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 第209章 石料中掺入了大量河沙 话音未落,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了整个书房。 那信使带来的,不只是一个消息,而是来自黄河的滔天怒吼和数十万生灵的垂死哀鸣——风声裹挟着泥腥扑进窗棂,仿佛对岸灾民的哭嚎已顺着气流灌入耳中;楚云舒指尖触到案几边缘,冰冷如铁,如同她骤然沉下的心。 楚云舒脸上的最后一丝暖意瞬间凝固,化为冰冷的钢铁。 她甚至没有片刻的惊慌,前世处理紧急科研事故时锻炼出的绝对冷静,已深入骨髓。 “舆情图拿来。”她声音平稳得可怕,语调平直如尺,不带一丝波澜。 楚月立刻将那幅刚刚还在讨论的《大晏女学分布热力图》重新铺在案上。 羊皮纸摩擦木案发出沙沙轻响,墨迹未干处还泛着微光。 楚云舒的手指没有丝毫颤抖,精准地划过地图上中州与豫州的交界地带,那里是一片代表着蒙昧与贫瘠的广阔空白。 指甲划过纸面,留下细微的折痕。 “洪水阻断东西交通,南北驰援是唯一路径。但从京城到灾区,道路泥泞,大型物资转运至少需要一个月。一个月……那里将再无活口。”她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枚钉子,钉在残酷的现实上,“朝廷现在在做什么?” “回侯爷,”信使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绝望,“朝中已经吵翻了天!户部哭穷,说国库空虚;工部尚书跪在地上以头抢地,说堤坝年久失修非一日之过;御史台则在弹劾沿岸官员贪墨修堤款……全是毫无用处的陈词滥调!” 楚云舒的这就是大晏,一个能为一场大典耗费百万,却在人命关天时互相推诿的腐朽王朝。 “楚月,”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召集格物院所有核心成员,半个时辰后议事。另外,传信给郑文谦,让他立刻统计京郊所有技学堂、女塾中,粗通算学、识图、木工、石工的学员人数,不论男女,不问出身。” “是!”楚月领命,转身如风,衣袂带起一阵微风,烛火随之晃动。 第二日,金銮殿上的气氛比冰窖还要凝重。 皇帝一夜未眠,双目赤红,殿下百官噤若寒蝉。 青铜蟠龙柱间回荡着低沉的脚步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就在一众老臣还在为究竟是先追责还是先赈灾争得面红耳赤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利剑般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闷。 “臣,楚云舒,请缨,前往黄河,督造浮桥,打通南北两岸!” 一身素衣的楚云舒昂然立于殿中,她没有穿那件象征着无上荣耀的绯色侯爵官袍,却比任何身着华服的重臣都更具压迫感。 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而下,在她肩头镀上一道银边,宛如披甲执锐。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胡闹!”工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镇国侯,您是军功封侯,用兵如神,可这造桥是土木工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黄河水流湍急,浊浪滔天,非数十年经验的老匠不能为,岂是纸上谈兵?” “不错!国之大匠皆在工部,何须侯爷一个女子涉险?”兵部尚书的党羽立刻附和,言语间满是讥讽,“莫不是侯爷觉得,这造桥也同您那女学堂里的‘格物’一般,是小孩子过家家?” 皇帝眉头紧锁,看向楚云舒。 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震住了,一方面是欣赏她的担当,另一方面也确实担忧她的能力。 楚云舒对周围的非议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地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陛下,臣不要工部一位大匠,只需朝廷拨付修桥款项。臣将以此款项,推行‘以学代工’之法。” “以学代工?”皇帝不解。 “正是。”楚云舒微微颔首,“臣将从京城及沿途各地的女塾、技学堂、寒门子弟中,招募学员共计二百人。臣将亲授《结构力学基础》与《材料承重测算》,让他们一边学习,一边参与建桥。建桥之日,便是他们结业之时。” 这话比她要亲自造桥更加惊世骇俗! 整个金銮殿仿佛被投入了一枚炸雷,瞬间炸开了锅。 “荒唐!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唐言论!”一个老翰林气得胡子都在发抖,“让一群黄口小儿和无知妇孺去修黄河浮桥?这是拿数十万灾民的性命当儿戏!” “女子算梁,不如拿绣花针去挑线!楚侯,您这是要将我大晏的脸面丢尽啊!” 讥讽、嘲笑、愤怒的声音汇成一片,几乎要将楚云舒淹没。 她却只是冷冷地环视一圈,从袖中取出一卷早已备好的图纸,呈给内侍:“此乃浮桥设计图。臣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若浮桥未成,或有寸尺之误,臣,提头来见!” 当那份结构精密、标注着无数匪夷所思符号与数字的图纸呈现在皇帝面前时,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不懂,但他能感受到那份图纸中蕴含的、与传统经验截然不同的严谨与自信——线条笔直如刀裁,数据密布如星图,每一道弧度背后似有无形之力支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准!”皇帝一掌拍在龙案上,紫檀木震得砚台微跳,“朕给你三个月,给你调动沿途一切资源的权力!但若失败……” “没有失败。”楚云舒截断了他的话,语气是绝对的自信。 开工之日,黄河岸边,愁云惨淡。 滔滔浊浪隔绝了两岸,水声轰鸣如野兽咆哮,空气中弥漫着湿土与腐草的气息;对岸灾民的哭喊随风飘来,撕心裂肺。 楚云舒带来的二百名学员,大多衣衫褴褛,神情惶恐。 他们站在河滩上,脚底陷进泥泞,双手不知该放何处。 实验次日清晨,楚云舒立于河滩高台,身后二百学员列队肃立。 晨雾尚未散尽,露水打湿了他们的鞋袜。 “今日,我们不拜神,不祭河,只敬事实与规律。”她将第一锹混凝土倒入模板,铁锹与模具碰撞发出清脆一响,“开工!” 十组学员依昨夜所学,迅速奔赴各自岗位。 第三组负责测量水下基座,却不慎将标尺插偏半尺。 楚云舒未斥责,只令其重算三次浮力偏差,直至自行发现错误。 午时,第一根桥墩初具雏形。 虽歪斜寸许,却稳立浊流之中——那是人类第一次用公式战胜经验。 第一批从山中开采的石料运抵现场,楚云舒只看了一眼,便眉头微蹙。 她抓起一把石粉,在指尖轻轻一捻,颗粒粗糙扎手,夹杂着细沙的刮擦感让她瞳孔微缩。 “楚月。” “在。”楚月从阴影中现身,“已按主上吩咐,昨夜便锁定了目标。是工部王郎中的远房侄子,他买通了采石场的管事,在石料中掺入了大量河沙。” 果然如此。 传统的石灰砂浆最怕掺沙,一旦用这种劣质石料作为桥墩基座,浮桥轻则不稳,重则遇水即溃。 楚云舒没有立刻发作,反而让众人将这批石料与另一批完好的石料分开堆放。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名字录入宗谱 闻讯赶来的地方官员和士绅们聚在不远处,准备看她的笑话。 脚步窸窣,私语如蝇。 “看到了吗?妇人之见!连石料好坏都分不清!” “呵呵,等着吧,等她用这沙子和泥,第一根桥桩都立不起来!” 就在众人幸灾乐祸的议论声中,楚云舒却命人架起两口大锅,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公开课”。 柴火爆燃噼啪作响,锅底受热发出嗡鸣。 她取来两份砂浆,一份是传统的石灰与黄土混合,另一份,则是她命人将一种特殊的青色矿石碾碎后,与黏土、铁粉按照精确比例混合,再加入那些被动了手脚的沙石。 “今日第一课,材料学。”她清冷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和水声,“传统工艺,遇沙则废。但知识,能变废为宝。”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两份砂浆被分别塑造成形,而后,楚云舒亲自舀起两瓢黄河水,猛地泼了上去! “嗤——” 蒸汽腾起,白烟缭绕,伴随着刺鼻的碱味扩散开来。 那份传统的石灰砂浆,在水的冲击下,瞬间崩裂,化为一滩烂泥,缓缓滑落锅底。 而楚云舒亲手调配的那份,不仅没有溃散,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固,表面升起丝丝热气,质地由软转硬,敲击之声清越如磬。 片刻之后,已变得坚如磐石! 一名亲卫奉命上前,用铁锤猛砸,竟只砸出几点白印! 全场死寂! 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官员士绅,脸上的嘲讽僵在嘴角,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 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踩进泥坑也浑然不觉。 “诸位看见了?”楚云舒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们,目光如刃,“不是我在挑战规矩,是真相,推不开你们蒙昧的门。” 言罢,她转身,对早已待命的亲卫下令:“去把工部王郎中的侄子和那个管事‘请’过来,让他们亲手把剩下的沙子都掺进水泥里。告诉他们,本侯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为灾民造出最坚固的石料。” 这一手,比当场杀人还要诛心! 从此,再无人敢在明面上质疑。 而楚云舒口中的“水泥”,则成了这片土地上最神奇的传说。 建桥的三个月里,黄河岸边成了一座巨大的露天学堂。 白天,学员们在楚云舒和格物院教习的指导下,测量、计算、浇筑、拼接。 烈日灼晒之下,汗水浸透粗布衣衫,工具磨破手掌,血痕与泥灰混在一起;夜晚,楚云舒便点起明亮的楚灯,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授课。 灯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专注的脸庞,虫鸣伴着讲解声起伏。 从杠杆原理到浮力定律,从三角稳定结构到材料应力分析。 她将复杂的现代科学,拆解成一个个通俗易懂的实例。 消息不胫而走。 起初只是附近的灾民,后来竟有数千上万的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只为旁听这前所未闻的“活学问”。 人群挤在棚外,踮脚倾听,有人默默记下公式刻在木片上。 一个从山上跟来看热闹的牧羊女,听懂了“三角稳定原理”,回家后用几根木棍,就将自家摇摇欲坠的羊圈加固得稳如泰山。 一个眼盲的少年,靠着触摸格物院带来的齿轮模型,竟无师自通,用废旧木料造出了一只能自己行走的木驴,大大减轻了运送土石的负担。 