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妖妖飞升梦》 第141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39 一家人这才重新坐定,开始享用这顿温馨的晚膳。 清粥入口滑润,药香淡淡却恰到好处地融于清甜,配着时蔬小菜,分外妥帖脾胃。 席间笑语不断,柏霆妙语连珠讲述庵堂趣事,林清墨温柔补充,柏月则含笑应和,不时为父亲布菜添汤。 气氛正暖,柏月看着父亲舒展的眉头和大哥轻松的笑意,心中那个沉甸甸的消息,似乎到了该说出口的时机。 她放下汤匙,端正了坐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父亲,大哥大嫂,趁着今日家人团聚,有件事……女儿想告诉你们。” 席间笑语微微一滞,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柏月身上,带着无声的询问。 “钟家的仇……”柏月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而坚定,“已经报了。” 这三个字,宛如一道无声的惊雷,骤然劈在温馨的家宴之上。 柏文渊手中的筷子悬在半空,眼中先是闪过震惊,紧接着翻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欣慰,更有心疼。 柏霆猛地坐直了身子,林清墨则轻轻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错愕。 “月儿,你……你是如何做到的?”柏文渊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柏月便将之前的情形,此刻更详尽地复述了一遍。 柏文渊听完,眼眶倏地泛红,缓缓起身走到柏月面前,抬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我儿受苦了。” 柏霆也随即站起,起初用力拍了拍柏月的肩膀:“好妹妹,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随即,他手上的力道转为轻柔,眼中激越的光芒也渐渐沉淀为深切的疼惜:“傻妹妹,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你可知一个人扛着,有多凶险?万一……” 话未说尽,紧抿的嘴角已然道尽了那份后怕与忧虑。 “大哥,” 柏月迎上他关切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林清墨,清澈的眼眸泛起水光,神色却异常坚定,“正因为凶险,才更不能牵连你们一丝一毫。” “爹爹为这个家劳心已久,大哥大嫂新婚不久……这个家,不能再添风雨了。我能保护好自己,也必须保护好。” 她的话语平静,却透着一股历经磨砺后的锋芒与不容置疑的决断。 林清墨悄然拭去眼角泪痕,上前一步,更紧地握住了柏月的手,声音温柔却蕴含着力量:“妹妹,这份担当与智勇,已远非‘凶险’二字所能概括。只是……往后,再不必如此了。我们是一家人,本就该风雨同舟。” 暖黄的灯光下,桌上的清粥小菜已渐失热气,但一家人恍若未觉。 柏文渊眼中那翻腾的巨浪终于平息,化为一缕悠长的叹息,带着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苍茫,缓缓坐回主位。 他重新拿起筷子,声音虽带几许苍凉,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松快:“好了,都坐下吧。菜虽凉了,心却暖了。月儿替钟家雪恨,也替我们全家了却了这桩最大的心事。今夜之后……” 他目光徐徐扫过眼前一双儿女和贤淑的儿媳,长久微蹙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甚至漾起一丝久违的、如释重负的笑意: “这日子,当真是要翻开全新的一页了。” 一家人依言落座。无人再举箸,只余目光在灯下无声流转,比任何时候都更显亲近、温暖、踏实。 柏月望着父亲温和的眉眼,听着大哥大嫂低语交谈,感受着这份团圆宁静。 时光荏苒,转眼柏月的及笄礼近在眼前。 这期间,柏府依旧是那个规整安宁的柏府,只是悄然流淌着不同以往的活力。 柏月并未停歇,她屡屡派遣钟竹,载着精心调配的伤药,跋涉千里,送往苦寒的边塞,那些贴着“柏府秘制”标签的小瓷瓶,承载着她对两位远在风沙与铁血中的兄长的深切挂念。 不止于此,她亦以“柏家小姐”之名,悄然购置大批粮草、棉被,源源不断地捐往前线军营,这份沉甸甸的暖意,是边关将士在凛冬里最坚实的依靠。 而在昌洲城中,那神秘而灵验的“花月神医”之名,渐成坊间美谈。 一双妙手,可祛沉疴顽疾;一纸药方,能消无名肿痛。 无人知道这位常戴着幂篱、语声轻柔的游方医者,便是深闺中将及笄的柏府小姐柏月。 她行医施药,既是践行心中之道,亦是默默守护一方生息,一如她曾守护自己的家族。 就这样,日子在施恩济世、悬壶行医与府中平和的交织中,潺潺流过。 及笄之礼的前一日,冬日的昌洲城薄雾轻绕,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 府中上下已为明日的盛典洒扫布置,处处洋溢着喜气。 前院忽地传来一阵急促而难掩兴奋的脚步声,老管家几乎是踉跄着奔进主厅,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老爷!大爷!大奶奶!月小姐!……二少爷!二少爷和钟公子回来了!就在府门外!” “铮儿回来了?!”柏文渊猛地从书案后站起,笔尖的墨滴污了宣纸也浑然不觉,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柏霆早已箭步冲出:“二弟?”他声音里的喜悦如同炸开一般。 林清墨也是一脸惊喜,连忙放下手中绣活。 柏月的心,更是倏地一跳,一股暖流带着尘埃落定的欣慰涌遍全身。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众人匆匆迎至前庭。 沉重的朱漆大门次第而开,肃杀的寒意夹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卷了进来。 两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立于门槛之外。 左边一人,身姿依旧挺拔如昔日未归时的少年,只是脸庞瘦削了许多,肤色被边塞的风霜刻下些微粗粝的印记,剑眉星目之下,是掩不住的疲惫,却又透着百战而返的锋锐——正是柏铮。 他未着甲胄,一身玄色劲装,臂弯处不自然地弯曲着,缠着洁净的布条,显然伤势未愈。 右边那人,则气场更为沉凝厚重。 他比柏铮更高大一些,玄甲虽已卸下,但那身嵌着皮护的墨色骑装,以及腰间那柄古朴的长剑,仍透出久经沙场的凌厉。 面容冷峻,线条刚硬如刀削斧劈,一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隼,只有在扫过柏府熟悉的景致时才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他静静地立于柏铮身侧半步之后,沉静如山岳,正是与柏家渊源极深的钟离宴。 “父亲!”柏铮看到急步迎来的柏文渊,眼中瞬间漫上孺慕的湿意,单膝便要下拜。 柏文渊早已上前一把用力扶住他的手臂,声音哽咽:“铮儿!快,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伤……伤怎么样?”老父的目光焦灼地落在儿子手臂的伤处,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放心,皮肉伤,不碍事。” 柏铮强撑起笑容,看向一旁同样激动难言的柏霆和林清墨,“大哥!大嫂!我回来了!”兄弟相见的喜悦在目光交汇中激荡。 柏铮的目光最终落在一身素雅衣裙、静静站在柏霆林清墨身后的柏月身上。 他的眼神复杂起来,愧疚、担忧,还有一丝欲言又止的询问。“小妹……”他唤道,声音有些沙哑。 柏月快步上前,盈盈一福,语声带着清晰可辨的欣喜:“二哥!” 这时,钟离宴上前一步,对着柏文渊郑重行礼,声音沉稳有力:“晚辈钟离宴,见过柏老爷。” 他又转向柏铮的兄长、嫂子:“见过大公子,大夫人。” 最后,目光落在柏月脸上,那锐利的眼神难得地柔和下来,带着爱意,也带着某种莫名的思念,微微颔首致意:“见过柏月小姐。” “钟公子一路辛苦!”柏文渊连忙道,“快,快随铮儿一同进府!你们一路风尘,定是累坏了!我已命人备好热水热食!” 一行人簇拥着归来的柏铮和钟离宴往里走。 穿过熟悉的庭院,柏铮贪婪地呼吸着家中温暖宁馨的空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注意到父亲的气色似乎比记忆中好上许多,眉宇间那份常年萦绕的沉郁淡了不少,步履也轻快了些,看向他和月儿的眼神充满了真实的暖意。 甚至连大哥拍在他肩膀上的力道,都带着纯粹的欢喜,少了曾经那份沉重的担子压在肩头的感觉。 家,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这一切的改变……他不由得再次看向身旁沉静的妹妹柏月。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0 铮讲述着这几年自己在军中的所见所闻。 钟离宴在一旁附和。一家人其乐融融。 深夜,柏文渊把柏霆柏铮柏月三兄妹叫到书房。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的地面上,为这个庄重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静谧。 柏文渊坐在书桌后,他的三个孩子——柏霆、柏铮和柏月,围坐在他对面。 书房内,烛火轻轻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满墙的账册与各地商路图卷上。 柏文渊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个儿女,沉稳的嗓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些年,家中南北货殖、钱庄票号诸多事务,霆儿掌管得宜,为父甚慰。今日趁铮儿自军中归来,月儿明日及笄,有些话需与你们分说。” 他先看向长子柏霆:“霆儿,你将家中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内外妥帖。只是如今各地商路暗流涌动,几大商帮与朝堂关系微妙,你与各方往来,需更加谨慎。账目更要清晰分明,不可授人以柄。” 柏霆微微颔首,神色恭谨:“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柏文渊转而望向次子柏铮,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铮儿,你弃商从戎数载,在边关挣下军功,为柏家换来了难得的安稳与体面。但你要记住,军功是双刃剑。此番回京受封,陛下必有赏赐,朝中多少眼睛会盯着我们柏家。你在军中耿直刚毅,回京后却需懂得斡旋之道——天恩浩荡,亦如履薄冰。” 柏铮挺直脊背,军旅磨砺出的锋芒在眼中一闪:“儿子谨记。” 最后,柏文渊的视线落在小女儿柏月身上,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复杂:“月儿,明日你便及笄了。” 他顿了顿,“你母亲去得早,有些事为父一直看在眼里。你与各府女眷周旋往来,维系人情脉络,为家中助力。但你私下经营的那些……产业,规模已不输柏家根基。” 柏月抬头,烛光映照着她沉静的眼眸:“父亲既已知晓,女儿不敢隐瞒。” “为父并非责怪。” 柏文渊的声音低沉,“你能在众人不知不觉间做到如此地步,是你的本事。但月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明日及笄礼后,便是待嫁之龄,你……你的产业,你的心思,从此便不只是你一人之事了。” 柏月低头,指尖微微收紧:“女儿明白。” 