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堂妹换亲后》 第101章 躲我么? 意识到这件事情,陈婉清的手控制不住的有些颤。 她许久没有出声,直至手被人握在掌心,轻轻的晃了晃。 “阿姐,你应我么?” 陈婉清勉强稳住乱成一团麻的心绪,说,“自然是应的,这件事本也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不知道一个人品性的时候,胡乱猜测,肆意说道。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再不言他人的是非。” 赵璟小心的问,“阿姐生气了么?” “怎么会生气?这件事本就是我做的不对。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希望以后璟哥儿不要再提及这件事,来嘲笑我就好。” “那阿姐冲我笑一笑。” 陈婉清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怎么这么烦啊。” 赵璟见她是真没恼,面上忍不住展露出笑颜。 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的。 因为阿姐提及了李存,而李存对她心存肖想,至今都没歇了那心思。 这种有人觊觎着阿姐,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的滋味儿,太难受了。 赵璟闷闷不乐,面上却不肯露出来。 但他的举动暴漏了他的心思,因为他紧紧的攥着陈婉清的手,那力道比方才还要大。 陈婉清轻轻的晃了晃手,“璟哥儿,松开我啊。我要摘菜的,若等到午饭时吃不上热乎的,娘要骂人了。” “娘要骂就让她骂我。” 他说着话,不仅没有依言松开她,反倒愈发过分的将清俊的面孔贴上来。 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婉清的错觉,她觉得璟哥儿在吻她的手。 那含着濡湿的触感,烫的陈婉清心尖发麻。 但她不敢戳破此事,一如她从不敢戳破她与赵璟之间的窗户纸。 因为她还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心理准备。 她依旧觉得,他是弟弟。 “好了,别烦我了,赶紧寻德安玩去。你今天刚中了案首,娘欢喜你都来不及,如何会骂你?到时候娘骂的还是我。我方才就惹了娘不痛快,现在还不好好表现,娘肯定要气死了。” 手上的濡湿感更明显了。 与此同时,有炽热的呼吸声扑洒到手背上,烫的陈婉清呼吸都跟着颤起来。 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只一眼,双眸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忍不住赶紧挪开。 璟哥儿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他攥着她的手,捧到双唇前,让她的手,紧紧的贴着他的唇。 这是青天白日,是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灶房。 他太肆无忌惮了。 也太孟浪了。 陈婉清又羞又急,偏用力挣手,也挣不开。她恼了,轻轻的用脚踢了踢赵璟的小腿骨,“璟哥儿,你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阿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就是的再亲近些,都无人能说什么。” “可,可现在是白天!” 赵璟像是窥见了她言语中的漏洞,他立马抬起头看向她,“难道夜晚就可以了?” 不等她回答,赵璟立马道,“阿姐是读过书的,当知‘车无辕而不行,人无信则不立’这句话的意思。我放开阿姐,阿姐晚上要允我亲近。” 陈婉清面上有如火烧,此时便连吞咽一口唾沫,都觉得难受。 怎么能有人把这些话,说的这么堂而皇之? 亏他还是个读书人! 他的体面呢? 他的文雅呢? 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守礼呢? 都扔到地狱里见鬼去了吗! 不容陈婉清多想,赵璟已经施施然放开她的手。 他站起身,愈发贴近了陈婉清的身子。 明明他比她还小三岁,身量却比她高出半个头有余。 此刻,就见他那双素日里温和带笑的眸子中,暗沉的有如无底深渊一般。 他喉咙耸动着,愈发压低了声音说话,像是在压抑熊熊燃烧的欲火一样。 “阿姐说到要做到,不然,我会失落的。阿姐,你应我么?” 他炽热的气息扑洒在陈婉清面颊上,近的好似要触到她的唇瓣一般。 陈婉清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手攥紧了。 她想逃,偏又无处可逃。 往后是炽热的灶台,往前是他灼热的身躯,他将她严严实实的,圈在灶台与他的怀抱之间。比这两者还要火热的,是他几欲穿透人衣衫和皮肉的视线…… 陈婉清忍不住侧首看向别处,轻声说,“我知,知道了……” 此刻,外边响起德安叫唤的声音,“璟哥儿,你快来,我这儿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璟哥儿,璟哥儿……” 一直没听见赵璟回应,德安走下台阶,往灶房而来。 陈婉清急的狠狠推了赵璟一把,“你倒是快走啊。” 赵璟闷哼了一声,陈婉清担心是不是她力气太大了,推疼了他。 她侧首过去,就见赵璟捂着胸口,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你伤到哪里了?我,我好像也没用太大力气啊。璟哥儿,你这身子不行啊……” 刚想诉苦的赵璟,突然放下了捂在胸口的手,就连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阿姐,我劝你以后说话三思……” “别说三思,五思都行。好了,好了,你快走吧,德安都找过来了。” 德安已经走到了灶房门口,自然也看见阿姐推着赵璟往外走。 他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啥?” 也没等两人回复,他就兴致勃勃的拿起手中的东西给赵璟看,“璟哥儿,你瞧,我新得了一套九连环,特别有意思。早先忙着县试,我都没空玩,现在咱俩一起玩。我跟你说,这个‘环环相扣’特别难解,你试试,要是解不开,你改口喊我叫哥!” 赵璟如何不阴不阳的笑着,拎着德安回屋且不说。 只说陈婉清神思不属,这顿饭做的就不太好吃。 她把糖当成盐,导致糖醋小排中放了两份儿盐,咸的快把人齁死了。 而炒青菜中又放了不少糖,吃起来甜滋滋的,怎么吃怎么别扭。 许素英试探着问闺女,“清儿啊,你要是真不想做饭,你喊娘,娘可以做的。” 陈德安说,“姐,你就是这么庆祝我和璟哥儿过了童子试的么?呕,这个甜滋滋的青菜,味道简直绝了。璟哥儿,你怎么还吃的下,你不怕被毒死么?” 赵璟依旧不紧不慢的夹菜,一口菜,一口饭,吃的香喷喷。 德安见状有些怀疑,他们两个吃的是不是同样的东西。不信邪的又夹了一块儿小排,放进嘴里一尝,咸的他怀疑阿姐把卖盐的打死了。 陈德安赶紧把嘴里的小排吐出来,顺便说赵璟,“即便这菜是我阿姐做的,你也不用拿命来捧场吧。咱们稍后还有的忙,你要是身子真出点啥问题,那不得耽搁事儿么。” 陈婉清讪讪的摸摸鼻子,赶紧出手阻止赵璟,“太难吃了,别吃了。走,咱们去街上吃馄饨,我请客。” “阿姐,能吃的。用清水涮一涮,也不耽搁吃。” 后一句话是对德安说的,但德安嗤之以鼻,他可接受不了这忽甜忽咸的味道。 若不是这菜是阿姐亲手做的,他都要怀疑,这是有心人要谋害他。 最后这些菜到底是没吃成,排骨收进了橱柜蒸,下午冲冲水,重新调个味儿,不耽误吃。倒是青菜,直接倒掉了。反正家里青菜多的是,再不吃就老了。 一行人到底是去吃了馄饨,等回来时,就见陈松竟然在家。 “家里出了两个出息的,同僚都过来贺喜,我笑的脸都僵了。回家来躲躲,不然真受不了。” 陈松摇头晃脑,说的煞有其事。但谁还看不出来,他正得意呢。 可不是么,家里出了一个案首,一个第十三名,加把劲儿,这就是两个秀才。 家中一下出了这么两个出息的,这事儿放在哪里,都值得放鞭炮庆祝。 “一个个都给我推销家里的姑娘,说和德安年龄相配,容貌相当,还说做的一手好女工,我应下这个就得罪那个,索性一个也不应。只把这事儿推到德安身上,说他年纪小,没定性,等过两年再成亲。” 许素英点头,“德安确实一股孩子气,他成亲的事儿,不急。” 陈德安就不满意了。 凭什么说他孩子气? 明明他和璟哥儿同龄,可璟哥儿都和阿姐成亲三个月了,他的亲事还没影。且听爹娘的意思,还准备把他的亲事往后推一推。 虽然他也没想成亲,也不觉得多个人管着自己有什么好。 但是,他主观意愿不想成亲,与不被允许成亲,这是两个概念。 后者就差没说他这个人不能扛事儿了,这他能愿意? 德安素来爱和人唱反调,就说他说,“爹,娘,人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我这都立业了,还没成家,有些说不过去吧?” 许素英反唇相讥,“考个十三名把你能耐的,你咋好意思说这叫立业的?有本事你给老娘考个举人、进士回来。到时候你别说立马成亲了,你就是要娶天上的仙女,老娘都能给你娶回来。” 德安一下老实了,脖子都快缩到肚子里去了。 “我就随口一说,您怎么还当真了?成什么亲,我自己还是个孩子,自己都顾不好自己。再娶个媳妇,那不耽搁别人么,我还是不成亲了。” 一屋子人看着他那怂样儿,都忍不住笑了。 唯有德安,面上笑嘻嘻,心里的辛酸泪能填满一整个清水河。 明明他是这个家的嫡长子,该被委以重任,地位该是高高在上的。但实际上……说多了都是泪,还是别提了。 那盘炒的过咸的糖醋小排,到底重新冲洗加工了一遍,配着四个大馒头,与挂在房梁上的红辣椒,一股脑进了陈松的肚子。 陈松水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当差去了。 陈婉清和许素英娘俩则继续制香,赵璟与德安则去睡个回笼觉。 很快夕阳照亮了半边天,日落了。 晚霞渐渐褪去,整个天空从墨蓝,深紫,转变成赭色与褐色,直至最后,归于一片深沉的黑。 夜幕降临,陈家院子早早安静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该回屋休息的都休息去了,该洗漱的也都洗漱完成了。 许素英去外边泼洗脚水时,看见女儿还坐在灶房门口搓衣裳。 水盆里那件衣裳,她一看就知道是闺女白天穿的。只穿了一天,那也不脏啊,可她这都搓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了,再搓下去,衣裳都给搓烂了。 许素英就说,“快把衣裳晾起来吧,本来就是穿了两年的旧衣裳了,料子薄的很,你再搓,就搓成破抹布了。” 陈婉清闻言,讪讪的停了手,“我这就晾。” “动作快一点,晾完赶紧回去睡觉。好不容易考完了,咱们也好好歇两天。” “好,我马上回去睡,娘也快回去休息吧。” 许素英踢踢踏踏进了门,掩上房门后,还能听见她絮絮叨叨与陈松说话的声音。 而陈婉清轻吐了一口气,将衣裳晾好,又洗漱过,这才慢吞吞的往后院去。 才转过一个弯,就看见通往后院的那条路上,有个清俊的少年郎,踏着月色正往这边来。 “你怎么过来了?” 陈婉清一边问,一边提起裙子小跑过去。“是想喝水么?屋里的水囊中,我灌了热水放着,你现在喝应该还是温热的。” “不喝水,我过来接阿姐。” 赵璟并没有停下步子,而是依旧按照原来的速度,朝她走过来。 两人朝彼此靠近,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赵璟压低声音说,“我以为我今天那句话吓住阿姐了,阿姐连房间都不敢回了。” 陈婉清闻言,忍不住瞪了赵璟一眼。 以前的璟哥儿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璟哥儿,文雅,寡言,温和,对谁都彬彬有礼。 他是十里八乡,众人皆知的,宛若青竹一般萧肃雅正的小郎君。 再看现在的璟哥儿,他一点点在她面前脱下他的伪装,露出他真实的脾性来。 真实的赵璟,他攻击性强,占有欲强,他根本就不是个君子,而是个有几分闷骚,还有几分任性偏执的坏蛋。 而这坏蛋,为防她逃跑,牢牢攥紧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后院走,“阿姐,你是在躲我么?”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作弊? 陈婉清不去听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她佯做镇静的回答赵璟,“我躲你做什么,你又不吃人。” 赵璟不知道是信了这句话,还是没信,但他却愉悦的笑了起来。 少年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磁性清润。 此时,不知道是夜色的缘故,还是他心情所致,他一贯朗然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磁哑低沉。 仿若古琴余音未了,又仿若碎玉沉入深涧,那声音回荡在耳畔,让人的心尖,一下子就酥了一半。 两人是如何回到房间中的,陈婉清也不知道。只知道再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床畔。赵璟正蹲在她身前,给她脱鞋。 陈婉清受了大惊,嗖一下站起身,“我自己来。” “阿姐坐着,我给阿姐脱。” “可,我还没脱衣裳。” “这个我也可以代劳。” 即便陈婉清一再强调,这些她都可以自己做,但并没有什么作用,最后还是赵璟强势的,将这些碍事的东西,一点点帮她除去。 二月的天,夜里还很凉。方才她在灶房门口搓衣裳,冻得手指尖发疼。 此刻,明明身上只剩下一身里衣,该觉得冷才是,她身上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那汗黏在皮肤上,让她很不舒服,陈婉清想起身去拿湿毛巾擦擦身。 但她才表明了这个意向,赵璟的双眸倏地变得愈发暗沉。 “阿姐觉得热么?那把里衣也脱了吧。” 他说着话,就朝她伸出手,像是要来代劳。 陈婉清被吓住了,一个翻身,滚到床里侧去。 她瞪着赵璟,“璟哥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赵璟目光深邃幽沉,宛若无边无际的海底深渊。 他颔首,“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可还记得,早先我们定亲之前,在二伯娘家中说过的话?” 当时,赵璟说,两人定亲是各取所需。待她想要离开,他会放他自由。 再看他如今这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他确定之后会放她离开? 赵璟闷闷的笑起来。 他坐在床畔上,伸手捞到陈婉清的脚,攥在掌心中。 “我骗你的阿姐。若非如此,你岂会嫁我。” 尽管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此刻亲口听到赵璟说出这句话,陈婉清仍旧有一种被欺骗和愚弄的感觉。 忍不住用脚去踹他,“无赖!你说话不算话!” “阿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心意,阿姐之前不也一直默许了么?若非阿姐一直纵容我,我岂敢得寸进尺?” 这句话一出,又换陈婉清哑口无言。 她又不是憨子傻子,如何不知早先那些承诺,不过都是赵璟糊弄她的? 即便一开始不知道,但成了亲后赵璟悄无声息的一步步蚕食,她若还看不出来,那才真是白长了副脑子。 可她看出来了,偏却没有阻拦,这不就是放任他为所欲为么? 陈婉清闷声不言,赵璟脱鞋上了床,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中。 “阿姐,春日夜晚清寒,容我给阿姐暖床。” 春日里的夜晚确实还有些凉,但这一晚上,陈婉清却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薄汗。 她从不知道,没有衣服的阻隔,单纯的肌肤相贴,会是那样的悸动和震人心魄。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将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外边的新鲜空气。就好似濒死的鱼,渴望咸腥无垠的海水一样。 但她才好转一些,胸腹的起伏不再像之前一样急促,便又会被人拉拽进去。 锦被一罩,唇齿被人迅速堵上,任由人蚕吞鲸食,掩上所有春光。 饥渴到极致,陈婉清甚至出现了,今天她许是会死在这张榻上的错觉。 但是,并没有。 只是亲吻和简单的……肌肤相亲罢了,他们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但即便如此,那种感觉也惊心动魄,让她好几次都怀疑,自己会猝死过去。 身上的薄汗,被人仔细的清理干净。 赵璟又取出水囊中的温水,仔细的喂她喝了半盏。 她满面潮红,妩媚的杏眸中一片醉人的春情。而她的唇是嫣红的,仔细看还有些肿。在晕黄的烛光下,散发着糜艳的光,诱人采撷。 赵璟原本是想用自己的帕子,将她唇边的水渍擦去。 最终,却自己探头过去,将那水迹一点点抿干净。 窗外响起二更的梆子,有更夫在喊“关门关窗,防火防盗。” 一声又一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终于,声音再也听不见了,赵璟将一应东西收拾好,又重新上了榻。 陈婉清是面朝里睡的,此时却被他强势的翻过来。 她有些恼,更多的是不敢面对他的窘迫,以及害怕他会再次重来的胆怯。 方才那有如饿狼吞食一样的璟哥儿,有些吓到她了。 陈婉清做出发怒的模样,“都这个时辰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阿姐勿恼,我今天不再烦你就是。只是天气清寒,抱着阿姐我才好入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婉清被他的种种狡辩给气笑了,恨恨的给了他四个字,“巧言善变。” 赵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将这当成是对他的褒奖。 他忍不住又笑了,笑过后,却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忧虑,问陈婉清,“方才我那样做,阿姐讨厌么?” 他方才做什么了? 他将她从上到下亲了个遍。 两人之间即便没有实质性进展,但却把除了那之外的所有事情,都做了。 也不是赵璟还想等她心甘情愿,才会踏出那最后一步。 纯粹是因为,这是岳家。 如今的规矩,女婿到岳丈家,甚至不能与媳妇同房,因为会不吉。 他们不仅同房同床,甚至他还蠢蠢欲动,想要更过分一些。 