知识不再是圣贤书里高高在上的文字,它变成了能加固羊圈的木棍,能自己走路的木驴,能救命的桥梁。 裴衍适时地将这些事例汇总成册,呈递御前,并附上奏疏:“今有实务之才于乡野涌现,其智不输饱学之士。臣请问陛下,科举只考诗词歌赋,定国安邦之策不论,利国便民之术不问,是否已成禁锢天下英才之弊?” 皇帝看着奏报上那个会走路的木驴图样,久久沉默。 指尖摩挲着图纸边缘,仿佛能触到那木轮转动的轨迹。 最终,他朱笔一挥,虽未同意立刻改革科举,却破天荒地准许:“明年殿试,可增设策论实操一科,以观其效。”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八十九天后,一座雄伟的钢铁骨架浮桥横跨黄河天堑,如一道钢铁长虹,将两岸绝地重新连接。 桥面宽阔平整,足以容纳四马并驱,车马行于其上,竟无丝毫晃动。 脚下传来金属共振的轻微嗡鸣,桥体在风中稳如磐石。 竣工之日,楚云舒站在桥心,身后是二百名眼神坚毅、身形挺拔的学员,他们脸上早已褪去了初来时的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创造奇迹后的自信与光芒。 风吹动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 “此桥,不名‘御恩’,不叫‘忠烈’。”她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扩音筒传遍两岸,穿透风浪,“它叫‘启明桥’——寓意知识,启愚昧之明!” 话音刚落,她命人将厚厚一沓《格物建桥实录》分发给围观的百姓与学子。 纸页翻动,沙沙作响,有人捧书跪地,泪流满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刻,江南贡院之外,数十名正在苦读八股范文的举子,激动地将手中的时文集撕得粉碎,振臂高呼:“圣贤之学若不能救民于水火,学之何用!我们要考真本事!” 呐喊声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学子之心。 当夜,楚云舒独坐帐中,烛火摇曳。 百姓撕毁八股文的那一幕仍在她脑中回荡。 她提笔写下一行字,嘴角泛起冷笑:“他们怕的不是我造了一座桥……而是我让天下每个人都看懂了这桥是怎么造的。” 知识一旦觉醒,便再也无法被锁进圣贤书里。 下一步,必将是庙堂震荡。 楚月带着一身寒气闯入帐中,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主上,京中暗线传信,赵崇安近日频繁出入几位年长亲王府邸,行踪诡秘。虽未闻具体内容,但结合朝中风声,极可能酝酿大事……” 楚云舒嘴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怕的不是我造了一座桥,他怕的是,我让天下每个人都看懂了这桥是怎么造的。” 她走到案前,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裴衍派来的信使:“替我转交大人。告诉他,明年会试,请务必为我出一道题——《论杠杆能否撬动天下》。” 这不仅是考题,更是战书。 改革的第一步,从来都是从考场开始的。 信使领命而去,帐中的气氛依旧紧绷。 楚月低声道:“主上,赵崇安此举是釜底抽薪,我们必须立刻回京应对。而且……礼部也派人来了,催您……催您尽快返回楚氏本家,准备开祠堂,祭告祖先,正式将您的名字录入宗谱。”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她不要金印,先烧了一本族谱! 录入宗谱? 楚云舒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嘲讽。 楚氏本家,那个在她顶替兄长身份前,视她为草芥,任其自生自灭的地方。 现在她封侯拜相,权倾朝野,他们倒想起来要开祠堂,将她的名字写进那本腐朽的册子里了? 真是天底下最无耻的投机,最廉价的示好。 “主上,赵崇安此人阴险狡诈,他必然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攻讦您不敬祖先,是为不孝。届时,礼法宗族的大山压下来,恐怕……”楚月的声音里满是忧虑。 她知道,主上最不屑的便是这些虚名,但也最忌惮这些虚名成为敌人攻觮的利器。 “釜底抽薪?”楚云舒轻笑一声,眸光却如寒星般锐利,“他想抽我的薪,我就把整口锅都给他掀了。” 她站起身,走向那盏彻夜通明的楚灯,灯火映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庞,却在她眼底深处投下了一片暗流汹涌的影子。 “回京。” 两个字,掷地有声。 三日后,镇国侯府楚氏本家,祠堂大开。 这是自大晏开朝以来,楚氏一族最荣耀的时刻。 新晋的镇国侯,以女子之身封侯的第一人,即将回归宗族,祭告先祖。 礼部官员、大宗正府的宗正、以及京中数得上名号的世家代表齐聚于此,准备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祠堂内香烟缭绕,气氛庄严肃穆。 数百个黑漆描金的牌位自高处俯瞰下来,仿佛无数双眼睛,审视着即将被纳入这个古老体系的新成员。 楚云舒一身素衣,未着侯爵官袍,在一众锦衣华服的官员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缓步走入祠堂,身后跟着的楚月,手中却并未捧着祭文或三牲,而是……一束熊熊燃烧的火把。 “镇国侯,吉时已到,请上香!”礼部侍郎高声唱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云栖身上。 她没有动。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本被供奉在香案正中央,用明黄锦缎包裹的厚重族谱。 那上面,即将用朱砂写下她的名字,给予她一个迟到了二十年的“身份”。 一个她早已不屑一顾的身份。 “楚云舒!”一个楚氏族老忍不住出声呵斥,“列祖列宗之前,岂敢如此无礼!” 楚云舒终于动了。 她没有走向香案,而是从楚月手中接过了那支火把。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她一步步走向祠堂中央那尊巨大的青铜香炉。 “你要做什么?!”大宗正惊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楚云舒没有回答。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香案上的族谱,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在火光映照下,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本象征着门第、血脉与无上荣耀的族谱,缓缓地、决绝地,投进了香炉之中! “疯了!她疯了!” “反了!反了!大逆不道!” 惊呼与怒骂声瞬间炸响。 火焰“轰”地一下腾起,贪婪地舔舐着记载了数百年荣辱兴衰的纸页。 那些朱笔写就的“嫡庶有别”,墨迹勾勒的“女子不载”,在烈焰中卷曲、焦黑,化为纷飞的灰烬。 烟尘呛鼻,满堂死寂。 唯有楚云舒清冷的声音,如金石相击,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曾经族人不曾认我,故我不知何为孝。兄亡由我替身求学,不见祖宗庇佑。今日封侯,更非仰仗门楣荫庇——” 她顿了顿,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一张张惊恐错愕的脸。 “我楚云舒之功业,自书于天下人心,何须一卷废纸来定义!” 话音落,烟烬散。 那本厚重的族谱,已然化为一撮飞灰。 满堂死寂之中,忽闻三声清脆的击掌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裴衍,不知何时已立于祠堂门口,一身绯袍,神色淡然,仿佛刚刚欣赏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他身后,是前来“观礼”的皇帝亲派内侍,内侍的脸上,是同样的波澜不惊。 次日早朝,金銮殿上的气氛比冰点更冷。 赵崇安身着朝服,手持象牙笏板,联合大宗正府及十数名御史,悍然上奏:“臣,弹劾镇国侯楚云舒!其人众目睽睽之下,焚毁宗谱,悖逆人伦,不忠不孝!如此狂悖之徒,视祖宗礼法如无物,岂配执掌兵权,为国之柱石?请陛下削其爵位,收其兵符,以正国法,安天下人心!” 字字诛心,句句如刀。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楚云舒列于武将之首,神色平静地听着,仿佛被弹劾的不是自己。 待赵崇安义愤填膺地说完,她才缓缓出列,手中,同样捧着一本书册。 “陛下,臣昨日确实烧了一本‘家谱’。”她坦然承认,随即话锋一转,高高举起手中的书册,“但今日,臣也带来了一本臣亲手写的‘家谱’!” 她翻开书册,封面之上,是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格物院学子名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云南农女阿婻,出身蛮寨,其名不见于任何族簿。但她改良红薯窖藏之法,使一县之地再无冬日饥民。敢问萧尚书,她算不算楚氏先祖口中的‘功臣’?” “北疆孤儿铁柱,父母早亡,流落街头。但他凭格物院所学,设计出风力磨面机,一台可省百人之力,如今已推广至边关三镇。敢问大宗正,他的功绩,比起那些躺在功劳簿上食利百年的所谓‘世家子弟’,孰高孰低?” “还有这百余名女子,”楚云栖的手指划过一排排娟秀的名字,“她们的名字,从未有资格登上任何一本族簿。但她们之中,有人测绘了黄河水道图,有人改良了纺车,有人在疫区推广石灰消毒法,救人无数……她们,正在改变这个国家!” 她“啪”地一声合上书册,清越的声音震动整个大殿: “赵大人,你说,谁,更有资格被称为‘世家’?” 赵崇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竟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堵得哑口无言!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驳起。 难道他要当着满朝文武和皇帝的面,说一个改良农具的孤儿,比不上一个不学无术的侯府旁支?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响起。 致仕三朝元老,前翰林院掌院学士,那位曾在黄河岸边被“水泥”深深震撼的老翰林,颤巍巍地走出队列,对着皇帝深深一揖。 “陛下,老臣……有罪。” 他竟当庭请罪! “老臣读了六十年圣贤书,写了三十年锦绣文章,却直到今日才明白,何为‘家国’,何为‘传承’。”老人老泪纵横,“我们这些所谓的清流,日日空谈心性,却不如人家一盏楚灯,能照亮黑夜;不如一方水泥,能连接天堑!” 言罢,他转身,对着楚云舒的方向,深深一躬。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她不动声色,却把死局走成了阳谋! “镇国侯此举,烧掉的不是一本族谱,而是捆绑天下英雄的枷锁!老臣……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朝野震动! 