窗外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 柏文渊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如水的月色:“柏家从货郎起家,能有今日,靠的是几代人步步为营。你们三人,如今各自有路:霆儿守业,铮儿建功,月儿……” 他转过身,烛光在脸上投下深深阴影,“无论今后遇到什么风浪,记住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兄妹同心,是柏家最后、也是唯一的依仗。” “是。”三人齐声应道,目光在烛火中交汇,各怀心思。 书房门轻轻开合,柏霆与柏铮的脚步声渐远。 柏文渊并未回到桌前,依旧立在窗边。 柏月也未动,静待父亲后续。 方才最后那句“不只你一人之事”,她听出了弦外之音。 “月儿,”柏文渊没有回头,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疲惫却清晰,“宴儿那孩子……待你的心意,为父看得出来。” 柏月微微一震,没想到父亲会在此刻主动提起。 她没有作声,听父亲继续说下去。 “他心思纯正,品性温良,对你……也是一片赤诚。” 柏文渊转过身,烛光映着他眼中复杂的考量,“但正因如此,为父才更需替你长远计议。如今的钟离宴,纵有真心,却尚无足以匹配你、护住你的根基与力量。” 他看向女儿,目光如烛火般明灭不定:“你的眼界、手腕与肩上的担子,已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为父并非不允,只是此刻的他,尚需磨砺,尚需时日去积攒立身的资本。我柏家的女儿,要配,便配一个真正能与你并肩而立、遮风挡雨的郎君,而非仅仅是一腔柔情。” 柏月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繁复的纹路。 父亲的话,既点破了她隐约的感知,也道出了现实的冷酷。 “你的路,注定比旁人走得险,也走得远。” 柏文渊语重心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周家之事,前车之鉴不远。你的婚事,将来必是各方权衡的焦点。在你自己足够稳固,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任何一步,都急不得,也错不得。” 提及周家,柏月心中骤然一凛。 父亲是在提醒她,她如今拥有的,也可能成为他人觊觎与摧毁的目标。 “女儿明白。”柏月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父亲教诲,女儿字字在心,刻骨不忘。女儿……知道该如何自处。” 窗外,一阵凉风袭来,吹得窗户微微作响。 紧接着,清脆的梆子声响彻夜空,仿佛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气。 屋内,烛光闪烁,照亮了整个房间。 回去吧,孩子。 柏文渊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关切和慈爱,明日是你的及笄之日,应该早点歇息才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柏月轻轻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立刻离开。 爹爹,你也早些休息。我知道怎么做。 语毕。柏月转身退出书房离去。 云初现在柏月身前掌灯,安抚着自己小姐:“小姐、我相信钟公子,他一定会有能力保护好你。” “我知道得。这段时间我看出来了。谢谢你,云初姐姐。这些年有你陪在我身边。” 柏月由衷的感谢云初对她的安慰。 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完全透亮,柏府上下却早已忙碌起来。 今日是小姐柏月的及笄之日,府内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与庄重。 回廊檐角早早挂上了新制的绢纱灯笼,庭院中洒扫得不见一丝尘埃,空气中浮动着清雅的檀香。 柏月醒来时,云初已领着几名侍女静候在外间。 净面、梳头,一切井然有序。云初亲自为柏月梳理长发,动作轻柔而专注。 铜镜中映出一张莹润的脸庞,眉眼沉静,与往日并无不同,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自眼底深处悄然沉淀。 “小姐今日定是京中最美的女子。”云初轻声说着,将一支素雅的白玉簪暂时固定住发髻。 柏月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美不美倒不打紧,只是莫失了礼数,让父亲与柏家蒙羞便好。”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柔的叩击声,随即是温婉的嗓音:“妹妹可起身了?” 帘栊轻启,一位身着杏子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的年轻妇人含笑走了进来。 她身姿窈窕,面容秀美,眉宇间透着书卷清气,正是柏霆的妻子林清墨。 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身后跟着个捧着衣物的丫鬟。 “大嫂。”柏月起身欲行礼,被林清墨快走几步轻轻按住。 “今日你是主角,这些虚礼就免了。” 林清墨笑道,眼角眉梢都是温柔,“我来瞧瞧,可还有什么缺的。母亲去得早,这些事,我这做长嫂的,总得多上心些。” 她说着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套赤金嵌红宝石的头面,做工精巧,光华内敛。“这是你大哥前些日子从南边带回来的,我想着今日正合用,便拿来了。你瞧瞧,可喜欢?” 柏月见那套头面虽贵重却不显张扬,正合她心意,便柔声道:“让大嫂费心了,很雅致,月儿很喜欢。” 林清墨眼中笑意更深,亲自将那支最精巧的宝石步摇比在柏月发间端详,又对云初道:“今日妆扮,既要端庄,也不可过于老成,失了少女的灵秀。云初姑娘手巧,我是放心的,只是这发髻的样式,或许可以再……”她轻声与云初商议了几句,又亲自调整了柏月衣襟上的一枚压襟玉佩。 她举止娴雅,言语妥帖,处处透着长嫂如母的细心与关切,让原本因紧张而略显肃穆的室内气氛松快了不少。 柏月看着她温婉的侧脸,心中微暖。 这位大嫂出身书香门第,自嫁入柏家后,不仅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与她兄妹几人相处也极是和睦,尤其是对柏月,既有嫂子的关怀,又似多了几分姐姐般的亲近。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1 及笄礼设在前院正厅。 时辰将至,受邀的亲眷世交已陆续到来。 柏霆在外厅周到地迎客,言谈得体,举止稳练。 柏铮则一身簇新的武官常服,身姿笔挺地立于父亲柏文渊身侧,虽不苟言笑,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英气。 他偶尔望向内院方向的目光,泄露出一丝兄长特有的关切。 林清墨则安静地侍立在柏文渊另一侧稍后的位置,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与前来道贺的各府女眷寒暄应酬,言辞温婉,礼数周全。 她既能与年长的夫人们谈论几句家常、品评衣料花色,也能对年轻小姐们的悄悄话报以理解的一笑。 有她在,女宾这边显得格外融洽有序。 她目光流转间,偶尔与忙碌的柏霆视线相接,彼此微微颔首,是夫妻间无须言语的默契。 柏文渊今日一身深紫祥云纹锦袍,端坐主位,面容是一贯的沉稳,唯有眼底深处,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复杂。 他看着满堂宾客,目光偶尔扫过坐在一众年轻子弟中的钟离宴。 那年轻人坐姿端正,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通往内堂的侧门方向,带着显而易见的期盼与紧张。 钟离宴今日显然精心装扮过,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长衫衬得他越发清俊温润。 他带来的贺礼并不张扬,却早早亲自交到了管家手中,是一套难得的古籍残卷与一方上好的徽墨,显然投了柏月素日爱静习字的心意。 吉时到,赞者唱礼。厅内霎时安静下来。 柏月由云初及两位有福的全福妇人引导,自内堂缓缓步出。 她并未过分装饰,一身藕荷色织金暗花大袖长衣,下着月华裙,步履轻移间裙裾微漾,如水面拂过清风。 长发绾成端庄而不失灵动的发髻,簪着林清墨送来的红宝石步摇并数朵应季鲜花,清新雅致中平添了几分华贵,恰合她此刻将成年而未完全褪去少女清韵的模样,又隐隐透出柏家小姐应有的气度。 她目不斜视,行至厅中铺设的席垫前,向父母及众宾行礼。 仪态从容,举止合度,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气度,让不少在场的夫人暗暗点头,亦让一些心思各异的年轻子弟眼中多了几分思量。 林清墨看着小姑子落落大方的模样,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赞许与骄傲。 柏文渊起身,亲自为她戴上象征成年的发簪,那是一支通体剔透的翡翠簪,水头极好,是柏家老夫人的遗物,意义非凡。 他的动作缓慢而郑重,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清晰响起:“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柏月深深俯首拜下:“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礼成。厅内重新响起道贺与寒暄之声,气氛热闹而融洽。 柏月依礼接受着长辈的祝福与同辈的祝贺,应对得体,笑容温婉。 林清墨适时走上前,轻轻扶住柏月的手臂,低声提点着几位特别重要的女宾的身份与关系,又不着痕迹地帮她挡开了一些过于热络或探究的寒暄,举动自然体贴。 谁也看不出柏月心底此刻正平静地盘点着往来宾客中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应酬,又有哪些眼神背后藏着探究与算计。 趁着间隙,她的目光与钟离宴短暂交汇。 他远远地望着她,眼中是纯粹的欣喜与仰慕,见她看来,立刻露出一个明朗温暖的笑容,微微颔首示意。 柏月心头微暖,亦轻轻回以一笑,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转向下一位前来道贺的夫人。 礼宴过后,宾客渐散。柏月回到自己的“听雨阁”,稍事休息。 窗外日光正好,庭院中的花木扶疏。 云初为她卸下略显沉重的正装首饰,换上轻便的常服,一边轻声说着今日席间的见闻。 “大奶奶今日真是周到,替小姐挡了好些不必要的应酬。钟公子送的礼,小姐可要现在看看?” 柏月走到书案边,打开了那古朴的木匣。 古籍保存良好,墨迹犹存,是前朝一位隐逸诗人的孤本;那方徽墨触手温润,暗香隐隐。 礼不重,却极见心思。她指尖抚过书页,沉默片刻。 “收起来吧,妥善放着。”她轻声道。 “小姐……”云初欲言又止。 柏月知道她想说什么。父亲昨夜的话犹在耳边,钟离宴的心意也清晰可见。 但正如父亲所言,如今的他们,一个羽翼未丰,一个身处旋涡,谈何其他? “云初姐姐,”柏月望向窗外枝叶间洒落的细碎阳光,声音平静无波,“及笄,不过是个开始。往后的路,终究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得稳,才行得远。” 她不再多言,转身从多宝阁的暗格中取出一本薄薄的账册,就着窗前的光线细细看起来。 那是她名下某处产业的近期简报,字里行间,是另一个广阔而真实的世界。 暮色四合,宾客散尽的威远侯府恢复了往日的宁谧。 听雨阁内烛火初燃,白日里的喧嚣与华彩仿佛被窗外的夜色悄然吸纳,只余下灯芯微爆的轻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初一边为柏月梳理洗漱后散下的长发,一边低语:“小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连素来挑剔的老太君都说您气度沉静,有大家之风了。” 