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记忆:江湖往事》 第1章 救下表嫂 你永远想不到,在某些边远的小乡村,人性的恶到底有多深。 也因为那天的变故,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 我远房表哥在村里举办订婚宴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一袭露肩的白色连衣裙,五官清丽秀美,个子高挑,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皙水嫩的表嫂。 当表哥黝黑的手掌按在她腰窝处拍合照时,我注意到她睫毛剧烈震颤的频率,像暴雨前蜻蜓濒死的振翅。 村里的男女老幼都夸表嫂漂亮,身材又好,说表哥很有福气。 而我却不懂表哥那个长得又黑又胖,脸上麻坑遍布,性格还粗陋的男人,是怎么娶到她的。 反正当时的表嫂就宛如天仙一般,一下子落入了我的心里。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不想错开一下眼珠。 这也让当时正值青壮年的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但现实却让我清楚,她是我的表嫂、表哥的媳妇,只能远观不能近渎,她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可命运却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那天,村里老少年轻的喝完酒后,都陆续离开了。 那天正好我喝多了,加上吃得凉了,就去他家的厕所又拉又吐。 等我出来后,却看到他家院子大门都锁上了。 很显然是以为客人都走干净了,就当我想要去找表哥把他家大门打开时。 却听到了他们屋内传来了异响。 我就趴到了窗户根下面,偷偷听着。 “你爹欠了老子三万块钱!拿你抵债,老子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 这是表哥的声音。 但紧随而来的,是表嫂柔弱的哭声。 “卫东……我求求你,放开我!” 我爬到了窗台上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一看,就把我惊呆了,映入眼帘的是让我惊讶的一幕。 表嫂正被表哥按在床上,一双手被皮带分别绑着,身子呈“大”字型张开。 表嫂连衣裙的肩带,已经被扯开。 表哥一只手抓着表嫂大腿,一条腿还压在她身上,样子极为凶恶。 表哥是背对着我的,他后颈泛着酒精催生的紫红,与此同时,表嫂的目光正与我四目相对。 我的整个人身子一颤。 她那痛苦的表情和求救的眼神,让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正在这时,表哥“啪”的一耳光,狠狠甩在表嫂脸上,并且掐住了她的脖子。 表哥的皮带不断招呼在表嫂身上,不断地摧残着在我心中第一个那么完美的女人。 眼看着表嫂被打的遍体鳞伤,手腕被磨破的皮肤渗出血珠,我的脑袋瞬间“嗡”了一下,加上酒精的麻醉,我大喊一声冲进屋子。 表哥一看是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面露狰狞:“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我看着床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表嫂,大喊了一声“畜生”,冲向了表哥。 就这样,我俩扭打在一起,我从小农闲的时候,就跟着村里一个沧州老师傅练拳,举石墩,打沙袋,表哥虽然身大力足,但不是我对手。 我将表哥一脚踹开后,跑过去给表嫂解开了皮带。 表嫂滚下床后,扯掉被子裹在了身上。 正当我扶起表嫂时,我看到表嫂的瞳孔一缩,惊呼一声。 与此同时,我感到后面一股凉风,下意识躲避,但表哥落下的菜刀,还是砍在我的胳膊上。 我疼的一呲牙,回过身侧脚猛地一脚,表哥倒退了几步,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桌上,连人带桌子滚翻在地。 他躺在地上大喊:“快来人啊!刘刚要强奸我媳妇!” 他这一喊,我看到他家三连大瓦房的灯全亮了。 表哥两个弟弟嚷嚷着从屋里跑过来,一看表嫂衣衫不整,红着眼拿起菜刀朝我砍过来。 这时候,表哥也站起来,他们一前一后把我堵住,还说要把我送当地公安。 我知道,表哥家跟当地派所都有关系,要不然也不可能跟表嫂顺利领到结婚证。 情急之下,我冲过去夺过菜刀,猛地朝他脸上砍下去。 当砍完这刀后,我酒醒了大半,心里也害怕了。 这时,表嫂拽着我就往外跑。 我听到身后表哥的惨叫声,和他两个弟弟的叫骂,脚下一刻不敢停歇。 我没敢回家,我知道那一刀砍下去,就是个重伤害,指定是要吃牢饭的。 就这样,我和表嫂两人跑出了村,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跑到了一片稻地。 我把我的外套脱下来,给表嫂穿上后,表嫂第一次对我说话。 “疼吗,我们去医院吧。” “我没事,家我指定是回不去了。” “我也回不去家了。” 表嫂说完这话,流下了两行眼泪。 “我不知道该去哪。” 我此时六神无主。 表嫂这时拿出了一个红包,这里面是她刚刚从表哥的床上拿下来的随礼钱,足有三千多块钱。 “我们一起南下吧,我们村一个姐妹就在那边打工。” 这时的我已经没有退路,回去面临我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虽然情出有因,但我毕竟是重伤害。 就这样,我俩月色下,寻到了长途汽车站,踏上了去往南方的路途。 在大巴车上,表嫂坐在我旁边,她的样子很憔悴,看起来惊魂未定的样子。 就这么一朝一夕,竟然让我恍如隔世,我喝的酒不少,加上困乏很快我便迷糊谁去,忽然我感觉肩头一重。 睁开眼才发现,表嫂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已经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表嫂,感受着她轻柔的喘息声,我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我曾经幻想过有这样的场面,却不想是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 而更让我迷茫的,还是前途未知的去路…… 第2章 车站遭劫 我跟表嫂上车后,发现车上人很多,很挤。 我就扒开人群,带着表嫂来了一处角落站着。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怕我俩有些扎眼,一来是表嫂长得特别漂亮,二来,就是我胳膊上的伤。 此时,我已经扯下碎布条绑在肩膀上,虽然止住血,但是渗透出的一片殷红还是格外的清晰夺目。 让人一看,就知道我俩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寻常的事情。 车厢的车窗没人打开,因为人挤人,怕一个转弯真把一两个人从车厢甩出去。 因此闷罐一样密不透风的车厢,各种人的体味混合在一起,让刚刚吐过不久的我又开始犯恶心。 由于车厢里闷热,很快表嫂的额头上渗出汗水。 她热的将领口微微敞开,肌肤白如瓷器,在她领口扇动间,在我这个地方正好能够看到一些。 表嫂的长相非常吸睛,周围好几个男人色眯眯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往她的脸上和身上瞟。 表嫂这时要是拍打身上,眼珠子指定要掉一地了。 “表嫂,咱们去的厂子干啥的?” 我尽量分散表嫂的注意力,并且用身体护住她,不让这些臭男人趁机揩油。 “电子厂……” 表嫂的话刚说一半,突然一下急刹车,表嫂的胸一下就贴在我的胸前,我感觉到胸前一阵软乎乎的。 之前在村里表哥家看到的一幕,重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这个路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公路管制不严,车匪路霸居多,而由于车上人多,我在车上根本看不到车外发生了什么。 好在,刚刚只是大巴开进了土坑的颠簸。 我看到表嫂皱着眉捂了下嘴。 “咋了?”我关心的问她。 “我有点恶心。” 车上实在是太闷了,看到表嫂难受的样子,我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我喊了司机一声让他停下车。 但司机却没理我,我只能说:“这有人要吐,可别吐你车上。” 司机这才踩了刹车。 我扶着表嫂刚下车,车门一关,司机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哎!” 我刚要去追车,表嫂“呕”的一声哕出来。 我顾不上车,只能回身轻轻拍打着表嫂的后背。 等表嫂吐过后,眉头稍有舒缓,看着我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受多了,都是因为我,让你也跟着下了车。”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我跑出来不都为了你么?” 我看了看周围,除了昏暗的路灯,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我俩走过了几个大路灯,途中看到两三辆经过的大车。 我跟表嫂扬着手拦车,但是大车一辆辆都开的飞快,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就这样,我俩又走了五六里路,终于有一个拉货顺路的蓝色大卡车肯停下了。 司机说顺路,但是张口要收我们八十块钱。 我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答应给他,不过要到他开到地方才给。 就这样,我和表嫂上了这辆车。 在车上,我给表嫂要了瓶水,表嫂喝了几口水,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我嘱咐司机开慢点,但司机根本就不鸟我。 没对会儿,表嫂靠着我睡着了,她的领口正对着我的视线。 随着车的颠簸,在我眼前若隐若现,还时而碰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感觉呼吸都急促起来了,虽然我的眼皮也在打架,我必须保持着清醒。 这地方,我谁都不敢相信,唯一能相信的只能是自己。 表嫂也很快被车颠醒了,短暂的欢愉时光也意味着结束了。 终于,车开了两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南站。 直到看到了车站的牌子,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司机还好心告诉我们车站旅店的位置。 他临走,表嫂还谢谢人家,我挺不情愿的说:“谢他干啥,要了我们八十块钱。” 表嫂却说:“刘刚,人都有善良的一面,总归是人家把我们拉到车站,要不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时我和表嫂谁也没多想,我也是又累又困,忘记了我老师傅对我说过的话:在社会上,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俩进了那个司机指的旅店,旅店的牌子很旧,上面挂着一圈红色绿色的小灯。 进去后,里面是个狭长的过道,右手边是个柜台,后面的门上挂着只有上半截印着旅馆名字的布帘。 我听到里屋的人在打麻将牌。 “有人吗,住店!”我朝里面喊了一声。 一个四十来岁的山羊胡男人走出来,他两只三角眼一下就盯上了表嫂。 我对此很反感,拍了拍柜桌问道:“住一宿多少钱?” 山羊胡目光这时才从我表嫂身上挪开,搭眉扫眼的说:“单间一晚上六十,双人房一百五,热水一壶两块。” 我一听,站前旅店这价格属实不便宜。 表嫂看了我一眼:“就住这吧,挺晚的了,能有地方住就挺好的。” 我一想也是,我在哪都能忍一宿,可表嫂一个女人不行。 还没等我说话,表嫂就说:“我们两个开一间。” 山羊胡把钥匙扔在柜上:“押金一百。” 我和表嫂对视了一眼,表嫂还是交了钱。 我俩拿钥匙上楼时,还听到后面山羊胡嘟囔:“妈的,出来开房还让女人掏钱。” 等我再转过身时,山羊胡人已经钻进里屋了。 表嫂还拽了拽还在立着眼珠子的我,“出门在外,能忍则忍。” 这话不假,里面在打麻将,起码有四个人,我一个人还带着表嫂,还是能忍则忍吧。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表嫂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 一进屋,我就说:“表嫂,今晚花的钱我会还你的。” 表嫂一笑:“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着了,别说那些话,早点休息吧。” 说完话,她就拿着一个枕头,放在床的中间,说:“我身子小,你睡这边。”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表嫂,我还是打个地铺吧。” 第3章 住进黑店 我以为表嫂还要坚持,她要是再让我,我就真睡床上了。 但表嫂说:“行,那就委屈你一晚上,这套被褥都给你。” 行……反正能跟表嫂住一间客房,我都觉得是跟做梦似的了,我还哪敢奢求什么? 这一天,就跟做梦似的,先是参加了表嫂的婚礼,又看了表嫂的身子,还跟表嫂上了一辆车,还碰了她的胸,现在又在一个屋睡了。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我刚把地铺铺好,就听见表嫂问我:“刘刚,你上厕所吗?” 我是背对着表嫂的,随口说了句:“我不上,你去吧。” “我洗个澡。” 当听到“洗澡”两个字时,我的心就开始突突的跳,脸也不自觉热了起来。 我其实对表嫂没有非分之想,但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在听到这些话时,难免会有所反应,我觉得这都属于是正常的。 咣当。 卫生间门关上了,紧接着,我听到从里面插门销的声音。 当我转过身时,整个人就愣住了,俩眼都直了。 原来卫生间的门是玻璃的,上面用很廉价的磨砂贴纸贴了一层。 里面的灯一打开,能够透光,表嫂脱衣服的动作不但一览无余,甚至还能模糊的看到她身形的轮廓,蒸腾的水汽在她的肌肤上晕开一层淡雾。 我顿感小腹燥热,胸口都有些闷,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表嫂洗的很快,当她穿好衣服走出来时,我已经假装躺在地铺上用手挡着眼睛装睡着了。 我的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洗发精混合着香皂,一股潮漉漉的气味很好闻,一时间我呼吸急促有些心猿意马。 我怕被表嫂发现我起了反应,赶忙故作睡着翻了个身。 随后,我看到一双纤细的大腿从我身边经过,脚踝还泛着被热水抚过的微红,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带着香气的水痕。 我装着胆子往上看去,只见表嫂裹着白色浴巾,发梢滴落的水珠滑入她美丽的锁骨。 这种视觉的冲击力,对我来说太巨大了! 我强咽了口唾沫,这时表嫂已经上床盖上了被子。 这么漂亮的表嫂近在咫尺,这对我来说真的是莫大的煎熬,我想起身冲到床上去。 当我辗转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时,我听到了自己的心在咚咚的打鼓。 借着外面的一抹月光,照出一汪温润的鹅蛋脸,表嫂被水气濡湿的卷发,自然的散落在额前,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这些都让我瞬间瞳孔放大,肾上腺素飙升,我想着要是能抱着表嫂睡就好了。 我的双脚开始慢慢向床头移,可正当我快走到床头时。 表嫂忽然眉头蹙动,口中轻喃:“我求求你,不要!……” 她这一开口,吓了我一跳,我感觉我的身体僵直,胳膊上鸡皮疙瘩立起来了。 但很快我发现她只是在说梦话,表嫂应该是做了噩梦。 我想到之前表哥对她做出的事情,我如果现在对表嫂做出非分之事,跟表哥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想要得到表嫂的心,我喜欢她,我想要表嫂真正属于我,而不是停留在兽性上的欢愉。 最终,我还是躺到地铺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 我正睡得香时,听到了表嫂在叫我。 “刘刚,起来了,咱们得退房去厂子应聘了。” 我洗漱收拾了一下,就跟表嫂来到了一楼柜台前。 山羊胡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昨晚他一宿都没睡,他笑着看我俩问:“睡好了?” 表嫂说:“我们退房。” “行,别急。先查点一下。”说完,山羊胡冲服务员瞥了一眼,那小子拿个小本便噔噔上楼了。 不多时,那小子回来,把小本递给了山羊胡。 山羊胡接过那小子递给他的小本,扫了一眼。 我就看到山羊胡的右手背上纹着个蝎子,而且用的是老式那种蓝墨水刺青。 有句话叫:宁欺龙虎,不惹五毒。 社会上纹这种的人,一般不是“狠角色”就是“阴险之徒”。 这时,山羊胡抬起头对我俩笑眯眯说:“除去押金,你们再交120。” 啥?黑店啊! 表嫂当时就不干了,问他:“不是一宿六十块钱吗?我们一大早就退房,又没超时。” 山羊胡笑嘻嘻说:“先别急,我给你算啊,浴室热水用了吧,被褥用了吧,拖鞋穿了吧,就这我还是给你们抹了8块钱零头。” 表嫂也有些着急:“不行,我一分钱不多给,四十块钱还得退给我们!” 听到这,山羊胡呵呵一笑,接着他身后门帘被撩开,两个手持钢管的大汉走出来。 我这下彻底看清了,这就是家地地道道的黑店,正经旅店谁家还预备着打手的? 此时,那个服务员也跟着抄起一根钢管。 表嫂当时就吓得花容失色,抓着我的胳膊躲在了我身后。 本来我对付他们三两个,也根本不在乎,但有表嫂在这多少掣肘了,我也不想惹事。 这时,我响起了我沧州师父叫我的几句江湖黑话,心想对方既然玩黑的,兴许盘盘道就能用得着。 我安慰了表嫂一句后,冲他们说:“兄弟我太岁减着,出来贵宝地半开眼,河面水儿躺着走,簧点清。” 这话意思,就是我岁数小,出来此地,没有冒犯的意思,不知深浅,希望对方给个面子高抬贵手,我也是识时务的。 山羊胡笑了笑:“怎么着,听你这话攒儿亮啊?行,再免你们20快,交一百就可以走人了。” 我这个气啊,合着说半天还要一百? 师父你这江湖话也不咋灵啊? 要不是有表嫂在这,我早他妈跟你们翻脸了,还用等到现在? 开个黑店你还猖上了? 我强压怒火说:“几位大哥,我们是出来打工的,我们身上也没钱,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一百块押金我们不要了,我们也不容易……” 我话没说完,一个瘦高个冷笑道:“不搜搜,怎么知道有钱没钱?” 他指着表嫂的胸说:“我看这娘们胸口鼓鼓的,钱都藏那了吧!等我搜一下!” 说着话,瘦高个张着俩手本着表嫂的胸前袭过去。 第4章 结怨铁路帮 我一下就急眼了! 表嫂在我眼里就是洁白无瑕的,我还没机会碰她,你特么算老几! 我当下气沉丹田,攥紧了右拳,看准时机,一个直击直奔他面门打去! 我这一拳,势大力沉,瘦高个猝不及防,直接被我这一拳打了个趔趄,跟着我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瘦高个直接被我干躺下。 K0! 我能出手这帮人也在意料之外,短暂的两三秒过后,山羊胡大喊一声:“给我干他!” 立时间,三四根钢管齐齐向我招呼过来。 这里空间狭窄,我深知要是被他们逼到死角,就没我施展的余地了。 与此同时,离我较劲的服务员举着钢管劈头砸向我砸过来,我一个侧闪,避开,跟着又是一脚蹬在他裤裆上。 “呜!” 我就看他当时扔掉了手中钢管,张着嘴呈O字型,捂着裆在原地来回蹦。 被我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的,还能够站着的,也算是你抗击打强了,要知道,我这一脚可是曾踢漏过沙袋的。 见我出手挺猛,剩下两人一时不敢上前,而这时候,我注意到,山羊胡身后那个人已经跑出去了。 直觉告诉我,那人不单单是跑,还很有可能去叫人。 一旦我和表嫂被人堵在里面,我后果就不堪设想! 我捡起地上钢管,猛地抡向山羊胡。 山羊胡被我迎头砸中,捂着流血的脑袋呲牙大喊:“老子铁路帮孙明,你特么死定了!” 我趁机手伸进柜台,抓了一把钱,跟着一把拉住惊慌中的表嫂就往外跑。 当跑到门口时,我的右肩膀还挨了从背后袭来的一钢管。 挺疼! 但我此刻顾不上疼,我挨几下无所谓,可我知道一旦表嫂落入这帮人的手里,后果绝对好不了。 当我俩跑出去时,外面已经稀稀疏疏有些人群了,这里是站前,但我们人生地不熟,这时停下脚步还是有危险。 我听到身后有叫骂声,表嫂此刻的脸都吓白了,本身表嫂的脸就白,这下更是白的像瓷器一样。 我平时锻炼身体素质好,但表嫂却不行,跑了没多久,就香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了。 “刘刚,我……跑不动了。”表嫂累的大口喘着气。 我抽冷子往后看了一眼,就见追赶我们的人又多出来六七个! 而且,距离我们只有大概十米多的距离。 我还听到他们在身后大喊大骂。 我下意识推了表嫂一把,冲她喊:“表嫂你快跑!” “刘刚……”表嫂惊诧的看着我,胸口此时剧烈的跌伏,若不是现在这情况,我怎么也要好好欣赏这番风景,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 “你快跑,我没被抓住就厂门口见!”我压低了声音说。 “可你……” “让他们逮住,咱俩都完了!” 也许是我这一声,让表嫂意识到了恐惧,只见她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此时,我的内心真的很矛盾,我既希望表嫂快点逃跑,同时又希望她能舍不得我。 但我还是想的太多了,表嫂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为了逃生丢下我也是情理之中。 我想给表嫂留出时间跑,让她落入虎口,比让我死还难受!也许我当时的想法很傻很单纯。 被他们抓住,顶多挨一顿打,但因为这事能俘获表嫂的芳心,才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以为站前此时人多了,他们不敢太放肆,可我想错了。 很明显,他们这帮人没有丝毫顾忌,大喊大叫着追我。 路人也似乎司空见惯,有的人往这边看了眼,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这要是不跑,可就真傻叉了。 要是来三两个,我自认还能对付,可对面七八个手持钢管甚至还有砍刀的人,我不跑等啥? 好在,我看到车站广场中央此时已经有警察在巡逻,我不顾一切朝着警察的方向跑过去。 那帮人果然站住了,我看到他们还指着我骂骂咧咧了一阵,转身就回去了。 我这才双手拄着膝盖,撅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我在原地歇了一会儿,确定那帮人没有追过来,我也不敢走原路,而是绕过了广场的大钟,到了后街打了一辆电三轮。 司机问我去哪,我还说去电子厂,结果司机告诉我电子厂不止一家,我也犯难了。 好在司机告诉我,电子厂大部分都在开发区,离着都不远,我就让他先把我载到开发区再说。 在车上,我掏出刚才抓的那把钱,数了数,有整有零,有三百多块。 赚了,就算这帮犊子给我的补偿了! 电三轮刚开到开发区的大道口,我就看到表嫂站口那在等着我。 “你可担心死我了。” 我下车后,表嫂的第一句话,听得我心里暖暖的。 至少,我觉得在表嫂的心里,我还是有点位置的,哪怕就那么一点点。 表嫂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咕嘟嘟一口气就全喝进去了。 表嫂还一脸关心的问我:“你没事吧?”说着话,还前后看了看我。 我其实肩膀头挺疼,刚才那一下钢管,正打到我的肩胛骨缝,但我为了不让表嫂担心,还是说:“没事,这才哪跟哪啊。” 表嫂的这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刚才我都快吓死了,我真怕你……” 表嫂的话没说完,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这时真想伸手替她擦拭,安慰一下她,但我现在算是她的什么? “表嫂……” 我话刚说到这,表嫂却突然说:“你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林柔。” 林柔,这名字真好听! 但我还是叫不出口,只喊了声:“柔姐。” “你放心,那些人我记下了,这口气我早晚得出!” 她摇了摇头:“出门在外,平安就好,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咱们在这好好打工,等你挣够了钱也能娶个媳妇。” 我想娶你,林柔。 这话是在我心里说的。 此时,我的心里只有两个目标。 一是努力挣钱,赚大钱!等我在这里站稳脚跟,我就要跟林柔表明我的心意。 二是,我刚才不是说说的,我早晚会找到站前那帮“铁路帮”的人出这口气! 可当时我没想到,还没有等我去找他们,铁路帮的人就先找到了我。 第5章 人美是非多 我跟林柔先是在路边吃了碗米粉,随后就来到了一家门口牌子上是“科威电子厂”的厂区。 本以为得面试招聘什么的,结果我和林柔直接被一个挂着工长的胸牌,穿着蓝工装的男人领到了车间。 此时的车间一排排流水线的男女,全都低着头的忙活,一个个手上全都不吃闲。 我和林柔戴上静电环,穿上鞋套后,就被安排到了最前边去分件。 工作就是按照他给的图,把小电子件插到电子板上,然后过波峰焊,再到下一步。 很简单,这跟小时候玩的那种插的积木差不多,要求的就是插件的速度,前边不能堆件影响到后面的工艺。 干活的时候,林柔看到了她的那个姐妹,两个人只是隔着两条流水线打了个招呼,就又埋头插件。 我看到那个姐妹长得挺不错,黄色的短发烫了大波浪,脸挺白,尖下颏,还涂了红嘴唇。 我这一干活才感觉到膀子越发疼的厉害,但还是咬着牙插件,我不想第一天就给工长留下偷懒的印象。 就这样,我一干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我面前的履带停了,我们这些人才都放下手里的活起身。 “林柔,你来也不事先告诉我?” 这时,林柔那个穿着工装的姐妹走过来打招呼。 林柔只是温声细语说:“我也是突然决定的。” “你来我就有伴了。”林柔姐妹一下挽住她胳膊说。 “黄媛,这是我弟。”林柔还给我们介绍。 黄媛看了一眼我,笑着说:“人长得挺精神的,走吧,一起打饭去。” 这个黄媛一笑两只眼睛呈月牙形,看起来挺魅的,虽不及林柔漂亮,但也有着一番韵味, 尤其她的身材特别好,这和她不出一米六五身高的小人儿,显得有点不太成比例。 而且,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看人的目光带着钩,眼神飘动间有种拉丝感。 我去食堂拿饭盆的时候,刚一抬胳膊,肩膀一疼就“嘶”了一声。 林柔立刻关心的问我:“刘刚,怎么了,是不是还疼?” 我咧嘴一笑:“没事,小问题。” “你快让我看看。”林柔不容商量的口吻说。 “在这啊?” 黄媛还问怎么了,林柔就说出早上的事。 黄媛立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光:“你行啊,长得挺干净的小伙儿,还真看不出来啊?” 由于中午女宿人都在食堂,黄媛把我们带去了她的宿舍。 一进去,林柔就让我把上衣脱了。 当我脱掉衣服时,林柔当时就捂着嘴说:“怎么这么重啊,都肿了!” 在她说话时,黄媛就盯着我这身结实的身板,看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黄媛,这附近有医院吗?”林柔还问她。 “这去啥医院啊,医务室都不用去。”黄媛从桌上的药箱翻出一盒云南白药粉,“擦上,过两天就行。” 说完,黄媛看样子还要替我涂抹。 “给我吧。”林柔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来。 我感受着林柔柔软的手,在我肩头的滑动,伴随着疼痛感,那感觉难以言喻。 “以后在外面,别逞能了。”感觉林柔像是在责怪,又带着心疼。 这种感觉,让我舒服极了。 要是能让你再多擦几次,多逞几次能又何妨? 林柔没让我再下去,就在宿舍歇着,她和黄媛打了饭回来和我一起吃的。 下午上班,林柔还嘱咐我,疼就别去了。 上班第一天,我哪能歇,等到进车间后,工长就把林柔和我调开了。 我继续留在插件工位,她被分去了检验车间。 一下午,我没有看到林柔,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打卡,我第一个冲出了门,直奔检验车间。 当我隔着车间大玻璃,刚要向林柔挥手时,就看到林柔正坐在摞得一人高的电子版箱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对她说着什么。 男人一边说,林柔还很认真的点头。 我使劲敲了敲玻璃,林柔看到是我就一笑,她笑起来嘴角下还有个小梨涡,真好看。 而与此同时,那个男人也看向我,眼神看起来却很不友善。 林柔跟他说了句什么,就走出来问我:“下班了啊?” 我问她:“那个男的是谁啊?” 这时候,我是有些敌意的口吻的。 “你问他啊?他是我们工长,刚才他在教我检验工艺。”林柔倒是挺坦然。 很显然,她还没看出我已经不太高兴了。 作为男人的直觉,这个工长对她绝对没怀好意。 我没想多说,就说:“走吧,吃饭去。” 这时黄媛过来说要请我们吃饭,她男朋友一会儿开车过来接。 “你都有男朋友了?”林柔惊喜的问道。 黄媛甩了下波浪头:“那当然,姐是谁啊,待会儿看到你就知道了。” 林柔还笑着问道:“帅吗?” 黄媛挺自豪的说:“我老公属于特有气质的。” 我们三个走到厂子门口,不多时,就见一辆黑色捷达车朝这边开过来。 没到跟前,就按了几下喇叭。 我一看开车的男的,也不咋样啊。 等他下了车,目测也就有一米七二的样子,留着寸头,国字脸,细眼,鼻子还挺大。 黄媛给我们介绍,这男的叫胡琏,打一看到林柔后,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游走了个遍,还给她递上了名片。 我挺反感他,便开口问:“去哪吃啊?” 胡琏看都没看我的说:“当然去顶级的泓悦府啦,搞几个地道的粤菜次次。” 这逼让他装的,这男的一张口就故意夹着音,但我怎么听都有股东北大碴子味儿。 到了泓悦府,柜台领班跟他打招呼很熟络,这小子应该是来过几次,看起来有点儿面子。 一进大堂,面前是几排海鲜池。 胡琏就一脸殷勤的对林柔说:“林小姐,今天给你接风,喜欢吃什么就点,不要跟我客气,这里的石斑鱼不错,要不先搞一条尝尝啦。” 林柔说:“随便吃点就行,不要那么贵的。” 她一说,胡琏还来劲了,大手一张:“不,要搞就搞一条东星班,还要最大的那条!” 我冷笑一声说:“哥们儿,吃啥不重要,咱先把舌头捋直了说行吗?” 胡琏眉头一皱:“你介个银就很没有意思啦,我们有钱淫都介么讲话!” 第6章 黑仔强 泓悦府挺大,上下一共五层楼。 胡琏带我们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我们几个刚坐下,胡琏就一屁股坐到林柔身旁,脸都快贴到她脸上了。 林柔往我这边靠了靠,胡琏这才整了整衣服,招呼着让我们别客气。 但说话的时候,他只看着林柔一个人。 我干脆坐到了他和林柔的中间,这让胡琏看我很不爽。 我就是要你不爽,你爽了老子就该不爽了! 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吃饭的时候,胡琏拿起一瓶红酒,阴阳怪气说:“兄弟,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吗?” 我冷笑了一下,闷头夹菜喝酒,干脆把自己当个透明人。 见我没搭理他,胡琏更来劲了:“这么高档的地方,你头一次来吧?” “你这样的打工仔,要打工三个月的薪水,都不够在这里消费一次的。” 胡琏的这番话,让我火气很大。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子难不成一辈子都是打工仔? 我吾身为牛马,心怀龙象!不可能一辈子都窝在底层,有朝一日龙得水,定要长江水倒流! 跟我装犊子?先让你装会儿。 俗话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先酒足饭饱再说。 不得不说,这石斑鱼是真的鲜嫩,我当时就想,有朝一日等我有钱了,我要一次把这鱼吃个够! 看得出林柔有些不情愿,手端着碗,又不好意思拒绝。 胡琏是黄媛的男友,她也有些皱眉头,但是没说什么。 可胡琏的举动越来越过分,从一开始一个劲的给林柔献殷勤,倒酒、夹菜。 到后来的言语轻佻,甚至直接动手去摸林柔。 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就在放下时顺势从桌上抄起酒瓶,猛地砸在胡琏头上。 胡琏的头瞬间就一片红色往下流,分不清是血水还是红酒。 “胡琏,你咋样?”黄媛拿纸巾给胡琏捂着额头。 胡琏愤怒的指着我,一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喂,你快过来!我在泓悦府酒店!” 林柔一脸惊慌,伸手抓着我的衣服:“刘刚,你怎么打人啊,快给胡琏道歉啊。” 我陈默了两秒,开口说:“哥们,我动手是我不对,医药费多少钱,我给你出行不?” 不仅是林柔劝我,我也想到了我沧州师父对我说过的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尤其是我出门打工,人生地不熟,真出了事没人会帮我。 有时候,该退一步还是要退的。 只可惜,话是不错,但很明显对胡琏这人不起作用。 胡琏的眼中恨意很浓,冲我嚷嚷:“你小子完了!我叫的人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就见有七八个人从外面浩浩荡荡进来了。 他们手上有拿钢管的,有拿着砍刀的,还有把弄着卡簧的。 而这些人全都面无表情,似乎这种事情放在他们都司空见惯了。 一看就是职业混子。 一时间,整个餐厅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看到这帮人过来,我的心就是一沉。 让我对付三五个人,还不在话下,可是他们手中都有家伙,而我只有半只酒瓶,刚刚还给扔了。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瘦高个,大概三十左右岁的样子。 “胡哥,你怎么总能搞事,吃个饭还能跟人打起来?” 寸头一来就问了胡琏一句。 看得出来,他替胡琏摆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胡琏摸着头,冷哼一声:“黑仔强,你给我打就完了,打坏东西都记我头上!” 黑仔强瞅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问道:“打算到什么程度?” “先把他给我打跪下,然后我再抽他十个耳光,不,抽到我手累了为止!” 黑仔强点了点头。 胡琏又指向林柔继续说:“完了再把这女的弄上你车,晚上我消遣消遣!” 黑仔强看了一眼林柔,皱了下眉说:“人我帮你打,女人就算了,这种场合别搞太大,今晚到我夜总会帮你安排。” 胡琏撇了撇嘴:“你场子里的小姐,我闭着眼都能数出身上几颗痦子,玩都玩腻了。” 不过,他也没有再坚持。 既然他没再说话,黑仔强就又看向我:“自己跪下,还是等我们动手?” 他这话说的很轻松,好像不太愿意对我动手,要我自己下跪。 可我能跪下么?男人膝下有黄金! 宁可被你打死,也不能自己跪下啊! 见我没反应,黑仔强冷冷说:“小子,让你自己跪下,已经对你开恩了,别不识抬举!” 说话间,黑仔强歪了下头,身后几个手持家伙的男子,瞬间向我走过来。 在这个时间,我的脑子飞速转动。 我不是傻子,如果没有林柔在场,我一定会先跑。 对,就是跑!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冒然出手的。 不过,眼下我更需要的是冷静。 我师父告诉过我,一旦遇到以一对多时候,心一定不要慌,因为慌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的眼中,只有你眼前的目标,然后再用余光扫你的周围,以防不测。 我从练拳的那天,就记住了这句话! 今天,我就用到了! 于是,在这几个人动手之前,我先动了! 我一个箭步上前,快速抓住最前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拧,他吃痛的同时,手中的砍刀掉落在地。 没有多余时间去想,我都是凭着多年练拳的本能,一个侧蹬将他踹翻在地。 紧跟着,快速捡起砍刀,反方向直奔胡琏冲过去。 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钟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手中的刀,已经架在胡琏的脖子上。 眼见这一幕,黑仔强眉头紧锁,他估计在想,我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做出这个决定。 是的,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是他们。 师父从教我拳那天,教的就是依据自身能力,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而不是和人争一时长短的搏杀。 现在,只要我劫持着胡琏,就能依靠他在黑仔强眼中的重要性安全脱身。 “黑,黑仔强……快救我……救我啊!” 在被刀抵住喉咙后,胡琏不再复刚才的嚣张,整个人吓得如筛糠。 第7章 初遇丹姐 “怂包!你怎么不嚣张了?” 我磨着牙骂胡琏,唾沫喷在他脸上。 黑仔强淡淡一笑:“兄弟,身手够利落的,能够快速夺刀,还能挟持住胡琏。” 说着,他双掌轻轻拍了两下,好似根本没听到胡琏的求救。 刚才被我踹倒的那小子,此时也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愤怒地盯着我,眼中似有两团火。 “强哥,刚才我大意了,被这小子……” 黑仔强抬了下手,示意他闭嘴,随后看向我说:“你现在把刀放下,可以从这走出去。” 我不屑一笑。 跟我讲什么鬼话?把刀放下,我还能从这走出去吗? 现在之所以能牵制你们,还不是因为我有刀,同时又挟持住了胡琏。 师父曾经说过,在最紧要的关头,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只有刀在手,人才有机会走。 于是,我冷冷说:“放不了,等我出去,自然把刀还给你。” 说着,我抵了抵胡琏的脖子,刀刃在他的脖子上压出一道痕迹。 见我没能被骗,黑仔强面色一沉:“我给你机会,你不照做的话,后果你能承担的了吗?” 我根本不会被他话打动:“我只相信我自己,让开路!” 黑仔强眉头一皱,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他一双发狠的眼睛,让我响起我家村头那条发了疯的大黑狗。 “机会我给过你了,我的耐性有限,别惹我发火!” 我将手中刀轻轻一拉,瞬间划破了胡琏的肌肤,一滴血顺着刀刃滴在了他的光亮的皮鞋上。 “黑仔强…你快动手啊!这家伙…他就是个疯子!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大哥不会饶了你的!” 胡琏急眼了,从他的腔子中迸发出这道声音。 到此,我彻底感觉出来了,黑仔强和胡琏的关系,也许并没有那么好。 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所在,也许正是胡琏口中的那个大哥。 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踩着玻化砖的声音传来,异常的清脆响亮。 我望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西装大汉,向这边走来。 她长着一双丹凤眼,尾稍随着睫毛微微上翘,右眼尾有颗泪痣,一袭红色暗纹旗袍裹着窈窕的身段。 看到女人后,黑仔强连忙点头行礼:“丹姐!” 丹姐胭脂色的唇角微微勾起时,给人一种妩媚感,同时又透着些许狠劲儿。 让我一眼就看出这女人绝不简单。 “黑仔强,别在这闹事,出去要打要杀,我不管你们。” 丹姐淡淡的吐出这句话,虽言语轻缓,却如同石头砸在地上掷地有声。 “好的丹姐,你出面我绝不会在这搞事情。” 黑仔强冲他小弟一挥手:“走!” 刚走几步,他还不忘回头,指着我说:“你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人群呼啦啦涌出了酒店大门。 与此同时,我的脑子在快速思索着。 “你怎么还不走?” 丹姐瞥了我一眼问。 “丹姐,我求你件事。”这是我思索后,做出的决定。 丹姐面无表情:“我不认识你,求我也没用,再不走我让保安把你们赶出去。” “你听我说完!” 我吞了口唾沫,说:“不是我,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有面子…” 我说着话,看向林柔:“她们是女人,跟这件事无关,外面的人对我怎样都行,我只想让她们走。” 丹姐闻听,这才第一次用正眼看我,打量了仅仅不过一两秒后,开口。 “可以。” 我赶紧对林柔说:“你跟黄媛先回去。” “刘刚,你怎么办?”林柔的眼中尽是担忧,甚至眼眶子泛着泪光。 我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关心,这让我感觉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我没事,你先走,你走了我才能没有顾及。” 我又看向丹姐:“这里有没有后门?” 丹姐笑了,笑起来很媚很好看,是媚到骨子里那种,但是我现在却无心欣赏。 “看起来人不大,鬼心眼还挺多的。” 丹姐又看向林柔,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她对身后的西装大汉说:“出去,告诉黑仔强,就说今天这几个人,我红丹保了。” “过了今天,随他怎么样。” 西装大汉点了下头,快步走出去。 丹姐看向我:“你可以把人放了,今天,他们不会动你了。” 我没有动,谁知道她跟外面的黑仔强是不是一伙儿的。 直到西装大汉回来,告诉丹姐黑仔强走了。 又看到外面黑仔强他们上了一辆白色的丰田海狮,我这才确定下来。 我这才把胡琏放了。 谁知他刚离开我的道口,就又嚣张起来。 “丹姐,这个人不能放!你让人把他废了,我让我大哥跟你交代!” 听到这话,我的心瞬间揪起来。 我不知道他口中这个大哥有什么势力,更不知道丹姐会不会买他大哥的面子。 我攥紧了手中刀,起码刀在手,我的信心就能提升。 不过,丹姐非但没听他的,反而对他骂道:“你大哥在我这有面子,但是你胡琏算个什么东西?” “今天你在我这闹事,我没让人废了你,就已经给陈生面子了,还不给我滚?” 被丹姐这样骂,胡琏顿时没了脾气:“我知道了,丹姐。” 我冲丹姐一抱拳:“丹姐,大恩不言谢,江湖路远,有缘再当感谢。” 说完,我朝林柔使了个眼色就走。 走出泓悦府大门,我立刻打了辆车。 黄媛没跟我们回去,我现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毕竟,我打了她男朋友,但我看胡琏对她也没多好,不过俩什么关系,也不是我关心的。 刚坐上车,林柔就拍着胸口:“刚才吓死我了…” 说完,她转头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盯着我:“刘刚,以后你不许再动手了!” 我一点没犹豫:“好。” “你一定要答应我,我不想你再出事。”林柔一脸认真。 我一手放在胸前,三指朝天:“我对你发誓,除非你的安全受到威胁,否则我绝不出手。” 说完这话,我发觉林柔看我的目光变了。 第8章 黄媛追我 半晌,林柔锤了我一下,佯怒道:“那我也不许你打架,出来就好好打工,你答应我。” 我微微一笑:“嫂子,我答应你。” 林柔一笑,露出嘴角的两个梨涡:“我还是习惯你叫我林柔。” 这次的经历,对我来说非但不是灾难,反倒有一点收获。 让我认识了黑仔强这个社会人,同时还认识了丹姐。 当时,我不知道丹姐的势力有多大,但当日后我逐渐了解她后,真实的情况让我咋舌! 回到宿舍,我一头就倒在宿舍。 林柔还给我从食堂打来了饭,我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 我感觉林柔送来的饭格外的香。 在我吃饭的时候,林柔就那么瞅着我,一句话不说。 我甚至自恋的以为,她从此爱上了我,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简单…… 第二天,我去食堂打早饭的时候,碰到了林柔和黄媛。 黄媛意外的没有跟我提昨天的事情,反倒是跟林柔坐在我对桌。 她在吃饭时,还有意无意的瞅我一眼。 我心说,咋了,我打了你对象,你还要报复我咋的? 但,事实并非我想象的如此。 黄媛给我夹了个大鸡腿放我饭盆里。 这可把我整不会了。 咋地?我打你对象,你咋还对我献上殷勤了? 而更让我目瞪口呆的,黄媛今天穿了件粉色衬衫,透过上面两颗没系上的扣子,我还能看见衬衫之内的一抹春光。 一时间,让我大脑都有些缺氧。 正处于青壮年的我,顿时脸腾的就烧起来了。 为了不让坐在对面的她们发现,我赶忙举起饭盆,狼吞虎咽起来。 “刘刚,你脸咋这么红?” “没事,热的,没开空调。”我继续闷头吃饭。 林柔眉头一皱:“开了啊?” 此时黄媛“噗”地捂着嘴笑了。 我知道她在笑什么,这小妮子看来是故意的! 咋的,她要勾引我不成? 此时,我脑子中在飞速运转着,这个黄媛会不会被我昨天的英雄气概打动,转而想要跟我好了? 不行,我的心中只有林柔一个,不过,要是有上赶着贴上来的美女,我大概率还是会来者不拒的。 嘎嘎! 林柔好像发现了什么,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吃过早饭,我跟她俩告别,去了车间上班。 我干活还是很卖力气的,不但自己的手头活能够快速干完,还时不时帮着旁边的工友干点活儿。 也因此,工友们对我都挺善待的,从这后,我在他们当中也有了一定的人缘儿。 中午休息时,黄媛找到我这里,手里还拿着两瓶冰镇的可乐。 我不知道她来是什么目的,就假装没看到,继续专心拾掇着我面前摆放的电子件架子。 这女人直接开口问我:“刘刚,你渴不渴?歇会儿吧。” “我不渴。” 我头都没抬的回道。 “哎呀,都休息时间了,你还那么卖力干啥,你看别人都休息了。” 黄媛说着,就把两瓶冰凉的可乐推到我面前。 我一抬头,就瞅见黄媛瞅着我的表情。 这他娘的,这不是我看林柔的样子吗? 这小妮子还真对我有好感了? 一股不好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快速闪现着。 我放下电子件,对黄媛说:“你就放在这吧,我渴了就会喝的。” 黄媛托着下巴,两只眼睛就这么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不是,你怎么了?”我差点被她给瞅毛了。 这是要吃人咋的? 就在这时,车间响起了铃声。 我随即站起身,拿起一瓶可乐就往外走。 “刘刚!” 黄媛一边叫着我,一边笑眼弯弯的跑过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把挽着我的胳膊,毫不介意的把胸口贴在我的胳膊上。 她觉得没什么,可我得注意形象啊。 这要是林柔这样对我,那我得一百个乐意,可这要换成黄媛,我可得慎重了。 这要是被林柔看见了,那还不得误会我? “哎,你干嘛?” 我眉头一挑,不悦说道。 我还真是佩服黄媛的脸皮,就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跟我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这要是换成别的女人,那还不得脸红到耳根子。 可黄媛却跟没事人似的,泰然自若,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你这也……太开放了吧?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黄媛的奔放。 “不是…你注意点形象。”我刚要扒拉开她的手。 结果,黄媛直接给我来一句:“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对象了。” 不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眉头紧紧皱着,脑子里涌现了十万个为什么。 昨天你的对象还是那个胡琏,咋一夜之间就变成我了? 我到底哪点让你看上了,你告诉我,我该还不行吗! 同时,这也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被一个美女表白。 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更没有激动,有的只是局促,窘迫,还有一丝丝的无奈。 “咱不开玩笑啊……” 我一边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边寻着四周,我生怕这一幕被林柔看见。 但是好巧不巧,我竟然和林柔的四目相对。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说不清楚了…… 可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林柔竟然看着我在笑。 这啥情况?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是一块大石头压了下来。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林柔却很大方的走过来。 “刘刚,你和黄媛还挺般配的,我真的替你俩高兴。” 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林柔不但没有吃醋,反而倒祝福起我俩? 我感觉天都塌了。 黄媛还一副得意的样子,仍旧挎住了我的胳膊,对林柔说:“怎么样,我俩般配吧?” 林柔笑着点点头,我从她的表情中,竟然没有看到一丝的嫉妒和吃醋。 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我喜欢的是你啊! 林柔,你怎么能对这种情况熟视无睹呢? 我带着无奈,跟着两个女人走进了食堂。 黄媛给我打了一满盆的饭菜,丸子、炖肉、鸡腿一应俱全。 这是拿我当猪喂了,不是,我有那么大胃口吗? 第9章 我想多了 吃饭的时候,黄媛还一个劲的问我:“刘刚,够吃的吗?不够我再去打。” 与此同时,我余光看见林柔在旁边抿着嘴笑。 我滴妈!我的心情顿时跌倒了谷底。 “够了!”我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继续闷头扒拉饭。 黄媛可倒好,没觉得有一点尴尬,反而还将自己饭盆里的肉夹给我。 这可把我膈应坏了。 你这是当着林柔的面,让我难堪啊! 我赶紧吃完饭,拿起饭盆就过去洗涮了。 我再也受不了黄媛对我的态度。 可这时,我身后又传来黄媛那甩不掉的声音:“刘刚,你吃饱没有?我这还有了,都倒给你吧?” 我冷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我就不明白了,你咋说得出口的,我还用吃你的口水剩下的饭吗?我成什么了! 这要是林柔的,那还差不多。 …… 洗完了碗筷,我直接回到宿舍倒头就躺下。 哪知道,刚倒下没多大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黄媛的声音。 她竟然……追到我宿舍来了! “刘刚,我给你买了西瓜,你睡完了再吃。” 黄媛丝毫不顾及其他工友的目光,泰然自若的把一个西瓜放到了桌上。 我一个翻身,面朝着墙,心里那个别扭啊。 我就心思着,这女工跑到男生宿舍,就没人管了吗? 这要是没事,那天我组织一帮男工友,闯去女生宿舍瞅瞅的,也算给大伙儿开了眼了。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我真的是心里非常烦躁,黄媛对我表现出的热情,让我一时接受不了。 最关键,我心里还装着林柔,你这插一杠子算是怎么回事? “那行,睡醒了别忘了吃瓜啊。” 临走的时候,黄媛还不忘提醒我一下。 我瞅都没瞅他,只是抬起胳膊,冲她挥了挥手,意思让她赶紧出去。 我没看到黄媛的表情,但按照我对她的印象,这功夫她一定是脸皮特厚的还冲我笑了笑。 果然,当我睡醒跟着工友们分西瓜吃的时候,工友告诉我,黄媛走时的确冲我笑了。 我滴个妈呀! 我是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黄媛这么脸皮厚的,你是个女生啊好不好? 但凡有点脸的,就我这一通操作,你也该识趣了啊…… 当天下了工,黄媛就找到我,说要请我和林柔吃饭。 我心里就在盘算着,这娘们该不会是跟胡琏一起给我做套吧? 先是对我献殷勤,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他们再给我来个鸿门宴…… 大概晚上六点半左右的时候,林柔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 我扒着窗户往下看,就见林柔穿着一件格子的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小白皮鞋,简直美的不要不要的。 她和我对视厚,冲我笑着招了招手。 我赶忙去水房,简单冲了个澡,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又换了一件洗得挺干净的衬衣,接着就下楼了。 我到了楼下,见到黄媛此时也来了,她还和林柔挎着胳膊,看起来姐妹花无比的相好。 “刘刚,你喜欢吃什么啊?” 看到我后,黄媛竟然撇开了林柔,过来就挎住了我胳膊,笑盈盈的问道。 我尴尬的看了一眼林柔,想要挣脱,却没挣脱开。 而林柔却看着我和黄媛,笑而不语。 “我吃什么都行。” 我没好气的回道。 “昨天,我看你吃粤菜挺喜欢的,要不咱还去吃?” “随便吧。”我挥了挥手,挺不耐烦的回了句。 出了厂子,林柔走在最前面,我和黄媛走在后头。 黄媛始终挎着我的胳膊,还把脑袋直接贴到我胳膊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黄媛不光是请我和林柔,还带着我们来到了厂外的一处楼栋。 时间不大,就下来了一男一女。 黄媛还给我们介绍,男的就是厂子里检测车间的主任,名叫林家栋,跟她还挂着点亲戚,轮起来还是她的表舅。 女的则是看起来年纪和她相仿,但一看就是林家栋姘头的样子。 那个女的长得挺妩媚,虽然不及林柔漂亮,但是也有几分姿色,有一股别样的风采。 我看她穿着一件露着双肩的连衣裙,精致的锁骨以及纤细的腰肢,还有平坦纤细的双腿,这身材比例简直和林柔有的一拼。 在她脚上还踩着一双高跟鞋,为她平添了一抹妩媚和性感。 唯一比不上林柔的,应该就是她的凸了。 不过,她的也不算小,起码看起来挺够用的。 这时,我再瞅瞅黄媛的身材,感叹这娘们能长成这样,属实也不简单了。 起码是大多数男人望尘莫及的了。 林主任开车,她的姘头就坐在副驾驶。 我和林柔、黄媛都坐在后排座。 虽然挺挤的,但是我很开心,毕竟是被两个美女包围,尤其是能近距离接触林柔。 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每次都能让我闻到后忘乎所以,心驰神往。 我此时真想把头搁到她的香肩上。 真要是能这么做了,哪怕让我少活个两年,我都觉得值了! 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还算高档的饭店门口,是一家正宗的粤菜馆。 林主任也是那种不太健谈的人,整顿饭吃下来,基本都是他的姘头,还有林柔和黄媛几个女人在侃侃而谈。 我时不时端起酒杯,跟林主任手中的饮料碰一杯。 看来,还是我想多了,黄媛根本没有报复我的打算。 她应该单纯是被我的英雄气概打动了。 想到这,我的心里还稍稍有点窃喜。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美女爱英雄! 知道我也是在厂子里工作的后,林主任淡淡说了句:“你跟黄媛的关系,我也知道了。” “这样,你先干一段时间,回头有机会我就把你往上调一调。” 我虽然表示感谢,但是心情却没有多大的波动。 毕竟,往上调是可以的,但是我和黄媛啥关系? 我要是接受了调动,是不是也就默认了和黄媛的关系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我出来就是挣钱的呢,能往上调多挣点钱,总归还是好的。 吃完饭后,林主任又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厂里。 在宿舍楼前分开的时候,黄媛竟然不讲武德,趁我不注意,啪叽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嘻嘻的跑了。 徒留下愣在原地的我,任凭冷风拂过我的面颊…… 第10章 我被开除了 让我更没想到的,就是林柔在我耳边开口:“黄媛其实挺好的,直来直去的,没什么心计,你要不试着跟她处处?” 我看着林柔的笑容,整个人处于懵逼的状态。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直接干脆的说。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看了林柔一眼,没再说话。 林柔也没有再往下问,彼此沉默了数秒后,林柔才开口:“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往宿舍走。 看着林柔的背影,我暗自叹了口气。 是我不配吗? 黄媛固然是不错,可跟你林柔没法比啊! 我喜欢的是你这样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的女人。 …… 往后几天,基本上都是在黄媛的纠缠下度过的。 她一有时间,就仗着是车间主任表侄女的身份,在我眼前晃悠。 每次还都不空着手,不是冰镇可乐,就是一包浪味仙,要不就是荔枝、杨桃这些水果。 我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但是她却厚着脸皮拽着我胳膊:“刘刚,咱们去车间外吃,没事儿的。” 我自然是不会和她去的。 我现在就是不知道林柔真实的内心想法。 她那晚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说反话? 我是真的不清楚,像林柔这种从来不把情绪挂在脸上的女人,我根本摸不透她。 吃饭的时候,我和林柔的中间必然要夹着一个黄媛。 黄媛简直就是一话痨,嘴巴就跟上了弦似得,突突突说个不停。 更让我无语的,就是她经常把喝了一口的饮料递给我,还把吃不完的饭菜倒进我的饭盆里。 而林柔始终是不动声色,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表情。 但我总是隐隐能够感觉到,她的心里不是那么得劲。 可我又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就这样,黄媛就跟赖上我一样,我和林柔出去打饭她也跟着,我俩说点啥事,她也凑过来跟着叽叽喳喳的。 关键林柔也不反对,甚至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向着黄媛说句话,这让我十分的无语。 只要我出门,黄媛必定挎着我的胳膊,每次分开之前,还必定要趁我不备偷亲我一口。 到后来,我也默许了,没有做丝毫的抵抗…… 而这直接导致,林柔好像和我有了一些距离,每次总是有意无意地刻意回避着什么。 这种微妙的感觉,我是能够切身体会到的。 我其实对黄媛倒是没有多反感,可关键她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对于她的献殷勤,我只能说满足我作为男人的一些虚荣罢了,毕竟是被一个美女倒追,心里总是有些得劲的。 只能先这样了,反正每天都能够看见林柔,我的心里还是挺满足的,至于其他这些都还可以忽视。 而让我切身感受到的,是我的工资开始发生了变化。 我的工资直接往上调了一级,以前干的计件工,现在直接升我为段长了。 我知道,这和黄媛给我使劲有着必然的关系。 否则,就凭我这样没有根基,没有背景的人,就算是干的再好,也不会被车间主任重视,这么快就给我调级的。 者直接导致我对黄媛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说话也没有那么冰冷了,有时还不吝啬的给她个笑脸。 不得不说,黄媛其实长得真挺漂亮的。 抛开林柔不谈,黄媛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能算是个够格的美女。 但是好景不长,林主任因为工作,被厂子调到了韩国去学习了。 新调过来的车间主任,就是我上次看到和林柔动手动脚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叫陈佳斌,我一辈子都能记住他的嘴脸! 我只记得他过来的第一天,就拍着手对全车间的人说:“最近厂子返件废品越来越多,而且厂子里的人事臃肿,经理特别委派我精简人事。” 他说话间,就看向了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干啥? 不对,好歹我也是刚升上来的段长,就算是裁减谁也轮不到我吧? 但我想错了,他念出第一个裁减的名字,就是我! 当我听到“刘刚”两个字时,我没想到是我,应该是哪个和我重名重姓的人吧? 但是,当陈佳斌再次看着我喊了声:“刘刚,出列!” 我基本确定,他口中那个人就是我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的关系,能够升到段长,但是自从你上来后,返件废品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 “因此,刘刚,你可以走人了。到人事部去退工服工鞋,领你这月的工资吧。” 陈佳斌说这话时,是面无表情的,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内心都在窃喜。 窃喜他一个潜在的情敌、劲敌,被他一句话开除了。 同时,我也能理解,我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他这个车间主任感受到了威胁。 他怕哪一天,我升到了跟他平起平坐,到那时他再追林柔就没有一点优势可言了。 我大大方方走出队列,将套袖摘下来一扔:“你不让我干,老子还不伺候了!” 说完,我大摇大摆从他的身边经过。 “刘刚!” 这时,我还听到身后黄媛的声音。 但我只是稍顿了下,紧跟着走出了车间大门。 很快,黄媛追了过来。 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刘刚,你别冲动,我再给我表叔打个电话,再去求求陈佳斌,这事不一定没有通融的。” “通融?”我不屑的一笑:“你当我真没地方去了?” 是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跟陈佳斌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 我甩开黄媛的手,而在这一刻,我感到了委屈。 此时,我想到了我的师父。 因为在我每次感到委屈和沮丧时,他总能用言语点化我。 