老翰林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这一拜,分量比十道圣旨还重! 当天,老翰林便亲自携笔,前往格物院,在新生入学的高墙上,题下了八个大字:“有功即族,唯才是亲。” 随后,他召集昔日门生,当众宣布解散京城最大的“清流诗社”,改建为“实学讲会”,公开忏悔,言称要将余生用于研究经世济用之学。 风向,彻底变了。 数日后,江南传来捷报。 劝学使郑文谦推行的“捐田办学免税令”,在老翰林振臂一呼后,得到了空前响应。 短短半月,三十六州县,无数乡绅富户争相捐出田产。 其中不乏当初带头焚毁女塾的顽固派。 他们将田契送到官府时,颤声说道:“我家那不成器的女儿……昨夜,竟将《物理启蒙》第一章背了下来。老夫……老夫想让她试试……” 楚月将这些从江南加急送来的田契原件,一一精心装裱成一幅长卷,命名为《赎罪录》,高悬于格物院大厅。 不为羞辱,只为铭记——铭记每一次觉醒,都需要付出代价。 深夜,楚云舒独坐院中,月华如水。 她轻轻摩挲着胸前那枚温热的镇国侯金印,忽然,金印猛地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信息流涌入脑海。 【叮!检测到“社会认知范式转移”关键节点完成!】 【“门第血脉”思想钢印出现结构性松动,“唯才是举”思想萌芽获得社会性承认。】 【天命共鸣等级提升!正在解锁更高权限……】 【解锁权限三:全民技能图谱扫描(初级)。 可模糊感知指定区域内民众技能倾向与知识水平分布。】 楚云舒缓缓抬头,仰望漫天星河,唇边逸出一声轻叹。 这一次,她不再惊讶,只是平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她轻声自语:“你等着看,我会用这些……做出什么来。” 就在此刻,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疾步奔来,单膝跪地:“报——!北疆八百里加急,烽燧再燃!蛮族可汗集结十万铁骑,已破雁门关!” 狂风乍起,吹得庭中树影狂舞。 而楚云舒的脑海中,那“国运推演沙盘”已自动激活,一副清晰的北疆地图瞬间浮现,无数红色的箭头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南推进,其兵力部署、行军路线、后勤弱点,竟被一一标注,并给出了数个最优反击方案。 她缓缓起身,眼中的平静化为凌厉的战意。 “楚月。” “在!” “传令赵破虏,收缩防线,坚壁清野,准备反击。”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下一盘早已知晓结局的棋,“这一仗,我要打得他们十年不敢南望。”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或许不会再是她本人。 夜色渐深,京城里,一枚看不见的棋子,正悄然落在裴衍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带着一丝冰冷的铁锈气。 子时,朱雀大街万籁俱寂。 马车在石板路上平稳行驶,车轮滚动的单调声响,是深夜里唯一的慰藉。 车厢内,裴衍闭目养神,眉心却因连日的朝堂纷争与边关战报而紧锁不放。 突然,“咯吱——”一声刺耳欲聋的金属断裂声划破夜空! 马车猛地向一侧倾斜,伴随着拉车骏马的惊恐嘶鸣,整个车厢不受控制地冲出街道,径直朝着漆黑的护城河狠狠撞去! “大人!”车夫的惊呼被巨大的落水声吞没。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灌入车厢,将裴衍从短暂的失衡中惊醒。 他反应极快,一脚踹开车门,然而冰冷的河水夹杂着污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拖拽着他沉重的官袍。 这是他近半年来,遭遇的第三次暗杀! 镇国侯府。 楚云舒猛地从一场关于“高分子材料在军事领域的应用”的推演中睁开眼。 并非心有灵犀,而是【圣贤智慧系统】的面板上,代表裴衍的那个友方光点,正以极高的频率闪烁着危险的红色警报。 “楚月!” “在!”楚月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外。 “备马,去永定桥下的护城河。”楚云舒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却如淬了冰的利刃,“另外,调集‘影’字部,封锁现场,不许任何人靠近,尤其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当楚云舒赶到时,裴衍已经被亲卫从冰冷的河水中救起,脸色苍白,浑身湿透,正剧烈地咳嗽着。 他看到楚云舒。 楚云舒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她的目光径直扫过被打捞上岸、已经散架的马车。 “主上,车轴是被人动了手脚,切口很新,但手法很巧妙,寻常车夫根本检查不出来。”楚月在一旁低声禀报。 楚云舒微微颔首,缓步走到护城河边。 这里污泥遍地,腥臭扑鼻,寻常贵人早已掩鼻退避三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却蹲下身,伸出素白的手指,在冰冷的泥水里轻轻搅动。 【五感强化】瞬间开启! 常人难以忍受的腥臭被过滤,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种被无限放大的细微气味。 泥土的芬芳、水草的腐败味、鱼虾的腥气……以及,一丝极不寻常的、微弱的药草与金属混合的味道。 她的指尖在泥泞中缓缓移动,仿佛一台最精密的探测仪。 终于,指尖触及一抹尖锐的冰冷。 她拈起那东西,就着亲卫递来的火把光亮一看——那是一片断裂的铁钉,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泥浆。 但在她的视觉强化下,能清晰看到铁钉的断口处,有一圈极不自然的暗蓝色。 “这是什么?”裴衍走过来,声音因寒冷而略带沙哑。 “杀你的东西。”楚云舒语气平淡,随即在脑海中对系统下令:“启动【病理推演】,反向追溯此物毒素来源。” 【指令确认。开始扫描……毒素成分:乌头、断肠草、寒水石粉末……混合比例7:2:1。数据库匹配中……匹配成功:‘寒筋散’。】 【‘寒筋散’,宫廷禁药,无色无味,入水即溶,沾之即通过皮肉渗入,使人筋脉受寒、气血凝滞,若体弱者或落水受寒,一个时辰内便会引发心脉痹阻,暴毙而亡,状若风寒猝死,难以查验。】 【关联信息检索中……御药房记录显示,三日前,太医院院判李德全曾以‘治疗风湿痹症’为由,私自领走一钱‘寒筋散’原材。】 李德全?那个一向只知明哲保身的老狐狸?他背后,又是谁? 楚云舒将铁钉用手帕包好,不动声色地收入袖中,对楚月下令:“彻查近三月来,所有接触过大人饮食起居、车马仪仗之人,无论亲疏贵贱,一个不漏。” 就在她下令的瞬间,脑海中的系统面板猛地一震,发出刺耳的蜂鸣! 【警报!检测到高密度怨念共振!频率与‘恶女系统’残痕数据库匹配度97.34%!】 楚云舒的瞳孔骤然收缩。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真正的智慧,从来不需要依靠掠夺而活 那东西……竟然还活着! 它不再拥有独立的系统形态,而是化作了纯粹的怨念,像病毒一样寄生在了新宿主体内。 它吸取宿主的怨恨与嫉妒为食,并反过来影响宿主的心智,让她们成为自己复仇的工具。 林婉柔……李文玉! 楚云舒的眸光瞬间冷得像是能冻结整个护城河。 她明白了,这一次,敌人不再是那个愚蠢的、只懂得按系统任务行事的林婉柔,而是一个藏在暗处,由无数怨念汇聚、更加狡猾、更加难以捉摸的“复仇联盟”。 夜深人静,书房。 楚云舒一反常态地主动登门,名义上是“探望”遇险的裴衍,实则是为了密议一份“新政草案”。 “北疆战事吃紧,粮草是关键。我拟了一份策论,打算在边境开放互市,用我们新产的琉璃、雪花盐,甚至是一部分淘汰下来的火铳,向北狄部落换取战马和牛羊。”楚云舒面带焦虑,将一份写得煞有介事的草案递给裴衍,声音压得极低。 裴衍接过草案,目光深邃。 以他对楚云舒的了解,这种“资敌”的蠢事,她绝不可能做。 但他没有点破,只是配合地皱眉深思。 就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楚云舒暗中启动了系统能力。 【知识共享·定向传输(初级)启动。】 【传输内容:‘北狄互市换粮’关键片段。】 【传输目标:裴衍。植入方式:潜意识印象。】 一股微不可察的信息流,悄然植入裴衍的识海深处。 这并非洗脑,而是一种暗示,当他与真正的内鬼接触时,这些片段会以梦境、口误或下意识的言谈方式,不经意地泄露出去。 做完这一切,楚云舒便告辞离去。 她深知,内鬼就在裴衍身边,而且是他极为信任之人。 强行排查只会打草惊蛇,唯有让他自己,成为那个不自觉的“诱饵”。 次日清晨,楚云舒端坐府中,眼前的系统沙盘上,京城的舆图正缓缓流转。 她开启了【民心舆情监控】,将范围锁定在所有与裴衍有过接触的官员府邸。 突然,一个红点自礼部侍郎府的方向,鬼鬼祟祟地向城门移动,最终快马加鞭,消失在通往北方的官道上。 礼部员外郎,李文玉之父。 楚云舒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开始咬钩了。” 她没有让人去追,而是叫来楚月,低声吩咐了几句。 当夜,裴衍书房的窗台下,多了一盆不起眼的兰花,盆中的土壤,混入了楚云舒亲手调制的特制香灰。 这种香灰,平日里与普通尘土无异,但只要在三尺之内,有人念出特定的北狄密语,便会泛起肉眼可见的青色波纹。 一连两日,风平浪静。 第三夜,子时三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外。 是裴衍的贴身侍卫,陆沉。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走到窗下,用一种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声音,快速诵念了一段拗口的音节。 兰花盆中,一圈淡淡的青纹如水波般漾开,又在瞬间隐去。 暗室里,通过“影字诀”秘术传回实时画面的楚云舒,眼中没有丝毫意外。 陆沉,那个裴衍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待之如兄弟的侍卫。 人心,果然是世间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但她并未下令抓捕。 她让楚月取来一枚蜡丸,里面塞入了一封用特殊药水写就的密信。 信的内容,是伪造的“林婉柔”的口吻,详细描述了她如何死里逃生,又是如何与北狄王子达成协议,愿意献上大晏火器图纸,只求借兵复仇,矛头直指楚云舒。 “把这个,想办法经陆沉的手,送到赵崇安府上。”楚云舒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我要他们争先恐后地来揭发我,这样……他们才能亲手把自己的罪证,一起呈上来。” 三日后,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肃杀,北疆的战报压得人心惶惶。 就在议事最紧张的关头,礼部员外郎之子李文玉,竟破例持其父腰牌上殿,一身素衣,手捧书册,跪地泣血: “陛下!草民有天理昭彰之密报!镇国侯楚云舒,私通狄酋,欲以我朝神兵火器换取粮草,图谋不轨,其心可诛!