯起眼。 那张纸条上,有个字迹清晰可见。 是个“动”字。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5章 智斗叛军 王六的身影消失在东谷口洼地后,我没有追上去。副将站在我身后,呼吸很重。我转身就走,脚步快而稳,直奔军师的营帐。 路上谁也没说话。风从山脊吹下来,带着夜里特有的凉意。我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张纸条上的“动”字。这个字不是第一次出现,之前李七身上也搜出过同样的标记。现在王六又把它交到别人手里,说明叛军内部已经有了一套联络方式。他们不是临时起事,是早就安排好了每一步。 我掀开军师帐帘时,他正在灯下翻一本旧册子。听见动静抬头看了我一眼,没问为什么来,只说:“坐。” 我坐下,把铜牌放在案上,又掏出一张皱了的羊皮纸,上面画着粮草库周围的地形。我指着北林带出口的位置说:“我们今天强攻失败了,死了三十七人,伤了二十多个。敌军有准备,工事坚固,箭雨滚木都齐备。我们冲不上去。” 军师没说话,只是听着。 我说:“我不打算再硬打了。用人命填路的事,做一次就够了。我想换个办法。” 他放下册子,抬眼看我:“你想怎么打?” 我说:“我不知道。所以我来找你。” 他点头,伸手拿过羊皮纸,仔细看上面的标记。片刻后说:“你已经看出问题了。他们不怕你攻,是因为他们知道你会攻。他们等的就是你一次次往上撞,耗尽力气。” 我盯着灯焰:“你说得对。他们现在占着高处,有粮有水,还能通风换气。我们一动,他们就知道。但我们不动,他们反而会急。” “他们会急?”我问。 “会。”他说,“因为他们想动手,却一直在等信号。‘动’字传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快。说明他们在催促。催的人是谁?是你盯的那个人吗?” 我想起先锋官的名字,没说出来,只说:“是他的人。” 军师慢慢扇着羽扇:“既然他们在等‘动’,你就给他们‘动’。但不是真的动,是假动。让他们以为你败了,退了,乱了。然后他们就会出来抓你。” 我猛地抬头。 他继续说:“骄兵必怠。他们刚赢一场,士气正高,这时候最怕的不是进攻,是冷场。如果你突然不打了,也不撤,他们反而会猜你有后手。但如果你败退得狼狈,丢盔弃甲,他们就会觉得机会来了。” 我明白了。 “我可以派一队人假装溃逃,从北林带往东谷方向跑。敌军看到,一定会追。只要他们离开营地,进入山谷通道,就是我们的机会。” “三重埋伏。”军师接话,“第一道在入口落石断路,第二道在中段用火矢压制,第三道从两侧高地包抄。他们进不去,退不出。” 我心里开始算人数。三十个精锐足够演这场戏。穿旧甲,扔掉重盾,跑的时候散开队形,看起来像真逃。主力藏在东谷两边山坡,等敌过半就动手。 我想完,看向军师。他也看着我,点了头。 我立刻起身:“我去叫副将。” 副将进来时脸色不好。他站在帐门口,声音压得很低:“伤亡名单我已经送去了医护营。那些兄弟……都是好样的。” 我没接话,直接把计划说了。从诱敌到设伏,一条条讲清楚。 他听完,眉头皱着:“让我带队诈败?” “不行。”我说,“你要带主力埋伏。我去当那个逃兵。” 他瞪大眼:“你去?你是主将!要是你在外面被围住怎么办?出了事谁指挥?” 我说:“正因为我是主将,他们才信。一个普通士兵逃了,他们不会追。但如果是我丢了阵旗、扔了铠甲往外跑,他们会疯了一样来抓我。这是立功的机会,他们不会放过。” 副将咬牙:“我不放心。” “你不用管我。”我说,“你只管在山坡上等着。听到三声短哨,就放石头。四声长哨,点火矢。五声连响,全军压上。不能早,也不能晚。” 他还是不动。 我走到他面前:“你看那份名单了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家人。他们送儿子来当兵,不是为了让我们把人白白送上死路。这一仗不能再拼命了,要拼计。” 他低下头,拳头攥紧又松开。 过了几秒,他说:“好。我去东谷踩点。明天一早带人布置埋伏位。” 我点头:“去吧。” 他转身要走,又被我叫住。 “记住,所有人不准穿新甲,不准带明显标识。弓手卸箭袋挂腰侧,别摆在明处。火油包埋在土里,用草盖住。等敌人进了口袋再点。” 他说:“明白。” 帐内只剩我和军师。他坐在灯下,又拿起那本册子翻起来。我坐回案前,拿出炭笔,在纸上画兵力分布图。 三十人诱敌,分三组轮替撤退。 一百五十人埋伏左坡,由副将统领。 一百二十人藏右坡,归老将军亲兵协防。 二十名弓手前置,专射敌方指挥官。 我一边写一边念出来。军师听着,偶尔点头。写完最后一行,我把笔放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件事。”他说。 我抬头。 “伙房最近采买多了香料和酒。这不是为庆功,就是为犒赏。说明他们预计这两天会有动作。你的时间不多。” 我记下这句话。 “我会让张五盯住伙房后门。一旦发现大量搬运食物或酒坛,立刻来报。” 军师合上册子:“那你也要盯住‘动’字。下次它出现,就是他们动手的信号。” 我站起来,把图纸折好塞进怀里。 “我会盯着。” 走出军师帐时,天还没亮。风更大了,吹得火把左右晃。我往指挥帐走,脚步沉稳。脑子里已经没有愤怒,也没有自责。只有下一步该做的事。 回到帐中,我点亮油灯,铺开沙盘图。手指沿着北林带到东谷的路线划过去。这条道窄,两边是陡坡,中间最多容四人并行。敌人追进来,展不开阵型,只能挨打。 我拿出炭笔,在几个关键点标上符号。落石位、火点、伏兵区。每一处都必须精确。差一步,就会有人死。 正写着,帐帘被掀开。 副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 “东谷地形我重新测了。”他说,“左边坡顶有块巨石松动,推下去能堵住整条路。右边林子里有条暗沟,可以藏二十人绕后。” 我把他的记录接过来,贴在沙盘旁。 “按你说的改。”我说,“左边加一组推石队,右边增派一队刀手待命。” 他点头:“都安排好了。天一亮我就带人进去布防。” 我看着他:“小心巡哨。别让他们发现。” “明白。” 他转身要走,我又叫住他。 “如果我发出五声哨音,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带人冲下来。” 他回头看我:“你呢?” “我在前面。”我说,“我在他们能看到的地方。” 他没再说什么,走了。 我坐回案前,拿起炭笔继续写。 伏击时间定在辰时末,那时阳光斜照,敌军视线受阻。 诱敌队伍于卯时三刻出发,沿北林带缓缓推进,故意暴露行踪。 一旦敌军出营追击,立即转为溃退姿态,丢弃装备,制造混乱假象。 写到最后,我把笔放下。油灯映在纸上,照出一行行清晰的字迹。 我摸了摸怀里的铜牌。它不再烫手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帐帘掀开,副将探进头:“张五来了,说伙房刚运进两坛烈酒。” 我站起来。 “通知各队,按计划准备。” 副将点头,转身离去。 我走到帐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风还在刮,吹动旗帜猎猎作响。 我的手按在剑柄上。 喜欢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请大家收藏:()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