她顿了顿,又道,“哦,对了,方才前院管事送来了个包裹,说是钟竹姑娘遣人快马加鞭从京都送来的贺仪,怕路途耽误了您的吉时,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半日。” 柏月眼睫微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钟竹离去前并未明说归期,只说要在京都处理些私务房产之事,未曾想竟还记得她的及笄之礼。“拿来我看看。” 云初应声,捧过一个用靛蓝素锦包裹、丝绦细缚的紫檀木长盒。 柏月解开丝绦,打开盒盖,内里并无珠翠光华,亦无绫罗绸缎,只静静躺着一把通体乌沉、仅二尺余长的带鞘短剑。 剑身入手微沉,鞘上无一丝花纹镶嵌,只细密的鳞状纹路遍布,透着一股古朴内敛的寒意。 她握住剑柄,缓缓抽出三寸,刃如秋水,寒光自隐,锋芒含而不露,却带着一种极其内敛的锐利。 短剑之侧,压着一张窄窄的花笺,娟秀的字迹写道:“月华初照,剑影相随。身入锦绣,亦需护心之锋。竹字。” 柏月指尖拂过冰冷的剑身,又掠过那仿佛带着主人温度的墨迹,唇边极淡地弯了一下,透着了然与温然。 “收起来吧,”她将短剑归鞘,合上檀木盒,“和钟公子送的古籍一并,妥善存放。” “是。”云初小心地将盒子收好,觑着柏月的脸色,见她望着跳跃的烛火出神,不由道:“小姐,明日二爷启程赴京,您真要和二爷一道去吗?路途虽不算特别遥远,但毕竟也是舟车劳顿……” “父亲的意思是由我陪二哥走这一趟。” 柏月的声音平静如初,“一则二哥性子疏阔,父亲担心他在京中人情往来上失于周旋;二则……” 她顿了顿,没提父亲昨夜所言“让你亲眼看一看那京都的旋涡中心是何模样”之语。 “我也该替母亲走动一下几家故旧长辈。京都繁华,权贵云集,多看看也好。”她语气微顿,转向云初,眸光沉静,“替二哥准备的东西,都仔细些,莫要遗漏。” 云初连忙应是,知道小姐心意已定,不再多言。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2 晨光熹微,柏府的仆役们已悄然忙碌起来。 一辆宽敞的青帷马车和几辆随行的骡车静静停在前院。 柏月一身清爽利落的月白色常服,外罩鹅黄色比甲,发髻简单绾起,簪一支素银簪。 她站在阶下,看着仆从们将整理好的箱笼稳稳装上骡车。 林清墨仔细地交代管事一些细务,末了又快步走到柏月身边,将一个精巧的锦囊塞进她手里。 “小妹,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柏月握紧微暖的锦囊,心头微酸,深深一福:“多谢嫂嫂费心。家里就辛苦嫂嫂和大哥了。” 她抬眸,望见柏霆站在廊下,对她微微点头,眼中是兄长沉稳的信任。 “行了,时辰不早,该动身了!”柏铮一身劲装大步走来,英气勃勃的脸上带着奔赴前路的兴奋。 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动作豪迈,却已下意识地放轻了些力道,“走了,小妹!” 车轮辘辘,驶离了威远侯府的朱漆大门,也告别了昌洲城连绵的屋宇与熟悉的气息。 官道漫长,兄妹二人同车,柏铮时而指点窗外风物,侃侃而谈军中见闻江湖轶事;时而靠在车厢壁假寐,呼吸沉稳。 柏月则手捧书卷,偶尔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更多时候是静默思索。 路途的颠簸与跋涉,于她而言,亦是观察世事的一份预习。 数日后,马车驶入京都东城一处清幽雅静的巷弄。 在一座粉墙黛瓦、门楣不显的宅邸前停下。 这正是由钟竹提前安置好的居所。 宅院不大,却打理得极为齐整,花木扶疏,小景玲珑。 一个钟竹留下的老成仆人带着几个小厮迎出来,恭敬地称柏月为“姑娘”,柏铮为“二爷”。 柏月环顾四周,清雅寂静,避开了权贵扎堆的喧嚣地带,又不会过于偏僻,钟竹的安排可谓深得她心。 入宅稍作安顿,休整一夜。 翌日,寅正刚过,天色尚青。 柏铮已换上簇新的武官常服,佩刀,面色沉肃地汇入京城官员入朝的人流。 柏月在窗边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熹微晨光里,远处皇城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巍峨的金銮殿上,庄严肃穆。 柏铮敛气屏息,跟在他的主将——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身后,行至丹墀之下。 天子的褒奖恩威并重,旨意宣下:“……柏铮少年英武,忠勤可嘉,擢为宣武校尉,暂领……,随军效力,望尔恪尽职守,不负君恩!” “臣柏铮,叩谢天恩!”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伏地的身姿透着坚定的力量。 宣武校尉,“小将军”之名虽非正式封号,却已是军中同侪对这位新锐将领迅速升迁的敬称。 下朝归来,柏铮步履生风。 新官服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眉宇间带着一丝凯旋般的喜悦,更深的却是凝重。 他大步走入柏月所在的东厢小厅。 “月儿!”他唤道,声音洪亮。 柏月正在窗边翻看昨日刚送来的邸报,闻声抬头:“二哥回来了。如何?” “成了!”柏铮脸上笑容舒展,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大口,“宣武校尉!陛下还当庭夸了两句。” “恭喜二哥。”柏月唇角漾开真心的笑意。 柏铮放下茶盏,笑容渐渐敛去,神色转为郑重:“月儿,哥是回来跟你告别的。旨意已下,明日一早,我就要随大将军启程前往西北平乱。” 饶是柏月心性沉静,闻言也不由微微一怔:“西北?这般急?” “军情如火,片刻耽误不得。” 柏铮点头,眉宇间染上风霜之色,“大将军亲点,我作为新获拔擢的将领,自然是要立时投入军前的。钟离宴也会同行,他是随军参赞,路上也好做个伴。” 提及钟离宴的名字时,他特意留意了一下妹妹的神色。 见柏月只是眸色深了些,并无多余情绪,柏铮才继续道:“这宅子既已安顿妥当,住着也算清静。你不必急,把该办的事都办妥,见见母亲那边的长辈故交,在京中好好休养些时日,再缓缓回昌洲便是。大哥那边我会去信说明。”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兄长的歉意和不容置疑:“哥这次,恐怕就不能陪你在这京都好好逛逛了。” 柏月静默了片刻。 西北风沙之地,刀光剑影。 父亲的警示言犹在耳,兄长与…… 钟离宴此去,前程艰险。 这些念头在心底翻涌,但她面上却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知道了。”她声音清越,听不出波澜,“国事为重。二哥放心去就是。我在这边自会照顾好自己,待诸事了结,自会归家。你与钟……钟参赞,万事小心。” “嗯!”柏铮看着妹妹沉静如水的面容,心头又是骄傲,又是微涩。 他大手习惯性地想拍一拍妹妹的头,抬到一半又改为轻轻落在她肩上,用力按了按,“好!哥的妹子长大了!哥不在,遇事拿不定主意,就去寻母亲故旧中的通家之好,别怕露怯。实在难处……也可以去找找大舅舅,他家在京中到底有根基,消息也灵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柏月颔首,肩头传来的力道温暖而踏实:“嗯。” 窗外,暮色已开始四合,将这方静谧的小院笼罩在昏黄的光晕里。 柏铮离去那日,天还未亮透,灰蒙蒙的。 柏月站在门廊的阴影里,看着二哥一身戎装,与前来催促的军士汇合,马蹄声在青石巷子里敲出急促而坚定的节奏,渐行渐远,最终融入京城苏醒前的沉寂。她一直站着,直到云初拿着披风轻轻拢在她肩上。 “姑娘,外面凉,回屋吧。” 柏月转过身,眼底最后一丝波澜已归于深潭。 “云初,去把我们带来的现银清点出来,要快。还有,前几日让你打听的京都各大药行、米行的路子,可都理清了?” 云初一愣,随即领会,利落应道:“是,姑娘。东城仁济堂的掌柜与南边有旧,信誉可靠;西市丰裕号虽是北商,但货量足,价格也公道。路线和各家特点,奴婢已记在册子上。” “很好。”柏月步入室内,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二哥此去西北,绝非寻常剿匪。西北苦寒,又多沙尘,刀箭无眼之外,水土不服、疫病流行只怕更甚。军中虽有医官粮秣,但多一份准备,便多一分生机。” 她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简陋的舆图,指尖从京城滑向西北方向。“我们不能明着跟,会成累赘。但可以‘商’随。” 云初眼睛微微睁大:“姑娘是说……” “我们扮作药材与粮秣商人的家眷,以贩货为名,循着大军行进的官道或临近路线西行。” 柏月目光沉静,已有了全盘筹划,“钟竹熟悉各路关节,得立刻联系她。我们需要合情合理的路引、货凭,以及一个可靠的、不大引人注目的商队身份。” 她研墨提笔,快速写就一封短信,交给云初:“用我们带来的那只灰鸽,送去老地方。钟竹知道轻重,也会明白我的意思。” 接下来的两日,柏府这座小宅表面平静,内里却紧锣密鼓。 柏月亲自带着云初,以“为城外庄子采购备货”为由,出入几家信誉良好的药行和米行。 她挑选的药材极为讲究:大量金疮药、止血散的基础原料,清热祛瘟的黄连、黄芩,防治冻伤的油脂、烈酒,甚至还有不少便于携带储存的肉干、硬饼、盐糖。 采购分批进行,存放也分散在钟竹通过关系安排的几处不起眼的小货栈。 银钱流水般花出去,柏月眼都没眨,只仔细核对每一批货的成色和数量。 第三日黄昏,钟竹的回信到了,随信附上的还有几份盖着不同商号印记的文书和一张标有建议路线与接应点的绢图。 信很短,只有一行字:“路已铺,货可存于沿途‘归林’客栈,自有人接应。保重。” 柏月悬着的心稍稍落下。钟竹果然可靠。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3 次日拂晓,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载着柏月、云初以及少量随身细软,悄然驶离了京都东城的小宅。 马车后跟着两辆看起来满载货物的骡车,车夫是钟竹安排的人,沉默寡言,眼神却精明。 她们没有直接追赶大军。 大军行进虽比车队快,但胜在目标明显,且按规制需沿驿道行走。柏月选择了一条稍偏但更近的商路,既能遥望驿道方向,又不至于靠得太近被发现。 白天赶路,夜晚宿在沿途城镇。每至一处,柏月必做两件事:一是打听前方军伍消息,确认方向无误;二是补充采购当地特有的药材或耐储存的食粮,依托钟竹留下的“归林”客栈网络,将物资分批寄存或向前转运。 云初起初有些紧张,但见姑娘每日镇定自若地安排一切,查核账目、辨别药材、与各色掌柜伙计打交道时言辞清晰、态度从容,也渐渐稳下心来,将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路西行,地势渐高,风物渐荒。官道上时见驰骋传递军情的驿马,尘土飞扬;也偶尔听闻零散的关于西北战事的议论,多是“胶着”、“悍匪”等不甚明朗的词汇。每听到这些,柏月翻阅医书或查看舆图的手指便会微微收紧,但面上依旧平静。 她知道二哥和钟离宴就在前方那片苍茫的天地间。风餐露宿,枕戈待旦。 这一日,她们的车队刚在一个叫“平沙镇”的地方补给完,正准备继续西行。忽然前方道路传来嘈杂马蹄声,夹杂着呼喝。只见一小队衣衫略显凌乱、风尘仆仆的兵士护送着几辆蒙着毡布的辎重车疾驰而来,看方向是从前线折返。 柏月心中一动,让车夫将自家马车靠边停下。 那队兵士在镇口的茶摊匆匆喝水歇脚,满脸疲色,低声交谈着。 “……真他娘的憋屈,让一群马贼截了后路……” “……王校尉挨了一箭,幸好偏了……” “……药材还是不够,随军的李大夫直跳脚……” 柏月的耳朵捕捉到零碎的词句,心猛地一沉。她给云初使了个眼色。云初会意,拿了水囊和一小包肉干,装作好奇又热心的模样凑过去搭话。 “几位军爷辛苦,喝口水,吃点东西吧。这是打哪儿来?前方……仗打得紧吗?” 一个年纪稍轻的兵士叹了口气:“别提了,从前线回来运补给,路上不太平。缺医少药,好些兄弟不是折在刀口下,是折在伤病上。” 另一个老兵压低声音:“听说宣武校尉带人冲了几次,勇猛是勇猛,可那地方……唉。” 柏月坐在车内,指尖冰凉。她掀开车帘一角,望向西北天际,那里灰云低垂。 