但到底理智让他克制了。 他不想两人的初夜,偷偷摸摸,有如做贼。更不想阿姐劳累一晚,第二天还要早早起身,以免被岳母看出不妥。 赵璟委实体贴,但他也足够贪婪。 他见陈婉清迟迟没说话,便自顾自道,“阿姐不言语,便是不讨厌了。那我以后也如此对待阿姐好不好?等回了赵家村,我们就同……” 陈婉清忍无可忍,直接用手心捂住了赵璟的嘴。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嘴巴缝上。” 赵璟轻轻的笑,声音从肺腑中传出来,他的欢快,从隆隆震动的胸腔中,传递给了陈婉清。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一早,陈婉清是被异样的动作惊醒的。 察觉到身上的力道和濡湿,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要推那重物离开,却被他紧紧的攥住胳膊,陈婉清“唰”一下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赵璟那张素来温和清俊的面庞,如今,外边天光将亮未亮,他那张蒙了一层微光的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欲火满满。 …… 陈婉清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妩媚的杏眸却忍不住盯着铜镜中,略有些糜艳肿胀的嘴唇。 这么明显,娘又不瞎,被娘看出来怎么办? 赵璟走过来,问她,“阿姐,好了么,我听见娘喊德安起床的声音了,应该是准备好早饭了。” 陈婉清不应声,赵璟便踱步过来。 他看见了她懊恼的神色,继而看见了她微微泛肿的嘴唇,忍不住轻咳一声,不自在的掩了掩唇鼻。 陈婉清阴阳怪气说,“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你早干什么去了?让你轻一点,你答应的好,却……”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陈婉清脸一红,将赵璟推一边去。 “让开,我找一下脂粉。” 用脂粉稍微遮一遮,娘若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 但她自己却觉得不舒服,有轻微的刺痛感,碰一下就忍不住倒吸气。 两人并肩王外走时,陈婉清警告赵璟,“你再这样,我要恼了。” “阿姐,我也是第一次,没经验,没轻重,以后多练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璟哥儿,从现在开始,你闭上嘴巴不要说话,因为我会控制不住想掐你。” “我皮糙肉厚,阿姐只管放心来就是。” “你真是……” “大早起的,你们俩有那么话可说么?赶紧过来吃饭,用完早饭咱们就回老家。” 德安站在廊下,居高临下看着从后院转过来的两人。 只是一夜不见,总感觉两人之间更亲密了几分。以前走路还一前一后,即便是并肩而行,也恪守着规矩,中间留下大半个人的地方。如今再看,赵璟都快贴到阿姐身上去了。 德安忍不住翻白眼。 看璟哥儿那德行! 大早起的,这是想闪瞎谁的大眼! 赵璟不理会德安的酸盐酸语,他将德安的无能咆哮,理解为是没有媳妇的心酸憋屈。 这点他倒是挺同情德安的,所以就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今天回赵家村,陈松也要跟着去。 他儿子通过县试这么大的事儿,他得亲自去给他娘和祖母烧道纸,让这两人也跟着高兴高兴。 吃完饭陈松就去驾车,牛车都走到大门口了,突然有人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 “不,不得了了。赶紧的松哥,县衙外来了不少人,聚众闹事,告,告你们爷三个,科考舞弊,蒙蔽县官。” 陈松的大嗓门,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啥?你说啥?告我啥?” “告你们父子、翁婿三人,窃取县试试卷,科场舞弊。” 来传话的差役,正是齐阑。 县试结束了,他们这些忙的没日没夜的差役,总算能睡个大头觉了。 县太爷也疼人,特意准许他们今天晚两刻钟去衙门。 就是晚的这两刻钟,出大事了! 他们甫一到县衙门口,就看见县衙被人围住了。 那些人扯着白色条幅,上边用鲜红的血迹,写着“天道不公,县官闭目塞听”,又写“科场舞弊,动摇国本”“不除恶鬼,难平民愤!” 听听这话,不仅连县太爷都排揎上了,就连国本都要被动摇了。 而陈松他们父子、翁婿三人,就是众人口中的恶鬼,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松都气笑了,“我们翁婿几人作弊,怎么作弊?县令将考卷藏得严严实实,不说上边贴了封条,日夜有六个差役眼都不眨的盯着,就说我为了避嫌,自元宵之日起,就不再靠近公堂。平日里去县衙,也多是接了公差就出外巡视。这嘴一张一合就给我扣一顶大帽子,我还要找县太爷告状呢。” 许素英招手,让儿子把牛车赶回后院。 出了这档子事儿,今天他们是回不了赵家村了。 且去县衙一趟,处理好此事是正经。 许素英和陈婉清留下锁门,陈松带上诸人,先一步往县衙去。 因为义愤填膺,陈松和齐阑的说话声音很大。现在天又早,左邻右舍家都很安静,被这动静一惊,都拉开大门,探出头往胡同里瞧。 “我怎么听见什么科场舞弊?” “是陈家父子、翁婿三人舞弊么?咱们胡同里,就他一家昨天出了两个童生。” “哎呦呦,我就说,咋就他们家的孩子有出息,又是中案首,又是考个十三名,原来是有人暗中做鬼。” 这话好巧不巧让许素英听见了,许素英当即骂起来。 “信口雌黄的东西,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别人还说他是你老子娘呢,你怎么不三跪五请,把他接到家里去孝敬?烂了心肝的东西,见不得别人家一点好,怪不得你家净出孬种,三个儿子没一个中用。” 那被骂了的妇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明知道这是指名道姓在骂她,她也不敢硬声回过去,只嗫嚅的说,“苍蝇不定无缝的蛋,你们家要是没做这些脏的臭的,谁会净扯着你家告。不和你说了,县令大人铁口直断,我一会儿就去看县令大人断案,我就看看你们一家子蝇营狗苟,这次还能不能藏下去。” 许素英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是苍蝇你说了算!” 胡同中接二连三传来“噗嗤”声,陈婉清拉着她娘,让她娘消消气。 和这些长舌妇计较没意思,如今先去县衙门口看看情况是正经。 “县丞家的,我相信你们家都是清白的。别的不说,你家那女婿看着就是个风骨清正的孩子,断不至于做出作弊的事情。” “陈县丞做事不仅公正讲究,还近人情。他看着冷血,却是个热心肠,我老婆子摔了一脚没人管,还是他招呼人手送我进的医馆,又给我补了屋顶。这样的人,他坏不到哪里去。” “你家德安也是个好的,读书也刻苦。我儿说,每次晨起去做工,你家德安房里的灯都是亮的。孩子这么用功,有这个成绩,我还觉得配不上孩子呢。” 许素英一颗躁乱的心,被众人的暖言暖语安抚住了。 她一口一口“您眼明心亮”“您说的是,我们家璟哥儿风骨清正,德安也是好的”“我家那口子最厌恶以权压人,他最是奉公守法,绝不会明知故犯。”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大打出手 许素英和陈婉清一路快走,追到胡同口,才追上前边一行人。 此时齐阑正在给陈松说他的发现,“那些闹事的,明显是有备而来。其中有两个我看着面熟,不出意外,该是去郑家逮人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郑家家丁。他们必定是痛恨你们害的郑秀才被剥夺功名,才蓄意报复。” “至于另一个跳的高的妇人,我也认识,他乃是早先县里监狱牢头的发妻。仔细说来,你们还有渊源。当初你当街逮捕一名越狱的逃犯,入了县令大人的眼,那名逃犯,就是杀了那牢头后逃出来的。” 这么说来,陈松对那妇人一家算是有恩。怎么他们不知感恩,反倒恩将仇报? 齐阑想不明白这点,陈松和许素英却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肯定是李娘子忌恨璟哥儿揭破“换亲”一事,闹得他们母子反目。当娘的不能将儿子怎么样,只能将这一腔愤恨,发泄在他们一家身上。 可他们一家何辜! 说到底,事情之所以会进展到这步田地,还不是李娘子这个当娘的妄图瞒天过海,做下的孽! 若她早先选择据实以告,李存固然会因此与她生嫌隙,但母子两个肯定走不到这一步。 结果可好,一步错、步步错,她错了还不肯认错,只把原因归咎在他们一家身上,让他们一家来背锅,他们一家子比窦娥还冤。 说着话的功夫,几人就到了县衙门口。 因为郑家和李娘子过分闹腾,又是扯着血色横幅,又是哭嚎叫骂,这边在短短一瞬间功夫,就吸引来了许多人。 百姓们可不管你事情真假,他们只要一听这消息足够唬人,便跟着起哄,甚至主动对过路的百姓宣传“科场舞弊”这等天理难容的事情。 他们完全不觉得这个诬告,只觉得这就是事实。 因为他们私心里,也不太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力压所有人中案首。 人家考到头发花白,还过不了第一关,凭什么你就这么能干?难道你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是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不知道,但他岳父有钱有势,那必定是他岳父给他行了方便。他们把他塑造成“天才”,蒙蔽大家的眼,把大家当傻子愚弄。 群情激奋,差点将陈松摁在地上暴打。 好在这时候县衙的差役都到齐了,他们一个个穿着差服,凶神恶煞的喊“肃静”! 甚至还捆了一个瞎叫唤的中年汉子,塞了臭袜子在他嘴巴里杀鸡儆猴,于是,现场瞬间安静了。 陈松抱拳冲四周百姓说,“孰是孰非,自有县令大人来断清楚。诸位清水县的父母乡亲,你们可以不相信我陈松的为人,难道还能不相信县令大人的为人?县令大人最恶以权压人,也最恨科场舞弊。此事交给县令大人公断,各位父老乡亲可有不服?” 郑秀才家的两个家丁想说不服,可他们的声音夹在人潮中,根本显不出一点来。 毕竟,成县令最痛恨科场舞弊,这是满县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在他主持的第一次县试上,他还重惩了夹带之人,严禁其三年不得踏入考场,杀一儆百,让清水县的考生每每提及,便心生敬佩。 再结合成县令自身,颇有传奇色彩的科考经历,谁敢说成县令会容忍科场舞弊? 绝对零容忍! 所以他们可以冷静下来,静待县令大人审案。 此时王钧,王霄,楚勋,黄辰等人也闻讯而来。 黄辰貌丑,在市井中却颇有“高才”之名。 他冲众人拱手,“赵兄高中案首,我是信服的。他言之有物,出口便是锦绣文章。我与之相交,既看中其才,也看中其品。他断然做不出抄袭夹带之事,还请诸位乡亲,勿要偏听偏信,做了他人手中杀人的利剑。” 王钧也说,“究竟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过些时日便知。县衙每次县试后,都会出童生老爷的文章选本。你们若心存疑惑,届时只管买来一探究竟。” “不要偏听偏信,也不要人云亦云。毁一个人的名声容易,要洗清身上的冤屈却难。读书人不易,苦熬十年寒暑,才有一二成就。万望父老乡亲不信谣,不传谣,静等县令大人断案,再辨是非。” “我信赵兄,也信陈县丞的为人,诸位不妨耐心看下去,此事究竟如何,稍后自有定论。” 不管是黄辰、楚勋,还是王钧与王霄,此四人在百姓之间,亦或是在读书人中,都颇有名声。 黄辰貌丑,在乡亲市场上是个笑话。但 他家中却经营着卖卤肉的百年老店。 可以说,但凡是清水县土生土长的人,有几个能说从没吃过他家的卤肉? 吃过他家的肉,便知晓他这个人。虽然貌丑有如厉鬼,却品性端正,不是胡来的人,也做不来那胡来的事情。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说十分可信,最起码是有七八分的可信度的。 有这几个人帮着说话,现场最后那点躁动,也被按压下来。 赵璟和德安冲几人作揖,以示谢意。稍后,两人也冲着围在四周的父老乡亲拱手,“我二人以性命担保,若在此番县试中,弄虚作假,夹带舞弊,此生不再入考场。此话敬告天地、孔圣与父老,愿大家共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德安闻言,赶紧也学着说了这一番话。 于是,现场彻彻底底的安静下来。 不安静也不行,在这年代,大家有可能不信神佛,但必定都信誓言。敢发下如此毒誓,可见问心无愧。 且观这小郎君的容貌,他骨相清正,眸光澄明,一举一动都彬彬有礼,一言一行也端方雅正。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有此气质的少年,总觉得不会坏到哪里去。 既然这少年不像是坏人,那真正的坏人会是谁? 围观的百姓们,全都把视线,投向了那扯着白条幅,此时正准备趁众人不备,溜之大吉之人。 这两人身穿绸缎,但就像是偷了主子的衣裳,怎么看也不像是富贵之人。 百姓们的眼神有如利刃,像是要将他们剖开来,连肠子肚腹都看个清楚明白。两人被吓得面无人色,委顿在地,露出满脸苦相。 最后,许是承受不住过重的心理压力,其中一人,结结巴巴的说出实情。 “我,我们是奉夫人之命,前来办事。陈家父子、翁婿三人,究竟有没有作弊,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豁……” 现场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不知道真假,就敢到衙门跟前诬告,他们怕不是吃了雄心包子胆。 就有个差役黑着脸质问,“你们可是郑家之人?” 两个下人垂着脑袋,鹌鹑似的不再吱声。 围观百姓中,却有人认出了他们,当即指认,“他们是郑家的下人,一个管着郑家的采买,一个负责打理郑家院子里的花卉。没错了,就是他们两个。” 指明了这两人的身份,那他们诬告赵璟三人的缘由,就能想通了。 这明显是不忿郑秀才得到的报应,在打击报复。 想到了这一点,百姓们怒火冲天。 “欺人太甚!” “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郑家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明明之前,郑家还是清水县德高望重的耕读世家。地下的郑老秀才若看见这一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郑家的人是存心诬告,那这妇人呢?她吼的脸红脖子粗,一脸怒火中烧的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受人指使。她又是谁?” 此刻换李娘子被众人围观了。 李娘子真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裳,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扔到了大街上,被众人指指点点一般。她窘迫的无地自容,浑身僵硬的动都不能动。 此时,她被怒火冲击的不能思考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李娘子一脸煞白,仿佛数九寒天被人丢到了冰窖里一般。 她为何会做出如此莽撞之事,归其原因,还是因为在儿子哪里受了刺激。 昨天她与儿子回家后,儿子不等她给出真实答复,便自己跑去屋里翻她的箱笼。 箱子里那张庚帖被翻了出来,上边赫然写着“陈婉月”的名字。 儿子气的喷出一口血箭,当场晕死过去。 李娘子都吓傻了,再不敢装昏迷,一骨碌爬起来,就去摇晃儿子,还指使巧心去请大夫。 大夫倒是很快就来了,扎了针,灌了一副汤药下去,儿子也苏醒了。 但是醒来以后的儿子,好似傻了一样。 他不言不语,只木呆呆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帐子流眼泪。 李娘子真是把悔恨的话说尽了,但是,一点用都没用,儿子的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实在无路可走,李娘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当即雇了辆牛车,往赵家村去退亲。 但是,就如她早先说的那样,陈家三房就是那吸血的水蛭。他们看上了她儿子,又岂是她说退亲就能退亲的。 老太太与李娘子大吵一架,甚至还动了手。 李娘子顾不得身上的疼,只把庚帖撕碎了往地上一扔就走,以此表示,这亲退了。 但是,老太太和陈婉月岂能罢休? 他们拿李存的前程威逼,说是若不按期娶陈婉月进门,就到县衙状告李存薄情寡义,一朝得势,便抛弃定亲的未婚妻。 到时候别说李存会不会被处置,他的名声肯定就臭了。 身上有了这个污点,就不信李存以后能走得长远。 李娘子被人掐住了软肋,进退不能,气的憋了一胸腔的火。 这火随着李存的“绝食”,愈演愈烈。 被急火攻心,李娘子走了一步臭棋。 她天一亮就跑到郑家去,与郑娘子一通私语,然后弄出了现在这等局面。 许素英一看见李娘子,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此时她那还顾得上闺女的交代——别与李娘子起争执,她是瓦砾,您是玉瓶,若伤了您,女儿替您不值! 管她值不值,今天不打这泼妇一顿,她能把自己气死。 许素英挽起袖子就上,对着李娘子就是一顿抓挠掐咬。 “丧了良心的狗东西,我们陈家勉强也算是你家的恩人,你不知报恩,反倒逮着我们一家人霍霍。不与我家结亲,我也不去寻你的晦气,你看不上我家闺女,我还看不上你家儿子。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寸进尺,欺负了我闺女不说,又来欺负我男人儿子女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把我们陈家的人都当面团啊,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踩就怎么踩,谁惯的你这臭毛病!” 许素英用尽了全身力气,誓要将受到的气都还回去。 李娘子初时没有注意,被掐中了胳膊,疼得尖叫一声,眼白都翻起来了。 等回过神,她那会被动挨打? 她也忍够了陈家,受够了陈家。 因为陈家这一家子魑魅魍魉,她儿子都要没了,她好好一个家都要毁了! 陈家到底有什么好,陈家的人怎么不去死! “我打死你个狐狸精,我让你勾引我儿子,我让你搅合的我家宅不宁。” 赵璟、陈德安、陈松、陈婉清几人都在场,那能容的李娘子欺负许素英。 他们齐齐跑到了跟前,有往后拉许素英的,自然也有扯李娘子的。 