此乃从其同党处截获的密信,请陛下降罪!” 满殿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向了楚云舒。 赵崇安与一众党羽立刻出列附议,言辞激烈,仿佛已将楚云舒定为叛国之贼。 然而,楚云舒却异常从容。 她缓步上前,从袖中同样取出一份文书,与李文玉所呈的“楚氏通敌书”并排展开在御前。 “陛下请看,”他声音清冽如冰,响彻大殿,“这两份文书,一份是李公子指控臣通敌的证词,另一份,则是臣刚刚从赵尚书党羽府中截获的,一份关于‘清贞盟’意图勾结前朝遗族、伪造圣旨、另立储君的盟书。”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上前,仔细比对后,发出一声惊呼:“陛下!这两份文书……笔迹,竟出自同一人之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云舒的目光直视面色惨白的李文玉:“同一人之手,竟能写出截然相反的两份‘证据’,一份构陷忠良,一份图谋篡逆。诸位大人,你们还相信,这所谓的‘天理昭彰’吗?” 就在此时,李文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他识海之中,积攒了无尽怨念的林婉柔残魂彻底失控,一股肉眼可见的黑雾自她天灵盖喷涌而出,化作一张狰狞扭曲的人脸,嘶吼着扑向楚云舒! “还我系统!还我命来!” 殿上群臣惊骇欲绝,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有鬼”。 唯有楚云舒与裴衍,岿然不动。 只见楚云舒胸前,那枚温热的镇国侯金印倏然大放光芒,一枚古朴的玉简化作虚影浮现,金光如网,瞬间洒落,将那团黑雾死死罩住! “滋啦——” 黑雾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嚎,被寸寸撕裂,净化,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叮!检测到‘宿敌意志’彻底湮灭,‘天命共鸣’进度+25%!国运推演权限提升!】 楚云舒看着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的李文玉,淡淡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你们恨我夺走了所谓的‘机缘’,却从未想过——真正的智慧,从来不需要依靠掠夺而活。” 阶下,裴衍的目光深邃如海,他看着楚云舒孑然而立的背影,悄然握紧了袖中那份被他珍藏了三日、字迹未干的——真正的新政密策。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她不抓内鬼,偏要给内鬼“送情报”! 楚云舒指尖抚过那份尚未呈递的密折,心头仍萦绕着昨日金銮殿上的惊变。 她深吸一口气,提笔写道:“臣查,此事之根,始于三日前裴大人遇刺之夜……” 金銮殿上的喧嚣与死寂,不过是这场大戏落幕前的余音。 真正扭转乾坤的棋局,早已在无人窥见的暗处,落下了决定性的第一子。 时光倒溯至三日之前,裴衍遇刺当夜。 府邸灯火通明,却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细碎如蚕食桑叶,簌簌轻响,在屋檐下积成薄薄一层霜白。 寒气自地砖缝隙悄然爬升,沁入鞋底,冷得人脚心发麻。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影,像被风撕扯的魂魄。 裴衍自冰冷的护城河中被救回,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湿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鬓边滑落,留下一道冰凉的痕迹。 他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几近透明,呼吸浅而微弱,仿佛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 指尖触到茶盏时,那瓷壁的凉意竟让他微微一颤,像是骨头缝里都结了霜。 他遣退了所有下人,只留陆沉一人在书房外守着,自己则枯坐窗前,目光落在庭院里那一片新落的雪上。 雪光映着窗棂,泛出幽蓝的冷色,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横在地上,像一具未收殓的尸。 他想不通,三次了。 每一次的暗杀都精准地发生在他防备最松懈的时刻,仿佛有一双眼睛,能洞穿他所有的行程与布置。 “吱呀——” 书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陆沉。 楚云舒一袭玄色劲装,携着一身夜露的寒气,径直走了进来。 靴底沾着湿雪,在地板上留下两枚模糊的印痕,很快又被室内暖意蒸干,只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她身上有股凛冽的松针气息,混着远处山林的冷雾,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没有半分客套的暖意,只是冷冽地扫过裴衍略显疲惫的脸,最终定格在他手边的茶盏上。 那茶汤微黄,浮着几片舒展的茶叶,香气清淡,却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涩苦。 “镇国侯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裴衍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喉咙被砂纸磨过,目光中藏着深深的爱恋与心疼。 楚云舒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书案前,伸出两根素白的手指,轻轻拈起那只白瓷茶盏。 指尖触瓷的瞬间,一股极细微的粉末感从盏沿传来——那是药末残留的颗粒触觉。 她将盏沿凑到鼻尖,双眸微闭。 【五感强化·嗅觉精微】瞬间启动! 空气中无数驳杂的气味被系统自动过滤:墨香、檀烟、旧书页的霉味、窗外腊梅的甜腻……一一褪去。 唯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杂在茶香中的异样气息被无限放大——像是腐叶深处渗出的土腥,又似蛇蜕皮时散发的微腥。 【神念通达:成分扫描……分析中……】 【检测到“白术”、“茯苓”、“甘草”……以及极微量“钩吻”与“马钱子”粉末混合物。 毒理模型推演中……匹配成功:‘软筋散’。】 【‘软筋散’,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不易察觉。 初服无状,三日后开始四肢微感乏力,七日后精神困顿,判断力下降,一月后则内力凝滞,形同废人。】 好一个阴毒的手段! 这比直接的暗杀更可怕,它要将一头猛虎,温水煮青蛙般,慢慢变成一只病猫。 “裴衍,”楚云舒睁开眼,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风,“你被人当猪养了。” 裴衍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何等聪明,瞬间便明白了楚云舒话中的深意。 他信任的圈子里,出了内鬼,而且是能接触到他饮食的内鬼! “我这里有一炉新制的香,你且拿去。”楚云舒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递了过去,“名曰‘定神香’,夜里燃之,可安神静心,驱邪避秽。” 裴衍接过香盒,指尖触及微凉的木质,那光滑的雕纹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 他低头看着盒子,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绝不仅仅是安神香那么简单。 他没有多问,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多谢。” 楚云舒转身便走,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在她看来,解释是最低效的行为,结果会证明一切。 当晚,镇国侯府,密室。 楚云舒盘膝而坐,面前的心镜界面上,京城的舆图正缓缓展开,其中代表裴府邸的光点格外明亮,如同夜海中一座孤岛。 她将那炉“定神香”放在身前,指尖轻点。 【道具激活:‘神经敏锐剂’(微量缓释型)已通过香料介质,在目标(裴衍)周围形成感知力场。 目标潜意识警觉度提升至120%。】 成了!这能让裴衍在睡梦中,也如同一台最高精度的接收器。 “系统,启动【知识共享·定向传输】,功率设定为‘梦境植入’级别。” 【神念通达。传输内容生成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楚云舒的意识沉入系统,迅速构建了一段虚假的信息——《拟开放北疆互市,以淘汰火器换取北狄战马与粮草三十万石》,其中甚至包含了伪造的兵部调拨文书细节和与北狄某部落王子的“接头暗号”。 【内容生成完毕。启动远程精神链接……目标:裴衍 开始植入……】 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穿过重重夜色,精准地注入到裴衍的识海深处。 每一次精神链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丝腥甜涌上喉头,又被她强行咽下。 这段信息不会成为他的记忆,只会在他最放松的梦境中,化作一幕幕模糊而真实的场景:烽火台下的密谈、账册上的数字、马蹄踏雪的声响…… 楚云舒的眼睛紧紧盯着灵枢流转图。 果然,三更时分,心镜界面猛地弹出一个红色警报! 【警报!检测到信息外泄!路径追踪……锁定!】 舆图之上,一道微弱的红色细线从首辅府邸延伸而出,穿过大半个京城,最终没入了东城一座豪奢府邸的偏院。 那是……赵崇安的府邸。 楚云舒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终于,摸到你们的老巢了。” 但她没有收网。 一条刚上钩的小鱼,远不如它身后牵着的整片渔网来得有价值。 次日,她叫来楚月,低声吩咐:“去国子监的藏书阁,把这份东西,‘不小心’遗落在裴衍常去翻阅的那排书架下。” 楚月接过的是一份卷宗,封皮上赫然写着《北狄风物考》,但里面夹着一页伪造的档桉——“查内阁裴衍私藏北狄密使于府内一案”。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房子要塌 陆沉的行踪,楚云舒早已了如指掌。 此人原是国子监助教出身,因文采出众被裴衍提拔为贴身幕僚,至今仍保留着代主取书的习惯。 果不其然,当夜,陆沉在替裴衍整理书房时,脸色明显不对。 子时将过,他借巡夜之机,闪身拐入裴府后巷一处僻静的墙角。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压低了嗓音,用一种极其拗口的北狄方言,快速诵念了一段音节。 就在他脚边的墙角下,一撮不起眼的尘土中,几不可见地泛起一圈淡淡的青色波纹,旋即隐去。 