可是现在,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同时,也逼出了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强大愿望! 黄媛没有再跟过来。 是嫌我没有出息,没有气度? 但这些我都不关心了。 我径直走回宿舍,卷起铺盖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站在厂区院子当中,我的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决定! 可我知道,迈出这一步,很有可能从此就会改变我的人生。 第11章 看场子 我站在了泓悦府的大楼下。 在这里,除了厂子我就只认识这一个地方,没有任何犹豫,我走了进去。 但是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我还背着包裹,看起来很明显和来这里吃饭的人格格不入。 “干什么的?” 保安面无表情淡淡问我。 “来招工的。” 听到我来意,保安指着后面对我说:“招工走侧门,这里不让进。” 就在我刚要转身时,一个身材壮硕,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出来。 “让他进去吧。” 保安一见男人说话,便让开放我进去。 我不知道这西装男为何出来替我说话。 进门时,我看到在大门上方有个监视器正对着刚才大门的方向。 难道是,刚才我出现在这里,被谁给看到了? 果然,还没等我开口,西装男淡淡说:“跟我上来。” 我跟在他身后,坐着电梯直接上了四楼。 西装男把我带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陈列很豪华,正对面供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铜铸关公,实木的桌上还摆了一根特别长的雕刻象牙。 在墙上还挂着几个监控屏幕,我看到其中有一个就是正对着我刚才站着的门口。 此时,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人。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丹姐。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旗袍,头发在后面挽成个暨。 “丹姐,人带来了。” 西装男说完话,就站在我身后,站的挺直,双手捂着前边裤腰带下。 丹姐好像在电脑前打着游戏,听到我来了这才看了我一眼。 “你干什么来了?” “我想找份工。” 我开门见山的说。 丹姐放下鼠标,身子往后边椅子上一靠:“你想找份什么工?” “能挣钱的就行。” 丹姐微微一笑:“我那天见你身手挺不错,在这当个保安怎么样?”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屏幕当中,在门口背着手站着的制服保安。 红姐笑着摇了摇头:“不是那种看门狗。” 正在这时,我听到有敲门声。 随后,进来一个服务员装束的男人:“经理,陈局长求见。” “知道了。” 红姐站起身,当走过我身边时,便指着我身后那个西装男说:“这样,规矩就让阿彪告诉你,能不能干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她便走出了办公室。 我感觉丹姐是真的欣赏我,不过毕竟我和她也只有一面之缘,她对我也并不了解,不可能一下子就对我器重。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跟我下楼。” 阿彪面无表情冷声对我说。 我跟着他下了楼,他把我带到了酒店后面的KTV场所。 这间泓悦府其实是综合服务项目完备的商务酒店,集客房、餐饮、商K、温泉等项目为一体的。 而泓悦府只是其中之一,而我来到的就是和它相连的商K。 路过走廊时,我还看到了好几个浓妆的美女,她们的胸前都挂着“销售”的小金牌。 “阿斌!”阿彪对着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招手。 阿斌笑盈盈的跑过来:“彪哥,有什么吩咐?” 阿彪冲他一指我:“你带带这个新来的,他以后就跟着你。” “好。”阿斌不住对他点头,看得出这个阿彪在阿斌的眼里,地位好像还挺高的样子。 阿彪走后,阿斌就带着我熟悉这里的环境,并说:“你就负责这一片区域,平时也没什么人敢来这里闹事。” “有丹姐的名头就够用了,不过,万一发生冲突了,你要第一时间上前看,你记住,做人做事要圆滑。” “敢在这里闹事的,都不是一般人。” 我很感谢阿斌初次见面,就能对我说这么多。 我点点头,掏出一包我认为很不错的红塔山。 可他却自己摸出芙蓉王,点上一根,一只手插着兜潇洒地走开了。 阿斌应该算社会人了,而这种人在我眼里就是酷酷的,没有多余的话语和情绪。 我就按照阿斌的吩咐,在我负责的区域兢兢业业的工作。 与其说是保安,其实除了小姐自己亲自给客人端酒的情况,基本上我们都是跑趟的服务生。 不过,时而还能拿到一点小费。 我真的感叹,这里赚钱真的太容易了,仅仅一个果盘,就能要上188元。 要知道,在后厨这些拿放了好几天的烂水果削成的果盘,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没过几天,我就了解到,阿斌是这里几个领班之一,在他手下像是我这样的保安,也就是马仔,至少还有六七个。 我算了下,在这人均工资四五百一月的年代,我干一夜有时候都能拿到一二百的小费。 再加上工资,一个月小两千问题不大。 在这期间,我给林柔打过电话,给她报了平安。 我只说我在酒店打工,没有跟她说具体情况,只说管吃管住。 而她也并没有多过细问,只是让我不管到哪都要好好干。 这也让我多少有些失望,看来我在她的心里,也没有我想的那么重要。 日子就这样,在相对平静中度过。 每晚这里都是歌舞升平,穿着暴露装束的小姐,游走在客人之间。 期间也发生了一些小事故,但都能够和平调解,也没发生什么需要我发挥的地方。 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刚干没几天,彪哥就把斌哥叫了过去。 “阿彪,你觉得那个小子怎么样?” 阿斌回道:“看不出来,不过人倒是挺勤快的,还行吧。只是,虽然…听话,但是我总感觉,在他眼里带着点桀骜不驯,哪怕对我也不是发自本心的服从。” 彪哥点了点头:“丹姐说先放他在这练一练,你先留心看着吧。” 就这样,一晃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白天这里没什么事,基本就是休息,夜场是从晚上六七点就开始的,一直能到晚上一两点,甚至有时还会更晚。 就算是哪怕还剩下一拨客人,我们这些人也得全陪着,谁都不能回宿舍去休息。 自从我到了商K这边,就从没有再见到过丹姐。 而直到那一天…… 第12章 胡琏闹事 我在商K,每天都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 虽然现在挣的钱多了,但离开了林柔的日子,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我甚至在想,如果当时听黄媛的话,低个头,是不是现在就还能继续留在厂子里。 不过,这不可能,纵然是有林柔在,也改变不了我宁舍不弯,不肯低头的性格。 那天晚上,阿斌被彪哥叫出去办事了。 场子里没有了阿斌,我们这些人没有人管着,就都多少放松了一点。 我和人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买烟。 因为这里的烟很贵,即便是我们内部的人,也不会给便宜的。 我走到便利店门外的窗口,拿了一包“好日子”。 自从赚的钱多了,我抽烟的档次也从红塔山,提到了贵几块的好日子。 正当我拆包时,一抬头迎面正看见捧着一袋零食出来的黄媛。 “你怎么在这?”我挺不礼貌的问了句。 其实,这是在马路边,人家在哪也不干我事,但我和她这样说话习惯了,不自觉就冒了出来。 “给你买的。”黄媛将零食袋递给我。 黄媛今天涂了口红,还穿得挺凉快,一件白色低胸吊带的针织T恤,下面穿着一条包臀牛仔裤,把她的身材凸显的无以复加。 不得不说,除了林柔,我目前还没找到比她再性感的女人。 虽然她这身装束,给人眼前一亮,但我还是没好气的说。“我说你别老像个跟屁虫似的行吗?” 黄媛的脸色一变:“你一走这么长时间,都不告诉我你在哪,还是我一再问的林柔,她才告诉我你在这!” 话还没说完,她就挎住我的胳膊:“走,带你去吃宵夜。” 她就是这样大大咧咧,不管我高不高兴,我也早已经坦然面对了。 黄媛的胸口就紧紧贴在我胳膊上,我知道她是故意的,这样的天气,她这样不热吗? “我在上班,你别闹。” 其实这要是林柔这样挎着我,我恐怕要美上天了,再一个,我总是怕万一碰到了林柔,我这样没法解释。 当我们走进商K大楼,刚进电梯,黄媛就脸颊微红的问我:“刘刚你接过吻吗?” 我还没等回话,她的嘴唇就凑了上来。 直接亲嘴!还是在电梯里。 好在这时候还没上客人,电梯里没有人。 虽然我从口中到心里都不承认我喜欢黄媛,但当她柔软的唇和我接触时,我从头皮到耳根都仿佛过电了一般,那种美妙的感觉,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这样,黄媛夺去了我的初吻。 但我敢肯定,这绝不是她的初吻! 我感觉我吃亏了,还吃了个大亏。 因为,我本来要把我的初吻留给林柔的。 接着,黄媛的动作越发激烈,她那条柔软的香舌毫无顾忌地伸进我的嘴里。 那种感觉,就像含化一颗浓浓的巧克力,甜意随融化渐次地释放。 我被沉迷在这种感觉之中,感觉想要挣脱都不能了。 索性,我也无奈地迎合起来…… 就在我快亲缺氧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我这才推开她,她看着我温柔一笑,问道:“喜欢吗?” “……我,我该上班了。”我轻轻推开她,快步走出电梯。 我的心情难以平静,这种感受……还是挺让人回味的。 “拿着你的东西!”黄媛递给我袋子,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眯着笑眼说:“我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吃牛二炒河粉。” 我接过袋子一看,里面又是浪味仙、饮料什么的。 “这都是小孩子吃的。” 我随手分给了同事。 眼看着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多,客人开始多了起来。 服务生和公主们也都开始忙起来。 不大会儿功夫,场子里就来了一批人,大概十一二个,一个个穿得西装革履,还都喝得醉醺醺的。 他们一进来就东倒西歪,还有几个在嚷嚷让找公主陪他们。 很明显他们在外面喝了不少,到这都是二场了。 本来我也没在意,毕竟来这的客人,大多都是喝多了来消遣的,只要他们不闹事,就任由他们。 可当我端着果盘进到他们包厢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子,你叫刘刚是吧?还认识我吗?” 我看到正对着我的沙发中间,一道阴暗的光线下,胡琏正对着我阴恻恻的笑。 “认识。”我毫不避讳的说:“不过,咱们之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胡琏微微一笑,将一瓶红酒顿在玻化钢的茶几上,指着道:“你把这瓶酒全喝下去,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工作时间,我不能喝酒。” 我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 胡琏一下子站起身,指着酒对我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把这瓶酒全都给我喝了!” “不然的话,咱们之前的事,就要重新说道说道了。” 他这话刚说完,包厢门“砰”地被人推开。 “胡琏,你别为难刘刚!”进来的人是黄媛。 胡琏看着她一皱眉:“怎么,一个星期都不接我电话,原来跑到这来当小姐了?” 说着话,他一把搂过黄媛。 黄媛想要挣脱,他却越搂越紧,还指着他对他的朋友说:“看到了吗,这以前是我马子!给谁玩不是玩儿?今天兄弟们高兴!我把她送给大家玩玩儿!” “胡哥敞亮!” “你混蛋!”黄媛啪的给他一巴掌。 胡琏没想到黄媛会打他。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黄媛迅速挣脱开,跑过来拽着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一下把她推到身后:“你出去。” 随后,我看向胡琏:“你我的事,想要个结果,我可以奉陪,但是你要是在这闹事,砸的可是丹姐的场子!” 胡琏轻蔑一笑:“草,拿红丹吓我?” 随后,他指着一旁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男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让红丹现在过来!她也得给这位周公子老老实实敬酒!” 粉西装男子打了个嗝:“对,让红丹过来!陪老子喝几杯,不然老子把她店砸了!” 第13章 单挑 周公子的地位明显要比胡琏高。 我尽量压低火气,推着黄媛让她先出去。 可这小妮子却挺倔强,坚持不走。 “呦呵?还挺向着他是吧?”胡琏阴阳怪气道:“是不是俩人都上床了?” 他挑衅的看着我问:“黄媛的床上功夫还不错,你小子算捡便宜了。” “胡琏,你胡说什么!”黄媛气急了。 就在这时,阿斌跑了进来,一见到胡琏和那位周公子,立马就和颜悦色道:“是周哥来了,周哥可是稀客啊。” “少尼玛废话,红丹呢,让她过来陪陪我!”周公子松了松领口,一屁股坐下后,指着桌上的酒。 阿斌一边冲我使眼色,让我出去,一边对周公子笑着说:“我们老板出去了。” 周公子却是一副油盐不进:“你给她打电话,说我周小勇来了,让她立马过来,要不给你店砸了,听见没有!” 他又指着我:“还有,这个人跟我弟有过节,他今天必须让我弟得劲了,不然,一样把你店砸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猛地一沉。 我和阿斌没有什么交情,他不会真把我交出去吧? 我就是再能打,这一屋子十几个人,我怎么可能全应付的了? 而且,看这个周公子好像有些实力,不然阿斌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见周小佳这么说,阿斌还是陪着笑说:“这样,我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周哥你先坐会儿。” 说完,他把我拉出包厢。 一出来,就指着我说:“你知道里面那个是什么人吗?” 我哪知道他是谁啊,便摇了摇头。 “他爸是供电局的副主任,惹急了给咱把电断了,就别想再做生意了。” 说着,他便打通了丹姐的电话。 我离着他很近,因此能够听到丹姐对他说的话。 丹姐只简单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说我在外地回不去,你给他们免单,然后再上两瓶轩尼诗,单独记到我账上。” “知道了,丹姐。” 周小佳挂了电话,拍拍我就再次进了包厢。 而这只是我表面听到的,我不知道的是,丹姐在接完这个电话后,立马给彪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赶到这边来。 这边,阿斌刚进去,我就听见周小佳嚷嚷:“她敢不给我面子是吗!让红丹二十分钟之内,给我立马出现在这!” 我看到阿斌点头哈腰笑道:“周哥,你就别为难我……”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胡琏抄起酒瓶子“砰”地一下砸在阿斌头上。 紧跟着,上去几个人,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周小佳指挥着这帮人往死里打阿斌,嘴上还骂骂咧咧: “她红丹混大了是吗!我今天砸她的店,明天就让她关门!” 我正要冲进去,黄媛一把拉住我:“刘刚,你别进去送死啊!” 女人就是碍事,阿斌被打,有一部分可以说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眼看着他被人圈儿踢。 还没等我冲进去,就看到彪哥领着几个人匆匆走来,表情阴沉的能挤出水。 我没有说话,推开黄媛跟在他后面。 “都给我住手!” 彪哥不得不说,还是有些震慑力的。 他这么一喊,刚才动手那几个全都停手了,不过一个个的还都面带不善的看着他。 “周哥,你这什么意思?来砸场子啊?” 彪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小佳。 周小佳仍旧坐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我看你们是真混大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没有我爸,你们这场子一天都开不了!” 彪哥身后的人上去扶起阿斌,此时的阿斌口鼻出血,眼眶子也被打青了。 “带他先出去。” 彪哥冲人挥了挥手,随后对周小佳说:“周哥,你能来捧场,我们欢迎,但现在打了我们场子的人,你得给个交代。” “交代?”周小佳冷笑一声,指着彪哥说:“我就跟你说两点,第一,我弟弟胡琏跟你身后那小子有过节,今天说什么得让胡琏满意。” “第二,我来你们场子捧场,红丹她没给我面子,你们的人就该打。” 我一下站出来:“胡琏,咱们的事单独解决!你别跟这扯一块儿!” “砰!” 我话音未落,彪哥朝我胸口结结实实给了一拳。 我直觉胸口一闷,倒着退出了两步。 “彪哥!”我说完这话,就感觉嗓子咸咸的,一股腥味往上涌。 这彪哥的拳头力道确实打,而且能突然给我一拳的人,并不多,他能算一个。 “没让你说话!” 彪哥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能看得出,彪哥一只都在压着怒火。 他转头又看向周小佳,不紧不慢的说:“周哥,场子的人不懂事,我们会单独教育,但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今天这事……” 周小佳一挥手:“你跟我谈理字?那行,你不是要说法么?” 说着,他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扔到了桌上:“我看你挺能打,我这有十万块钱,我派出个兄弟,你要是能打过,这十万就当陪医药费和砸东西的钱了。” “但你要是不行,不但一分钱拿不到,我还把你这店给砸了!” 彪哥明显也怒了:“在这动手,怕是影响到别的客人吧?咱们移步到外面如何?” 胡琏站出来,眯着眼说:“你不就是红丹手底下的一条看家狗吗?你跟我周哥讲条件,你配吗?” 彪哥压着火气,皮笑肉不笑的说:“你难道不也是你身边人的狗吗?” 胡琏瞪起眼珠子:“你骂谁!” 话音刚落,周小佳十几个手下同时往前一靠,眼中透着一股渗人的寒芒。 彪哥活动了下手腕,淡淡说:“单挑可以,刘刚,去把门关上,别影响了生意!” 周小佳微微一笑,对身边一个兄弟一侧头:“灰狗,你去领教领教。” 我刚把门关上,转过身对彪哥说:“彪哥,让我来!” 我本以为彪哥还要坚持一下,没想到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小心点应付,如果输了,输的不止是十万块钱,是整个场子和丹姐的脸面。” 第14章 结仇 彪哥说完,就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我们,他是我们这场较量的见证者。 周小佳的手下们也在包厢起哄,喧嚣声此起彼伏,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单挑增添了几分火药味。 我把制服袖口卷到肘部,双眼盯着眼前的灰狗。 这小子身高一米七八左右,长得挺黑,一身腱子肉,看起来至少是练过。 他将烟头撇在地板上,鞋尖碾着地上的烟头,突然一个箭步冲来。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右勾拳带起的风,瞬间掀动我额前头发。 我趁机反击,一脚踢向灰狗的腰部,将他踢得踉跄后退。 灰狗稳住身形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低吼一声,再次向我冲来。 这一次,我选择了正面迎击,双拳与灰狗的拳头在空中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瞬间,我的胳膊顿感一阵酸麻,这个灰狗不但出拳猛,而且拳头非常硬,击打能力很强。 我知道,对付这样的人,不能跟他硬碰硬,继而我试图击打他的薄弱部位。 人的关节是最脆弱的地方,无论你的拳脚练得多么硬实,也练不到关节部位。 就在灰狗再次对我使出一个直击时,我虚晃一拳,趁机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灰狗吃痛的同时,身子向一侧栽歪。 我趁机过去抓住他的衣领,顺势而下,用膝盖顶向他的腹部,同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灰狗吃痛,“啊”地惨叫一声。 我使出浑身力道,猛地一摔,灰狗就像破麻袋般砸翻了玻璃茶几。 可就在我以为单挑结束时,灰狗在倒地的瞬间,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卡簧刀,向我刺来。 “他使诈!” 与此同时,我听到耳边传来彪哥的声音。 我眼疾手快,侧身躲过这一击,卡簧刀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最终钉在了墙壁上。 我趁他拔卡簧时,一脚将其踹倒,跟着扑向灰狗,将他压在身下。 灰狗拼命挣扎,但已无济于事,我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灰狗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嘴里只发出“咳咳”的声音。 就在这时,周小佳突然暴喝:“都他妈给我上!“ 话音未落,他的手下手持酒瓶子,卡簧向我冲过来。 “给我打!” 彪哥也一声怒喝,我们这边的人也一拥而上。 双方就在包厢这并不大的地方动起手。 我一开始被人一脚踹在肩头,我迅速起身,将灰狗甩到一旁。 刚站起来,就见一个酒瓶子迎面砸过来。 我赶紧侧身到一旁,与此同时,不知谁一脚踹在我小腹上,把我踹得倒退了数步。 我的后背已贴到墙壁。 眼看又是一人举着酒瓶子朝我砸过来,我立刻闪身。 跟着“咣”的一个酒瓶子就在我刚才躲开的墙壁砸的稀碎。 我趁机退到一旁,大口喘息着。 我感觉,对方至少有三四个人都是冲着我来的。 面对蜂拥而至的打手们,我毫不畏惧,迎了上去。 我的头上,肩膀中了好几个酒瓶子,一时间也分不清流下来的是酒还是血。 这同时也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夺过其中一人的酒瓶,照着另一人头上猛地砸下去。 “砰”的一声,那人应声到底。 是的,我比他们会打,如果酒瓶子砸碎,就会卸力,根本造不成太大伤害。 而如果角度找好,酒瓶子不但砸不碎,还能造成比较强劲的力道。 一时间,又有几个人向我冲过来,就在我即将被围攻之时,后续的人终于赶到。 “嘭”的一声,包厢大门被踹开,七八个手持钢管的保安冲进来,迅速将周小佳的手下们逼退。 此时,地上已经躺着五六个人,基本上都是周小佳带来的人。 我再看彪哥,他的身上比我干净,基本上可以说一尘不染。 刚才打斗中,我并没有注意到他,可见彪哥能够成为丹姐的贴身跟班,或者说左膀右臂,还是有他的独到之处的。 眼见形势发生一边倒的逆转,周小佳非但不慌,反而指着彪哥喝道:“让你的人都停手!” 彪哥叫住了我们这边的人,场面一度平静下来。 “周公子,今天这件事,等丹姐来了自会有处理,你,我不会为难你,但是这个人,必须留下!” 彪哥手指着胡琏说道。 胡琏眼见这情况,吓得脸色大变,抓着周小佳的胳膊,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周公子,你不能丢下我啊……” 周小佳眉头一皱,对彪哥说:“他是我带来的人…” 话没说完,彪哥再次提高嗓门:“我再说一遍,你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他,一定要留下!” “否则,今天别怪我徐彪不给周哥你面子!” 此时,周小佳的手下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周小佳微微点头:“好,算你牛逼!咱们山不转水转,今天你敢扣我的人,明天我就让你关门!” 说完,他便对手下一招手:“咱们走!” “周公子,你不能啊……周公子!” 胡琏还要哀求他,但是周小佳根本不再理会他,拿起自己的手包,领着一帮被打的手下急匆匆出了包厢。 彪哥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刘刚,没事吧?” “没事。”我微微摇头。 “干得好!” 彪哥说完,目光投向胡琏。 在他们四目相对时,胡琏瞬间就拉了。 “跪下!”彪哥中气十足吼了一嗓子。 “徐彪…我大哥可是陈生,你知道的…” “啪!” 没等胡琏话说完,彪哥抬手就是一巴掌。 胡琏捂着被打的脸,一声不敢再坑。 “你就是个给陈生开车的,狗一样的东西,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彪哥说话同时,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跪下!” 胡琏两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彪哥俯身拍着他的脸:“给我笑,听到没有?” “啊?” “我让你给老子笑!” 胡琏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接着,彪哥从腰间抽出一把卡簧,递给我说:“刘刚,你和他的事,自己解决。” 我接过彪哥的卡簧,转头看向胡琏。 胡琏这时哆哆嗦嗦,脸吓得煞白。 我看向彪哥:“彪哥,杀人不过头点地,到此为止吧。” “你想这么算了?” 彪哥话音未落,快速从我手中夺过卡簧,跟着一刀扎在胡琏大腿上。 “啊!” 胡琏惨叫一声,整个包厢振聋发聩。 第15章 跟辉哥 彪哥一把揪起胡琏头发,对我说:“在社会上混,你得明白一个道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看着脸色惨白的胡琏,连忙点头:“懂了彪哥,谢谢。” 彪哥放开了胡琏,胡琏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死不了,再不滚,给你再加一刀!”彪哥随手扔给胡琏两千块钱:“给你的医药费,以后再敢狗仗人势,我打烂你两条腿。” “滚吧!” 胡琏满面的汗珠,五官都快挤到一处,捂着受伤的大腿,垂头丧脸的离开了。 他走后,彪哥搂着我脖子,笑着说:“小子,你这么好的身手,同时心里素质又很强,真的是不多见,你放心,我会向丹姐说明情况的。” “凭你的能力,早晚你能够窜起来。” 我赧然一笑:“彪哥,我能跟着你混口饭吃,就已经很感恩戴德了,哪敢再想别的。” 其实,这并不是我真实的心里话。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不确定彪哥说这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他是在试探我,那我现在做出的表现,就是他想听到的了。 这也是师父曾经教过我的:“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当你不知道对方的话,是处于真心,还是试探或恭维的情况下,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彪哥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拍了拍我肩膀,显然我的话让他比较满意。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多一个竞争对手不是?哪怕这个对手只是潜在的,或者根本就是臆想的。 他还是说:“放心,该推荐你时,我必然会帮你的。” 当晚,阿斌的头上缝了六针,我还专门买了猪脚饭和两包软中华给他送过去。 我觉得阿斌这人不错,他还是比较讲义气的,至少当晚他所做得事情,让我没话可说。 相比之下,彪哥这个人,给我感觉倒是心机多,城府深。 和这样的人说话办事,一定要多加份仔细和小心才行。 毕竟,我现在是在丹姐下面找饭吃,他又是丹姐的左膀右臂,端谁的饭碗,总归要留心老板的喜好厌恶,总没有亏吃的。 第二天,还没有正式营业。 丹姐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这也是我到了这里工作后,第一次见到她。 丹姐又漂亮了,她穿着合体的墨绿色暗纹旗袍,把体态勾勒得风韵有致,给人就是一种成熟妩媚的美。 十个男人,有九个都会被他勾走魂儿的那种。 而剩下的那一个,就是我了,因为在我心中,林柔永远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我们这些保安和服务生们,全都站成两排,恭迎丹姐训话。 丹姐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后,就让其他人都散了,单独把我留下了。 我心里有些不敢确定,丹姐留下我是要干什么? 但我想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 我跟着丹姐走到角落的一个铁艺楼梯前。 这里我从刚来时就注意到了,但是除了彪哥来后上去过一次之外,其他人一直都没有人上去过。 我跟着丹姐和彪哥走上楼后,原来这里是和酒楼以及会所等地方衔接的通道。 也就是说,从商K要去酒楼的五层办公室,走这里自然是最便捷,最近的。 难怪其他人从没有上来过。 不过,我并没有被带进酒店办公室,而是来到拐角一间类似客房的房间。 房间内陈设古典,迎面就是一个一米多高的铜铸关公像,只是和上一次遇到的有所不同,上次办公室的关公像是立刀关公,而这一尊却是横刀关公。 我也不明白这其中的讲究是什么。 整个屋子被关公像连个摆着的红色长明灯照得红彤彤,这让人一看就像是帮会里的供堂。 丹姐过去看似虔诚的给关二爷上了三炷香,将香插在一个赤铜的香炉后,才对我说:“坐吧,不用客气。” 我不知道要坐哪,干脆就站着说:“丹姐,有什么事找我,你说吧?” 丹姐笑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阿彪都跟我说了。” “我也觉得你不太适合再继续在那边上班。” 听到这话,我就一愣。 看我这样表情,丹姐笑道:“你别误会,没有要开除你的意思。” “是不用你在那里上班了。” 我下意识问道:“能告诉我什么情况么?” “算是…保护你吧。”丹姐脱口而出。 “那个周公子,他还要报复吗?”我问道。 “他?”丹姐露出轻蔑的笑容:“但凡我看得起他一点,昨晚上我会不来吗?” 其实昨晚,丹姐根本没在外面,她只是不想见周小佳。 “他爸那边,我已经托人摆平了,周小佳昨晚喝多了,在人面前装个比,他闹不了一点事。” “倒是那个胡琏。”丹姐看向彪哥:“虽然他只是给陈生开车的司机,你可以不给他胡琏面子,但也没有必要动他。” “你知道的,现在陈生正是如鱼得水的时候,倒不是怕他,但能不得罪他还是尽量别得罪。” 我不知道丹姐口中这个陈生是谁,但是我三次从不同人口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那他一定大有来头吧? 彪哥微微点头:“知道了,经理。” 丹姐又看向我说:“从今天起,你就去跟辉哥,薪资待遇,比你现在只多不少。” “辉哥?” 我还从未听说过这个人,但这时候彪哥拍了拍我:“你小子好运气,刚来不久就能在辉哥手下做事。”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好机会的。” 彪哥的言语中,明显带着羡慕的情绪。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丹姐就是辉哥的女人,只不过是他几个女人之一。 辉哥人称“太子辉”,在这个地方社会上非常有名气,可以说是个黑白两道都有面子的大哥级人物。 “那我过去干什么?” 彪哥摆摆手:“你不要打听这么多,到了辉哥那里,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见彪哥这样说,我也就不再多问了。 丹姐又叮嘱我:“到了辉哥那边,少说话,多学学做事,不该问的更不要问。”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丹姐。” “刘刚,其实…”丹姐欲言又止:“算了,等以后你自然会了解。” 说完,她便挥手让彪哥带我出去了。 第16章 桑拿部 彪哥刚走出门,就对我说:“刘刚,你是从丹姐这出去的,别给丹姐丢脸。”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就对我说这些,弄得好像我是丹姐的心腹一样? 实际上,我连她的马仔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最外围的打工仔。 我想的只有赚钱,多赚钱! 没有钱,我连追林柔的底气都没有。 在我看来,她是那么优秀,她值得拥有更好的我。 没有钱,我也只会被胡琏那样的人看不起,永远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 我要出人头地,我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只要给我机会,我就要紧紧抓住往上爬。 彪哥开车将我送到了皇朝酒店。 我抬头望去,这里远比丹姐的泓悦府来得气派得多。 酒店足足有22层,而车就停在了侧门的“桑拿中心”门口。 保安很熟络的上前跟彪哥打招呼。 “老板在吗?”彪哥问道。 “老板刚刚出去,彪哥你有事可以找薇姐。” “薇姐,呵。”彪哥露出了不屑一笑,“我知道了。” 他说完,直接将车停在了车位。 随后,我跟着他走入了桑拿中心。 这里面装修非常豪华,当初丹姐的泓悦酒店让我眼前一亮,而这里却比之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来之前,我就想到了辉哥所能触及的行业,比如会所、夜场、赌场等。 当我跟着彪哥进了大厅后,彪哥便让前台一名穿着制服装的美女带我进去。 “好好干,有事给我打电话。”彪哥冲我比划了个“六”的手势后,转身出门了。 美女带我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进入了一个大厅。 我看到有穿着包臀裙的美女在大厅来回经过,她们的腰间都挂着带有“6”,“9”……不等数字的牌子。 我还在纳闷,如果这是她们的编号,怎么会有相同的数字? 走到尽头,是一扇双开的房门,推开后里面是两米多宽的过道。 我就被美女带到了一间名为“桑拿部”的门前。 “进去吧。”美女挺高冷的,说完,便不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了。 我到这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来到这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房间不大,正面对着的龛上供着一尊关公,旁边是一组沙发还有一张办公桌。 此时里面已经坐着三四个人,一见我进来后,他们几乎同时看向我。 “你是,新来的刘刚?” 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起来问我。 我对他点点头:“是,我来这里等辉哥。” “呵,等辉总?别说笑了。”坐在沙发上一个男人撇嘴一笑,自己点上一支烟说:“你虽说是我们的队长,但是还远不够资格让辉总等你。” “队长?” 我有些惊讶,之前只是说让我到这里来报道,没跟我提队长的事情。 “别这么说。” 白衬衫对那个男人一摆手,随后他掏出一盒芙蓉王,递给我一支。 “刚哥,我叫周琦,你以后叫我虾仔琦就好,呵呵,他们都这么叫我。” 见虾仔琦对我示好,其他两人也都过来跟我打招呼:“刚哥,以后多仰仗你照应了,我们几个都是跟你的。” “我叫陈智,那是我弟弟,陈壮。” “你们好。”我很客气的跟他们打招呼。 至于之前阴阳怪气的那个男子,一直也没站起来,只是象征性的招了个手,自报家门道:“张跃,刚哥多多关照啊。” 我从张跃的目光中感受到不善,同时还有一丝嫉妒和阴狠。 虾仔琦掏出zipoo打火机,“啪”地给我点上烟后,还殷勤的笑着问我:“刚哥,之前是在那里发财啊?” 我一笑,如实回道:“我在泓悦商K,今天丹姐刚把我调到这边的。” “哦~”虾仔琦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便没再继续问我。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知道,我说的话肯定哪里有些问题。 不过,来之前丹姐对我说,多学少说话,眼下还真是要少说为好。 自己底牌被对方看得太清楚,总归不是件好事。 而现在该我主动问他们了。 “我来这里要干些什么?” 说到这,虾仔琦便是一笑,就对我侃侃而谈:“这里是桑拿部,今后也是你的办公室。”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店里遇到捣乱的客人,需要你出面解决事情,我们自然会喊你。不过,一般这种情况很少见。” “毕竟,我们老总太子辉的大名,还是很罩得住的。” “其他就没什么了,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也可以自己安排时间。” 能自己安排时间? 那可太好了! 之前在商K,我过得就是日夜颠倒的生活,导致睡眠量严重不足,这样以来我就先好好睡上个觉。 但就在这时,张跃却站起身:“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你最好将职责工作放在首位。” 这是什么情况? 既然让我到这当队长,那我自然地位比他们高,要是不立威,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同时,我想起彪哥出门时那句话:“别给丹姐丢脸。” 给不给丹姐丢脸,我倒考虑不上,但我必须让他们几个知道大哥排第几。 见我改变了态度,拿出当大哥的姿态,这几个人立马笑脸相迎。 虾仔琦还解释道:“刚哥,虽说你是空降的队长,但我们几个肯定听你的,配合你工作。” 我问道:“桑拿部就这几个人吗?” “还有三个在外面执勤,当然你不用过去,有事时才叫你,我们这几个就是轮班执勤,通常是两个小时换一次班。” 陈智这时也对我说:“刚哥,你要是想休息,里面还有个小间,你到那睡一觉,有事我们会喊你的。” 他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现在真想躺下睡上一会儿。 只是我没想到,当我脱了鞋,在单人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下后,刚睡着没多久,小间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我到了新环境睡觉很轻,尽管开门声不大,我还是一下睁开了眼。 但让我没想到的,一个长相很清纯的女孩就站在门外,她的腰间还挂着我刚进来时见到过的牌子——“6”。 第17章 人情世故 我还纳闷,她是不是走错门了。 但是她下一句话,直接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女孩手里拎着个小包,直接将门关上走到我面前。 顿时一股柔和的香味扑来。 “刚哥你好,我叫小娇,很高兴为你服务。” 说完,她就将外面的吊带包臀裙脱掉了。 我顿时懵逼了,不是你上来就脱衣服是什么情况? 我虽然知道这桑拿中心是有那种服务的,但我也没叫你进来啊。 咋的,到我这创收来了? 而且这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大九的样子,身材挺好,胸脯不大不小,而且腰肢很细。 “我没叫你进来啊?”我显得有些错愕。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脱了衣服,这么近距离站在我面前。 小娇微微一笑,她笑起来很好看,然后小声说:“是虾哥让我进来伺候你的。”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虾仔琦为了讨好我,特意叫了这么个女孩来陪我的。 “不行,这可不行啊,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赶忙摆手拒绝。 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我初来乍到,我根本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我还记住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从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还是心猿意马的,这女孩挺漂亮,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但理性还是告诉我不能接受她。 至少现在不能这样做。 可女孩却说:“虾哥已经付过钱了,你只需要躺好就可以,我会让你舒服的。” “不是,你要是觉得钱拿着有愧,就去找虾仔琦,他爱怎么搞怎么搞,你别过来就行。” 见我执意不肯,小娇一脸扫向的穿上衣服就转身出去。 我擦了一下额头微微渗的汗,这叫什么事啊? 哪知道我刚躺下不大会儿,虾仔琦就敲门进来了。 “刚哥,怎么不满意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给你换一个?” 我挥了挥手:“我今天只想睡会觉,谢谢你的好意,不用麻烦了。” 虾仔琦愣了一下,随后笑道:“那行,刚哥,有什么需要你再找我。” …… 我这一觉睡得挺香,中间也没有人再进来打扰我。 在梦里我还梦到了林柔,而且林柔穿得就是之前小娇的那一件包臀裙。 不得不说,这件衣服穿在林柔的身上衬托的更好看了。 她就躺在我的床上,那种感觉,难以名状的舒服!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看了下墙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我一个翻身起床,心想这第一天到这工作,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当我走出小间时,就看到两个我不认识的男子躺在那张沙发上睡觉。 陈智叼着烟,正在“滋啦啦”的调试着手里的对讲机。 我听到对讲机里有好几个频,大多是女声在说话。 “刚哥,你以后就用这个对讲机。”陈智调试完,把对讲机放在充电座上。 接着,站起身将一部诺基亚的手机递给我。 “这是给你配的手机,花费充了五百,电话号码写在盒子上了。” 我接过手机一看上面的型号是3310,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道这的待遇这么好吗?刚来就给配一部手机。 那我以后就可以用手机给林柔打电话了。 只是我心里在想,我凭什么? 师父一直对我说,社会险恶,有时候好事来的太快,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不过作为这里新来的员工,接受这一切似乎又很合理。 到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事情果真不是眼前所见的这么简单。 …… 我刚出桑拿部的门,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 “刚哥!” 我转身一看,原来是虾仔琦。 虾仔琦快步走过来,“刚哥,睡得还好吧,走我请你吃饭去。” 我摆了摆手,还没等拒绝出口,虾仔琦就说:“刚哥,兄弟们以后还要你多照应,去吃个饭拉近一下感情,这没什么的。” 听到这话,我想了下,我现在刚到这里工作,身边连个关系近的朋友都没有。 不但如此,还有个对我明显带着敌意的张跃。 虾仔琦在这里混得时间比我早,很明显对这里了解的情况也比我多。 正好他又对我主动示好,这个机会应该把握住,最起码多个朋友是没坏处的。 想到此,我便没再拒绝:“那好,我也正好有点饿了。” 虾仔琦见我答应,显得有些兴奋:“你看,我就知道你饿了,这附近有家粥铺的味道很正,出门不远就是。” 地方果然不远,出门过了一个路口,我就被虾仔琦带到一家名为“阿强粥品店”这边。 走进粥店,虾仔琦很熟络的跟老板招手:“强叔,两份生滚鱼粥、凉拌鱼皮、火焰牛河、炸馄饨……” 我赶紧说:“别再要了,吃不了。” 虾仔琦大大咧咧一挥手:“哎呀,没有多少啦,每样都尝一尝嘛。” 不得不说,这间粥店的味道的确很好,我还想着都有时间带林柔也来尝尝。 “刚哥,我听说,你刚到这里没多久?”虾仔琦给我夹了个炸馄饨问道。 我一笑:“刚到还不足一个月。” 虾仔琦想了想又问:“那你跟彪哥什么关系?还是和丹姐是亲戚?” “我和他们也是刚认识的。” 我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便解释说:“也许是看我打架还行,才推荐我到这里的吧。” 我的确没有保留,既然要和人拉关系,自然要坦诚布公,起码在这件事上我没什么可隐瞒的。 虾仔琦颇有深意地摇了摇头:“我看没这么简单。” 他这个说法,我也是我自己想过的。 不过,眼前我也只知道这些。 虾仔琦往周围看了看,随后小声对我说:“不过我提醒你,张跃对你有看法,而且看法很深。” 怕我误会,他又补了一句:“我这可都是好意,没有要挑拨你们关系的意思啊。” 我笑了笑:“不过我看他人可以呢,不像是那种能败坏人的。” 其实我早看出来张跃对我有意见,至于这样说,也是出于我的考虑。 毕竟我初来乍到,根基和人脉都没有打好基础,正所谓人言可畏,不可能在我嘴里说出同事的不好。 虾仔琦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和他不是一心的,是这样,在你之前的队长前些天出事了。” “原本谁都以为张跃会接任这个队长,谁知道半路把你空降到这,你说他心里能爽吗?” “跟我们几个就没少发牢骚,只是没让你听见。” 第18章 初见小薇 我从容点点头:“可以理解,换做是我的话,心里也会有落差的,毕竟你们都是老人,我只是个初来乍到的。” 虾仔琦对我挑出大拇指:“刚哥,格局真大,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你放心,工作中张跃敢不配合你,我们几个都不答应,不过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心里这道坎没过去。” 我转过话题:“虾仔琦,我把你当朋友,不敢说管着你们,大家一起配合就好。” 虾仔琦笑的挺开心:“那肯定的,这都没有问题刚哥。” 我接着问道:“皇朝酒店到底是谁在主事?” 虾仔琦饶有意味的说:“名义上是辉哥,实际上都是薇姐在搭理,就相当于泓悦的丹姐。” 说到这,他压低了声音:“辉哥偶尔来这里,他在南市产业众多,不过一般都待在赌场……” 虾仔琦又神秘岛:“你知道吗,其实薇姐和丹姐都是辉哥的女人。” 他又啧啧羡慕道:“这两位可都是我的女神啊!我要是有辉哥一半的本事,我身边也能美女成群了。” 说话间,我们两人都吃饱了。 虾仔琦站起来还要结账,我抢着过去递给老板钱。 “刚哥,怎么好意思让你付钱?”虾仔琦挺不好意思说。 我收好找我的零钱,笑道:“哪里,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本来我初来乍到也应该请你的。” 虾仔琦也没再和我客气,还让老板打了个包,装了两份蟛蜞粥,说是晚上饿了当宵夜吃。 我们回到了桑拿中心,我推开门进去时,前台美女客气道:“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没等她说完话,就看到我身后跟着的虾仔琦。 “美琪,你不认识我们新来的队长,刚哥啊?”虾仔琦笑着说。 美琪赶忙说:“刚哥好,我好像是见过你。” 我一笑说:“才几个小时,你还真健忘,不是你把我带去桑拿部的吗。” 美琪连忙道歉,我摆了摆手接着往里走。 虾仔琦还对我献殷勤说:“刚哥,我带你去转转吧?” 也好,我从来这里后,还没有了解这里的环境了。 他先带我来到一间类似商K公主房的房间,这里不仅有沙发,还有几张床。 我一进门,就见沙发上和床上,坐着或躺着几个穿着包臀裙的女人。 扫视一圈后,我发现这里女人年龄普遍不大,也都在二十岁出头,或者有的还不到的样子。 她们一个个都挺漂亮,而且身材都非常好。 在这其中,我还看到之前那个打扰我休息,长相清纯的女孩小娇。 难怪这里生意会好,这质量谁顶得住啊? 虾仔琦还大致给我说了下我的职责范围: 我是桑拿部队长,不但可以出入这里任何地方,而且在客人没点种的时候,还可以调配这些女人。 我想,之前虾仔琦是不是就借用了我的权利。 而且这些女人们定期都要体检,如果请假还需要上交500元请假费。 我被这个数字震惊了,可当我知道她们每月赚得最少的都要向公司上交15000元提成费,甚至有些人每月要上交30000元左右时,我的下巴也惊掉了。 要知道,林柔这时在电子厂每月也只有几百元的收入。 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了环境后,我们两个就回到了办公室。 此时,陈智自己一人在屋里抽烟。 我发现,陈智在办公室休息的时间,好像比别人都长。 不然,我怎么每次在这里见到的都是他。 不过我也没多问,毕竟我是刚来,问太多显得我端着队长的架子,询问他似的。 只要工作上不出什么岔子,他们随意点这也没什么。 “刚哥!” 见到我进来,陈智从沙发上站起来跟我打招呼。 我正要坐下,陈智却说:“刚才薇姐说让你去她那报道一下。” 报道? 是啊,我从来这里还没有见过领导,在虾仔琦对我的一番恭维下,我还差点忘了在我之上还有人了。 我按照陈智对我说的,乘电梯上楼找到了经理室。 面前是白色的实木门,上面还雕刻着罗马纹。 我轻轻敲了两下后,从里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进来。” 我推开门,就见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正低头看文件,女人正低头看文件。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象牙白西装勾勒出利落的肩线。 给我的第一印象,利落又干练。 抬起头的瞬间,那一双明眸亮得惊人,清澈的如一汪水。 她坐到了老板椅上,看门见山对我说:“上一个队长是犯了事走的,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虽然你是信任队长,但你还是要和陈智他们多学学,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否则出了任何岔子,谁也保不了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薇姐。” “是经理。”她面无表情的说。 “好的,经理。”我恭恭敬敬的说。 她冷冷说:“还有,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就当没看到,没看到的也不要瞎打听,明白吗?” 听到这话,我若有所思,但还是很快的答应:“明白。” 我觉得,这个薇姐很高冷,不像丹姐那样外冷心热。 她就是个冰山美人,从里到外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现在再看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仿若寒冰,真的是不夹杂任何的情感。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 我以为凭我的帅气,和我之前不俗的表现,会让她对我有一丝好感。 哪知道,我想错了。 随着她的一声“出去吧”这几个字后,我僵硬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走出去。 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尴尬这个词。 这和虾仔琦对我的态度相比,简直一天一地。 不过,毕竟她是这的经理,仔细想想能这样对我也就很正常了。 走出房间后,我感觉后背都是硬的。 这个女人的气场很强大,强大到让我在她办公室这么一会儿都如沐寒冬。 现在我有点理解,上午彪哥送我来时,在听到保安说到薇姐时,露出的那种表情了。 这个娘们,她不像好人啊…… 第19章 良心不会痛吗! 我走出小薇的办公室后,眼看已经到了桑拿中心热闹的时候了。 我知道,我该好好工作了,晚上六七点钟正是陆陆续续上客人的时候。 我的工作,只要是桑拿中心不出乱子,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哎呀,江哥来啦!江哥里面请。” 我看到陈智主动过去帮一个大哥拉开了门,点头哈腰的对他满面堆笑。 那个叫江哥的大哥也不含糊,随意从西装的怀里掏出个三五百块钱递给他。 “嘿嘿,谢谢江哥。” 陈智这人不得不说,挺有眼力见的。 他平时出来不多,一出门就干讨喜的工作。 眼见江哥和他身后的七八个兄弟,一帮人呼呼啦啦进了大厅,直接坐到了前排的沙发上。 这里要介绍一下,桑拿中心的晚场是有节目的。 也就是这里的特色竞标环节。 那些穿着暴露包臀裙的女人,此时都会浓妆艳抹的上场,等待着底下客人的挑选。 而那些数字“6”或者“9”,甚至是“1”,都是她们价码的开头数字。 比如“6”就是“698”,而“9”便是“998”,至于“1”,可不是三位数,而是“1299” 而当时,我的基本工资也不过刚一千出头,可以说和她们共度春宵的价格算相当不菲了。 我走到陈智跟前,小声问道:“刚刚过去那位是什么人?” 陈智笑嘻嘻将几张红色百元大钞揣进兜:“他啊,叫黄江,是东坑的扛把子,他大哥也非常厉害……” 陈智说着手指了指上面,意思有人:“以后再对你慢慢讲……” “东坑……”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这个黄江和铁路帮什么关系?” 陈智愣了一下,“你不是刚来不长吗,你也知道铁路帮?” 我眉头一皱:“我倒这里第一天,差点就折在铁路帮的人手里,还好我机智。” 我跟陈智简单说了那天的情况。 说完后,陈智却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还算好的了,就我知道栽在他们铁路帮手里的人,没有几个好的。” 陈智又拍了拍我:“刚哥,我不会坑你,我劝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如果想翻后账,看到没有……” 他指了指那个黄江:“我敢说,他的西装里面十有八九是放着枪的。” 陈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算了,不要和铁路帮的人作对,否则对我没什么好处。 我带着怒气说:“他们做这种买卖不是坑人吗?难怪他们在东坑。” 陈智看着我,表情有些复杂。 他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刚哥啊,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有钱?” “所谓铁路帮的扛把子,现在都已经半洗白了,他黄江就是个商人身份,见不得光的事都是他底下人在做。” “再有,在我们南城,还有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有些生意的残忍程度,你根本难以想象。” “所以啊……”陈智再次拍了拍我肩膀,语重心长说:“咱们在这条道上混,有时候就要圆滑世故,遇强时要审时度势,一旦掌握了先机,该发狠时就要狠!” “出来混的大哥很多,我见过很多迭代的,今天你倒下,明天他站起来的,能够笑到最后的,绝不是靠纯武力的,而是要动这里!”陈智指了指自己脑壳。 “刚哥,也许我不该说这么多,像是我在教育你一样。” 我点点头:“陈智,就连薇姐也说,要跟你多学学,可见你懂的多。” 陈智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一下:“刚哥,我看你人挺不错,不希望你在这出什么事,咱们都是出来打工的,把钱赚到手比什么都强。” “是。”我很赞同的点点头:“陈智,谢谢你对我说这些。” …… 大厅这边很热闹的在进行着竞标,其实就是客人在选技师小姐。 我的眼睛四处扫视着,却突然看到了不合时宜的一幕。 张跃和两个我看起来眼熟的男人,正架一个穿着一袭白裙,双眼迷离的女孩子,正绕过大厅往单间里拖。 很明显,这个女孩不是这个场子里的人。 这什么情况? 我刚要走过去,陈智一把拽住我。 “刚哥,你干什么去?” “张跃他们要干什么?” 我挣脱开陈智的手。 可以说,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有正义感的。 尤其那个女孩看起来也就不到二十的样子,明显还是个小闺女。 他们三个大男人,把她拽去单间,不用想都知道下场不会好。 哪知,陈智却对我说:“刚哥,在这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也不要多问。” 我转头看向陈智,见他对我微微摇了摇头。 “不行!” 虽然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我还是跟了过去。 “哎,刚哥……” 我听到身后陈智在叫我,但他却没有跟过来。 当我走到走廊时,人已经不见了。 “开门!” 我不知道他们进了哪个房间,只能挨个的敲门。 终于,在我敲第三件房门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快开门!” 我用力砸房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我一把推开开门的男人,直接进了屋子。 可当我看到里面的一幕景象时,整个人愣住了。 只见刚才那个女孩双臂被张跃强行抬起,另一个已经脱掉衬衣,露出满背纹身的男子,正在粗暴地往下褪她的裙子。 女孩的上半身已经被扒光,平坦的小腹下,只剩下一条淡粉色的底裤。 “张跃,你们住手!” 我语气尽量保持平和,但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张跃看着我笑着说:“刚哥,你等下,一会儿让你先试试货。” 当张跃说完这句话后,我看到床上女孩紧蹙着眉,声音微弱的说:“救我,求求你们放开我,求求你们……” 我很清楚,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能来到这工作,我已经放低了我的底线。 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她才多大?她家里也有父母,可能还有兄弟姐妹,一个女孩就这样被你们糟践,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第20章 灯红酒绿大染缸 我知道,这个女孩按理说我不该管,也不能管。 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不管是薇姐,还是陈智的话,都让我少管闲事。 原因就是我刚进来,可能有些事情会看不惯。 但是,如果我没看见的话,我会默认这种事情发生。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人性最灰暗的地方可以发挥到极致。 不然的话,辉哥的产业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大! 但明白归明白,当我看到女孩那无助的眼神,还有口中的求救,我的心里真的过不去这道坎。 我深吸了一口气:“张跃,你们能不能给我哥面子?” 是的,我在和张跃商量,甚至有点求他的意思。 虽然我是他的队长,但我毕竟是空降,可以说人生地不熟。 面对张跃这样一个桑拿场所的老油子来说,我觉得该放低姿态时应该放低。 这也是我师父曾经教导过我的话:刘刚你记住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顺势而为,方为俊杰! 张跃一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我面前:“刚哥,你在求我?” 我沉了一下,说:“就算我求你吧。” “呵呵。”张跃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后拍拍我的肩膀:“刚哥啊,你刚来这,和兄弟们都还不交心,这是个机会,你搞定她,以后兄弟们都跟你一心的。” 什么? 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虽然我是有求你的成分,但你没看出来我必须要保这个女孩吗? 我说:“张跃,我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姐妹,如果你的姐妹……” “刚哥,别跟我扯别的。”张跃的话很冷:“我告诉你,她哥欠了咱们赌场的钱,我是奉命行事,懂了吗?” 我没有理他,抓过一条毯子盖住了女孩的胸脯。 随后看着张跃说:“我再说一遍,这个女孩你们不能动她。” 张跃先是瞅了瞅身边那两人一眼,随后皮笑肉不笑说:“刚哥,你跟她非亲非故,你不给我面子可以,但薇姐的话你也要违抗?” 我指着那女孩:“薇姐那里,我自会和她说,你们先放人。” 张跃冷哼了一声:“你让我就这么放了她?” 我面无表情说道:“别的事,我可以任凭你们怎么做,但是这个女孩,我希望你放了她。” “不是…”张跃摸了摸下巴,重新抬眼,目光凌厉道:“刘刚,我就问你,你跟她认识吗?” 我怔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对啊,你们都不认识,你何必替她强出头?混这地方的,你当你还能有良心啊?” 张跃再次拍了拍我:“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会见到很多,我劝你还是转身走出去,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啊?” 一时间,我有些进退两难,我知道凭我目前的能力,想要保住这女孩,的确有些勉强。 可我要这么走出去,不光我的良心过不去,以后在张跃的面前我也一点面子没有了。 另外两个人,很明显也是我们桑拿部的人,那以后我还怎么服众? 就在我考虑如何应答之时,身后传来小薇的声音。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薇姐!我们正要办事呢,刚哥他突然冲进来,还说要保这个女孩……” 没等他话说完,小薇面无表情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薇姐。” 张跃冲另外两人一招手,那两个人跟着他出去了。 在经过我身边时,我看到另外两个男人看我的表情面带不善。 我知道,我这次算是得罪他们了。 不过,我倒没多在乎。 如果你们是靠这个维持生意的话,那我得罪你们又能怎样? 他们刚出门,小薇就面露讥笑的看着我说:“你还挺有良心的啊?” 我呵呵一笑:“有点儿,但不多。” “呵。”