扯李娘子的是德安,德安多鬼一个人,他双手钳制住李娘子的胳膊,让她不能动弹,给了许素英可乘之机,许素英哐哐就是两耳光。 这么多百姓都看热闹呢,再继续打下去,就太不像话了。 陈松扛起许素英就往衙门口跑,“算了,算了,打两下出出气就的了。再把你手打坏了,我还得心疼。” 几乎是陈松话刚落音,就见从县衙中走出几人来。 为首一人身穿青色补子,头上带着乌纱帽。他不惑之年,长着四方脸,唇上还续着短须。 咋看就是一副很刚正不阿的长相,而成县令其人,作风与长相如出一辙,都是严肃方直,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成何体统!县衙之前哭嚎打闹,你们成何体统!” “陈县丞,你这县丞就是这么做事的?若连这点小事儿都应付不来,你这县丞不做也罢。” 四周围雅雀无声,登时落针可闻。 别说百姓们了,就是县衙的差役们,都绷紧了面皮,一脸如临大敌。 片刻后,还是县衙的差役们率先反应过来,众人齐齐见礼,“见过大人。” 其余人等也才反应过来,同时出声,“见过县令大人。”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断案 成县令审案,一贯主张人证物证俱全,且程序公开透明,严禁一些私下操作。 因他公正廉明,百姓信服其品性,成县令在清水县的威望很高。 今日当堂审案,成县令高坐在“天下为公”的黑漆匾额下,他左右下手,各站一列皂班。 在两列皂班之前,左侧跪着原告李娘子、郑家的两名家丁,右侧则跪着陈家父子、翁婿三人。 若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拜,但赵璟和德安都还只是童生,距离秀才还有两步之遥。 没有功名,在公堂之上必定要下跪,不然,便要担一个“藐视公堂”的罪名。 反倒是陈松,因为“宝箱”之事立了大功,被破格提拔为县丞。县丞虽是小小八品官,但是官不是吏,便可以不跪。 陈松之所以下跪,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 因为他到底是县令大人的心腹,若原告跪着,他站着,便自带一种趾高气扬。 百姓们怜悯弱小是本能,他那一站,不是站在原告的对立面,而是站在全体百姓的对立面。 为了不拉这种隐形仇恨,也是为了让县令好做,陈松跪下又何妨? 果然,陈松这一跪,成县令看他的眼神,都带了两分不明显的赞赏。 陈松精明强干,智勇双全,心细如发,处事公允,他身上还自带了两分好运气,这一切的一切,都促使成县令把陈松当成心腹来培养。 陈松也不负众望,在以往四年中,表现出色,屡建功勋,不仅力压县衙众差役,后来者居上,更是协助他破获多起案件,成了他颇为仰仗的左右手。 陈松没有因为他的看重,而张狂翘尾巴,反倒越发谨慎,平日里也爱惜羽毛,行事低调,成县令委实欢喜他的品性。 今日之事,别说是与陈松有恩怨的郑家与李家来告,就是换了其余人来告,成县令也不信。 告陈松窃取试卷,不如告他这个县令与陈松同流合污。 县试是县令的一言堂,不仅出卷者是他,批阅排名者也是他。 但选出来的这些童生,可不是摆在清水县当吉祥物看的。 他们担负着另一层重任,便是要去府城参加府试与院试,让知府大人,看一看在他这个县令的教化下,清水县的读书人有无长进。 这是他的政绩,也是他的功德,他岂能容许他人毁自己的仕途! 今天这出事情,完全就是一出闹剧。但即便是闹剧,也不能不处理。 因为郑家和李家这举动又毒又恶,一个不慎,赵璟和陈德安的名声就要毁了。 古人都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又言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读书人最重名声,若名声坏了,也就走不远了。 这些心思在成县令的心里转瞬即逝,继而,成县令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道,“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李娘子,郑家俩家丁,以及陈松三人,全都报上姓名。 但只进行到这一步,李娘子便两股战战,面上淌下来一道道冷汗。 她抢在成县令说其他的话之前,鼓足勇气说,“大人,我们不告了,我们撤案,我们这就回去……行么?” 成县令气笑了。 无知妇孺,她当公堂是什么? 是菜市场么?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成县令如此想,也是如此大声呵斥的。 他一冷声,官威顿显,不提李娘子面色惨白,冷汗把衣裳都洇湿了,只说郑家那两家丁,他们是被指使来的,来前以为只要闹事罢了,谁料到最后还上了公堂。 这两人心里破防,都不等成县令审问他们,便一个接一个的说,“大人,我们有罪。我们实不该杜撰事实,污蔑陈家父子三人。但我们都是受人指使得,指使我们的正是家中夫人。大人,我们知错了,恳请大人看在我们只是被人驱使,认错态度也还算好的份儿上,饶我们这一回吧。” 成大人连冷笑都觉得多余,他看向齐阑,当场吩咐,“去郑家,带嫌犯过来。” 齐阑自然应是,然后领着两名差役,这就办差去了。 虽然要传新证人,县令却也没准备暂停审讯,这不还有一个案犯李娘子么,她还没陈冤,该给她个机会。 然而,县令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外边又有动静传来。 公堂外围聚了数以千计的百姓,他们比肩接踵,将县衙前的这半条街都堵住了。 李存不知听谁说了此事,拖着病体一步步挪了过来。 王钧,王霄,黄辰等人,正在公堂之外听成大人断案,一个火热的身子就扑到了他们身上,他们条件反射接住了。 垂首就看见,李存红的与烙铁有的一拼的脸庞,以及有些涣散的瞳孔,几人惊的脸颊上的肉都不住收缩。 “怎么烧到这种地步?” “再烧下去,怕不是能烧死人。” “李娘子去郑家,预谋报复之事,李存躺在家里烧成这样无人知,李娘子若看见李存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霄赶紧吩咐随从,“背上李家公子,去医馆。” 李存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裳,发出炽热的呼吸,颤巍巍的说,“不,去,去公堂。” 他说着话,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周边不少人看过来。 等看见烧的跟个火人儿似的李存,众人心中愈发难受。 多好的少年公子,怎么偏就摊上那样一个娘。 这短短一天,“一女许两家”的后续,如同飓风过境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清水县。 百姓们在议论陈县丞之女到底有多出色,竟惹得两位童生老爷都执意娶她时,也忍不住为李存可惜。 可惜李存有那样一个娘,让李存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也是李存那日在茶馆中的表现,太让人揪心,百姓们毫不怀疑,受此打击,李存后续绝对会大病一场。因而,便忍不住再一次重提,“娶个好媳妇旺三代,娶个坏媳妇毁六代”。 李存他娘,可不就是那传说中的坏媳妇? 李家有她这样的主妇,把子孙后代的福气都败光了。 李存听不见众人的议论,他在王钧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往大堂去。 但才刚迈上一个台阶,他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什么,忍不住缓缓回头。 是许素英与陈婉清。 许素英蹙着眉,一脸愤怒的看着他。而陈婉清梳着妇人发髻,眉眼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继而便去安抚她娘。 她好似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李存心如刀割,这一刻,便连迈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甚至连“死”都想到了。 但是,便是死,他也不能死在她面前。 他的母亲如此龌龊,先害她,又害她的家人,她必定对他痛恨至极,连多瞧他一眼,都觉得心烦。 李存机械的借着王钧的力,又往上迈了一个台阶。 他展露在公堂上,他娘许是看见了他的身影,登时嚎啕痛哭起来。 李存在公堂外磕头,得了成县令允许,这才蹒跚着挪了过去。 他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说了什么。 “大人,我娘之罪,全是我怂恿的……” 李娘子崩溃的跪坐在公堂上,“大人,我招,我全招。我是因为嫉妒赵璟的天赋,心存不忿,才要害他。而陈县丞,他踩着我亡夫的血上位,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我不服,我不服啊……” 到了现在,李娘子总算做了一件,一个慈母真正该做的事儿。 她把所有的过错,都背在了自己身上,全程不提李存。 尽管这件事本就和李存无关,但正是因为他的消极反抗,才促使她鬼迷心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她后知后觉的开始担心,若把儿子牵扯进来,会坏了儿子的名声,影响了儿子的科举。 儿子手无缚鸡之力,若连仕途都不能走,他以后要凭何谋生? 此时此刻,李娘子混沌的脑子,终于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她也终于想明白,自己的意气用事,到底会给儿子带来什么灾难。 那是灭顶之灾啊! 儿子的前程,怕是都要毁在她这个娘手里了。 李娘子痛哭流涕,声嘶力竭,人爬伏在公堂上,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而李存,本就烧的糊涂,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才走上了公堂。 此时他已发不出声音,但却还勉强用他最后那点力气,去拉扯他娘。 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许是他命该如此吧…… 心里想着这些,李存眼睛里的泪,却汹涌的从眼眶里跑出来。 那明亮的泪珠,划过他烧红的脸,他这副凄惨的模样,配上他惨白的嘴唇,黯淡无力又憔悴的面颊,真是让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公堂外有不少妇孺旁听,此时都忍不住跟着啜泣起来。 “作孽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娘子不好,他儿子却是个好的,大人,不能毁了这孩子啊。” “大人,他们母子俩也是可怜,他们都知错了,不如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成县令看着公堂之上的李娘子与李存,忍不住吐出一口重重的郁气。 李存是县试第五名,此子的才华,他也是看好的。 成县令仔细阅读过李存的文章,知道他差在经学治世。他提出的富民之路,带着几分书生意气,有几分空洞不切实际。 他主要缺乏了几分脚踏实地,但这缺陷是可以弥补的,只要真的沉下心走入百姓,他相信,三年之后的李存,必定又是另一个赵璟。 可如此出色的后生,竟有这样一个拖后腿的娘。 真是可悲,可叹! 正当成县令要说什么的时候,远处又有动静,却是齐阑几人,押解着郑秀才的夫人过来了。 郑秀才的夫人生的胖墩墩的,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但郑秀才的入狱,让她日子也不好过起来。 这位妇人形容狼狈,容颜憔悴,便连身上的衣裳,都宽松了几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被差役带上公堂,吓得两股战战,把李娘子如何与她合伙的,老老实实都交代了。 但说完这些,她终究难以咽下心中那些悲愤,便又含着泪说,“我家老爷三岁开蒙,五岁正式拜在公爹膝下读书。苦读四十余年,才考中了秀才。我家老爷已经是难得的有天分之人,他科举之途尚且如此艰难,我不相信一个乡下穷小子,没了父亲庇佑,也没有夫子教导,他能压下所有人,拔得头筹。” 成县令几乎是立刻张嘴骂回去,“无知妇人,这世上的有识之士何其多,你没见过,难道还不存在了?殊不知甘罗十二为秦相,项橐七岁为孔子师……” 成县令一通大骂,郑夫人依旧梗着脖子不服输。 成县令见状,索性不再与她分说。夏虫不可语冰,说多了气的是他自己。 他看向公堂之上的李娘子,以及公堂外的众百姓,道,“稍后,差役会将诸童生诸多试卷,张贴在考场外墙上。凡有狐疑者,可亲自去求证。若有不服,只管寻本官分辨。本官也可保证,陈松绝无盗取考卷之疑,若有罪,当举证,不可凭空污人。” 又道,“此案到此,一清二白,有罪者……” 成县令正准备宣判,李存却在此时被烧晕了过去。 他被烧的惊厥了。 此时意识丧失,双眼上翻,四肢僵硬抖动,口吐白沫,形状看起来非常渗人。 李娘子魂都被吓飞了,不敢碰触儿子,只张着双手,无助的哭泣,“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如今惨剧,愈发让百姓心悯。 就有不少百姓跪在公堂外,替这母子俩求情。 “李娘子已知罪,还请大人轻判。” “李存无辜,请大人为他考量两分。” 又朝陈松父子、翁婿三人磕头,“还请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李娘子的罪过,自然是不足以判死刑的,只是诬告未遂罢了,顶多也就是三年牢狱之灾。 但若李娘子坐牢,李存就不得科考,这就绝了李家的出路。 李家如此模样,百姓自然不忍,成县令爱才,也不想把人逼到绝路上。况且,若判的重了,与陈家父子、翁婿三人来说,也绝非好事。 陈松显然也是知道这点的,当即叩首说,“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最后,罪魁祸首李娘子、郑夫人,被判三十廷杖,并敲锣打鼓,绕县城一天,为陈家三人洗刷冤屈。 郑家两名家丁为帮凶,每人杖二十,跟着绕街。 此番是看在众人请命,以及陈家父子、翁婿三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份儿上,多有宽恕,但下不为例,否则定斩不饶。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衣锦还乡 成县令断了案子,但并没有要求,立即对李娘子行刑。 因为李存高烧惊厥,情况看起来特别严重。人命关天,律法之外也要顾及人情。 所以,便让李娘子先带儿子去就医,稍后再来衙门领罚。 李娘子这边有突发情况,不得不特事特办,但郑家三人,成县令就没有手下留情。 郑秀才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郑夫人不以其夫婿为耻,反倒处处替他开脱,甚至心存不忿,对苦主再行报复,这与为虎作伥有何区别? 少不得狠狠打上几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郑家三人惊叫痛哭着,被拉下去打板子了,李存也被王家两位公子的下人,火速背去了医馆。 李娘子跟着去了,顺带着带走了一波看热闹的百姓,另一波百姓去看郑夫人等人挨板子,县衙门口瞬间散了个干净。 人都走了,成县令才示意陈松到后堂来。 到了后堂,自然免不得一番叮嘱,什么“谨言慎行”“不得授人以柄”,什么“回去后好生安抚两位童生,万勿让他们因今日之事耿耿于怀”。 另外,还说好些勉励之词,才把陈松打发了。 陈松全程表现的诚惶诚恐,最后更是露出感激涕零之色,等目送了成县令离开,他这才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往外边去了。 县衙外,陈婉清问德安和赵璟,“膝盖疼不疼?” “不疼,也就跪那一会儿,不妨事。” “到底天冷,地面也硬,回头往膝盖上揉些药油,不然就怕耽搁明天走路。” “阿姐放心,真没事。” 陈松恰此刻出来了,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县衙的差役。 其中一人手中端着浆糊,另一人则拿着厚厚一塌子文章。 那些文章不仅有署名,还有县令大人的一二点评,不用说,这自然是要拿去张贴在考场外墙上示众的。 两位差役与几人打了招呼,便忙活去了。 陈松问许素英,“咱们现在做什么,是回赵家村,还是先回家?” 许素英看向儿女们,“你们的意思呢?” “回赵家村。元宝纸钱还在牛车上放着,一直搁在咱们家也不是那回事儿。” 德安嘿嘿笑,“况且,我也得把李娘子挨打的事情,和老宅众人说一说。我得提醒她们做好心理准备,李娘子势必会去退亲。” 此时德安还不知道,李娘子昨天已经往老宅去过一趟了。不过,无妨,因为他很快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在城外遇到大山叔的牛车。 今天村里有几个乡亲坐大山叔的牛车,来县城买铁锹和犁耙,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去,总得等人来,把人载回家。 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大山叔的热情。 大山叔将赵璟和德安看了又看,忍不住想拍拍俩小伙子的肩膀,又担心他这一身灰土,再弄脏了童生老爷的衣裳,一瞬间便有些局促。 还是德安主动攀上去,问他,“我都两个月没回老家了,您老身体可好?大娘身体可好?村子里没出什么大事儿吧?” 大山叔自然是满口都好,回答完德安的问题,大山叔才平静下来,真心实意的给两人道喜。 “可了不得了,一下子考出来两个童生,咱们整个村子都惊动了。报喜的人先后来了两拨,璟哥儿他娘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给了人赏钱不说,还硬给人塞了一盘子炸果子。” 又说赵大伯,赵二伯等人,也激动的老眼含泪,跟着给了赏钱。 等那报喜的人离开后,赵大伯就带着族人开了祠堂,去给老祖宗们上香,听说在里边呆到天都黑了,一行人才出来。 “家里猜到你们今天会回去,我来时,宴席都准备上了。璟哥儿,你们快回家,村子里的人都等你们回去开席呢。”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庆幸。 这幸好是要回去了,不然放了众人鸽子,总归不美。 临走时,大山叔又想起一件事情,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许素英就道,“我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好的我们听着高兴,不好的我们过耳朵就忘。” “这事儿和你们没什么大关系,是三房那边……” 大山叔斟词酌句,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 说那李娘子来退婚,老太太不同意,两人直接打起来了。 