当晚,在“平沙镇”的归林客栈,柏月将之前寄存的一批上等金疮药和清热药材全部取出,又高价从镇上药铺搜罗了些许。她写了一封短信,没有署名,只简单说明这批药材是路过商旅听闻军需紧张,略尽绵力,盼能救治伤员。 她让钟竹安排的一位可靠伙计,设法将这些药材混入明日官方往前线运送的补给车队中。伙计看着那数量不少、品质上乘的药材,又看看眼前这位年轻姑娘沉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柏月回到客房。窗外,大漠的风开始呼啸,带着沙砾拍打在窗纸上,簌簌作响。 云初铺好床褥,忧心地回头:“姑娘,您已经尽力了。二爷和……钟参赞,吉人天相,定会平安的。” 柏月走到窗边,望着漆黑无垠的夜空,那里似乎有星辰在风沙中顽强闪烁。 “我知道。”她轻轻说,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但我在这里,离他们近一些,知道的消息快一些,能做的事情……也就多那么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也可能在某个紧要关头,化作救命的稻草。 她必须跟着。看不见他们,但要知道他们安好,或者……至少在他们需要时,能递上一份及时的援手。 夜风裹挟着黄沙,在平沙镇呼啸了整整一夜。柏月几乎未眠,天未亮便催促车队启程。那批药材已送出,心意却沉甸甸地坠着,让她前行的心思更加迫切。 接下来的路途,柏月愈发沉默,采购物资、转运接应的安排却越发周密迅速。 她不再仅仅依赖“归林”客栈的网络,有时甚至会亲自带着云初,寻访沿途村落里口碑极好的乡野郎中,收购他们炮制的土方草药,或是一些当地人才知晓的、应对恶劣气候的土法。 她将自己关在马车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不是看舆图,便是翻阅那几本已被摩挲得边角起毛的医书,偶尔提笔记录些什么,字迹急促而专注。 云初看着姑娘眼底渐渐浮起的青影和越发清瘦的下颌,心疼却不敢多劝,只能将饮食起居料理得更精心些。 越是靠近前线区域,气氛越是紧绷。流民偶见,传言纷纷。 有说官军初战不利折了人马的,有说马匪凶悍来去如风的,也有说朝廷援军和粮草被劫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一条消息都让柏月的心往下沉一分,但她采购药材粮食的动作从未停歇,仿佛唯有将金银换成实实在在能救命的物资,才能稍稍按住心头那份无处着力的焦灼。 一日,她们行至一个名为“望石堡”的边陲小镇,这里已是商队能安全抵达的极限,再往西便是真正交战区域,寻常车马严禁通行。 镇子不大,却挤满了各路商贩、民夫,还有不少从前线轮换下来休整的兵士,空气里弥漫着汗味、牲口味和隐隐的血腥气。 柏月刚安顿下来,便听到客栈大堂里爆发出一阵喧哗,紧接着是此起彼伏、发自肺腑的欢呼声,甚至有人摔了酒碗。 “大捷!西北大捷!” “镇国大将军亲率主力合围,把那股最大的马匪给端了老巢!” “听说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新擢升的宣武校尉,好家伙,一杆长枪挑了匪首三个寨门!” “那位钟离参赞也不简单,献了个什么奇阵,引着马匪进了死地……” 消息像野火般燎遍小镇每一个角落。柏月站在二楼的走廊拐角,扶着木质栏杆的手微微发抖,连日来的疲惫、担忧、紧绷,在这一刻化为一股汹涌的热流,直冲眼眶。她闭了闭眼,将那股湿意强压下去。 云初已欢喜得语无伦次:“姑娘!听到了吗?二爷他们赢了!赢了!” “嗯。”柏月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她转身回房,“收拾一下,我们……可以准备往回走了。” 战役结束,大军需要清理战场、整顿安置,但最危险的阶段已然过去。 她知道,二哥和钟离宴既立下大功,接下来便是等待朝廷的封赏和进一步的调遣。她留在此处已无必要,反而可能徒增牵扯。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4 然而,归程并未立刻开始。柏月又在望石堡停留了几日。 她将手中剩余的、不便长途携带的药材,以极低的价格散给了镇上的医馆和明显带着伤痛的兵士,只说是商队未能售罄的存货。 她默默听着人们用各种夸张的语气描绘那场关键战役的细节,拼凑出兄长奋勇冲杀、钟离宴运筹帷幄的模糊形象,心湖渐渐归于平静,只余下淡淡的、尘埃落定的欣慰。 直到一日午后,一骑快马带着鲜明的皇家信使标识,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疾驰入镇,直奔临时帅府所在。不久,正式的捷报与皇帝旨意便以邸报的形式飞传四方。 “……镇国大将军指挥若定,破贼酋于黑山坳,斩首无数,西北遂安……宣武校尉柏铮,骁勇绝伦,身先士卒,摧锋陷阵,功勋卓着,擢升为明威将军,领……随军参赞钟离宴,谋略深远,献计有功,擢升为定远将军,领……钦此。” 明威将军,定远将军。虽非独当一面的大帅,却已是年轻将领中极难得的实职将军衔,可见圣眷正隆,功赏匹配。 消息传来时,柏月正坐在客栈安静的后院一角,慢慢整理着回程的行装。云初几乎是蹦跳着进来报信的。 “姑娘!将军!二爷是将军了!钟离公子也是将军了!”小丫头满脸放光,与有荣焉。 柏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阳光透过稀疏的藤蔓洒在她脸上,映得她唇角那抹笑意清浅而真实。“知道了。”她将最后一件衣物叠好,放入箱中,合上箱盖,发出轻轻的“咔哒”一声。 一切都妥当了。 她没有去帅府道贺,甚至没有试图往军中传递任何消息。她知道,此刻的兄长和钟离宴,必定忙于军务交接、谢恩受贺,以及应对无数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维。 她的牵挂与相助,如同悄然渗入地下的涓涓细流,无需被看见,只要知道他们安然度过险境,前程似锦,便已足够。 数日后,柏月的青篷马车驶离了望石堡,踏上东归之路。来时满载着忧虑与物资,归时只带着轻便的行装和一颗落定的心。 马车缓缓前行,将西北的苍茫风沙逐渐抛在身后。 车内,柏月倚着车壁,手中握着一卷书,却许久未翻动一页。窗外是渐渐染上绿意的原野,春风已带着暖意。 云初悄悄看了看姑娘沉静的侧脸,忽然轻声问:“姑娘,咱们回京后,还去那宅子吗?还是直接回昌洲?” 柏月目光投向窗外流逝的景色,片刻后,才淡然道:“先回昌洲。有些想家了。至于京都……不急。” 她声音平和,仿佛只是决定一次寻常的行程。 春风得意马蹄疾,月满故园合家欢 马车穿过熟悉的昌洲城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咯噔声也变得格外亲切。 当柏府那熟悉的高檐朱门映入眼帘时,云初早已按捺不住,先一步跳下车去通报。 片刻,府门洞开,一群人早已迎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柏月日夜思念的父亲柏文渊,虽然鬓角又添几许风霜,但精神矍铄,眼含急切。 他身边站着挺拔的大哥柏霆,脸上也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柏霆身旁,是温柔娴静的大嫂林清墨,此刻眼眸中也盛满了望穿秋水的期盼,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 “父亲!大哥!大嫂!”柏月撩开车帘,轻盈地跃下马车,快步迎上,声音里带着归家的欣喜和长途跋涉后终达目的地的释然。 柏文渊握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西北……可有消息?”这位关心儿子的老父亲,此刻的语气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紧张。 柏霆和林清墨的目光也紧紧锁在柏月身上。 柏月展颜一笑,如春风拂过冰面,她先是对父亲和兄嫂郑重地福了一礼:“父亲、大哥、大嫂,我回来了。请放心,兄长他……还有钟公子,都安然无恙!” 她顿了顿,清晰地将那传遍西北的邸报内容转述出来,“……陛下已下旨嘉奖,兄长擢升为明威将军,钟公子擢升为定远将军!” “好!好小子!不愧是我柏文渊的儿子!”柏文渊猛地一拍大腿,开怀大笑,眼角却隐隐泛起点点晶莹。 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骤然落地,那份身为父亲的自豪与喜悦溢于言表。 柏霆更是激动得脸色微红,连声道:“好!太好了!明威将军!真是太好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身旁妻子的手。 林清墨眼中也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欣喜道:“阿弥陀佛,总算平安,还立下大功,月儿,你也辛苦了!带回这么好的消息!” “二哥能有此功勋,全凭自身勇武和指挥使大人看重,月儿只是赶巧带回了消息。” 柏月谦虚道,目光不经意扫过兄嫂紧握的手,又落在大嫂明显更加饱满红润、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慵懒柔美气息的脸庞上。 她心思微动,结合归途云初偶尔提及大嫂近来身体的变化,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柏文渊招呼大家进府:“别站门口说话了,快进屋!给月儿接风洗尘,也为铮儿贺喜!”一家人簇拥着往里走,欢声笑语溢满了庭院。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庆祝柏铮升迁之喜,席间柏月更是将西北听闻的各种轶事婉婉道来,听得父亲和大哥连连赞叹,大嫂亦是笑意盈盈。 待到席至中途,柏霆看着柏月,又看看身边的妻子,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极其自豪又带着点神秘的笑,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爹,月儿,今日除了二弟的喜讯,家中还有一桩大喜事,也该趁此阖家团圆之际公布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柏霆身上,随即又默契地移向林清墨。 林清墨微微低头,面上飞起淡淡的红霞,素手轻轻抚上小腹,那动作充满了温柔的意味。 柏霆握住妻子的手,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清墨……她有身孕了!已经三月有余!我们家,要添丁进口了!” “当真?!”柏文渊猛地站起身,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眼神热切地看向儿媳的腹部。三代同堂的期盼,是老父亲心底最深的柔软。 柏月闻言,眼中亦是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光芒,仿佛比听到二哥升迁还要明亮几分。 她放下筷子,几乎是立刻起身走到林清墨身边,声音带着由衷的雀跃:“大嫂!恭喜大哥和大嫂!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月儿……”林清墨抬起头,看着这个小姑子,眼中满是即将为人母的温柔与幸福。 “能让我看看吗?”柏月虽是询问,但身为医者的关切已经占据了上风,她伸出手指,动作轻柔地搭在了大嫂伸出的手腕寸关尺处。 她的神情专注而沉静,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感应器,细细体察着脉搏的每一次跳动。 厅堂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柏文渊和柏霆都紧张地看着柏月的表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流淌得极慢。 良久,柏月的眉梢眼角终于缓缓舒展开来,她撤回了手,脸上绽放出安心而灿烂的笑容:“脉象从容有力,尺脉滑利如珠,气血清和,胎息稳固,正是母子安康之兆!恭喜父亲,恭喜大哥大嫂!大嫂身体底子好,只需保持心情愉悦,饮食稍加调理,忌食生冷寒凉活血之品,定能顺遂安康!” 