小薇冷冷一笑,接着说:“你初来乍到,张跃他们是你手下,你不应该先维住自己人吗?反倒替一个外人出头?” “薇…经理,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如果被强行弄到我们这,她今后的人生就完了。” 我这话刚说完,小薇就劈头盖脸说:“刘刚!你当你是什么?你只是给我打工的,你想抗上吗?” “不是,经理…我没别的意思。” “我告诉你!”小薇的手指都快戳到我鼻子上:“你空降到这,本来已经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你还嫌自己树敌不够多吗?” 我小声辩驳道:“经理,这是两码事,和兄弟们我可以慢慢处,用行动去感化他们,但是今天这事……” 小薇突然把手拍在我脸上:“我再次提醒你,你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吗?” “懂……”我点点头,没敢多说。 骂完我后,小薇说了句:“今天,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给我记住没有下一次。” 随后,她便对站在外面还没走的张跃他们说:“把她先放开,以后让她在这只做按摩还债,至于她以后想不想脱裤子赚钱,看她自己了。” “谢谢薇姐。” 我这话是由衷对她说的。 小薇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这次她倒是没反对我喊她薇姐。 我还有些不放心,亲眼看着张跃他们几个把女孩放了后,我还递给她一瓶水,让她在屋里歇一会儿。 女孩对我很感激,她也知道她不用卖了,但还需要留在这里打工还债。 对此,她也表现的非常高兴。 我心里这块石头也总算落地了。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场所,你要想出淤泥而不染,简直太难了。 面对着灯红酒绿和金钱的诱惑,这个女孩没过多久,就当起了桑拿女,当然是薇姐口中那种脱裤子赚钱的。 我只能感叹,这种场所就是个大染缸,经不起诱惑的女孩,要想在这里赚钱,迟早要走上另一条路。 我回到办公室后,虾仔琦和陈智都在。 但是他们好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一个摆弄着对讲机,一个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我刚要坐下休息,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还纳闷,这手机我还没有打出去过,是谁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而当我拿起来看时,是小薇给我发来的一条短信息。 【想要在这里混,就要学会低调,你们桑拿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第21章 再遇山羊胡 小薇的这段话,给了我两个启示。 一、今后我不该管的事,真的不能管了。 二、桑拿部的人心散,至少是很不齐。 我不知道之前的队长,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被搞下去的。 我也没有细问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应该再冲动了,至少在冲动之前,要先冷静一下想想后果。 俗话说,碰一个钉子长一个记性,经验还是要累积出来的。 在这之后,我用手机给林柔打了个电话。 林柔很高兴,说让我在工作的地方好好干,挣到钱别乱花,多寄钱回家。 我当然一一答应了。 我感觉,如果林柔是用对象的口吻在教育我,那我就该幸福的上天了。 黄媛也到桑拿部找过几次我,同事们都挺羡慕我的。 毕竟,黄媛哪怕放在这样美女如云的地方,也是毫不逊色,并且她的身材还相当好。 很快,我就把黄媛拿下了。 与其说是拿下,倒不如说是我被逼就范了。 我和黄媛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黄媛主动的。 试问,又有哪个干部经得起这考验? 我也是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 有时候,我的内心觉得对黄媛有些不公平,因为我把她当做林柔的替代品了。 不过,黄媛似乎对此并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和我在一起,拥有我的身体,至于我心里怎么想的,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姑娘,好像从来都没关心过。 我在桑拿中心干的兢兢业业,虽然不需要我去值班,但我还是会随时在大厅和走廊溜达一番。 我发现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很少会有普通工薪进来消费。 也难怪,这里起步价都要398,在当时普通工资当中也算是小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偶尔也能看到穿着工厂服装的人进来,但毕竟是少数。 而用虾仔琦的话说:你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要来这里消费,就是咱们的上帝,咱们就得伺候好人家。 我还有个职责,就是时而要去包间偷看女技师给客人服务。 不是我有这个癖好,而是我职责所在,我要监督那些技师有没有糊弄顾客。 按摩都是有流程的,人家花大几百过来消费,你要是给人家差一项,那真说不过去。 经过那个女孩的事情后,张跃对我的看法更加恶劣了。 不但中午休息时,躲开我不和我一起吃饭,就连迎面走过来,都直接把我当空气。 我当然不会在乎,毕竟我还是你的上级,你再看不惯我,你也不能把我咋样。 除了张跃,其他几人倒是对我挺客气,挺恭敬的,尤其是虾仔琦,每次见面不是给我一包芙蓉王,就是带我去吃宵夜。 因此,他也可以算作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我还碰到过那天我救的女孩,她已经开始浓妆艳抹了,虽然见到我还对我很客气,感谢我曾经救过她。 但是我却不太乐意搭理她了,人要是一失足,真是谁都救不了。 当初我把你从火坑中拉出来,还为此得罪了我的同事,结果你摇身一变,也跟着去做技师服务了。 晚上我巡视了一圈后,虾仔琦就过来找我,还非要请我吃宵夜。 虽然他带我去的每家都挺好吃,但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是他领导,除了第一次请过他,我也再没请过他。 不是我势利眼,真让我请他,我也没那个闲钱。 所以,我就拒绝了。 这时候,黄媛拎着饮料和零食过来找我。 黄媛今天穿了一件圆领的白色T恤,下面配一条蓝色牛仔裤,把屁股包裹得恰到好处。 我看了她一眼,一时没挪开目光。 “我好看吗?” 黄媛在我面前转了一圈问我。 我义正言辞说:“你到这种地方,别穿这么露骨,别…被人误会了。” 黄媛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对我一笑:“我怕什么?你在这里是队长,谁还敢欺负我?” 我推开她的手说:“你注意点场合。” “怕什么,咱俩都上……” 我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你打住。” “怎么?不是事实吗?”黄媛歪着头看着我。 “那个,我还在上班,你没什么事的话……” 没等我话说完,黄媛就说:“刘刚,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愣了一下,你还有什么好消息? “厂子里这批电子件返修不合格,明天我们车间停工一天。” “原来是这样啊……” 我突然想起来,问道:“那林柔她们是不也……” “她们?别想了。” 黄媛露出狡黠的一笑:“她们是质检车间,电子件不合格,她们还要加班的。” 我没好气说:“她加班,你好像挺高兴的?” 黄媛拉住我的手:“没有,我和林柔是好姐妹,我只是因为我放假高兴,能和你在一起待一天啦。” “别!” 我一摆手:“你有假我可没有。” “你白天不是没事吗?” “谁说没事,我刚来不得留个好印象吗?我能随便出去吗?” 我一把接过她手里的零食袋子:“好了,东西我收着了,你回去吧,这地方以后少来。” 黄媛嘟着嘴,挺不情愿的。 这时,陈壮就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嫂子好。” “你好,小壮哥。”黄媛笑眯眯的,两只眼睛就像月牙一样弯。 陈壮这小子俩眼直勾勾的盯着黄媛。 对于他这表现,我和黄媛都没有在意。 毕竟黄媛本来就漂亮,身材又特别好,不管是在厂里还是在马路上,收到这样的目光已经屡见不鲜了。 “正好,陈壮,你把黄媛送回去吧,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我其实心里还是关心黄媛的,只是她在我心里和林柔不一样而已。 陈壮高兴地立正一口答应:“放心吧,队长!保证把嫂子安全送到家!” 黄媛和陈壮两个走出桑拿中心大门,陈壮有一辆铃木王125摩托,停在了职工宿舍区的车位。 陈壮过去取车的功夫,黄媛就站在门口嚼着口香糖,漫无目的看着四周的夜景。 这时,四五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正下了一辆出租车往门口这边走。 为首的一个山羊胡一眼就瞄中了身材非常好的黄媛。 山羊胡冲左右兄弟挑了下眼,就直奔黄媛走过来。 “啪!” 山羊胡一巴掌拍在黄媛的肩头:“小妹,长得挺正点啊,来陪陪我们兄弟?” 第22章 护嫂之战 “我等人呢!” 黄媛嫌弃的推开酒气熏天的山羊胡,并往后退了两步。 山羊胡以为黄媛是桑拿中心的坐台技师了,在酒精的麻醉之下,山羊胡往前迈了两步。 他身旁的三四个兄弟也跟着往前围了起来: “明哥,别说,这小妮子长得挺好。” “等谁啊美女?等你男朋友啊?” 黄媛有些害怕:“我等车呢,我男朋友的兄弟马上就开车过来。” “哎呀,还等什么车啊,坐我们的车,咱们交个朋友…”山羊胡叼着烟,过去一把搂住黄媛的腰间,就要带走。 黄媛挣扎喊道:“哎,你们干什么?” 正在他们推搡间,陈壮就推着车从宿舍区往这边走过来。 陈壮满背纹身,一米八的大个,加之这是在桑拿中心的门口,根本就没多想。 他按着摩托车喇叭,大喊:“你们干什么!把手放下!” 山羊胡一转身,看到陈壮过来,就一笑说:“哦有人啊,我还以为单身呢。” 陈壮跑过来,问黄媛:“嫂子你没事吧?” 黄媛脸都吓白了:“壮哥,我没事,你再晚来一会,我就被他们带走了。” 陈壮一点没惯着,骂了句:“草拟吗!”一挥手“啪”地一巴掌抽在山羊胡脸上。 山羊胡一捂脸,他没想到,陈壮一个人敢对他们四五个人动手。 “你他妈打我?”山羊胡恶狠狠盯着陈壮。 陈壮喝道:“打你怎么了,知道这是谁吗?我嫂子你也敢动!” 山羊胡一瞅身边的人:“给我干他!” 他身边有两个人直接从腰间把卡簧甩出来了。 陈壮也没想到这帮人喝得五迷三道的,还会带着刀出来。 他把黄媛往后一推,上去就和这几个人干起来。 陈壮战斗力挺爆表,上去几拳头就干翻一个人。 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噗噗噗”几下,对方几刀分别扎在陈壮的后背和小腹上。 陈壮的白T恤瞬间就被鲜血染红,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 黄媛吓懵了,大喊:“你们干什么?别打人啊!壮哥,你怎么样,壮哥……” 山羊胡一叉腰,啐了口唾沫:“臭小子,你跟我们装社会?” “来,给我踢他!往死踢!踢死算我的!” 陈壮此时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还击能力。 这帮人上去大皮鞋照着陈壮脑袋“砰砰”就是一顿踹。 陈壮的嘴唇都被踢翻开了,满嘴淌血,牙都被踢掉两颗,满脸是血,人就像个血葫芦似得。 黄媛一见拉不住了,转身就往桑拿中心里跑,坐电梯就上楼来找我。 此时,门口的保安都没管。 这里的保安和内保还不一样,内保大多是都是社会上的人。 而外面穿制服的保安,基本上都是当地人应聘的,单纯就是打份工拿工资的。 你让他们管个违停还行,见到这种事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虽然没有人敢管,但是这时已经有保安悄悄打电话报警了。 黄媛来跑楼上的桑拿部,猛地一推门:“刘刚不好了!你赶紧出去吧!” 我正和陈智他们几个说话,一见她就纳闷问道:“黄媛,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了?” 黄媛喘着气:“刘刚,你刚才让陈壮送我,到楼下有几个男人调戏我,被壮哥赶上了,他们就动手了……” “然后他们一帮人围着壮哥踢,壮哥身上都中刀了,你们快下去吧!” “怎么的?”陈智噌的站起身:“打我弟?!” 我直接抄起钢管子,冲屋里人喊道:“走,都跟我出去!” 虾仔琦直接拿起个胶皮警棍,我们屋里三个人,加上外面巡场的俩人,顾不上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上跑下去。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一帮人在踢陈壮。 陈壮此时被踢的都不动了,嘴里直冒白沫。 我一惊,不知道人现在是生是死。 “草拟吗,都他妈别动!” 我大吼一声,当先举着钢管子冲了出去。 陈智的眼睛通红,看着就像要杀人一样。 刚冲出门,陈智一胶棒砸在山羊胡头上。 山羊胡捂着头一躲,瞅着我们冲他的人喊:“动手,干他们!” 我们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 在我们打斗的同时,门口的几个保安也敢往上冲了。 此时,双方十几个人混战在一起。 我抽冷一看,地上的陈壮一动不动,身上全是血,小腹上的切口场子都流出来了。 陈智看到这一幕,瞬间急眼了。 陈壮推过来的摩托刚打着火,正在那突突着。 陈智跑过去翻身上了摩托,紧接着一给油门奔着山羊胡这帮人开过去。 山羊胡眼疾手快躲开了,在他身旁的一个兄弟没躲开,被陈智开着摩托“咣”地一下直接怼墙上了。 只听到“咔嚓”一声,紧跟着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啊——” 那人当场盆骨被撞碎了。 虾仔琦也不含糊,举着磕碎的酒瓶照着其中一个人脸上插过去。 紧跟着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从那人口中传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紧接着红蓝相间车灯的警车朝这边开过来。 警察一下车,朝着天空“砰”的就是一声鸣枪。 “都别动!把凶器都放下!” 此时乱战之中,地上已经躺着三四个人。 陈智在刚才猛烈撞击下,也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 “刚哥,快扔掉!” 虾仔琦在扔掉酒瓶同时,还不忘对我喊道。 “救命…救命啊!” 喊声是刚刚被陈智撞到墙上的那人。 我就听到一个警察拿着对讲机:“二队,我是一队!皇朝桑拿中心门口发生火拼,火速过来支援!” “120救护车,皇朝桑拿中心门口发现几名重伤者……” 我们这帮人很快就被制止住,全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很快,120救护车也赶到了。 “医生!快救我弟弟!快啊!” 陈智蹲在地上还在大喊。 “老实点!” 警察上前一警棍,砸在陈智头上,当场把他砸晕过去。 与此同时,我们被分开的两拨人蹲在地上,互相对视,我和山羊胡四目相对。 山羊胡注意到我的同时,双眼瞬间一眯。 第23章 我进去了 “都起来,上车!” 警察过来挨个踢我们一脚。 我刚起身,黄媛就跑过来抱着我哭:“刘刚,都是因为我……我不让你走!” “把她拽开!” 随着警察的一句话,上前一个警察把黄媛扒拉到一旁。 “刘刚……” 我看到黄媛站在原地,已经哭成个泪人。 我这时心里有些酸楚,看来我在这个女人的心里,位置还是很重的。 我朝她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但是下一秒,我的双手就被铐上了一对银光闪闪的手铐。 当我被推上警车时,还听到身后黄媛大喊:“刘刚,我一定会等你出来的!你死了我为你守寡……呜呜……” 臭娘们,你咒我呢? 我打个架至于就死吗…… 我们这些人被分别塞进了两辆警车,而陈壮和另外两人被送上了救护车。 我上的这辆是八人座的短轴车,除了押我们的两名警察,我这边坐着的只有我和虾仔琦,对方坐着山羊胡和他两个兄弟。 “小子,还认识我吗?”山羊胡目光阴鸷盯着我问。 我“哼”了一声,没回答他。 此时,车上一名警察皱眉头道:“到车上,都给我老实待着!” 山羊胡看着我,嘴角划出了一个弧度,随后把脸转向另一侧看着车外。 我这帮人被直接带进了南城市分局。 一进去后,就被分别带进了不同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 一张办公桌后,坐着两名审讯警察。 “人是谁捅的?谁撞的人?”一个看起来年纪四十出头的老警察盯着我问道。 我眼皮一抬,看了一眼老警察:“警官,人是对方捅的,至于谁撞的人我没看到。被捅的人是我场子的员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老警察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你说捅人的是对方的,他们是哪的?” “铁路帮的人。”我肯定的说。 “呵,就知道是社会人火拼。”老警察敲着桌子说:“我一天接报警无数次,你们这种社会败类,早该清除干净了!” “警官,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不是什么社会人。”我尽力解释:“原则上说,我还算是个好人。” “好人?你这样的要是好人,那就没有好人了!”老警察怒斥道。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随后老警察被人叫了出去。 看着他出了审讯室,我打了个哈欠,对另一个年轻警察说:“能给我支烟吗?” “没有,你给我老实坐好!”年轻警察冲我呵斥道。 我简单做了个笔录后,年轻警察也出去了。 我自己坐了得有二十分钟,见没人来还有些困了,不经意间合上了眼睛。 就在我正要打盹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你当这是旅馆了?还想睡一觉?给我坐直了!”一道粗暴声音顿时响起。 我睁开眼一看,正是刚刚走出去的那个老警察,随即揉了揉眼,问:“警官,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可以了吧?” “可以?”老警察眯着眼睛看我:“我打算从你嘴里撬出东西,有的是招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决不能供出是陈智撞的人,那人很明显被撞得挺厉害。 陈智是因为他弟才冲动的,而他弟陈壮又是因为黄媛才出手的。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招出来。 “你的同伙已经撂了,我再给你一次坦白交代的机会!”老警察盯着我的双眼说。 我一口咬定说:“我的员工是被铁路帮的人捅的,至于谁撞的男人,我不知道,刚才那么乱,我真没注意到。” 老警察一摆手说:“你狡辩也没用,孙明你知道吧?就是跟你们火拼那伙人,他已经全交代了,你还嘴硬吗?” 我心里在想,既然对方都交代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既然老警察会这样问,就说明对方一定没有供出是陈智撞的人。 我当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也会帮着陈智隐瞒,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帮警察并没撬出来话。 所以,我就遵循着最初的供词,就是没看到。 让我意外的是,老警察也并没有对我动什么“刑罚”。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昏暗的灯光下,我正打着瞌睡,忽然就听到门响了。 我恍惚间抬起了头,看到模糊的人影走到了我面前。 正当我揉眼睛的功夫,就听到一个警察说:“带他出去,打印签字!” 大灯的光照在我脸上热得发烫,再加上我一直在说话,就觉得口渴的厉害:“警官,请给我点水喝,一晚上嘴都干了。” 这时就过来个小警察,厉声对我说:“别废话,站起来跟我走!” 紧跟着,我就被他带进了另一间屋子,刚才那个老警察就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等着我了。 我看到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纸,老警察指着上面的纸说:“会写字吗?在这签字!” “签字?签什么字啊?”我一听这话,萎靡的脸上立刻精神了许多。 “签这里,再按手印。”老警察说着,拿出一盒黑墨的印台,推到我面前。 我心里非常纠结,我没想到会留下案底。 但是现在这情况,很显然我不签也不行了。 我抬起头问他:“是不是签完后,就让我离开?” “是,签吧。”旁边一个小警察说。 我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当我签字后,按完手印就被推出去塞进一辆警车,连夜送往南城市看守所。 我上了车后,看到车上还坐着几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但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还奇怪,难道只有我有事,其他人都放了吗? 但怎么可能…… 我被带进看守所后,警察跟管教简单交接后,我就被带去体检,然后换号子服,再签字。 管教领着我来到一间号房门口,打开铁门后,就对里面的人说了句:“新来的,照顾一下!” 我刚要往里走,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管教一眼。 “看什么,进去找地方待着!”管教把我推进去,“咣”地一下关上铁门,转身走了。 号子只有十来平米的样子,里面阴暗,还混合着尿味和汗脚的臭气,特别难闻。 唯一通风的地方,就是墙上的小天窗,位置还很高。 一张大通铺并排或躺或靠着十来个人。 靠着最里面的墙角有一个蹲坑,臭气应该就是源自那里,还有大通铺上这些横躺竖卧的光脚大汉身上。 我皱了皱眉头,捂着鼻子就往里走。 正当我寻摸着找个位置躺下的时候,头铺位置扑棱一下子坐起来一个人。 这人头上剃着青茬,面皮黝黑,一脸横肉,身材魁梧。 他抠完脚丫子的手,又放到鼻子上闻了一下,然后撇着大嘴对我说:“别找了,你就睡那!” 我顺着他抠脚的手指看去,见他指着墙角蹲坑的位置。 第24章 新来的,给你立规矩! 我明白一个道理,别管在外面多大的人物,到了这里都要守规矩。 但很不幸,我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更不想守只有我吃亏的规矩。 “小子挺拽啊,犯什么事进来的?” 见我站那没动,黑大汉冲我一挑眼问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其他的犯人都向他这边靠拢。 那他应该是这里的铺头了。 我瞥了黑大汉一眼,没说话,走到床板前坐下来。 “喂,你耳朵塞鸡毛了?” “黑哥跟你说话呢!” 一个长得精瘦,长相猥琐的男人,站起身过来推了我一把:“黑哥,这‘灾灭子’挺拽的啊!” 后来我知道“灾灭子”的意思,就是指刚关进来的生瓜蛋子,被人用来解闷和练手的。 其他人瞅着我,表情都露出玩味之色。 我站稳脚跟,那人竟然没推动我。 开玩笑,这么多年站桩都是白站的? 凭你一个骨瘦精柴的干钩鱼,也想推我? 我和他四目相对之时,瘦子目光一凝:“你看鸡毛看!” 他说话同时,抬手一巴掌朝我扇过来。 我不等他出手,抬脚踹到他小腹上。 “啊!” 对方一个趔趄,捂着肚子摔倒在地。 “干钩鱼!” 黑大汉面色一沉,猛地站起身喊道。 “给老子干他!” 随着黑大汉一声令下,七八个犯人朝我扑了过来。 我见状赶紧跳上床板,居高临下,跟冲上来的这些人扭打在一起。 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我还不是虎。 很快,我就被他们逼到墙角,跟着我抱着头就被他们一顿拳打脚踢。 “都闪开!” 我听到老黑一声暴喝,接着众人分开,他的一双大脚如同两座铁塔震在木板上。 紧接着“咣”地一下,他一膝盖顶在我头上,我的头往后一仰,重重磕在身后的墙上。 “臭小子!老子告诉你……” 老黑一把揪住我头发,将我头用力向后扯。 “在这是龙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老子就是让你吃屎,你也得给我咽下去!” 老黑嘴上狠戾,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 我突然咧嘴一笑,呲着满口是血的白牙,一脑门就撞到老黑鼻梁上。 “我去你妈!” 老黑措手不及,鼻子一酸,鲜血呼呼往下流。 T 他气的捂着鼻子大喊:“你妈的,还敢还手!” “找死!” “弄死他!” “…………!” 众人一哄而上,朝着我脸上、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就在这时,铁门外传来一声大喝:“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点!” 我本以为狱警会进来一看究竟,但我想错了,他根本只是喊了一声就走了,甚至连门都没开。 我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照这样下去,我得被这帮人活活打死。 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我身手就算很不错了。 但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你让我跟他们一对一,我会有八九成的把握能打赢,但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可以说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别说什么擒贼先擒王,能擒住王,首先你手里得有家伙,最起码也得是把利器。 可我就算突围、在出其不意下遏制住老黑,我拿手指头戳他吗? 所以,根本不可能的。 面对这一帮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硬气点,最多也就是站着死和躺着死的区别。 我被老黑踩在脚下,感受着来自他脚上难闻的酸臭味。 我感觉我屈辱到了极点! 可此时的我,被打的犹如一滩烂泥,力气用尽了,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 老黑用手抹了把鼻子,看到血还在呼呼流,气的朝着我头上“咣咣”又是两脚。 “黑哥,行了,待会别打死了。” 旁边一个年岁大点的犯人还劝道。 老黑意犹未尽,又踩了我几脚才作罢:“妈的,给老子滚去那边!明天起,让你把‘红旗飘飘’、‘小鸡起飞’、‘前三后四’、‘虾子过河’这些都挨个尝个遍!” 我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躺在靠厕所最近的位置上。 那骚气哄哄的味道,让我一喘气就呛得慌。 加上身上还疼痛,好半天我才睡着的。 我盼着明天我会被提出去审问,或者有人来保释放了我。 这里我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就在我刚睡着时,突然,我整个人就被人用被褥蒙住了。 紧接着,身体各处传来不同程度的重击。 我听到来自被褥外,老黑得意的笑声:“小子,明天还要给你接着上课,今天的满天星只是个开胃菜!” 大概打了我有几分钟,这帮人才总算停了手。 我痛苦的闷哼一声。 被褥撩开后,老黑已经靠到了头铺,正用那双三角眼得意的望着我。 我此时全身都疼的不行,尤其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感觉总想要吐。 但我耳边传来“嗡嗡”声,的确是嗡嗡声,就像是在水里一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耳膜被他们打坏了。 他们说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清。 但从他们的表情和口型上来开,应该是不让我往下面吐,让我忍着。 这可太欺负人了! 这让我感觉,在这看守所就像是一个小社会,甚至比外面的社会还要凶险和黑暗。 我这一夜都没再睡着,并不是怕他们再打我,而是浑身痛得根本就睡不着。 我想起夜,但是腰酸腿疼,缓了半天,我才勉强翻过身,艰难地撑着胳膊才爬起来。 在小解时,我发现我的耳朵已经恢复听力了,因为便池的声音听得很真切。 而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从头铺传来的打鼾声。 是老黑! 他的鼾声如猪,此起彼伏,声音大的非常夸张。 可在他旁边铺位的犯人,却都睡的很瓷实,看样子这些人也是被逼迫习惯了。 “你妈……” 我目光死死盯着熟睡的老黑,我只有一个想法。 趁着今夜,我就算弄不死你,也要把你弄服了,否则过了这个时机,更不会有我好果子吃的。 打死老黑他也不会想到,被他们快打成死狗的我,竟还敢做出反击! 我轻手轻脚,一步步朝着头铺的床位走去。 第25章 黑仔强进来了! 当我站定在老黑的跟前,死死盯着他时,我杀了老黑的心都有! 老黑仿佛感受到有人在注视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你妈……” 老黑看到我垂着头瞪着他,吓得当场一惊,当即就要起身。 我根本不会给他机会,双手死死掐住老黑的脖子。 “啊——” 就在老黑凄厉的一声惊叫后,身边开始有人惊醒。 “你妈的住手!” “找死!” “……!” 陆续有犯人听到惨叫被惊醒,众人大骂着朝我扑了过来。 可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拳打脚踢,我还是死死掐住老黑的脖子。 “松手!” “你他妈松手!” “咣咣……” 拳脚不断招呼在我头上,脸上和身上。 我的两只大手就像两只钳子一般,死死嵌住了老黑脖颈,根本分不开。 到后面,老黑都叫不出来了,舌头外翻,脸色青紫,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我。 这些人见我被打成这样,都不松开手,也都惊得一个个脸上变了颜色。 “这人……是个疯子!” “管教……管教快来啊!” “出人命了!” “…………!” 时间不大,“咔”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两名看守直接冲进来,试图要把我和老黑分开。 但和之前一样,我这时候已经红了眼,根本不管来人是谁。 但紧接着,我就感觉腰部猛地一痛。 “砰”地一下,整个人被电棍电飞出去。 我躺在地上,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这有个死过去的!” “快找警医卫来!” 老黑生死不明,把这些犯人都吓坏了。 进来几名狱警让犯人靠墙站成一排,我也被他们双手反制。 我不知道他们平时是不是这样撅人胳膊,我的胳膊好像天生就不能往后弯曲太多,我都听见骨头“嘎嘣”一声,感觉已经被撅到极限了。 上来个狱警“啪”地打了我后脑一下,厉声呵道:“你挺可以啊!第一天进来就惹祸!” “警官,我是被打的……”我还试图解释。 “砰!” 一警棍猛地打在我头上,我感觉脑壳一疼,瞬间眼前一片黑。 我也被他们送去就医,检查结果出来:肋骨折了两根,眉骨也被打开了,给我足足缝了八针。 我靠在冰冷的椅子上,刚要喘口气,就见进来几名凶神恶煞的警察。 “你小子下手这么狠?老黑差点被你掐死!”狱警瞪着我说。 我的右眼睁开都费劲,强睁眼着说:“是他先打的我……” 正当那名警察还要呵斥我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一名肩上两杠三花的中年警察走进来。 “郝所!” “就是这个人!” 这些警察见到这名老警察后,当即全都站直立正。 “就是你?” 郝所走到我面前开口问道:“你本事不小啊?” 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看狱警对他的态度,这人应该官挺大。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 一名狱警见我没搭话,厉声对我说:“这是市看守所的郝所长!” 郝所朝他一摆手,那名狱警不再说话了。 “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说实话,你给我惹的麻烦不小。” 郝所伸出手指点了点我胸口,目光森冷,一字一句道:“在这里,多大的手子我都能治得服服帖帖,更不要说像你这样的。” 随后,他直起身子:“回去好好写一份检查,再敢出现此类情况,我能让你在这生不如死!” 这是一个看守所一把领导说的话? 说实话,当时真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小陈,等下就带他回去。” 说完,郝所转身就离开了。 “是!” 小陈再次立正敬礼,恭敬的送走了郝所。 “小子,刚才的话听明白了吧?再敢有下次,你就自己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跟这些帽子再解释也没有用,至于顶撞,更是没有我一点好处。 我是先回到的监室。 “进去吧,好好待着别再搞事!” 我被狱警一把推进了监室后,大门“咣”地一下被关上。 我看到,里面的那些犯人看着我的目光都带着不善和异样。 我没有搭理他们,走到先前的铺位坐下了。 我要尽量离他们越远越好,虽然蹲坑的跟前又臭又脏,没人愿意坐到这跟前来,但对目前的我来说,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如果这些人有所行动的话,我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而这些犯人的目光始终也没离开过我。 就在这时,大铁门又响了起来,我看到进来的人正是老黑。 老黑本来长得就黑,现在看起来气色更难看了。 他往里走时磨着牙看着我的目光,简直要把我杀死一样。 “黑哥!你回来了!” “没事吧,黑哥?” 老黑冲他们一摆手:“我死不了,但是有人就要死了!” 他这句话,很明显是在对我说的。 我冷哼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还不是一条命?大不了一命搏一命,你特么也不是铁打的。 他一说完,那些犯人又作势就要向我走过来。 突然,大铁门的外边响起了“咔嚓”一声,铁门的锁再次被打开。 老黑冲他们挥了挥手,那些人赶紧退回到了大铺边,坐了下来。 铁门被打开了,我们听到了管教说话:“进去吧,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规矩都懂,别给我搞事!” “放心吧,林管教,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到这声音以后,我心里一惊,这声音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听到过。 好奇之下,我看向了门口,这一看之下,我不由的大吃一惊。 可不光是我大吃一惊,就连老黑看到了进来的人,脸上都是一愣,随后面上露出复杂的表情,看来他是认识这刚进来的两个新人。 是的,进来的有两个人,都有三十左右岁的年龄,我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瘦高个,随后走进来的人虽然貌不出众,但他赤露着的一条胳膊上却纹着一个很醒目的纹身,一条獠牙狰狞的青花蛇,吐着血红色的信子缠在一把宝剑之上。 我已经认出来了,前边这人居然是我曾在泓悦府见到过的黑仔强,我对他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而后面那个纹着蛇盘剑的人,我却不认得。 但他们怎么会也被关进看守所了呢? 第26章 报复老黑! 这两个人一进来,先是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 黑仔强在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最后把眼光定在老黑的身上。 这两个人进来以后,那林管教又对着里面喊了一声:“都别搞事情啊!” 管教说完后,我就听见他脚步声越来越远。 林管教一走,头铺的老黑就一脸警惕的看向黑仔强和蛇盘剑说道:“黑仔强,徐波,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犯什么事情了?” “草!”黑仔强对着老黑冷笑了一声说;“你个黑鬼居然在里面呢,我看你现在挺滋润嘛,你也是出息了,当上头铺了?” 老黑一听黑仔强的话,干笑了两声:“风水轮流转嘛,我现在混得好了。” 黑仔强笑了笑:“是狼,到哪里都吃肉,是狗,到哪都吃屎,你自己滚下头铺,我今天可以不打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因为我还不知道黑仔强是敌是友呢。 但凭他对老黑的对话,起码能听出他和老黑不是一伙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他至少不会帮着老黑来打我,这就有点拨开云日见晴天了! 这时老黑听到黑仔强的话,脸上强挤出一丝笑道:“黑仔强,这里和外面不同,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人多。” 黑仔强把脸盆随手往地上一扔,一副云淡风轻的说:“人多?很多嘛!” 然后,黑仔强对着那些犯人们说道:“你们都听着,我叫黑仔强,皇朝太子辉的人,谁不想死可以跟老黑站到一起!” 监室内的犯人,不由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说完,黑仔强又看向通铺上老黑的这些狗腿子们,一个一个的瞪过去,那些狗腿子们一跟黑仔强的眼光相对,下意识都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老黑脸皮抽了抽,但还是盘着腿坐着,眉毛一挑说:“黑仔强,徐波,你们进来我不和你们争执,二铺往后的位置,我可以叫兄弟让给你们。” “你他妈是聋了,还是脑子秀逗了?”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蛇盘剑徐波开口道:“老黑,就凭你,还跟我们谈条件,忘记以前怎么挨打的了?” 老黑一听这话,不由面色凝重,语气沉重的说道:“黑仔强,徐波,你们不会刚进来就和我对着干吧?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头铺,就算出去,我也不一定就怕了你们,咱们之间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高下立判,气场就完全不同。 黑仔强这边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老黑很明显对他们心存忌惮。 而且听徐波的话,他们以前应该是揍过老黑的。 这时,黑仔强指着大通铺上的犯人说:“老黑今天这顿打是挨定了,想跟着他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不想跟他的,都给我滚地下来,给我们腾出个地,别等下溅你们一身血!” 黑仔强这话一说完,铺上的犯人们都赶紧连滚带爬的往下跑,只有那干钩鱼先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老黑,又看了看已经跑下去的犯人们们,也向着爬了下去。 一见这个情景,老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见情况已经对他不利,也没有出声求饶,更没有直接认输,而是继续盘腿坐在那,瞪着黑仔强。 “怎么,死猪不怕开水烫?”黑仔强看了看老黑,问道。 老黑喉结动了动,看得出他已经开始紧张了,“黑仔强,有本事你和我单挑!” “呵呵,单挑?”黑仔强眉毛一挑。 这时,徐波上前说:“那就咱俩单练,你要是能赢我,你还是头铺,可你要是输了,对不起……” 老黑看了看徐波,他之所以要和黑仔强单挑,是因为老黑本身长得五大三粗,皮糙肉厚,而黑仔强相对长得就瘦了许多。 但是老黑再看向徐波,徐波也是膀大腰圆,身上肌肉发达,起码力气不会比老黑小。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时候黑仔强看向我开口了:“刘刚,你把老黑干了,这头铺就让给你!” 刷! 我和黑仔强四目相对,虽然我受了伤,但是在老黑没有帮凶的情况下,我自问还是有把握胜他的。 所有的犯人都看向我,有的人还嘀嘀咕咕。 “黑仔强,你这就不讲道义了,虽然我们跟的大哥不同,但怎么说咱们都是一条道上混的……”说话间,老黑指向我:“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 黑仔强冷冷一笑:“别几把废话!你敢不敢打?” 我这时已经站起身,走到老黑的面前,摩拳擦掌。 老黑微微一笑,站起身看似漫不经意走向我,摇着头说:“不是,兄弟…” 他话没说完,左拳突然伸出,一拳奔我脸上打来。 这小子挺阴险啊! 我一个侧身躲避开这一拳,紧接着一个侧蹬踹在老黑小腹上。 “砰”的一脚,老黑就像炮弹一样,倒着就飞出去了,重重撞在了墙上,然后如同贴画似得,从墙上滑倒在了大通铺上。 倒在通铺的老黑跟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还看到那血里还有一颗牙齿。 老黑捂着肚子,躺在大通铺上一动不动,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晕过去了。 我跳上大通铺,警惕地用脚踢了踢他,说道:“别几把装死,赶紧起来,咱俩再打!” 我说完这话,老黑慢慢睁开了一只眼睛,表情痛苦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了,我起不来了……”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一脚朝我小腹蹬过来。 “刘刚小心!”黑仔强大喊提醒我。 我身子一转,接着就是一个扫堂腿,这一腿下去踢到他的脚踝骨,老黑哪里想到,他“哎呀”一声,捂着腿惨叫。 “妈的,你太阴险了!” 我真的被老黑热闹了,这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耍阴招。 这样的人不能留啊,到社会上绝对是一个毒瘤! 我对着躺在铺上的老黑就是一脚,就像踢皮球一样,一脚踢在了老黑的肚子上,那老黑又被踢在了墙上。 “曹尼玛!没想到你长得傻傻的跟个黑熊成精似的,脑子到还不笨,还懂得暗算,老子让你暗算!”我一边骂,又是对着老黑狠狠踢了几脚。 老黑被我踢得哇哇鬼叫, 黑仔强在我身后环抱双臂,说道:“行了,快要被你踢死了!” 我头都没回,一脚接着一脚:“这黑鬼太坏了,我踢死他都不解恨!” 黑仔强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呵呵,你把他踢死了,后面还怎么玩呀?” “玩?玩什么?”我终于不在踢了,回头问黑仔强。 第27章 我也给你立规矩! 我在和黑仔强说话的功夫,老黑还要起身。 我转身一脚踹在刚要起身的老黑脸上,老黑被这一下踹得脑袋重重磕在身后的墙上。 紧跟着,我俩手抱住老黑的头“咣咣”朝墙上猛撞。 在场的犯人们全都看傻了,他们也许见过狠人,但应该没见过有这么下狠手的。 老黑的头被我一下又一下撞在墙上,磕得“噔噔”直响。 几下过后,老黑两眼往上翻,直接昏死过去。 “妈的,又装死!” 我起身照着他的头上猛地又是一脚,正当我再要踹下一脚的时候,沉重的大铁门被人拍响,随即传来林管教的声音:“干什么啦!是都不想安生了?再闹都特么把你们关禁闭!” 我挡在了老黑的身前,此刻黑仔强和徐波跳上通铺,也坐在了我的身边。 那些犯人也很识趣的挡在了我们几个面前,坐成了一排。 咔啦—— 铁门被打开了,林管教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往里面扫视。 “林管教,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黑仔强冲林管教一笑说。 管教和他四目相对,两秒过后,就说:“谁再闹,给你们一人砸一副六十五斤大脚镣,让你们全都消停!” “呵呵,是是。”黑仔强陪笑着说。 林管教也没再多说,“咣”地关上大铁门离开了。 我此时也看明白了,林管教不可能看不出异常,人家是干什么的? 但他就是有意故作看不见。 林管教前脚刚一走,我回身照着靠在墙上的老黑头上又是一脚。 “草泥马,装死是吗!”我骂完,毫不留情的又是一脚踹在老黑头上。 这些犯人们全都吓傻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全都直愣愣的看着我打老黑。 老黑被我这一脚踹得睁开了眼睛,他一只眼睛已经肿了,艰难地眨了两下。 “你不是还要给我立规矩吗,起来啊,我让你立!”我说着俩手揪着老黑脖领,直接把他给拽了起来。 老黑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我是跟着华哥的……东泰的卢新华……” 我当时还不知道卢新华是什么人,只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也是南城的一名大哥,而且还是非常强硬的段位,绰号“白花蛇”。 没等我做出反应,黑仔强过去“啪”地一巴掌,重重抽在老黑脸上:“草泥马,还跟我提白花蛇是吗?我们皇朝怕你们东泰?!” “这话……是你说的!”老黑有气无力的吐出了这一句。 “呵。”黑仔强冷笑着点了下头,随即站起身,照着他身上就是一脚,老黑“咣”的一下又被踹躺在铺上。 黑仔强“噗”的啐了口唾沫,指着老黑骂道:“你要不提白花蛇,我不踢你这一脚!” “行,你是……老大!”老黑已经服软了。 他知道,在这种境地,再继续强硬下去,只会挨打更多。 黑仔强随即跳下了铺,指着号子里剩下的人说:“还有谁不服,觉得可以跟我黑仔强拼一下的,就站出来!” 他这话一说完,那些犯人没有一个再敢吭声的。 老黑都已经服了,这些平时都跟着他欺负人的,还能怎样? 黑仔强又指着老黑说“其他人我可以放过,但是你不行,现在头铺是刘刚,让他给你立规矩!” 老黑耷拉着脑袋,摆了摆手:“我服了……真服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可以么。” 黑仔强气势强硬道:“面子?你有面子吗!立刻给我滚下来!” 老黑靠在墙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边咳嗽一边用痛苦的表情,沙哑着嗓子说:“不行了,我是真的起不来了……” “我只数三声,不下来,我就把你扔下去!” 黑仔强伸出一根手指:“一……” 接着,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二……” 还没等“三”说出口,老黑赶忙说:“我下,下……我下。” 老黑说完,揉了揉胳膊,艰难地往下爬。 等到老黑爬下通铺,黑仔强就对我说:“你看着办吧。” 我走到老黑跟前,眯着眼睛问他:“还牛逼不?” “不牛逼了,我……服了。”老黑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也觉得这样子很丢人,但他确实没有办法。 我看向先前我躺的铺位,随后指着蹲坑说:“你站到那边去!” 老黑耷拉着脑袋,刚要走过去。 我忽然叫住他:“知道该怎么做吗?” 老黑抬眼皮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知。”说着,就向着蹲坑走去。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规矩,只是刚进来时听老黑提到过。 但是这些所谓的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 我想到了那个干钩鱼,冲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啊?”干钩鱼吓了一跳,“大哥,我……” “我让你过来!”我再次沉声道。 干钩鱼很不情愿地走到我跟前,“大哥……” 我一把搂住他麻杆粗细的脖子:“我问你,你们这都有什么规矩?” “我,我……”干钩鱼吓吓唧唧看向老黑。 此时的老黑站在蹲坑上,一脸不情愿地看着他。 “大哥,我……”干钩鱼吓得汗都出来了。 我指着他鼻子说:“你最好告诉我,不说,我现在让你替他去!” 干钩鱼脸色都变了,对老黑说:“黑,黑哥,对不起了……” “啪!” 我一巴掌扇在干钩鱼脸上:“快说!” “有,小鸡起飞、红旗飘飘……” “等会!”我打断他问:“说说这个小鸡起飞?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我说话的同时,目光瞥向老黑。 我看到老黑的脸色都变了。 我就知道,我选对了! “小鸡起飞,就是……” 我再次打断干钩鱼:“这样,你也不用解释,你过去做个示范。” “我?”干钩鱼皱着眉头问我。 “对!”我点点头,又指向在场的众人:“你们都给我瞧仔细,他如果做的不到位,或者敢骗我一点,你们给我举报他!” “如果让我知道,谁明知不举报,后果自负!” 干钩鱼无奈之下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到老黑的跟前,小声嘟囔道:“黑哥,我对不起你了。” 第28章 屈辱的老黑 干钩鱼面对着墙而站,一弯腰,用自己的脑袋顶住了墙,然后双手向后伸,做出个极其难看的起飞姿势。 “黑哥,照做吧,准备起飞……”干钩鱼声音不大的说。 老黑极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干钩鱼照做了。 黑仔强还冷笑着说:“我记得还有高难度呢?” 老黑表情扭曲,一歪头看向他:“差不多了……” 黑仔强吼道:“差远了!后脑勺贴到墙,胳膊往高抬,你他妈教别人时怎么做的?还要老子教你吗!” 老黑不由憋着气说道:“不行了,下不去了,肚子太大,没法往下弯了!” “草!”黑仔强一听,几个大步走到他跟前,身手就去摁他脑袋,然后还使劲的往后掰老黑的胳膊。 终于,在老黑疼的哇哇大叫之中,他的后脑勺贴住了墙壁,而胳膊也几乎快要挨到墙了。 黑仔强这才觉得满意,但随后他又看了看老黑那膝盖已经有些弯曲的双腿,又是一瞪眼睛,踹了一脚他的腿,喝道:“把腿伸直了!” 老黑赶紧又把腿蹬直了,可这时候,我已经看到低着脑袋的老黑浑身都在颤抖,使劲咬着牙,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真的挺整人的,看着就难受。 这才只是老黑口中的一项节目,如果一套全都用下来,我很难想象一个人会被整成什么样子。 这还没完,接着黑仔强一立楞眼睛说:“小机机起飞,现在开始报站!” 而老黑也全身颤抖的说:“小鸡已经起飞,下一站南城站……” 我差点没笑出声,原来不但要做出难受和屈辱的姿势,口中还要报站? 这可真是身心双重的屈辱,我有点佩服制定这个规矩的人,真是特么的人才了。 时间不大,老黑浑身全都是汗了,就连他那条裤都湿透了。 我问干钩鱼:“以前进来的人,要这样撅多久?” “啊?”干钩鱼下意识瞅了眼老黑。 我沉声问道:“我问你,你看他干什么?” 干钩鱼扭过头说:“一般来的,就是一小时,要遇上站不好,或者不听话的,再打一顿,加一小时……” 真黑啊! 老黑这才撅了不到五分钟,就累成这样了,以前他居然还让别人撅一小时,甚至俩小时? 我点了点头,冲老黑伸出三根手指:“你今天就撅三小时,做不规范再加三小时!” “啊?……”老黑一听,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儿。 “怎么,嫌时间短么?”我问道。 “不短,不短……”老黑叹了口气,回道。 我又对干钩鱼说:“你监督老黑,如果发现他偷懒,连你一块罚。” 黑仔强这时还走到我跟前:“之前他们谁打过你,你可以打回去。” 听到这话,在场的犯人们全都人人自危。 我目光扫视了一下他们,便说:“算了吧,他们也是迫于老黑的淫威。” 自古法不责众,做事不能做绝。 这也是师父曾经教过我的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黑仔强拍了拍我:“小子,还挺有格局的。” 一听到我放过他们,这帮犯人跑去枕头底下拿出他们私藏的烟。 虽然不是什么好烟,但在这种地方能偷偷抽上一支,我也能知足了。 正在我们抽烟的功夫,黑仔强一眼就看到老黑直起身子来了。 “草拟吗!谁让你站直的!”他立马冲老黑喝道。 老黑哆嗦着身子,忍了两三秒后,壮着胆子说:“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了!” 黑仔强没废话,瞬间窜下了铺,奔着老黑快步冲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老黑吓得瞪大了眼睛,他刚刚只是一时气愤,现在脸上却充满了后悔。 黑仔强一个箭步到他跟前,一把攥住了黑哥的脖梗,使劲往下摁。 老黑的脚下就是蹲坑,跟着他赶紧把脖子一挺,但黑仔强同时脚下一绊。 “啪!” 老黑结结实实的一下趴在蹲坑上,脸就正对着粪坑口。 黑仔强死死按住老黑的脑袋:“吃屎吧你!” 老黑硬挺着身子,奋力挣扎,但刚刚他已经累得浑身哆嗦,根本反抗不了。 他俩手用力拍着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监室里其他人全都看傻了,有的还下意识捂住嘴,这一幕,的确是有些恶心。 终于,老黑再也支持不住了,他直接趴在粪坑上,身体看起来很僵硬,应该是全身都已经麻了,接着浑身开始抽搐,样子就像要犯羊角风一样。 “哇——” 就见老黑开始吐了,黑仔强嫌恶心放开手的同时,老黑翻过身仰面朝天,嘴里就如同喷泉一样的往外狂喷,他喷出来的污秽直接落到了他的脸上。 黑仔强一撇嘴说:“真他妈恶心!” 就这样,老黑在屈辱和痛苦中度过了他人生难忘的一天。 我和黑仔强、徐波三人,也顺理成章的躺在了头铺、二铺和三铺。 往后的三天当中,老黑都没有好过。 基本上,他口中的那套规矩,在他的身上全试了个遍。 老黑也被黑仔强治得服服帖帖。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老黑真正怕的还不是黑仔强,而是徐波。 因为,他知道徐波身上揣着“小金人”。 我在夜里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偷问过黑仔强,他为什么会帮我。 黑仔强的解释是:他是被薇姐派来的,不但是我,陈智的监室也派去了人。 本来动用薇姐的关系,一两天之内就可以让我放出来,但是碍于山羊胡的大哥黄江的关系,暂时还不能放我们。 黑仔强就是在皇朝夜总会看场子的,而场子是辉哥的,同时也隶属于小薇的管理。 因此,还要让我们几个在看守所待上几天。 所以,她才会安排人进来,怕我们这些人吃亏。 这样来看,其实小薇这个人也没有给我的印象那么冷,至少她对于自己下属的员工还是护着的。 好在,监室里的日子好过了,也就没有那么度日如年。 事实上我也只在里面住了四天,就被放出去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而只是才刚刚开始…… 第29章 误会黄媛了 我出看守所这天,林柔和黄媛来接的我。 林柔一眼看到我身边的黑仔强,先是一愣,随后把我拽过去问:“你是和他打架的吗?” 因为林柔之前在泓悦府见过黑仔强,她能这么想也不奇怪。 我笑了笑说:“不是,他还帮了我,现在我和黑仔强是朋友。” “你和他是朋友?”林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黑仔强,又看向我一脸认真说:“刘刚,他可是社会人,你可别……” 她话还没说完,黄媛直接从身后搂住了我。 就在黄媛搂住我的同时,我看到林柔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刘刚,我真的担心死你了!” 她越搂我越紧,我看到林柔还捋了下额前的头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在林柔的心里,我已经占据了位置?她是在吃黄媛的醋吗? 但是,我这种想法,很快就被黄媛亲在我脸上的一口打断。 在看到黄媛亲我的同时,林柔笑着对我说:“这几天,黄媛担心死你了,她还在到处找关系,想要把你从里面放出来。” “现在好了,刘刚,你先去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给你接风。” 我其实在里面的这几天,很想念林柔。 当然有时也会想起黄媛,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陈壮怎么样了?”我看着黄媛问道。 黄媛却说:“他?我不知道……” 我对黄媛的冷漠感到发指,要知道陈壮可是因为你被人扎了几刀。 你竟然连看都没去看他? “我还要去医院看陈壮,接风的事晚上再说吧。” 我没好气的说完这句话,就打了一辆出租车。 “刘刚,哎……”黄媛还在我身后拽我,但我一甩手,直接上了出租车。 在车上,我用手机给小薇打了个电话。 “谢谢你,薇姐。”我由衷的先说出这句。 对方却只是冷冷说道:“你不用谢我,皇朝的人要是捞不出来,丢的也是辉哥的面子,跟你本人关系不大。” 我还要再说话,她却继续说:“既然出来了,就先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上班。” “薇姐,我想问下陈壮的情况怎么样,他在哪个医院?” “在市第一医院,还好没扎到要害,不过,我再提醒你一句,今后和工作无关引起的斗殴,公司不会再管你们,仅此一次!” 说完,小薇便挂断了电话。 她还是这么看起来不近人情,不过,我能感受的出来,她这个人好像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 我打车直接去了市第一医院的楼下,在外面买了个果篮,问了导诊后进了陈壮的病房。 我看到陈壮的第一眼,他脸上的气色并不是很好。 “刚哥。” 陈壮看到我,还想要靠在床帮上,但由于刚做完手术不久,身子一动疼得他咧了下嘴。 “你躺好别动!” 我把果篮放到了床头柜上后,询问情况。 陈壮微微一笑:“有一刀扎到肠子了,截下去一节,没什么大事。” 我抓住陈壮的手说:“你这次算是替我挨的刀,我不会让你白挨这一刀的。” 陈壮摇了摇头:“刚哥,我没事,这次我们不是帮公司做事,扎我的孙明他们是铁路帮的,势力很大,所以我也不打算追究了。” 从陈壮的口里,我得到了两个信息;一是这次陈壮被打,并不是帮桑拿中心做事,完全是我们自己造成的,所以公司不会为我们出头。 二是,对方的山羊胡,也就是那个孙明,他们是铁路帮的人,如果辉哥不出面,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能力跟铁路帮寻仇。 不过,陈壮虽然这么说,但是陈智撞了对方一个人,还撞成重伤,对方难道就会善罢甘休吗? 我拍了拍陈壮的手说:“你先好好养伤吧,别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哥还没放出来吗?”陈壮问我。 我摇了摇头,从黑仔强的口中我已经得知,因为陈智和我的情况不同,虽然公司出面找关系,但一时半会还是放不出来。 从医院出来,我直接打车回到了宿舍。 刚走到宿舍门口,我楞了一下,就见黄媛拎着个手袋在那等我。 一见到我,黄媛就说:“刘刚,我给你买了一身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没好气说:“我不想和冷血的人做朋友,你走吧。” 我这话一出口,黄媛的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 哭?眼泪只能证明一个人的脆弱,还能说明什么? “刘刚,你误会我了。”黄媛说话时,泪水顺着眼眶流下。 “我那天吓坏了,后来我去找你们桑拿部的张跃,我想问他壮哥在那所医院,但他把我骂出来,还说都是因为我,不让我去医院看壮哥。” 张跃? 我脑子里在飞速运转着。 他,倒是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跃连我都不待见,怎么可能给黄媛好气,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符合他这个人。 想到这,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已经原谅了黄媛。 “好了,我不怪你,我累了,你先走吧。” 我说完,就要往宿舍里走。 “刘刚,衣服你拿着。”黄媛将手袋递到我手里。 我看了看她,还是将衣服收下了。 在我印象当中,黄媛一直都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 今天她这个委屈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洗了个澡后,换上了黄媛给我买的一身新西装。 我双手插兜,站在宿舍那块只剩半块的镜子跟前,前后照了照。 不得不说,黄媛还是挺有眼光的。 这身西装不但穿起来很得体,而且我感觉我整个人又帅了几分。 晚上,我在约好的饭店门口等林柔和黄媛。 很快,林柔和黄媛手拉手走过来。 我看到林柔的同时,感觉整个天都亮了。 她穿着一件天蓝色并有白色碎花点缀的镂空裙子,仿佛是从仙境中走出的仙女一样。 既不失雍容华贵,同时又将女人的种温婉诠释得无比精准,简直比电视里那些女明星都要出彩很多! 第30章 当断则断 黄媛一看到我,立马放开林柔的手跑到我面前。 她前后打量着我,然后一拍我笑着说:“可以,你穿西装还挺帅嘛!” 她自然的,仿佛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来我还怕再见到她,两个人之间会有尴尬,但我看到她这样,也瞬间释怀了。 吃饭的时候,黄媛一直都在看着我。 林柔倒是非常自然的吃着自己的,置我们两个为无物。 这倒是让我心里感到有些落差。 难道我这么帅,你就没有发觉吗? 我起身去厕所的功夫,黄媛也跟了过来。 正在我解手后,在洗手池中洗手时,黄媛一下从背后抱住了我。 她的领口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注意点形象,这是公众场合。” 就在我转过身的同时,黄媛一下就亲吻在我的脸上。 那种软软糯糯的感觉,实在美妙极了。 而在亲吻的时候,我的手也不自觉地往上挪了挪。 与此同时,黄媛的身子紧绷了一下,嘴里发出一道轻微的“啊”的一声。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撞到脸上来了,就连头皮都是发麻的。 她亲吻了一阵,仰头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刘刚,你喜欢我吗?” 这时候,我除了激动,没有其它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再次与她亲吻在一起。 黄媛也迎合着我,我甚至有一种出轨的感觉,我感觉我对不起林柔,是我太不专情了! 当我和黄媛回到吃饭的桌时,林柔已经吃完,拿着包在等我们了。 