还说那婚书都撕烂了,和雪花似的,洋洋洒洒的洒了一地。 老太太还放出豪言,说若是敢退婚,就要打官司,他们家落不着好,也必定让李家不好过。 大山叔说,“这亲事啊,该是两家人,你情我愿的事情。老宅这么强求,婉月那孩子就是嫁过去,日子能好过了?与其到时候过那苦水般的日子,不如趁着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再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 老人家说的是实话,奈何有些人她不这么想。 她一门心思攀高枝,想做那人上人,你让她嫁个前途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乡下汉子,她会乐意? 大山叔的意思是,“你们到底是一家人,回头也劝两句。那李家的后生与璟哥儿、德安还是同科,说不定以后还能同朝为官,这是多大的缘分?宁交十个友,不结一个仇,咱们不能把路走绝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辞别了大山叔,一行人继续往赵家村去。 马车上,许素英忍不住唏嘘,“李存他娘八成是在赵家村受了刺激,冲动之下,才才出了昏招。” 德安说,“这招也太昏了,她就没想过,若是试卷真的被爹偷看了,县令和县衙的差役们,也要跟着担责?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陈婉清没说话,因为赵璟借着衣袖的遮掩,偷偷将手伸了过来。 他与她十指相扣,犹且觉得不足,身体还愈发贴紧她,她险些都要被他挤到地上去了。 狠狠的瞪了赵璟一眼,他才消停下来,此时也到了赵家村的村口。 他们一行人的露面,果不其然惹来了赵家村所有百姓的欢迎。 有人看见他们,随即喊了村里的所有人来接,这大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中了状元,衣锦还乡呢。 陈松一个劲的与赵大伯说,“太抬举他们了,他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您是长辈,您多敲打敲打,我说的话,他们听不到心里去。” 赵大伯攥着陈松的手,看看赵璟,又看看德安,怎么看怎么满意,激动的满面红光。 “是该敲打,不过考的好也该奖。璟哥儿……” 陈松看出来,赵大伯是想与赵璟说话。但眼下他们一家子都在,赵大伯有些话应该是不好开口。 索性也到了岔路口,该分开了,陈松便识趣的说,“您先带璟哥儿去见亲家母,我这厢带着德安,去给父母报个喜。” 赵大伯说,“唉,唉,是这个理。那你们快去忙,快去忙。” 又说,赵璟此番在县城,多亏他们照拂,他们置办了宴席,今天上午一定要过来,大家一起吃一杯。 陈松推辞不下,自然迎了。 两方人马分开,陈松载着许素英与德安,往陈家老宅去,陈婉清目送爹娘和弟弟的身影走远,被璟哥儿提醒着,跟着他回了赵家。 赵娘子见到考中案首的儿子,如何喜极而泣,激动不能言,香儿又是如何蹦蹦跳跳,无比快活,这且不说。 只说因为赵璟归家,赵家的族人全跑过来了。 赵家族人每家都掏了钱,一起置办了宴席,阖族庆祝赵璟不负众望,县试榜上有名。 他们带着赵璟去祠堂跪拜祖宗,一群人乌泱泱都跟了去。 等人都走了,陈婉清才有机会与赵娘子说几句闲话。 可赵娘子的心绪依旧是激动的,根本平复不下来。 她紧紧的攥住陈婉清的手,一口一个“我的儿”,一口一个“赵璟有今天,你功不可没”,一口一个“娘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又有赵大娘,二伯娘等,也跟着凑热闹,说“婉清居功甚伟,也亏了亲家照拂”“这门亲结的好,八字上说‘官财相生’,果然有理。” 陈婉清被热情的长辈们围攻,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最后索性不说了,只轻笑着,坐在旁边给长辈们添茶。 赵家族人喜气盈盈,那厢陈家老宅,却是愁云惨淡。 陈松去老宅报喜,陈大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面上难得的露出点喜色。 昨天被人打上门的不悦与没脸,在看见中了童生的孙子后,陡然消失。 反倒是老太太,那脸难看的,跟看见讨债的似的。 “知道你家德安出息了,你们得意的很。只管在你们家得意就是,跑到我们面前张狂是什么意思?显摆德安能耐,礼安没出息对不对?” 礼安站在一旁,陡然闹了个大红脸。 “祖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考不过童子试,就是没出息了?那满县城都是没出息的人了。” 礼安并不以没通过童子试为耻,因为报名者四百多,最后总计录取人数,还不到五十。不仅是他没通过,村子里其余两个同伴也没通过,那报名的其余三百多人,也都没通过。 通不过就是没出息? 通不过就不能抬头做人了? 那五个手指头还有长短,人的能耐也不全在读书上,他许是就在别处上有本事,那也说不定呢。 陈礼安开解老太太,“您别往窄了想,您多往好点的地方想想啊。咱们一庄户人家,出了德安这个童生,家里就有读书人了,这传出去,谁不得高看咱们两眼?” “都分家了,德安中不中童生,和咱们有个屁的关系。你大伯还是我养大的继子呢,他当了官,有能耐了,我不也没沾上一点光?咱们就是那土里刨食的命,和贵人们可攀不上关系。礼安啊,你得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你的路,得自己走,想指望别人拉你一把,那你是在等屁吃。” 陈礼安脸色愈发难看了,真想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但是,他能走到哪里去? 他家与李娘子合谋,瞒着李存偷偷定下了婉月与他的亲事。 他没揭穿,便是同谋。以往面对李存时,他都不自在的很。如今谎言被戳穿,李娘子亲自来退亲,他家与李家大闹起来,他都能想到,现在这事儿会传的有多难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那些同窗,本来就瞧不起他,如今知道,他帮着家人暗地里做了这样恶毒的事儿,不把他撵出私塾才有鬼。 更何况,他真不是读书那块料,勉强读下去,也不过是白花费家里的银钱,那委实没必要。 礼安低落的垂下脑袋,生平第一次痛恨,怎么就让他生在这样的人家,他怎么会有如此奇葩的父母? 作为父母的嫡长子,他不仅没有规劝他们的言行,反倒跟着为恶,其实他根子里也坏透了吧? 陈礼安陷入了无与伦比的自我厌恶中,那厢陈松却对老太太的埋汰置若罔闻。 他只将今天发生在衙门口的事情,告知给老太太,并规劝她,尽快与李家退亲。 事情闹到这一步,这亲事必定是要退的。 若他们还拿李存的前程来威胁李娘子,那是他们没道理。 李娘子走到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真要是破罐子破摔,一把告到县衙去,县令厌恶李娘子,肯定也同样厌恶陈家,到时候给陈家定一个“骗婚”的罪名,他们哭都来不及。 其实,这话纯粹是陈松拿来吓唬老太太的。 县令大人没那么闲,一天到晚断这些鸡毛蒜皮的官司,这些事儿大多是他来负责。 但话又说回来,到了这地步,两家的婚事已经到了不退不行的地步。 与其到时候撕破脸,闹得满县城的人跟着看笑话,就不如体体面面的结束这件事。 老太太梗着脖子,瞪着浑浊的老眼,大声喊,“凭什么?” “凭什么?” 后一道声音,是从西屋窜出来的陈婉月问的。 陈婉月气的浑身发抖。 “凭什么他们说定亲就定亲,说退亲就退亲?他们有考虑过我的意愿,我的名声么?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家,凭什么他们做的孽,最后却让我来承担恶果。”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寻死 陈婉月激动的浑身都在打摆子。 凭什么? 凭什么就连老天爷都在愚弄她! 说好的赵璟运气不济,凭什么就是有人在暗处弄鬼! 凭什么上辈子赵璟躲不过,这辈子他却可以轻松避开这些,还在县试中中了案首! 凭什么他能力压李存,让她的“弃暗投明”成了笑话! 凭什么她想过好日子就这么难,如今就连李家都不要她! 她做错了什么? 她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她重生过来,只是老天爷让她来为上辈子赎罪的,那这重生,她不要也罢。 陈婉月攥着拳头,如同一只发疯的牛犊子一般,弓着腰就往堂屋的墙上撞。 陈大昌和老太太瞳孔骤缩,人都吓傻了。 他们大张着嘴巴,想喊“不要”,可人惊吓到了极致,反倒什么都喊不出来。 还是陈松在千钧一发之际跑了过去,在最后关头,狠狠的将陈婉月扯了回来。 因为跑的过快,陈松险些闪了腰,救下陈婉月之后,他还因为这惊魂甫定的场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腿都有些发软。 三房再怎么和他不对付,但孩子到底是孩子。 他待侄儿侄女肯定不如自家儿女用心,但若眼睁睁看着侄女撞死在跟前,这也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陈松脑袋上的青筋都蹦跳起来。 他死死的揪住陈婉月的衣领,质问她,“就因为一个男人,你就连从小养你长大的父母亲长都不要了?李存有什么好?他一个文弱书生,不能养家,甚至连父母都约束不住。你若是嫁过去,你以为你会有好日子过?” “我不管,我只要嫁李存……” “啪!” “啪!啪!” 接连几个耳光,狠狠的扇在陈婉月脸上,因为来人用的力气大,陈婉月的面颊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 只是短短片刻功夫,她那脸就像是发面馒头一样高高的鼓了起来。仔细看,上边发光发亮的地方,还有几个手指印,看上去真是骇人的很。 打人的自然不是陈松,而是跟着跑过来的许素英。 许素英气的胸腔都要炸了。 甩了几个耳光她还不满意,又狠狠的甩了几下出气。 “你说你就是个平凡普通的姑娘家,长辈们做的孽,凭什么要你来承担后果?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就问你陈婉月,你到底哪里平凡普通了,你又哪里无辜了?我不想揭穿你,你还在这儿给我装大尾巴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太太去大房撺掇我给你和清儿换亲,这都是你的主意。是你在背后搞鬼,弃了赵璟的亲事,又一意孤行的选择了李存。说到底,你这是自作孽!现在你的报应到了,你就受着吧。把一切推到别人身上,你以为你就变得无辜了,我给你说,你放屁!这都是你的罪有应得,你想死换个地方死去吧。” 许素英痛恨的,不是陈婉月在背后弄鬼,害的她闺女又被退一次亲。 若不是她在暗地里搅风弄雨,说不得赵璟这么好的女婿,她就要错过了,所以仔细说来,她还要谢她。 但她为什么打她这么狠,都把她打成猪头了,还不解气? 还不就是这丫头敢当着他们的面撞墙。 想想吧,若是这次拉不住她,后边会有什么恶果? 老太太肯定会说,是他们一家子为了自己的名声好听,逼死了亲侄女。 届时别说是陈松的县丞没的当了,就是德安和惠安弟兄俩的前程,也都被她搅和没了。 个搅屎棍,不是要死么,偷偷回屋拿根绳子上吊,或是深更半夜去投井,想死办法多的是,何必当着他们的面死? 她不外乎,是想用这种方法,再逼一逼他们。妄图让他们帮着善后,她好继续清白无辜的嫁过去。 屁! 呸!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得不美,她想的怪美。 许素英念及此,忍不住又狠狠的甩了她两耳光。 “你别给我当许愿池里的王八,尽想好事!人的命天注定,你这辈子注定就没那当官太太的命,你给我趁早歇了心思。再敢给我召神弄鬼,你看我把你的脸打开花。” 许素英狠狠发泄一番,心底的气到底是出了一些。 她拉着陈松往外走,抬头一瞬间,看到东屋的窗子被人从里边悄悄的关上了。 不用说,方才老三就在里边看着。 可老三是个孬种,她都把他闺女的脸打肿了,他到现在也不敢露面。 呸,这就是个没种的玩意儿,就这还敢学人贷高利贷玩小寡妇,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许素英带着男人儿子往外走,老太太和陈大昌全程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礼安一边心疼妹妹被打肿的脸,一边又觉得大伯娘骂的有道理。 他自己昨天也劝了,说都走到这步田地了,干脆体体面面把亲事退了得了。结果婉月一口一个“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要退亲除非我死”,对着他又推又打,差点没把他气死。 他自己没本事,也对她下不了狠手,但若是伯娘此番能打醒她,他觉得婉月这番打挨得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礼安作为这个家种,唯一还算懂礼的人,他送大伯一家出门。 大伯娘怒气未消,大伯也面色铁青,堂哥更是对他爱答不理。 陈礼安讪讪的摸摸鼻子,“妹妹不想退亲,应该主要是不想丢了那栋小院。” 陈松看过来,“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妹妹和祖母说了什么,祖母和爹他们,答应把那栋小院当成婉月嫁到李家的嫁妆。若是退了李存的亲事,那院子肯定落不到妹妹手里了,想来妹妹她主要是不乐意这一点。” 德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把那院子给婉月当陪嫁?祖父和你爹他们竟然也同意?他们吃错药了?” 陈礼安再次摸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婉月身上有几分神异,这是他不能告诉堂兄的地方。但也正因为婉月身上这点东西,祖父他们都很忌讳。婉月死缠烂打,又许诺出去好些东西,他们也就答应了。 但他们具体都说了什么,陈礼安是不知道的,他那天晚上起夜,隐约听见堂屋里传来嗡嗡声。 他们很谨慎,大晚上声音也压得很低。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如今,婉月不能嫁到李家,不能给他们这一房带来富贵和帮衬,那院子肯定是不能给她了。 德安想不明白这些,许素英却是能想明白的。 还有陈松,别看他貌似啥也不知道,但是,在衙门里干了三四年,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一点。 民间这种“奇人异事”,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仔细打听,总能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三人不再说其他,转眼就到了牛车跟前。 许素英准备上牛车时,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家里欠的高利贷,都还了么?” 陈礼安硬着头皮说,“还了。” 这件事中,显然藏着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东西,陈礼安就把脑袋垂的很低很低,以防被大伯一家看出他神色不对。 但他这种躲避的姿态,本就告诉了所有人,这事中藏着猫腻。 能是什么猫腻呢? 三人驱牛车去坟地时,许素英猜测,“陈家的积累,是肯定不够还债的。” 三年前老三赌钱,把县城的烧饼铺都抵押出去。当时老太太哭爹喊娘,拿出了老两口的棺材本,才勉强算是把这窟窿填上。 这中间才过了几年? 在没卖掉那小院凑钱时,他们能攒多少? 烧饼铺子绝对没那么挣钱,一月能挣个一、二两,那就了不得了。 但老三平日里还会偷拿钱去赌,去与别的相好幽会,家里还要供养礼安读书,一年能攒下十两银子,就顶天了。 一年攒十两,三年总共才三十两,可早些日子,老宅将赵家这些年给的年节礼与订婚礼,都折成银子还回去了,满打满算给了二三十两。 这几乎掏空了他们的家当,他们哪还有银钱去还债? 陈松有一个猜测,唯恐被人听见,就压低了声音与许素英和德安说,“他们应该是从人贩子的马车中,拿到了值钱的东西。” “人贩子,什么人贩子?”德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恍然大悟,“爹,你说的是那两个富商啊?他们马车中的东西,不是都找回来了?” “说是找回来了,但肯定还有很多东西,被人藏起来了。路过的百姓随手捡走的东西,只要他们自己不说,外人谁会知道?” 而老宅这几人,可是在那天深夜,就碰上那倒霉的马车的。 李家三兄妹没时间去马车中捡东西,因为他们急着救人,想挣一笔更大的。 老宅众人一无所得,按照老三“贼不走空”的作风,是肯定会去车厢中搜刮些好东西,才肯离开的。 陈松如此一提,德安就点头说,“应该就是如此了。” 许素英道,“要知道他们是不是私藏了东西,只要去县城的当铺问一问就行了。老三腿断了,不能走路;你祖父老实头一个,老太太肯定不放心把这事儿交给他;礼安和李氏你祖母信不过,若要去典当东西,肯定是你祖母亲自去。只要去各个典当行,问一问最近有没有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独自去典当物件,就能查明。” 这件事别人许是不好打听,但陈松一问,那典当行的东家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松本也准备过去问问。 若真是老太太典当了东西,换了银钱,还了借贷还好。若是她从别的地方弄来了大笔银子,他且要好好查查,这事情是不是又是冲他来的。 一家三口说着话,就到了坟地。 陈松和德安下了牛车,到坟头给烧了纸,又说了一会儿话。 许素英就坐在牛车上等着。 若有路过的乡亲与她打招呼,她就指指跪在坟头的陈松与儿子,“到底是中了童生,回来和长辈们说一声,也好让他们在下边安心。” 乡亲自然满口称赞,“你们家是有几分运道在的,你儿子出息,女婿也选的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都会好的。” 陈松与德安很快回来了,陈松赶上牛车,这就往回走。 德安和她娘说,“不用您去上坟,您心里美坏了吧?” “那我想去,你祖父也不让去啊。” “嘿,我还不知道你?就是祖父让您去上坟,您都能找借口推了。” 许素英坚决不认,只说,“你别污蔑你娘,你娘我不是这样的人。” 私心里,许素英却觉得不让女眷上坟的规定好极了。这一年到头,她能省多少头啊。 若是连供品也不用她准备,香烛纸张也不用她买,她更高兴。 德安说,“您听听您这话,酸的啊,我大老远就闻见酸味儿了。” 许素英正经说,“我真无所谓,不让我上坟也好,死了不让我埋进祖坟也罢。