这专业的判断和肯定的答案,如同一道暖流,彻底冲散了柏文渊父子最后一丝疑虑。 “好!好啊!”柏文渊开怀大笑,老泪纵横,“双喜临门已是难得,今日我柏家竟是三喜临门!铮儿建功升迁,柏家后继有人!此乃先祖庇佑,家门之幸!” 柏霆亦是激动地扶住妻子的肩膀,看向柏月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月儿,多亏你在此,有你这名医确认,我们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林清墨亦是眼含热泪,抚着肚子,轻声道:“谢谢月儿。” “一家人说什么谢,”柏月笑意盈盈地回到座位,拿起酒杯,“这杯酒,敬新晋的明威将军柏铮二哥,敬即将降生的小侄儿或小侄女,也敬我们柏家红红火火的今日和未来!愿父亲身体康健,哥嫂和睦,阖家安康!” “干杯!”酒杯清脆地碰撞在一起,映着窗外明媚的春光。 饭毕,一家人依旧围坐在一起话家常。 柏霆兴致勃勃地询问着西北的细节,柏文渊则开始兴致盎然地琢磨着给未来孙儿起名。 林清墨依偎在丈夫身边,脸上是满足而温柔的微笑,听公公和小姑说着那些充满希望的话语。 柏月含笑听着,望着父亲舒展的眉头,二哥眼中对孩子的期待,以及大嫂浑身散发出的母性光辉,一颗心如同浸泡在暖洋洋的春水里。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5 夜幕深沉,月光如水洒落在窗前。柏月洗漱完毕后,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柔软而温暖,她微微闭上双眼,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9528、我好开心啊!” 柏月突然睁开眼睛,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双手轻轻握拳放在胸前,兴奋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可以为自己……在这世间活一次了!” 9528那活泼俏皮的声音在柏月的识海中响起,仿佛带着一抹轻快的跳跃:“月月、本系统想让你每个世界都做自己。”它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关切,“你不用刻意回避原本的性格,那是最真实的你。” 柏月微微侧头,一只手轻轻搭在额头上,眼神温柔而坚定,缓缓说道:“我明白得,只是我占据了原主的一切,我想让她的父母,亲朋,不要感觉到遗憾罢了!”她坐起身来,双腿盘起,双手摊开,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现在这个世界的任务都已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可以试着做做自己。” 柏月靠在床头,身体放松地舒展开来,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待。 从那天与9528夜谈后,柏月的心境豁然开朗。 她不再仅仅将自己定位为任务执行者或情感的代偿者,而是真正拥抱了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可能性与责任。 她见过西北的辽阔与荒凉,亲眼目睹了边疆百姓在风沙与战乱间隙耕耘的艰难,那些贫瘠土地上稀疏的庄稼、农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 这让她对平民百姓的生计,尤其是关系到国本的农业,投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昌洲柏府的书房中,灯火常常亮至深夜。 柏月面前摊开的不再仅仅是医术典籍,更有各地县志、农事纪要、以及她凭借记忆默写整理的现代农学知识要点——关于轮作、选种、施肥、灌溉。 她甚至开始小心地整理自己空间里携带的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良种,尤其是适应性较强、耐旱且产量高的玉米种子。 柏月的行动力极强,又有着柏家的底蕴和她自己暗中积累的财富作为支撑。 她没有大张旗鼓地喊口号,而是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开始实践: 她选择在柏家在昌洲城郊的几处大庄田作为实验基地。 先是谨慎地划出一小块土地,将自己空间中的玉米良种掺入一部分本地种子中播种。 她亲自或派遣心腹伙计按照记忆中的方法进行育苗、合理密植、定期追肥并设计了简单有效的沟渠引水灌溉。 柏月深知经验的重要性。 她请来庄子上经验最丰富的老把式,不是颐指气使地传授“新法”,而是虚心请教本地农时、土质和种植习惯,在交流中不动声色地提出建议,比如关于施肥的时机和用量、中耕除草的技巧。 她让这些老农参与新作物的照料用实际的对比效果说话。 结合记忆中的知识,她请巧匠尝试改进了几样常用农具。 比如,将耧车进行微调,使其下种更均匀、深浅更可控;设计了一种结构更省力、效率更高的脚踏脱粒机。 虽然这些改进看似微小,却实实在在地减轻了农人的负担。 柏月严格要求庄头和她派遣的管理者,对每一块实验田进行详细的记录:用了什么种、播种日期、施肥种类和次数、灌溉情况、天气、生长状况、最终收成等等。 这些原始但系统性的数据,为她未来的推广奠定了基础。 春去秋来,辛勤耕耘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当庄田里的玉米成熟,那饱满且远超本地普通作物的棒子沉甸甸地挂在秸秆上时,整个庄子都轰动了。 老把式们揉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作物产量。 即便柏月只在小范围应用了新技术和良种,对比田的效果也极为惊人:参与改良地块的产量比邻近的传统地块高出三到四成!而那特殊的玉米,其饱满程度和穗大粒多的特性更是让经验丰富的老农啧啧称奇。 产量就是硬道理。最初观望甚至带着怀疑的老农们,眼神逐渐从惊异变成了热切。 柏月适时地将大部分高产玉米作为“试验品”的一部分,以较为优厚的价格收购上来,一部分作为年节的福利分发,一部分小心翼翼地保存好,准备做来年的种子扩大规模。 同时,她将改良种植方法的笔记整理出来(隐去了空间和现代术语),开始在信得过的几个庄田小范围传授。 她明白,新方法的推广和农民的接受需要时间、信任和实实在在的利益。她不急。通过推动自己的产业,她已然为梁国的农业种下了一粒充满希望的种子。 看着新谷入库,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特有的芳香,柏月站在谷仓前,夕阳的金辉洒在她身上。 她眼神坚定而温和,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改变,虽然微小,但已经发生。 而她,柏月,正踏实地走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用她所拥有的知识和能力,努力让这片土地上劳作的百姓能活得稍微轻松一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9528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在她识海中响起:“干得不错啊,月月。看他们脸上的笑容,这就是‘为自己活’的其中之一,对吧?” “是,”柏月望着远方忙碌而充满喜悦身影的农人,唇角扬起一个温暖而真实的弧度,“为‘我’想看到的世界,尽‘我’所能。” 在识海中,她对9528说:“空间的棉种也挑得差不多了,棉花……会是下一步。”月光再次洒满窗台时,柏月案头的规划书上,“棉纺织”、“御寒”、“经济作物”等字样悄然出现,而关于建立更系统的农事指导组织的构想,也在她脑中逐渐成型。 就在这样得日子中,柏月18岁了。 夕阳西下,昌洲城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余晖。 柏月站在自家庄园的田埂边,眼前是那片实验成功的玉米田,但她的思绪却被城中的闲言碎语扯向远方。 连日来,昌洲城的谣言如野火般蔓延:柏府的小姐,农业才能不小却是不嫁人,莫非是奇奇怪怪、不解风情? 18岁了还在家宅里捣鼓农田,怕是难寻良配了。 这些声音,或好奇、或猜忌,或带一丝酸涩嫉妒,皆因柏月迟迟未定亲而生。 柏月微微蹙眉,手轻轻拂过一株沉甸甸的玉米秸秆。 她并非不知这些议论——9528早已在识海中用轻快的语调提醒过她:月月,凡人嘴碎罢了!咱们可是在改变世界呢,别让他们扰了心。 柏月心中平静如常。 她回忆起过去两年钟离宴的真情告白:在庭院的竹影下,他诚恳地说,月儿,我心系于你,愿守护一生。也曾郑重地向父亲柏文渊提亲。 但她婉拒了。并非不爱他——钟离宴温润如玉的关怀,总让她心中泛起涟漪,她也欢喜得很。 只是,她坚持:钟大哥,我年纪尚小,身体还未长开,不如多陪父亲几年吧。成亲之事,急不得。 钟离宴听罢,只轻抚她的发丝,笑道:好,依你。等你想好了,我永远在此处。这份理解,让她倍感温暖。 此时,钟离宴的身影出现在田边。他身着青衫,步履从容而来。月儿,他柔声道,城中的闲话又起。你别往心上放,我已吩咐人去澄清。 柏月转身浅笑,眼中无一丝波澜:钟大哥说笑了。我为这些谣言费神做什么?百姓吃饱穿暖才是我关心的。 说着,她指向一旁的棉花种田,你瞧,棉种已开始育苗了。我想让它惠及边疆的贫寒。钟离宴颔首,眼神透着欣赏:你这一颗心,才是世间珍宝。 9528的声音在识海里跳跃:叮!月月做得好!谣言如浮云,自己的路才坚固。 柏月深吸一口气,识海中回应:是啊,为自己活,不止为婚嫁。她开始规划棉纺织计划,案头的 御寒经济作物 文件愈厚。 谣言渐息,农人的笑容却在昌洲郊外如花绽放。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6 次年仲春,冰雪初融,昌洲城被一片蓬勃的生机笼罩。 正是在这万象更新之际,柏府门前车马喧嚣,整整一百抬披红挂彩、朱漆髹金的厚重聘礼,沿着青石长街绵延铺陈。 檀香木箱上缠绕的喜绸在春风中翻飞,每一抬都沉甸甸地诉说着钟离宴的郑重与决心——珍珠如斗,美玉生辉,锦缎流光溢彩,更有地契、商铺文书,其价值足以令人咋舌,排场之盛,震动整个昌洲。 钟离宴一身玄色戎装,外罩大红锦绣斗篷,英姿勃发地立于柏府那扇威严的朱红大门前。 多年征战的风霜虽刻在他眉宇间,但望向那道紧闭门扉的目光,却炽热如少年。 这百抬聘礼,不只是礼数,更是无声的执着宣言——无论过往有多少波折崎岖,他心之所向,从未动摇。 柏月立于门廊之后,透过半开的窗扉,将门前那几乎望不到头的聘礼长龙与男人挺拔坚定的身影尽收眼底。 暖风拂过她的鬓角,带着新草与泥土的芬芳,也吹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涟漪。 “应了他吧。” 大嫂林清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轻柔柔,却字字清晰。这些年,她是看着这两人如何走过的,有时连她都替钟离宴觉得委屈。 柏月指尖微颤,多年积攒的亏欠与怜惜,在这一刻悄然决堤。 兄长柏铮与他同龄,早已成家立业,儿女绕膝;而这位位极人臣的大将军,却为她一句未定的承诺,孑然一身,独对风霜。京城暗涌的议论、帝王似有若无的猜忌、漫长时光的消磨……都是他一人默默承下。他从未催她,甚至不曾流露半分焦灼。 门外的钟离宴并未久候。 他望着那扇门,深深吸气,朗声开口。军人的嗓音清晰洪亮,却裹着一层难以错辨的温柔: “柏家小姐,钟离宴,携礼登门,诚心求娶!” 声音穿透门廊,直抵她耳畔。 柏月闭上眼,复又睁开。眸中那层薄薄的水汽渐渐沉淀,化作温软而坚定的光。 “开中门。” 她对身旁的管家吩咐,语气平静,却不容转圜。 说罢,她不再停留,提起裙裾,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正为她、也为门外那人缓缓打开的朱门。 这一次,她没有迟疑。 门扉洞开,天光倾泻。钟离宴的目光瞬间攫住了她——淡粉罗裙,云鬓轻挽,步摇微颤,她就立在光影交融处,像一枝初绽的春杏。柏月抬眸,迎上他炽热的注视,轻轻启唇: “让你久等了。” 