我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甚至有种刚才在卫生间门外发生的事情,被她洞悉到的感觉。 走出餐馆门口时,林柔面无表情的说:“你俩去逛逛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黄媛倒是很大方的主动牵住我的手,看起来对林柔这个提议很满意。 我还要再说话,林柔却招手打了一辆车,上车了。 “刘刚,你怎么了?” 林柔上了车后,黄媛还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要不你先回去吧。” 黄媛没有回答我,而是眨着眼睛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跟她牵着手就这样在街边漫无目的地逛着。 当我们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加长大卡车时,周围已经看不见行人了。 黄媛使劲踩了我脚一下。 我眉头一皱,看向她。 黄媛得意地冲我晃着脑袋,看起来就是在对我撒娇。 “看什么看,不怕我把你吃了?” 黄媛继续摇头晃脑气我:“你有那个本事吗?” “你看我有没有……” 我和黄媛迅速相拥在一起。 我感觉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血液都飙升到头上。 滚烫的脸,一直热到了耳根子。 黄媛一看便“噗嗤”一笑。 “我让你还笑!” 我还要继续有动作,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俏脸一红,小声说:“不行,我来亲戚了。” “什么亲戚?”我还懵逼的问出这一句。 “哎呀,你这人怎么什么也不懂!” 她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后,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再过两天就行了!” 就这样,我俩抱着又热吻了一阵过后,直到我的嘴都亲麻了,这才作罢。 我打了一辆出租把黄媛送回厂子后,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宿舍。 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又回想起了刚才那一幕。 甚至还想到了如果刚才的那个人是林柔的念头。 当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兴奋。 林柔在我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第一位。 但是,现在我对黄媛却也有些依赖了。 我可不可以,同时拥有两个漂亮的女人? 这个想法刚闪过一霎,我就在骂自己,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但我想到那个只闻其名,却素未谋面的辉哥,他能同时拥有红丹和小微两个美女,甚至还不止她两个。 都为男人,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床,换上西装后,先去附近粥店吃了个早餐,然后精神焕发的走到了洗浴中心。 当前台的美琪恭敬的喊我一声“刚哥”的时候,我就明白此刻我在这里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 走向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阿明和细鬼华两个人正在执勤。 这两个人以前和我接触的不多,但今天却一改往日的上来给我递烟。 阿明还小声对我说,“刚哥,这几天你没来上班,张跃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的,好像他才是这的队长。” 这什么情况?这两个小子以前不是跟张跃更近吗? 反水了? 见我有些不信任他俩,细鬼华凑上来说:“嫂子之前来了一次,还被张跃骂跑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你俩会不会是张跃派过来的内鬼。 我笑了笑说:“这也没什么,我不在,张跃资历老,他暂时代替一下我也无可厚非。” “就怕不是暂时的。”鬼仔华又说:“我看他早晚想要把你踩下去。”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掏出一盒芙蓉王递给他。 随后,我走进了办公室。 这时,我看到有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抽着烟在玩手机,一个在打电话。 玩手机的那人,正是张跃。 他一抬头,见是我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说:“呦,刚哥来了,几天不见你好像胖了啊!” 看守所吃不好睡不香的,我还胖了?你在这阴阳谁呢! 这还没完,张跃踹了正在打电话那人一脚:“还不快给刚哥让地,真没眼色!” 那人刚站起身,张跃拍了拍他坐过的沙发,冲我笑着说:“来,刚哥请。” 到这,我真是对张跃忍不了一点了。 先前和铁路帮的人斗殴,你没有出现,那我也不怪你。 陈壮被捅进了医院,我听说你连面都没露一下,还把过来问地址的黄媛给骂跑了! 就算你看我不顺眼,陈壮和你同为员工,他总没有惹过你吧,你能这么无情,就因为他是替我出头挨的刀? 你我今天必须得和你四四六六说清楚! 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转身将门打开,对另外那人说,“你先出去,我和张跃聊聊天。” 第31章 被人做局 那人有些拿不定主意,还在看着张跃。 这更引起了我的愤怒。 他这明显就是站在张跃这一边,不把我这个队长放眼里的表现。 张跃将烟碾死在烟缸,冲那人一仰头:“没事,渣皮你先出去。” 渣皮这才起身走出办公室。 我关上门后,走到张跃的面前。 张跃的脸色有些阴沉,将手机“啪”地搁在桌上,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掏出烟,递给他。 我总觉得,既然要谈,就要尽量处于平和。 尽管此时的我,内心已经对面前这人极度没有耐心了。 张跃却一摆手:“刚掐灭,有话直说。” 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张跃,我们同在桑拿中心工作,我希望大家都和平相处……” 没等我说完,他冷笑了一声:“呵,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和平了?” 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才说:“你对我有意见,你可以……” 张跃却一挑眉:“这可是你说的,你哪一点看到我对你有意见?” 两次打断我的话,我的耐心已经到极点了。 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彻底让我愤怒了。 “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听你在这里絮叨。” 张跃说着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昨晚玩女人把我折腾半宿,我得去睡个觉了。” 他刚走出没两步,连看都没看我说:“对了,现在外面正缺人手,你先出去盯一下。” 这……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你在教我做事? 太过分了! 我双手握紧拳头,既然没有和谈的可能,那我就让你彻底认识我! 没有任何征兆,我一个箭步上前,一拳砸在张跃的侧脸上,在他懵逼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我反手又是一拳! 以张跃的身手,自然不是我对手。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声音,全都冲了进来。 阿明、细鬼华,还有刚出去的渣皮进来拉架。 但他们都有些畏手畏脚,毕竟就算他们之前和张跃的关系好,那我也是他们队长。 如果有敢帮张跃动手的,后果就会很严重! “我草你妈刘刚,你敢打我!” 被我打急眼的张跃,愤怒之下从后腰掏出一把卡簧! “跃哥!别冲动!” 见状,两个人赶忙拉住了张跃。 细鬼华是挡在我面前,看样子他也是想护着我的。 张跃被两人推开了一段距离,我指着他问:“张跃,你跟我动刀!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队长!” 张跃还要跃跃欲试,“是你先动手打的我!” “你俩都别冲动!”阿明这时还推着张跃,对细鬼华说:“去告诉薇姐来处理!”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就是一紧。 阿明这是什么意思? 去告诉小薇,是怕这事闹得还不够大吗? 但是细鬼华却没有听他的,站在我身前没有动。 从这里我就能看出,阿明和细鬼华的差别,看来这里的水还挺深啊。 以前,我还真没发现有阿明这个人物! 但小薇还是很快闻讯过来了。 “怎么了?”她一进来就冷脸问我们。 我将刚才的事情跟她说了出来。 张跃还辩解:“薇姐,不是他说的那样!是他先动手打的我!” 说着话,他还指着自己脸说:“你看看,这就是他打的!” 小薇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向我说:“刘刚,你跟我出来。” 说完,不等我回话,便转身走出桑拿部。 我跟在小薇的身后,她始终保持着匀速的脚步,却没有理我。 当走出一段距离后,小薇站住了脚步,但头仍是没回的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没有办事能力的人,这件事你能处理好,就继续留在这做事,处理不了,张跃留下,你走人!” 说完,她便加快步伐,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她的这句话,我在心里反复念了很多遍。 最后,我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一山不能容二虎,人不狠站不稳!不是张跃走,就是我留下! 走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但我低估了张跃的阴险,出手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当晚。 我正准备去吃饭,回来再看场子。 阿明突然进来,对我说:“刚哥,刚刚来了一位大老板。” “来就来吧,招待好就行。” 我说着话,正要出门。 阿明拦住我说:“不是的,刚哥。来的这位叫昆哥,生意做的很大,是位很有面子的大老板,你是队长应该亲自接待的。” “再说……”阿明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多认识些大佬没有坏处,以前的队长都是这么干的。” 这话似乎说的也有道理。 “那行,去看看吧。” 我正好也不算太饿,想着接待一下他,也算给这位昆哥面子了。 我见到这位昆哥,是一名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人。 他还带了几个朋友过来。 阿明还向这位昆哥介绍了我。 我笑着对昆哥说:“昆哥大驾光临,初次见面,给昆哥打个九折。” 这也是我作为这个队长的最大权限了。 昆哥笑起来笑不见眼,摆摆手说:“好说,呵呵,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在这里玩的开心。” “昆哥,保证让你在这玩的开心!” 我和昆哥客气一番后,昆哥说要先和朋友唱唱歌,我就将他们带进了KTV包厢。 我正要让人给他们安排小姐,昆哥却说:“不忙,先看一看这里的菜单。” 阿明递给我价目单后,我双手递给了昆哥。 昆哥指着价目单:“嗯,就点这个最贵的套餐!” “好,昆哥你们稍坐,我马上去安排。” 我说完,就转身走出包厢,将事情交代阿明去做了。 本来一切都挺好,但当我吃完晚饭刚回到桑拿中心。 前台的美琪就拧着眉对我说:“刚哥,你干什么去了?” 我一纳闷,我吃饭的时间也不长啊,便问道:“怎么了?” 就在这时,就见前台桌上放着在充电的对讲机,“噼刺噼刺”传出急促的声音: “刘刚队长!队长!听到请回答!” “刘刚队长,你去哪了!” “队长队长!听到后请火速来408包厢……” 第32章 暴揍昆哥! 我一把抓起前台上的对讲机:“刘刚收到,发生什么事了?” “楼上408包厢的客人,正在闹还砸东西,队长你快来处理一下!” 听到是408包厢,我整个人一愣。 这不就是之前我接待的昆哥那个包厢吗? 他不是招待的挺好的,我还特意交代过阿明,还给昆哥打了九折。 怎么会是那个包厢出事情? 我快步朝着楼上走去,边走边在想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刚到走廊的时候,迎面就碰到细鬼华。 细鬼华满眼的焦急,“刚哥,我刚还在找你呢,408的客人……” “我知道了!”我眉头一动,问了句:“到底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听里面人喊,什么阴阳菜单。” 细鬼华顿了下又说:“阿明和张跃他们都已经赶过去了。” “阴阳菜单?” 我又问道:“里面的客人以前没来过吗?” 细鬼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看面相很生。” 说话间,我已来到408包厢,就见之前和颜悦色的昆哥,此时已经换了一副狰狞面孔,正在大放厥词:“我就一分钱不给能怎么的?让你们队长过来!我就问他还想不想在这干了!” 我看到张跃和阿明已经站在门口,尤其张跃一副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看到我后,张跃还阴阳怪气道:“队长,你怎么才来啊,客人都要闹翻天了。” 阿明也是一副焦急面容,对我说:“刚哥,你看这事怎么摆啊,我好话说尽嘴皮都快说破了,可还是不能平息昆哥的怒气。” “你来可好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有办法? 这特么有我什么事啊? 这是准备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是吧! 但现在这情况,不由我分说。 毕竟,不管怎么说,我是这里的队长,就算这事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出面解决也是应该的。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因为这就是作为队长的责任。 我一进去,就笑着对昆哥说:“昆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动这么大肝火。” 一旁的细鬼华也跟着说:“是啊,就算您再有理,砸坏东西也是要赔偿的。” 昆哥眯着眼睛,撇着嘴道:“砸坏了我赔,我也赔得起!但是你这阴阳菜单是怎么回事!” 他身旁的兄弟也站起来说:“把我们昆哥当小角色了?” 我笑容不改的说:“昆哥,什么阴阳菜单啊,能否给我看看?” 昆哥手一指我,对他身旁的兄弟说:“给他!” 我接过菜单后,眉头就是一皱。 这明显就不是我之前给他的价目单。 “这是谁给他的!” 我回头朝员工们问去。 “刚哥,这不都你交代的吗?”阿明这时一脸无辜说。 “你……” 我这时才看清阿明的嘴脸。 原来,你们这是在给我做局啊! 好你个阿明,之前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原来,你在这摆我一道! 我刚要说话,身后昆哥大声说:“你是队长是吧?刚才就是你接待的我,你别推辞责任,之前的价目表和现在的不一样,你想坑我是吧!” “昆哥,我不是……” 我刚要解释。 啪! 昆哥直接将一沓钱甩在我脸上,喝道:“我有的是钱!但我在你这消费多少,就是多少,你可以找我要小费,我给得起,但你故意要坑我,这事就不简单了!” 坑你? 你们这是坑我吧! 明明这价目单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怎么就赖到我头上! 我是接待了你,但这新的价目表也不是我给你的啊。 此时我脑子在飞速运转,这事我能找小薇吗? 可以,但我不能! 小薇才刚对我说过,她不喜欢没有能力的人。 这样的事情,我要是都摆不平的话,那她一定会觉得要我有什么用?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我这个队长也是有跟没有都一样了。 我知道,一再解释并没有用。 所以,我换了个说法:“昆哥,这事能给兄弟一个面子吗?” “你有什么面子?你的面子还不如鞋垫子!” 昆哥的手,差点直到我鼻子上。 我再次隐忍,说道:“昆哥,今天这单你不满意,我可以给你免单,费用从我工资扣除,你看行吗?” 我已经说的够真诚了。 我是真有这个想法,因为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很明显,这个昆哥就是冲我来的。 直接扯过阴阳菜单这个话题,是我能想到最有效的办法。 可偏偏他不买我这个账。 昆哥站起来,指着我说:“你看我像缺钱的吗?我需要你给我免单?我今天说的就是这个事!” 有些人啊,你给他脸,他却不上道,拿他当人,他给你往墙上呲尿。 那好,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再跟你客气了。 就在我心里做好打算的同时,昆哥再次喊道:“把你们经理给我叫来!” 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就是在合伙搞我。 想把我整下去是吧? 我转过身,冲幸灾乐祸的张跃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昆哥聊聊。” 听到我说这话,阿明先是脸色一变:“刚哥,昆哥可是大老板,你可不能乱来啊!” “我知道了,先出去吧!”我冲他挥了挥手。 等张跃等人出去之后,我立即将包厢门反锁。 此时,包厢内跟着昆哥来的人,也都察觉到不对劲。 “你想干什么?” 有两个人直接从桌上抄起酒瓶。 昆哥更是瞳孔一缩,看着我道:“你可不要胡来……啊!” 他话还没说完,我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对于他这样的酒囊饭袋,我对付他简直不要太轻松! 就在我这一脚踢出的同时,昆哥的朋友也举着瓶子冲上来。 我一脚一个,全把他们踹翻在地。 这几个人,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打你们就是个玩儿,划你们就是个船。 随后,我接连挥出几拳,打在昆哥的脸上,小腹,跟着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膝盖上。 这几个地方,都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 一时间,包厢内哀嚎连连。 我同时听到了来自包厢外,阿明和张跃剧烈的拍门声。 “刚哥,有话好说啊……” “刘刚,你不要乱来!” “快去找薇姐!” 第33章 真相大白 外面有人去叫小薇,我要赶在她来之前,解决这场闹剧。 我要向她证明我的能力。 “我一口一个哥叫你,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我撸起袖子,从后腰抽出别着的卡簧,“噗”地直接扎在昆哥大腿上。 “啊——” 昆哥疼的惨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 “那我再叫你一声哥,昆哥,你砸了这的东西,你打算怎么赔?” 我将刀拔出来,接着又是一刀,扎进他另外一边的大腿上。 其实,我在扎他的时候,是留着分寸的,我用大拇指抵着刀尖扎进去的。 看着吓人,其实扎进去并不深。 我也不是虎逼,大腿上是有大动脉的,扎不好真把人整死了,我也得吃官司。 “别……别扎了,再扎我死了……我赔,你说个数……” 跟着昆哥来的那几个人,不敢靠前,都被我刚才的一幕都吓傻了,全都不复刚才那股牛逼的气势了。 我磨着牙,狠狠道:“钱另说,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来坑我的!” “没有,真没有……” “噗!” 我毫不犹豫,一刀下去。 “啊——” “再不说,我再给你一刀!” 昆哥痛苦的五官都挤到一块儿,“真……真没有啊!” “不说是吧!” 我把刀直接划向了他的裆部:“我看你留着这玩儿也没什么用了!” 我猛地举起卡簧,就要往下扎。 “我说!我说!” 昆哥举着双手,吓得脸都白了。 “说!草拟吗的!” 我拿出我的诺基亚3310手机,打开了录音。 “你把刀先放下……” “我没让你跟我讲条件!” 我揪着昆哥的头发,使劲往地板上磕。 “别打了,我说,我说……是,你们场子里的张跃,让我这么干的。” “真的?”我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 “是,是他……” “草拟吗,接着说!” …… 我又给了昆哥一刀,这才站起身。 昆哥的腿上被我扎了五刀,捂着腿满地打滚,嗷嗷直叫。 这时候,门外小薇来了。 “刘刚!开门!” 我将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将刀刃上的血擦干净,随后收起来。 “快开门!再不开,我就让人破门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开了。 是我打开的。 张跃比小薇抢先一步冲进来,使劲推了我一把,大吼道:“刘刚,你他妈找死是吗!薇姐叫门……” “都给我消停的!” 他话没说完,小薇一声喝止。 随后,小薇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看着我冷冷说:“刘刚,你本事了啊,客人你都敢打?” 我看了眼面色复杂的张跃,随后对小薇不紧不慢说:“经理,有些人不能把他当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薇眉头一蹙。 我将手机的录音打开,立时传出我和昆哥的对话。 昆哥:“张跃他说看你不顺眼,夺了他的队长位置,让我过来找一个叫刘刚的人麻烦,他和你们店里一个叫阿明的给你做好的套,还说事成之后,店里的小姐让我随便玩。” “你他妈不是大老板吗!” “我就是他们雇来的,我是干小商品批发的,之前张跃跟我就认识,这身西装也是他给我买的……” “薇姐!这是刘刚和这小子给我做的套啊!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没等录音放完,张跃就扯着嗓子跟小薇解释。 躺在地上的昆哥,捂着大腿还在骂:“张跃!你他妈坑我啊!都是你挑唆我来的,我的医疗费用,你得全给我出!” 张跃气急败坏,恶狠狠瞪着昆哥道:“你他妈的傻逼是吗!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妈的,怂比一个!” 昆哥不说话了,看向我的眼神还带着浓浓的畏惧。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这个看上去挺亲和,似乎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竟然出手会这么狠! 要不是他求饶求的快,我一刀下去他命根子就没了! 事情至此,真相揭露。 张跃为了给我做局,找了昆哥联合阿明一起给我下套。 把我陷入僵局之后,等小薇来后再出手解决这件事。 让小薇和所有人看到,我没有这个能力当队长,他才是最完美人选。 只能说,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他找错了人,不但找错了帮手,更找错了对手。 “薇姐,张跃先是要拿刀捅我,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顾全大局,没有和他计较,但现在他却变本加厉联合外人陷害我,现在真相大白,你看这事怎么解决?” 我语气不重,将这个题抛给了小薇。 事实摆在面前,所有人都能从我的语气中听出隐忍和怒气。 我是被做局者,我还凭着自己将这一局搬回。 优势在我! 张跃还要做无谓的挣扎,表情无辜道:“薇姐,真的和我没关系,刘刚他先扎的人,然后再用威逼,你可不能信他的话!” 阿明看了看薇姐的表情,随后使劲一推张跃:“张跃,你就招了吧!都是你骗的我,要不我不能上你的当!” “薇姐,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们在做局!” “刚哥,我也是好意啊,都是张跃和这个人要害你!” 你是好意? 呵呵,草拟吗! 现在小薇来了,这件事情到此就该看她如何做决定了。 要不然,我他妈给你也来一刀! 小薇脸色复杂,沉了一下,才说:“你们知道,我最恨的就是窝里斗,你们互相不服气,可以跟我说,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竞争,搞这些见不得光的阴险计谋,真给我丢脸!” “薇姐……”张跃还要开口。 “不必说了。”小薇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处理,但是在我处理结果之前,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再发生任何内讧。” 我点点头:“薇姐,我格局没有那么小,你放心吧。” 小薇走了,张跃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阿明还过来递给我一支烟,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刚哥,兄弟……都是猪油蒙了心,被张跃那混蛋给一起算计了,我家农村的,家里还有个在上学的妹妹,收入全都指着我一个人……” 我拍了拍阿明的肩膀:“别说了。” 第34章 被老板看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的人可以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害人,比如张跃。 而有的人,却有无可奈何的苦衷,虽然他干的事和前者没有区别,但情有可原。 “刚哥……你是不原谅我?” “我说了吗?”我看向他,微微一笑。 我自己都很佩服此刻年纪并不大的我,拥有如此高情商,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我知道,要在社会上立足,就要讲究人情世故,笼络和收买人心。 没有朋友,没有自己的核心团体,是很难做大的。 我在练拳之余,就翻我师父那老旧木书架上的书,当时有一本书三国,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我深受书中内容的吸取,因此,年纪并不大的我,内心有这一股豁达和老练。 在普通的情况下,人心很难收买。 而眼下,也正是收买人的最佳时刻。 因此,我会抓住这个机会。 我拍了拍阿明的肩膀后,阿明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中透露着有些慌和没底。 “事情是张跃引起的,我不会算在你头上,不过,下不为例!” 我这话说的软中带硬,既让阿明看到我的大度,同时又让他知道,机会我只给他一次。 昆哥的血还留在地板上,下一个被扎的人,会不会是他阿明,就完全取决于他自己了。 阿明使劲点头:“刚哥,只要你原谅我这一次,从今往后我只跟从你,我跟你一条心的!” “好,薇姐那里,我会尽量帮你说话。” “谢谢!谢谢刚哥!明天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 阿明站错一次对,就没有再次试错的机会了。 现在,张跃已经自身难保,只要阿明不傻都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置可否,淡淡说,“再说吧。” “那行,就先这么定下了。” 阿明一脸的如释重负,赶快招呼服务生:“快来几个人,收拾一下包厢!” 我转身走了出去。 细鬼华跟在我的身边,一个劲对我挑大拇指:“刚哥,你太勇了,真的我挺佩服你!” 就在我要回桑拿部时,对讲机响了。 “刚哥,薇姐叫你去趟经理室。” “刘刚收到。” 细鬼华还在我身边说:“刚哥,这次张跃指定是要被开除了!” 我拍了怕他:“看好场子。” 随后,便坐电梯直接上了楼。 一进到经理室,小薇递给我一支烟,我一看是女士的细支,虽然我不抽细烟,但经理赏脸,我必须得接着。 “刘刚,我刚才给辉哥打电话了,他知道了你的事情,并且说让我把张跃调走,至于阿明,我决定把他开除。” 我一笑,问道:“张跃犯了这么大的错,仅仅是调走吗?” 小薇看向我,一脸认真道:“公司有公司的决定,不过,你肯定会奇怪,为什么张跃被调走,我要把阿明开除?” 我说:“我只是觉得,薇姐你身为经理,对连个中层都不算的员工,也没有开除的权利,是我想不到的。” “请注意你的言辞。” 小薇吸了口气,才说:“我也不怕告诉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和辉哥请示么?” “当年和辉哥一起打天下的,有个叫水哥的,当年抢地盘火拼,他替辉哥挨了十几刀,两条腿的脚筋都被仇家挑断。” “可以说,当年没有水哥挡刀,辉哥的命可能都没有了。” 我问道:“这和张跃有什么关系?” 小薇继续说:“水哥有个干儿子,常年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这个人就是张跃。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个张跃,我都要向辉哥请示了吧?” “如果凭张跃和水哥的关系,他当这个队长实至名归,但是我并不看好他这个人。” 听到这,我有些释怀道:“我明白了,薇姐。” 这次,我叫她“薇姐”她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从这次的事上,她应该是接受我这个队长了。 我顿了下,继续说:“我还有个要求,薇姐。” 小薇抬眼看着我:“说吧,只要不是开除张跃,我可以酌情考虑的。” “把阿明留下。” 小薇看了看我,问:“他可是给你做局的帮凶,你还替他说话?” “人都会犯错误,我相信他下次不会了,而且,他家里条件不好,全都指着他一个人的收入。” 小薇点了点头:“阿明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一点。” 随后说:“既然你不计较,那就让他继续留在你们部门吧。” 我笑着说:“谢谢薇姐。” “要谢的人,应该是阿明。” 小薇深吸了口气,对我说:“张跃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和更多的人说,这对于我们公司没有什么好处。” 我点点头:“我知道,薇姐。” 小薇接着又说:“还有,从下月起,你的薪资涨五百块,我希望你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 “明天上午你有时间吗,辉哥要见你一下。” “有!”我没有一点犹豫回道。 小薇这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嗯,西装倒是挺得体的,干干净净的样子。” “谁也不会想到,你斯斯文文的,下手却挺狠的。” 我呵呵一笑:“也是逼的。” 我说完这话,小薇顿了一下,随后说:“你回去工作吧,明天听我的电话。” 就这样,我从小薇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和兴奋。 一是,给我涨了五百块的薪水。 要知道,单这五百块,已经是很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而且,一直素未谋面的辉哥,也要见我。 这对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不管我是否受到了辉哥的重视,但起码得到了他的关注。 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我第一时间给林柔打去电话,把加薪的好消息告诉了她,我想跟她分享这份喜悦。 林柔听到也很高兴,但她只说让我好好干,别的就没再多说什么。 我从她的语气中,虽然也听到了喜悦,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敷衍。 也许,正是我和黄媛之间的关系,让我和林柔之间变得有些微妙吧? 但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悱恻,至于林柔的真实想法,我并不知道。 而从这一天开始,我在桑拿中心真正有了一定的地位,而这个地位不单是队长这个职位带给我的。 那些穿梭于客人之间的小姐们,见到我都会客气的叫一声“刚哥”,我好像俨然已经成为她们心中的偶像了。 起码在直观上是这样的。 第35章 入香堂 早上六点,我就被上好的闹钟准时叫醒。 先去宿舍的水房冲了个凉水澡,一番洗漱后,看看外面天色还有些阴,似乎昨晚还下了小雨,地上潮露露的。 不过,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辉哥,我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小薇不到八点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辉哥在皇朝夜总会等我。 辉哥的产业大多集中在南城,集娱乐、商务宴请、洗浴等休闲会所和夜总会。 包括丹姐的泓悦府、小薇的皇朝等多达十几家,而皇朝夜总会就是其中之一。 当我穿上西装,下楼到门口时,一辆白色的宝马740就停在门口。 小薇降下车窗,冲我招了招手,让我意外的是小薇竟然开车亲自来接我。 这让我非常受宠若惊。 我赶紧开门坐到了车后排。 上车后,小薇还叮嘱我:“见到辉哥,要恭恭敬敬,不要像和我说话似的。” 我无奈一笑,我对你挺尊敬的啊,我在你的心里难道属于叛逆的吗? 不得不说,当年师父给我看过八字,说我八字命格带“七杀”,我这种人,很难安定下来,而一但触及到自身利益,连杀爹的心都有! 我随口答应道:“知道了。” 车程并不远,小薇的车就停在皇朝夜总会的门口。 下车后,我跟随小薇进了大厅,这里所有的保安和服务生都对小薇毕恭毕敬的喊一句:“薇姐。” 看得出,小薇在辉哥的面前很得势,这些人自然就知道见风使舵。 穿过走廊,我被带到了一处供堂。 门口有两名西装革履的保安,全都背着手,腰杆挺得如标枪一般的笔直。 “进来吧。”小薇说完,便当先推开门。 一进门,我看到里面的灯光是红色的,正对面一个神龛供着一身战铠的关公,神案上香、花、灯、水、果,摆满。 关公则是红脸长髯,绿袍佩剑,脚上蹬着一双黑鞋。 这里也有讲究,那些差佬们也都供奉关公的神像,不过都是一双红鞋,而江湖人士供奉的关公是黑鞋,至于贫民百姓家的伸向,大多是花鞋,寓意关公保佑财运亨通的意思。 我很少看到在室里还设置有水池的,而辉哥的这间供堂里就放置了流水的水池,里面养着足足有一米长的花色大锦鲤。 我不懂风水学,但我想这样的摆设,必定是找过大师看过布局的。 小薇示意我先去上一炷香。 我给关二爷上完了香之后,便继续打量着四周。 我发现,这屋里还有一道过门。 我还在想,辉哥是不是就在里面? 但我想错了,不大会功夫,黑仔强从外面走进来。 我再次见到黑仔强,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 他走进来,告诉小薇辉哥在跟人谈事情,让我在这等他一会儿。 黑仔强先是给小薇递了一根烟,看得出他和小薇很熟了。 随后,他又主动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来一看,是日本的“七星”,这种烟过滤嘴很软,抽起来也特别的柔。 黑仔强也没有说话,我们几个就自顾自的抽烟。 过了有十几分钟,一个长相魁梧,一身西装的男人推开门后,将一个梳着背头,个子不太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让了进来。 “这位就是辉哥,叫辉哥。”小薇提醒我道。 “辉哥!”我说着,还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辉哥看着我,脸上露出笑容:“皇朝又多了一个后起之秀,嗯,果然是后生可畏。” 辉哥给我的第一印象,更像个商界的生意人,没有什么老大的架子,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和我想象的那种,气场十足,不怒则威的大佬有些差距。 但我想错了,这种真正的大佬,手下有的是黑手套和白手套,杀人越货的事情,自然会有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去干。 他只需要摆出一副商人的样子,去结交达官显贵就可以了。 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逐渐明白的。 “辉哥过奖了。” 辉哥手中捏着卷烟,对我一挥手:“坐吧,不用拘束。” 他说着,便坐在了沙发上。 我看到跟随他的男子,还有黑仔强连同小薇都没有坐。 我便说:“辉哥训话,我站着听就好。” 辉哥笑了一下,也没再执意让我坐,而是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皇朝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说着话,他卷好了一根烟,递给我问:“抽烟吗?” 我摇摇头:“谢谢辉哥,不抽。” 辉哥将烟卷叼在嘴上,一旁的男子过去给他点上了烟。 辉哥吸了一口,浓浓吐出一口烟,这才表情略显严肃的问我:“以后,愿意跟着我吗?” “我可以向你保证,在皇朝你早晚会有出头之日!” 我很明白辉哥的意思,他是要拉我入帮。 如果说,以前我还是在为皇朝打工的话,而现在,我便要成为真正的帮派成员了。 而此刻,我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师父语重心长的话语:江湖是一条不归路,一但踏上,再想回头都难了。 我知道,机会对于我有多么的重要! 有了钱和地位,就能拥有很多以前得不到的东西! 而没有钱的日子,我以经尝过了,而且这辈子都不想再过没有钱的日子。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社会底层! 我要往上爬! 我想,有了皇朝这强大的背景,只要凭着我的能力,我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我毅然决然的点头,答应道,“我愿意!” “好!好!” 辉哥连着说了两好字。 接着,他让黑仔强在关二爷的面前的香炉里插上三支香。 然后,辉哥又让我跪在关二爷的面前,跟着黑仔强念帮规。 我还小声问黑仔强:“不是要斩鸡头,烧黄纸吗?” 黑仔强鄙夷的骂了我句:“笨蛋,这都什么年代了!跟我照着念!” 黑仔强随后大声念道:“刀是洪门刀,棍是龙凤棍,入我木杨城,即是洪家人。” “帮规第一条:不准欺瞒帮主!” “帮规第二条:不准私吞帮内钱财!” “帮规第三条:不准里通外帮残害同门! “帮规第四条:不准勾引义嫂!” “帮规第五条........” 十大帮规念完后,厉声道:“违规者要接受“三刀六眼”惩罚!” 全部念完之后,黑仔强让我面对着关二爷,用刀背拍我背部。 “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我双手将一炷香聚过头顶:“宁死爱兄弟!” 第36章 黄媛出事 一番仪式结束后,黑仔强端给我一杯茶,让我跪着向辉哥敬茶。 本来,我心里是拒绝的。 在这之前,我只跪过父母,跪过师父,还从没跪过其他人。 哪怕我当年被邻村的村霸二狗带着他十几个兄弟围着打,我都没有跪下。 但是今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辉哥就是我的入门老大。 我知道这也属于规矩的一项,江湖帮规大如天,所以,给他下跪并不寒碜!便双手给辉哥递茶。 辉哥接过茶,喝了一口,将我搀起,笑呵呵说:“以后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不懂的,可以多问问黑仔强,帮内事高调处理,帮外事尽量低调,明白吗?” “明白,辉哥。”我点点头。 辉哥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尽管这样,我都觉得我很被他看重。 辉哥是什么样的人?能单独为我挪出一点时间,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自从上次离开看守所后,我还没有好好的谢黑仔强。 这次我留了他的新手机号码,约好下次一起喝酒,好好感谢他后,就跟着小薇离开了。 在车上,小薇还对我说:“你今后的主要工作,还是桑拿中心,但辉哥那边找你,你可以不用给我打招呼。” “好的,薇姐。” 我下了车后,小薇并没有下车,只是递给我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让我回去再拆开。 当我走进桑拿中心的大厅时,前台的美琪对我格外热情,她今天粘了长长的睫毛,笑起来挺好看。 “刚哥,什么时候请客啊?” 美琪笑着对我说。 我微微一笑:“放心,等开了工资,大家一个不少。” 美琪冲我勾了勾手,我双手拄在柜台上,她的脸凑近对我说:“我要吃怡口莲。” “没问题,不过我今天起的太早,得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我说完,直接回到办公室。 刚躺下要睡着,就听到敲门声,进来的人是美琪。 “怎么,还有事吗?”我索性问道。 难不成,吃个怡口莲还要追到这来? 美琪将门关上后,说:“刚哥,我帮你按摩一下头,我家祖传的按摩,手法很好的,能帮助你快速入睡。” “那个,不用了吧,我反正很快会睡着……” “刚哥,你跟我就不要客气了,以后还得需要你多照顾妹妹了。” 我来时就听虾仔琦对我说过,前台这个美琪,以前也是做按摩小妹的,只不过她是绿的,至于有没有被客人占过便宜,也不得而知。 后来她才被调到了前台的。 “不收费吧?”我笑着打趣问道。 “看你说的,小妹给刚哥按摩,都是心甘情愿的。” 索性,我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反正就按摩一下而已,白给按摩不享受那是傻子。 见我答应了,美琪转身出去了,很快就抱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进来。 “刚哥,来我给你脱鞋。” “我还是自己来吧……” 我觉得美琪有点热情过度了。 我现在真的成她们眼中的香饽饽了? “水温合适吗?” “正好。” “多泡脚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很舒服的。” 美琪蹲下身子,一边给我洗脚,一边向我介绍泡脚的好处。 从我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她工服的领口,一道沟壑随着她的双臂摆动,一动一动的。 不算很大,但很圆,也很白。 泡过几分钟后,美琪将我双脚从木盆中捞出来,将我的脚直接放到她大腿上,然后拿着毛巾帮我擦拭,擦干以后就开始按压。 美琪给我按的极其用心,纤细的手指在我的脚底穴道上来回按搓,不停地扭转着。 从她娴熟的手法上,我能看出她的确是专业的,至于是不是出自按摩世家,倒是还要打个问号。 毕竟这里的小妹说话,也很多都是不可信的。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 要知道,这里的女孩很多都有自己的一套蒙骗客人的话术的。 我就惬意地靠在床帮上,欣赏着美琪为我服务,还有她宽松领口的一抹风景。 “刚哥,我摁这里你是不是感到疼了?”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脚心痒。” “那你的肾功能挺好。” 我下意识问了句:“按脚能知道肾好不好?” “当然,脚底是连着内脏经络的,你比如这里……” 她说着,使劲按了一下。 “啊——” 我疼的身子一挺。 “刚哥,你心不太好啊?” 美琪抬起头问我。 “我其实哪都好,脚底按的差不多了吧?”我问道。 “嗯。” 美琪答应了一声,起身帮我按摩头部。 我也有些无语,这刚按完脚就来按头,怪不得让我先泡脚呢。 该说不说,美琪的手法确实专业,她每按一处,不但能够恰到好处,同时还能说出对应的穴位。 我开始有些相信,她真的是按摩世家了。 等哪天,她要是不在这干了,自己完全可以开个按摩足疗店了。 按完了头,她又给我按全身,真的是挺舒坦的。 很快,把我按的都快睡着了。 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梦乡,在梦中,我竟然和美琪搞在了一处……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快中午十一点了。 我迷迷糊糊刚要起身,床头上放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小薇或者是黑仔强给我打来的。 结果,我刚一接通,对方就传来林柔急促的声音。 “喂,刘刚!你在上班吗?” “我刚睡醒,怎么了?”我隐隐觉得可能是有事发生。 “我和黄媛在富民步行街,黄媛和人打起来了!” 我一下子全醒了。 “说清楚,怎么回事?” “黄媛买了个皮包,但是用了不到半天就断了,找这里老板来退货,老板死活不承认!” “黄媛就和他吵了几句,那个男人就动手打了黄媛……” “别急,我马上就过去!” 富民步行街位于南城宏远路段,离我这桑拿中心并不远。 我立马跳下床,穿上衣服就跑出屋。 正好看到阿明和细鬼华在,我便叫上他俩和我一同过去。 第37章 顾客是上帝! 我们三个人开着脚踏摩托,赶到了位于南城宏远路的步行街。 这里是繁华的商业街,两边高楼林立,路边多是摆摊卖小商品的。 我们找到林柔时,黄媛正捂着被打的脸和店铺的老板争辩。 “你不要跟我胡搅,什么叫吊带不牢固,为什么别人都不来找我?” 老板长得黝黑,个子不高,操着南方口音,“没看到我店里的提示牌,售出概不退换吗?现在还反过来怪我们质量问题,简直是搞笑!” 黄媛据理力争:“刚买走带子就断了,你敢说你没有责任?你不是说这是正品包吗?正品会质量这么差?正常挎着就掉了?” 我直接走过去,问黄媛:“是他打的你?” 黄媛过来一把拽住我胳膊,指着那个老板:“就是他,他不但不退货,还动手打我!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看了眼林柔。 林柔也对我说:“的确是这样,他这包的质量也太差了。” 老板满不在乎的环抱双臂,看着我说:“你是他们的男人?最好搞清楚这是哪里,带着她们走,别耽误我生意。” 我冷冷一笑,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讲话很有趣啊?” 老板被我的气势镇到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 但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周围其他店铺的人围观,他的几个店员也都凑上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老板一见他的人多,便冷笑对我说:“你最好客气一点,不然都走不出我这店……” “啪!” 他话没说完,我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正在他的店员要上前时,阿明指着那些人道:“都站那别动!” 老板被我打了这一巴掌,捂着脸狠狠瞪着我说:“你敢打我,现在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和他对视着,指着黄媛,淡淡道:“我打你,是因为你打了她。” “啪!” 接着我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打你不长眼,惹上了我!” 呼啦一下,不少人都围了上来,不仅是店铺的店员,就连其他商户的人,也都要对我动手。 还有的人在嚷嚷:“他打人,报警!” “妈的,敢来着闹事!抓他!” 林柔闻听报警,脸色一变,赶紧站到我身前说:“你们这是黑店,要这样我们也报警!” 林柔能这样做,让我心里很感动。 至少她能这样做,还是关心我的。 黄媛更是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们还讲不讲理,明明是黑店,你们还要报警?” 我知道,这些人敢这么说,大概他们和当地的派出所相熟,真要是警察来了,只会对我不利。 进过看守所的我,明白那些人的真实嘴脸。 那就是一群披着合法外衣的匪徒! 只要你没钱没背景,就跟他们讲不出道理。 妈的! 开黑店,打人,还要报警抓我们! 简直太欺负人了! 现在我不光打你了,我还要把你店砸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有人喊道:“老板来了!你小子完了!” 我随即转身,看到门口一辆富康停下了,随之从车上下来一人,我见到那人,顿时愣住了。 卧槽! 这不昆哥吗?! 我记得他说过,他是搞小商品批发的。 这他妈是他的店? 昆哥腿还有点瘸,一下车就看到了我,我俩四目相对,他也同时愣了一下。 原本还目中无人的他,瞬间表情就换了一个样,他捂着瘸着的腿,尽量加快步伐,来到我面前。 瞬间,我的表情难以言表! 我站在原地没动,不等昆哥先开口,“这不昆哥吗?怎么腿好了?这店是你开的?你好大的威风啊!” 昆哥是生意人,一听我的话,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 他赶紧满面堆笑,上赶着过来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我瞥向店员,“你问他!” 那个男店员对昆哥恭敬道:“老板,这个叼毛……” “啪!” 昆哥一巴掌招呼到店员脸上:“你他妈叫谁叼毛?” 店员捂着脸,委屈道:“不是,昆哥,我不是说您……” “你他妈,说谁都不行!” 不等这货把话说完,昆哥大发雷霆吼道:“你他妈才是叼毛!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对待客人要如沐春风,顾客就是上帝!你们把我的话都就着饭吃辣?” “赶紧给我道歉!” 店员也一脸懵逼了。 “不是,昆哥……” “什么不是!”昆哥冲他一瞪眼。 昆哥大吼过后,在场的人全愣了。 但这其中,不包括我。 店员们全都瞠目结舌,此时心里恐怕只有一个念头:这老板今天怎么回事?是吃错药了吗?怎么还冲自己人发起火来了? 林柔和黄媛也是一脸错愕,随即表情就有了一丝松缓。 她们此刻想的是:原来他们的老板还是讲理的,那这件事就有的谈了。 “还用我再说一遍吗?立刻道歉!” 那男店员一脸懵逼,昆哥又再次吼了一声。 “对,对不起,我刚才态度确实不好,请您多见谅。” 看这家伙低眉顺眼的样子,我心下一阵暗爽,你刚才不是牛逼吗?怎么现在瘪茄子了! 见昆哥这么给面子,我干脆也抚平一下黄媛的自尊心。 “昆哥,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我朋友,刚才都被你们店员打了,那你看这事.......” 昆哥眼角一抽,表情有些痛苦。 “啪!” 昆哥抬起腿,踹了那个男店员一脚:“你们是要把我生意搞黄吗!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顾客就是上帝,你他妈还敢打人!” “昆哥,我……” 那个男店员一脸委屈,仿佛在说,平时你是这么教我们的吗? 但昆哥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抬腿就是一脚:“你他妈的!还说什么,快给客人道歉!” 男店员没法,只得快步走到黄媛跟前,低眉顺目道:“实在抱歉,刚才是我鲁莽了,请您原谅。” 这家伙道歉的时候,眼眶子都是红的,可见他有多委屈。 如此反转让黄媛有些措手不及,“我.......那个。” 她说话间,望向了我。 第38章 委以重任 昆哥赶紧接过话说:“这人就是我雇的,他算个鸡毛老板,你们就全看我了。” 黄媛也不会想到,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这帮人,会在昆哥来后变得如此低眉顺目。 我微微一笑:“昆哥,以后雇人得擦亮眼睛,交人更是一样。” 我这一语双关,昆哥当然明白我其中意思。 先前,他结交了张跃,想要给我做局,结果赔了钱不说,还被我扎了几刀。 “是,是。” 昆哥赶紧招呼那个店员:“赶紧去,给这位美女再去换个包!把刚进的货最好的那个限量款拿过来!” 随后,昆哥冲我笑着说:“你看,这样行吗?” 我见昆哥如此想息事宁人,便看向黄媛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黄媛说:“你说怎样,我听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下意识看了眼林柔。 而此时,林柔却是背对着我们,在看着货架上的包。 不知道她这是不是有意的。 但我能明确感觉到,林柔此时心里不怎么得劲。 我便对昆哥说:“我们一起来了两位美女,你送一个包不大合适吧?” 我这话刚说完,林柔就转过身说:“我不要。” 她说的斩钉截铁,甚至给我印象一直都很温柔的她,此刻的话语竟然透着一丝坚硬。 不得不说,昆哥很会做人,不但让店员包了两个崭新的皮包,还将之前黄媛买包的钱退给我。 “实在非常抱歉,给二位美女带来了这么差的购物体验,这都是我平时对他们管理的不到位,不过放心!今后不会再出现任何此类问题!” 黄媛整个人明显有些激动。 她接过包反复看了看,高兴的说:“这比我刚买的包还贵了。” 我把找的钱交给黄媛:“你收着。” 黄媛接过钱,还有些不好意思,“这合适吗?” 这话一出,昆哥立马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就当是我们店的赔偿了。” 我说:“看在你会办事的情况下,这件事我才算罢,不然,这点钱可不够给我朋友赔偿的!” “是,是。”昆哥连忙点头,连着说了两声是。 我亲手将另一个包交给林柔:“老板的一点心意。” 林柔轻轻一推:“我朋友挨打换来的东西,我不要!” 说完,她看向黄媛:“黄媛,完事了咱们就走吧。” 昆哥赶忙陪着笑脸:“好!那欢迎下次再来!你们再过来一律给你们打八折!” 林柔也不再废话,拉着黄媛就走出了店。 我临出门时,昆哥还双手递给我张名片,小声说:“刚哥,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你大人大量,今后咱们就成朋友了,有事好联系。” 我微微一笑,接过他的名片:“好说,我这个人也不爱记仇,人得在处,那拳头能打死几个?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强。” 昆哥连连点头:“是这话没错!哈哈,有刚哥这话,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刚哥咱们友情后补。” 说着话,昆哥将我送出了店铺。 其实我也知道,昆哥之所以对我敬畏,并不是单因为我个人对他的威慑,更重要的是我身后背靠的皇朝。 就我带着这两个人,说句实话,刚才那帮围着我们的人别说动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了。 可辉哥的整个皇朝,力量就不容小觑了。 不说其他,单说黑仔强,随随便便就能从他的场子里拉出来二三十号人。 如果遭遇到大场面,不论是彪哥还是黑仔强,都能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调出百来人不在话下。 而要是集皇朝力量的话,辉哥绝对可以振臂一呼,召集到五百人甚至更多的庞大队伍。 这也是皇朝能够在南城扎根立足的根本所在。 而辉哥之所以能够做到后来这么大,也有他的人格魅力。 当年,辉哥刚刚起家,他手下的人欠了他的钱,没有偿还能力。 他当着那人的面,直接把三十万块的欠条烧了。 这也让那人非常感动,更让辉哥的手下集中了一批效忠的死士。 而那个欠债的人,就是彪哥。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英雄和圣人,更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大家都只是活在自己的生命中,做着自己觉得应该去做的事。 一切目的都只是为了个人的利益,只是每个人的做法不同罢了。 这,才是生活真实的本源。 林柔从店里出来后,一直就闷闷不乐的不说话。 我便对阿明和细鬼华说:“你们先回去吧。” 随后又对林柔和黄媛说:“我请你们去吃肠粉吧?” “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林柔说完话,黄媛就看着我,似乎她还不想走。 林柔也看出她的想法,便说:“你们两个去吃吧。” “好!” 黄媛小手勾着我的胳膊,开心极了:“刘刚,刚才你太男人了,我对你太崇拜了!” 我没多说,给林柔打了辆车,随后和黄媛简单的去吃了肠粉后,也送她回厂子里去了。 我刚回到洗浴中心,小薇就把桑拿部的人都叫到了大厅集合。 她对另外两个陌生的男子说,“他叫刘刚,今后就是你们的队长,规矩我不用多讲,你们今后都要听他的,明白了吗?” “明白!” “都去工作吧,刘刚你跟我来。” 等其他人离开后,小薇问我:“对我最新的安排,还满意吗?” 我笑了笑:“薇姐你是经理,我只有听从安排的份,哪有资格说什么满不满意?只希望新来的两个人,别像张跃一样就好。” “这点你放心,这两个也是老人,从辉哥那边的场子调过来的,他们不会给你使绊子的。” 我点头道:“是这样就好。” “我还有件事情叮嘱你。” 小薇接着说:“我等下要出去,可能要在外面待几天,这些天,店里的事你多上点心,以你的能力我放心,再说,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黑仔强帮忙。” “找彪哥不行嘛?” 小薇顿了一下:“原则上,阿彪也是我们的人,但他是那边的,轻易还是不要去找他的好。” 小薇的话点到即止,我便也知道她的底线所在了。 “那好,薇姐你放心,我一定尽职尽责。” 我本以为,处理过张跃的事情后,皇朝有辉哥作后台,工作会消停一些日子。 可没想到,就在小薇离开的当天,桑拿中心就出事了。 第39章 嚣张的杨哥 那天晚上七点刚过。 本来一切都还挺正常,桑拿中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外面车辆无数,门庭若市,里面声色犬马。 我因为谨询小薇临走前的嘱咐,没有待在休息室睡觉,始终都在大厅巡视。 这时,我看到落地窗外奔驰、凌志、保时捷等几辆豪车停在了门前,从车上下来六七个穿着得体,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子。 我知道,能开上这样车,而且还是几辆一起来的,这车上一定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阿明过来小声对我嘱咐道:“刚哥,这几个人,带头那个我认识,他是东塘路开中医诊所那家的公子。” 我立刻一皱眉,“开诊所的都能这么有钱?” 阿明附耳道:“南城寸土寸金,那家诊所老板现在少说也有个几千万资产。” 正说着,那个年轻男子带着他朋友走过来。 阿明赶紧上去陪笑:“韩哥,今天大驾光临,我们桑拿中心都蓬荜生辉啊!” 韩子涛微微一笑,撇给阿明一盒大重九。 “谢谢韩哥,谢谢。”阿明笑着将烟揣进裤兜。 “我的18号在吗?”韩子涛掸了掸西装问道。 “在,我马上给韩哥安排!”阿明赶紧做出了个请的手势,“韩哥你们先上楼,马上给安排到位。” 韩子涛和他的五六个朋友上了楼。 随后,阿明将那盒大重九递给我说:“这烟老贵了,刚哥给你抽。” 我摇了摇头:“给你的,我不要。” “那刚哥我先上楼去了。” 阿明笑着跟在韩子涛他们的身后上了楼。 很快,阿明就安排了18号的小姐,还有几个漂亮的妹妹进了韩子涛他们的包厢。 18号那个小姐我见过,长得挺漂亮,人长得也很白,说话莺声细语的。 等到阿明下楼后,就对我笑着说:“刚哥看到没,刚才那都是有钱的公子哥,时间长了你就都熟悉了。” 就在韩子涛上楼后不久,门外又停了三辆车,但都是大众帕萨特一类,相对普通的车。 但阿明看到车上走下来的人,却两眼一亮:“哎呦,杨哥来了!” 我瞅着阿明就在笑,以前还真没注意,他工作起来这么殷勤。 走进来的是六七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为首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件梦特娇的T恤。 “杨哥,大驾光临,我们桑拿中心都蓬荜生辉……” 阿明的话术又是这一套。 不免让我想起了周星驰的那个电影《鹿鼎记》里的多隆,“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杨勇摆了摆手:“今天带几个朋友过来,这都是市里的大人物,你可要招待好。” 阿明陪笑道:“那是当然,一定给杨哥安排到位!” 杨勇一笑:“还有,上次那个18号,我挺中意的,我单点她。” 我一听,这个18号人缘还挺好,这么会子功夫,前后脚两个人都点的她。 阿明继续陪笑:“杨哥,不巧啊,18号刚上钟了。” 他这话一说完,杨勇立马不高兴了,指着阿明:“我就要18号,谁还敢跟我争不成?” “你赶紧的,让18号过来陪我,不然明天我让你这店开不成信吗!” 我一听他这话,明显带有威胁的意思,便要走过去。 阿明一见我要上前,赶忙过来推我说:“刚哥,这人咱们惹不起。” 我眉头一拧,低声问道:“他是什么人,怎么动不动就让店开不成?” 我心说,辉哥在南城区的实力够强的,怎么还敢有人到这里来叫嚣? 阿明赶紧跟我解释:“这个杨勇是水利部门的,要是让他不高兴了,明天咱们这就得断水,桑拿中心断了水,那不是开玩笑嘛?”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杨哥还是个体制内的人,怪不得看上去车不咋样,人却非常的嚣张。 “刚哥,你别管了,这事我能摆平。” 阿明拍了拍我,随后转身笑着对杨勇说:“杨哥,要不我再找个别的,咱这刚来了好几个漂亮的……” “你是耳朵塞鸡毛了?” 没等阿明话说完,杨勇直接道:“我就要18号,马上给我安排,听见没?” 阿明苦笑着说:“行,杨哥你们先上楼,我马上安排。” “哎,这才对。”杨勇拍了拍阿明:“罩子放亮一些,没你们的亏吃。” 说完,他就带着那几个朋友扬长上楼了。 我问阿明:“18号不是已经进包厢了,人家那个韩哥不是也点的她?” 阿明一跺脚:“没办法,这个咱是真得罪不起,薇姐还不在,只能先紧着杨勇了。” “这小子他妈的太霸道,他是水利主管部门的,今天要是让他不高兴,明天咱们的用水就得断。” “这么明目张胆?”我问道。 阿明解释说:“刚哥,他们整人的办法有的是,就在咱们外面弄个抢修,断你几天的水,你也没办法啊。” “别说几天,哪怕就一天,咱们的损失都非常大了。” 我也懂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没想到在这里,却能把这点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 阿明快速跑上楼,先给杨勇安排在了三楼的一间包厢,随后又跑去二楼敲开了韩子涛包厢的门。 门开时,韩子涛正搂着18号的肩膀,手还伸到了她的裙子里,很不老实的在不停摩挲。 “韩哥,不好意思打扰了。”