总归我死了,那管他洪水滔天?到时候你们哥俩把我的尸体抛在荒野,我都不带有意见的。” 德安闻言恼了,“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陈松也蹙紧眉头,“什么抛尸荒野,你是我媳妇,我死了在哪儿,你就在哪儿。他俩混小子要是敢把你葬不到我跟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 德安仰天翻个白眼,又秀恩爱! 爹一天不在娘跟前表忠心,是会消化不良么? 在牛车上的时间是如此难熬,以至于到了村子里,德安立马从牛车上跳下来。 “我步行去找璟哥儿,爹你载着娘先回家吧。” 过去两个月了,得到家里看看。瞧瞧有没有地方漏雨,屋顶上的树叶多不多。要是树叶多,还得赶紧清理一下,以防落叶堵住檐漏,水再渗到房间里。 陈松喊儿子,“你爹娘都老胳膊老腿儿了,把那一摊子活儿交给我们,你放心啊?” “我放一百个心!您身强体健,您和我娘最起码还能再活一百年,把这点小活儿交给你们,只当是让您松散筋骨了。”省的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净给他念紧箍咒,他头都麻了。 ? ?今天一更,而且没捉虫,我明天捉。每个星期天晚上给三个娃洗澡,好崩溃。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我帮忙,我就想自己舒舒服服洗个澡,怎么就这么难!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砸脚” 赵璟中了童生,赵家的族人是真高兴。 尤其是赵大伯,族里出了出息的后人,他直接把家里过年都没舍得杀的猪杀了。 赵家族人又从各家拿来黄花菜、木耳、茄子干、豆角干等各种干菜,热热闹闹的张罗出几桌宴席,并一大锅杀猪菜。 杀猪菜是真的香,对于肚子里缺油水的老百姓来说,香的他们直流口水。 赵大伯将陈松和许素英请到上桌,又一次感谢他们两口子将赵璟照顾的好。 还说,万万没想到郑秀才两口子是那样的人。 郑秀才薄才寡志,卑鄙无耻,郑夫人也愚不可及,手段阴狠。若非他们两口子保驾护航,璟哥儿就危险了。 赵大伯之所以会说后边这一番话,是因为他们一行人才在祠堂祭完祖出来,德安就过来了。 说话间,免不得说漏嘴。于是,赵大伯就知道了,他们今天回来的这么晚的因由。 全都是因为李存他娘,与那郑夫人俩演的一处好戏,差点把璟哥儿的名声败坏了去。 但好在,陈松夫妇应对得当,有他们护着,璟哥儿再安稳不过。 陈松与许素英推辞不过,只能喝了两杯酒。 稍后许素英也不在这桌多待,瞅准时机,就去找闺女。 但到了这边桌上,她也不清闲。 赵娘子拉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多亏你”。大伯娘和二伯娘也语带庆幸,“你是个能干的,换我们当时在哪儿,怕是能跟着哭起来。” 许素英一个头两个大,“我真没做什么,关键还是咱们孩子结交的几个友人帮着说了话,要不然,不会那么轻易安抚好众人。” “但衙门的差役肯出头,肯定都是看在陈松的面子上。县令大人断案,肯定也有偏向咱们,这都是你们夫妻俩的颜面。” 絮絮叨叨的,把许素英谢了一遍又一遍。 不仅谢她,还将陈婉清夸得花一样,母女俩都尴尬了,饭吃的都不太顺口了。 散席后,赵娘子又带着许素英一道回家。到了赵家,免不得又是一番感谢。 许素英感觉短短一个下午的功夫,她把半个月的话都说尽了。说的嘴皮子发干,自己都快喝了一壶茶。 到了后半晌,男方那边总算散场了。 此时也到了该回县城的时候。 许素英准备与赵娘子说说,让两个孩子跟着她一道回去。因为后天就是县令设宴款待众童生的时间,与其明天让做送俩孩子过去,或是他们大早起,坐大山叔的牛车去县城,不如一道将他们带走是好。 但看着满面激动的赵娘子,热情不减的赵大娘和二伯娘,这句话许素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想必赵家人宁肯明天专门跑一趟县城,也不想现在就与璟哥儿分开。 许素英就与女儿说,“你们在家住一晚?” 陈婉清也是这个意思,“您和爹与德安先回去,我们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赵大娘喜笑颜开的说,“让他们小两口在家中歇一天,与咱们都亲香亲香。明天再让他大伯亲自架着马车送他们过去,保准不耽搁璟哥儿后天赴宴。”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陈松此番喝多了酒,走路都不稳,只能让德安来驾车。 德安虽然也喝了酒,但他到底小孩儿家家,长辈们只意思意思灌了他两杯,便让他玩去了。 德安也不知道是酒量好,还是体质比别人特殊一些,两盏下去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 他甩着鞭子准备走时,还特别有心眼儿的抬高嗓门与赵璟说,“你尽早回来啊。县令大人让人把县试的文章,都贴在考场外了,咱们得过去看一看。” 虽然璟哥儿是案首,但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的文章好,别人的也肯定有可取之处,多看看,对他们没坏处。 赵璟点头,“这事儿我记着了。” 赵大伯和赵娘子闻言,忙都说,“不能耽搁了正事儿,明天上午就送他们回县城。” 目送陈松三口子离开,赵家族人还在说,“陈松两口子人真不错。” “德安也是个好的,若是一般人,背着瞒着都来不及。这是嫡亲的小舅子,事事都想着咱璟哥儿。” “这门亲事结的是真好。” 赵家族人并没有散,而是又聚在赵家说起话来。 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听赵大伯问赵璟考试的事情。 赵璟自然把什么都说了,包括进考场时穿的什么衣裳,带的什么吃食,有什么讲究。还说,岳丈有经验,还特意让他们带了老姜与雨布,这都派上了大用场。 赵家的族人听的专注极了,没有任何人出言打岔。 听着听着,赵大娘和二伯娘就忍不住拍赵娘子的手,“亲家对璟哥儿,真是用足了心的。” “璟哥儿若和亲家亲近,你心里别不舒坦。亲家那边不仅能帮衬到璟哥儿,德安还能与璟哥儿学问互补。璟哥儿孤单,没个至亲的兄弟,与两个小舅子关系好些,这是好事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娘子确实是有些酸的。 儿子长大娶妻,在岳家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她觉得儿子像是被亲家抢走了一般。 明明许素英说的话没什么意思,但就是那话里行间透出来的亲昵,就让她忍不住多琢磨。 这一琢磨,心里就不得劲,面上多多少少都会带出来一些。 但两个嫂子提醒的对,提醒的也及时。赵娘子意识到,她很不该这么想。 她这身体自己有数,说不得还有几年好活,到时候她一去,留下两个孩子怎么办? 虽然璟哥儿已经是大人了,上边也有赵大伯赵二伯他们看顾,但他们能在大面上照顾璟哥儿,在其余方面却不能。 就比如说银钱。 若璟哥儿去京城赶考,所需银钱绝对不是小数目,谁肯轻易拿出这笔钱? 赵大伯赵二伯膝下也是有儿孙的,甚至连曾孙都有了。一家子在因为几两银子闹不休,璟哥儿落得里外不是人。 也就只有亲家两口子,会义无反顾的帮助璟哥儿。 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岳父岳母,但是,与亲爹娘也没什么区别。 赵娘子瞬间转过了心思,再不心酸难言了。 傍晚时分,人总算散了。 陈婉清简单煮了粥,炒了一道小葱鸡蛋,凉拌了马齿苋,一家人对付着把饭吃了。 用过膳,赵璟却不能继续留在家里,他被赵大伯家的孙儿喊过去了。 说是要在族谱中添一笔,只是今天太忙,忘记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得赶紧把这件事做了。 赵璟往门外走,临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陈婉清,“阿姐今天晚上等我么?” 陈婉清知道他什么意思,忍着笑点点头。 她倒是有心让璟哥儿如愿,但就是这么不凑巧,下午她来月事了。 但这件事情,现在就不告诉璟哥儿了。等晚上他回来时再说,璟哥儿还能少失落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口肥肉在嘴边吊着,赵璟回来的特别快。 赵娘子才将一小框黄芪磨成粉,赵璟就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有半个时辰没有? “这么快,事情办好了么?” 赵璟眼神往东屋看,赵娘子看懂了儿子的意思,忍着笑说,“婉清没睡,在屋里看书呢。她让我也歇着,娘没歇。以前每天好好歇好好养,结果身子越养越没力气。这几天帮着清儿制香,一开始确实劳累的很,但晚上睡觉却香了。可见人是不能一直懒着的,要不然好好的人,也浑身毛病了。” 赵璟静听着他娘絮叨,末了才问她娘,“香儿睡了么?” 赵娘子指指西屋,“睡了,你仔细听,还能听见呼噜声。今天一天可把她高兴坏了,跟着跑前跑后,没一会儿消停的。吃晚饭时,她就哈欠连天,你一走,她洗洗就去睡了。” “那娘也早些睡吧,想做活白天再做,晚上熬得眼睛疼。” 赵娘子看看还没过筛的黄芪粉,到底选择听儿子的,“那娘也去歇着。” 赵娘子又一拍脑门,从袖笼中拿出一个荷包来。荷包上的针线很熟悉,不用仔细瞧,就知道必定是阿姐手笔。 荷包中有尖锐的凸起,看起来像是石块儿。但是,石块儿没有装进荷包的必要,里边必定是银子。 果然,赵娘子将荷包解开,露出里边的五两碎银来。 “清儿给娘的,让娘拿着做家用。” 其实,家里什么东西需要她买? 不拘是衣裳布料,针头线脑,还是酱油醋与米粮,儿子都给置办的妥妥当当。 说是给的家用,其实不如说是给的零花。亦或是,她和香儿帮着制香,给的报酬。 但不管怎么说,给的都太多了。 她和香儿一天才做多少活? 他们两个人做的,都没有二嫂子家的媳妇一天做的多。 人家都是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挣,凭什么到了他们这里,就几两银子几两银子的给? “娘这儿还有些碎银,足够我与香儿花用了。你与清儿住在亲家家,不好什么都不买,你还要应酬交际,这些银子你看你是自己留着花,还是先还给清儿。” 赵璟将银子推回去,“娘,既然是阿姐给你的,你就收下吧。这是她的一番心意,你别驳了她的好心。” 又说,“天不早了,我也回去歇着了,娘,您别出来了,我帮您把房门掩上。” 赵娘子自然应好,但她还是跟着往外走了几步,“灶房里留了热水,你给清儿装个汤婆子拿进去。” 赵璟没听出来她娘的言外之意。 他只想着,现在都二月中旬了,用汤婆子是不是太热了? 但家里好像确实比县城里冷一些,尤其是今天下午,好像有些降温,应该是倒春寒。 装个汤婆子以防万一也是好的,若阿姐不用,里边的热水稍后也可以留着给阿姐擦身。 赵璟脚步轻快的去了灶房,装好汤婆子,便带着往东屋去。 东屋里亮着一盏如豆的烛光。 烛台放在床头柜上,将窝在架子床中的人照的纤毫毕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都说灯下看美人,犹胜三分色。 阿姐本就好姿容,此时,晕黄的灯光照耀下,她墨发如瀑,唇红齿白,一张脸白莹莹的,有倾国倾城之色。 赵璟只是这般看着,便觉得口干舌燥,身体躁动难忍。 他喉咙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几下,缓缓关上门,朝阿姐走过去。 陈婉清放下书本,颇为慵懒的掩口打了个哈欠。她看见了赵璟手中的汤婆子,便道, “娘给你说了么?我都说不用汤婆子了,我又不疼,娘怎么还让你拿过来了?” 赵璟听话音觉得不对,当即站住脚。 他又仔细琢磨了一番阿姐的话,还是觉得不妥。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过来。 但赵璟还是带着几分镇定的问道,“阿姐,你身体不适么?” 陈婉清笑看着他,缓缓摇头,“也没有不适,毕竟我身体还挺好的。每次来月事,也不会腰酸背痛。就是每逢这几天,就懒得很,只想躺在床上歇着。”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并狠狠的砸肿了赵璟的脚。 赵璟此时的面色,简直不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他又委屈,又难受,像个吃不到糖,偏那糖又在眼前晃的可怜孩子。 这模样,把陈婉清逗笑了。 她招手让赵璟过来,轻轻的用指腹戳他的面颊。 “至于这么失望么?” “至于。”赵璟回的斩钉截铁,狠狠的将陈婉清搂在怀里,“我每天有多馋,阿姐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能吃了,偏又不能吃了。我浑身难受,心里也委屈,阿姐哄哄我吧,我都可怜成这个样子了。” 陈婉清也觉得赵璟这口气,委实可怜的厉害,便抱着他好声好气的哄。 但很快,她就不哄了,她只想骂人。 有些人惯爱得寸进尺,就比如赵璟。 借着她心存愧疚,对他予取予求,他简直将“蹬鼻子上脸”这几个字演绎到极致。 陈婉清垂首看见身前一片片红痕,脸上烫的发热。 可某些人他依旧不觉得解渴,他一口一个“阿姐”,喊得陈婉清软了身子,趁机抓住了她的手,往他身.下带……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大卖 赵璟和陈婉清只在赵家村呆了一晚,便在赵娘子与香儿的依依不舍中,被赵大伯家的孙儿送到了县城。 赵大伯家的长孙,已经与赵璟一样年纪了。 小伙子身量没有赵璟高,辈分没有赵璟大,但却成亲早,甚至都当爹了。 大小伙子一口一个“叔”,一口一个“婶”,赵璟大概早就习以为常,陈婉清却由衷的有些尴尬。 好在很快就到了县城。 许素英在门口,一边做针线,一边等他们。 看见他们后就说,“德安去考场外边看文章了,他让我和璟哥儿说一声,说是前几名的文章正经不错,让璟哥儿回来后也立即过去看。他带了笔墨,若想抄写可直接抄下来。璟哥儿直接过去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带。” 大伯家的孙子赵畅一听有正事,也不耽搁,和许素英招呼打了招呼,这就往家走。 那动作快的,几人拦他,想留他在家中吃个饭都来不及。 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赵畅跟战场上的逃兵一样,要多快有多快的离开了赵家。 赵璟都没进家门,就直接去考场找德安了。 陈婉清也不准备进家,她将带来的东西交给她娘归置,就准备去沁香坊。 她这生意做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要是能暴富,县城里就没穷人了。 但是,这不赶上好时机了么,指不定这次真能大赚一笔呢。 陈婉清就说,“娘,我去开店做生意。” “你身上不难受啊,要不在家歇一天?” “不歇了,这几天闹腾的,我和璟哥儿都成名人了。虽然别人的闲言碎语不好受,但生意肯定好做。趁此机会,我多卖些香,好安抚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许素英“噗嗤”一笑,将手边的顶针丢了过去。 闺女学坏了,现在都会学她说话了,她以前可绝不会如此。 这是跟谁学的? 璟哥儿一本正经的,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好在许素英今天一早,就让陈松将闺女制好的香送了过去,如今陈婉清只空手过去就好,倒是不用受累。 天还早,陈婉清到达沁香坊时,日头正暖和。 隔壁朱婶子头上顶着那朵熟悉的粉色绢花,蹙着眉头坐在铺子外边嗑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 她看见陈婉清过来了,“哎呦”一声叫唤,拍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笑容满面的赶紧迎上来。 “婉清啊,你可算是过来开门了。这一天天的,过来买伞的没几个,一个个都是来找你买香的。” 陈婉清一边开锁,一边问朱婶子,“您家的伞还没卖完?前几天不都说,只剩下最后一百把了,清仓处理,先来先得。” “那就是个说头,那能当真?我家的伞多的是,别说卖一天两天,就是一年两年都卖不完。” “要您这么说,您什么时候才能关门回老家,置办田地过好日子?” “别想了,挣得那点学费,都不够买几亩薄田的。真靠老天过日子,我们一家得饿死了。” “可你们把手艺教出去,过不了两年,满县城都是做伞的买卖,到时候你们也维持不了营生啊?” 朱婶子得意洋洋,“这不都签了契书么?契书上写好的,所有学徒不能在清水县范围卖伞,一经发现,就要赔我们家一百两银子。也不能教导亲朋故旧做伞,不然也违反规定!反正我们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保准我们不吃亏。” 陈婉清推开铺子门,拿了锁头往里边进,朱婶子自然屁颠屁颠跟进来。 铺子中堆了好高的匣子,里边装的都是最近制的香,将本就不大的铺子,挤的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朱婶子看见了,一脸吃惊的说,“这么多香,得卖到什么时候啊。” “卖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慢慢卖呗,反正也不着急。” 陈婉清从匣子中取香,往架子上摆放时,朱婶子一脸羡慕嫉妒的说,“哪用得着慢慢卖,说不定几天就卖完了。你这里的生意是真好做,县试那几天就算了,考试么,燃支香提提神很有必要。可这都考完了,按我说你这生意该萧条下去了,结果,来客更多了。” 朱婶子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抱怨陈婉清,“婉清啊,你这做的可不地道啊。亏我之前还问你打听,那一女许两家中的陈家,是不是你们本家。结果你糊弄我,说满天下姓陈的多的是,谁知道是哪一家。却原来,那陈家就是你们家!” 陈婉清毫不意外朱婶子会知道这个消息。 毕竟百姓的娱乐太少了,稍微有点消息,就传的街头巷尾众人皆知。 况且,“一女许两家”之前打下了足够深厚的群众基础,如今有了后续,谁会不想着去探知究竟? 她已经做好了被牵连的准备,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指不定出名能让她赚大钱呢? 不是她掉进了钱眼里,一门心思就想着银子,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尽可能变坏为好,这样才能让心里舒坦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婉清一心摆放香料,不去理会朱婶子。 朱婶子也不用她搭理,她是自己就可以唱一台大戏的大青衣。 朱婶子还在絮絮念,“我听人说起此事,都惊呆了。