钟离宴眼眶骤热,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力道轻柔却稳: “不晚。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两人相视而笑。那笑里没有乍见的羞怯,只有千帆过尽后的笃定与安然。 成亲那日,迎亲的队伍在满城喧闹中启程。 锣鼓喧天,鞭炮震耳,红绸铺就的长路仿佛没有尽头。 直至钟府,拜天地,谒高堂,一切礼仪周全而庄重。 洞房内,红烛高烧。 钟离宴执起喜秤,缓缓挑开那方绣并蒂莲的红盖头。 烛光跃动,映亮她低垂的眉眼与染霞的双颊。 他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颌贴着她的鬓发,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 “此后岁岁年年,我来护你周全。” 柏月倚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闭上眼,浅浅一笑。 红帐轻落,烛花悄绽。 往后的日子还长,而他们终于携手,走进了同一片春光里。 次年春尽,夏意初萌时,一场隐秘的风暴却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京都。 起先只是茶楼酒肆间暧昧的流言,说那昌洲柏氏女、钟离将军夫人,似乎并非仅仅是一位深闺淑媛。 渐渐地,零碎的消息拼凑起来,指向两个在民间声望极高、却始终蒙着神秘面纱的人物——妙手回春、行踪飘忽的“花月神医”,以及富可敌国、产业遍布大梁南北的商号“花仙子”背后的真正主人。 当这些线索最终与“柏月”这个名字重重叠合时,引发的震动不亚于一场地动。 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入了宫墙深处。 御书房内,龙涎香静静焚烧。 皇帝梁祺握着密报,指尖微微发凉。 烛火在他深邃的眼中跳动,映不出丝毫温度。 钟离宴,他倚重的边关柱石,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其妻柏月,若果真兼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与富甲天下的财势……民心、财富、乃至救命之恩汇聚的隐形权柄,再加上钟离宴掌中的虎符兵权。 梁祺缓缓靠向龙椅背脊,一种熟悉的、属于帝王的寒意爬上心头。 他从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毫无野心的权臣。这对夫妻,一个在明,执掌刀兵;一个在暗,囊括民望与钱粮。他们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猜疑一旦种下,便如藤蔓疯狂滋长。几次夜不能寐后,梁祺眼中的忌惮彻底化为了杀意。 边疆正好传来急报,契丹扰边,攻势迅猛。一道旨意迅速拟定:命镇国大将军钟离宴即刻前往北境,主持战事,平定边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旨意下达得合情合理,甚至给了钟离宴极高的临机专断之权。 只有梁祺和寥寥几个心腹知道,随军而去的,还有一道更为隐秘的指令。 出征那日,天色阴沉。钟离宴一身甲胄,在府门前与柏月告别。 她已有六个月身孕,腹部微微隆起,穿着宽松的裙衫,竭力掩饰着孕期的不适与心中的不安。 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腹部,感受到一下轻微的胎动,冷硬的眉眼瞬间柔和。 “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他低声嘱咐,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 柏月握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喉头却有些哽住。 近来京中关于她身份的流言蜚语,她亦有耳闻,心中总萦绕着不祥的预感。“你……万事小心。边疆苦寒,记得按时用我准备的药囊。” 钟离宴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最终只是重重点头,转身跨上战马,再无回头。 他并不知道,皇帝安排在他身边“协助”军务的副将怀中,藏着一小包无色无味的异域奇毒“倦红尘”。此毒初服无异状,只会让人渐感疲惫,犹如长途跋涉后的劳顿,但在特定时辰引动后,便会悄无声息地侵蚀心脉,状似猝然病逝,极难察觉。 北境战事激烈,钟离宴依旧用兵如神,接连取得几场胜利。 然而副将殷勤递上的“提神参汤”,他未曾起疑。 疲惫感一日日加重,他只以为是连番征战所致。 直到一次深夜巡营后,心口骤然传来的、仿佛被冰锥刺穿的剧痛,让他猝然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颜色暗沉的血。 随军的军医束手无策,脉象古怪,似虚似实,用药石皆如泥牛入海。消息被严密封锁,但副将的密报已悄然飞向京都。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7 千里之外的将军府,柏月正因胎动频繁而心神不宁。 她试图通过“花仙子”的隐秘渠道探听北境消息,得到的回复总是“将军安好,战事顺利”。 直到某天深夜,她安插在宫中、一直保持静默的一条最隐蔽的线,冒着极大风险递出一句语焉不详的警告:“北境有异,恐非战伤,速查。” 柏月瞬间如坠冰窟。她立刻动用所有关系,不惜暴露部分隐秘网络,疯狂搜寻真相。当“疑似中毒”、“毒性不明”、“将军昏迷”等破碎而骇人的字眼终于拼凑起来时,她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腹中的孩子仿佛感知到母亲的剧痛,不安地踢动着。柏月扶着桌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她必须去北境!只有她,或许能辨认出那是什么毒,才有机会救他! 然而,她刚刚艰难地走到门边,一阵强烈的下坠感从小腹传来,腿间传来湿意。羊水破了。产期竟然提前了! “夫人!”侍女惊慌的呼喊声中,柏月被扶回床榻。 剧烈的宫缩一阵紧过一阵,剥夺了她所有力气和立刻远行的可能。 她躺在产床上,汗水与泪水交织,望着北方昏暗的天空,心痛如绞。 阿宴……等等我……求你……一定要等我…… “9528、救救他,求你了!”柏月在心中无声嘶喊,那声音裹挟着产痛与心碎,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裂。 系统9528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与无奈:“月月……月月你冷静点!我在查,我正在全力分析!” 它的语速比平时快,甚至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倦红尘’……是它!数据调取到了,可是解药配方复杂,主药引‘七月雪莲’只生长在西北极寒雪线之上,现下这个时节根本……根本来不及采集炼制!” 它越说越快,最后几乎带上了一点哭腔,“而且从毒发心脉受损算起,黄金救治时间太短了,就算有现成解药,以你现在的距离和状况……” 柏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缕微光,不顾一切地在意识里尖叫:“那我可以用魂力过去!用魂力瞬移!9528,可以的对不对……” “不行、你用了魂力就会消失……我也会陪你一起……消失!”它艰难地停顿,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沉重,“而且跳跃产生的空间震荡,对你和宝宝…的身体…是致命的。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看着你……” 它没有说下去,但那份无能为力的焦灼和心痛,清晰地传递过来。 “所以……所以我就只能在这里……听着自己骨头断裂一样的声音……等着给他收尸?或者连收尸都赶不上?!”柏月的质问带着泣血的绝望。 “不是的!月月,你别这样想……”9528的声音急切起来,带着慌乱,试图安抚,却又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言辞。 它看着宿主生命体征和精神力的剧烈波动,内部逻辑乱成一团,某种超出计算的情绪模块在发烫。 “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让我再想想,再计算一次路径……”它喃喃着,声音却越来越低,透着一种深切的迷茫和沮丧。 它所谓的“计算”,在此刻人类最极致的绝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呃啊——!”又一波剧烈的宫缩袭来,柏月痛得眼前发黑,稳婆的催促和婴儿即将娩出的征兆变得清晰。 她的身体在本能地运作,灵魂却仿佛已经剥离。 “宿主,用力!孩子要出来了!为了孩子,你得坚持住!”9528的声音变了调,它监测到柏月求生意愿的急剧下降,这比任何能量警报都让它恐慌。 它呼喊着她,“月月!柏月!你看着我……不,你听着我!钟离宴还在等着!他一定在拼命坚持!你还有孩子,这是他的骨血!你不能放弃!” 它的声音里带着恳求,甚至是一丝哭音。它从未如此鲜明地体验过这种“恐惧”——对宿主可能彻底沉沦的恐惧。 “阿宴……”柏月干裂的嘴唇翕动,意识模糊中,只有这个名字是清晰的。眼泪混合着汗水滑落,冰冷刺骨。 稳婆惊喜的呼喊和婴儿嘹亮的啼哭同时响起,产房内气氛一松。众人忙碌道喜,将襁褓递到柏月眼前。 柏月却只是空洞地偏过头,望向虚空,仿佛透过屋顶,望见了北境的风雪。 她对近在咫尺的新生命毫无反应,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具还在呼吸的躯壳。 9528沉默了片刻。 它想起柏月每个世界努力完成任务的样子,想起她和钟离宴历经波折终于牵手的那个春日,想起她抚摸孕肚时偶尔流露的温柔期待。 婴儿洪亮的啼哭震动着产房凝滞的空气,如同撕裂绝望幕布的一线天光。 “恭喜夫人!是位健壮的公子!”稳婆喜悦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宽慰。 然而,这新生命的宣示并未抵达柏月空洞的眼底。 她躺在产床上,周身冰冷,灵魂仿佛被抽离,只余一具承载着极致痛苦与绝望的躯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的感官都汇聚在千里之外那个被剧毒侵蚀的身影上。 阿宴正在死去,而她只能在这里听着,感受着自己的心一寸寸碎裂。 稳婆将裹好的婴儿送到她眼前,她下意识地稍稍移开视线,那份对新生儿的漠然,带着令人窒息的悲凉。 就在柏月意识涣散、即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刹那,她模糊的感知中,仿佛“听”到了系统内部某种极其细微、却如星辰碎裂般的轻响。 紧接着,一个异常清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暖意的声音,直接在她灵魂深处响起,盖过了肉体的痛楚与心神的轰鸣: “月月,听着。” “能量路径……重新计算完成。最高权限指令:执行终极应急方案——‘守护者协议’。” “我会用我的全部核心能量,进行超远距定向投送,暂时冻结并逆转‘倦红尘’的毒性侵蚀,为他争取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柏离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种比绝望更可怕的冰冷预感攥住了她的心脏。“不……9528!你不能!停下!”她在意识里嘶喊,却发现自己与系统的连接正在变得单向而脆弱。 “别怕,”9528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努力营造的、近乎温柔的轻松, “这只是……一次比较久的离线维护。你会没事的,宝宝也会没事的。