暗处,楚月手中的“留影石”——一种楚云舒利用系统知识改造出的简易感光晶石——将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主上,证据确凿,是否立刻抓捕?”楚月传回密信。 楚云舒的回信只有一句话:“让鱼再游一会儿,等它把整条线都牵出来。”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御前女官柳如眉正对着一份密报,秀眉紧蹙。 她奉陛下之命,暗中监察镇国侯府与首辅府的一切往来。 连日来,她发现了一件怪事:镇国侯府的一名药童,每日清晨都会给裴府送去一盅“补气汤”,而她通过收买的下人弄到药渣查验,竟发现里面含有微量的“绿豆”与“金银花”——这分明是解毒的方子! 镇国侯在给裴大人解毒?那她为何不直接上报毒源? 柳如眉心生警惕,亲自在镇国侯府侧门外蹲守了三日。 终于,今日午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府内仆役小碧的母亲,一位原先在宫中当绣娘的老妇,正鬼鬼祟祟地从侧门递出一张折叠得极巧的桑皮纸。 柳如眉身形如电,悄然截获。 展开一看,她心头剧震! 那是半幅被裁剪过的御药房领药单,上面“寒筋散”三个字触目惊心,旁边还有太医院院判李德全的画押! 原来镇国侯早已掌握了毒源的线索,却迟迟不报! 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张被刻意送出府的残缺证据,又是给谁看的? 柳如眉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个楚云舒,心思深沉得如同一片不见底的深渊。 夜,再次降临。 楚月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主上,‘清贞盟’的人已经开始联络城中几个相熟的北狄商队,似乎想做一份伪证,坐实您‘通敌换粮’的罪名。” “很好。”楚云舒唇角微扬,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一份蓝图,交到楚月手中。 “这是‘水泥封穴法’的图纸,简单有效。”她声音平淡,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李文玉用陆沉的家人胁迫他,查出他家人被关押的地点,去,把人救出来。我要陆沉明日在金銮殿上,手抖得连刀都握不住。” 夜风拂过窗棂,吹动她鬓边一缕黑发,带来一丝清冷的草木气息。 她遥遥望向皇宫的方向,眼中寒芒闪烁。 “你们想用道德和‘清贞’来审判我?”她轻声自语,声音却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那我就让你们引以为傲的‘清贞’,连同你们的野心,一起烂死在最肮脏的泥潭里。” 说完,她转头看向肃立一旁的楚月,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果决。 “传令下去,‘影’字部一队,即刻换上夜行衣,随你前往城南——贫户区。” 夜色如墨,泼洒在京城南隅的贫户区,将那些歪斜的屋檐和泥泞的小巷尽数吞没。 浓黑的雾气低垂,像浸透了脏水的旧布,裹住整片贫民窟,连风都滞涩难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与潮湿混合的恶臭,混杂着粪水、霉菌与死鼠的气息,几乎能凝成实质,黏腻地附在人的口鼻之上,令人作呕。 远处传来几声野犬呜咽,旋即又被更深的寂静吞噬。 楚月一身黑衣,如同一道融于暗夜的影子,足尖轻点泥地,竟未溅起半点浊浆,带领着十几名影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片连巡夜更夫都懒得踏足的区域。 她的呼吸极轻,仿佛与夜风同步,唯有耳畔偶尔掠过的虫鸣与屋内隐约的咳嗽声,勾勒出这片死寂中的生命痕迹。 指尖触到腰间的陶管时,冰冷而粗糙的质感让她微微一顿——那是系统兑换的特制构件,拼接处泛着微不可察的金属光泽。 她的眼眸冷冽如霜,在黑暗中精准锁定一间看似普通、门前却有两名壮汉守着的破败土屋。 那两人虽穿着普通麻衣,但站姿沉稳,肩背不松,呼吸悠长绵密,显然是练家子。 楚月不动声色,只以右手三指轻抬,划出一道弧线——这是早已约定的暗号。 身后的影卫立刻四散开来,动作迅捷如狸猫,踩着屋檐边缘的碎瓦前行,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他们没有拔刀,而是取出了工兵铲和一节节拼接式的陶管,触手冰凉沉重,泥土沾在掌心,带着湿滑的腥气。 命令早已通过最简洁的方式传达——引西渠污水,灌其屋基。 这是女主上制定的B计划,阴损,却最有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影卫的动作快得像一群在黑暗中筑巢的鬼魅。 铁铲切入土层时,发出细微的“嚓嚓”声,如同蚯蚓钻泥;陶管连接处咬合的“咔哒”轻响,在静夜里清晰可闻,却又被风声巧妙掩盖。 半个时辰后,一条临时的地下水道已然铺就,蜿蜒如蛇,连接着不远处的城西污水渠。 随着一块挡板被抽开,污浊腥臭的黑水便如同地底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朝着那间土屋的基石涌去。 水流初时细弱,继而渐强,渗入墙基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微响,仿佛血肉被腐蚀。 木柱底部开始吸水膨胀,发出细微的“噼啪”裂音,地面微微震颤,连墙角的老鼠也惊得窜逃而出。 丑时过半,看守的汉子还在呵着白气跺脚驱寒,哈出的雾气在月光下转瞬消散。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诡异的震颤,像是有什么庞然之物正在地下苏醒。 “怎么回事?地震了?”一人惊疑不定地推开门,门轴“吱呀”一声刺耳响起,赫然发现屋内的地面已经渗出大片污水,黑水正从墙根汩汩冒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直冲脑门,呛得他连连后退。 更可怕的是,支撑屋梁的木柱正发出“咯吱”的断裂声,整面西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倾斜,尘灰簌簌落下,落在肩头竟有温热之感。 “不好!房子要塌!快走!”两人大惊失色,此刻也顾不上命令,保命要紧,转身就要往外冲。 鞋底踩在污水中,发出“啪嗒啪嗒”的急促声响。 就在他们撤离的瞬间,数道淬了迷香的细针自暗处破空而来,带起细微的“咻”声,精准地没入他们后颈的昏睡穴。 针尖入肉时几乎无声,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刺痛,随即意识便如潮水般退去。 两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软软倒地,面朝下砸进泥水里,溅起一圈浑浊的涟漪。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他们,也开始怕了 楚月缓步走出,靴底踏在湿泥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两名影卫上前,将一种灰白色的、由系统兑换的“水泥快凝浆”熟练地灌入二人的几处关键穴窍。 浆液触肤即化,带着奇异的温热感,迅速渗透经络,凝固时发出极细微的“嘶嘶”声,如同蛇类吐信。 这种浆液一旦凝固,将彻底封死他们的经络,三个月内,别说运功,就连提桶水都费劲。 屋内的陆母与幼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木床下的稻草被她们抓在手中,粗糙扎手,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楚月走上前,声音难得地放缓了些:“陆老夫人,小小姐,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她伸手入怀,取出半枚铜钱,边缘磨损,铜绿斑驳。 陆沉的妹妹陆小雅一眼认出,那是哥哥亲手打磨的信物,顿时泪如雨下,指尖颤抖地抚过那熟悉的纹路,触感冰凉却无比真实。 一场惊心动魄的救援,在没有流一滴血的情况下,悄然落幕。 陆家母女被迅速转移,安置进了镇国侯府名下一处无人知晓的别院,有专人照料。 子时,裴府。 陆沉巡夜的脚步在经过一处假山时,微微一顿。 石缝间苔藓湿滑,鞋底略一打滑,他扶住青石,掌心传来粗粝冰凉的触感。 一名扫洒的仆役与他擦肩而过,手中不经意地掉落了一物。 仆役慌忙捡起,匆匆离去。 陆沉的目光却死死盯住那仆役消失的方向。 就在那一瞬,他瞥见对方袖口一抹熟悉的银线鸾鸟纹一闪而过——那是镇国侯府三等影卫才有的标记。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胸腔里仿佛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鸣不止。 他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温热的半片铜钱。 是小雅的!他们……他们得救了! 而动手之人,竟是楚云舒! 楚云舒的手段,竟然恐怖如斯! 她没有抓他,却用这种方式,将一把无形的刀柄,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按照往常的习惯,借口巡查偏院的库房,准备再次传递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该传什么,是求救,还是警告? 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冰凉刺骨。 刚拐入一条僻静的回廊,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楚月。 她立在月影下,衣袂轻扬,声音比夜风还冷:“你娘已经喝上了上好的人参汤,你妹妹明日便会请女先生教她读书习字。” 陆沉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头干涩,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若你还想她们长长久久地活着,”楚月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明日辰时,把裴大人昨夜批阅的所有奏折副本,放在书房那只仙鹤衔芝的铜鹤底座下。” “扑通”一声,陆沉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响,额角瞬间红肿,痛感直冲脑髓。 整个人抖如筛糠,手指抠进砖缝,指甲崩裂也毫无知觉。 背主求荣,卖友求生,这是他身为读书人最不齿之事。 可一想到母亲慈祥的脸和妹妹天真的笑容,他所有的忠义与坚持,都寸寸碎裂,如同脚下那块龟裂的青石。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人声:“……我只求她们平安。” 同一时间,礼部侍郎府。 李文玉正焚香静坐,试图摒除杂念。 檀香袅袅,带着一丝甜腻气息,却压不住识海深处那股阴寒。 数日前,楚月曾悄然潜入礼部侍郎府,在书房暗格中取走一枚沾染李文玉指尖血的废纸团。 楚云舒以‘通幽窥魂符’验之,方知其识海已被外来残魂侵蚀,名为‘林婉柔’。 