阿明点头哈腰的说:“我找18号,她家里刚来电话,说她弟弟让车给撞了。” “啥?”18号一听,立刻站起身:“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阿明一脸紧张:“你先去接电话吧。” 18号赶紧对韩子涛说:“韩哥,不好意思,我弟弟……” 韩子涛一脸的扫兴,但还是冲她挥了挥手:“你家里有事,可以理解,你过去吧。” “哎,谢谢韩哥。” 说完,18号一边整理着裙子,一边跟随阿明出了包厢。 刚一出门,18号就问阿明:“明哥,什么事啊?” 阿明看了眼关上的包厢门,这才说:“杨勇,杨哥来了,就在楼上,他点名要找你,你快去补补妆,跟我上楼去陪杨哥。” “哎!” 18号急匆匆拿着包,就跑到卫生间去补妆了。 阿明很快又给韩子涛找了个美女陪他,本来事情到这里都还算圆满。 但还是出意外了。 第40章 208包厢出事 韩子涛一见到18号,就特别的高兴,一把楼入怀里。 18号不得不说,也非常的会来事。 “涛哥,你不来我都想你了。” “想我,还不亲亲我,哈哈。” “涛哥,我给你点首歌,咱俩一起唱。” “涛哥,吃颗荔枝,我给你剥好了。” 这一套操作下来,把韩子涛整的很舒服,挺得劲的。 玩了有半个多小时,韩子涛不小心把红酒碰倒,正洒到18号的裙子上。 “哎呀!”18号赶紧站起身,抽出抽纸擦拭。 好在她穿得裙子是那种上面带亮片的,因此没有太湿透。 “我去卫生间洗一下。” 18号刚要走,韩子涛一把拽住她胳膊:“着什么急啊,在这脱呗,我给你擦。” “哎呀,涛哥你坏。”18号娇嗔了一声后,韩子涛笑着跟在她屁股后面,俩人就出了包厢。 这功夫,三楼包厢的杨勇也站起身,要去厕所方便一下。 结果三楼的卫生间,刚好有人吐过,保洁阿姨正在地上立了块牌子,在那擦地。 “真他妈味!” 杨勇就捏着鼻子,走楼梯下到二楼。 好巧不巧,这时韩子涛正从后面搂着18号在洗手台那摩挲着。 杨勇一眼就看到这二人,随即眼珠子一瞪,冲18号招了招手:“哎,哎!你过来!” 18号从镜子里面正看到杨勇站在身后,立刻吓了一跳。 她赶紧转过身,紧张笑道:“杨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我说你什么意思?”杨勇指着她身后的韩子涛:“你个骚**!你说家里有事,我让你出去,结果你是陪别的男人了?” “不是的,杨哥,我……” “哎,你别说话。”韩子涛轻轻一推18号,对杨勇面带不善的说:“我说哥们,你说话客气点!” “你他妈谁啊,我就跟你客气?” “给老子起开!”杨勇说着话,一把推开韩子涛,抓住18号就往外走。 “哥,杨哥……你弄疼我了……” 没等18号话说完,杨勇“啪”的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妈的,你个臭**,你敢耍老子?” “你把老子当煞笔了是吗!” “你还敢打人?”韩子涛怒了,他也出手了。 杨勇和韩子涛俩人扭打在一起,很快,吵闹声惊动了包厢里的人。 呼啦一下,杨勇的包厢冲出来五六个人。 “给我揍他!” 杨勇大喊一声,他带来的人呼啦一下冲上去几个,揪住韩子涛就是一顿锤。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杨哥……” 18号一哭喊,杨勇把她想起来了,揪住她的头发就往包厢里拽:“臭**,都是因为你!” 她一个女孩哪禁得住杨勇拽,几下子就将她拽进包厢,跟着杨勇抄起钢化玻璃上的茶缸,就往18号的头上砸。 韩子涛也被杨勇的人,连打带拽拖进了包厢。 此时,楼上韩子涛的朋友还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事情。 阿明却已经被跑去报信的小姐找到。 阿明立刻起身,跟着报信的人冲上了二楼。 “杨哥,这怎么回事?” 阿明一进包厢,就看到躺在地上的18号和韩子涛。 此时,二人的脸上都被打的不成人形,脑瓜子呼呼淌血。 杨勇松了松领口,点上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问道:“你还问我怎么回事?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叫的18号,怎么跟这小子在一起?” 阿明也知道事情败露了,但他还是机智的说:“杨哥,是这样,一开始18号确实接到电话,但好在她弟弟那没大事。” “她再回来,杨哥这已经有了人,正好这位客人要点台,我就让18号上去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杨哥你误会了……” “误会?” 杨勇站起身,走到阿明面前:“我草拟吗,你们这里的这点猫腻,你当老子不知道了?” “啪!” 话音刚落,杨勇甩手给了阿明一巴掌。 阿明捂着脸,说:“杨哥,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好,跟18号和这位客人没关系。” “你要打要骂,就尽管冲我来,打死我也不会说个不字,先让他们两个出去,这人都受伤了,得去看伤。” 杨勇其实也打够了,气也消了不少,挥了挥手:“让这俩人滚,阿明你留下。” 18号哭着站起身,看着阿明:“明哥……” “你先出去!”阿明攥了攥拳头,对她说。 “不是,我看你是有点不服啊?”杨勇眯着眼睛问他。 阿明揉了揉脸,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杨哥,我没什么不服的,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好!” 杨勇点了点头,“挨打是吧,行,你先给我跪下,让我兄弟们练练手!” “怎么,不跪吗?”杨勇一瞪眼问道。 与此同时。 我在楼下大厅,正迎来送往,毕竟小薇离开这几天,桑拿中心的生意我要帮着照管。 就在这时,我就看到楼上几名服务生扶着满脸是伤的18号下楼,看起来被打的非常惨。 我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18号用纸巾捂着流血的头,哭着对我说:“刚哥,快去救救明哥,呜呜……” 我眉头一皱:“阿明怎么了?” “我在208包厢被杨勇打了,明哥过去把我替出来,他们还要为难明哥……” “我曹!” 我赶紧抓起对讲机:“所有人收到,立刻去208包厢集合!” 我一边说着,一边匆匆跑上了二楼。 当我跑到208包厢时,包厢的门是关着的。 “开门!开门!”我用拳头使劲砸门:“阿明,你在里面吗?!” “刚哥,怎么回事?” 以此同时,细鬼华领着几个人也跑了上来。 我二话没说,往后退了两步“咣”地一下将包厢门踹开。 当包厢门开的那一刻,里面的景象让我就是一愣。 只见阿明躺在地上,口鼻冒血,白色的衬衫上血迹斑斑。 杨勇就端坐在沙发上,叼着烟斜楞着眼睛看着我,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手拿着半截酒瓶的男人。 第41章 要赔偿 我过去将阿明搀扶起来。 阿明口中微弱的叫了声“刚哥。” 与此同时,我的火气瞬间就往头上撞。 阿明是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今天他却是为公司做事。 我们都是人,为了工作,挨了这样一顿毒打,我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但我还是尽量压下火气,对杨勇说:“杨哥,你打的可是皇朝的人。” 杨勇微微一笑:“打了又怎样,这两个人合起伙骗我,我不但打了,明天还得让你们关门!” 就在我还要开口时,就听到包厢门外吵吵嚷嚷。 韩子涛满脸是血,带着他的几个朋友冲进来了。 “就是他打的我!给我上!” 韩子涛刚喊完这一声,他的几个朋友呼啦一下就要冲进来。 杨勇冷声到:“我知道你,你不认识我吧?” 韩子涛一听,眉头一拧。 杨勇眼珠子一瞪:“姓韩的,你爸的破诊所,要是不想开了,你今天就过来打老子!你问你爸认不认识我杨勇!妈的,找死!” 不得不说,杨勇的气场确实很足。 韩子涛一听到这话,瞬间就愣住了。 随后,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单几声对话后,放下手机连个屁都没敢放,带着几个朋友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让人把阿明送去医院。 随后看向杨勇说:“杨哥,今天你打了我们的人,必须给我个交代。” 杨勇瞬间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脸一冷,抄起桌上红酒瓶朝我扔过来! “我草拟妈的!你还他妈跟我要交代?” 酒瓶砸在我身上,我没有躲,红酒顺着我的白衬衫流了一身。 杨勇指着我们几个人喊道:“都他妈给我站成一排,全给我立正站好!” 我这时发现,我身后的几个人,竟然都自动站到了我的左右两边。 这把我衬托的,就好像我也听杨勇的话一样。 细鬼华小声对我说:“薇姐不在,还是等她回来处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吃亏? 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吃亏”这两个字! 杨勇一脸得意,轻蔑看着我:“现在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了?” 我再次提高嗓门:“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卧槽!我他妈没听错吧?” 杨勇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盯着我说:“小子,你算个神马东西……” “啪!” 我直接给他脸上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但把杨勇给打愣了,就连全包厢的人也全都愣住了。 他们谁都不会想到,我敢打杨勇。 要知道,刚刚韩子涛那个富二代,在给他爸打过电话后,连个屁都没敢放的就走了。 韩子涛可还是挨了顿打的。 杨勇捂着脸,对我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我再次一字一顿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打了我的人,不给我交代,别想走出这个门!” 杨勇急了,冲他身边人喊道:“给我干……” 他的话没说完,我一脚踢在他裤裆上。 “嗷——” 杨勇疼的捂着裤裆,满地乱跳。 “你敢打他?!” 杨勇带来的人,瞬间朝我围过来。 这时,我发现身边的几人竟没有一个帮我的。 右侧的男人已经挥着拳头扑过来,我先是一拳打在他面门上,侧身时顺手抄起冰桶,不锈钢桶磕在他肘弯,咔嚓声混着惨叫在包厢炸开。 一个酒瓶已经擦着我耳边飞过,我闪开的同时,踩着茶几边缘跃起,借着惯性,一脚踢在另一人胸口,就在我落地同时,顺势拧住那人手腕往回带,恰好躲开另一人手中的酒瓶。 我跟着飞起一脚,踹中那人的小腹,那人瞬间蜷缩成虾米。 “干!给老子干死他!” 杨勇的一声令下,几人从几个方向攻向我。 包厢空间实在有限,很快,我就被对方的人成扇形将我包围,我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这时“砰”的一声,我面前一人后脑被砸一酒瓶,当场被砸晕在地。 就见细鬼华捏着半截酒瓶对着他们几个:“谁再敢上前,我给他扎个对穿!草拟妈,谁不信上来试试!” 围着我的这几人,被细鬼华给震住了。 也许是见我的英勇,细鬼华被感动了,而刚刚不敢出手的几人,也都瞬间围了过来。 杨勇带来的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流氓,一时全都懵了。 我趁这时候,向杨勇冲过去。 杨勇还要挥拳打我,被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随后我手腕发力,“咔嚓”一声,杨勇的手腕被我掰断,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挂在小臂上。 我一把薅起杨勇的头发:“你他妈嚣张去别的地方,记住这是皇朝!老子叫刘刚!” 杨勇大口喘着粗气:“好~我记住你了,记住了……” 我拾起酒瓶砸碎后,抵在杨勇的喉咙,抬起头冲其他人喝道:“今天不交出二十万赔偿,我他妈让他见红!” 跟着杨勇来的这些人,全都吓坏了,他们赶紧都掏出钱包,凑了凑,几个人总共也只有不到两万块钱。 我“啪”地将钱包拍在杨勇脸上:“就这点钱,也好意思出来装?” 我也是飘了,要知道,现在的我一个月也就挣一千多的工资。 “真的就这么多钱了……” 我从杨勇的钱包当中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应该有钱吧?” “没……” 没等杨勇的话说完,我“嚓”的就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瞬间鲜血顺着豁开的皮肉流出来。 杨勇吓得直打颤:“我给,我给……” “密码!”我冲他喝道。 杨勇战战兢兢说出了密码,我把几张卡全递给了细鬼华:“你去楼下提款机取,取够18万,不够就给我打电话!我花了他!” 细鬼华接过卡,匆匆跑出包厢。 “兄弟,你可以先放下来了吧?” 杨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我拿过纸笔,让杨勇在上面签字。 俗话说,口说无凭,落字为据! 这钱,得让他写张赔款条,不然他走后反咬我一口,可就不好了。 正当杨勇刚写完赔款条时,我的手机响了,正是细鬼华打来的。 “喂,刚哥……” 我看了杨勇一眼,问:“怎么,钱取到了吗?” “密码不对,提款机把卡吞了。” 第42章 自己摆事 草! 你他妈敢骗我! 我没废话,原地起飞,直接一脚踹向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钱被提款机吞了,这就是在戏耍我,让我的怒气值可谓瞬间上涨。 杨勇反应还算快,及时躲开了,要是我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他胸口上,至少也得让他躺一个礼拜,生活不能自理。 虽然没踢中胸口,但却踹在了他肩膀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让他在钢化茶几上翻滚了两圈。 敢戏耍老子,我他妈打的你满地找牙! 就在我准备接着出手的时候,身后的兄弟拉住了我,“刚哥,别打了!” “我他妈就要把他屎都打出来!” 我回头冲拉着我的人喝道:“刚才他是怎么让你们跪下的?” 正在杨勇要起身时,我过去揪住他头发,一巴掌甩过去,冰冷的吐出两个字:“跪下!” 杨勇闻听一愣。 “没听见我说话吗?跪下磕头!” 说着,我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杨勇倒着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最终双手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别打了,对不起,我错了。” “错了?”我摇了摇头,“现在才知道错,我一向以理服人,你错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别打了,我真的错了……”杨勇五官都挤在一处:“大哥,我真服了,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 想问我的名字,然后再报复我吗? 我并没有怕,直接曝出我的名字:“刘刚,你要报仇,随时都可以找我!” 我这样说的底气在于,我看清了杨勇这帮人其实就是纸老虎。 仗着手中有点权利,就不把我们这些夜场的人当人,这样的人,必须给他教训,让他以后知道谁不该惹! 再一个,就是我身后有皇朝,我今天做的事都是为了皇朝。 即便是辉哥知道,他也会撑我的,以辉哥的实力,他也能帮我摆平。 我的手机始终是接听状态的,杨勇再次说出了另一个卡的密码,这次细鬼华提款成功了。 不得不说,杨勇这小子别看钱包里没多少钱,他的卡可是真不少,这家伙利用职务之便,到底贪了多少? 最终,细鬼华分了几张卡,把二十万全提出来了。 当我从细鬼华手中接过厚厚几沓钱后,细鬼华还小声提醒我,让我给小薇打个电话。 毕竟,打了杨勇,还从他手中要出二十万,这也不是件小事了。 但我觉得,小薇临走前,嘱咐我照看场子,遇到事我就给她打电话,就显得我很没有能力。 我在还给杨勇银行卡的时候,看了眼他的身份证,念道:“金御豪庭……住的地方不错嘛。” 随后我抬眼对他冷笑,只是这一个对视,就让杨勇脊背发凉。 他自然知道我念出他家的住址是什么意思。 我将身份证递给他后,说:“走吧,以后再想欺负人,看清楚对方是谁!” “我知道,知道……” 杨勇捂着肚子,和他的几个朋友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细鬼华眼见他们出去后,对我道:“刚哥,真有你的!” 我淡淡一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要是不怕家里人出什么意外,可以尽管来报复我。” 果然这件事之后,杨勇并没有报复我,更没有报警。 我想,他之所以这样,其一,是因为我记住了他家的住址,他怕我对他家人动手。 因为我只是一个外乡人,桑拿中心根本不是我的家,我可以随时跑路。 但是他杨勇不可以,他还有家人,还要在这里工作生活。 其二,他卡里的钱,根本不是好来的。 一个水利部门的小干部,只靠工资能有多少钱? 据细鬼华对我说,不算被吃掉那张卡,杨勇最多的一张卡内有三百多万,最少的一张里面也有大几十万。 这在当时,月挣不足两千的我眼里,绝对是巨款! 真是小官大贪! 二十万块钱,我拿出八万,作为杨勇打人和砸坏东西的赔偿。 剩下两万,我分给了细鬼华和桑拿部的几个兄弟,剩下的十万块钱,我自己留着了。 不能说我见钱眼开,这也是我凭自己本事得来的。 经过今晚一事,我在桑拿中心的各个部门,都树立了绝对的威信。 甚至别的部门主管,都开始主动给我送烟,送茶。 那种别人对你毕恭毕敬的感觉,真的很棒,让我的虚荣在一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但我也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因为师父曾经告诫过我: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内心的平和,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任何时候都不能翘尾巴,否则很可能会栽一个大跟头! 对于我授业恩师的话,我自然会铭记心中。 并且,我一直都在用这几句话贯彻我的言行。 所以,我依然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员工,哪怕和技师说话也都很客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虾仔琦、陈智,陈壮兄弟也都陆续回来了。 因为我在他们心目中竖立的威信,我也成为了一个电话,就能喊出十几个兄弟的大哥。 而这和以前不一样,是建立在工作和队长的身份之外,他们真心拿我当成了他们的主心骨,当成了他们的大哥。 小薇回来后,也并没有主动和我提起杨勇的事。 但我能确定,她肯定是知道了。 因为她不可能不在桑拿中心留下她的眼线。 我一个刚来的桑拿部保安队长,她就能放心的交给我?开玩笑呢。 而就在小薇回来后的第三天上午,还是18号过来找的我。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18号的这个女孩应该叫蓉蓉。 我今天才正式注意到她的素颜,她仗着一张清纯的脸蛋,拥有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尤其是腰臀比,简直不要太好。 素颜都这么漂亮,也难怪来的客人会争抢她。 看到我后,蓉蓉就笑着对我说,让我上楼去找小薇。 她应该是刚从小薇的办公室出来。 而当我进了小薇的办公室后,出乎我意料的是,小薇并没有跟我提起那晚的事,而是说了一件让我更为意外的事情。 第43章 黑市拳赛 小薇今天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旗袍,开叉几乎到了大腿根,腿真的又长还很白。 她对我露出一丝浅笑,然后拿起烟递给我一支。 这次居然是软中华! 我顿了下,才伸手接过烟,还帮她点上了,她也并没和我客气。 由此,我感觉自从上次的事以后,她对我的看法的确改观了不少。 她吸了一口烟,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看向我说道:“辉哥让我跟你说个事。” 她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和我商量的口吻。 说完后,她便等我回话,但我并没有说话,而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见我没再开口,她便说:“辉哥定的,今晚去旧厂区,让你去打黑市拳赛。” “薇姐,我没打过拳啊。” 我嗓子有点干。 打黑拳?那不是电影里才有的事吗? 我不过是桑拿中心里个看场子的,工作也就拦拦喝醉闹事的,怎么突然就要去跟亡命徒拼命? “薇姐,我……” “你不用跟我说。” 她抬手,珍珠胸针在我眼前闪了下,“辉哥说了,这是机会,你的事他帮你摆了,你以为水利部门一个小干部,也是你能办的?” “他就是官再小,也能捏死你这样的,没有辉哥,你现在早进去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杨勇之所以没有找我,并不是他怕我了,而是辉哥替我出的面。 而这一切,在小薇对我说之前,我是一无所知。 原来 ,我的所有事情,在辉哥和小薇的面前,竟然毫无保留的曝光。 因此我知道,我自己吞了十万块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我的小心思,在他们的面前不值一提。 “当然,你也可以不去,不过,你也要想想你老家的爸妈,你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过好吗?” 这句话,像是一块冰,瞬间噎得我说不出话。 半晌,我才问:“对手是什么来头?” 小薇轻飘飘的说:“外帮的,叫阿坤,听说是从南边过来的。腿法快得能踢掉对手的牙,已经连赢我们五场了。” 她顿了顿,“辉哥说,你能打,正好试试。也算是……给你个机会。” “机会” 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可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辉哥的地盘里,要么踩着别人的头往上走,要么就是寂寂无名。 “他的腿法具体怎么个厉害法?” 我又问,声音有点发紧。 小薇把烟摁在烟缸捻灭:“不清楚,只知道前两场对手都是被他踢断了肋骨,还有一个……直接被踢晕在台上,抬下去的时候还在吐血。”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没了平时的媚气,只剩一片冰凉,“如果你要是输了,不用我多说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了,什么时候去?” “没问题的话,二十分钟后停车场见,对了穿利落点。” 二十分钟后,我坐在小薇的宝马X5副驾驶,车子便驶向城郊。 窗外的高楼逐渐被破败的厂房取代。 “紧张吗?”小薇瞥了我一眼。 “我只是好奇。”我盯着前方蜿蜒的道路,“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为辉哥做事。“ 小薇轻笑一声:“这次不是普通的打架,这是“铁笼赛”,也可以说辉哥亲自点的你。” 她顿了顿,又说:“辉哥知道的事比你想象的多,今晚好好表现,别让他失望。“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废弃工厂前。 锈迹斑斑的铁门旁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看到小薇后恭敬地拉开铁门。 走进厂房,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八角铁笼,周围挤满了疯狂下注的男男女女。 “第一场马上开始了。”小薇在我耳边说道,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廓,“你的比赛在第二场。” 我说道:“我想先看看比赛。” 小薇的笑容意味深长:“可以,你先活动活动筋骨。” 一旁的马仔给我递过来一条黑色短裤,还好心嘱咐道:“换好去后面热身,对手是''阿坤'',别被打死了。“ 我冷冷一笑,打死我? 能打死我的人,还没出生了。 我来到更衣室里,对着斑驳的镜子脱掉上身衣服,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这是常年打拳锻炼出的结果。 “刘刚。”一道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小薇正站在门口,看到我的身上,很明显顿了一下,随后才对我说:“待会小心一点,别犯规,也别被人打死。” 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的扩音器大声道:“选手入场!” “走吧,去看看。” 小薇对我微微一笑,随后转身走出去。 当我来到看台的时候,我看到在我正对的前方二楼上坐着辉哥,还有几个西装大佬,他们之间交谈甚欢。 他们脸上的一片从容和谈笑风生,俨然和下面激烈的拳赛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薇并没有过去,而是坐在了我的身边。 瞬间,她身上的体香侵入我的鼻息。 小薇的确非常有女人味,身材恰到好处不说,而且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上位者气质。 这是在表嫂林柔的身上所不具备的,这也是她非常吸引人的一点。 小薇似乎发现身旁的我在看她,而就在她转头看我的同时,我看向了八角笼中正在打拳的二人。 场上一个穿着红色短裤的人,就是阿坤。 阿坤人长得很精壮,头上梳着脏辫,全身的腱子肉,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他的黝黑肤色,看起来有点像东南亚那边的人。 此时,小薇开始对我讲解:“你看下面穿着黑色短裤的黄毛,是我们帮内的,也是精挑细选的搏击好手。” 我只看了一眼那人,便摇了摇头。 那人的确是搏击的好手,但是始终贴不到阿坤的近身。 而且,阿坤从一上场就开始压着他打。 阿坤只要空出一段距离,就使用他的鞭腿,去扫我们帮内那人的下盘。 “连续摆扣踢击!”我不禁脱口而出。 “腾空侧踢……转身后摆踢!” 仅这一个动作,就看出阿坤这人腿功了得。 就在帮内那人被阿坤打的连连防守时,阿坤借助八角笼的惯性,一个蹬墙助力飞身踢,一脚踢中那人的头。 “OK!” 上场仅仅不到两分钟,阿坤就一脚定乾坤。 此时,我听到身旁小薇的声音:“这么快?” “你准备一下,该你上场了。” 就在我站起身的同时,小薇才再次开口:“好好打,辉哥押了你200万。” 这一句话,瞬间像是一块石头,重重压在我的心头。 第44章 继续拳赛 主持人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一边左右摇晃着头,走向八角铁笼。 此时,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和嘘声。 我看到,贵宾看台上的辉哥正注视着我。 200万! 辉哥还真是看得起我,万一我输了的话,这200万岂不要我终生都要为他打工? 后来我才知道,只要是黑拳赛的拳手上场,公司都会给10万的出场费。 我不禁暗笑,辉哥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我利用公司的平台,从杨勇的手中弄到揣入自己兜中的10万,辉哥在这里就给我抵账了。 生意人,真不愧是生意人。 我走进八角笼中,周围的灯光打在我身上,让我很快脸上就出了汗。 近距离看,对面的阿坤肌肉虬结得像座小山。 此时,裁判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回合制,没有时间限制,直到一方认输或爬不起来为止。不许咬人,不许插眼,其他随意。” 随后,铁笼门哐当一声关上。 阿坤狞笑着打量着我,同时我也在打量着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看台上嘈杂的呼喊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滤去,只剩下我和阿坤对峙的中央场地。 此时,我的脚下还有前一场人留下未擦干的血迹。 我知道,打架气势很重要,打拳赛同样如此。 我便冲阿坤勾了勾手,说了句:“过来!” 阿坤,以其凌厉无匹的腿法闻名,此刻正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眼神锐利地锁定着我。 阿坤刚刚还狞笑的表情,瞬间肃穆,跟着挥拳向我冲来,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我的面门。 我迅速侧身闪避,同时右肘狠狠击中他的太阳穴。 阿坤踉跄几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的,我的拳是野路子,根本不是台上的打法。 但是,却并不违反规则,因此,只要能打倒他便可以,其他并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阿坤再次向我靠过来,右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破风声,直扫我的头部。 是高扫腿! 没有对自己腿法绝对的自信,场上是很少会踢出幅度如此大的高扫腿。 我猛地后仰,那凌厉的腿风刮得我脸颊生疼,几缕发丝被切断飘落。 好快的速度! 不等我调整,他的攻势如同潮水般涌来。 低扫腿精准地扫向我的左腿,瞬间像一根铁棍狠狠抽来。 我闷哼一声,小腿骨传来剧痛,险些跪倒。 紧接着,他一套连绵不绝的侧踹,攻击我的腹部和胸膛,力道大得惊人,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我手臂发麻,步步后退,几乎被逼到角落。 这样子根本不行! 除了一开始,我出其不意得手那一下,基本上我都是被他压着打。 这样下去,早晚我也会步前一名拳手的后尘。 我一个闪身后,迅速和他贴近距离! 阿坤的节奏控制得极好,总是在我试图拉近距离时,用更长更猛的腿击将我推开。 他不断对我使用左鞭腿,右扫踢。 我的拳头很难有效命中,他的距离感太好了,总是能险之又险地避开我的拳头,同时用更凶狠的踢击回击我。 “砰!” 他一记沉重的转身后蹬命中我的腹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几乎喘不上气,视野短暂地模糊了一下。 与此同时,台上传来惊呼。 我大口喘着粗气,不能再这样下去! 此时,我想到了临上场时,小薇对我说过的话。 辉哥押了我200万! 现在我才明白,她这句话不单是在给我压力,同时也是要我坚定一个信念! 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我咬破嘴唇,用痛楚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在硬抗住阿坤一记不算太正的中扫后,趁机猛地向前突进! 距离瞬间拉近,阿坤的长腿威力大打折扣。 我的拳头终于找到了目标。 一记沉重的摆拳砸在他的肋骨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节奏第一次被我打乱。 贴身肉搏并不是他的强项,而是我的领域! 就在他又是一个扫腿的同时,我后仰身点腿。 阿坤硬吃了我这一脚,接着对我就是一个外摆踢。 我抓住时机,一个截踢胫骨。 这一脚,我倾注全力,阿坤在前冲的惯性下,小腿一下被我踢折了。 紧接着,我迅速上前,勾拳、短促的上击,像雨点般落向他的小腿的薄弱点。 阿坤咬着牙,试图后撤重新起腿。 但我不会给他机会了! 拼着硬吃他一记仓促的膝撞,我猛地抱住他的腰,奋力一个抱摔! 就这样,我们两人都重重砸在擂台上。 地面是我的最后一搏! 我迅速占据上位,用身体重量压制他,拳头不顾一切地朝着他防守的头部和躯干猛砸。 他奋力挣扎,双腿依然有力,试图蹬开我,但我死命锁住空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十几秒,却漫长得像是过了几个钟头。 裁判上前分开了我们。 阿坤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但最终,他没有立刻站起来。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每一处被踢中的地方都在火辣辣地痛。 全场寂静,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获胜者,刘刚!“裁判举起我的手臂时,我几乎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看着同样疲惫不堪的阿坤,我伸出手。 他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借力站了起来。 “你的腿……真厉害。”我喘着粗气说。 “你的拳头……和耐打,也不错。”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 没有再多的话,我很清楚,这是一场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拳赛。 我喘着粗气看向台上,辉哥正满意地鼓掌,小薇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就在这时,广播再次响起: “临时加赛!刘刚将对阵‘屠夫''!无规则生死战!” 伴随着阿坤的离场,我整个人懵了。 我看到台上的小薇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贵宾席上的辉哥。 铁笼门再次锁死,一个戴着皮质面具的瘦高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中寒光一闪——那是把明晃晃的***。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算是什么比赛? 难道是对我这名赢家的处决! 此时,辉哥的声音穿透喧嚣传来:“证明你的价值,刘刚!” 第45章 险胜! 我日你妈的辉哥! 此时,我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 你让我连续打拳,你也总该事先告诉我一声吧? 干! 面前站着的屠夫,他的脖子和肩膀几乎连成一体,裸露的胸膛和粗壮的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眼神浑浊而残忍,不像人,更像一头盯着肉块的野兽。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现在说退赛,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可不容我多想,在听到铃声响起的同时,我的第二场比赛开始了。 屠夫低吼一声,像一头猛牛直冲过来,没有任何技巧,纯粹的力量和压迫感! 他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我的面门。 我猛地侧身闪避,那拳头擦着我的耳廓过去,带起的风压让我头皮发麻。 但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上的***锋瞬间划破我的手臂,鲜血滴落在铁笼地板上。 “好!” 台上的观众忍不住叫好,他们都在期待着血腥的表演。 不能硬拼! 我利用灵活的优势,一记低扫踢在他粗壮的左腿上,感觉像踢中了水泥柱,他晃都没晃一下,反而狞笑着反手一挥,铁锤般的拳头扫过我的防御手臂。 火辣辣的疼,我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 他步步紧逼,组合拳如同狂风暴雨,虽然不够精准,但力量和范围极大,我只能不断后退、格挡,每一次碰撞都让我骨头作响,手臂很快麻木了。 他一拳砸空,落在旁边的废弃铁桶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铁桶瞬间凹下去一大块! 我特么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会放置个装汽油的大铁桶。 就算是无规则,难道还要像美国职业摔角那样,能用铁桶砸拳手吗?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这样下去不行,会被他活活耗死! 瞅准他一个直拳过来的空档,我冒险俯身下潜,同时一记凶狠的上勾拳打向他的下巴! 命中! 但……手感不对! 他下巴硬得离谱,只是吃痛地晃了晃脑袋,动作甚至没有停滞! 继而他顺势用另一只手臂箍住了我的脖子! 给我来个死亡拥抱! 巨大的力量瞬间挤压着我的颈动脉,我的视野开始发黑,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和看台观众们兴奋的叫喊。 我拼命用拳头击打他的肋部、腹部,但他仿佛没有痛觉,手臂越收越紧。 前所未有的窒息,让我都能听到自己颈椎发出的声音。 疼痛让我清醒,我必须活下去! 我猛地抬起脚,用尽最后力气狠狠跺在他的脚背上,同时手指猛地插向他箍紧我脖子的手臂上一个旧伤疤! 屠夫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手臂的力量松懈了一瞬! 就这一瞬间!我猛地向下挣脱,狼狈地滚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咳嗽、吸气,肺部像火烧一样。 屠夫被我激怒了,他眼睛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再次猛冲过来,攻势更加疯狂,只想把我撕碎! 机会! 极致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章法! 在他一记势大力沉但幅度过大的摆拳挥空后,整个巨大身躯产生巨大的惯性。 我没有再后退,而是猛地向前突进,几乎贴到了他怀里! 他的长臂和力量在这个距离反而难以施展! “砰!砰!砰!” 我的拳如雨下,不再攻击他坚硬的头部和躯干,而是集中全部力量,以极短的发力距离,疯狂击打他的肋骨! 第一拳,他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第二拳,他的眼神变得痛苦,挥出的手臂软了下来。 第三拳!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听到了自己指骨碎裂的声音,但也感受到了拳头深深陷入他柔软部位的触感! “呃啊——!” 屠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当他另一只手上的刀再次袭来时,我抓住他的手腕一拧,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惨叫一声,面具下的眼睛充满恐惧。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喉结上。 屠夫庞大的身躯像被抽掉了骨头,猛地蜷缩起来,双膝一软,“轰”地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整个身子砸在水泥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他痛苦地干呕着,身体抽搐,再也爬不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屠夫在地上痛苦的**声。 我站在原地,浑身都在颤抖,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脖颈上的勒痕清晰可见,手臂肿痛不堪,指关节破裂流血。 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疲惫,让我知道这场胜利,赢得的不是技巧,而是在死亡边缘用血性和一点点运气换来的惨胜。 台上的小薇扔给我一条毛巾,我木讷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毛巾很快被染成红色。 辉哥的笑容在灯光下闪烁。 “漂亮!果然没让我失望!“他大笑着,周围的马仔们跟着附和。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八角笼中走出来。 小薇递给我一杯不知叫什么的烈性酒,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手背,“喝掉,能止痛。” 烈酒灼烧着我的喉咙,却压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感。 在看到屠夫被抬出去时,我突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黑仔强从看台上跑下来,之前我还一直没有看见他,他重重拍了下我的后背,让我差点一口喷出来。 “你这次立了大功!”黑仔强揽着我的肩膀往外走,“辉哥刚才说,皇朝酒店帝王包厢!“ 我推开他,一个人走进更衣室。 当我换上自己的衣服时,辉哥走到了门口。 我转身看向他,面无表情喊了句:“辉哥。” 辉哥大笑:“从今天起,在皇朝没有人敢看不起你!” 说着,他手里夹着雪茄,笑着走过来,他身上的古龙水和烟的气味让我头晕。 …… 皇朝大酒店的帝王包厢,就在大楼的最顶层,平时只接待VIP的客户。 自然是那些达官显贵们。 我推开鎏金的大门,水晶吊灯的光刺得我不由眯起眼。 这就是所谓上层人的世界吗? 我有种已经迈进他们世界的感觉了。 大圆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龙虾、鲍鱼和我叫不出名字的菜肴,十几个穿着暴露旗袍的女孩站在两侧,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 “坐我旁边。”辉哥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这在他那套江湖规矩里意味着某种认可。 小薇自然地坐在他左边,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支烟,立刻有小弟凑上去点火。 我注意到,在包厢角落里站着四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腰间都有明显的凸起。 辉哥走到哪里都带着至少四名保镖,他可真的是惜命啊! 可别人的命,在他的眼里,就真的如同草芥蝼蚁吗? 第46章 辉哥做的局 辉哥斯斯文文的外表下,也有着江湖人的粗狂一面。 我甚至差点被他这样的外表迷惑,他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哥,是这场拳赛的幕后推手之一。 “第一次打死人?”席间,辉哥突然问我。 我握紧了酒杯,他不死,死的那个就是我。 “他可能还没死。” 说完,我将酒一饮而尽。 我没有想到,我第一次出手杀人,却是为了娱乐别人。 辉哥爆发出大笑,金牙反射着令人不适的光:“医生说他颈椎粉碎,就算活下来也是植物人。” 说着,他凑近我,酒气喷在我脸上,“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餐桌上的谈笑声突然小了些。 我保持沉默,这是师父曾经教我的——当你不确定对方目话语的目的时,最好别主动开口。 “因为小薇说你很带种。”辉哥的话让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不喜欢夹着尾巴做人的手下,所以我很欣赏你。” 说话间,他拍了拍小薇的大腿,“小薇看人一向很准。” 小薇红唇微扬,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桌下攥紧了餐巾。 “辉哥过奖了。”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我只是觉得...刘刚这样的人,不该被埋没了。“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盘冒着热气的牛排,辉哥用叉子狠狠戳进去,血水瞬间渗了出来。 “来尝尝,日本和牛,一头牛就取这一块肉。” 我盯着那块带血的肉,突然想起屠夫倒下时嘴里吐出的血沫。 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的翻腾。 “怎么?见不得血?“辉哥眯起眼睛。 “没有……”我咽了口唾沫,拿起刀子插进牛肉,一口放进嘴里,分不清什么味道,只是机械式的咀嚼着。 咕噜—— 跟着,我一口咽下去,摸了摸嘴说,“香!” “哈哈哈!”辉哥仰头大笑:“从今天起,你才真正是我太子辉的人!” 当他说出这话时,我才猛然发觉,今晚的一切,似乎都是辉哥在给我做的局。 让我打黑拳的是他,给我安排死斗的也是他! 目的,就是要抓住我的把柄,好让我给他卖命! 我斟满酒,站起身:“辉哥,你看得起我,这杯酒我干了,辉哥随意,从今往后辉哥指哪我打哪,在所不辞!” “好,我也干了!”辉哥笑的很开心。 而小薇坐在他的身旁,表情却有些异样。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放纵。 马仔们开始对女服务员动手动脚,有个女孩的裙子被扯破了,她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小薇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她身上的香水味盖过了血腥味。 “别理他们。”她借着倒酒的机会在我耳边低语,“辉哥在试探你。” “为什么?“ “因为他需要不止一把刀,一把不会问为什么的刀。“小薇的红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而你正好是。”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包厢里的笑声越来越远。 “我去趟洗手间。”我站起来,膝盖一阵发软。 小薇看向一名女服务员:“你跟过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时,我听到身后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我打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冰冷的水里。 镜中的自己双眼充血,嘴角有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伤口。 跟来的女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小薇。 “今晚的比赛是测试,你通过了,但也只是刚刚开始。” 小薇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你知道上一个队长阿强为什么会离开吗?” 她凑近我,口红蹭到了我的下巴,“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被打断了腿扔进后山。” 我抬起头:“薇姐,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的指甲划过我的后颈,让我瞬间一个激灵:“辉哥喜欢只做事,少说话的人,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 回到包厢时,辉哥正在分发信封,厚厚一沓现金让黑仔强等一众人眼睛发亮。 “你的。”他扔给我一个明显厚得多的信封,“首付。” 我没去数有多少钱,但至少也有两万,直接塞进口袋。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辉哥,他又给我倒了杯酒:“喜欢钱就好办。好好干,跟着我干一年,够你在外面干一辈子的。“ 他满面红光,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把斟满的酒杯塞到我手里,“干了!” 这一晚,我没少喝,喝了吐,吐了再喝,直到吐出了胃酸水。 席终人散,辉哥被几个保镖扶着,醉醺醺地站起身,大手一挥,含糊地对小薇说:“你……你开车,送……送我们功臣回去!” 就这样,我再次坐上了小薇那辆宝马的副驾。 车里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水味,和酒气格格不入。 城市夜景在窗外迅速而过,我们都沉默着。 “还疼吗?”她先开了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还好,死不了。”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感觉身上的伤又开始疼了起来。 “今晚你不用回宿舍了……” 没等我开口,她立刻解释:“是辉哥交代的。” 我咽了口唾沫,继续闭上眼睛,头还是很晕。 车很快开到了一处名为“御墅兰庭”的小区门口。 门口保安恭敬的对车子敬了个礼,车直接开进了小区。 到了一处公寓楼下,她停好车,却没有立刻让我下去。 “我给你看看伤吧,我车里有常备的药油。”她说着,俯身从后座拿过一个小包。 进屋开了灯,我瘫坐在沙发上。 她蹲在我面前,眉头微蹙,小心地撩起我的T恤,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我肋部和腹部的淤青,那里已经是一片紫黑。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 “忍一下。”她倒了些药油在手上搓热,然后力度适中地按揉上去。 疼痛和火辣的感觉交织,但她的手法很专业,确实缓解了一些紧绷的肌肉。 我怀疑,她以前是不是也是做按摩的。 空气变得有些粘稠,只有她揉搓和我偶尔吸气的声音。 她离我很近,我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混合着红花油的特殊气味。 沉默了很久,我终于把憋在心里一晚的问题问了出来,声音有些沙哑:“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全都知道,对不对?”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我盯着她低垂的眼睫。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精明干练,“告诉你……会有用吗?辉哥要你必须赢……而且,那种情况下,你也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我只是棋子,是吗?”我苦笑。 “不……” “不什么!你也知道我家里有父母!如果我被打死了,谁给他们养老?!” 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她反而有一丝慌乱和挣扎。 我们的目光瞬间凝视在一起。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有愧疚,有关心,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她蹲在我两腿之间,这个姿势无比暧昧。 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热气息。 第47章 拉我过档? 似乎是感觉到了唐果已经醒了,秦沧睁开眼睛,扭头瞥了唐果一眼,唐果慌忙移开自己的眼睛,佯装出自己刚刚醒过来的样子,生怕秦沧发现自己正在偷偷的观察他,探究他。 麦丁拿到电锯有点不好意思,这可是蓝装,市场价要上千奖励点,而且上次林天跟随他们去杀沙漠巨蝎,爆到一件绿装光剑,还有一个蓝装精神师头箍,也都给了他们,两次刷怪,林天都没得到什么好处。 而这张合坐下之后,见到一旁漂亮的隐若梅,忍不住多打量了潜云两人一眼。 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烈酒,在碑前洒下,然后摆上贡品,退后三步,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的声音传去很远,在秋意浓的环境里显得特别苍白沉闷。 夏天暗自点头,他很明白,迟早有一天,他要和宇宙三贱客开干的。如果这个韩冰果然实力非凡的话,和她联手或许真的能多两分胜算。 那一刻,玄魁的拐杖已经临近秦昊的身边,汹涌的气流宛如怒浪狂风,吹得秦昊东摇西摆,形势极为不乐观。 “这是我同学,你们把被偷的东西直接给她就好了。”郑宵洁这时又对民警说了一句。 蚩尤手中大刀挥舞,直接将来犯之人劈为两半。刑天挥舞着巨斧,虎虎生风,将许多人掀飞;尼克斯手中的天使圣剑更是毫不留情,凡是被攻击中的人都立刻化为星光点点,消散在空中。 只见光芒一闪,红光震天,五彩凤凰整个身躯顿时化为一道烈火,直卷而出,朝擎妖的方向冲去。 这就是死神之光,经过了很多年的不断升级,虽然也可以进行定位标识,做到精确打击,但还是免不了很多的休眠战士被感染,就看那些休眠舱不时的传来啪啪的爆裂声,里面的还处于睡梦中的泰诺人转瞬间就都变成了肉酱。 不过根据格力满的记忆,苏拉娜即便是杀了格力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们原本准备动身的时候,苏拉娜忽然之间开始发起了高烧。 刚洗澡的时候她就听到这家伙在外面来回溜达的声音了,估计也是憋的够呛。 “然后?”玛丽斯面色不善,她知道赫拉克勒斯的说辞给她留了些面子,什么“趁着夜色”?分明是她自己乱命,在哨兵执勤时分发酒食,结果营地酒气冲天,酒鬼遍地,才让那伙人趁虚而入。 这丫头是真把吃看的比什么都重,她那个传说中的男友在她心里真不如鸡翅来的重要。 “你且回去,一切按联的吩咐去做,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泄漏你的身份。”萧衍叮嘱道。 “我爷爷,现在情况很糟糕,看了很多医生都没办法。”百里幽玲说到这,目光黯淡下来,没有了平日的凶悍模样。 这血红色光芒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排挤了,被染的血红,可见其威力。 这门紧闭着,门上有一个带着铁栏杆的窗户,从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 不愧是培养出破坏神比鲁斯这样强者的人,在维斯的指点之下,夏亚对自己力量的掌握能力在不断地提升着。 却说乾坤洞主在乾坤洞内修炼,居然有人大喊,让他速速出去受死。他不禁有些觉得好玩了,谁这么有种,他好多年没遇到这种情况了。对方能找到乾坤洞,想来有两把刷子,但这声音怎么感觉这么弱呢。 只是这问题实在太高深了,远远超过了他的知识层面,所以,每当想起时只觉得脑海中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解开。 “放心,我会尽量远离他。”苏沐心中有数,历天耀不是什么好货色。 只是那镯子太过于华丽,他不可能戴在手上,只好贴身放在身上。 她就算强大到可以护着他一辈子周全,但是也不希望他做一个傻白甜。 当然她刚才只是收走了要见花魁的金元宝,给那十几个白期待了一场的花娘也留下了银子打赏,也算不上是一毛不拔的抠门客人了吧? 但话还没有开始说起,襄阳王就扑咚一声倒地,接着哇啦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吐血还不够,又嗤啦一声冒出几个血泡泡来。 薛玥大过年的送了两封信来皇城,一封送到了靖宁侯府,靖宁侯不肯看,非要让白姨娘自行处理。 云逸轩伸手,直接接下这一拳,反手就是一脚,再次将房东踢翻在地。 现在再联想到宫冥渊的现状,不由得让他放下手中的食物,开始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第48章 有事求我? 霎时间,时空被逆乱的波动绞乱,虚幻的真实被残忍地撕开一角。 我手下有几位各种条件都还不错的艺人,找个机会让他们和厨子老师见个面。 虚无的弹幕疯狂滚动,所有人内心深处都有一种……仿佛日了什么生物的感觉。 “寡人能有你这般忠心耿耿之臣,是国家之大幸,人民之大福呀!”皇上说道。 “大仙,我之所以十万火急的给你打电话,就是因为黄一青已经偷偷地联系过壹心娱乐的会计。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她的样子显得很痛苦。 东方云阳听到身旁的身影,隐隐感觉似乎是在哪儿听过类似的声音,不过一时半会儿他却是又想不起是哪儿听过这道身影。 喵喵喵~来讨论一下要写谁的番外,要写几章……肿么样? 宁安堂后堂,入门处便是一张十二折翘金玻璃大屏风,让人进门后不至于一眼将屋内景色尽收眼底。 哈利点点头,狠狠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接着紧握双拳,大声“咝咝”叫着奋力扑向蛇怪——被蛇怪一个甩尾抽飞了。 “老朽陈龙,天云山掌门。”这身着道装的人已是自我介绍起来。 林正峰坐在洗手台上荡着自己的双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林中河。 朗飞等人悄然无声的来到了,他们的身边,顺着他们的目光朝着下面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全部都皱起了眉头。 老疤本来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是当针刺下去之后,他却发现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痛入骨髓的惨烈。 有些飞行员看到前面的战机撞在空无一物的“天空”上猛然发生爆炸,立刻本能地操纵战机躲避,降低航空高度,然后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身边的战友。 因为杭雨的成功实在太神了,如果评选本世纪商业迹排行,他的成功绝对能入选前十。其实全世界范围来看,江燕公司还不算特别强大,问题出在杭雨太年轻,身家太清白。 从那冲天的光芒之中,李惟攻就能大概判断出来一次爆炸的当量绝不在五万吨以下,而借着那到处都架设着的灯光设备,他清除地看到了海底作业的那些战舰的样子。 林玉婉万分紧张的默念一声,看着手中闪烁着光芒的玉佩,猛然转过头向四周扫视了过去。 “该我了!”迪迪威特撇嘴一笑,说话的声音如洪钟巨鼎一样震得人耳膜轰鸣。 朱原显的母亲当然就是梁亲王朱堪直的王妃杨王妃了。她竟然在这里? 二人还没有停稳,就看到从墨凝的脚下有六个影子突然激射而出直奔前方的战岚院。 “一物降一物,这都是天生的规律”石开的话不急不慢,不卑不亢,既没有因为自己能对苍玉进行制作而骄傲,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感到自卑,这也让这个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宫赫却不这么觉得,一心一意的看着电影,偶尔扫眼身边的白宥熙,看看她什么反应。 倒霉的是,我身上的蛊竟然是子蛊,而冷刀身上的那个才是母蛊。难怪冷刀都已经死成那样子了,还能够到处乱跑,原来很多时候都是在母蛊在操控者。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前方一亮,王冬走到近处才发现亮光处原来是个山洞。 淡淡檀香中,弥漫了一股子隐而不发的烧‘鸡’香气,以及醇醇的白酒味儿。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其他男孩子做饭给你吃,你也会亲他们了?”霍焱彬很是在意的问着这个问题。 地上的裂缝冒出白色的气体,空气那种硫磺味就更加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至于这些对三爷化为成的千年古尸显然没有任何影响。 她一只手控着空气,身边的物体一动不动,空气似乎都被暂停了。 除去荒狼之爪,其他的装备有技能,其他的和自己在梦魇空间打的装备差多了。 根据张国风当晚的情况来看,他是有不在场证据的,诸葛凤出事的时间点,他正在广场敬酒。 他现在脸色虚弱,明显是灵力不支,没有躯体储存灵力,又怎么继续维持生命体。 能够授予勇士勋章的,只有柯林帝国有名的军事学院,其中,莱斯学院,就是许多年轻人的梦想。 梁夏从一些外出的师兄弟口中知道灵元大陆上有很多人尽管有修炼,但因为资源并不是很多,所以很多人都想飞升地元大陆,获得更多的资源和生存之道。 想起江爸江妈,又看了看江潼,陆廷第一次后悔搞什么形婚,感觉比结婚还要麻烦。 而仅着目在湘城内,根据这条路上树木修剪的程度来计算开始修剪的时间,如此来看的话,住在卿家老别墅里的人,应该是最近几个月才住进来的。 林墨闻声看去,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似乎是这一次行动的指挥官。 两人在前面开路,刚走了三步,他们突然惊恐的叫了一声,眼睛突然瞪大,缓缓倒地。在倒下的一瞬间,身体一分为二,十分可怕。 第49章 初见雯雯 虾仔琦的姐姐雯雯,以前的老板很能干,能吃苦,卖的衣服也都是紧俏商品,而且薄利多销。 因此,周围那一带的生意就特别好。 熟客都是先去她家,没有她们要的款式,才会去别家转转。 而就是因为这,遭到了红眼,然后一直给他捣乱,甚至都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了,因此被逼得快干不下去了。 就在前两天,店铺刚开门的时候,一伙手持棍棒的人闯进来,甚至还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立马关店。 老板被吓得不轻,也想过办法,可是又请客又交保护费,最后连报警都用了,但就是不起作用,人家打定主意让她搬走,并且还要她的店铺转让权。 而且报的价格极低,根本就是霸王条款。 最后那个老板一个外地人,又没有什么背景,没办法,只有答应那伙人一个月内搬走。 雯雯在知道这个情况后,动了心思,想把那个老板的店铺给盘过来。 她知道那个地段非常好,而且自己又是那的老员工,只要盘过来,每个月纯利润至少在四五万左右! 这么高的利润,很难不让她心动。 但她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因为老板不管怎样,起码也比她姐人头地面都熟,即便这样,都不得不被迫迁走,更不要说她一个弱女子。 也因此,当虾仔琦知道这事后,就想让我出面斡旋这事,她姐还愿意每月交一定数额的保护费,前提是能让她顺利把店开下去。 我听虾仔琦说完,便笑道:“虾仔琦,你当我是什么大佬了?那伙人你觉得我能镇得住吗?” 虾仔琦谄媚一笑:“刚哥,我相信你有这能力的,就算你不行,不是还有我们帮派吗!没问题的!” 我当即心下了然,这就是想打着帮派的旗号,帮她姐姐在服装街插旗啊。 