钟离宴……他也会活下去。” 它顿了顿,那平静的表象下终于泄露出一丝不舍的涟漪:“月月,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孩子。他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所以,别让他等太久。” “不要——!”柏月想尖叫,想阻止,但产后虚弱的身体和剧烈波动的情绪让她发不出任何有效的声音,只能感到一股庞大而温暖的无形力量,正以一种她无法理解、也无法触碰的方式,从她灵魂的某个羁绊深处被疯狂抽离,然后朝着北方,义无反顾地奔涌而去! “能量传输启动……倒计时3……2……1……” “再见了,月月。要……幸福啊。” 最后的话语,如同一声叹息,轻飘飘地散落在她识海的虚空里。 连接……彻底断了。 那种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就存在的、无声的陪伴与支撑,消失了。脑海里一片冰冷的死寂,再也没有那个时而吐槽、时而焦急、时而试图安慰她的声音。 几乎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北境军营。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48 昏迷数日、气息已微弱如风中残烛的钟离宴,心口突然掠过一丝极淡、却无比清澈的暖意,仿佛寒冰深渊中投入了一颗微小的太阳。 他那紧锁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松了一瞬,原本急速衰败的生命体征,诡异地出现了一个短暂而突兀的平稳平台。 守在一旁几乎绝望的军医猛地一震,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搭上脉搏,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这……这怎么回事?毒性蔓延好像……停住了?将军的脉象……稳了一些!” 无人看见,一点微弱到极致、仿佛幻觉般的星光,在钟离宴眉心一闪而逝,如同一个遥远的承诺,悄然没入他的生命深处。 将军府产房内。 剧烈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后知后觉地席卷了柏月,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被硬生生剥离一部分的空洞与寒冷。泪水决堤而出,比生产时更加汹涌无声。 她失去了它。那个一路陪伴她、偶尔斗嘴但始终守护她的系统,用自我湮灭的方式,换取了钟离宴一线生机。 稳婆和侍女们见她终于落泪,只当是产后情绪激动,连忙将啼哭的婴儿再次轻轻放入她怀中,温声劝慰:“夫人,看看小公子吧,多俊俏的模样,眉眼像极了将军呢……” 这一次,柏月没有移开目光。 她垂眸,看向怀中那个皱巴巴、红彤彤,却有着惊人生命力的婴孩。小家伙似乎哭累了,抽噎着,小嘴无意识地嚅动,一只小手紧紧攥着她的一缕湿发。 温热的、真实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 那是阿宴的血脉,是他们期待的孩儿,也是……9528用最后力量守护住的未来之一。 极致的悲痛与虚空之后,一股更加沉重、更加坚韧的东西,缓缓从她破碎的心底滋生出来。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虽布满血丝与泪光,却不再是空洞的绝望,而是一种淬过火般的冰冷与决绝。 她轻轻抚过婴儿娇嫩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会的。” “我会活下去,带着孩子,去见他。” “我会找到‘七月雪莲’,我会配出解药。” “然后……” 她抬起头,再次望向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与万里山河,直抵那片风雪交加的土地。 “……我会让你‘回来’。” “一定。” 怀中的婴儿仿佛感应到什么,安静下来,黑葡萄般的眼睛茫然却专注地“望”着母亲。 产房外,天色将明,最深的黑暗正在褪去,一缕微光挣扎着爬上天际。 三月后,北境传来噩耗:钟离宴将军毒发不治,重伤而亡。 灵柩扶归故里,举国哀恸。皇帝梁祺下旨厚葬,追封谥号,极尽哀荣。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具密封棺椁内并无遗体。 真正的钟离宴,在柏月带着千辛万苦寻来的“七月雪莲”及完整解药,并得数名忠心旧部舍命相助后,于“毒发身亡”的前夜金蝉脱壳,秘密转移至安全之处。 毒性虽解,但数月折磨与假死药物的作用,让他元气大伤,须长期静养。 柏月处理好将军府“后事”,变卖部分产业,对外称心灰意冷携子离京,回归昌洲祖地静心抚养遗孤。 他们并未南下,反而一路西行,隐匿行踪,开始了真正的漂泊。 江南的杏花春雨里,钟离宴执笔,柏月研墨,教咿呀学语的孩儿辨认画中山水。 孩子取名“钟逍”,取逍遥之意。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他握着她曾执剑布阵的手,在沙地上写下彼此的名字,风过无痕,却刻入心底。 南疆密林,萤火如星。 他背着她走过湿滑藤桥,她在背上轻笑,惊起夜鸟。 逍儿在他们临时搭建的林间小屋里,安睡于铺满柔软树叶的摇篮。 东海之滨,潮生潮灭。 他看着她赤足逐浪,长发飞扬,眼中终于褪尽战场血影与朝堂阴霾,映出天高海阔的澄明。 逍儿在沙滩上堆砌着歪歪扭扭的城堡,小脸上沾满沙粒与阳光。 他们不再是将军与将军夫人,只是一对带着孩儿的寻常旅人,看四时流转,品人间烟火。 钟离宴的伤势在山水滋养与爱意浸润下逐渐痊愈,眉宇间的沉郁被风霜与笑意取代。 柏月眼中的冰封彻底融化,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想起那声消散在灵魂深处的“再见”,心头会掠过一丝淡淡的、永恒的怅惘。 皇宫深处,梁祺看着案头一份来自远方的密报,上面简略记载着某地对貌似一家三口的游人的惊鸿一瞥。 他沉默良久,指尖划过“钟离宴”三字,最终将密报凑近烛火,看它化作灰烬。 他并非毫不知情。柏月策划得再周密,也不可能完全抹去所有痕迹,尤其是动用旧部资源时。 起初,帝王疑心与掌控欲让他动过杀念。但最终,他选择了沉默与放任。 一方面,钟离宴“已死”,威胁不再。活着隐匿的钟离宴,若逼急了,反而可能成为隐患。另一方面,也是更关键的一点:柏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柏铮已非昔日单纯将领,他在朝中根基日深,门生故旧遍布军中朝野,更因妹妹“新寡”携甥远走而对他这位皇帝隐隐抱有难以明说的怨怼与审视。 梁祺可以不惜代价清除一个已无实权的钟离宴,却不得不忌惮手握重权、正值鼎盛且因家族变故而更加警惕团结的柏铮。 为一个“已死”之人,动摇朝局根本,引发柏氏一系乃至更多武将的离心,不值。 况且……梁祺望向窗外无垠天际。 密报中说,那人如今“布衣竹杖,笑容疏阔,与寻常渔樵无异”。 或许,这对曾为他江山浴血、又因他猜忌而险些殒命的君臣,以此种方式两清,也好。 他得到了完全稳固的皇权,他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与相守。 很公平。 又是几年春深,西北某处人迹罕至的山谷,野花开得烂漫。 钟逍已是活泼稚童,追着蝴蝶跑远。 柏月靠在钟离宴肩头,手中把玩着一枚看似普通、却隐隐有流光暗蕴的玉佩——这是她以自身魂力温养、尝试搜集散逸数据微粒的徒劳寄托,也是她永不放弃的念想。 钟离宴揽紧她,吻了吻她的发顶,不问这玉佩的特别,只轻声说:“逍儿像你,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远山如黛,云卷云舒。 他们身后,是放下的权柄、远去的风波与沉重的过往。 他们身前,是携手走过的万里路,是正在长大的孩子,是无边无际的、属于他们的广阔天地。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葵花妖和她那养殖仙君1 光阴荏苒,柏文渊与沈家亲人也相继离世。 柏月携着钟离宴与钟逍重返昌洲故里。 昔日的姐妹云初与钟竹早已嫁作人妇,膝下承欢,添了几分烟火温馨。最终,柏月与钟离宴选择了留在昌洲,在此安度余年。 柏月的晚年岁月,弥漫着温煦的欢喜,却也沉淀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失落——她耗尽一生,终究未能寻得让系统9528复苏的办法。 在无言的牵挂与深沉的遗憾中,柏月的生命渐渐走到了尽头。 泪眼朦胧之际,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意识如烛火熄灭,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永恒黑暗。 她静候着,期盼着,但那个熟悉的声音——9528的呼唤,却再未响起。 漫长的黑暗,吞噬了时间的概念,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无声滑过。 在这无垠的虚无里,柏月惊觉自己的情感正一点点被蚕食殆尽,仿佛即将化作这黑暗本身。 某日,一股决绝的力量在她心底翻涌——不能再沉沦下去! 她毅然地解开了深藏于意识空间中的那道情感封印符咒。刹那间,如同禁锢千年的洪流冲破堤坝,她灵魂深处封存的前两世的情感记忆——炽烈、执着、酸楚与刻骨铭心——轰然奔涌而出,带着汹涌的力道,瞬间淹没了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神。 这情感的滔天巨浪并非摧毁,而是洗礼。 在灭顶的刹那,柏月以为自己会碎成一地齑粉,永坠这黑暗深渊。 然而,就在意识濒临彻底湮灭的边缘,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反而从那磅礴混乱的中心滋生出来。 前生今世,爱恨痴缠,犹如无数破碎又相连的星辰,在她这虚无的“识海”空间激烈碰撞、重组。 第一世的学会情感,学会爱人。 第二世的家国大义,情怀。 第三世的离别之苦,朋友,爱人,亲人。 一种明澈到令人心悸的灵光,猛地劈开了重重黑暗! 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失落,所有倾注的感情——对象从来不是身外之物,而是她自己的本源! 她明白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茫然等待救赎的灵魂。 她,柏月,三世的情感积淀、三世的生命印记、三世未绝的执念与追寻,本身就是一场历练! “启动——!” 她在意念的核心,向着那亘古的寂静发出无声而无比坚定的指令。 仿佛是在回应这由纯粹心念与磅礴情感交织所构成的、最强烈的唤醒信号,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中,一道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熟悉波动,骤然荡漾开来。 紧接着,一个被尘封了漫长岁月、刻入骨髓般的、冰冷中带着一丝……不寻常情感质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清晰地在她识海中响起: “嗞……能量回路自检完成……核心载入率100%……情感模块……同步中……” 柏月浑身剧震! 在意识感知到那声音的瞬间,像是被一道温和却不可抗拒的光刺透。 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却,没有痛楚,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灵魂深处被精准触动的酸胀感迅速蔓延至她“存在”的每一个角落。 那不是冰冷的消失,而是如同冰封万年的河床下,终于感应到久违的春汛,坚冰融化的第一声轻响。 那声音……那个无数次在轮回中陪伴她、指引她、也最终归于沉寂的声音! 9528! 