可恨我这两天身子不舒坦,不是躺在家,就是在铺子里偷懒,我甚至都不出门揽客了。结果,县衙门前的热闹都散场了,我才知道消息。可把我气的,午饭都多吃了一大碗。” “说到这里,我可要说你了婉清。咱们好歹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邻居,有丑事你瞒着我,我不与你计较。可有好事你还瞒着我,你就过分了。” 陈婉清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我有什么好事儿瞒着你?我怎么就过分了?” “嘿,你那夫婿考中案首了,这若不是别人喊出赵璟的名字,我还不能把他,与你的夫婿对上号?你看,你走大运,嫁了这么好的夫郎,那剩下一个苦求你不得的,是叫李存对不对?那孩子不还单着,你把我家闺女介绍过去呗。” 陈婉清都气笑了,“您是听事儿没听完整,还是只捡着您愿意听的听?我和李存什么关系?我怎么和他介绍你家闺女?他和我堂妹定了亲,到现在还没退亲,别人避嫌都来不及,你偏要往里边掺和,婶子你脑子没糊涂吧?” 朱婶子又是念叨,“李存她娘糊涂,我可不糊涂。李存出息,配我家闺女刚刚好,到时候我也有个出息的女婿”。 她又说,“重要的是,这女婿有名,到时候可以让他帮着宣传我家的伞,就不愁我家的伞卖不出去了。” 这算盘珠子响的,都蹦到陈婉清脸上去了。 陈婉清一时间真是对朱婶子刮目相看。 以前她说话着三不着两,她娘总说朱婶子“不经济”“脑子不好使”,可脑子不好使的人,会想到“名人效应”? 她都和她打一样的主意了,说朱婶子脑子有问题,那她这脑子,不是一样有问题? 陈婉清诚心诚意的说,“婶子,您大智若愚,以前我真没看出来。” “哎呦,婉清啊,你可算了句实话,你婶子我啊,还真不是一般人。” “那婶子,您动动您这颗聪明的脑子,再盘算盘算收徒的事情。只严禁他们私下教导别人,是不是太单一了?若是他们干活时,其他人‘偷学’了呢?这也不是学徒的问题,你们到时候总不好去计较吧?” “哎呀我的老天爷,这还真是件大事儿,我真得回去和我家老朱商量商量。婉清啊,多亏你提醒,回头婶子拿花馍来谢你。” “谢就免了,您别对外人说,这事儿是我提醒你的就好。” “不说,我保准不说。” 朱婶子一走,客人就上门了。 一起上门来的是两个书生,看见开店的是个梳着妇人髻,年龄不比他们大的美貌妇人,脸顿时就红了。 “您是赵案首的夫人么?” 陈婉清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是。” 两人更加激动,“赵案首在考场上用的,可是月华香?” 陈婉清自然颔首,另将月华香的功效,与两人说一说。 她还说了线香与香丸的优劣,方便两位书生比对。 但两人根本听不进去后边这些,只又追问,“赵案首在考场上,用的是香丸,还是线香?” “……香丸。” 香丸熏制出来的香,更加纯净温和。它能在任何天气和环境下,都保持稳定的香气效果。 虽然生火会花费一些时间,但在温度不能保证的情况下,进了考场,本也需要先生一个火盆,保证手不僵硬,才好答题。如此,隔火熏制香丸,也就是顺道的事儿,倒不怎么浪费时间。 反观线香,不仅会受天气和环境的影响,而且在燃烧过程中,会产生烟尘颗粒和烟火气。尤其是在密闭或狭小的空间内使用,可能会让人不适,产生头晕呕吐等后果。 自家人用,又是在考场上用,陈婉清给准备的,肯定是效果更好,价格也更高的香丸。 但综合起来看,性价比更高的,肯定还是线香。 奈何,现在已经有了无脑追捧者,就比如眼前这两位书生。 他们一听说,赵璟在考场上用的是香丸,二话不说,一人先来两匣子。 一匣子香丸有一百颗,按照每日用量2—4颗算——四颗已经是极限,不建议用太多。即便里边没有有害物质,但个人体质不同,就怕有人用习惯了,会形成依赖效应。 如此算来,一匣子香丸,最起码可以用一个月,每人两匣子,就是两个月。 这个季节,骤冷骤热是常态,但天气整体来说干燥多风。香丸外边,她包裹了一层蜜蜡,两个月是肯定能放的住的。但存放了两个月的蜡丸,肯定不如现做的好。 陈婉清真心实意的把这些考量都说了,两个书生却固执己见,仍每人要买两匣子。 陈婉清从柜台下取货的时候,其中一个性情活泼的学子说,“不是咱们不想买少一些,是恐过些时日,香丸会涨价。再来,赵案首已成为我们清水县众考生的楷模。他用的东西,都会成为潮流。这香丸又是他夫人亲手所制,必定不是凡物,咳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学生给了陈婉清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陈婉清收到了,并努力忍着笑,才能不破功。 她很想与这两位学子说,月华香她没准备涨价。 月华香的成本在哪儿放着,且针对的也多是读书人。 现有的读书人中,多数家里条件一般。他们买一本书,都需要几两银子打底,笔墨纸砚上花销更是让人头大。还要在熏香上挣他们太多银子,她良心上过不去。 但这些就没必要和两个学生说了,毕竟素昧平生,最忌交浅言深。 两个学子很快离开了。 在他们之后,越来越多的学子到来。 忙碌的时间过的分外快,转眼将到午时。陈婉清看了看柜台下的货,已经只剩下四匣子了。 她今天一上午卖出去的月华香,数量多到她自己都害怕,足足有六十多匣有余。 那是她这些天的所有存货。 虽然她早知道肯定能卖出去,但真的卖出去这么快,也是出乎她的预料。 剩下的这些肯定不够卖了,即便今天下午开始赶工,到晚上也顶多制出来三四匣子。 这肯定不能满足学子们的需求。 而这波时机是有时限的,待璟哥儿的热度过去,月华香的市场就会饱和,那时候再想卖出月华香,就困难了。 该怎么做? 难道她今天买了香料,直接回赵家村? 陈婉清正暗自盘算的时候,又有人走进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王掌柜。 王掌柜是来进货的。 “我一听说璟哥儿中了案首,就知道你这边的月华香要大卖。连着两天了,我天天往这边来,都没见你开门。早起我来这边转了一圈,再次无功而返,便去考场外边看璟哥儿写的文章,熟料在哪儿看到了璟哥儿。问过后知道你也跟着回来了,我便猜到你会来开门,可算让我猜准了,赶紧的,有多少月华香,都给我。” 陈婉清是不介意王掌柜来进货的。 王掌柜毕竟与赵璟有恩,在赵璟最难的时候,给了赵璟一份活计。 虽然这也全赖璟哥儿有一笔好字,但酒香还怕巷子深,若没有王掌柜推销,璟哥儿肯定得不到那么多生意。 便是为了这一点,把手中的香便宜些给赵掌柜都使得。 更不用说,在她贩香之初,王掌柜最先朝她伸出了橄榄枝,允许她的香,放在墨香堂中寄卖。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后来月华香走红,她挣的银子王掌柜看了都眼红,两人才改变了合作方式。由寄卖,王掌柜拿固定抽成,改为王掌柜自己拿货贩卖。 但不得不说,在最开始的月华香的推广上,王掌柜是出了大力的。 娘说过,做生意最忌讳一头大。你吃肉,也要允许别人喝汤,大家都有好处拿,这买卖才走的长远。 陈婉清当机立断,把剩余几盒月华香都给了王掌柜。 “里边线香多一些,香丸只有一匣。” 王掌柜乐的呵呵笑,“不妨事。总归都是你制的,总归都是月华香。香丸走俏,没处买时,总有人来买线香。” 王掌柜又说,“这批货应该会很好卖,陈掌柜家中若有存货,可多给我留一些,我两日后再来取。” 陈婉清盘算了一下,估摸出两日能制出来的香丸数量,点头和王掌柜比了个手势。 王掌柜觉得有些少了,但陈婉清说,“您也知道,最近需求量大……” 王掌柜便只能点头,“只能如此了。” 王掌柜又诚心诚意的和陈婉清道喜。 赵璟此番会顺利通过县试,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他竟能力压所有种子选手,一举拔得头筹,却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昨天去考场外边,看了赵璟写的文章。不仅朴实雅正,而且字字珠玑,有发人深省之感。其妙笔生花,文从字顺,委实让人惊叹,此子的满腹经纶。 “文章一贴出来,所有的争议顿消。便连排在后边,早先还不服气的众童生,也个个敬服。” 他们读着读着,似有顿悟,或忽然击掌叫好,或突而潸然泪下。 种种反应,不胜枚举。 但赵璟依靠其能耐,压下了众学生,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好好考,璟哥儿此番必定能中秀才,指不定还能拿下小三元,“我看好他。” 陈婉清自然笑着道谢,并承诺,会将这些话捎带了赵璟,以作鼓励。 王掌柜闻言先是一笑,后又摆手,“还是罢了,这有说教之嫌。” “您哪里是说教,明明是祝福。况且,璟哥儿落难时,您多有帮衬,他称您一句王叔都是应该的。长辈说教,璟哥儿该欣然听训才是。” “折煞了,折煞了……” 送走了王掌柜,陈婉清关上铺子准备回家。 朱婶子也正准备关门回家吃饭。 因为铺子里地方小,学制伞的学徒都被朱婶子安置到她家里了。 这些学手艺的少年中,有些是本地人,有些却不是。朱婶子便又接了学生们合伙吃饭的差事,如今要回家做大锅饭。 她是亲眼看到,一辆辆牛车来了沁香坊,又一辆辆满载而归的。 对比起这边生意红火,日进斗金,她那边一上午连一把伞都没卖出去,生意萧条的她都想落泪。 朱婶子试探的问陈婉清,“你这儿收学徒么?” “您觉得呢?” “我觉得用吧。你这么好的生意,不找几个学徒来帮衬你,那多耽搁事儿。” “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我觉得,为了我这生意能长久,还是暂时不收徒了。” 陈婉清还轻轻的挤兑了朱婶子一句,“我又不像你,那么想的开,家里压箱底的东西,说教给别人,就教给别人。” 朱婶子条件反射反驳,“谁会将压箱底的东西,都交给个外人?那不给我们俩养老,不四时八节在我们跟前伺候,他还想学了压箱底的东西去,那不是做梦么!” 陈婉清轻笑着看着朱婶子,朱婶子意识到说错了话,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瞧我这张破嘴,说的都是什么。那什么,婉清,天不早了,我先回去做饭了啊。” 朱婶子好似那要被抓住的贼一样,抱头鼠窜。陈婉清本还想问问她,关于“偷学”的事情想出解决办法了没有,见状也懒得过问了。 她将铺子门锁好,转身往家走。 来铺子时陈婉清没仔细听,回去路上,陈婉清听见街上的百姓,别管是挑着担子的,还是结伴逛街的,亦或是出门买菜的,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都在说赵家、李家与陈家。 期间偶尔还会提起“制香”与“衙门”这两个词,明显是说到陈婉清与陈松了。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陈婉清并不恼,也不去纠正百姓嘴里的误会。 百姓们只是无聊才议论的,待县城有了新热闹,他们自然就不会议论这件事了。 陈婉清在家门口碰上了赵璟。 风姿隽秀的少年郎,微蹙着眉头,迈着大步正往外走。 而他身后,德安不紧不慢的追出来,“我姐今年十九,不是九个月,也不是九岁。她认识回家的路,忙完了自然会回来。你至于么?这么一会儿不见就要亲自去……” 后边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德安就先一步看见了走到门口的陈婉清。 忍不住“啧”了一声,“阿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璟哥儿都出门去接你了。你说说,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么?现在是青天白日,又不是深更半夜,你还能出点事儿是咋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赵璟攥住了陈婉清的手,回头看德安,“你怕是不明白,我不是要出门接阿姐,而是要接我夫人。” 德安条件反射回了一句,“什么意思?” 赵璟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德安就明白了。狗日的,赵璟这是在他面前秀恩爱。 德安暴走,“有媳妇了不起啊!成亲了了不起啊!成亲以后手里一文钱的私房都不能藏,要不然就会被揪着耳朵一顿臭骂;做了错事还得低三下四道歉,严重了连房门都进不去;要给人端洗脚水,泼洗脚水,一天到晚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哎哎哎,我的娘,您走路没声音啊,您是想吓死我么!我的娘,您手松一些,我耳朵快掉了。” 许素英扯着儿子的耳朵往家去,“掉了正好!长那两耳朵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是专门留着扇风的么?老娘的怒气都快把地皮崩裂了,你还在哪儿瞎嚷嚷。你倒是继续嚷嚷啊,最好让你爹也听见……” 母子俩你吵我叫的回院子里了,大门门口,陈婉清动了动手指,“娘看见了。” 赵璟没有松开她,反而愈发攥紧了她的手指,“娘看见了,但娘没训我,反倒眉眼间带笑,可见娘是高兴我们亲近的。” “万一你误解了娘的意思呢,指不定娘那是冷笑。” 赵璟被噎了一下,闷声笑了起来。 他没再辩解,但他心里清楚,岳母方才就是舒心的笑。 许素英与他认识的所有妇人都不同。 他这位岳母,敢爱敢恨,脾性泼辣,见识广博,多有急智。 她是他所知道的,最有能耐和担当,最不拘小节,也最疏朗阔达的妇人。 当然,阿姐肯定不逊色于岳母,因为她被岳母言传身教,长得比任何人都要出色。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已经午时了。” 陈婉清闻言,就把上午的事情说了说。重点说因他之故,铺子里的生意特别好做,月华香大卖,如预料中一般供不应求。 她还说了她的计划,“我准备下午买些香料,亲自送到赵家村去……” 她看着赵璟,面上都是欲言又止的神色。赵璟心如琉璃,如何看不出她的未尽之言。 但他宁愿自己没看出来。 他闭口不言,陈婉清看出他在耍脾气,也是奇特的很。忍不住轻轻戳了戳他的手指,“我准备这次多雇些人来做香。头一次做,我也担心那些人做不好,所以我想留下来监工。不出意外,我晚上肯定要住在赵家村,可以么?” 赵璟闷闷不乐,想说,生意就这么重要? 但这话他问不出口,因为他知道,生意就是这么重要。 更准确点说,是银钱就是这么重要。 而他考完了县试,接下来还要考府试和院试。不管是家里的积攒,还是娘的私房,全加起来,也不够他这一趟花销。 这次他必定是要花阿姐的银子的,尽管不体面,心里也难受,但这就是事实。 阿姐的银子又从哪里来? 都是她日以继夜的制香贩香挣来的。 他那能一边花着她的银子,一边又嫌弃她因为挣钱冷落了他? 他但凡还有良心,就办不出这样的事情。 赵璟紧紧的握着陈婉清手指,陈婉清知道赵璟此刻心绪并不平静。 他是那样一个清高孤傲的少年,在父亲去世的三年,硬是凭借自己的肩膀,扛起来家里的生计。 他从未对谁低过头,这次,却不得不接受,因为那些铜臭之物,她要暂时远离的事实。 他正情热,本是一刻钟也不想离开她。 但是,无奈,这就是现实。 陈婉清翻转手心,与赵璟十指相扣。 她能轻易看穿璟哥儿的心思,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才能让他重新开怀起来。 “现在我们能力微薄,只能互相搀扶着往前走。谁多付出一点,谁少付出一点,都不需要去讲究。只要这段路走的稳,能平安度过就好。等你考出功名,我们便能拨云见日,届时你便要做我的靠山……” 午饭后,陈婉清与许素英买了许多香料,雇佣了英姑家的车夫,送两人回赵家村。 等到了赵家村,将闺女安置好,许素英又乘坐牛车回来,照应家里其余男丁的饮食起居。 而赵家村中,陈婉清亲自去了二伯娘家,又去了赵大娘家。 她请两位伯娘出面,召在家闲着无事、人品过关、手脚也麻利的,伯娘婶子嫂嫂们来做工。 “我不让大家白干,每人每天十文钱。” 现如今,普通壮劳力,在码头上扛大包,一天也就挣个三十文钱。 而她们只用帮着淘洗、晾晒、研磨、过筛,搓香丸或是用唧筒挤线香,每人每天就能挣十文? 赵大娘想说,用不了这么多。 陈婉清却道,“二伯娘家,我开的也是这个的工钱。大伯娘,这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说不得要忙上十天半月,总不好白劳动大家一场。” 陈婉清执意如此,又有赵娘子帮着说话,事情很快定了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将一众做工的人,都安置在二伯娘家,让二伯娘代为教导后,陈婉清并没有停下来跟着一起做工。 她找到大伯娘,请赵畅拉她去一趟镇子。 赵家村隶属清水县不假,但它同样归属于普水镇。 但赵家村距离县城的距离,明显比距离镇上的距离近便,所以大家平日里有事没事都是往县城去,而嫌少往镇上去。 陈婉清之所以往镇上去,是因为镇上有一家药材行,常在各处收药材。 她制香料所需要的药材,在县城不是买不齐,但她不敢买齐。 她担心被人盯上,所以总是谨慎又谨慎。 每次购买香料时,这家买一些,那家买一些,有用的没一些,没用的多买一些,亦或是交给村中人代买。 主打一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猜不出配方到底是什么。 她甚至还会主动去百姓家收药材,以及自己亲手种药材,方法多变,让想破解她丹方的人,想破脑袋也配不出相同的味道。 陈婉清开了口,大伯娘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但哪怕她是长辈,赵畅只是一个侄子,两人年岁相仿,独处到底尴尬。 陈婉清又提议,带上香儿一道过去,只当是给她做伴。 赵娘子与大伯娘同样点头。 普水镇距离赵家村有些远,牛车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还有余,才到达了目的地。 加上买药材一番折腾,等牛车开始往回走时,天边的太阳都西斜了。 但陈婉清并没有要求赵畅直接带他们回家,而是让牛车又拐了个弯,顺着她指的路,寻到了两户相邻的人家。 这两户人家中,有大量的女贞子和天冬。 女贞子又名冬青子,气息清冽,有发香的功效。它结合其它药材,可以制成一种名为佛陀香的香。顾名思义,这种香丸专供佛堂寺院,有助于僧人明悟。 天冬味甘润,性寒凉,能滋养肺阴,缓解因肺部不适,引起的干咳。它也可以制成养肺丸,功效通过香料燃烧或熏蒸释放,辅助调养肺部。 这两样药材,和月华香都没什么干系,但不妨碍陈婉清一道买了去。 一来是稍后还要制这两种香,贩卖或是给母亲调养用;二来,这未尝不是一种障眼法,她连赵畅都一起防。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心悦 赵家村的人连夜制香,晚上忙到子时才歇息。 因为劳累大家连夜赶工,陈婉清心里过意不去,这一日的工钱,不仅按照一整天的工钱给足了,每人还额外多给了两文。 另外,她还准备第二日从县城回来时,给买些饴糖,让大家做工时甜个嘴。 不是陈婉清舍不得买点心,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开始就给这么丰厚的待遇,就怕以后欲壑难填。 