此刻,她识海之内,另一个尖利的女声正疯狂地咆哮着。 “裴衍近来言行诡异,他肯定发现了什么!必须加快速度,命令陆沉,再下一次毒!加大剂量!”那是“恶女系统”的原生意识——林婉柔剩余的残魂。 “不……我不敢……”李文玉指尖死死掐入掌心,鲜血渗出也毫无知觉。 她低声啜泣,“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她一闭上眼,就会坠入同一个噩梦。 梦里,她被扒光了衣服,钉在一个高高的木架上,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 无数的烂菜叶、臭鸡蛋和石子朝她扔来,那些百姓的脸上满是鄙夷与憎恨,一声声“祸国妖女”、“奸佞之妇”的咒骂,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灵魂深处。 她不知道,这是楚云舒耗费了整整一百功德点,激活的“民心舆情反噬阵”。 凡是构陷忠良、损害国运者,其神魂将在七日之内,日夜承受万民唾骂的幻象折磨。 这对于极其看重名声的李文玉而言,比杀了她还难受。 翌日清晨,楚云舒以“改良宫中防疫药方”为名,径直求见太医院院判孙不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老头是出了名的惜命怕事,起初百般推诿,直到楚云舒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明显是古籍残页的图纸。 “《南疆换魂解禁录》?”孙不言浑浊的老眼骤然瞪圆,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这可是失传已久的禁术孤本! “孙太医见多识广。”楚云舒微微一笑,又将一个小巧的锦盒推了过去,“我愿以此残页,外加十斤从北境互市换来的精炼白糖,换您一句真话。” 孙不言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白糖的诱惑和禁术的秘密,让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侯爷想知道什么?” “如何彻底根除一个外来之魂,并毁掉它赖以生存的根基。” 孙不言脸色煞白,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个条件。我要你保证,绝不说是我说的。” “若我不答应呢?”楚云舒轻笑。 “那我就宁可死。”老人眼神陡然坚定。 片刻后,他终是咬牙吐露:“古籍载,欲灭残魂,需以浩然正气所凝之‘圣贤印’,直击其识海本源,方能使其魂飞魄散。而那根基,多半是某种邪物,名为‘怨核’,乃系统能量之源。据我早年听闻宫中秘辛,前朝曾有类似邪物,被镇压在……镇压在如今萧侍郎府邸的那口千年冰窖,第七层之下。” 话音未落,窗外一道极快的黑影一闪而过,带起一阵微风,吹动窗纸“哗啦”轻响。 楚云舒眼神一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也开始怕了。” 楚月的身影无声出现在屋脊之上,望着那道远去的黑影,低声道:“赵府的人……果然按捺不住了。” 当夜,陆沉面如死灰,依言将一叠厚厚的奏折副本,悄悄塞进了书房铜鹤的底座。 纸张摩擦铜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如同命运的叹息。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她不要清白,偏要自己撕了“天理”! 楚月如约取回,连夜拓印。 烛火摇曳,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笔尖划过纸面的“簌簌”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当楚云舒看到其中一份关于西北边防军饷的奏章时,不由得冷笑出声。 裴衍批阅的原件分明是“增拨三成,以固军心”,而陆沉抄录的这份副本,却被篡改成了“削减三成,以充国库”。 好一招借刀杀人! 不仅离间了她和裴衍,一旦这份“证据”流出,她这个主张强军的镇国侯,就会立刻背上“结党营私、意图架空兵部”的骂名,而裴衍则成了那个“为虎作伥”的帮凶。 她提笔疾书,烛火在她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墨汁滴落纸上,晕开如血。 三道密令,如三支利箭,划破夜空。 一、令影卫即刻起二十四时辰监控赵府冰窖的所有出入。 二、令宫中的柳如眉,明日一早便可“无意中”向御史台透露风声,举报“镇国侯府私自从民间药行大量调集解毒药材,形迹可疑”。 三、以飞鸽传书,告知裴衍:明日早朝,无论何人弹劾,务必将所有奏章原件,一并呈上。 烛火轻轻一跳,映着她幽深如潭的眸子。 她放下笔,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是对这满室的寂静与黑暗宣判。 “棋盘已经摆好,该请的客,也该上桌了。” 金銮殿上,空气凝滞如铅,百官垂首,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恐惊扰了龙椅上那片正在积聚的雷云。 天子威仪如山,此刻却阴云密布。 他指尖轻点着龙案上那份由御史台呈上的弹劾奏章,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镇国侯私自从民间药行大量调集解毒药材,形迹可疑?”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如寒冰碎裂,字字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楚爱卿,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正是楚云舒计划中的第一步。 她昨日故意让柳如眉透露的风声,已然化作今日攻向她的第一支利箭。 她不动声色地出列,神情平静无波,仿佛被弹劾的并非自己:“回陛下,臣确有此举。只因此前京中疫病流言四起,臣忧心宫中防疫体系尚有疏漏,故而未雨绸缪,先行储备。若此举引来非议,臣甘愿受罚。”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忠心,又全无破绽。 皇帝面色稍缓,正欲开口,兵部尚书却猛地跨出一步,声色俱厉:“陛下!药材之事或许是小,但臣有更惊天之事要参奏镇国侯与裴衍,结党营私,意图架空兵部,动摇国本!” 他话音刚落,一名御史立刻呈上了一沓抄录的奏折副本。 皇帝接过,目光落在其中一份关于西北边防军饷的批复上,瞳孔骤然收缩。 “……削减三成,以充国库?”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猛地将那叠奏章砸在地上,纸页纷飞如雪,殿中温度骤降冰点。 “裴衍!这就是你替朕批阅的奏章?!” 龙威如狱,满殿官员齐刷刷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裴衍立于大殿之前,身形挺拔如松,面对天子雷霆之怒,他只从容地躬身一拜,而后自袖中取出另一叠保存完好的奏章原件,声音清朗沉稳:“陛下息怒,臣昨夜所批阅奏章原件在此,请陛下圣览。” 内侍颤抖着将原件呈上,皇帝一把抓过,翻到同一页,只见朱笔批红赫然写着——“增拨三成,以固军心”。 一增一减,天壤之别! 皇帝的脸色由暴怒转为惊疑,目光如电,在裴衍与楚云舒之间来回扫视。 抄录副本与原件竟截然不同,这其中必然有鬼! 是谁在暗中篡改,意图离间君臣,搅乱朝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死寂之中,一道纤弱的身影缓步从殿侧走出。 是李文玉。 他怀中捧着一卷书册,面色苍白:“陛下,草民……草民有罪,但为天下苍生,为大晏江山,有些话,不得不说!” 他跪倒在地,高高举起手中的书册,从中取出一枚蜡丸:“草民无意中截获密报,镇国侯楚云舒,早已暗中勾结北狄,拟以我朝先进之火器图纸,换取北狄粮草,以充实其私军!他……他另藏伪诏,图谋废立!” “轰!” 此言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整个金銮殿彻底炸开了锅! 通敌!伪诏!废立! 每一个词,都是足以诛灭九族的弥天大罪! 御史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纷纷起身,言辞激烈地弹劾楚云舒,请求将她立刻下狱,严刑拷问。 那枚蜡丸被呈上御前,内里是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绢布。 大理寺的笔迹专家当场验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陛下,这……这上面的字迹,无论是用笔习惯还是行文逻辑,都与镇国侯往日的公文奏章,有九成以上相似!” 所有矛头,瞬间全部指向了殿中那个孤立的身影。 面对千夫所指,楚云舒却只是淡淡地笑了。 那笑意极冷,像寒冬里最锋利的冰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不慌不忙,同样从袖中取出了另一枚一模一样的蜡丸,朗声道:“陛下明鉴,苏侍郎之子所言,确有其事。只不过,她拿错了剧本。” 她捏碎蜡丸,展开其中绢布,声音清冽如刃,响彻大殿:“这,才是真正的密信——出自所谓‘清贞盟’核心成员之手。” 文书展开,上面赫然是一份详尽的政变计划,详细阐述了如何伪造圣旨,如何联系前朝遗族,如何里应外合,拥立新帝! 而那计划书的末尾署名处,三个苍劲而有力的字,正是——李文玉! 笔迹专家再次被传召,他颤抖着双手,将两份绢布并排放在一起,用特制的放大镜仔细比对,良久,他失声惊呼:“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两份笔迹……九成相同,连墨渍在绢布上的渗透角度都几乎一致,绝非临摹!这……这分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满殿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场景惊得魂飞魄散。 楚云舒立于殿心,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一个惊骇欲绝的官员,最后定格在面无人色的李文玉身上。 “同一双手,写出的两封密信。一封,指证我通敌叛国;另一封,却记录着自己谋逆篡位的详细计划。”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诸位大人,你们熟读圣贤之书,可否告诉我,这世间,可有如此荒唐的‘天理’?” 她不要所谓的清白,她偏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撕了这伪善的“天理”! 话音未落,她抬手一扬,三道由系统功德点临时生成的微光图影,竟奇迹般地投射在金銮殿的白玉石砖之上,清晰无比! 第一张图,是几点燃烧后的香灰,旁边标注着不同颜色的化学反应——那是陆沉数次传递消息所用暗香的成分分析记录! 第二张图,是一幅错综复杂的路线图,清晰地标记出萧侍郎府的暗道,如何与城外的北狄商队进行秘密接头! 第三张图,更是骇人听闻! 