见我不作回答,虾仔琦紧跟着说,“刚哥,我能替我姐做主,只要能拿下这事,让她每月给你拿一千……不两千块的茶钱,你看怎么样?” 闻听这话,我动了心思,我一直都想为林柔找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这次不正好是个机会? 林柔在厂子里,经常被那些中层管理觊觎,我又经常不在她身旁,时间长了我真怕出事。 而这次我能帮虾仔琦的姐姐解决这件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让她去店里上班了! 可谓一举两得! 我帮虾仔琦姐姐办事,答应给我的茶钱,直接给林柔开工资就可以了。 想到这,我便不动声色问道:“对面是哪里的人?” 我得做到知己知彼。 虾仔琦回道,“是铁路帮的人,本来服装街那一带就鱼龙混杂,有四川帮、湖南帮、还有东北帮的,大家都各自相安,铁路帮突然要插进一脚,也不合规矩不是。” 听到“铁路帮”这三个字,我不禁眉头一皱。 铁路帮的实力不但非同小可,他们的老板黄江,之前我也在桑拿中心见过。 其实黄江早已经转入整行,算是半洗白了,打扮得斯斯文文,也像个社会名流了。 帮内的事情他很少亲自过问,但是,他手底下的那帮人,有不少还在干着偷盗砸抢的勾当。 眼看我还没有答应,虾仔琦赶忙又说:“刚哥,服装街本来就不是铁路帮的地盘,他们横插一脚,你出面也算替天行道了,也可以给你扬名立威不是吗。” 我淡淡一笑:“我也只能在桑拿中心说话算一点,出了这里,有用吗?” “当然有用,你刚刚打了地下拳赛,胜和的阿坤,还有东泰的打手,不都被你给干趴下了,你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你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吧?” 虾仔琦的话,差点给我说飘了。 但是,我能让你忽悠住吗? 于是,我便道:“这样吧,我进香堂时,带我入门的是黑仔强,我先跟他商量一下。” 虾仔琦激动道,“那更好了,黑仔强人强马壮,有他这事更能成了!” 我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便说:“黑仔强不一定会帮这个忙,你先别高兴太早,不过我会尽力说服他就是了。” 虾仔琦点头,笑着奉承说:“你刚哥出面,黑仔强一定会帮忙!你俩关系这么硬,没问题的!” 我笑骂道,“虾仔琦,你还真是能捧我啊,我怎么感觉你在捧杀呢?” “没有刚哥,是你本来就很厉害嘛,嘿嘿。” 不得不说,这事虾仔琦求我,就算不看在林柔,我也想帮他办,毕竟虾仔琦是我到桑拿中心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起码给了当时我的心里一些温暖。 这忙我肯定是要帮一下的。 只是,不知道难度有多大。 毕竟,铁路帮也不面,我还跟他们有纠葛。 而且据说上次如果不是黄江咬着不放,我和我的兄弟们也早就出来了。 因此,我和铁路帮也算是宿敌,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就这样,我和虾仔琦就走到了一家名为‘雯兰时尚’的服装店铺。 虾仔琦一道门口就喊道,“姐,刚哥来了!” 我看到一个长着精致五官的白皙大长腿走了出来。 她的身上是一件包身的橙色T恤,凸起两座峰峦,白皙的脖颈,一动起来锁骨很动人。 身材匀称纤细,几乎看不出一丝多余的赘肉。 有一说一,虾仔琦的姐姐长得非常漂亮,脸蛋不但大气,还有种独特的女人味道。 虾仔琦上来就笑呵呵道:“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刚哥。她是我们队长。” 雯雯对我一笑:“刚哥,快请进来吧。” 这间服装店的店面不大,只有一间看起来有二十多平米的房子,后面还有间小套屋,应该是存放货物的地方。 我随意的瞅着,发现这里挂着的都是一排女装的T恤和牛仔裤,中间摆着两排连衣裙的挂架,上面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连衣裙。 “刚哥,你们吃了吗,我煮了点粥。”雯雯热情问道。 我随口回道:“我吃过了,怎么你吃饭这么晚吗?” “我们哪有固定的时间吃饭啊,一天天忙的。” 虾仔琦这时还说:“刚哥,我姐煮的粥可好吃了,有机会你尝尝。” “嗯。” 我随口应了一声。 雯雯没有先入主题,而是直接去柜台后面,一番翻找之后,很快拿着两个装服装的袋子走了过来。 我发现她的领口很低,在弯腰的时候,里面一览无余,而且里面是罕见的……颜色。 第50章 林柔危险! “这两件衣服是纯棉面料的,穿上属实还不挑人,送给你女朋友穿她一定喜欢。” 雯雯将两件衣服拿过来,向我介绍着好处。 我还没从刚才的难为情中缓过来,雯雯倒是很落落大方。 可能她刚才没注意我看到她吧。 “这两件多少钱?” 我说着还要掏腰包。 雯雯立刻说:“刚哥,哪能收你的钱,这是送给你的。” “这多不好意思。” 虾仔琦也立刻说:“刚哥,你在桑拿中心对我这么照顾,我姐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我只是淡淡说:“无功不受禄,咱们一码归一码,你的事我听虾仔琦说过了,等要是事情成了,你再正式的谢我。” 说完,我掏出两百块钱放在柜台上:“多少的,就这样了。” “后面的事,你就听我消息吧。” “刚哥,我送送你。” “不用了。” 我说完,自以为很酷的拿起衣服就离开了。 等我走了之后,雯雯看着我消失的门口,问虾仔琦:“你觉得这个刚哥靠不靠得住啊?” “肯定没问题!刚哥说给咱们尽力,就一定会办,现在就看黑仔强那边怎么说了,等着吧。” 雯雯悠悠感慨道,“阿琦,你能遇到这样的好大哥,一定要好好跟他干,不过,事情要是成了,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他?” 虾仔琦看了看自己老姐:“怎么你还想以身相许啊?刚才你故意露的时候,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告诉你老姐,刚哥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要是真看上他,你得换个方法咯。” 雯雯既没有生气,也没感到难为情,只是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这样,男人对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问题肯定出在这上面。那我下次换个方法。” ....... 我拿着两件衣服,打车来到了电子厂的厂房,再次见到林柔,我感觉她又漂亮了。 穿着厂子工服的她,衬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领T恤,掩饰不住天生丽质的秀色。 当我问起她今晚有没有空的时候,她告诉我今晚质检部门团建,部门的所有员工都要去。 车间主任徐华掏大头,剩下的她们底下员工凑份子。 闻听这个消息,我便心生不悦脱口道:“这种没意义的团建,能不能不去?” 林柔好像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便笑着安慰我说,“大家都去,我怎么能例外呢?不用担心,我这么大的人,能照顾好自己。” 她越是这么说,我的心里越感到有些不安。 见惯了风月场所的人,对于有些事情就是格外的敏感,而且林柔又这么漂亮,惦记她的人可是不少! 见她执意要去,更何况我又不是她男朋友,虽然我长得很帅,但人家私交的自由,我又怎么能干涉? 如果没有团建这个事,今晚我肯定会约林柔一起外面吃饭,我刚刚得了两万块钱,那不得挥霍一下么! 这下可倒好,全都让那个叫徐华的给搅了! 我把两件衣服教给她后,嘱咐她晚上早点回去后,就走出了电子厂大门。 刚到门口时,正好看见了戴着主管工牌,一副道貌岸然的徐华。 这家伙也认识我,但当他看到我时,下意识将头扭过去,直接把我给无视了。 我知道,身为主任的他,根本瞧不起我这样的人!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更是懒得搭理这种人,只要他不对林柔纠缠,那咱们都好说。 要是你小子敢对林柔走歪心思,老子把你篮子掏下来喂狗! 放在以前我这样说是吹牛逼,但是现在我完全有能力做到! 黄媛这时候从车间跑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兴奋的说:“刘刚,你怎么来了?事先怎么不告诉我?” 她穿着白色短裙、碎花格子T恤的她清纯靓丽。 只可惜,因为林柔,她的魅力至少打了一个折扣。 而且,你不都来大姨妈了吗?还不好好歇着? “走,我们吃饭去!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味道特别好!” 黄媛不容我分说,便拉着我走出厂子大门。 很快,我和黄媛一块来到了那家粤菜馆。 我俩吃完饭就去逛街,黄媛很懂事,她从不开口跟我要这要那。 还主动要给我买件衬衣和牛仔裤。 我俩一直逛到了天黑,黄媛这才拎着大包小袋子满意的打道回府。 当我们到了厂区的时候,已经都晚上快八点了。 我打听了一下,林柔还没有回来。 这让我非常不放心了,但我从厂子里的人口中得到一个地点,他们是在南城街的东祥大酒店聚的餐。 东祥大酒店? 我知道,那不正是东泰公司旗下的酒店吗! 是卢新华也就是白花蛇名下开的,这在南城已经世人皆知了。 我没再迟疑,直接打了一辆车直奔东祥大酒店。 我刚不过在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却犯了难,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包间。 于是,便直接进去要找。 这时,前台服务员却拦住我喊:“哎,你干什么的?” “我来找人!” 我头也没回,就要往里走。 “找谁,哪个包房的?” 真他吗啰嗦,我要是知道还用倒出找吗? 见我这样,前台服务生赶紧拿起对讲机:“门外保安快过来,这有人没有预约就闯入!” 很快,跑过来两名保安拦住我的去路。 我也不是来惹事的,便耐着性子说:“我真是来找人的。” “找人?出去!像你这样进来蹭空调的,我们见多了,赶紧走!” 保安说着,还推搡了我一下。 见我腰杆笔直如枪,纹丝没动,还面露狠厉,这个安保就“哎呀”一声,立刻从腰间掏出胶皮棍,威胁道,“走不走?看清楚这是哪,再不走不客气了!” 说话间,又有几个安保队员跑了过来,见此状,这家伙更显气势凌人了。 就在这时,我就看到楼上走下来四五个人,还一边在小声交谈着往下走。 我一眼就认出他们都是林柔车间的,便赶忙问他们道,“我表嫂呢?她怎么没跟你一块出来?” 她们几个互相看了眼,就有人说:“不知道。” 我一下怒了,说好的你们一起团建,一个大活人跟你们出来的,你说不知道?! 以前都在一个厂子里待过,她们都知道我的脾气。 紧接着,另一个女工眼神有些慌乱游离道:“她刚才……已经出去了。” 第51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一个不知道,一个出去了?” “从哪出去的!我怎么没看见她出去了?” 这分明就是在撒谎! 面对我炮语连珠的问话,这几个女工闪烁其词,我更坚定她们一定有事在瞒着我! 我直接抓住一人的胳膊,这个女工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看她平时和林柔的关系应该不错。 好几次我都看到她们在一起走。 那女工不敢看我,眼神躲闪:“应该真是回去了,她先走的,要不你回去看看,说不定人都到厂子宿舍了。” 我心里立刻产生了一丝不好的念头,抓紧她厉声道,“我表嫂到底在哪?你他妈跟我说实话!” “你放开我!干什么啊你……” 见我动粗,那几个同伴也都帮她解围,对我一顿言语输出的抨击。 真他妈是塑料姐妹花! 我知道,她们是在瞒着我,但是她们也不一定知道林柔人就在那。 我现在要找到的人就是徐华,这小子对林柔没安好心,而且他是这次团建的组织者,找到他就能知道一切! 至于你们几个,就祈求林柔今晚不要出事,要不老子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楼下的保安追上来拦住我,我也忍耐有限,直接对他们动手! 我只是一脚,就让其中一个刚跑上来的保安,直接滚下了楼梯,摔了个四仰八叉。 “谁他妈都别拦我!” 就在我一声吼过后。 “怎么回事?” 就见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有些发白,额头上还有一块白斑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留着黄色短发的西装男。 “卢总,这家伙非要硬闯进来,我们拦住他,他还打人!” 卢总? 难道这个人就是卢新华,绰号“白花蛇”的那个人! 白花蛇笑着走到我面前,“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他为什么要加个又字,明明我没见过他…… 不对,如果我打拳赛的时候,他也在观众台上,那他的确是见过我了。 我点点头,问道:“你是?” 白花蛇整了整西装,“我就是给你打过电话的卢新华,卢总。” 接着,他主动伸出手,“兄弟啊,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还真的是有缘啊。” 的确是不打不相识,我先是打了他的拳手,又打了他的保安。 看到这一幕,其他的保安都愣了,一个个目光震惊的看着我。 恐怕他们心中都在盘算:这家伙怎么还认识卢总的! 就在这时,在白花蛇身后那个黄毛立着眼睛问我:“你就是那个刘刚?” 说着话,他摩拳擦掌就要过来。 白花蛇一抬手拦住他道:“哎,阿豹。人家上门来,就是宾客,不得无礼。” “可是他……”阿豹还要再说话。 白花蛇当即道:“做人要有气度,要有格局,拳场上的事情,怎么能够带到场下结仇呢,稍安勿躁。” 我立刻道:“卢总,我来这是要找一个人,我的表嫂。” 白花蛇微微一笑:“这个简单,她只要还在我的酒店,就立刻能找到。” “谢谢……” 我的话还没说完,白花蛇便道:“不过,你算不算欠我个人情?” 我愣了一下,情急之下说,“是!卢总,我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 “嗯。”白花蛇点了点头,随即便让保安去调监控。 我立刻告诉保安,林柔的特点:“长得非常漂亮,应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领T恤。” 很快,保安便在监控室用对讲机说道:“人去了308客房。” 客房?! 听到这个词,我脑袋立刻炸了! 我立刻从另一名保安手中抢过对讲机:“跟她在一起的还有谁?” “一个男的……” 没等他话说完,我疯狂冲向楼上。 来到三楼的客房前时,白花蛇已经让他的服务生拿着备用房卡等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我不确定此时里面会发生什么。 林柔她有没有被…… 我哑着嗓子冲服务生说:“等我干什么,快开!” 伴随着“叮”的声响,电子房门打开,我看到里面的一张大床旁,徐华衣衫不整的正背对着门口。 “谁啊.......” 在听到门开的同时,他转过身和我四目相对。 在看到是我后,他脸色突变! 我冲进屋去,看到林柔昏迷着躺在床上时,我感觉一股血液直冲到天灵盖! 我草拟吗! 我挥起紧攥的拳头,一记重拳砸在徐华脸上。 紧跟着,我骑在他身上,一顿猛烈的拳头输出,伴随着我的怒吼,雨点一般的拳头砸在徐华身上! 我特么忍你很久了,今天你竟然敢对林柔下手! 我他妈不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得你,都对不起你! 服务生也被我这疯狂的拳脚吓到了,直到徐华疼的喊救命,后面陆续赶过来的人才上前劝阻。 但是不管是保安还是服务生,根本就拉不动怒火中烧的我。 最后,还是那个叫阿豹的领着人过来,才勉强把我拉起来。 而这时地上躺着的徐华,早就被我打的鼻青脸肿,眼口鼻都在流血,他亲妈来肯定不认识他了。 另外,我还踢断了他至少两根肋骨,刚刚我已经隐约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了。 徐华连滚带爬跑出客房后,还冲我叫嚣:“我认识你,你敢打我,我让你坐牢!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把你弄进去!妈的……” 只见白花蛇冲阿豹使了个眼色,随后说:“客人在这里出了点事,不要让事态扩大,先带这位先生去包扎一下,安抚一下客人的情绪。” 阿豹点头领命,随后带着几名保安将徐华架着走了。 以白花蛇的实力,不管是用威逼,还是用钱,都完全有能力搞定一个徐华。 看到这,我就知道,白花蛇这个人情,我是肯定欠下了。 “谢谢你,卢总。” 此时的我,除了说谢谢,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不用客气,兄弟。” 白花蛇拍了拍我肩膀:“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理解。不过,你这位表嫂应该是喝多了,我可以让她在这里休息一夜,等酒醒之后再走吧。” 目前这个状况,也只能先这样了,让林柔回宿舍我更不放心了。 而白花蛇的提议,刚好也是我想到的。 于是,在不厌其烦的又一次“谢谢”中,房门被关上了。 而白花蛇在离开前,还递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我接过名片时,感觉这名片的份量很重。 重到,我可能要用违心甚至是命去偿还。 不过,为了林柔,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52章 林柔的另一面 整个怀安城就像是过节一般,不管是贫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全都对此议论纷纷。 杜若听了沉默了半响,没有说一句话。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对她也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一直当她是妹妹般的照顾着。 几个战士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聊着天,终于摆脱了在海上漂荡的日子,大多数人都还是很愉悦的。 忽然一双灰色的鞋子映入她的眼里,她抬起泪眼婆娑的眼,是走远的陆五又回来了。 他的面容冷峻,身躯挺拔高大,远远望去,就如同盖世神人一般,如果不是那锃亮的大光头的话,还能再添几分仙气。 二话不说,直接将宋家的车拦截在半路上,要是我不肯过来,他是不是就一直这么跟我们耗下去? 当初我与古羲在地下围城内被困,站在围城墙边我利用目光穿透力看进墙孔内形成一幅幅动态的图画,后来却因心力不继而昏厥过去。醒来就应古羲要求在墙上画下那些场景,是故古羲对里面的人物装束大致长相都是知道的。 不是我有意恐吓,而是古羲脸上早已露出了不耐神色。老孙再继续这么插科打诨下去难保古羲要亲自出手了,那这次可就不像我刚才那样练拳了,能让老孙不死也脱层皮。 而秦可人的朋友圈里那些名媛们,对江城的这些有为男青年,恐怕也没有几个不认识的,她们说不熟,那极有可能是才从国外回来不久的顾淮南。 ps:懒得那么多废话了,有鲜花、月票、评价收藏的都丢给本殿下吧,怎么说也得月票上个榜单不是吗? 冷籽轩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来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于是将目光转向了东方籽福,不解的问道。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不是我应该要去做的事情!事实上,这个世界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的人际关系变成什么样,托托莉都不会关心。她所在意的,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做的不太好……你吃吃看?”正在胡思乱想着,苏清宇那里已经忙活完了。 而在别人看来就是,春日野穹对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呆了之后,最后因为生物本能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身体。 冷逸冰说道这里,深深的看了苏络蔓一眼,神情越发的严肃了,话语也开始变得凌厉起来。 只是这人软软的横卧在马背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上面滑下来,猛然看去,果然像个死人。 温泉浴室很大,也很漂亮很舒适。那四周的墙壁,都是用鹅卵石砌成的,洁白光滑。和周围的环境,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正是得益于这种实际上还是属于社会改革的变化,在北疆,军队和民众的关系正朝着牢固而信赖的关系稳步迈进,这也是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开来一支军队,这里的民众依旧能够平稳生活的原因。 “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到处都是条子,机动部队都封锁了现场。”马仔急声说道。 看着这些伤势,她又不禁有些震撼,脸上满是血污,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那火狼的血,右肩上的骨头被巨力给生生震断了,错位的骨头,使得他的右肩看上去肿的就像个馒头一样。 瞬间,倪叶心就感觉慕容长情搂着自己腰的手突然手紧了两分力气。 太皇太后是真的着急了,那水滚烫,花卿颜定是伤得不轻!她想扒了花卿颜的衣袖好好看一看,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实在是不妥。 慕容长情盯着地上的大长老看了一会儿,大长老屏住呼吸,都已经不敢喘气了,其他的弟/子也都是,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大家似乎都已经感觉到了,慕容教/主生气了。 胡晴哽咽了起来,此情此景触动了她曾经的记忆,太多的过去,都是那样挺过来了。 慕容长情瞧见这封信的时候,绝对恨不得将二十七挫骨扬灰了才好。 幽凰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某个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难道是错觉吗? 再看着周围的布局,就知道他们这些人花费了多大的心血,东躲西藏,躲避着林王府的追杀,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轿帘掀开,两名陪嫁丫鬟将新娘裴鑫给慢慢扶出来,交给了颜天佑,颜天佑又同时接上石茉莉,在无数人的簇拥下,三人同时一起向着侯府内走入。 “不,我绝对要想办法,我绝不能让我的孩子成为别人的爪牙。”凤舞想是这么想,但问题是她完全没有了方向,她感觉现在是置身在一个庞大的棋局中,完全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子,她到底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大家都顾着逃命去了。各个部分的人混杂在一起,谁也听不到谁的。 夏风若是再坚持,那就是等于要杜蘅跟钟翰林打擂台了,只好做罢。 叶枫看了看时间,此刻现实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穿过亡魂谷与亡魂剑士战斗拖延了不少时间,不过至少已经赶到了这夜色之林!叶枫和黎梦琪两人刚刚准备下线的时候,系统却提示起来。 “凡老头,侯千傲和仇舞莲为何只有他们三人,其他三个呢”梵星河惊讶道。 费尽心机才换来转世重生的机会,结果却为他人做了嫁衣,那么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哼,你肯定当时抱着其他心思的,要不怎么会只开一间房?”凌夕鄙视着说道。 “你说完了没有,是不是那天打得你太轻,你没长记性。”秦寒皱着眉头,声音冰冷的说道。 所以,现在这个大汉的额头上,已经全部都是细密的汗水。这可不是体力消耗产生的,而是他现在实在是太紧张,太害怕了。 第53章 服装店被砸 我压低声音问道:“你在哪?” “我就在东祥酒店的前台,他们不让我进,我才给你打的电话!”黄媛的声音越发的大。 我捂着听筒说:“你等我一下,我这就下楼。” 说完,我将电话挂断,再把林柔已经放松的大腿移开,又轻轻盖上被褥。 临走之前,我又亲了林柔一口,不得不说,她的唇又软又香! 当我来到前台大厅时,黄媛看到我立刻奔向我。 “你怎么找到这的?”我语气明显带有不悦。 “我还不是担心你!我听隔壁宿舍的阿莲说,你在东祥和保安打起来了,我赶紧打车来了。” 说着,黄媛还一脸担心的看着我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看到黄媛如此担心我,说实话我内心还是很感动的。 只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搅了我的好事? 但是从黄媛的话中,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好像不知道林柔在这的事。 我便试探的问道:“哪个阿莲?” “就是质检部门的。”黄媛继续追问:“你到底在这干什么?” 听到她问这话,我基本可以肯定,那个叫阿莲的没把林柔在这的事说出来。 可能是怕牵扯到徐华,才没有说的吧。 “都是误会。”我随口编了个慌:“我是来这里找他们老板谈事情的,这里保安不认识我,才发生了冲突,现在事情都解决了。” 黄媛不敢置信的问道:“这里的老板?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信口道:“当然是卢新华,不过,你也知道我是在皇朝工作的,我来也是替我们经理找他谈公事的。” 听到我这么说,黄媛这才相信。 毕竟,以我现在的段位,要是说我有事找卢新华这样的大佬,黄媛肯定不会相信。 加上和东泰公司齐名的皇朝,这样就没问题了。 就这样,我一边安慰着黄媛,一边打辆车送她回了厂子。 等我再回到东祥酒店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前台值班的女前台手住着下巴正打着瞌睡。 我再进到客房后,看到林柔已经熟睡,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原来,她这样的美女打鼾都那么动人。 一想到林柔在潜意识里,还在叫着我的名字,我的心里就难以名状的高兴。 知道她心里有我就好办了,我得为她做点事,好让林柔真正对我心有所属。 雯雯那边只要事情办妥了,我完全可以让林柔搬出电子厂,并且拿到一份非常可观的薪水。 交代了前台和服务生,要帮我看守好林柔的客房后,我就离开了。 他们都知道卢新华和我认识,自然不敢怠慢。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在了黑仔强的办公室。 “你知道那是谁的地盘吗?”黑仔强轻敲着桌面问我。 “知道,所以才想请你出面说句话。那边有铁路帮的介入,雯雯一个单身女人,很容易被找麻烦。” “铁路帮。”黑仔强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无波。 城南这一片,铁路帮近几年势头挺猛,做事没底线,什么钱都敢收,什么手段都敢用。 黑仔强弹了弹烟灰,“虾仔琦的姐姐,也算和帮内有关系,她叫什么?” “雯雯。”我又补充道,“她很能干,跟着别人做了几年服装销售,一直想扩充店面,一个女人打拼不容易。” 我之所以这么说,不但是为虾仔琦帮忙,更主要的是我还有私心。 黑仔强点点头:“瞎子起虽然胆子小了点,但做事认真,从不偷奸耍滑。” 随即,黑仔强话锋一转:“但是铁路帮不好对付,她为什么非要选那个位置?” 我明白,黑仔强这样的人物,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轻易替人摆事的。 我略沉了一下,便道:“那个位置客流量大,竞争相对少,而且前店主积累了固定的客户群,我大概帮她计算过,只要前期稳定过渡,差不多半年内就能盈利。” 黑仔强微微一笑,身子向前探:“呵呵,你是不是看上他姐了?” 我笑道:“别胡扯,虾仔琦是我最好的兄弟。再说那么多女人追我了,更何况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理由很充分。”黑仔强道:“我可以帮她,去找找铁路帮的人。” 能通过谈判解决这件事,无疑是黑仔强最优先的选择。 他不会主动帮我去打垮铁路帮整帮人,跟铁路帮的事情,看来还得我自己解决。 不过眼下,他能答应帮雯雯,就已经达到我的预期了。 黑仔强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当天就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 他先是通过中间人给铁路帮在服装街一带的老大沙包递了话,邀请面谈,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第二天清晨,我刚要出门,便接到虾仔琦的紧急电话。 “刚哥,我姐的店...昨晚被人砸了!” “什么?你等下,我马上就到!” 说完,我便打了一辆车直奔服装街。 当我来到“雯兰时尚”门口时,发现玻璃门碎了一地,店内的墙壁被泼满了红色油漆,尚未拆封的服装包裹散落四处,被踩踏得不成样子。 雯雯站在店中央,双手紧握成拳。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脸上没有泪痕,只有压抑的愤怒。 虾仔琦跑过来对我说:“刚哥,他们凌晨三点来的,监控被破坏了,隔壁店主说听到动静但不敢出来。” 雯雯的声音却出奇地平静,“警察来取证过了,说会调查。” 这明显就是敷衍,铁路帮的人既然能够在这里胡作非为,他们就不会怕你报警。 早能铲除掉的话,就不会有车站一带最猖獗的铁路帮了。 我环视满目狼藉,眼神渐冷。这不是警告,这是在挑衅。 “你先清理一下,损失列个清单。”我拿出手机,“这事我来处理。” 雯雯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刚哥,别...我认了,我不想你惹上麻烦。” 我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微微一愣。 “放心。”我看了眼虾仔琦瞪得通红的眼睛,轻轻拍了拍雯雯的手背,“我有分寸。” 第54章 帮了雯雯 我刚坐上出租车,就拨通了黑仔强的号码。 当黑仔强知道服装店被砸的事后,瞬间怒了。 也难怪,他黑仔强也算是个帮内头目,他都出面调停这件事,铁路帮的沙包不但不买账,还打砸了雯雯的服装店。 这哪是砸雯雯,分明是在嫌他黑仔强不够段位,砸给他黑仔强看的,那黑仔强还如何能干休。 “你等我消息。” 黑仔强说完,便挂断电话,重新拨打了一个号码:“帮我查查,铁路帮的沙包最近有没有什么‘合法’的生意。” “强哥,这个容易,马上给你消息。” 不到一天的时间,黑仔强的手上就有了铁路帮的信息汇总。 沙包表面上经营着一家物流公司,实际上却从事着各种非法勾当。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们最近正在竞标一个政府合作的社区服务项目,试图“洗白”自己的形象。 他老大黄江已经上岸了,下面的几个头目都想要纷纷效仿。 但是每个人的实力又不尽相同,而沙包在这群人里,算是实力比较强劲的。 因此,他也想要尝试那种半黑半商的风光。 黑仔强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每个人都有软肋,沙包的软肋就是急于摆脱过去,跻身正当行业。 他让手下收集了沙包近些日子以来的违法证据,复制了一份,当着我的面,再次通过中间人给沙包递了话。 “中午十一点,城南茶楼。如果不到,这些材料会同时出现在市公安局和竞标委员会的办公室里。” 这次,对方很快回复:“准时到。” “搞定!” 黑仔强将手机撇到桌上,对我说:“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要我搞他。” 我问道:“如果沙包要跟你干的话,你有没有把握?” “呵呵。”黑仔强晃了晃手上的资料:“第一,我掌握了他足够的证据。” “第二,就算是火拼,我也根本不怕他。沙包?几年前还是个臭老九而已,这两年他抖起来了,我一脚就能把他踩下去!” 我知道,黑仔强并没有吹牛,他的实力在帮内也是数得上的。 因此,便没有过于担心。 次日下午,黑仔强约了我,就我们两个来到了约定好的茶楼包间。 沙包带着四个彪形大汉已经等在里面,气势剑拔弩张。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沙包,沙包长得个子不高,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手指间的雪茄烟雾缭绕。 穿着一身西装的他,一笑还露出两颗金牙,看起来匪气十足。 黑仔强一进门,看到他身后站着的人,就笑道:“沙包,就带这么几个人来啊?” 沙包冷冷一笑:“黑仔强,你也挺有种啊,就两个人过来。” 黑仔强不慌不忙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谈事情,又不是打架。” “直说吧,你想怎样?” “服装街那家‘雯兰时尚’的店铺,让我的人平安开业。”黑仔强抿了口茶,“每个月正常交物业管理费,但不再有额外的‘保护费’。” 沙包哈哈大笑,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凭什么?” 黑仔强从内衣袋掏出一个信封,推到面前面前:“凭这个。” 沙包抽出信封里的照片和文件,脸色骤变。 那是他们最近一批“特殊货物”的运输记录和照片,足够让他们核心成员全部进去蹲十几年。 “你他妈敢阴我?”沙包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打手立刻围上前。 我攥紧拳头,盯着面前这几个人。 黑仔强则面不改色:“复印件已经在可靠的人手里。如果我们两个或者那家店出任何意外,这些材料会立刻送到该送的地方。” 他放下茶杯,“你沙包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打黑除恶的力度。你们正在竞标政府项目,这时候出事,不太好吧?” 包间里一片死寂。沙包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铁青着脸坐下,挥手让手下退后。 “那个女人对你这么重要?”他咬着雪茄,眯起眼睛。 黑仔强冷冷一笑,望向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道:“这个城市需要给努力生活的人一条活路。” 最终,沙包不得不点头同意。 走出茶楼时,黑仔强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沙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的好处算你的。”黑仔强拍了拍我。 “对我这么好?”我一笑。 黑仔强嘿嘿一笑:“那当然,我也算你的拜门领路人,当然要对你好。” 他笑起来还挺俏皮的,和刚才那副深沉冷静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我看来,黑仔强的确算是个人物。 这个人,我要好好和他处关系,对我以后的道路会有帮助。 我去将消息告诉雯雯时,她还在店里忙碌,为重新开业做准备。 “收拾的这么快啊?”我站在门口问道。 雯雯抬头,露出疲惫而灿烂的笑容:“没办法,总得有人收拾嘛,我马上就完。刚哥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招牌灯光效果怎么样?” 我帮她调整了射灯角度,让“雯雯的衣橱”几个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谢谢你,刚哥。”马雯雯突然轻声说,“不只是为这个。”她环视店铺,“没有你,我不可能实现这个梦想。” 我看着灯光下她明亮的眼睛,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加油干就完了。” “开业的时候,你会来吗?”她期待地问。 “当然。”我承诺道。 就在我离开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街对面。 车窗降下,沙包冷峻的面孔一闪而过,车辆随即驶入车流。 我并没有把要介绍林柔来工作的事情说给她。 但是,我知道我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事情一定是十拿九稳的。 这个时候说出来,反倒是不太合时宜。 那就等她新店开业前,再把事情告诉她吧。 事缓则圆,这也是师父教我的一个道理。 做人,总不能太急功近利吧。 随后,我便打车去了东祥酒店,得知林柔已经离开了。 便又转到了电子厂。 第55章 趁热打铁 我打听说林柔今天放了一天假,待在女工宿舍。 当我走到宿舍寝室门口时,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女工们都在上工,自然也就没有人管理。 就这样,我堂而皇之走到了林柔的宿舍门口。 敲了几下门,然后喊了一声“表嫂”。 我似乎很旧都没有这么叫她了。 不多时,林柔就把门打开了。 我看到她脸上还是有些憔悴,我感觉所谓西子黛玉,也不过就是她这个样子。 林柔实在是长得太美了。 看到她这样,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随后喷涌而出的便是男人的保护欲望。 “表嫂,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刚,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在酒店里,而且前台也并没有收我的房费.......” 我知道林柔心里很多疑问,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对她讲了出来。 当然,她躺在床上抱着我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讲的。 既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索性我也就不揭露她了。 不然的话,她知道昨天自己的样子,还不得羞死。 我话还没说完,林柔的眼眶就红了,随后几滴眼泪掉下来,看的让人心疼。 我懂她一个女人的无奈,而雯雯又何尝不是这样。 一个女人在社会上,本来就处于弱态,更何况她还是长得这么漂亮。 怀玉无罪,这本来就是她也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部门聚会,本来也无可厚非,只是组织者的别有用心,才会酿成昨晚的事情! “表嫂,我刚说了,我已经把徐华狠狠教育了一顿,他以后都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我这话也不是信口而来,昨晚徐华也应该能看出来,我没有人支持,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他,就连大门我都不可能进来。 至于我和卢新华是什么关系,即便他猜不出来,也应该知道即便是能和那种人物搭上关系,也不是他徐华这样的人能惹得起的。 “刘刚,还好有你,不然的话,我就真的……” 林柔欲言又止,眼泪继续往下掉,看得让人心疼她。 而我也再庆幸,幸好昨晚我没对她做些什么,不然的话,我现在也无脸面对她了。 “林柔,咱们都是一起出来打工的,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这个时候,我觉得再叫她表嫂,似乎更不合适了。 当初我把她从洞房救出来,那也是让她不堪回首的一段经历。 林柔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才问我:“刘刚,你昨天是怎么找到我的?那种地方没有预约好像都不让进吧?” 的确,一般的人可没有这个能力。 林柔虽然单纯,但她并不傻。 我解释道:“没错,不过东祥的老板卢新华和我认识,我自然就能进了。” “卢新华……你竟然认识他?” 林柔虽然不了解社会上的事情,但是卢新华的名气实在太大。 大到,甚至连当地的小学生都知道东泰这个老板的地步。 自然,他在外面的名声是很好的,比如优秀企业家,慈善家等等。 但这也只是他伪装的外表,稍微知道一些的人,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林柔瞪大眼睛,神情明显不敢置信,“刘刚,你.......你怎么那种人混到一起去了?” 林柔的反应,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我赶忙说,“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见过而已,而且卢新华虽然以前是道上的人,但是现在不也在做正当生意,南城的经济也有他一份贡献不是。” 很显然,我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林柔满意。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说:“刘刚,你是不是已经在道上混了?” 我知道,现在这情况再瞒着她,倒是更显得生疏了。 再说,我也是为了赚钱,我赚的每一分钱,也都是自己辛苦得来的。 我也没干什么丧良心的事情。 因此,我光明正大的说:“就算是做正行的,也有坏人,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物,背地也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社会,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我也只是为了赚钱,我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坏事。” 听到我这样解释,林柔微微点头。 我说的没错,的确这电子厂算是正当工作了吧? 可是,不照样出现徐华那样的坏人。 林柔看着我,一脸认真,“你干什么,也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做犯法的事情,知道吗?算我求你的。” “你放心吧。”我说,“其实我也不想混,而且卢新华还要给我五位数一个月,想让我帮他做事。” “什么?五位数!” 林柔当即掰起手指头。 见林柔目露震撼,我心下一阵窃喜,女人都是慕强的林柔也不例外。 我这么说,是为了让她能够知道我的价值。 我微微一笑说,“没错,是一万块。而且卢新华许诺的时候,我虽然也心动了,但我根本没有答应他。” 林柔有些不相信,“你没答应他?你不是一心想要挣钱吗?这么多钱你会甘心放弃?” 我也认真的看着林柔说道,“我的确想争取,可我也知道,哪些钱是不能挣的,烫手的钱我不能要。我还是安心在现在的公司干就挺好的。” 林柔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还知道这些啊!” 我笑说,“当然,其实我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放心你,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如果挨了欺负,就像昨晚那样,如果我没有人帮忙,你是不是就……” 见我这样说关心她,林柔的脸突然就红了一下,我如此赤裸裸的关心,眼神像是惊慌的小兔子,有些躲闪。 毕竟我这番话哪个女人听了不心暖,而且情人之间的味道昭然若是。 我就是要向林柔证明,我能保护你! 林柔低头小声说,“你自己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林柔这话让我心下大喜,她不再说自己能照顾自己的话,很显然是对我的一种默认。 毕竟,徐华那个混蛋都敢打她的主意,让心思单纯的林柔也产生了危机感。 于是,我决定趁热打铁,放出大招,彻底让林柔臣服! 第56章 林柔被偷了 我将门关上后,调整了下情绪。 “刘刚,你干什么?”林柔很明显吓了一跳。 “我想保护你,就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一旦有机会我就让你离开厂子。” 林柔听后,表情这才略显松懈。 她恐怕以为刚才我要对她做什么。 实际上,我如果这时候想做什么的话,大概率她也不会拒绝我的。 但我不能这么做,我要光明正大,让她心悦诚服的喜欢我。 随后,她苦笑了一声,“说什么傻话呢,这份工作多不容易,到哪里再找啊?” 我一副关心的口气说道:“让你被人欺负,你我心里有多难受!为什么我们没有错,就可以让那些人来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们?” 林柔显然也被我的话语感染了,脸颊瞬间红了。 她低着头柔声说,“我们没有背景,而且还是背井离乡,所以受一点委屈,又能算什么呢?这世上干什么能容易?”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掷地有声说,“就是因为这些,我才不甘心!我要挣钱,我要挣很多的钱!不能再让人看不起,我更也不想你被人欺负!所以,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和能力,换取我想要的!” 听我说完,林柔眼眸显出纠结,“刘刚,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做人千万不能违法!” 我赶忙解释,“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在店里看场子,做的都是正当生意,有执照的正当生意,很安全的!” 听我这么说,林柔眼里的纠结消退了不少,不过眼中依然有着些许担忧。 看时机成熟,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说:“你放心,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让你离开这里!” 林柔的眼神闪躲,一下子将手抽回去:“刘刚,今天我放假,我想出去一趟,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当下,我便一口答应下来。 昨天部门团建,也是因为刚发了工资。 林柔怕钱放在宿舍不安全,因此想要我陪着她去银行存钱。 我出门刚要打车,却被林柔制止了。 “路不算远,打车怪贵的,咱们还是走着过去吧。” “可以,你说的算!”我一口答应下来。 只要是林柔说的话,我必须遵从。 到了银行后,因为昨天是很多厂子发工资的日子,因此今天来存钱的人很多。 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我想要帮林柔排队,但是她不让。 我看着她紧紧捂着挎包的样子,就想笑。 看来,她从昨晚的事情上还真的有长进,知道社会险恶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多留个心眼没坏处。 但是林柔这个窗口的工作人员,很明显有消极怠工的嫌疑。 旁边窗口两三个都办完了,他这边一个都还没完,明明受理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业务,但他就是在磨洋工。 总算挨到林柔的前边就没剩俩人了,就在快要轮到她的时候,银行工作人员突然将一个“暂停休息”的牌子摆上,直接离开了。 留下林柔干巴巴的站在那里。 我当时气就上来了,这不是诚心的吗? 眼看就到林柔了,这就不接待了! 我刚想冲上去理论,林柔看到我立刻抓住我,她知道我的脾气,肯定不会轻饶了那名工作人员。 “刘刚,你别冲动,大不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嘛。” 我朝着里面喊:“我就是看不过去……” 这时候,门口站岗的保安面带不善的看向我。 林柔赶紧把我推开:“别,刘刚。咱大不了不在他家存了。” 眼见我还是生气,她还劝我:“今天我发了工资,我请你去吃红豆粥,好不好?” 眼见林柔这样劝我,我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但还是对着窗口骂了一句才跟她离开。 “什么东西!” 我走到门口,还骂了一句。 保安指着我说:“你嘴巴放干净啊!” “不好意思,我弟弟脾气不好。”林柔赶紧对保安陪笑,然后赶紧推着我走出大门。 我被林柔推出门口,还骂道:“你要是不拦着我,我把他打满地找牙!跟谁装呢?看门狗!” 林柔只是一个劲的劝我:“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 其实她也气,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林柔去粥摊买红豆粥,在她前边还有几个人在排。 我就感叹,真不应该这个时候来,这些工人发了工资,很明显是要犒劳自己一番的。 在南城的工作节奏很快,这些人平时过着牛马的生活,也难怪会在这一天喷发式的消费了。 但这里的粥店老板,很明显要比银行工作人员勤快多了。 毕竟是在给自己打工嘛,干慢了那客人就都跑了。 很快,林柔前面就没有几个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个子不高,尖嘴猴腮的男人插到了林柔后面。 而林柔后面是个戴眼镜的女生,她身体瘦小,还没有那个男人个子高,估摸着是不敢惹事,也就没有跟他计较。 我当然也没有计较,毕竟他插队没有插到林柔的前边去,如果他敢插到前边,我刚才的怒火一定会发泄到他身上。 但是,快排到林柔的时候,刚才那个插队的男人却转身走掉了。 不是,这是什么操作? 先是插队,然后又离开,难不成是着急赶时间,见还没有排上才离开的? 虽然不太理解,但是我也没有因此多想。 毕竟,想干什么那也是他的自由,我才没心思去多管那些。 很快,就排到了林柔,她突然一愣,随即慌慌张张的朝我跑过来。 我愣了一下,赶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林柔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刘刚,我刚才一摸钱,没有了!” “什么?你确定找不到了,再找找看呢,地上呢?”我问道。 “不可能的,我放在包里,一直都没有动的。” 说实话,六七百块钱不多,但是看着林柔着急的样子,我也心疼不是! 我便赶紧说:“你再找找看呢?是不是都翻过了,你不用着急。” “我确定就是丢了,排队之前我还看了一眼,钱还在了!” 看着林柔着急的样子,我赶紧安慰:“没事,你先别急,我会想办法的。” 我一边安慰一边用手擦去林柔的眼泪,一边接过她的小包检查。 我发现包很完整,并没有什么被刀划破的痕迹。 我本来听她说,就怀疑钱是被人偷走了,但是明明小包都没漏,怎么可能就不翼而飞了呢? 真是他妈见鬼了! 第57章 再见彪哥 林柔嘴里一直在说:“刚刚明明还在的……” 我突然说道:“等下,刚才在你身后插队那个男的,有没有碰过你?” 林柔回忆了一下,“他刚才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我还以为是你了,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刘刚,你说会不会钱他偷走的?” 妈的,竟然还碰了一下! 到这里我,已经可以基本确定,钱就是那小子偷走的! 现在一切迷惑都解开了,我说的他为什么突然插队,又突然走了。 这就是个扒手啊! 看来,他应该是之前就盯梢,注意到了林柔了。 我们刚从附近的银行出来,林柔就在这里排队。 然后这小子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又很离奇的突然走开。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但是肯定是他干的就对了! 林柔还焦急的说:“我昨天还给家里打电话,说今天会汇款回去,这一下家里肯定要担心了。” 我知道,林柔家里很穷,不然也不会将她嫁给我那个不长进的畜生表哥了。 想到这,我赶紧劝林柔:“你别急啊,我跟朋友接一下钱,马上帮你把钱顶上。” 我让林柔去旁边的小超市门口坐着等我,随后我便打了一辆车离开。 而我没有注意到,就在那家小超市的旁边,是一家街机厅,在街机厅的门口,还有几个黄毛在打台球。 当我回去取完钱,再回来时,刚下车就见到让我火冒三丈的场景! 只见有两个黄毛在对林柔动手动脚,举止轻浮的让我想抽他们俩耳光子。 林柔无奈的样子,看得我心疼。 在看到我过来后,林柔赶忙起身朝我走过来。 可其中一个黄毛竟然一把拉住林柔的胳膊:“哎,别走啊!兄弟们教你打台球!” 我草拟吗! 我直接加快脚步,冲过去一个飞脚踹向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老子心情本来就不好,你他妈还敢火上浇油! 那黄毛反应倒还迅速,被他一下躲开了。 要知道,我这一脚可是用了很大力,踹到他的胸口上,至少让他几天下不来床的那种。 但我这是连环脚,你能侥幸躲开第一脚,但第二脚你必定吃上。 我跟着又是一脚,直接踹在黄毛小腹上,势大力沉,直接把他撞在身后的台球案上,震得桌上台球乱颤。 而另一个黄毛,此时还楞在当场。 你们敢碰林柔,就是在揭我的逆鳞,老子不把你打的你妈都不认得你,就算是轻的! 我咣的一拳,正中另一个黄毛的面门。 黄毛捂着脸往后踉跄了几步,我跟着又要飞起一脚,这时却被一旁的林柔拉住了。 “刘刚,你答应我的不打架的!” 好!你说不打,那我就住手! 反正,这俩敢轻薄你的家伙,都被我一人一下,我也算出口气了。 但是,树欲静,风却不止。 很快,游戏厅内就冲出来四五个人,这几个人当中有男有女,应该都是这两个黄毛的同伙。 这几个人都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还有两个戴着耳钉,一看就都不是正经人。 虽然他们有四五个人,但是我却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些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混混,我出手就能让他们傻眼。 这时,还有个戴着耳钉的小子,从兜里掏出***,还在我面前甩了两下。 你他妈吓唬谁呢? 你这破刀,最好别在我眼前显摆。 你再厉害,能有屠夫强悍?屠夫都被我干倒了。 而且,这一带商户林立,有不少都是给我们帮交保护费的,我还能怕你们几个? “都给我上!把他牙给我打下来!” 最先被我踹倒的黄毛,这时已经爬起来,冲着那几个人叫嚷。 我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背过手,瞅着他们几个,淡淡道:“你们几个小比崽子,我不想跟你们动手,识趣的话,给我嫂子道个歉,就算完事。” “还他妈给你道歉?你打了我们虎哥!今天你不但得让我们打,还得拿钱了事,不然你走不出这里!” 可笑,就凭你们几个小虾米崽子,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还敢动手打我?让我给你们拿钱? 大白天的,做梦呐! “刘刚,算了吧,我们走!” 林柔害怕我和他们动手,拽着我的胳膊就要走。 我本来也懒得跟这帮小虾米崽子动手,我好歹也是夜场大哥,跟他们动手,也是低了我的名头。 我正准备离开,却被那几个小子截住了去路。 黄毛斜楞着眼瞅我:“想走?没那么容易!立刻给老子跪下磕头认错!然后,我们一人赏你几巴掌!才算完!”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就在我们的身后停下了。 车门打开,从副驾驶走下来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高大男子。 与此同时,车后面陆续跳下来三个精壮的小子。 黄毛他们几个,在见到男子来后,全都一愣,跟着都跑过去对他点头哈腰的,黄毛还掏出皱巴巴的烟,要给那人点上。 “彪哥,你怎么来了?” 彪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大步朝我走过来。 “刘刚,这什么情况?” “彪哥,你怎么来了?”我竟然也跟那个傻逼黄毛问出了同样的话。 彪哥一笑:“这一带都是自己的地盘,带着小弟过来收个保护费,怎么,你和这几个小子有什么误会吗?” 我笑了一下,“那两个黄毛想调戏我姐不成,还打算揍我呢。” 彪哥眉头一簇,转过身问黄毛:“是你们干的?” 黄毛立刻就傻了眼,估计他也没想到,我竟然和彪哥也认识。 “彪哥,你认识这小子?” “啪!” 没等黄毛说完,彪哥直接一巴掌甩过去,口中冰冷的吐出两字:“跪下!” 我和彪哥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虽然我们分属不同的经理,他是跟着红丹姐,而我是跟着小薇的。 但我们总归是一个帮内的人。 并且,他对我的印象也不错,我对他的印象也还好。 而从刚才这个举动也能看出来,彪哥对我还是挺够意思的。 只是我没想到,彪哥竟然会这么霸气,在打了那黄毛一巴掌后,还要让他跪下给我道歉。 黄毛当时人就傻了。 第58章 咱俩一起租 黄毛没想到彪哥会对他这样,很显然他也同样认识彪哥。 但同样他没有我的段位,甚至远远不如! 这就是他一个小混混和我之间的差距。 就在黄毛愣神的功夫,彪哥再次说道:“我说话没听见吗?让你跪下磕头!” 说完话的同时,彪哥身后的小弟一脚踹在黄毛膝盖上。 “啊——”黄毛疼的一弯腰,跟着那名小弟手疾眼快,直接揪着黄毛的头发,将他按在地上。 彪哥很显然对于他这个小弟的举动不太满意,道:“我是让他自己跪下。” “知道了,彪哥。” 他的小弟这才放开手。 但是,黄毛却没有敢再站起来,而他的几个同伙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求情。 先前他们对待我的那股气势,已经在彪哥出现后荡然无存了。 我只能说,彪哥真的是太霸气了! 早晚我也要像他一样,拥有这样不怒则威的实力。 接下来,黄毛也明白了自己踢到铁板了,立刻给我一边磕头,还一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不可否认,黄毛确实也挺憋屈的。 他已经被我打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但是,彪哥的出现则让他更受打压。 可正当黄毛磕头的时候,彪哥瞥向我问道:“不是说有两个人吗?另一个是谁?” 还没等我说话,另一个黄毛直接跪在地上,有一学一的跟着对我磕头道歉。 眼见这俩人吓成了鹌鹑,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样的惩罚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此,我大度的对彪哥说:“彪哥,算了,只是一点小摩擦,到此为止吧。” 彪哥这才点头同意,随后低头看向二人:“以后你们罩子放亮一点,别什么人都敢招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彪哥……” “明白,彪哥,我们知道错了……” 两个黄毛连连唯唯诺诺道。 “还有你们几个!”彪哥又看向他们的同伙。 那几个人赶忙吓得点头。 这几个家伙屁滚尿流的跑开后,彪哥递给我一根芙蓉王,并笑道:“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都是自己地盘,你来这里,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笑着接过烟:“彪哥的势力真大,这整条街都是你罩着的啊?” 彪哥微微一笑:“算不上,起码这一带没有别的帮插足,没事带着小弟们收点保护费,赚一点外快嘛。” 我打趣道:“哪天带我也一起发财啊。” 彪哥吐了口烟,说:“你现在不是混得挺好么,现在大小也算个小头目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小头目?真的不敢当。混口饭吃而已,跟你彪哥差了一天一地。” 这时,彪哥身旁的小弟说:“当然,跟彪哥比?彪哥在这一带谁不认识……” “多嘴!”彪哥冲我笑了笑:“小弟不懂事,见谅。” 我注意到,刚才说话那个小弟,就是抢先对黄毛动手的那个人。 他应该是彪哥新收的小弟,反正我是看着眼生。 彪哥看了我身后的林柔一眼,问道,“你女朋友啊?” “我们是同乡,一起来打工的朋友。” 彪哥一笑,就没有再问,随即拍了拍我说,“有时间找我一起去喝茶,虽然我们跟的人不同,但总归都是为辉哥做事的,咱们还是要多沟通才好。” 我理解彪哥的好意,便道:“那是当然,今天我还陪朋友有事,等过两天一定过去拜访你和丹姐。” 彪哥会心的一笑,“理解,有这么漂亮的朋友陪伴,换我也不走啊,哈哈。那好,到时候咱们好好喝点。” 说完,彪哥带着小弟转身回到了车上。 看着离去的车尾,我心下感慨了一声:彪哥真是够威风!早晚我也要像他一样的风光。 “刘刚,刚才那个彪哥好吓人。”林柔在我的身后说。 我转身一笑:“其实他人挺好的,刚才不是还帮我解围了吗?” 林柔还有些担心的问:“你接触的,都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置可否,将钱掏出拍给她:“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有些人看着面善,但是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有些人,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坏,这就是社会。” 林柔对我的话,表示理解,但接过钱后却说:“怎么是一千啊?” 我笑说,“凑个整,不挺好么!” 林柔并没有收多出的四百块钱,而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有点心虚,笑问道,“你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 “刘刚,你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我?哪样啊?”我笑着问。 “随便打人,随便就让人跪下的那种。” 我连忙摆头,“那肯定不会!你还不了解我吗?我都不主动去招惹人的,刚才也是你被他们纠缠,不然我也不会出手的。” 见林柔还是没说话,我立刻又说,“那我发誓!要是我以后不讲理,随意打人,让我出门就被……” “别说了!” 林柔突然用手点着我的嘴唇:“我不许你随便发毒誓。” 随后,她又嗔怪道,“你就这张嘴会骗人。” “你怎么会说我骗你呢?”我笑嘻嘻说:“全世界,只有你陪我对你说真话。” 我觉得,这句话也不算违背我的良心。 毕竟,我对林柔的言行,全都是出自善意的。 只要是善意的,别管是真话还是谎话,都是可以被包容和被理解的。 我在心里这样解释着。 至于钱,我还是执意要让林柔收下。 我觉得天下女人看到钱的样子,都差不多,林柔也不例外。 能够博得美人笑。 在这一刻,我才觉得我赚的钱才是有意义的。 “剩下的钱,也不算是给你的,我想好了,让你搬出去住,在厂里宿舍太不方便了。” 