喜悦、委屈、思念、如释重负…… 无数被封印又觉醒的剧烈情感瞬间找到了出口,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无形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巨大的情绪冲击下彻底溃散。 喉头仿佛被无形的硬块哽住,她张了张嘴,却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唯有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空无的“眼中”滑落——那是纯粹灵魂震颤的显现,在黑暗中闪烁出微弱的、带着她此刻所有复杂情感的晶莹光点。 那冰冷的机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运算”。 当它再次响起时,虽然仍保持着固有的音色,却清晰无误地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的……或者说,是郑重的欣慰: “恭喜你,柏月。” 它的声音似乎比记忆中沉稳了许多,少了几分纯粹,多了一丝历经沧桑的沉淀感。 那唤着她名字的语调,带着一种近乎……了然的叹息:“终于勘破了这一切。” 这句话仿佛蕴含了它对她整个漫长旅程的注视和等待。 “现在为你做最后一次任务核算。” 9528的声音恢复了部分公式化的清晰,一个由纯粹数据构成、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虚拟屏幕在柏月“眼前”无声展开。 任务核算 任务内容 1. 辅助钟离宴成为将军 | 完成 | (附加:成功辅助其完成血海深仇) 2. 完成原主遗愿:惩处周贾 | 完成 | 周西钰流放,贾怀夕因罪入狱,皆得报应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3. 保原主父兄平安喜乐 | 完成 | 柏文渊寿终正寝,柏家一脉安然终老昌洲。 屏幕上的数据稳定地跳动着,如同沉稳的心跳。 “恭喜宿主柏月完成所有任务。” 9528的播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性。“奖励积分:20,000。查询历史收支,您当前剩余总积分为:25,000。” 随后,虚拟屏幕上泛起了庄严的金色光芒:“此外,在上个世界(即辅助钟离宴的世界)中,你的布局与作为,成功避免大规模战争延续,挽救了黎民苍生亿万性命,维系了小世界气运核心。” 9528的声音此刻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肃穆感,仿佛在进行一项最高级别的宣告:“世界意识感念汝之大功德,特赐予奖励功德:800,000。” 屏幕上那个巨大的金色数字【800,000】缓缓显现,并最终与之前积累的数值合并:“检测您原有累计功德:200,000。合并后,当前总功德:1,000,000!” 当那“一百万功德”的数字最终定格,整个数据空间似乎都为之轻颤了一下,散发出一种神圣而圆满的玄奥气息。 柏月怔怔地看着那光芒万丈的数字,心中的波澜尚未平息。 那冰冷的机械音,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温柔的语调再次响起: “月月……” 这一声亲昵的称呼,穿越了无边的黑暗与沉默的世纪,带着系统9528独有的那份跨越了机械与情感的界限的深沉羁绊:“……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所有该完成的,你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随即,9528的声音再次转为平稳清晰,却蕴含着坚定的信念与……明确的未来承诺: “一百万功德,已在身。证道之门,当为你开。” 它似乎在引导她看向一片全新的、更高的境界:“你的使命完成了。你可以……回你真正的原初世界,追寻你自己的永恒之路了。” 最后,在那由数据构成的虚拟光芒中,一个清晰无比的信息流烙印在柏月灵魂的感知中,那不再仅是冰冷的数据,更像是带着某种期待的嘱托: “……我在上界等你。”留下这句话,9528的声音没有立即消失,它所代表的数据核心波动以一种稳定而清晰的韵律在柏月意识中脉动着,如同守护的灯塔,昭示着全新的旅程即将开启。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葵花妖和她的养殖仙君2 当那熟悉的撕裂寰宇的压迫感再次降临,柏月站在苍茫仙魔大陆的孤峰之巅,心境却与上一次渡劫时天差地别。 9528那“在上界等你”的低语仍在灵魂深处回荡,连同它所留下的温和能量,护持着她的真灵跨越时空壁垒,精准锚定在陨落前的那一刻——正是天穹之上劫雷孕育,威压锁定己身之际。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孤注一掷、心怀惶恐的妖修。 三世轮回的尘埃落定,灵魂深处那磅礴的百万功德隐隐共鸣,散发着温润而坚不可摧的光泽。 更重要的是,心中那份明澈与坚定,让她直视漫天翻滚的、如同万马奔腾的漆黑劫云,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对道的执着和对重逢的承诺。 “9528,你说得对,所有该完成的,我都已做到极致。现在,这最后一步,我自己走稳当!” 没有片刻犹豫,心念沉入识海,那片由9528核心波动构筑的虚拟空间。那代表巨量积分的数字【25,000】清晰闪烁。 “兑换:渡厄神丹!” 随着她的指令,积分数字剧烈跳动,大量光点汇聚,在她意识中凝结成九枚龙眼大小、蕴藏紫电、散发丝丝辟邪金光的丹药。 【渡厄神丹】兑换数量:9 ,消耗积分:9,000 ,剩余积分:16,000。 “兑换:生生造化丹!” 积分再次锐减,三枚碧绿欲滴,如同蕴含草木精华与星辰生机般的丹药浮现,浓郁的生机几乎要透出意识空间。 【生生造化丹】兑换数量:3 ,消耗积分:6,000 ,剩余积分:10,000。 “兑换:九转回魂丹!” 一枚通体赤金,内部仿佛有生命火焰燃烧、药香足以穿透灵魂迷障的丹药出现,这是真正的保命奇丹! 【九转回魂丹】兑换数量:1 ,消耗积分:8,000 ,剩余积分:2,000。 “兑换:太虚敛息符!” 两张玄奥非凡,仿佛能将周遭光线与空间波动都吸收进去的玉符凝聚而成。 【太虚敛息符】兑换数量:2 ,消耗积分:2,000 ,剩余积分:0。 积分瞬间清零。所有兑换品如同受到召唤,从意识深处具现化,悬浮于柏月身前。 她毫不犹豫地将九颗渡厄神丹分列九宫方位环绕周身,如星斗拱卫。 生生造化丹置于丹田气海之上,以自身真元温养。 九转回魂丹则化为一道金芒隐入心房深处。 两张太虚敛息符分贴在百汇与涌泉,与自身法力相融。 就在此时! “轰隆——!!!” 第一道仿佛开天辟地的紫色劫雷撕裂昏暗天幕,带着灭绝一切的恐怖气息,毫无花哨地直劈而下! 柏月昂首挺立,不避不让,周身法力轰然爆发。 三世磨砺的精纯修为,融合了此世仙魔道法的玄奥,化作一道坚实的能量壁障。 九颗渡厄神丹同时光芒大盛,紫电之力流转向内,并非抵御,而是引导、转化!狂暴的雷霆之力一部分被丹药吸收净化,化为精纯元气反哺自身经脉,淬炼着骨头血肉; 另一部分则被柏月以自身强横的修为硬生生引导,锤炼那刚恢复不久的肉身与神魂。 剧烈的麻痹与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但远低于预期!第一重雷劫,轻松渡过! 紧接着,第二重、第三重……劫雷连绵不绝,一道比一道粗壮,一道比一道蕴含天地道则的恐怖威压。 紫色的光芒渐渐被深紫,甚至泛着金色的灭世之雷取代。空间在雷柱下被击碎出道道裂痕。 柏月身如磐石,稳立峰顶。 渡厄神丹在第三劫后碎掉一颗,第四劫后两颗……它们忠实地履行使命,最大限度地分担伤害,吸收转化。 生生造化丹溢出的磅礴生机不断修复被雷霆撕裂的细微损伤,滋养干涸的经脉。 第七重劫雷!九道如同龙蛇狂舞的赤金神雷,裹挟着火行本源之力,焚灭万物的气息扑面而来!环绕周身的渡厄神丹此时仅剩最后一颗! “凝!”柏月清喝一声,体内三世累积的武道真意与战场煞气,连同今生苦修的魔门炼体秘法骤然爆发。 乌光与金芒交织的虚影在她身后一闪而过,硬撼龙蛇之雷!震耳欲聋的爆鸣让整个孤峰都剧烈摇晃! 太虚敛息符光芒连闪,为她争取了至关重要的瞬间卸力时机,大部分毁灭性的力量被导入大地。 她嘴角溢出一丝金色血迹,但眼神愈发明亮坚毅。 第八重劫雷!混沌雷光!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带着湮灭一切能量、消融法则本源的诡异力量! 这一击,足以让大乘期圆满的修士形神俱灭!最后一颗渡厄神丹轰然碎裂。 渡厄神丹全部耗尽!生生造化丹的药力也在这持续消耗中急剧消退。 “生生不息!”柏月毅然引动丹田之上的生生造化丹。 三枚丹药同时碎裂,无与伦比的生机洪流瞬间喷涌,护住心脉元神,经脉在以可见的速度重生!她再次将毕生修为凝聚于一点,以身为弓,以意化箭,迎着混沌雷光撞了上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天地失色!巨大的能量冲击波让整座孤峰矮了半截,周围百里地貌改写!柏月的身影被彻底淹没在刺目的光华之中。 光华消散。焦土之上,柏月的身影显现,衣衫尽碎,露出布满裂纹却又闪烁着琉璃玉光的躯体。 她单膝跪地,剧烈喘息,手中紧握着那已隐入心脉的九转回魂丹——它还未触发,这是她最后保命的底牌!而第八重的可怖力量,她硬生生扛了下来! 劫云并未散去,反而诡异地沉寂下来。 天象压抑到了极致,不再是纯粹的雷光闪烁,而是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景象:仿佛有无数空间碎片在劫云中浮现,映照出柏月经历过的种种画面…… 第一世:懵懂的相伴,初尝情愫…… 第二世:没有硝烟的战场血色弥漫,钟卿离坚定的背影,家国情怀的大义…… 第三世:家庭的温暖,钟离宴生离死别的不甘以及……最后时刻无边黑暗中,那漫长绝望的等待,对9528深入骨髓的思念和“再也听不到”的恐惧…… 九重心魔劫! 无声无息,却最为致命的心境侵蚀降临! 这些前世今生的碎片记忆,被扭曲、放大、编织成最为锋利的刀刃,刺向她道心最柔软的部分:那未能圆满的情意,那最终逝去的亲人挚友,那如跗骨之蛆般啃噬了数百年的对“失去”的恐惧! 柏月的眼神瞬间迷茫、痛苦、挣扎……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永恒的黑暗里,9528的低语成了幻听,温暖的能量感觉消散。孤寂、绝望、自我否定的情绪如同黑色的潮水,要将她彻底淹没、同化。 前世今生所有的遗憾与痛苦,所有的“求不得”与“爱别离”,如巨山压顶。 体内刚刚在第八劫中凝聚的仙元开始动荡溃散,心神的防御岌岌可危!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冲垮,九转回魂丹本能地要激发护主之时,异变陡生!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温和、浩大、却又带着某种天地意志般崇高气息的力量,自柏月灵魂最深处喷薄而出!仿佛黑夜中最璀璨的星火骤然点亮,刹那间驱散所有迷雾阴霾! 一百万功德! 那由拯救亿万生灵、维系世界气运所获得的滔天善功大德,此刻感应到宿主道心蒙尘、身陷致命幻劫,无需驱使,自行护主! 刹那间! 一道纯粹、炽烈、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功德金光从柏月身上冲天而起!那金光神圣祥和,带着抚平伤痛、涤荡罪孽、彰显善功的无上伟力! 光怪陆离的心魔幻境,在触及功德金光的瞬间,如同冰雪遇上烈日,惨叫着消融瓦解! 那些扭曲的记忆碎片,被金光笼罩后,褪去了痛苦的外衣,清晰地还原了她每一个选择的初衷,每一次坚持的意义,每一个付出后收获的温暖与成长! 原来—— 那第一世的刻骨铭心,并非失败,而是情感的萌芽。 那第二世的壮烈牺牲,并非徒劳,而是家国之光的闪耀。 那第三世的生死离别,并非终结,而是沉淀的基石。 那无尽的黑暗与等待,并非惩罚,而是点燃灵魂真火的熔炉! 一切经历,皆是道韵!一切因果,皆为资粮! 明心见性! 喜欢快穿之妖妖飞升梦请大家收藏:()快穿之妖妖飞升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