那是一幅人体经络解剖图,旁边用朱笔标注着一行小字——孙不言手绘,《南疆换魂解禁录》残篇!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她不争皇位,偏要掀了祖宗的牌位! 楚云舒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若说我是妖,那敢问苏公子,这借尸还魂,窃据他人身躯,在暗中操纵人心,妄图颠覆朝纲的,又是什么东西?!” “不——!!!” 李文玉的脑海中,林婉柔的残魂发出了一声尖利到极致的咆哮:“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换魂!你怎么可能知道系统!” 极致的恐惧与震惊,让这缕残魂彻底失控! 只见李文玉身体猛地一颤,双目瞬间被一片漆黑吞噬,一股浓郁的黑雾从她天灵盖喷薄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狰狞扭曲的女性虚影,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直扑楚云舒! “妖物!” “护驾!!” 殿上众人何曾见过这般鬼魅景象,顿时惊骇欲绝,肝胆俱裂,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唯有楚云舒与她身侧的裴衍,岿然不动。 面对那扑面而来的阴煞之气,楚云舒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只听“嗡”的一声轻鸣,她胸前衣襟内,那枚代表着镇国侯身份的玉印,竟自行散发出温润而威严的光芒。 一道由浩然正气所凝的“圣贤印”虚影,自玉印中浮现,瞬间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金色光网! 金光如烈阳融雪,以摧枯拉朽之势洒落。 那道狰狞的黑雾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在金光的照耀下寸寸消融,净化,最终化为一缕青烟,彻底湮灭于无形。 【叮!检测到‘宿敌意志’彻底湮灭,‘天命共鸣’进度+25%。】 【恭喜宿主,完成阶段性复仇,功德点+5000。】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楚云舒脑中响起。 黑雾散尽,李文玉双眼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却已是涣散无神,口中喃喃自语,泪水无声滑落:“我只是……不想再被当成任何人的替身……我只是想活成我自己……” 楚云舒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们恨我夺走了本该属于你们的机缘,可你们从未想过——真正的智慧,从不需要靠掠夺活着。” 这一刻,满朝文武,再看向楚云舒的眼神中,已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敬畏。 混乱之中,御前女官柳如眉悄然靠近,趁着旁人不备,飞快地将一封卷成细管的密报塞入楚云舒的袖中,口型无声地说了几个字:赵崇安,怨核。 裴衍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之下,深邃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楚云舒身上,袖中的手,悄然握紧了那份他与她共同拟定的,真正将要改变这个王朝命运的新政密策。 楚云舒的指尖触碰到那封冰凉的密报,心中一片雪亮。 这一局,她清算的只是一个名为林婉柔的残魂,而真正盘踞在这王朝根基深处,那些与前朝秘辛、邪术传承有关的腐朽与黑暗,才刚刚被她掀开了血淋淋的一角。 金銮殿上的那场惊天逆转,不过是刚刚拉开了一场深埋于王朝根基之下大戏的序幕。 李文玉的倒台,林婉柔残魂的湮灭,裴衍被升为首辅,在朝堂上掀起的波澜,仅仅三日便被一种更加诡异的平静所取代。 仿佛所有人都达成了一种默契,对那日所见的“妖邪”之事闭口不谈,却又在私下里用最敬畏、最恐惧的眼神,窥探着镇国侯府的一举一动。 对于外界的暗流汹涌,楚云舒置若罔闻。 此刻,她正身处格物院最深处的地宫。 这里是她为自己开辟的绝对领域,存放着她以系统兑换的各种实验器材,以及……原主奶奶留下的唯一遗物。 那是一个半旧的紫檀木匣,里面是些寻常的首饰和几本泛黄的诗集。 过去,楚云栖只是将其作为一份念想。 但今日,当她将匣中之物尽数取出,细细擦拭时,指尖却在匣底的夹层处,触碰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凸起。 她心念一动,以巧劲轻轻一按,只听“咔哒”一声,匣底弹开一个暗格。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密信,只有一支静静躺在丝绒上的断裂玉簪。 簪身温润,质地是上等的和田白玉,但真正让她瞳孔微缩的,是簪头那精雕细琢的龙纹。 那龙纹的雕刻手法、鳞片的走向,乃至龙须飞扬的弧度,都与她曾在宫中见过的,大晏传国玉玺边角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她拿起玉簪,冰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系统猛然震动,一道前所未有的金色数据流划过。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皇室密钥图谱”共振,正在进行匹配……】 【匹配度:98.7%!密钥属性:血脉追溯、宗祠开启。】 密钥? 楚云舒眸光一凝,指腹轻轻抚过玉簪断裂处那光滑如镜的切面。 断口边缘,有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微的凹槽,若非她有系统强化的五感,根本无从察觉。 这不是普通的首饰,更不是寻常的信物。 这是……一把钥匙。 一把足以开启皇室最深层秘密的钥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脑海中,无数线索瞬间串联。 原主奶奶柳氏,一个才情卓绝却身份成谜的女子,为何会拥有如此贵重之物? 原主兄妹明明是侯府血脉,为何却体弱多病,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着天命? 当夜,楚云舒以“修缮先帝藏书阁,需核对典藏目录”为由,从宗人府调来了《玉牒》的副本。 这本记载着皇室宗亲血脉传承的天书,在她眼中,成了一份待解的密码本。 她直接翻到先帝一朝。 皇帝、皇后、各位皇子公主的生卒年月、婚配情况,一一记录在册。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记载先帝长女的那一页时,呼吸陡然一滞。 那整整一页,竟被人用利刃干脆利落地剜去了! 切口平整,却掩不住纸页边缘因年代久远而泛起的微黄。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剜痕周围的墨迹,新旧混杂。 旧的,是抄录玉牒时的馆阁体朱砂字;新的,是几点微不可察的墨渍,显然是近年有人再次翻动,甚至试图修复掩盖时留下的。 有人在抹去一段历史。 楚云舒不动声色地合上玉牒,心中已是寒霜遍布。 她将那残页的形态用系统扫描记录,随即密令影卫首领楚月:“潜入太常寺档案库,找到玉牒原版的残页,无论用什么方法。” 子时,楚月如鬼魅般归来,手中托着一个密封的铁盒。 “主上,太常寺的守卫比平日严了三倍,似乎在防着什么。” “他们防的,就是我。”楚云舒打开铁盒,里面正是那片被剜下的纸页。 她没有犹豫,直接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一小瓶【热感显墨粉】,均匀地喷洒在残页之上。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她掀开的,是皇室血脉的秘辛 奇迹发生了。 在粉末的作用下,原本空白的纸页上,竟渐渐浮现出一行细若蚊足、却笔力遒劲的小字,仿佛是从纸张的纤维深处渗透而出。 “永宁三年,嫡出女楚氏,流落民间,不得归宗。” 字的下方,是一个小小的私印烙痕,形制古朴,上面的两个篆字清晰可辨——周立文! 周立文! 当朝太常寺卿,那个视礼法祖制为天,不止一次在朝堂上攻讦她“女子干政,有违纲常”的老顽固! 原来不是遗忘,不是遗失。 是有人,亲手将一位本该记入史册的皇室血脉,从历史的长河中,彻底抹掉了! 楚云舒的眸光一瞬间冷到了极致,她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断簪。 翌日,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肃杀,百官垂首,无人敢言。 昨日刚刚平息的风波,今日又起。 太常寺卿周立文颤巍巍地走出班列,一身绯色官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刚正不阿。 他手持象牙笏板,声如洪钟:“启奏陛下!臣,弹劾镇国侯楚云舒!”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镇国侯自回京以来,频频出入格物院、钦天监乃至皇家藏书阁等禁地,行迹可疑!昨日深夜,竟还派人夜探我太常寺宗卷库!此等行径,已非臣子所为,恐有窥探龙脉、动摇国本之嫌!”周崇文义正辞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皇帝的眉头紧紧锁起,目光投向了殿中那个纤瘦却挺拔的身影。 面对这顶“窥探龙脉”的大帽子,楚云舒却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她坦然出列,并未反驳周立文的指控,反而对着龙椅深深一拜,声音清冽,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周大人所言,臣无意辩驳,但为自证清白,臣,恳请入太庙,祭祖辨亲!” “轰!” “祭祖辨亲”四个字,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型炸弹,整个朝堂彻底沸腾! 这不仅是闻所未闻,更是对宗法礼制的极致挑战! 一个外姓侯爵,凭什么进太庙祭祖? 她要辨的,是谁的亲? “荒唐!简直是荒唐!”周立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云舒怒斥,“你一个臣子,有何资格入我大晏太庙!此乃大逆不道之举!” 皇帝也面露犹豫与不悦:“楚爱卿,此事……非同儿戏。” 楚云舒却只是平静地抬起头,从袖中取出了那支断裂的龙纹玉簪,高高举起,任由殿顶透下的天光照在上面,玉色流转,龙纹栩栩如生。 “此物,乃先帝御赐。臣不敢妄言,只求一个真相。”她的目光直视周立文,一字一顿地说道,“若臣真有冒认之罪,便请陛下命人将此簪,与太庙主殿那座三足蟠龙香炉上的铭文,当众比对。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周立文的脸色,在看到那支玉簪的瞬间,骤然剧变! 从盛怒转为惊骇,再从惊骇转为一片死灰。 他袖中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已然捏得发青。 