当然,这些心思,陈婉清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这一日起了大早,坐上大山叔的牛车,赶紧往县城去。 大山叔的牛车也被她包了半个月。 对比起雇佣别人的牛车,肯定是坐大山叔的牛车更方便,也更加安全。 斟酌考虑过后,陈婉清毫不犹豫在昨晚上与大山叔商定了“包车”之事。 有专车接送,不仅省时,还省力。 大山叔能直接将她送到铺子门口——今天陈婉清没直接往铺子去,她让大山叔,先载她回娘家。 她这么早回县城,倒不是急着开门做生意。总共就那么十多匣子香,不出意料,开门后不久就能卖完。 她这么早回来,是因为璟哥儿和德安今天要去县衙赴宴。 今日县令大人设宴,亲自招待众童生。不亲眼看着他们出门,她心里不安。 牛车一路疾驰,到达织造坊的陈家宅子时,天色还很早。不少做早工的人,也才刚出巷子。 陈婉清拍响家里的大门时,陈松正在吃早饭,准备早些吃完去县衙。 县令设宴,他们这些差役全程随行,或是彰显县令的威仪,或是帮着维持治安,防止有宵小闹事。 大门响起动静时,陈松还以为是住在附近的同僚来喊他一起去衙门,但随即,她就听到了闺女的声音。 是幻觉吧? 清儿昨天回了村子,咋可能这么早就回来? 结果一打开们,还真看见了捂得严严实实的闺女。 可捂得再严实也没用,春天的风冷的刺骨,把他闺女的面颊吹的煞白煞白的,她鼻头却红彤彤的,眼睛也水汪汪的,看的陈松那个心疼。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可是在那里受了委屈,你和爹说,爹给你出气。” 大山叔在牛车上呵呵笑起来,陈松听到动静,这才看见了闺女身后的牛车。 陈婉清一番解释,陈松也知道闹了乌龙。他不再管闺女,只一手大山叔,一手扯住牛车的缰绳,让他们先进家。 这么一会儿功夫,家里的人都听见了动静,该起的自然也都起了。 赵璟明明住在后院,可却是最早露面的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陈婉清的错觉,总觉得璟哥儿在看见她时,眸光都亮了几分,像是艳阳破云而出,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靡,看着容光焕发。 他快走几步到她跟前,想拉她的手,陈婉清却躲了一下,眼神示意,爹和大山叔还在。 赵璟的理智总算回来了,忙与两人打了招呼,顺便接过了陈松手中的缰绳。 牛车一会儿还要出去,暂时就不往后院牵了。 他将牛车栓在院子里的樱桃树上,看着走出屋的许素英和德安,说,“阿姐风尘仆仆,我领阿姐去后院洗漱一下,换身衣裳。” 许素英摆手,“快去吧,快去吧。” 璟哥儿那眼睛直放光,说句不好听的,他看见她闺女,跟狗看见了肉骨头一样。 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赵璟。 不过这也佐证了,她早先的猜测没错。璟哥儿就是早就对女儿有了心思,且情入肺腑。 许素英一颗慈母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笑眯眯的挥手,让他们快离开。 德安则翻白眼。 简直没眼看。 璟哥儿再也不是以前的璟哥儿了。 这么轻易就败在他姐的石榴裙下,一点都不男子汉大丈夫。 正想七想八,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德安敢怒不敢言,翻着白眼回了头,“我的娘,您又打我做什么?” “没眼力见的小混蛋,家里来客人了你看不见?去街上买些肉饼,或是肉包子、烧饼、油条,总归多买几样。你姐和大山叔来的早,肯定都没吃饭,你捡着热乎的赶紧买回来。” 陈德安无语的伸出手,“娘,钱呢?” 又抱怨,“娘,我是人,不是蜈蚣,我就长了两只手,那么多东西怎么带的完?” “你没脑子的么?拎个篮子去不行,再不济你牵牛车去?” 陈德安被撵出家门,摸着手里的半两银子,再次悔恨,怎么就生错了性别! 他要是个闺女,他娘绝对舍不得这么对他。 跟使唤牛马似的,一点也掂量不轻他的分量,他可是这个家的嫡长子! 陈家的嫡长子陈德安,憋憋屈屈的买早膳去了。 赵璟牵着陈婉清往后院去。 陈婉清要挣开他的手,“爹娘和大山叔都看着呢。” “他们看不见,我用袖笼遮掩着。” 好不容易走到后院,赵璟的步伐都快了两分,迈着大步,就将陈婉清扯到了屋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房门在背后“砰”一声关上,后背与房门紧贴,陈婉清正想问璟哥儿这是作甚,面前就有一张俊彦伏低过来。 赵璟与她额头相抵,呼吸在瞬间变得炽热。他牢牢的圈着她,脑袋埋在她脖颈中,那力道之大,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了最后一块儿浮木。 陈婉清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忍不住回抱过去,“至于这么夸张么,只是一晚上没见而已。” “阿姐又不曾心悦我,自然不知道,为心爱之人牵肠挂肚是种什么滋味。” 赵璟以前是谨慎克制的,便是与她说一句话,都得斟酌了又斟酌。确定不会暴漏出真实情绪,确定不会让她感觉出不妥,才会将那些在舌尖上,滚了千万遍的话说出来。 但是,成亲后,她对他越来越纵容,他便也越来越放纵。 他放纵到,甚至不再去遮掩自己,只恨不能将一颗心刨出来给她看。 他现在惯爱打直球,只想让她看到,他那颗为她熊熊燃烧的心。 赵璟呼吸都急促起来,鼻尖挪了过来,轻轻的蹭她发凉的脸颊与鼻头,双眸深深的看着她。 陈婉清再是没想到,只是一晚上没见,再见面迎接她的,会是如此大胆肆意,毫不遮掩对其爱意的赵璟。 他说出“心悦”与“心爱”时,都不会脸红么? 他是怎么说出,让人如此脸红心跳的话,却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怎么她就做不到? 陈婉清面颊发烫。 她知道,这不是受了冷冻,脸上想要生冻疮。是因为赵璟的眼神太过灼热,让她体温跟着升高,脸也随之变得通红。 她该如何应对? 陈婉清心乱如麻。 但不管说什么,肯定都不能以这个姿势去回应他。 陈婉清微微抬起眼睫,看着面前呼吸粗重的璟哥儿,“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唔。” 后边那些话,陈婉清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嘴巴被人狠狠堵住了。 有火热的舍在唇齿中扫荡,带着攻城略地之势,不肯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就在这个房间,身侧不远处的那张架子床上,他们曾与暗夜中相拥相吻,四肢相缠。 但是,那是暗夜,屋内漆黑,甚至就连他们的头上,还蒙着一层被褥。 他们像是做贼一样,在彼此身上纵情探索,最后又结束于口舌相交。 便是回到赵家村那一晚,她虽然来了月事,两人不能圆房,但璟哥儿也没有放过她。 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他的爱抚。他将自己炽热的呼吸,灌输进每一个毛孔。 但那都是深夜,是无人会窥探到的角落。 现在却是青天白日,她左手边的窗子,甚至都是大开的。 两人但凡动静大一些,就有被前院的人听到的可能。 而母亲很可能会过来寻她,问她昨天累不累,今天还要不要回去,中午用不用做她的饭…… 呼吸快要喘不上来,肺都要憋炸了。口舌酸软,嘴角似要流下津液来。 陈婉清用力推着赵璟,嘴巴里发出求饶的“呜呜”声。 赵璟到底是放开了她,但他并没有离开,依旧牢牢的圈着她,水润润的唇也有已下没一下的,在她发红发肿的嘴巴上轻啄。 “璟哥儿……” 她才张开嘴,那条狡猾的蛇,又“嗖”一下窜了进来。 它灵动的摇摆着身姿,惬意的舒展开身体,在那温热的泉水中游弋来,游弋去。 不知道他碰到了哪里,触电般的感觉倏地袭来。 陈婉清抑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唇齿中,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嘤咛声。 那声音犹如催情药,瞬时便让一直克制的少年,理智失控…… 院子外传来德安哎呦叫累的声音,还有陈松热情的寒暄声,以及许素英让德安过来喊他们出去吃饭的声音。 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一时间只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但是,陈婉清好不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拧着娟秀的眉头,再次往红肿的嘴唇上涂抹脂粉,心里却苦恼极了。 上次脂粉还有用,这次脂粉却不管用了。 而且但凡用力一些,嘴唇上就会有很明显的刺痛感,好似木刺扎进去了似的。 陈婉清毫不留情的往旁边的脚上一踩,“璟哥儿,你太过分了。我嘴巴成了这个样子,今天还怎么出去见人。” 赵璟目光灼灼,盯着她糜艳的唇瓣看。 确实有些肿,比上一次更肿,他也听到了阿姐疼得抽冷气的声音,心中忍不住懊恼。 “阿姐,对不住,下次我不会了。” 少年郎蔫头耷脑,一脸颓丧,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像极了一只做了错事,就乖乖认错的大狗狗,惯会用他完美的皮相,来讨人心软。 但是,陈婉清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 但凡她轻轻揭过此事,下一次他还敢再犯。 她已经看透了他。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对他完全狠不下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只能如上一次一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并狠狠的丢下一句,“下不为例!” 至于下次他再犯,她会如何应对……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赵璟今天要去县衙赴宴,他穿上了陈婉清前几日给他准备好的衣裳。 那是一身青色绣云纹的交领直缀。 青色的衣裳穿在少年郎笔挺的身姿上,衬得他气质愈发清润,就如同雨后迎风而长的萧肃青竹一般,凤仪出众,令人瞩目。 尽管他的肩背还不够宽厚,人看起来还有几分青涩。但是,栉风沐雨长大的青竹,总有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两人从后院出来时,赵璟精神焕发,黑眸中熠熠生光。 反观她闺女,轻垂着脑袋,脸上的脂粉有些厚,更是在舔嘴唇时,忍不住蹙一下眉头。看起来无精打采,跟被人采阴补阳了似的 作为过来人,许素英什么都明白。 只是,小俩口是不是太不把他们当外人了? 上一次就是如此,这一次也如此,虽然他们刚成亲,恩爱些也正常,但要控制力道啊。 许素英准备稍后与闺女说说此事,眼下却顾不上这些。 因为赵璟和德安得赶紧用饭,稍后准时去县衙赴宴。 赵璟离开前,又一次让陈婉清帮他正衣冠。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陈婉清,还会随着她的动作来回移动。 陈德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能从璟哥儿的眼神中,看出两分焦渴来。 不过现在的璟哥儿已经很好了,总比昨晚的璟哥儿强。 那时候他像是魂儿被谁勾走了一样,和他说话他都心不在焉,半天还不见回一个字。 他那时候还担心,若是璟哥儿这个模样去赴宴,必定会留下“张狂”和“眼高于顶”的骂名。那可不利于他结交知己友人,对他在县令心中留下好印象,也有影响。 好在,阿姐是一副良药,她一来,璟哥儿就痊愈了。 想必,这也是阿姐这么一大早进城的缘由。 两人离开后,陈婉清也招呼上大山叔,火急火燎的去开门做生意。 许素英的话只能又憋回嗓子眼。 但她到底是追出门去,问了一声,“中午回家用饭么?” “回,把大山叔的饭也做出来。我们卖完香就回,可能早些,也可能晚些,娘你做完饭先吃,不用等我们。” 陈婉清今天的生意依旧很好做,带来的十多匣子香,只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后边再有学生过来,也买不到了。 只能追问何时再有香,能不能提前给定钱?提前下定后,何时能过来取?可不可以送货上门? 月华香真正的做到了供不应求,沁香坊也做到了门庭若市。 朱婶子在隔壁听见闹哄哄的动静,忍不住走出门来看,不出预料,隔壁铺子中人满为患。 不大的铺子中,挤了七八个年轻的书生。 他们或穿着锦衣绸缎,或穿着布衣戴着学子方巾。一致的是,他们都是来购买月华香的。 短短一会儿功夫,朱婶子就见陈婉清手中的定货单上,多了好长一串定货信息。 那可都是银钱,这么一会儿功夫,怕是能挣出半间铺子来,朱婶子眼红的要滴血。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苟富贵 许素英左等右等不见闺女回来,就猜到她肯定是被上门来的客人绊住腿了。 她是觉得趁机来一波饥饿营销也不错,到时候可以顺势涨价,以达到大额盈利的目的。 但闺女不肯。 她拿读书人读书不容易来搪塞她。 许素英又不是那真正心狠的人,想想平民百姓家要出一个读书人,得一家子勒紧了裤腰带来供,她也就不好去劝说闺女按她的意思来办。 眼瞅着闺女一直不回来,许素英便自己先吃了,然后快步来了沁香坊。 不出所料,沁香坊里里外外都是人。 许素英从他们嘴里透出来的信息,知道他们在定购。 她忍不住叹一口气,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趁着人少的时候,许素英走进去。 推一下正在写字的闺女,“你和大山叔赶紧回家吃饭,娘蒸了肉丝卤面,还煮了一锅鸡蛋汤,都在锅里温着,你们回去吃也不凉……等你吃完饭,也不用过来了,直接买了香料回赵家村。这边娘先支应两天,等村里的事儿上了正轨,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再来替换娘。” 陈婉清将地方让给她娘,小声说,“那您怕是要在这边忙很长一段时间。月华香的最后配比是我来做的,我都是在赵璟家偷偷配好后,才拿给二伯娘他们做成线香和香丸。” 若是她回了县城,配比的事情谁来做? 如今她不会,也不能将月华香的配方教给任何人,哪怕是香儿和赵娘子都不行。 这是真正挣钱的买卖,璟哥儿这些年科考所花的费用,都得从这里边出。 包括养家的银子,也得从这里边拿。 把这个配方告诉别人,万一泄露出去,他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来回让大山叔送各种药粉也麻烦。 如今想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这几天夜以继日赶工,尽快做出一笔数量可观的月华香。 陈婉清估摸了一下县城读书人的数量,就和她娘说了大概的天数。 “最多十天,县城的月华香就会饱和,我就可以停工歇一些日子了。” 陈婉清认为闺女说的有道理,但还是那句话,“娘心疼你,你来了月事,都没能好好休息。” 听见这句话时,陈婉清的神情有些恍惚。 因为璟哥儿今天也说了同样的话。 但不同于娘的语气,璟哥儿的语气中多有懊恼和颓丧,而娘只有满满的心疼。 想起璟哥儿,陈婉清问她娘,“璟哥儿和德安回来了么?” “没有。现在天还早,回来得后半晌了。” “我爹呢?” “他们今天且忙着,县衙今天管饭,你爹中午都没回来。” “这样啊,也不知道璟哥儿他们在宴席上吃酒没有。璟哥儿酒量差,我怕有人故意灌他酒,他吃多了酒再说错话。” “别担心,德安和你爹都在,他们留神盯着呢。” 陈婉清又和她娘说了几句话,就把看铺子的事情交给了她娘,她则坐上了大山叔的牛车,两人一道回去吃饭。 被陈婉清惦记的赵璟,此刻当真在喝酒。 宴席刚开始时,县令带着众童生祭拜孔庙与圣人,继而致辞,举杯敬众童生。众童生齐齐回敬,饮尽后落座开始用宴。 一开始众人还很矜持,看着都是守正君子,宴到中途,几杯薄酒下肚,众人便都放开了。 又有县令大人温言细语,宴席上的气氛愈发火热。 美酒佳肴在前,钟鸣鼓乐在侧,大堂上有鲜花袅袅吐着芬芳,更有彩绸与绢花,妆点出此刻的富丽堂皇。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在书写“人生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若不是县令还端坐在高台上,志得意满的众考生,怕不是要放浪形骸。 多年苦读,终于有所斩获。从此美酒相伴,佳人在怀,功名,嗯,功名还没到手…… 县令轻咳一声,又说起了场面话,“今日群英荟萃,举宴齐乐。众位都是我清水县的有才之士,亦都是卓尔不群之人,本官再敬诸位一杯。敬诸位十年苦读,也敬诸位来日鹏程万里……” 话锋一转,这就提及了府试和面试。 在场众人,自然都是要参加府试和院试的。 今朝的规矩和前朝不同。 前朝时,学生若通过县试,成了童生,那这童生就是永久的。哪怕你死了,你也是童生老爷。 到了今朝,童生的名头只能保持三年。若三年内,你没有通过府试,童生的称号便会取消。你再要科考,依旧要从最基础的童子试开始。 同样,若是通过了府试,而没有通过院试,这个资格依旧可以保持三年。若三年后还没有通过院试,说明你的学问还不到家,且从头再考来。 也就是再次被打回原形,再次从童子试考起。 今朝的科举,在这一项上颇受非难,无奈,这是上边的决定,下边人你就是把嗓子喊哑了,上边人不同意更改,也还是会如此行事。 鉴于此,读书人没有退路,只能攥着拳头,一鼓作气往前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冲过去自然万事大吉,冲不过去,那就是时运不济,明年再战。 众童生自然都是要参加府试的,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李存。 现场就有人提及了李存。 李存那天在公堂上高烧惊厥,被送到医馆后,再次惊厥。接连两次惊厥,把一干尾随的百姓都吓住了。 情况危急,医馆的大夫不敢接诊,王钧兄弟俩只能又赶紧让人,去王家请了从府城请来的老大夫来。 老大夫是跟着他们来的清水县,本是母亲防备他们兄妹中途生了恶疾,才特意请来给他们保驾护航的。 祖母寿宴后,母亲携带妹妹回府城,却将这位老大夫留给了他们兄弟两个。也是担心小小清水县的大夫医术不行,他们若有不适,再耽搁了他们的病情。 不说这些远的,只说这高价请来的大夫派上了大用场,也是他用金针刺穴,又亲自守了一整天,才将李存从阎王哪里拉了回来。 后来接手的大夫都说,若非早先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救命,这位李童生的脑子肯定烧傻了。 