林柔也被我的话打动,但还是说:“你给我钱,让我去外面租房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笑说:“你想什么呢,是咱俩一起住。” 听到我这么说,林柔的脸颊一红。 第59章 小薇的交代 “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看着林柔问道。 “我也想搬出去租房,只是我们租住一起,虽然能省下钱,可不太好吧?”林柔低头羞涩道。 “你先找合适的房子吧,我也留心一点。” 我笑着对她说,“等后面,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林柔一听,便问:“什么好消息?” 我一脸神秘道:“等到时候,就告诉你。” 见林柔还想再问,我便扯开话题,“对了,等去完银行,咱们去吃什么?” 林柔道:“好不容易发工资了,咱们也奢侈一回,好好的吃顿大餐,我请你。”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还作势挽了挽袖子,做出一副要大吃特吃的态势。 林柔笑着打了我一下,“看你这样子。” 我感受着林柔轻柔的拍打,整个人爽翻了:林柔你打的我好爽,要不要再打一下? 我走在街上,壮着胆子挽起了林柔的胳膊。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林柔非但没生气,反倒还将头轻贴在了我的胳膊上。 对于她的这个举动,我感到莫大的满足,不过,我也当她在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强大的臂膀,也就没有再多想。 吃能解决很多问题,比如不开心的时候。 我俩也没去太好的地方,就在街边一家川渝餐馆,点了几道菜。 林柔还是执意要结账,但是却被我抢先了。 毕竟,她挣得钱来之不易,还差点为此失真,我怎么好真的让她请客呢。 当我们吃过饭,我送林柔回厂子的时候,刚到门口,一辆黑色轿车正行驶进来。 林柔拉着我闪开了道路。 可我一看车上坐着的人,妈的,早知道老子就横在当中,我看你敢不敢过去! 因为车上坐着的人,正是质检部门的主任徐华。 可等车刚开进大门,就停下了。 随之,徐华从车上走下来,跟着他一起下车的,还有林柔的一个女同事。 我再一看,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对我说谎话的那个女人吗? 没记错的话,她是叫阿莲,对,那天在电话中我听黄媛是这么叫的。 阿莲脸上化妆,嘴唇涂红跟吃了死孩子一样。 这他妈这对狗男女肯定是刚开完房回来,要不然,怎么会在一辆车回来。 不过,在看到徐华那张脸,我的怒气瞬间就被快乐抚平了。 这他娘的,到现在我估摸着他妈都认不出来,这简直就是个猪头啊! 徐华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而只是用一种极其阴沉的目光瞪着我。 你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当球踩,你信不! 我只想说,徐华你小子最好来找我麻烦,我还可以再揍你一次,真的,打你这种狗是上瘾的! 在我和他对视两秒后,徐华转身就拉着阿莲潇洒离去了。 阿莲走时,还对徐华小声说:“华哥,那小子真不是东西,你看他嚣张的样子。” 见徐华没说话,她又故意戳徐华的痛点:“林柔那个小**,还跟他手拉手,真不要脸!” “你给老子闭嘴!”果然,徐华不干了,但却是连她一起骂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子又不瞎!” 见徐华怒了,阿莲赶忙帮他捋着胸口,“华哥,不要生气嘛,我也是气不过才这么说的。” 徐华啐了一口,骂道:“我呸,他嚣张不了多久,老子一定要让他尝到苦头!” 阿莲赶忙附和,“对,臭小子装鸡毛呢,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个臭叼毛而已,还以为自己是大哥了,我呸!” 我将林柔送到了宿舍门口,并提醒她多加注意。 林柔也嘱咐我一定不要生事,好好工作赚钱。 我们答应了彼此后,我这才出门打车回到了桑拿中心。 当我走到前台的时候,前台的美琪还冲我抛媚眼,说:“刚哥,你不是放假了吗?” “我这个身体,还需要放假吗!”我说着,为她展示了一下我的二头肌。 美琪还冲我笑说:“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啊?” 我没有示弱,直接问道:“那你要不要试试?” 没想到,美琪更直接:“好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等着。” 说完,我转身往里走,身后传来美琪银铃般的笑声。 果然,男人有魅力,女人挡都挡不住。 在我刚进门的时候,小薇就在她的办公室通过监控看到了我。 当我刚进桑拿部时,阿明就举着对讲机走出来说:“刚哥,薇姐让你上楼去一趟。” 我特么,我只是放假回来看看,你还真当我上班了? 不过,毕竟小薇是我的上级,她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当我来到她办公室的时候,就见小薇穿着一件印着碎花的米色睡衣,她是昨晚上没走,在这里休息了? 不过,对于她的事情,我还是少过问的好。 “薇姐,找我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问道。 “这里有些酒和名茶,你帮我送去泓悦府。” 小薇指着办公桌上几个手袋,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 泓悦府,不是和你不对盘吗? 怎么,你们还有礼尚往来这一说了? 见我这样,小薇一笑:“怎么,正常的礼尚往来都不懂了?快去吧。” 从桑拿中心处来后,我打了一辆车,直奔泓悦府而去。 门口的保安显然还认得我,还跟我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我随口问道:“丹姐在里面吗?” 保安说:“丹姐不在,不过彪哥刚回来。” 我“哦”了一声,随后掏出一包555,撇给了保安。 “谢谢刚哥!” 刚哥? 呵呵,连泓悦府的保安也开始对我客气了。 结果,一进去我就见当初在这和我一起看场子的阿斌。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 阿斌很熟络的上来跟我勾肩搭背:“刚哥,好久不见了!” “我接到消息说有人要来,没想到是你啊!” 我笑着摇摇头,“别这么叫,咱们还是兄弟相称的好。” “你刚哥的大名,现在谁人不知啊?” 说着,阿斌回头瞅着那几个小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几个小弟异口同声。 说完,阿斌搂着我的肩膀朝KTV内部走去。 第60章 沙包插旗 KTV的营业时间特殊,夜场才是它的天下。 因此大白天自然是没有什么客人。 一般这个时间,场子里的人都在休息。 阿斌用对讲机告诉了彪哥,对讲机那头彪哥很显然没想到我能这么快找来。 “让他到我的卡包来吧!” 就这样,阿斌搂着我,后面跟着几个小弟,一直走到了一间卡包房里面。 卡包里有两女一男。 女的穿着超低胸的短裙,脸蛋都很嫩,朱唇点点的,让人看了眼馋。 彪哥这时候正搂着两个美女,手中攥着一大把钞票在数。 一见到我进来,便笑道:“刘刚,你可真是快啊!刚见过面,你就来了,快坐。” 我笑着坐到了彪哥的身边,拍了下他的大腿说:“彪哥,谢人要趁早嘛。” 说着,我把酒和茶的礼袋放到了钢化茶几上,“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但我的这片心意可是真的。” “哈哈,都好说!” 彪哥淡淡说道:“你来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阿斌,叫人再去上面找两个漂亮的下来,陪陪刘刚。” 我本想拒绝,但是彪哥确实豪爽,且出于好意,我要是再说别的,就显得有些装了。 毕竟人家刚刚才帮过我。 “轩诗尼,要不要来一杯?” “可以。” “对喽,来这就得痛快。” 彪哥话音刚落,身旁一个女孩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一瓶洋酒,给我倒上一杯后推到我面前。 其实,这服务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彪哥显然还是不高兴了。 他反手甩了美女一巴掌,怒道:“给刚哥倒酒,都不知道说句话吗?平时怎么教你们的!跟贵客你们都是这么招待的?” 女孩被打的捂着脸,但丝毫不敢有怨言,似乎这对她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美女看着我说了声:“刚哥,对不起。” 我赶紧对彪哥说:“彪哥,也别动这么大火嘛,也没什么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也并不完全的在帮女孩,我只是发现彪哥似乎心情不大好,想让他消消火。 哪知道,这话一出,彪哥更来劲了。 “规矩都是他妈人教出来的!你不介意,刘刚,别人就会得寸进尺你懂吗!” 我真的没听明白,一个倒酒至于这样说嘛? 我总不能跟一个陪酒女一般见识吧? 结果,还是阿斌的一句话,解开了我的云山雾绕。 “刚哥,你别介意,彪哥刚说的人是沙包。” 阿斌话没说完,彪哥又开始骂起:“妈的!什么狗东西,几年前只不过是个小瘪三,现在还想跳到老子头上拉屎了?他真不知道我阿彪是什么人了!” 他说的人是沙包? 铁路帮的那个沙包! 这下有点意思了,沙包这小子怎么又把彪哥给得罪了? 就在这时,下来一名服务生领着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走过来了。 “刚哥,我们又见面了,你可又帅了啊!” “是啊,刚哥,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今天我好好陪陪你!” 我在这边待的时间不长,对于这两个美女,我大概有些印象,但是根本不熟。 以前,我只是这里一个小弟的时候,她们可从来没对我这么热情过。 两个女孩笑着分别坐在我两侧,一个给我拿起樱桃喂嘴里,另一个还帮我按摩肩膀。 这感觉舒坦!真他娘的舒坦! 我和彪哥碰了下杯子,问道,“彪哥,之前见到你不还好好的,怎么沙包会惹到你了?” 彪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抹了下嘴说:“沙包?呵呵,垃圾一个,还真当自己是大哥了?” “你就在这看着,我已经约了沙包人过来。” 他话刚说完,一名小弟走进来说:“彪哥,沙包人来了。” “正好!” 彪哥将酒杯使劲顿在桌上,愤然起身:“咱们去会会他!” 我正要跟着起身,彪哥却按住我说:“你不用过去,就坐在这里喝酒,等着看好戏吧。” 看好戏? 彪哥的话指的难道就是沙包? 于是,我客随主便的坐下来,反正这里不是我的主场,彪哥说什么都是了。 “刚哥,你还记得我吗?我叫玲玲,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看你长得好帅!你现在是在皇朝那边发财吗?” 给我按摩的浓妆艳抹的小美女,竟然主动开始跟我套起近乎了。 早就看我好帅?之前也没见你们谁对我好啊? 都是逢场作戏,我也不必理会她。 一个舞妹儿而已,我就没有搭理她。 “刚哥,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看我怎么样啊?” 面对着她这么得寸进尺,我直接一口说:“有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我就喜欢有女人喜欢的男人,证明有魅力啊!” 这都可以? 我你妈........ “那我要说没有呢?” 她说着话,竟然把按在肩上的双手往下摸。 “咱就坐着说会话,你也不用忙活了。”我坐直了身子说。 “那也好,要不你来摸我吧?好不好?” 说着话,玲玲抓起我的手,就要往她大腿上放。 不是,我咋感觉我被女人给玩弄了呢? 就在这时,我看到外面一群人走进来,我这个位置刚好看到对面人的脸。 我也阻止了玲玲的举动,全神贯注的看向外面。 沙包这次比上次我见他时,多带了几个人,加上上次那四名保镖,一共有八九个人。 我怀疑,我和黑仔强见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暗中还藏了些许人。 毕竟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是沙包先入为主的地方,而这次的主场在彪哥这边。 沙包一进来,便开门见山道:“阿彪,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要那么小气嘛,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三三六六谈清楚,何必动气呢?” 彪哥一甩手:“少废话,沙包,你踩过线了知不知道?明天我也去你们铁路帮的地盘插旗,你有没有意见啊?” 沙包要插旗? 难道他不止要在服装街拓展业务,还想在这边的商业街也踩上一脚? 他可真是玩大了! 可接下来,沙包却耸了耸肩,说道:“我是无所谓啦,你阿彪有本事,就尽管来插!” 第61章 不打不行! 彪哥目光狠厉,指着沙包说:“你这样说,那就是不想好好谈了?” 沙包冷冷一笑,“不想和你谈,我就不会这么有诚意到这里来咯,你阿彪生意这么好,整条街大部分都是你罩着,怎么,我赚点钱你就不愿意啊?” 彪哥直接了当道:“地盘就那么大,你说插就插进ing来,别人还怎么赚钱?” 沙包一副不以为然,“我当然想插就插喽,我喜欢的我都要插一下,怎么样?” 这时,彪哥身后的一名小弟指着沙包道:“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阿贤,闭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彪哥呵斥那小子一句。 沙包晃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冷嘲热讽道:“做小弟的不像做小弟的,当大哥的不像当大哥的,真是不知所谓。” 彪哥冷冷道:“沙包,你也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想讲和,想动手,我都可以,我阿彪是不会怕你们铁路帮的。” “好,好啊!”沙包冲彪哥伸出大拇指:“果然是你彪哥,说话就是霸气啊!” “那好,咱们就好好谈谈!”沙包突然正色道:“我问你,胜和的阿添,他的人怎么能在商业街赚钱?他也不是你们自己人吧?” “既然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你阿彪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而且胜和是香港那边的,咱们人不亲土还亲了,你胳膊肘向外拐不成?” 彪哥淡淡说,“阿添答应给我三成的干股,当初我们也是坐下来谈好的。” “而且阿添的人,在商业街也不是收保护费的。” 沙包道:“那简单,我也给你三成,我让我的人都进商业街!” “你给我五成都不行,我说了,地盘就那么大,你沙包再进来的话,其他帮派也都跟着效仿,到时候商业街的帮派比联合国还热闹,我阿彪还他妈怎么混?” “你要这么说,就是不想谈了?” 彪哥一字一顿说,“没得谈,你只有退出一条选择!” 其实情况很简单,就是沙包的小弟开始在商业街彪哥的地盘收保护费。 彪哥也是今天过去才知道,人家部分的商户刚交了保护费,彪哥又过去了,商户当然不肯再交。 一番打听下,彪哥才知道是铁路帮沙包的人收的。 而且,沙包还要在商业街盘下几间店铺,而且是强行驱赶商家,只给很少的转让费那种。 这当然会把罩着这一带的阿彪气炸了。 因此,他才约沙包今天在此见面的。 彪哥的担心并不多余,不要说沙包没打招呼就踩进来,就算是好说好商量,也根本没可能让他渗透进来。 毕竟,商业街鱼龙混杂,各种场子和生意都有,一旦乱了套,那小到三天一大仗,两天一小仗,大到毒品生意的渗透进来,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到时用不了多久,商业街就会变得一片乌烟瘴气。 现在的局面都可以控制,而一旦到局势难以掌控时,再被上面衙门口的人盯上,少说是花一大笔钱了事,重则直接就能让彪哥蹲苦窑。 因此,这才是彪哥执意不让沙包踩进来的关键。 “那只有打一条路咯。”沙包丝毫不慌,吐出了这句。 随后,他又淡淡道:“不过,这是在你的地盘,就算你侥幸打赢了,也未免胜之不武吧?” 彪哥指着沙包,气势很凶的说:“别说我人多欺负人少!我派我的小弟,跟你的人一对一,也能把你的人揍出屎来!” “好,我就等你这话!” 沙包随后一歪头,他身后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小弟往前走了两步。 “大天,别给我丢脸!” 大天两条胳膊上纹满了花臂,只见他活动了下四肢,回道:“放心吧大哥!” 看到这一幕,我早就没了喝酒的兴致,下意识从沙发上站起来,踮着脚眺望舞池里的动态。 那两个女孩也不再缠着我,全部乖乖坐回到沙发上,跟我一起注视着场内。 彪哥则是回头问他身后的众小弟,“谁过去?” “我上!” 我一见说话的人,就是刚才被彪哥呵斥的那个小弟阿贤。 这小子可是真的爱出头啊! 不过,有没有实力,却是另说了。 看他的身材,倒是比大天差不了多少,算是一个量级的。 可是打拳打的绝不单纯是力量,更多的是速度、耐力以及爆发力和技巧。 也因此,在两个人都站在当中还没有出手时,我也根本判断不出哪一方更有胜算。 阿斌则是站在两人中间,算是裁判主持公正。 沙包此时还得意的看向彪哥:“说好了,你们的人输了可不许哭啊。” 阿彪冷冷笑道:“我的人根本不会输,倒是要你的人小心一点,别被我的小弟打残废了。” 大天活动了一番后,最先出手,一拳朝阿贤的面门奔过去。 阿贤闪身的同时,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看到大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看到这里,我也不得不赞叹,这个阿贤该说不说,的确是有些硬实力。 单单只是这个身法,就已经秒杀了很多拳手了。 这小子应该是经过专业的指导的。 只不过,光是身法还不管用,关键要看他怎么还击。 不然,你就是能躲过人家十拳,你打人家一拳没事,人家只要一拳就把你打倒在地,也是徒劳无用的。 就在二人互相试探的同时,阿贤突然又是一个闪身,瞬间绕到了大天的身后。 紧跟着,阿贤出拳了。 只见他一脚踢在大天的屁股上,就在大天捂屁股的同时,阿贤瞅准机会,一个下勾拳,轰在大天的小腹上。 大天吃痛,刚要弯下身子,紧跟着阿贤又是一套组合拳的输出,看似没有章法的拳头,实则却是拳拳到肉,很有杀伤力! 大天下意识防守,随后展开反击,二人拳脚并举,谁都不再有防守动作,而是拳拳到肉,画面相当血腥暴力! “阿贤加油!” “大天,锤死他!” “对,攻他下盘!” “打他,打他啊!哎……” 一旁观看的人,却是嘴上不住在为二人叫好加油,哪一方都不甘示弱。 但是很明显,彪哥这边的人声更大一些,因为他的手下小弟人数更多。 突然,阿贤再次绕到大天的身后,胳膊直接揽住大天的脖颈,跟着就用力向后仰,企图将大天锁喉。 第62章 胜负未分 大天拼命想要挣扎,但是他的拳头只能乱挥,却打不到身后的阿贤。 他改为肘击,也根本不起作用。 而这个时候,我有至少两种办法可以破局。 但是,大天毕竟不是我,他虽然看起来也很能打,但是却和从小接受师父熏陶和教导练拳的我,有着天差地别。 很快,大天的脸就涨得通红,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 不过阿贤却根本不管不顾,只是胳膊死死勾住大天的脖子,想要让他窒息。 伴随着“咣当”一声,二人同时倒地,大天的身躯压住了阿贤,但是阿贤还是不放手。 直到这时,沙包还是不肯认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天的两眼开始往上翻。 最终,大天实在受不住,一只手在地板上用力拍打。 这是认输的动作。 “妈的!这场我认了!” 随着沙包这句话,阿彪才示意阿贤停手。 当阿贤从地上爬起时,大天趴在地上不住咳嗽干呕。 “废物!” 沙包只瞥了大天一眼,随后看向自己身后小弟问:“谁来打第二场?” 这一场事关重要,三局两胜制,如果沙包的人再输一局,那他们就是彻底的输了。 能不能够凭借这一局翻盘,就看他手下站出来的小弟的能力了。 这一次,沙包这边站出来的是一个敦实的胖子。 这个胖子个头不高,但是看得出双臂有力,尤其是小臂青筋暴突,是经常打拳练出的结果。 而彪哥这边这次出场的,则是一个身高和我相仿,一身腱子肉的小弟。 相比较之下,这两人还真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 但是,纵观彪哥这边的人,还真没有长得太胖的,派出这个人还算是他们当中比较精壮的了。 在阿斌的一声开始下,第二场单挑对局也正式开始。 不同于第一场二人的互相试探,彪哥这边的小弟上去就想要快速制敌。 他一拳直奔胖子的面门,而胖子只是将头向右一摆,便躲过了这一拳。 紧跟着,胖子一个下腰,直接绕到了彪哥小弟的身侧,跟着一个勾拳,直接打中他的小腹。 彪哥小弟吃痛,刚要还击,却被胖子又一记摆拳直接打了个踉跄,彪哥小弟险些没摔倒在地。 “好啊!肥支!打死他!” 沙包的小弟们忍不住为胖子喝彩。 而沙包的脸上也显出了喜悦的表情,他目光瞥向了彪哥,眼神中带着得意的姿态。 彪哥这边的小弟也在加油。 “烂仔辉,注意防守啊!” “攻他的下盘,稳住啊!” 烂仔辉晃了晃脑袋,似乎刚才被打的不轻,我看到他的眼神都有些恍惚。 我不禁摇了摇头,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烂仔辉大概率是会输掉这场了。 而此时,彪哥的脸色也同样阴霾。 这时候,只见烂仔辉大喊一声,奋不顾身的冲向肥支,然后身子往下一钻,从下面抱住肥支的双腿。 他这是想干什么? 眼见这一幕,我不由瞳孔一缩。 这小子是想抱摔? 不过,我很清楚的事,胖子即便下盘不稳,但体重的优势也会让摔他的人大费周折。 更何况,肥支还是个灵敏的胖子。 重心不稳的情况,根本不存在! 果然,烂仔辉努力想要借助惯性将肥支摔倒,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反倒是肥支趁此机会,身子往前一探,双手懒腰掐住了烂仔辉的两条大腿,下一幕直接将所有人惊呆。 只见肥支硬生生将烂仔辉倒立着就这么举起来。 烂仔辉的两条腿不断在半空中乱踢的同时,肥支猛地往地上一坐。 “轰——” 伴随着地板的一声巨响,大头向下的烂仔辉瞬间就一动不动了。 我这时看向彪哥,他的脸已经阴沉的能挤出水。 距离最近的阿斌,发出的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彪……彪哥,烂仔辉昏死过去了。” “快拉他去抢救!” 我这里的距离,根本不能确定烂仔辉的脖颈有没有断,如果刚才那一下将他的脖子撞断的话,烂仔辉必死无疑! 我不得不感叹,这哪是单挑,分明就是生死互博! 为了大哥的地盘,这些小弟甚至连命都可以搭上。 这到底值不值?…… 而彪哥虽然不甘,但派上去的烂仔辉都昏死了,这一场当然就是输了。 沙包得意的看向阿斌,“快公布结果啊!” 阿斌心有不甘,但还是颤声公布道:“第二场,沙包的人胜。” 沙包得了便宜还卖乖,对彪哥笑道:“阿彪,我看这第三场就免了吧?你手下的小弟,真的是不禁打啊,我怕我的人把他们打死。” 面对着沙包的冷嘲热讽,彪哥正色道:“不打可以,但是我的地盘你就不要再惦记了。” 沙包点上一根雪茄,笑道:“阿彪,你要是想要你的小弟送死,那我也没意见,不过我可是为你好啊,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彪哥冷笑一声,“沙包,不要得意的太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下一场我亲自上场,你敢不敢跟我一对一?” 彪哥是从打手干起来的,是一个能打几个的存在,相比于近些年一直养尊处优的沙包,自然是实力上的碾压。 沙包没有接招,还不怒反笑道:“阿彪,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手下这么多小弟,轮得到他们大哥亲自动手吗?” “要我看,你手下要是没有得力的小弟,就趁早认输,让出地盘咱们大家一起赚钱不是更好?” 彪哥目光一凝,“沙包,你放什么屁,我问你敢不敢打?” 沙包冷笑一声,随后对站在人群中最后的人喊了声:“阿狗,有人要挑战你老大,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健硕魁梧,身高起码也有一米八的男子走出。 他来到了沙包面前,低头恭敬的喊了声“老大。” 看到这个男人后,我不禁眉头一皱。 这人走起路下盘非常稳健,脖颈粗壮得与头部几乎同宽,两条结实的小臂下那对拳头,就像一对铁锤,犀利的目光,以及自身的气场。 这种种表象无不在向我揭示一个信息:这家伙绝对是个专业的高手! 第63章 生死对决! 我不由惊叹,原来沙包手下还藏着高手,一直没有露出来! 而且,眼前这个小弟一定是赛级的拳手! 彪哥这边,即便是刚刚上场赢过的阿贤,和这个阿狗站在一起,都是成年人与小孩之间的差别。 可以说,沙包这个小弟阿狗只要想,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打死阿贤,而且是在无伤的情况下。 就是这么夸张,这就是职业拳手和业余之间的差距! 虽然彪哥很能打,但那也是对付普通人,或者是有些身手的人,但他绝不是面前这个阿狗的对手! 我没有任何的考虑,直接拿出手机,悄悄给彪哥打去电话,但是彪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此时,彪哥已经暴怒:“我草拟吗沙包!你他妈是在阴我吗?黑拳赛我又不是没见过,在阿坤进场之前,阿狗一直都是卫冕之王,他什么时候归入你手下了?” 面对彪哥的质问,沙包冷笑道:“你先不要激动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收买了阿狗,让他退出拳赛跟我,阿坤会不会连胜都还是个未知数了!” 彪哥已经抑制不住愤怒,破口骂道:“尼玛的沙包!原来你早有准备,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没什么,你现在怕了也来得及。”沙包不紧不慢道:“分出商业街的地盘,我这个人都好商量的,大家一起赚钱,一起发财不是很好嘛?” “我去你妈的!” 彪哥彻底被激怒,说话间便脱去衬衣,露出结实的胸肌,和他胸口的双鹰纹身。 “你给我听好了沙包!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亡!想要我交出地盘,除非我死了!” 沙包还会使用激将法,冷笑道:“在你的地盘真打死你了,你的小弟会干休吗?” 彪哥冲身后人吼道:“都给我听好了!这场生死有命,如果我打输了,谁都不准插手,听明白没有!” 所有小弟都是默不作声,一个个脸上带着紧张和愤怒的表情。 沙包还真是懂得先发制人,可以想象,如果彪哥真的遭遇到伤害,那他们一行人是绝走不出这里的。 因此,沙包才会率先使用激将法,让彪哥自己说出不许小弟干预的话,不得不说,沙包这老大没白当,虽然人品一败涂地,但至少在阴招上他还是有些智商的。 “彪哥,让我来吧!” 阿斌竟然抛下裁判的身份,主动要上场。 他这样无异于白送死,但是阿斌肯定明白,即便是彪哥上场,也绝非是面前阿狗的对手。 既然都是输,那让他上,总比让彪哥亲自上场既丢了脸面,还有性命之忧要强。 “给老子滚蛋!” 彪哥一把推开他,“好好当你的裁判!” 彪哥虽然话这样说,但是我看出他的目光中有晶莹在闪动。 是的,他被阿斌感动到了。 他曾经救过阿斌的命,阿斌这样替他上场,无疑是在报答彪哥。 但是,彪哥不会让阿斌去送,就算是要担,也得他这个大哥去担。 此时,沙包还转过身对阿狗说:“给我好好打,就算是把人打死也不要紧,生死各安天命,他们皇朝的人不会不懂规矩的。” 阿狗左右摇摆着头,一脸轻蔑道:“我知道了,老大。” 这时,彪哥身后的小弟还拉住他劝道:“彪哥,还是从我们当中选一个人上去吧!” “是啊彪哥,不行就我上场,哪怕我就算是死了,我全家老小彪哥替我照顾一下。” “什么死啊活的!”彪哥震怒:“都给我老实待着!” “彪哥……” “都给老子退后!”彪哥冲众小弟大声吼道:“别给老子丢脸!” 沙包点头,冲彪哥伸出大拇指:“行啊,阿彪,你总算做了一件让我佩服的事。” “少他妈废话,来吧……” 彪哥正要迈出步,一道徒然的声音响起。 “还是我来吧!”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说话那人。 而这个来人,正是我! “刘刚?”彪哥看到我走过来,面色有些尴尬,“我的事,怎么好让你上场?” “什么你的我的?”我淡淡一笑,“彪哥,你这么说不就见外了?” 彪哥先是一怔,随即问道:“可你刚刚打完拳赛,你现在不是还在休息期吗?” 我淡淡一笑,指着阿狗,“对付这样的,还需要休息多久?够用了。” 我说的如此从容,让彪哥不禁一笑,“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真不客气了,这场就交给你了!你打赢了,也是我们皇朝脸上的光彩!” 我不禁暗笑,你彪哥不傻啊。 刚才那么磨磨唧唧,跟你的小弟演一场苦情戏,不就是为了让我上场吗? 看破不说破,你彪哥的确算是个好大哥。 看在这个份上,我决定帮你出头了。 当我走到舞池中央时,沙包眉头一皱看着我说:“我怎么看你面熟啊?你是不是那个跟黑仔强在一起的那个?” 我点点头:“看来你沙包大哥的记性不错啊,可你还漏掉了一点,如果你看过黑市拳赛的话,你也一定会认识我!” 就在这时,沙包身后一个小弟凑到跟前,低声说:“老大,这人就是把阿坤和屠夫都打败的那个选手。” 嘶~! 沙包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站在他身旁的阿狗,也拧着眉头看我。 但很快,沙包面色一改,继续笑道:“呵,那有怎么样?你能搞定阿坤,阿狗同样能够搞定他!” “阿狗,给我好好打这一场,赢了我重重有奖励!” “知道了,老大!”阿狗随即目光狠厉的看向我,那种眼神仿佛要把我撕碎一般。 随着阿斌一声开始,第三场正式开始! 霎时间,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和阿狗。 我赢得黑市拳赛帮内是人尽皆知的,因此,他们对我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再看沙包,他对阿狗也仿佛有着极大的信心。 毕竟,在他眼里,阿狗也是可以打败阿坤的存在。 从他脸上流露着不屑一顾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而至于我,则是全神贯注,心神全都高度的集中。 我知道,面前这个强有力的对手,将会极不好对付! 稍有一些闪失,就有可能酿成失败的大错! 第64章 难缠的阿狗! 我脱掉了衬衣,随手扔在地上,露出并不怎么起眼的一身肌肉。 是的,跟阿狗相比,我虽然该有的胸肌腹肌都有,但是却不是那种夸张的。 没有刻意去锻炼哪一块的肌肉,而是常年锻炼和打拳的结果。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和阿狗都没有先出手,而是各自抱架,一边走位一边观察对方。 舞池中间的大灯照在我和阿狗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灯光也将我和阿狗的身影拉得如同搏命的困兽。 实在是热,不到一分钟,我额头就滴下了汗。 正当我眨眼的时候,阿狗目光一凛,他出手了! 势大力沉的一拳,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骤然扑近! 他的步伐诡异迅捷,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上三分。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下颌骨便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震动! 不是重拳,而是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刺拳,点在我的下巴上。 力量不大,却精准得可怕,像一根钢针,瞬间刺破了我所有的防御幻想。 我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后仰,视野轻微晃动。 “不太妙!”我心底警铃大作。 阿狗的拳,要比阿坤还快! 几乎是本能,我猛地向后滑步,同时架起双拳。 果然,他真正的杀招,一记凶悍的右摆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声,擦着我的眉骨掠过! 他的拳风刮得我皮肤生疼。 一定不能被动! 我咬紧牙关,借着后撤的势头猛地蹬地前冲,一记低扫腿狠狠踢向他支撑腿大腿的外侧。 “嘭”的一声闷响,我像是踢中了坚韧的木头。 阿狗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晃,反而借着这股力拧身,左手的平勾拳自下而上地撩起! 我险之又险地含胸收腹,拳头擦着我的肋骨过去,火辣辣的疼。 我们瞬间贴近,肘、膝、短拳如同暴风雨般互砸,肌肉碰撞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在场的人都看愣了,而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阿狗毒蛇般的眼睛,呼啸的拳头和我自己剧烈的喘息。 下一刻,阿狗的组合拳来了! 伴随着他口中“劈刺,劈刺”的声音,虚晃的刺拳吸引我的注意,沉重的后手直拳猛击我的腹部。 我闷哼一声,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防御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空隙。 就这一丝空隙! 他的右拳再次袭来,这一次目标是太阳穴!我甚至能看清他手指缝露出的钢钉! 我尼玛! 还能这么玩?! 千钧一发之际,我几乎是凭借着直觉,猛地向下蹲身,同时将全身的重量和力量全压在一记上勾拳! 他的重拳擦着我的头皮掠过,带飞了几缕头发。 而我的拳头,自下而上,结结实实地掏在了他的下颚上! “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传来。 我看到阿狗的身体出现了刹那的僵直,向后踉跄了半步。 就是现在! 我像一头发狂的蛮牛,倾尽所有力量扑了上去,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向他的防御空挡! 腹部、肋部、再次瞄准那受创的下巴! 他被迫后退,防御终于出现了裂痕。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但我听不清了。 我的眼中只有阿狗那摇晃的身影。 一时间,我俩陷入了全无防守的肉搏。 拳拳到肉,拼的就是谁能够扛住! 而我的抗击打能力,也超出了我的想象,肾上激素的飙升,让我倾尽全力玩命跟他互搏! 我耳边只有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以及我俩因疼痛发出的闷声。 在相互打了十几拳,接了十几拳后,我和阿狗同时有默契的暂时各自后退。 我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甜,的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裤子,我们两个人各自气喘吁吁盯着对方。 从阿狗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诧异。 他应该没有想到,我的战斗力会如此的惊人。 而同样的,我也为他强悍的身手感到惊讶! 他能够硬生生扛住我这么多拳头而没有倒下! 这已经让我单纯对他作为一个拳手的佩服了! 此刻,我能够实战的也就这么多了,我几乎把家底都亮出来了,也只能勉强和阿狗战个平手。 而且,阿狗毕竟是专业拳手,体能自然要比我好。 如果打持久战,我相信最后倒下的那个一定是我,而不是阿狗。 也许阿狗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改变策略,开始跟我打消耗战了。 不行,我必须得想一个一招制敌的方法! 就在此时,阿斌走到我跟前,小声问道:“你还行吗?不行的话,我喊一声暂停休息。” 开玩笑,即便是同样都能休息,阿狗得到喘息的功夫,那下一轮的攻势将会更猛烈! 绝对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是我脑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我微微摇头,“不用。” 阿斌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走了回去。 “小子,你行不行啊?”这时,沙包还甩着双手说:“阿狗最不喜欢对手手软了。” 彪哥也不甘示弱,冲他一扬头,“沙包,你说什么屁话!” 我选择速战速决,下一秒,我主动发起攻击! 我先是几个刺拳,佯装打向阿狗的面门。 果然不出我所料,阿狗只是轻微的躲闪,根本没打算再和我正面对抗。 他就是想要消耗我的体力!这一点,我已经能够肯定了! 那好,既然你这样想,那我就演给你看! 我不断朝着阿狗挥拳,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拳。 沙包还在一旁笑道:“你到底行不行啊小子?连我都感觉手臂酸胀得如同灌铅啦,哈哈。” 我其实刚才挥拳时,并没有倾注全力,而是在演。 我赌的就是阿狗要对我打消耗战,而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什么时候要精疲力尽。 好让他再次对我出手! 果然,就在我挥拳越来越慢时,阿狗再次发起猛攻。 我放弃了所有防御,顺着腹部受击的弯腰之势,非但没有后撤,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扑! 不是攻击,而是像一个被砍倒的木桩,直接跪滑向地面! 整个身体化作一颗倾斜砸出的铁锤! “噗!” 一声怪异至极、令人牙酸的闷响! 我的肩膀和额头狠狠撞进向他的肋骨! 阿狗志在必得的一拳彻底打空,身体因全力出击而前倾,脆弱的中线门户大开。 他绝对料不到我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突入内围! 重击造成的剧烈痉挛和窒息感让他那声痛吼卡在喉里,变成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嗬!” 他挥拳的动作瞬间变形,身躯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和剧痛失去了平衡,向前踉跄栽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我跪在地上,能清晰看到他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瞬间失神的眼睛,以及他试图找回平衡却彻底失控的身体。 就是现在! 我体内最后的力量疯狂爆炸!借着跪地的反弹之势,如同压紧的弹簧猛地向上窜起,右拳自下而上,沿着一条精准的弧线,绕开他无力下垂的双臂,结结实实地轰在他的下颚上! “砰!” 清晰的击打声回荡在突然死寂的舞池中。 阿狗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眼眸中的光彻底涣散,然后轰然向后仰倒,沉重地砸在地板上,荡起一片微尘。 第65章 黄媛出事了 我站在原地,双拳无法抑制地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腥甜。 眼前开始天旋地转,我瘫跪在地,只能听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和快速的喘息声。 虽然这次我和阿狗打了前后也只有数分钟的时间,但体力的消耗却非常巨大。 沙包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阿狗是他花费高薪雇来的贴身保镖,本以为以他的实力可以碾压彪哥的人,可没想到他还是输了! 彪哥走过来亲自扶起我,还笑着对沙包说:“沙包,愿赌服输,你们输掉两局,还不带着你的人走,要是愿意留在我这里消费,我也可以给你打个九五折!” 面对着彪哥的调侃,沙包狠狠攥了攥拳头,但是胜负已成定局,他自然也无话可说。 沙包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像刀子一样,好像在我身上狠狠挖了一刀,然后他才一挥手,不甘的带着手下离开了。 在这一刻,我能够感受到,我和沙包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因为没有我的出现,沙包的最后一场几乎就是必赢的局面。 不过我也没有怕他,毕竟你要是敢对我下手,那我必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彪哥很欣慰的拍了拍我,“刘刚,先扶你进去休息会儿,阿斌去拿几罐红牛过来!” 我摆了摆手,“彪哥,我没事,自己能走。” 彪哥道:“我还真有些后悔,把你送到小薇那边,你要是一直跟着我就好了。” 我轻笑道:“彪哥说什么呢,咱们都是自己人,彪哥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听我这么说,彪哥又哈哈笑道:“好兄弟,我开玩笑的,你现在可是帮内炙手可热的红人了,用不了多久,你必能扬名南城。” “彪哥说笑了。” 随后,彪哥捡起我的衣服,又对身边小弟吩咐道:“去给我定个包间,今天刘刚就别走了,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我和彪哥回到卡包的座位上,玲玲还拿过了红花油、云南白药等跌打创伤药。 我靠在沙发上,玲玲就给我身上涂药。 玲玲一边给我擦拭,一边笑着说:“刚哥,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没想到打架这么厉害!你其他方面是不是也一样猛啊?” 我知道玲玲就是在故意挑逗我,我也就闭上眼睛没有搭理她。 彪哥在一旁哈哈笑道:“玲玲,给你个机会,试一试你刚哥不就知道了?” “那好啊,我愿意奉陪!” 没等我说话,另一个女孩也笑道:“我也想试试。” 彪哥笑道:“没问题,你俩今晚不用出台,一起服务你们刚哥!哈哈。” 我听了有些无语,你们这是要把我掏空的节奏啊? 上身涂抹完后,玲玲还要帮我解开裤子,再帮我腿上也涂抹一下。 被我直接拒绝了,这么多人都瞅着多难为情啊! 身上涂抹药后,感觉疼痛缓解了一些,舒服多了。 休息了一会儿,彪哥便带着我来到预定好的包房。 泓悦府的高级包房,的确是大气排场,进门就是摆放着古董花瓶,据说一个花瓶也要价值几百万。 这些,也都是辉哥放置在这里的。 彪哥说,辉哥有收藏古董的爱好,又小声对我说,这些都是有价无市,都是洗钱来的。 彪哥的话自然是真的,可见他没把我当外人。 进到包房落座,彪哥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正中首位,让我坐在他左边位置。 而玲玲也被安排坐在我的身旁照顾我,负责给我倒酒布菜。 坐下不久,玲玲就用她的大腿蹭我。 我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注意一点。 可她非但没有一点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把手也伸过来了! 对于她这种举动,我也是真的无奈。 我拿起一支烟的同时,玲玲手疾眼快的给我点上火。 彪哥笑了一下,问我:“这个玲玲怎么样啊?” 我点点头:“不错,不过我有女人了。” “哈哈,男人哪有嫌女人多的!你喜欢的话,今晚你就可以带走,让她陪你一个月都行!” “真的吗?好啊,我就喜欢刚哥这样有男人味的。” 玲玲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可别啊,你这么色,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赶忙说,“彪哥,你的好意我领了,但还是免了吧。” “哈哈,你还怕搞不定她啊?她可是我们这里现在的头牌!” 快别了,一个黄媛我还都没搞定呢,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再说,林柔那边怎么解释啊? 我还想和她合租房子了。 我赶紧解释“不是的!主要是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们现在同居了……” 彪哥摸着脑袋笑道:“了解,哈哈,了解!既然这样,就不难为你了。” 随后,彪哥打了个指向,阿斌立刻递过来两沓钞票。 “这里是两万块钱,多少也就是点意思了,你不要和我客气啊。” 无功不受禄,也不对,我刚刚帮彪哥打了拳,可这也是我还他的人情啊。 再说,这给的也有点多了啊! 我推掉说:“彪哥,给我钱就是见外了,都是自己家兄弟。” “诶。”彪哥摆了摆手,“亲兄弟明算账嘛,我身边这么多跟着我的人,我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的确,跟着彪哥的小弟们,都对他心悦诚服,甚至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能有人站出来替他送死,足以见得彪哥的为人深得人心。 彪哥为了打消我的顾虑,又说,“你放心,你即便收了钱,小薇也不会知道的。” 眼见彪哥执意要给我,我再推三阻四,就显得太不给他面子了。 于是,我拿起一摞钱,笑着说:“彪哥,我就收这一沓,剩下的钱分给兄弟们吧,今天他们也都辛苦了。” 我这么说,当然是客道话。 不过,彪哥见我如此,便也就不再强求道:“那好,我的钱果然烫手啊。” “呵呵,彪哥别这么说。”我有些无奈的笑道。 “不多说了,来,我这杯酒敬刘刚,大伙一起都把酒杯端起来。” 说完,彪哥将酒一饮而尽。 我和其他人也都干了。 就在玲玲再次为我倒酒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黄媛打来的。 “喂,刘刚,我被人扣住了,你快来救我!” 我听见黄媛说话都带着哭音了。 第66章 地下赌场 我听到电话中背景音嘈杂,猛地坐直身体,酒杯顿在桌上:“怎么了?说清楚你在哪?” “我…我在‘金富贵’地下游戏厅这边……胡琏,胡琏他哭着骗我说欠人家两万,要我借他急用,可……”她的话音被一声粗暴的呵斥打断。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凶狠的男声:“少他妈废话!拿不来钱,今晚就给你安排客人!” 电话被夺走,另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传来:“你是她男人?她相好欠我们三十个W,现在这女的来顶。” “赌场的规矩,五分利,今天之内见不到钱,别怪我们按道上的规矩办事。地址她知道。” 电话被挂断,只剩忙音。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手指攥得发白。 胡琏这杂碎!黄媛跟他早断了,他竟然用苦肉计骗她出去,两万变成了三十万的高利贷! 我声音发涩,把情况跟彪哥快速说了一遍。 “金富贵是胜和吹鸡的场子。”彪哥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决断的狠劲,“妈的,过江龙踩到老子地头撒尿,还扣我兄弟的女人?坏规矩了。” 他站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呵呵,吹鸡?别慌,我跟你过去一趟。” 阿斌几个人站起来道:“彪哥,我们一起过去!” “用不着场子里的人。”彪哥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快速拨了几个号。 “喂,阿鬼,叫人,不用多,五六个够用,要能打的,开车到‘金富贵’后巷等着。嗯,有事,去和胜和吹鸡的场子找个说法。”他语气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跟着他快步走出酒店,彪哥拉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彪哥,吹鸡是不是人强马壮?”我有些迟疑,对方毕竟是香港的胜和,名头响亮。 彪哥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吹鸡?操,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吹鸡名头再响,但在南城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放数讨债天经地义,但欺负女人,还想扣人逼良为娼,传到江湖上他先没理。” 我问道:“那我们要准备多少钱赎人?” 我知道,三十万确实不是一笔小钱。 “我要是给他钱,就不用跟你过去了。”彪哥冷笑一声,“他那个堂主,水分大得很,在胜和也就是个边缘角色,就只会欺负弱小而已,不用怕他,不然也不会跑到这边来搞这种小场子。” 我感觉彪哥有些轻视对方了。 实际上胜和这样的帮派,不同于铁路帮这种本土的二流帮派,其势力之广,实力强大。 而胜和在南城有两家五星级酒店和洗浴中心,还开设了两家地下赌场和一家地下钱庄。 吹鸡所管理的就是这其中一家。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很快到了“金富贵”游戏厅附近的一条暗巷。 两辆黑色SUV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那里,车边站着几个精悍的青年,见彪哥的车来,纷纷点头示意。 彪哥下车,没多废话,只挥了下手:“人在里面扣着,场面撑起来,但没我话,别先动手。” “知道了,彪哥。”几人低声应道,眼神锐利,手都不自觉地放在腰后或外套内侧。 我们一行七八人,径直走向游戏厅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铁门。 门口有个望风的小弟,刚想阻拦,被彪哥身边一个壮汉用眼神一瞪,又看到这阵势,下意识地把话咽了回去,退开了半步。 铁门推开,里面是通往地下的楼梯,喧闹声和烟味扑面而来。 地下赌场规模不大,但人声鼎沸。 我们这群人一进去,立刻引起了注意。 赌客们纷纷侧目,场子里看场的几个马仔也警惕地围了过来。 一个穿着花衬衫、经理模样的人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几位老板,面生啊,想玩什么?” 彪哥没看他,目光扫视全场,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叫吹鸡出来。就说,阿彪来问他要人。” 那经理脸色变了一下,显然听过彪哥的名号。“皇朝的彪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鸡哥他……” “别让我说第二遍。”彪哥打断他,眼神冷冽。 经理犹豫了一下,对旁边一个小弟耳语几句,小弟快步跑进后面一个包厢。 没多久,一个穿着丝绸衬衫、梳着油头戴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四个一脸横肉的保镖。 他脸上带着笑,但眼神精明而警惕,这人正是吹鸡。 “我当是谁,原来是彪哥,稀客啊。”吹鸡拱了拱手,笑容假得很,“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场子玩两手?” 彪哥没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吹鸡,把你扣的那个女孩放了,那是我好兄弟的马子!” 吹鸡笑容不变,装糊涂:“女孩?彪哥,我这是赌场,不是妓院,哪来的女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胡琏骗来的那个,黄媛。”我忍不住上前一步,死死盯着他,“半小时前刚被你们扣下的!” 吹鸡这才把目光转向我,上下打量一番,恍然道:“哦~你说那个妞啊。兄弟,话不能乱说,是她自愿来替她前男友还债的。” “白纸黑字,三十万,五分利。钱不到,人当然不能走!江湖规矩,彪哥你最懂了吧?” “江湖规矩是讨债,不是设套骗人再逼良为娼!”彪哥声音沉了下去,“吹鸡,给你面子叫你声堂主,别给脸不要脸。人在哪?” 吹鸡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彪哥带来的兄弟也立刻顶了上去,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赌客们见势不妙,纷纷躲开。 吹鸡脸色阴沉下来:“阿彪,你亲自过来,我能给你个面子少要一点,但你要想直接把人带走,别说你,就算是你们辉哥来了也不好使!不然我以后怎么带兄弟?怎么立规矩?” “你跟我讲规矩?”彪哥忽然笑了,他凑近一步,贴着吹鸡的耳朵,用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打着胜和的旗号在这边乱搞,我只要一个电话,警察今晚就会来扫你场子,你看看到时七叔能不能保你?” 第67章 吹鸡的不甘 吹鸡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彪哥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到了他痛处。 但吹鸡好歹也是一个大哥,在自己一众小弟面前,如果就这么轻易放人,他以后还怎么在场子里立威? 只见吹鸡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一股狠劲上来,猛地一拍旁边的赌桌。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几个赌客一哆嗦。 “阿彪!”吹鸡厉声道,声音尖利了许多,“你他妈吓我啊?拿条子压我?” “是胡琏那冚家铲让这妞自己进我的场子,点头画押说要替他还钱!这字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按的手印?” 他旁边一个马仔立刻机灵地递上一张纸,吹鸡一把抓过,几乎要戳到彪哥脸上。 “你看白纸黑字红手印!这他妈就是规矩!钱不到,人绝对不能放!不然我吹鸡以后还用在江湖上混?” “你除非把我这里砸了,把我这些兄弟都放倒,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带人走!” 他身后的四个保镖闻言,立刻从后腰摸出了明晃晃的砍刀,眼神凶狠地盯着我们。 场子里其他看场的马仔也纷纷抄起家伙,钢管、棒球棍,围了上来,人数比我们多了一倍不止。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一场血战眼看就要爆发。 彪哥带来的兄弟立刻也动了,阿鬼第一个撩开外套,露出了别在腰间的黑色手柄。 其他人也纷纷亮出短棍、匕首,毫不退缩地顶了上去,双方人马剑拔弩张,互相推搡咒骂,赌客们尖叫着躲到角落,场面极度混乱。 彪哥却笑了。 他抬手示意自己这边的人稍安勿躁。 接着便往前又走了一步,完全无视几乎顶到他胸口的砍刀,盯着吹鸡油光的脸,声音压得更低。 “吹鸡,你跟我玩横的?可以。你今天动我们一下试试?我保证,不出半个钟头,你这破场子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吹鸡眼神闪烁了一下,本地势力的厉害,他这种外来户最清楚不过,那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摆平的。 彪哥不等他回答,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字都砸在吹鸡的心坎上:“而且,你确定要为了三十万,跟我全面开战?” “是,今天你能砍倒我几个人。” 彪哥放缓了语气:“但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场子的货车进不来,你的客人不敢上门,你手下的马仔出门吃个宵夜都可能被麻袋套头扔进臭水沟!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值不值?” 吹鸡的面色一僵,握着字据的手微微颤抖。 他知道,彪哥并不是在开玩笑。 “阿彪,你……” 彪哥继续道:“我只要把今天的事,你是怎么逼良为娼,又怎么为了这点小钱要跟我火拼的事,传到七叔的耳朵里。” “你猜,七叔是会觉得你维护了胜和的面子,还是会觉得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给社团抹黑惹麻烦的废柴?” 吹鸡的脸颊上冒出汗水。 彪哥又放出最后一击:“你刚刚才扎职大底,本来就没坐稳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 “你……”吹鸡脸色煞白,手指着彪哥,气得说不出话来。 彪哥这是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每一条都打在他的七寸上! 硬拼,吹鸡自认为拼不过本地势力,而因为这件事火拼,让社团知道,自己也绝对讨不了好!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全场的小弟都看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吹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死死盯着彪哥,权衡利弊。 终于,吹鸡猛地一把将那张字据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还用力踩了两脚吼道:“丢雷老母!放人!给我他妈放人!咱们以后慢慢算!”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眼睛赤红,显然已经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一个马仔快步跑进后面的房间,很快,带着黄媛出来了。 她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哭得红肿,脸上还有泪痕。 看到我,眼泪又涌了出来,扑进我怀里瑟瑟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我紧紧抱住她,连声安慰,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彪哥冷冷地看了吹鸡一眼,仿佛在看一堆垃圾,“吹鸡,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带着我们一行人,在赌场所有马仔和赌客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大步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走出铁门,深夜的凉风让人精神一振。 黄媛还在我怀里低声啜泣,彪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先送弟妹回去压压惊。以后这种地方,一个女孩子别再过来。” 彪哥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对阿鬼说:“留两个人,在远处盯着点,防止他们脑子不清醒,跟出来搞小动作。” “明白,彪哥。” 我重重地点点头,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彪哥,今天要不是你……” 彪哥摆摆手,眼神却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铁门,闪过一丝寒芒:“吹鸡今天折了这么大面子,他不会算了的。不过……那是后话了。” 他吐出一个烟圈,“先上车回去吧。” 坐进车里,黄媛还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眼泪把我的衬衫前襟都打湿了。 我紧紧抱着她,一遍遍低声安慰:“没事了,黄媛,我们出来了。” 车子平稳地驶离那条昏暗的巷子,窗外的霓虹灯重新变得流光溢彩。 彪哥坐在副驾,沉默地抽着烟,阿鬼开着车,另外两辆SUV跟在后面,保持着警戒。 可就在我心神稍稍放松之际。 砰!砰! 突然两声闷响,车尾猛地一震! 我们的车被从后面狠狠顶了一下! “操!”阿鬼骂了一句,猛打方向盘稳住车身。 我从后窗望去,只见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像疯狗一样从后面追了上来。 车窗摇下的同时,伸出了漆黑的枪口! “彪哥!是吹鸡的人!”阿鬼喊道,脚下猛踩油门,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试图甩开他们。 “妈的,给脸不要脸!”彪哥眼神一厉,扔掉烟头,“阿鬼,别往大路开,引他们去江边废厂区那条路!” “刘刚,抱紧你女人,趴低点!” 第68章 彪哥的动作 我抱住了黄媛,尽量压低身子,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瑟地蜷缩在我怀里。 彪哥迅速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语气又快又狠:“后面那两辆车的兄弟听着,有狗跟着!给我拦一下!别硬拼,缠住就行!……对,老地方汇合!” 我们的车猛地拐进一条岔路,后面一辆SUV立刻减速,一个漂亮的甩尾,横在了路中间,试图挡住那两辆追击的轿车!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传来,显然发生了碰撞和纠缠。 但另一辆追击车异常灵活,猛地绕过障碍,死咬着我们不放! 子弹一样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我们的车后窗和车身上,幸好是防弹玻璃,只留下白点和裂纹。 “他妈的!”阿鬼骂了一句,车身开始走S型规避。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护住黄媛,把她按在座椅下。 黄媛吓得连哭都忘了,只是死死抓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彪哥面沉如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对着电话继续下令:“老鼠,带几个人,去把‘金富贵’游戏厅正门给我砸了!动静搞大点!立刻!” 这是一招围魏救赵,更是赤裸裸的打脸! 我们的车在狭窄的旧街巷里疯狂穿梭,后面的车紧追不舍,不时有子弹擦着车身飞过。 阿鬼的车技极好,几个惊险的漂移过弯,勉强保持着距离。 终于,车子冲出了城区,驶向废弃的旧厂区,这里道路复杂,照明极差,看起来像是个解决麻烦的“好地方”。 “就在前面弯道减速!”彪哥突然命令道。 阿鬼心领神会,在过一个急弯时猛地点了一脚刹车。 追击车辆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减速,一下子追得太近。 就在这一刹那,旁边一条黑暗的岔路里,猛地冲出一辆早就埋伏好的泥头车! “轰!!!” 