那个秘密……她怎么会知道! 太庙之内,香烟缭绕,气氛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破例列于殿外,神情各异地注视着殿内。 皇帝居中高坐,面沉如水。 楚云舒一身素衣,在周立文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从容地点燃三炷清香,对着层层叠叠的先祖牌位,恭恭敬敬地三拜。 礼毕,她没有起身,而是手持玉簪,缓缓走向那座象征着皇权核心、重达千钧的三足蟠龙香炉。 她绕到香炉之后,在底座一处极其隐秘的龙鳞纹路上,将手中的断簪缓缓嵌入。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紧接着,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在满殿死寂之中,神龛正下方的地砖,竟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之中,静静躺着一封用明黄绢布包裹的文书。 封皮之上,是三个苍劲有力、帝王气十足的大字——“吾女楚氏亲启”。 “不……不可能!”周立文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栽倒在地,口中喃喃失声,“那个机关……那个机关只有先帝一人知晓!怎么会……” 楚云舒没有理会他的失态,她取出文书,拂去上面的微尘,当着皇帝和百官的面,缓缓展开。 她清越的声音,在空旷的太庙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先帝遗书曰:‘吾有爱女,其名楚,随母姓。聪慧敏思,胸有丘壑,其才其德,远胜诸子。惜乎为女子之身,困于宫闱。朕心甚憾。若生为男,当继大统,开万世太平!’” 遗书不长,却字字诛心! 楚云舒收起文书,目光如利剑般扫过面如土色的周立文,最终落向殿外那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 “敢问周大人,敢问诸公,到了今日,你们还信这所谓的‘祖宗之制’,真能掩尽天下所有人的耳目吗?” 皇帝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震惊、是愤怒,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厉声喝道:“来人!彻查《玉牒》真伪!彻查当年所有宫中秘档!” “陛下,不可!”周立文猛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泪俱下,“血统或可追溯,但礼法万万不可破!镇国侯纵有先帝玉簪遗书,亦不过是先帝的一时怜悯之言,岂能以此动摇我大晏三百年之国本!祖宗之法,不可变啊!” 楚云舒却只是淡然转身,望向太庙殿外那一片刺目的天光,仿佛将身后所有的喧嚣与纷争都隔绝开来。 “我不求封号,不争皇位——”她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系统捕捉到其中蕴含的坚定意志,“但我求一个‘真’字。” 【叮!检测到重大‘历史修正节点’,宿主行为符合‘圣贤之道’核心,功德点+。】 【当前系统等级:【翰林】。 下一等级:【大学士】。 升级条件:开启新政,或修正国体。】 楚云舒缓缓闭上双眼,任由阳光洒在脸上。 这才只是开始。 她掀开的,是皇室血脉的秘辛。 而她将要面对的,是根植于这个世界最深处的,名为“传统”与“礼法”的巨兽。 《遗女书》现世的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地震,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那被她亲手撕开的“真”字,也掀起了另一场更加汹涌、更加顽固的狂澜,正悄然汇聚成形。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她不要认亲,偏要让祖宗低头! 太庙的风波,在皇权默许与朝臣的惊惧中,发酵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舆论。 市井之间,镇国侯身负皇室血脉的传言已成奇谈,将其神化;而宗室与礼官内部,却视之为奇耻大辱,一股扞卫“正统”的怒火正被悄然点燃。 两日后,这份怒火便烧到了金銮殿上。 以太常寺卿周立文为首,联合了七位德高望重的宗室老臣,联名上疏。 奏折洋洋洒洒数千言,核心论点却只有一个——女子无嗣,血脉断绝! “即便镇国侯确为先帝血脉之后,然其为女子之身,终将外嫁,其后代亦不姓赵。此乃断祀之兆,大凶!”周立文在殿上老泪纵横,声嘶力竭,“若开此先河,将女子之名列入玉牒,享太庙祭祀,是置列祖列宗于何地?国本将乱,宗法将亡啊!” 言罢,他直接宣布,已亲自督令关闭太庙所有侧门,除祭祀大典,任何人不得擅入。 更是在宗室内部放出狠话:“宁可火烧祠堂,也绝不容污血入庙!” 这近乎逼宫的姿态,让新皇脸色铁青,却又投鼠忌器。 宗室,乃是皇权的根基,轻易动不得。 镇国侯府内,楚月将外界的汹涌舆情一一禀报,言语间难掩怒意。 楚云舒却异常平静,她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套银针。 听完禀报,她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周立文叫嚣的对象不是自己。 “主上,您就不气?”楚月忍不住问。 楚云舒抬眸,” 她放下银针,吩咐道:“备车,去太庙。” “可太庙已经封了!” “我不是去闯的。”楚云舒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是去‘看病’的。” 半个时辰后,紧闭的太庙侧门前,楚云舒一袭青衫,安静地立于门外。 守门的老祠官赵守礼佝偻着身子,满脸戒备地挡在门口:“侯爷,周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楚云舒并未看他,目光反而落在他那条微微颤抖的左腿上,温言道:“老人家,你左腿的寒疾,快二十年了吧?每逢阴雨天,便如锥心刺骨,痛不能行。” 赵守礼浑身一震,惊骇地看着她,仿佛见了鬼一般:“你……你怎么知道?” 楚云舒不答,只是侧身让开。 楚月会意,与两名亲卫将一个造型奇特的小巧炉灶搬了过来。 那炉灶以青灰色材料砌成,方方正正,还有一个细长的烟囱。 “此物名为‘暖炕’,是我格物院的新造物。”楚云舒命人点燃其中的无烟炭火,置于赵守礼平日歇息的门房榻下,“不必靠近,只需半炷香,热气便会顺着床板传上来。以后阴雨天,你便点上它,可保一夜安寝。” 炭火无烟,热力却稳定地向上蒸腾。 不过片刻功夫,赵守礼便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从冰冷的石榻渗透上来,缓缓包裹住他那条饱受折磨的老寒腿。 那股盘踞了二十年的阴寒痛楚,竟奇迹般地开始消退。 老人浑浊的双眼瞬间泛红,嘴唇哆嗦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守了三十年太庙,见过无数王公贵族,却从未有人,看过一眼他这残疾的腿。 楚云舒始终未提一句进庙之事,只是静静看着那炉灶,确认热力平稳后,便转身离去。 “老人家,保重身体。”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赵守礼拄着拐杖的手,抖得愈发厉害。 眼中,是挣扎,是恐惧,最终化为一抹决绝。 当夜,三更刚过,镇国侯府的后门被“叩叩”敲响。 来人正是赵守礼。 他被下人引至书房,一见到楚云舒,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侯爷……老朽有罪!” “老人家快请起。”楚云舒亲自将他扶起。 赵守礼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炉”字。 “我知道……我知道真正的《遗女书》,并不在那香炉暗格之中。” 他喘着粗气,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先帝深知人心险恶,怕遗书被人寻到后销毁,特意设了双重机关。香炉里的,只是引子。真正的遗书,藏在主殿神龛下的第七块地砖之下!那里……需要两把钥匙才能开启。” “一把,是您手中的龙纹玉簪。”他将铜牌递了过去,“另一把,就是这个,这是当年掌炉官的信物,‘格物印’。唯有同时持有玉簪与格物印,才能开启真正的地宫石匣!” 楚云舒接过那枚温热的铜牌,眸光微凝。 “但是,侯爷您千万要小心!”赵守礼的声音压得更低,眼中满是恐惧,“周大人……他已经命人在太庙各处梁柱下都埋了火油!他下了死命令,一旦您有任何要开棺认亲的举动,便……便点火焚庙,玉石俱焚!” 翌日清晨,天光乍亮。 楚云舒一袭素白祭服,再次出现在太庙门前。 这一次,她没有走向侧门,而是手持那枚“格物印”,径直走向了通常只有皇帝祭天时才能开启的正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铜牌嵌入锁孔,机括转动,沉重的朱红大门竟应声而开。 早已得到消息的周立文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过来,将她死死拦在殿前广场上,厉声喝道:“楚云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太庙,意图惊动先帝陵寝!此乃谋逆大罪,按律当诛九族!” 面对杀气腾腾的侍卫,楚云舒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意不达眼底,满是冰霜。 “周大人,你搞错了一件事。”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我今天来,不是来向赵氏宗族求一个‘认亲’的名分——” 她顿了顿,目光如电,直刺周立文的心底:“我是来替先帝,‘执宗法’的!” 话音未落,她从袖中展开一卷泛黄的古籍残卷,正是墨九章所着的《大晏宗法释疑》。 “《礼·大宗篇》有云:‘血亲不以性别废,嫡庶不以出身移’!先帝血脉,便是宗室正统,这是祖宗定下的铁律!你身为太常寺卿,执掌礼法,却为一己之私,曲解祖制,禁锢皇嗣,是为不忠!” “你以女子无嗣为由,行偷梁换柱之事,欺瞒君上,罔顾先帝遗愿,是为不孝!” “你视祖宗牌位为草芥,埋设火油,意图焚毁太庙,是为不仁不义!” “周立文!”她每说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气势层层攀升,压得周崇文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资格,在此谈论祖宗之法!” 她说完,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周立文,径直走入大殿,来到神龛之下。 在无数宗室子弟惊骇的目光中,她找到了第七块地砖,将龙纹玉簪与格物印铜牌,同时嵌入了地砖上两个毫不起眼的阵眼之中。 喜欢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请大家收藏:()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