即便不傻,烧个失明失聪哑巴,亦或是烧的腿残脚崴,那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以说,李存的科举之路,完全是王家兄弟俩一力拉回来的。 但即便保住了命,他到底元气大伤,最起码要在好生修养上三个月,才能保证不留后遗症。 如此,此番府试,李存自然是不能参加了。 一些人为李存可惜,一些人也因之欢喜。 毕竟府城拨给清水县的秀才名额,每年就那七八个,甚至连十个都不到。 而府城的大人们阅卷定排名,一般也不会打乱县令的排序,以免驳了县令的威仪,让县令不好治下。 意思也就是说,若李存此番顺利的参加了府试和院试,他基本就锁定了一个秀才功名。 其余的名额要众人一起来抢,竞争更大,那自然是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一份机会啊。 提起李存,众人免不得又往赵璟哪里看。 众所周知,这所有的闹剧,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 那女子,李存渴慕求娶,最后却嫁了赵璟为妻…… 赵璟察觉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像是没感觉一样。 他略喝了半杯酒,便将酒盏放下了。 县令大人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赵璟自然站起身说,“还要劳烦大人出具文书与路引,我与内弟不日将会动身前往府城。” 赵璟一开口,王钧,楚勋,黄辰,丁书覃也都齐齐开口,“我等也要去府城,博一个功名。” “咱们结伴同行,省的有山匪拦路打劫。” “一起走,路上还能多些照应……” 县令大人也是难得一见如此祥和的场面。 他到清水县为一方父母官,今年已是第四年,算上这一届,他主持了三届县试。 但每次县试后设宴,童生们别说是维持面上的其乐融融了,却是当着他的面就反唇相讥,你来我往起来。说的恼了,还撸起袖子,恨不能当场打起来。 再看眼下的场面,众人隐隐以赵璟为首。 而他虽年轻,做事却老道,一言一行都有章法,他以学问和能力服众,众人也非常服他。 县令大人愈发对赵璟高看几眼。 若非赵璟已娶亲,真想抢来做女婿。可惜,就晚了那一步…… 县令又想起赵璟做的文章,想起那能让百姓致富的三条路子。 红梨不需说,眼下已过了季,百姓手中也无多少存货,要拿去贩卖,或做成梨膏去趟路子,都不可行。 在山上种草药这件事,他专门唤来了几个老大夫询问过,也让他们切身实地的去周围山上看过环境。老大夫们奔波几天,带来了他想听到的好消息。 再有就是家禽家畜的规模化养殖…… 县令招人将赵璟的食案抬到跟前来,与他共饮了一杯,问道,“那本书如今何在?君觉得此法可行?” “在家中书房中存放,若大人需要,学生今日便回家去取。至于此法是否可行,学生认为可行。学生家中虽没有饲养家禽家畜,岳丈家却曾蓄养猪、牛、鸡、鸭等。学生见岳母蓄养之法,与书中所写颇多相似,虽不敢保证家畜家禽出栏之日大大缩短,但让牲畜少生病,多长肉,效果显而易见。” 赵璟又道,“此事学生到底不如内弟知道的清楚,大人若想探明就里,不如召内弟过来。” 其实,召陈松过来仔细询问也是可以的。 但陈松如今正当值,且是在外边当值,唤他过来需要一些时间。 再来,陈松为家中的顶梁柱,在他未发迹之前,他在码头上扛大包,帮人盖房运货,没个着家的时候。 与其问他,不如问他家中的小子。 县令果然就召了德安到跟前。 德安一开始还激动,桌案底下还拉扯赵璟的衣裳,感谢璟哥儿“苟富贵,不忘他”。 但等听到县令张口提猪,闭口问鸡,德安脑子一懵,眼睛都直了。 县令不该与他谈诗论画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应该对他褒奖鼓励,让他再创佳绩么? 怎么县令大人满嘴都是牲畜? 但德安脑子也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赵璟县试第一场所做的文章。 那篇文章上,写了三条致富之路。 明明他都知道的,甚至就连种植黄芪那件事,最早还是他提醒的阿姐,可这些东西就是落不到试卷上,以至于他看过璟哥儿的试卷后,只能扶额叹息,懊悔自己白长了一颗脑子。 至于县令口中这些畜生,不出意外,县令是在询问扩大牲畜养殖规模这件事吧? 既然把他喊过来,肯定是他能帮的上忙。 他能帮上什么忙? 不需要德安继续去想,赵璟已经开口提醒,“岳母要操持家务,德安有时候会帮着喂猪喂鸡,劁猪的事情,德安也是亲眼见过的。” 劁猪…… 德安忍不住夹住腿,突然觉得蛋好疼。 但眼下可不是蛋疼的时候,他得抓紧机会好好表现! 即便不为他自己,为了他爹能在县令大人心中,有更高的地位,他也得尽可能帮上县令的忙。 德安努力回想着,早先饭桌上娘提到的那些话,“不说鸡鸭这些,只说猪,劁过的猪没有膻味,肉质也更鲜嫩。且公猪劁过以后,脾性会变得温顺,不会动不动斗殴,也不会拱翻猪食槽和猪圈,便连配种,咳,都变得配合了……” 不说不觉得,一提起这些,德安突然觉得有好多话可说。 就比如,把猪的活动范围圈小,猪吃了睡,睡了吃,不长膘都难。一天几顿的喂,大半年就能出圈。 又说,劁猪也是有说头的,在这方面,他没他爹权威,因为他家的牲畜,都是他爹亲手劁的。 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他嘴里跑出来了? 等德安回过神,就见站在县令身后的齐叔,眼皮子都快眨抽筋了。 英雄不问出处,且不说陈松以前到底是跑江湖玩杂耍的,还是扛大包当木匠的。他现在出息了,是朝廷特赐的八品县丞了,他不要面子的么? 你动不动就提你爹的黑历史,你是生恐你爹打不劈你不是?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正是我阿姐 此番宴席,县令大人得到了许多想要的消息,兴致勃发,不免多喝了几杯。 待到散席,县令大人面色赤红,浑身都是酒气。 但他面上的笑却是真切的,嘴角时时刻刻挂着开怀舒畅的笑意。 一边踉跄着往外走,成县令一边带着几分笑意的指使身后的亲随,“去唤陈县丞来,今日我要与他秉烛夜谈!” 亲随不敢劝,只应是,侧首过来以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厮,“快去唤陈县丞来!” 赵璟与陈德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其余众童生,同样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尽收眼中。 他们原本就有交好赵璟与陈德安之意,这两天也切实付诸了行动。 陈德安还好,天生一张笑唇,你与他称兄道弟,他也与你有来有往,看着还算热情。 赵璟却有些冷淡,让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因为中了案首,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之前他们还想,尽管他们学问不如赵璟,但科举一途,也不是全看学问的,天赋和机遇缺一不可。 他们即便可能没有赵璟先考中秀才,但科举之路漫漫,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能后来者居上。 他们凭本事往上走,又不靠他赵璟什么,何须溜须讨好他? 现在他们却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们不得不正视,赵璟在学习的天赋之外,另一样处事的能力。 他是真的有想法,也确实精明能干。 他目无下尘是他的缺点,从另一个方向看,这又何尝不是他的优点? 这样的人心高气傲,不屑做那两面三刀之事,与他交好,他们完全不必担心背后被他捅刀。 话又说回来,他们此番考中秀才的几率不大,以后还要在清水县生活,交好一个在衙门中有依仗的同科,不仅是他们,便连家人也会受到庇佑,这对他们来说,再好没有。 众人蜂拥过来,赵璟趁乱退走,只留下德安一人来应酬。 往外走时,碰上王钧几人,王钧顺势提起,让几人到时候去他家暂住。 黄辰唯恐貌丑,吓到了王钧的家人,也担心给人添麻烦,拒不肯应。 其他人也是觉得,与王钧的交情只在这些日子。虽说他们自认为,如今他们已算好友,但毕竟交好时日尚短,这就在人家白吃白喝,有些说不过去。 几人中,最后只有丁书覃应下了此事,其余几人都借口要与家人商议,暂时推辞了。 至于丁书覃,他这些年接连丧失至亲,如今家中只余下他一人。 他能科考,全靠嫁过来的夫人做绣活儿养他。 他知道人该有志气,不受嗟来之食,不拿不该拿的好处,可与其让妻子点灯熬油,将眼睛熬得通红,去挣那几两路银,他宁愿现在先欠王家的人情。 几人将将走到县衙门口时,德安总算摆脱了众人,从后边追了上来。 此时赵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匆匆与众人辞别,快步下了台阶往外走。 德安在身后挥舞狂追,“璟哥儿,你等等我啊。哎呀,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德安想说,“你急着投胎啊”,好险记着同科的人都在,得给璟哥儿留点颜面,他就艰难的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很快,德安就知道了,让赵璟这么急切往外走的原因。 因为他也看见,街对面的牛车了。 牛车上坐着大山叔,就在大山叔另一侧,有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笑意盈盈往这边看来。 阿姐来接他们回家了? 怪不得璟哥儿跑的跟身后有鬼在追一样快。 德安也要追过去,王钧顺势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带着几分怀疑,问了一个有些冒昧的问题,“路对面那位可是……” “正是我阿姐。” 即便心中早有预料,但真得到这个结果,王钧几人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愕然之色。 路对面的女子,年纪也就在二十左右。她梳着妇人发髻,面庞莹白,眉眼昳丽,宛若那春华秋菊,在明艳的日光下,卓然绽放。 姑娘似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冲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继而,对他们微微颔首,便又将视线移向了赵璟。 王钧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一句诗,“美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以前他一直以为古人夸张了,那有那般出众的姑娘? 现实所见的,俱都是凡夫俗女,充其量也就是有小家碧玉之姿。 今日才知,以前只是他没遇见。 此时,王钧脑海中,还泛出一系列有的没的诗词,“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胸口突然一阵钝痛,王钧瞪大眼睛,倏地捂住胸口,“谁打我?” 德安拧着眉头,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你刚才说谁?” 意识到自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王钧脸色一僵,赶紧冲德安作揖道歉。 “我有口无心,只是单纯赞美阿姐美貌,绝无亵渎之心。” 王钧再次作揖求饶,“陈兄信我,我断不是那无耻下流之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德安轻嗤一声,“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让我知道你敢私下里……你小心我的拳头!我阿姐来接我们回家了,我就先离开了,咱们暂且别过。” 德安匆匆离开,等他走后,王钧看向其余几人,“我突然有些可怜李兄。” 年纪轻轻的时候,遇上这么一个惊艳眼球的姑娘,以后别家姑娘那还能入的了李兄的眼? 此时王钧终于能想通,为何李存在得知赵璟娶了陈婉清后,会被气的吐血。 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不能想,想想肺都要炸了。 “索性现在无事,不如去李家探望李兄?” 黄辰看看楚勋,楚勋看看丁书覃,丁书覃说,“没下帖子,贸然登门……” “哎呀,咱们都是小门小户,不讲究那些规矩。” “可也没有空手过去的道理……” “沿街卖糕饼果子的多的是,我让随从顺手买一些。不用你们出钱,是我硬拉着你们去的,你们肯陪我去,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王钧是真可怜李存。 多好的人啊,偏就命不好。 不仅喜欢的姑娘嫁做人妇,偏还摊上那样一个轻易就能让人伤筋动骨的娘…… 几人果真买了糕饼果子,去李家看望李存了。 赵璟瞥了一眼他们齐齐离去的方向,将他们的意图一眼看明。 但他没在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姐,我与你一起回家。” 陈婉清一惊,“你也要回去?可王家二公子不是给你们下了帖子,邀你们明日踏春?” 赵璟说,“今日回去,明日我再与阿姐一起回来就是。” 看见陈婉清蹙眉,显然是不认同他如此奔波,赵璟就说,“我要去爹的旧物中,寻一本书给县令大人。那书年头久了,放在哪里我也记不清了,回去后少不得好好找一找。” 陈婉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德安此时也走了过来,他目光清明,看着倒是没醉酒,但身上酒气很浓,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 陈婉清又看赵璟,璟哥儿光风霁月,发丝都不带乱的,呼吸就更不可能乱。 他身上也有酒气,却不浓,闻起来还有些怡人。那像德安,他这是掉进酒缸里了么? 德安冤死了,“是我想喝的么,我这还不是被逼无奈?你以为璟哥儿凭什么跟没喝酒一样,因为该他喝的酒,都进了我的肚子里。” 同科们互相敬酒时,赵璟都是略抿一口了事,他担心璟哥儿这么做得罪人,少不得帮着描补,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后来又被县令喊过去,县令倒酒,他们岂敢不喝? 偏县令是个酒疯子,越喝越兴奋。他担心璟哥儿被喝趴下后出丑,便一个接一个奉陪。 县令喝痛快了,他可不就跟着喝了不少? 他现在胃里都火烧火燎的难受,感觉都要吐了。 德安到底没吐出来,他蹙着眉头,催着阿姐赶紧回家。 “我得躺一躺,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再站下去,我真要吐了。” 陈婉清原本没准备回去的,只准备看一眼璟哥儿和德安,就和大山叔回赵家村。 现在是不回去不行了,只能和赵璟一道用力扶稳德安,先把德安送到他屋里。 眼瞅着德安在瞬间睡熟了,呼噜声都起来了,陈婉清又担心他一会儿会吐,呕吐物再呛住喉咙,窒息过去。 可若再不回去,昨天买回去的香料,该用完了。 正在陈婉清左右为难,想着去铺子里,喊她娘回来照顾德安时,耀安却挎着小书袋回来了。 耀安看见姐姐和姐夫在家里,惊喜的不得了,“你们刚来么?” “不是,正准备走。” 陈婉清宛若看到了救星,赶紧把事情与耀安说一说,末了道,“你那里也别去,就在屋里看着德安,能做到么?” “阿姐你小瞧我,这么小的事情,我若再做不好,我白吃这么多年饭了。” 陈婉清又叮嘱,“你看住德安就行,其余什么都不用做,阿姐这就去喊娘回来。” “行了,知道了,阿姐快走吧。” 耀安冲着陈婉清与赵璟挥手,“阿姐回见,姐夫回见。” “回见。” 话落音,陈婉清意识到不对,回头看耀安,“今天十五了么?” 耀安无语,“肯定十五了。我今天休沐啊阿姐,你给忘了么?” “阿姐没忘,只是过糊涂了。” 陈婉清和赵璟到底是快速离了家,先去了沁香坊通知许素英关门回家照看德安,再是跟着大山叔往赵家村去。 到了赵家村,也不回家,而是直奔二伯娘家。 此时已日落西山,霞光染红了半边天。 二伯娘看见她回来,跟看见了救星一样。 “活儿都赶完了,等了你许久,也没见你回来,我就让他们先回去做饭了。等吃完饭,他们会再过来,到时候赶赶工,争取晚上再做出一批来。” 陈婉清自然忙道不好意思,又将买来的饴糖给二伯娘,让她分给众位婶子伯娘甜甜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二伯娘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了。 稍后却招呼二伯,与家里的两个儿子,一起将今天磨好的粉末,晾晒好的香丸与线香,都搬到大山叔的牛车上。 赵璟也来帮忙,却被二伯娘制止住了。 二伯娘知道他今天去赴县令大人的宴了,就打听,“喝酒了么?县令大人为人如何?对你态度可好?你们说了什么……” 二伯喊二伯娘,“你一个老娘们,一天到晚瞎打听啥?就是璟哥儿和你说了,你听得懂么?孩子劳累一天了,赶紧把东西搬到牛车上,让孩子赶紧回家休息去。” “我怎么听不懂了?我又不是憨子傻子,听不懂全部,还不能听懂大部分了……” 絮絮叨叨的,热闹极了。 赵璟趁着二伯娘说话的时候,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人多,干活就快,装好的匣子一会儿功夫就全搬到车上去了。 牛车哒哒的离开二伯娘家时,陈婉清看了看隔壁黑暗的院落,那是她家,怎么好似有个黑影闪了过去? 但此时,又有人张口与他们打招呼,陈婉清的注意力被转移,也就没顾得上去在意那点不妥。 等回了家,吃过饭,将香料粉混合好,准备送去二伯娘家时,陈婉清忽然又想起了傍晚时的那幕场景。 她陡然抓住赵璟的胳膊,蹙着眉头,将方才的事情说了说。“我确定那是个人影,有人偷跑到我家去了。璟哥儿,我要去看一看。” “阿姐,你别过去了,我与二伯过去看看就是。你还来着月事,这几天又一直劳累,方才你还说身体不舒坦,想躺下来歇一歇,现在你就去床上歇,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陈婉清依旧不放心,“我还是……” “阿姐,歇一歇吧。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家里我也常去,东西放在哪儿我心里有数,若真有不对,我再回来喊你。” 陈婉清被说服,老老实实去床上歇着了。 她很累,很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但是,一想到傍晚时闪过去的那个黑影,她的心就狠狠的揪了起来。 她仔细的听着外边的动静,既想璟哥儿快些回来,又担心他很快回来。 喜欢和堂妹换亲后请大家收藏:()和堂妹换亲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