一声巨响! 泥头车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辆追击轿车的侧面! 轿车翻滚着撞向路边的水泥墩子,瞬间变形,冒起浓烟,彻底熄火,里面的人不死也废了。 我们的车停都没停,继续往前冲。 彪哥甚至没回头看一眼那惨状,只是淡淡地对电话说:“清理干净,别留手尾。” 车子又开了几分钟,在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前停下。 后面,另外两辆SUV也跟了上来,虽然车身上有刮擦和凹痕,但好在人都没事。 “下车,换车。”彪哥简短下令。 早有另外两辆不同的普通轿车等在这里。 我们迅速换了车,之前那辆满是弹痕的车被开进了仓库深处处理。 坐进新车,气氛才稍微缓和。 黄媛终于缓过一口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显然是被刚才的枪战和撞击吓坏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心有余悸地看着彪哥。 我这才真正见识到这个人的狠辣、果决和步步算计,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 彪哥递给我一瓶水,又点了根烟,看着窗外漆黑的江面。 “吹鸡这次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缓缓吐着烟圈,“他动了枪,还派人追杀,这事就不可能善了了。今晚砸他场子,废他车和人,只是利息。” 他转过头,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刘刚,这几天让你女人先别上班,先躲一躲。你也小心点。吹鸡吃了这么大亏,很可能狗急跳墙。” 我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彪哥!谢谢你!” “谢什么,”彪哥摆摆手,指着我说:“你是我兄弟,动我兄弟的女人,就是打我阿彪的脸。更何况,吹鸡这条过江泥鳅,我早就想动他了,这次正好是个由头。” 他拿出手机,又拨了个电话,语气变得客气了些,但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喂,七叔。我,阿彪啊……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罪过……没什么大事,就是跟您汇报个情况,关于您手下那个吹鸡的……对,他在我们这边可是闹出不小动静啊……” 彪哥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远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 我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 彪哥正在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从江湖规矩到上层压力,全方位地碾压吹鸡。 接下来的,将是更残酷的厮杀,那种能决定生死的…… 夜风吹过江面,带来一丝寒意。 我搂紧怀里的黄媛,看着彪哥在远处打电话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个夜晚,我才真正窥见了这个灰色世界的冰山一角,残酷和它的步步惊心。 换乘的车子没有开回南城,而是驶向了偏僻的城郊。 这里是彪哥众多据点之一,足够安全。 把惊魂未定的黄媛安顿在房间里睡下后,我走到客厅,彪哥正坐在茶几旁泡功夫茶,阿鬼站在门口警戒。 “彪哥,今天……”我开口,声音还有些干涩。 彪哥抬手打断我,递过来一杯滚烫的浓茶:“先喝口茶,压压惊。弟妹睡了?” 我点点头,接过茶杯,灼热的温度传到掌心,让我稍微踏实了点:“睡了,就是一直做噩梦,吓坏了。” “正常,没见过这种阵仗的,都得缓几天。” 彪哥自己呷了一口茶,眼神锐利,“这事不算完。我虽然打了电话给七叔,那边也答应会约束吹鸡,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吹鸡吃了亏,折了人手丢了面子,很可能铤而走险。” 我的心提了起来:“彪哥,你的意思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彪哥看着我,“他很可能还会从你,或者弟妹身上找补。所以你们最近必须格外小心。我已经跟七叔那边挑明了,七叔的话能镇住他一时,但防不住他发疯。” 就在这时,黄媛的手机响了。 她从睡梦中惊醒,我赶紧过去看了一眼号码,皱着眉接了起来,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惧的男声,是胡琏! “黄媛!救救我!吹鸡的人找到我了!他们把我抓了!说…说是那三十万不给,就…就剁了我一只手!求求你,看在我们好过一场的份上,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 我听得火冒三丈,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现在还有脸来求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惨叫和殴打的声音,显然吹鸡的人正在给他“上课”。 彪哥冷笑一声,对着电话慢悠悠地说:“你的手值三十万吗?让吹鸡过来接电话!” 第69章 全面反杀! 一阵杂音后,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喂,谁啊?” “我是阿彪,吹鸡你没完了是吗?好!你要跟我斗,我奉陪你斗到底。”彪哥的语气狠厉。 那边的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阿彪,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面子我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彪哥声音陡然变冷,“吹鸡,想不到你敢做还不敢认?你派人追杀我们,想不到被我反杀了吧!” “阿彪……你在将什么鬼故事,我什么时候派人暗杀了?你要诬陷我,总该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彪哥声音徒然变冷,“吹鸡,你不承认也没用,我先把你场子扫了,再跟你说话!至于那个胡琏,他是生是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等吹鸡再说话,彪哥挂了电话,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吹鸡这个蛋散,竟然还不承认,妈的,敢做不敢扛,还学人当大哥。” 他说的如此轻松,仿佛刚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听后,思考了一下,问道:“彪哥,会不会真的不是吹鸡干的?” “我怎么觉得,这次是有预谋的,我们不是刚从吹鸡的赌场出来吗?” 还没等彪哥说话,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负责处理后续事情的兄弟打来的。 彪哥接起电话,嗯了几声,脸色逐渐变得疑惑,然后是凝重。 “确定吗?”他沉声问,“……看清了?不是吹鸡的人?……妈的,我知道了。把抓到的那小子看好,我马上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被戏弄的愤怒。 “彪哥,怎么了?”我立刻问。 彪哥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地看向我:“我们可能真的搞错对象了。” “搞错对象?”我一愣,“什么意思?刚才追杀我们的,真的不是吹鸡的人?” “不是!”彪哥摇头,语气带着难以置信,“他们刚才清理现场,在那辆被泥头车撞废的车里,发现了一个没断气的家伙。撬开他的嘴,你猜他是谁的人?” 我屏住呼吸。 “是‘铁路帮’沙包的人!”彪哥一字一顿地说道。 “沙包?!”我瞬间一愣,“铁路帮的沙包?” 彪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铁路帮沙包……”彪哥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杀意,“好,很好!为了商业街那点破事,他竟然敢跟我玩阴的!动枪?想要我的命?” 我也没有想到,沙包竟然为了争夺一条商业街的控制权,他表面认输,心里却埋下了如此深的怨恨,竟然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假借吹鸡这事为掩护,直接对彪哥下死手! “看来,他不止想要商业街。”彪哥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他是想要我死,然后顺势吞掉我们的地盘!妈的,跟我玩这套!” 就在这时,阿鬼接了个电话,听了片刻后,脸色凝重地走到彪哥身边:“彪哥,查到了点别的。” “说!” “吹鸡那边刚才乱成一团,我们的人砸他场子的时候,他好像接到个电话,然后就像疯了一样,带着的人往城南方向去了,不像是对着我们来的。” “城南?”彪哥眉头一皱,“让他们跟过去看看。” “知道了!”阿鬼转达了彪哥的话。 没过多久,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负责监视那边动向的兄弟。 “彪哥!沙包那边不对劲!他家别墅突然加强了很多生面孔,都带着硬家伙!而且……我们好像看到吹鸡的车队开进沙包的地盘了!”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 吹鸡和沙包……他们怎么会搅和到一起? 一个是新来的过江龙,一个是本地的地头蛇,他们之前应该毫无交集,甚至应该互相提防才对! 彪哥猛地站起身。 “我明白了!”他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后的极度冰冷,“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沙包这个王八蛋!他根本不是只想杀我那么简单!” 彪哥看向我和阿鬼,语速极快,“他故意派人在吹鸡的场子外面动手,伪装成吹鸡的人追杀我们!无论成功与否……” “第一,如果成功干掉我,他就能顺势接手我的地盘,并且把黑锅完美地甩给刚和我结怨的吹鸡,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第二,就算失败,也能像现在这样,彻底激怒我,让我和吹鸡不死不休!他再趁机暗中联系吹鸡,假意合作,联手对付我!吹鸡刚被我打压,正需要强援,沙包递出的橄榄枝,他很难拒绝!” “这样一来,他沙包不仅不用亲自承担杀我的风险,还能借我的手削弱吹鸡,或者借吹鸡的手来对付我!无论我们两边谁赢谁输,他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沙包看起来像个莽夫,心思竟然如此缜密恶毒! 这简直是一条绝户计! 彪哥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是被人当棋子这样算计! “好,好一个沙包!”彪哥怒极反笑,“想把我阿彪当垫脚石?那就看看谁的骨头更硬!” 他不再犹豫,立刻拿起手机,开始连续拨号,语气果断而凶狠: “喂,老黑,把所有能叫的兄弟都叫上,家伙带足!半小时后,老地方集合!” “喂,七叔?是我,阿彪。情况有变,吹鸡和本地的沙包勾结到一起了,……对,他们想联手做掉我。七叔,清理门户的时候到了,我希望您能点头,事后,吹鸡在这边的所有‘遗产’,我分文不取,原样奉还给胜和。” “喂,市局王队吗?我阿彪啊,给您送份大礼……对,沙包和那个香港来的吹鸡,非法持有枪械,策划谋杀,证据链我稍后让人给您送过去……对,今晚就可以收网了!”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一道道指令发出。 彪哥开始调动他所有的力量和资源。 这一次,不再是江湖规矩下的摩擦,而是全面战争的开始! 目标直指沙包和吹鸡这两个勾结在一起的敌人! 放下电话,彪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眼神冰冷而坚定。 “刘刚。”他没有回头,“今天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江湖。不是小打小闹,不是单打独斗。是要么不动,动则雷霆万钧,斩草除根!”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和杀气。 “沙包想玩阴谋,吹鸡想借势翻身?我就用绝对的力量,把他们连同他们的痴心妄想,一起碾碎!” 第70章 发疯的沙包 就在这时,外面车子的引擎声开始由远及近地响起,一道道车灯非常晃眼,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向这里汇聚。 看着窗外不断汇聚的车灯和人影,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我回头看向黄媛,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让我必须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 听着彪哥一道道杀气腾腾的命令。 “刘刚。”他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立刻安排人送你和黄媛去绝对安全的地方,躲过这几天。等事情平息了,你们再回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彪哥没给我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二,你跟我一起去。有些事,你避不开。你就得让他们知道,动你女人的代价是什么!有事光靠我是不够的,你得自己立起来!”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一股血性猛地冲上了头顶。 青春没有售价,玩命就在当下! 我深吸一口气,但声音却异常坚定:“彪哥,我跟你去!” 彪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随即变得严厉:“想清楚了?可能会见血,甚至可能没命。” “我想清楚了。”我咬牙道。 “好!”彪哥重重拍了下我的肩膀,“阿鬼,给他找件趁手的‘家伙’。” 阿鬼很快拿来一根沉重的合金短棍,棍身冰凉,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我将短棍紧紧攥在手里,摇了摇头,指着阿鬼手中的短把子:“给我那个!” 阿鬼看了眼自己手上,随后一笑,将短把子递到我手上,“兄弟,会用吗?” “叫刚哥!”彪哥在一旁面无表情道。 阿鬼微微欠身,“是,刚哥。” 我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仔细去看保险在哪里,我握紧、抬手、对准头顶上方的顶棚,扣动扳机! 枪口猛地向上一跳。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猛然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开! 声音远比想象中巨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一股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细小的灰尘簌簌落下。 然后我手腕一翻,将枪口朝下,拇指似乎无意中按下了某个卡榫,弹夹“咔哒”一声滑落,被我另一只手接住。 整个动作谈不上多么标准流畅,甚至带着点生涩的模仿痕迹,但却有一种不管不顾的莽撞和狠厉! 黄媛紧抓住我的手,直摇头:“刘刚,我不让你过去。” 我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说:“今天的事情,彪哥是为了我们,我不能置之不理。” 见我如此说,黄媛才不舍的放开手,“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随后对阿鬼说:“麻烦找辆车,把黄媛送回去。” 看着黄媛依依不舍的上了车,我转过身对彪哥说:“走吧!” 彪哥没有多余的动员,只一挥手:“出发!” 外面的空地上停了十几辆车,站着不下五十人,个个面色冷峻,无声地整理着手里的钢管、砍刀、甚至还有几把被锯短了枪管的猎枪。 看到彪哥出来,所有人立刻停下动作,目光聚焦过来。 这场面远比电影里看到的更具压迫感。 人群沉默而迅速地上车。 我和阿鬼坐上一辆越野车的后座。 车队如同暗夜的幽灵,朝着沙包和吹鸡所在的城南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 阿鬼闭目养神,仿佛只是去赴一场普通的约会。 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我们的车开到了沙包的窝点,位于近郊的一处物流园。 车队如同暗夜中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分散开,将物流园的几个出口隐隐包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感。 彪哥率先跳下车,声音冷静地分配任务:“阿全,你带几个兄弟去堵后门。其他人跟我从正面进!” 彪哥掏出短把子,语气冰冷:“动手!” 呼啦一下,一大帮人冲入物流园大门。 “砰!” 房门被踹开! 房间里,沙包和吹鸡惊愕地站起身,桌上还摆着几瓶酒。 他们显然没料到攻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沙包反应极快,猛地从桌下抽出一把喷子! 但我们这边的人,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他! “放下!”彪哥的声音如同炸雷。 吹鸡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想往窗口靠。 整个房间被双方人马挤满,一时间剑拔弩张!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沙包举着那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手指紧扣在扳机上,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地扫视着突然闯入的我们。 吹鸡则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缩在沙包侧后方。 “阿彪!你他妈找死!”沙包嘶吼道,枪口微微晃动,试图威慑住我们。 彪哥面沉如水,他手中的手枪稳稳地指着沙包,声音冰冷:“沙包,为了条商业街,你玩得够大的。动枪杀我?还勾结这个香港烂仔?” 他说话间,轻蔑地瞥了一眼吹鸡。 “少废话!成王败寇!今天要么你们滚出去,要么被我干倒!”沙包显然已经豁出去了,情绪极度激动。 我一下子站到彪哥的身前,举起枪跟沙包对在一处。 沙包眼角抽了抽,“妈的,小子你不怕死啊?!” 我冷冷道:“命,谁都只有一条,动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是从吹鸡裤兜里传出来的。 他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是…是七叔……”他声音发颤,看向彪哥。 彪哥冷笑一声:“接啊,开免提。让七叔听听,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吹鸡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拿不住手机,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键。 一个苍老但却极具威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带着浓重的港腔,瞬间压过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 “吹鸡,你个冚家铲!你系唔系嫌命长啊?!” 吹鸡面色一僵:“七…七叔……我。” “我乜我!”七叔的声音怒不可遏,“阿彪是我世侄!我让你去内地是赚钱,不是让你和地头蛇勾结搞自己人!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吹鸡面无人色,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七叔…我…我唔系…系沙包他…” “收声!”七叔厉声打断他,“我唔理你咩理由!现在立刻给我跪下向阿彪认错!他说怎样就怎样!否则,不用阿彪动手,我就派人过来清理门户!你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 吹鸡彻底崩溃了,噗通一声真的跪在了地上,手机掉落在一边,对着彪哥的方向涕泪横流:“彪哥!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是沙包逼我的!不关我事啊彪哥!” 这一幕让沙包目瞪口呆,他显然没料到吹鸡背后的老大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抛弃他,甚至反过来施压。 “废物!”沙包对着跪地的吹鸡“砰”地开了一枪,吹鸡顿时脑浆崩溅死在当场。 这一幕,把我们在场这些人全都一惊。 刚刚还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的眼前被爆头了。 随后,沙包枪口死死对准我,“妈的!就算只剩老子一个,今天也要拉你垫背!” 第71章 劫后温存 彪哥瞪着眼吼道:“沙包,你特么开枪你也得死!” 咕噜—— 我看到沙包的喉结动了动。 “妈的!一起死!”他嘶吼着,手指就要扣下扳机!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漆黑的枪口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死亡的气息瞬间贯穿了我的心脏! 我甚至能看清他因疯狂而扭曲的嘴角和颤抖的手指! 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哇!呜哇!呜哇——” 由远及近,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划破夜的宁静! 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开进物流园来了! 沙包脸色巨变! 楼下传来巨大的扩音器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从楼下传来,显然警察已经控制了整个物流园。 沙包脸上的凶狠彻底变成了绝望和疯狂:“阿彪你报警?!你他妈坏了规矩!” “规矩?”彪哥冷冷地看着他,“跟你这种想要我命的人,不用讲规矩。而且,清理你这种渣滓,本来就是警察的事。” “你他妈……”沙包双眼赤红,眼眶似乎还含着泪光。 彪哥走到我身边,低声道:“把家伙扔掉。” 沙包狂吼一声,似乎还想做困兽之斗,但已经晚了。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全副武装的特警如同神兵天降,瞬间涌入! “不许动!放下武器!” “举手!趴下!”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屋内每一个人。 沙包徒劳地试图抬起枪口,立刻被好几束红外瞄准点锁定在胸口,他僵住了,最终,那把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面如死灰,被猛冲上来的警察狠狠按倒在地,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彪哥和我们的人也配合地举起手,被警察暂时看管起来。 我看得出警察对彪哥和对沙包的态度明显不同,只是程序性的控制。 我看着被押出去的沙包,他经过我身边时,投来怨毒至极的一瞥,但一切都已无法改变。 我深吸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湿透。 警察开始收队,押着垂头丧气的沙包及他们的一众党羽,陆续上车,警笛声再度响起。 我不懂彪哥为什么要以身入局,但是当我们到达警局的时候,我才明白,不是每个人进到这里都是同一种待遇。 在那一刻,我才真正懂得,有些时候,黑和白不是简单能定义的事情。 …… 我和彪哥从局子出来时,门口早已停放着好几台车等着我们。 走出来时,彪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吓到了吧?以后这种场面,得多习惯。江湖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我艰难地点点头,喉咙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被安排在一辆车上送回去。 路上,我给黄媛打了个电话,原来她没有回厂,而是被安排在一间宾馆里住着,而且一直都还没有睡。 我让车直接将我送到了黄媛所在的宾馆。 在看到黄媛时,她的脸上尽显担心。 “刘刚,我担心死你了,你有没有怎么样?脸上谁打的?” 看到黄媛都快哭出来了,我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我担心死你了!你电话也不接.......” 说着,黄媛还真哭出来了。 看到她这样子,我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柔情。 说句不要脸的话,我对黄媛就抱着谈一场恋爱的想法和她交往的。 至于后面什么的,我根本都没有去想过。 随着接触,我发现黄媛对我是真好,我有时都觉得她爱我胜过了爱她自己。 但理智告诉我,不要因为这些做出任何改变,以免越陷越深。 因为彪哥说得对,我所处的世界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多一份牵挂,就意味着多一份未知的风险。 道理我虽然都懂,可我一时真的很难做到。 我帮黄媛擦了一下眼泪,语气柔和道,“彪哥帮我解决了事情,好了,都过去了,吹鸡那家伙以后再也不会找咱们麻烦了。” 是的,吹鸡已经被沙包爆头了。 黄媛柔声道,“刘刚,你可不可以别在道上混了,我有点害怕……” 我也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但我已经沉浸在这种生活所带来的巨大改变中了。 风险和利益永远是共存的! 没有现在的工作,我那十几万块钱恐怕几年都挣不到。 尝过肉的美味,就很难再去吃素了! “好,我答应你,以后只工作,尽量不参与打架了。” 黄媛点了点头,我俩四目相对,她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泪水,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着某种火焰的情绪。 有劫后余生的极度亢奋,有压抑太久急需宣泄的冲动,还有一种近乎野性的……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占有欲。 但我还没出手,她却先发起总攻,踮起脚尖,带着一股狠劲吻了上来。 这个吻毫无章法,甚至磕碰到了牙齿,充满了盐味的咸涩和一种不管不顾的疯狂,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我还活着,我们都在,危险真的过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我不!” 我被她的情绪彻底点燃。 积压了一整夜的恐惧、愤怒、肾上腺素飙升后的虚脱,以及最后那直面枪口死里逃生的极致刺激,所有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用力回应着她,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们从门口纠缠着,跌跌撞撞地倒进柔软的大床上。 衣物在喘息和窸窣声中凌乱地散落在地毯上。 她骑跨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长发散乱,脸颊潮红,跳动着野性火苗的眼神亮得惊人。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声音沙哑而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魅惑:“刚才……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现在……我要感觉你……真的在……”她的话语破碎,被更激烈的动作所取代。 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起伏的脊背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那么的润而且......紧实。 汗水很快打湿了我们的皮肤,在空调房里带来一丝凉意,却又迅速被更灼热的体温蒸发。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压抑不住的喘息和呜咽,以及皮肤碰撞发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空旷的套房里回荡。 她疯狂大胆,仿佛要榨干彼此最后一丝力气,在这场近乎野蛮的亲密中,确认彼此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激烈的浪潮终于缓缓退去,我们相拥着倒在大床上,精疲力尽浑身湿漉,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在寂静中彼此呼应。 她趴在我胸口,手指无意识地在我胸前轻轻划过,然后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部分清明,但仍留有狂野后的余烬和一丝脆弱。 “刘刚……”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哑。 “嗯?”我搂紧她。 “……永远也别离开我。”她说着,声音里带了一丝后怕的哽咽,但随即又更紧地抱住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回抱她,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唇。 第72章 大耳光抽你 天亮了。 黄媛蜷缩在被窝里,我轻轻抽出发麻的手臂,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我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一下,但随即被另一种情绪覆盖。 轻手轻脚地下床,那股子甜腻腻的香水味还在屋里飘着,我把窗户都推开,夜风灌进来才冲散了些。 我钻进了卫生间,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来了男城这地方,别的没学会,一天不冲个澡浑身都不自在,好像毛孔都被热朝闷住了似的。 冷水一激,精神了许多,脑子里也响起了和林柔说过的话。 我得给我俩租个房子,离着步行街要近一些,而且光有房子还不行,得给林柔配一辆自行车,不,干脆就配一辆小电动,骑着也方便。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变得异常迫切。 仿佛给她解决了这个问题,就能弥补我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点心思。 我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黄媛还在睡,我没打算吵醒她,只想悄悄把事情办了。 我刚准备出门,手机就突兀地震动起来,是彪哥来的电话。 我走到客厅阳台才接起来。 “喂,彪哥。” “起来了?” 彪哥的声音粗粝沙哑,“跟你说个事儿,昨天那档子烂事,摆平了。” 我心里并没觉得轻松,“摆平”这个词在他们口里,含义往往很复杂。 “怎么说?” “铁路帮沙包,”彪哥啐了一口,像是提到了什么脏东西,“他妈的吃牢饭是跑不了了,就看是蹲大牢还是吃花生米了。” “基本死定了?”我问道。 我知道既然我和彪哥能被捞出来,那铁路帮的黄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手下大将折进去。 “黄老大能闲着?”彪哥哼了一声,“正上下打点呢,钞票估计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了。妈的,沙包也是条疯狗,这次够黄江喝一壶的。反正咱们这边该擦的屁股擦干净了,烧不到我们身上。就是跟你说一声,心里有个数。” “知道了,谢了彪哥,你也小心点。”我沉声应道。 黄江在运作,就意味着事情没完,甚至可能刚刚开始。 铁路帮丢了面子又折兵,这仇算是结了。 挂了电话,阳台外的城市车水马龙,一片喧嚣,我却觉得有点冷。 沙包那张疯狂的脸和黄江阴鸷的眼神在脑海里交错,辉哥…辉哥会怎么想? 还没等我把这纷乱的思绪理清,手机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是小薇。 我立刻清了清嗓子,才按下接听键:“薇姐。” “行啊,你真的本事了!” 小薇劈头盖脸道:“我让你去送礼,你真能给我整个大事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今天晚上八点,皇朝酒店辉哥见你。” “好,我知道了。”没有任何犹豫,我立刻应道。 电话挂断,干脆利落。 我握着手机,在阳台站了几秒。 楼下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膜。 接下来,我就去中介联系租房,房产中介和信贷公司都是一家,因为我的社会关系,自然很快就找到一处离着步行街不远,而且光线很好的房子。 价格我也很满意,倒不是我多在乎那一二百块钱,现在的我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不但有些存款了,在道上的工资已经称得上巨资了。 只是让林柔知道多花钱,她又该心疼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我高兴的拿着钥匙去街边买了一辆电动车,还特意让师傅把速度调了一下,然后骑着电动车就去厂子里找林柔了。 当我看到林柔穿着工服走出来时,我便笑着说:“享受你最后一天的工厂生活吧?” “咋了?”林柔还不明白怎么个事,皱着眉头问我。 我把事情跟她说完后,她也惊讶的问我:“你都办完了,我真的能去服装店上班?” 我笑着点点头:“不但能去,而且工资比这可高多了。” 说着话,我把电动车的钥匙递给她,“以后,你就骑着它上下班,省的跟着挤公交车了。” 林柔接过电动车钥匙,欣慰的看着我,“刘刚,你有能力是好事,但是社会上的事情你少参与啊。” 我几乎没犹豫的说:“知道了,走,我现在带你去办辞职。” “这么快?起码等干完这天……” 我没等林柔说完话,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人事部走。 还干鸡毛干,都要走了,你还在乎这半天的工钱啊? 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来的时候,说是提前三天打报告然后才可以离职的。 其实,很多工人也有临时有事,或者找到更好的厂子走的,也都没有按照制度办。 因此,我也就没多想。 等我俩来到人事部后,戴着工牌的人事部经理,是真不办.人事。 人事经理叫袁为的这小子长得就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他跟质检科那个徐华又是关系不错。 他先是打电话去质检车间询问一下情况,然后又以工服押金,鞋子押金为由,强行扣了80块钱。 我不干了,“衣服都退你了,怎么还扣钱?” 袁为都不拿正眼看我说,“衣服她都穿过了。” 我听着就来气,“来的时候,你给的也不是新的啊!” 林柔轻轻拍了我一下,又对他笑道:“算了,扣就扣吧,把工资给我结清就行。” 袁为晃着小脑袋又说:“那也不行,你没干够满月,而且我们是一月押着一个月的,你提前离职,按理说我还要扣你工钱了。” 原本我就压着火气,现在一听,更生气了。 看着袁为那透着极度不善和轻蔑的小眼睛,我真想给他来两巴掌。 我手指头敲着桌子说:“钱一天都不能少,而且现在就给!” 袁为眉头一皱,“怎么,我要你叫我做事?我就是一分不给你,又能怎么样?” 我一把揪住他挂着的工牌,袁为身子被我拽着被动向前一探。 我口水喷在他脸上,“不给,我大耳刮子抽你信不!” 第73章 你来的正好! “你他妈敢……疯了你 ……” 我没等袁为说完,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接着,又补上一脚正踹,把他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就听着袁为“嗷”的一声,跟着就是咣当一声。 这要放在以前,也许我会忍了,可现在我怕个锤子。 我砸了你人事部都行! 林柔赶紧拽着我胳膊,“刘刚,你别动手啊。” “妈的!你敢打人……” 就在袁为倒地之后,他的四五个同事立马朝我围了过来! 没有一句废话,围上来就是对我一顿拳脚问候。 你他妈故意找茬,连人都准备好了,这明摆着就是故意针对我来的! 至于什么原因,我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徐华对我怀恨在心,这小子是替徐华出气来的。 不过,对我来说,你屋里这几个人真不够看的,只要他们是普通人,不管是四五个,还是都拿着家伙,结果都差不多。 只是你们倒地的早晚罢了。 “你起开!别伤着你!” 我刚要推开林柔,这个时候她拉住我,那可就是将我掣肘了。 可就在这功夫,我就听见林柔喊了一声,跟着坐在地上。 再一看,是一个魁梧的男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的。 听着林柔发出一道‘啊’的一声,我的心头都不由揪了一下。 刹那间,我的怒火中烧! 炽热的烈火在我双眼愈发滚烫,我两只拳头攥紧,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都得死!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对他们下死手。 可当我看到他们竟然不怜香惜玉,连我最喜欢的林柔都打,对你们就没有一点仁慈了! “啊!” 我先是发出一声怒吼,随后整个人像头下山老虎,刚猛迅捷! 只是一拳,我就让一个男的下巴脱臼,当时就失去了战斗力! 我这一拳打的很结实,估计接上以后也吃嘛嘛不香了。 跟着再一脚,又一个男子发出凄惨的哀嚎,随即跪地不起。 因为这一脚踢到了他的裆部。 以我的判断,他就算是接上,也起码半年碰不了女人了。 其他几个人也被我浑身散发的彪悍气势所震慑,一个个目露惊恐的往后退去。 其他人可以放过,但那个魁梧的男人不行! 妈的!敢打林柔,今天我必定让你断子绝孙! 让你家户口本在你这一页戛然而止! 我一个扫腿,直接将他放倒,跟着欺身而上,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段疯狂输出,在站起来后,还狠狠朝他裆部跺了两脚。 我都感觉到脚底下有脆骨断裂了。 他躺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我根本不理,还有最后一下,人肉风火轮! 我猛地一跃而起,随后整个身子重重砸在他身上! 就在那男人被我砸晕的同时,林柔的纤纤玉手抓住我胳膊,“刘刚,你快住手啊!别打了!” 我刚要挥拳,看到是林柔,又急忙将拳收回。 我看到我的拳风让林柔额前的长发轻轻飘了下。 眼看着被我打的小子,都口吐白沫了。 我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关心的问林柔,“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林柔表情带有一丝惊恐的问我。 看着林柔泫然欲泣的眉眼,我笑了一下,“没事,他们伤不到我的!” 看着林柔竟然快要为我哭了,我的心里好暖好暖啊! 人生得此,夫复何求啊! 林柔心里疼爱我,这是肯定没有一点错了。 我看了一下四周,发现门口已经堆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的目光几乎全部都聚焦在我身上,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估计他们都不会想到在这还会发生这样恶劣的打斗事件,更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威猛,一个打好几个还是完虐! 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了。 徐华还有两个跟班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本来我还没想找这个货,他竟然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我可得好好跟他“唠唠”了。 “怎么回事?” 徐华一副道貌岸然的问道。 袁为竟然恶人先告状,“徐哥,刘刚这小子故意找事,他把我们几个兄弟都打了!下手还特别狠!你看我鼻子都出血了,脑瓜子还嗡嗡的……” “公然在厂子里胡闹?还有王法吗!” 徐华皱眉问道,“你们这些人,没打过他一个?” 袁为的脸刷的就红了。 的确,他们五六个人了,都没打过我一个,丢不丢人! 估计徐华现在心里都在骂娘了。 他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几个人,气得眼角直抽。 他心里现在一定在想: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没干倒刘刚一个! “是……他偷袭!对刘刚偷袭我们!”袁为捂着脸,恬不知耻的说。 他说完,他的几个跟班也都跟着点头:“嗯嗯,对,刘刚就是偷袭我们的……” 袁为气哄哄说道,“这还像什么话!先报警把他抓走,还有,林柔你现在正式被厂子开除了!” 我捏着拳头,问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华整了整衣领,随后指着林柔道:“意思就是,她现在可以走了!而且是开除走的!一分钱没有!” 林柔一听着急了,“徐主任,我明明干的没问题,你怎么还要开除我?” “没问题?”徐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没问题你会过来辞职吗?” “我告诉你,最近厂里丢了不少东西,是不是你偷完了往外卖,现在看事情败露了,就想要辞职?” 林柔一听他的话,就开始慌了。 “刘刚,你快去道个歉吧,要真的报警就把你抓走了。” 我更正道:“现在是人家找咱们麻烦,风欲静而树不止。” 林柔立时一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到这,林柔赶紧跑到徐华面前:“徐主任,打架这事真的不怪刘刚,是人事部袁为先刁难我的。” 徐华皮笑肉不笑,反问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怎么能说成刁难呢?你也别说了,警察来了再说吧!人证物证俱在,他想不坐牢都不行了!” 我自然不会任由林柔受欺负,我朝前走了几步。 先将林柔拉到我身后,然后笑着问徐华,“你嘴巴很臭知道吗?” “你他妈说什么?” 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然后斗大的拳头带着拳风朝这家伙的脸上招呼过去! 下一秒。 无数双瞳孔见证了这个货色被我打成猪头的一刻。 第74章 谁更社会? 我连续几个直击加侧搂,徐华毫无招架之力,捂着脸疼得直哎呦。 刚刚还有些喧闹的讨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连那几个被我打得哀嚎家伙,也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他们虽然闭上了嘴巴,但更多的人则是瞠目结舌。 主管车间的领导也在其中。 李副经理嘴巴长得更大,一双小三角眼也比平时大了许多,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极度的震惊! 我知道,在这个电子厂,这些人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他们的关系都不错,这中间还有利益的关系。 而且厂子里绝大多数人,此刻都会认为我肯定摊上大事了。 但只有我不这么认为。 林柔是个讲道理的人,她这样的人都被欺负,天理何在? 既然你们敢欺负她一个弱女子,那我动手打你们很合理吧? 如果说这样就让你们震惊的话,那只能说你们震惊的太早了,因为好戏才刚开始! “妈的!你疯了,你敢打我.......” 没等徐华骂完,我‘啪’的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你他妈......” “啪!” 我又是一巴掌! 猪头就要有个猪头的样子,我这几巴掌,彻底把徐华给打傻了。 也让他彻底明白,他在我面前唬我根本不管用! 此时,李副经理带着几个人冲进来,拦在了我和徐华之间。 他这是要保护徐华,但他也没敢让跟着他的人对我动手。 他就算再傻也能够看明白,这些人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上来也是挨揍的份。 徐华躲在人群后,见自己暂时安全了,便开始破口大骂:“我草你妈的刘刚!你小子作死!敢打老子,老子要是不搞死你,老子就不叫徐华!” 呦呵,还特么叫嚣呢! 既然你对着老子鬼叫,那老子可不会惯着你! 就在我再要上前,要痛揍他一顿时,一个人拦在我面前。 “刘刚,你是想这辈子都在里面吃牢饭吗?” 李副经理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怒气满眼看着我。 他好像很不理解,我为什么胆子和怒气都这么大。 我冷冷一笑,瞅着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点上一根烟后,才问道:“你说说呗,我还真不知道这么严重!” 李副经理厉声道,“你违反厂规,目无法纪,故意伤人,叛你个三五八年都富裕知道吗!” “哦,才三五八年啊?那我再狠点,直接凑个整不好么?” “你说什么?” 李副经理没听懂我说的话,不过,很快他就懂了。 我一把推开他,对着还在对我叫嚣的徐华,一拳头直奔面门而去! 刚才给你美颜的不够彻底,咱来个一次成型! 我一拳接着一拳,把徐华打出了狗叫声,但在我准备给他最后一击时,却被林柔给拉住了。 “刘刚,你快住手!” 林柔的眼中非常惶恐,我知道他是怕我再惹出乱子来,那后果就真的不可预料了。 就在这时候,徐华冲人们大声喊道:“还都愣着干什么!打电话报警啊!抓他!”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李副经理赶忙拿出手机,“喂,是分局张处么?对,是我,你李哥啊,有人在我这里寻衅滋事,还蓄意杀人……” 你他妈能不能再说的夸张一些?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听得出来,这李副经理和局子里是有关系的。 “没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这时还劝林柔。 在劝完他之后,我掏出手机给黑仔强打了个电话,不就是摇人吗?看谁能整就完了! 你跟我玩社会,那看咱们俩谁社会! “喂,黑仔强,我这边出点事情,是这样.......” ....... 此时的人事部内外都围满了人,一个个脸上都是吃瓜的表情,他们都在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惯,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替他们教训了袁为何徐华这两个狗东西,他们肯定是发自肺腑的解气! 但是,没有人敢站在我这边,就算我是个英雄,他们也只是在一旁观看而已。 这也是很多人的劣根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还要当个吃瓜群众。 而李副经理这个老登,在打完电话之后,还走过来跟我这充好人。 他先是重重叹了口气,说:“你叫刘刚是吧?小刘啊,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呢?非要打人,你打的谁你也应该清楚,就算我也没办法保你啊。” 我淡然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用得着你保我? 就好像刚才打电话污蔑我蓄意杀人的是别人似的,你个狗东西! 我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老登,不是看你有心脏病,家里媳妇还偷汉子,你女儿还包养小黄毛,我真就把你打出屎来了,别惹我昂!” 我这一番话,把李副经理起的脸色煞白,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他指着我,喘着气说:“你,你……” 我将他的手放下后,说:“我什么我?你家里后院起火,你头上的绿色都一大片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啊?你真是心大,我实在是佩服你啊!” “我……”我看到李副经理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伸进裤兜去掏心脏病的药了。 他是真的有心脏病,但是后面的事情,也都是我信口说的,不过能气到他就行了,更何况,他媳妇有传言真的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很快,一阵由远而近的警笛声传来,徐华和袁为的表情则变得越发嚣张起来。 尤其是徐华,指着我骂道:“你小子狂够了吧!进去后有人收拾你!” 对于这种垃圾货色,我都懒得跟他多废话。 前后两辆警车停在了院子当中,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五六个警察。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像是在为我不平,又像是在幸灾乐祸。 李副经理带着徐袁二人,走到警察跟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接着警察的目光就看向我,并向着我走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林柔更紧张了,抓着我胳膊小声说:“刘刚,你可不能跟警察厉害啊,说些软话,兴许……” 我冲林柔笑了一下,“没事,就算进去也只是喝个茶,他们还得把我放出来,不耽误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庆祝我们乔迁。” 第75章 完美解决 我看到林柔的表情,还是那么的不敢置信。 但我没在多说话,只是主动向警察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帕萨特轿车疾速开进来! 由于速度快,差点没撞到先前进来的警车上。 只听到一个急刹车,随后门就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个身穿西装的地中海发型中年男人。 他就是我们厂子里的真正老板,华侨回来投资办厂的何宏华。 老何下车之后,只喊了一句话,就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先别抓人!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这啥情况? 你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进来就说误会?我可是把你两个左膀右臂都给打了的人,这种事情针对性这么明显,你竟然说他妈误会? 何宏华走到警察面前,一脸堆笑。 还说这是厂子里内部出现的小矛盾,根本上升不到什么滋事打架,自己厂子里就能处理好,完全不需要警方的介入。 随后,他又把一脸懵逼的袁为和徐华俩人怒斥一顿,骂他们做事不知道分寸,惊动了警察。 再然后,他就拉着领头的警察去了车后,我看到那个动作明显是在掏什么,接着警察就上车走了。 看着警车出了厂区大门,何宏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感觉像是一块石头落地了一样轻松。 “老板,这家伙打了人,还打的是管理层,怎么能救这么把他给放了?” 李副经理极其不解,上前就询问。 何宏华瞅着这几个人,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这事一会儿进去我再跟你们说,先把大伙都散开,都堵在这里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保卫科的人也都过来疏散围观员工。 刚才这些人可都没敢出面。 临走的时候,袁为他们还用极其不可思议,和愤怒的目光瞥了我一眼。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憋气,也很想知道答案。 别说他们,就连我也想知道。 毕竟,我只是给黑仔强打的电话,至于何宏华为什么帮着我说话,我也很纳闷。 “你就是刘刚?” 等人群都散去之后,何宏华这才正眼看我,语气不咸不淡。 我不卑不亢,微微点了点头。 “来,请你去我办公室聊聊!” 何宏华的办公室就在人事部的楼上,在第二层。 我跟着何宏华并肩而行,其实他是大老板,我有意让他走在前头。 可他总是故意和我并肩,我也是真的没办法。 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后,何宏华就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 “说说,你有什么想法?”他点上一支烟,对我淡淡说道。 我耸了一下肩,“没什么,林柔是我表嫂,我不想她被人欺负,就这么简单。” 何宏华轻哼一声,“不被人欺负?可我怎么看是你在欺负别人呢?” 我淡淡一笑,回道,“何老板,你可能有些误会,从一开始,我们都是弱势,是对方先对我们不敬,我才会出手的,我这个人一向都先礼后兵。” 当我这话说完后,何宏华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你意思,你跟我也是先礼后兵了?” 我笑了笑,“我们之间没有如果,但是你如果和他们一样,就不同了。” 何宏华又抽了两口烟,“你本来不是我们厂子里的么,怎么找到好地方了?不在这里干了?” “事实就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番话没有给他面子,而且我也不怕他会生气。 “你意思,我这里屈就你了?” 我摇摇头,还笑了一下,“这怎么能是屈就呢?我只是找到了份更适合我的工作罢了。” 何宏华冷声说道,“你今后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 我微微一笑:“我这个人,从不主动惹人,也许以后没有交集了,他们也就惹不到我了。” 何宏华重重点了点头,“好,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也会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不会主动找你麻烦,但是你要是故意闹出什么事情来,黑仔也不一定能保住你!” 交谈前后不过三五分钟,我就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 我知道,何宏华对我这么说,是对我敲打一下。 从他的话语中,我也没看出他有很怕黑仔强的意思,但是他的确这次是给了黑仔强面子了。 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我走出来后,刚走进人事部,原本喧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投向了我,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没办法,刚才的反转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被警车带走,可谁知,我却被何老板保下来了! 这种反差,让我的身上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他们都在纷纷猜测,我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熟视无睹的走到林柔的跟前,冲她笑道,“离职都办完了吗?” 林柔点点头,并关心问道,“怎么样,你没事了吗?” 我点点头,“当然没事,而且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 随后,林柔问出心中的疑问,“刘刚,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呵呵一笑,“这种事情很简单,在南城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多对错,有的只是权利和交易!” 就在我和林柔拿着她一分不少的工资开心离开时,何宏华正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 他指着徐和袁二人的鼻子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那家伙和皇朝有着很深的关系,你们怎么还去招惹他?” 徐华不复人前的嚣张,唯唯诺诺说,“我以为他只是那里的一个马仔而已,谁知道,那边的小头目还会为他说话……” 袁为不解问道,“可那小子明明刚来南城不久啊!他怎么会和那边的人关系那么近的?” 何宏华气道,“谁他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你们以后都给我消停点!别老给我惹事了!” 袁为讪讪说,“可......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们自己去跟皇朝的人斗吗?” 何宏华重重吸了口气,缓缓说,“以后尽量别找那人的麻烦,遇到就当不认识就算了,我也不是怕他们,我何宏华也是政协人员,就算是他太子辉来了,也得给我两分面子!” 徐华和袁为二人听后,全都低头不语,这次他们这个霉头触的,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怪只怪他们没长眼,惹上了我。 第76章 造访白花蛇 我和林柔找了家小馆子,美美的吃了顿饭。 吃完饭,我把林柔送回去,让她去收拾东西,再去买些日用的东西。 这次,我算是一箭双雕,将徐华和袁为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教育了。 但是,那个联合徐华一起坑林柔的那女的,却还没有接受到“裁决”! 要不是她见利忘义,林柔又怎么会被人有可乘之机的! 所以,这个仇我也得报! 虽然暂时还没腾出手来,但是我记下她了,早早晚晚让她知道我刘刚的厉害! 坐上出租车,我先给黑仔强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具体的经过。 通过黑仔强的话得知,何宏华也是市里被重视的企业家,他还准备在开发区再租一个厂房,搞一个分厂。 他是湖南人,要在这里发展,必定要和当地的势力搞好关系,诚然他也是政协的人员,但是面子也必须得给社会上的人。 正所谓,面子是要互相给的,这样路才能走的长远。 也因此,他才答应了黑仔强的要求,决定息事宁人。 而且,黑仔强还告诉我,差不多就可以了,因为何宏华也是有后台的,就算是太子辉,也多少会给他一些面子。 其实黑仔强这个嘱咐是多此一举,我又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不需要他对我警告。 我放下手机后,发现林柔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你自己要多注意,以后不要再老打架了。】 虽然她话这么说,但是我切身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 趁着现在有些时间,我一直都想拜访一下白花蛇。 本来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因为我们本来就分属不同的帮派。 但是,毕竟白花蛇帮过我,我就黑不提白不提,属实也说不过去。 因此,我决定买些烟酒之类的造访一下他,也算是了了我这点心意。 酒当然要买好一点的,花几百块是应该的,烟买了两条玉溪,我裹着礼品就去了。 到了他们东祥酒店的楼下,我先是按照白花蛇给我的名片,打了个电话。 只响了两声,对面就接听了。 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刘刚啊,我就知道你得找我!别动,我砰!” 这尼玛,在打麻将呢! 我笑着回道,“是我卢总,上次你帮了我,我还没有谢谢你呢,这次特意过来看看你的。” “哈哈哈,你还记着呐,小事小事,我就在楼上308包间和人打麻将了,等会,我糊了!哈哈哈!拿钱拿钱!” 等我下车后,刚走到东祥酒店的门口,就有两个黄毛走上前来,笑着对我说:“是刚哥吧,卢总让我们下来接你。” “客气了,兄弟。”我笑着回应,并扔给他们每人一包三五香烟。 面子,是必须得有的,不单单是为了我,我出来也代表着是辉哥的人,不能太掉价。 随后,我在二人引领下进了电梯,很快走到了包间。 上次过来,我还真没注意这里的布置,还有迎宾小姐的样貌。 今天一看,果真是这些迎宾小姐穿着旗袍一个比一个水灵。 而且大厅里的布局,真个叫富丽堂皇,比皇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毛敲了几声门,在得到“进来”的允许后,才将房门推开。 随后,他先走进去,在白花蛇身边俯身说道,“卢总,人来了。” 卢新华这才抬头看向我,笑着说道:“哎呀,刘刚来了啊,怎么吃过了没有?” 我点点头笑道,“吃过了,卢总。” “会不会打麻将啊?” 我笑着摇摇头。 “我现在手气非常好,让斌仔带着你先去溜达一圈,等打完这四圈咱们再喝茶聊天。” 白花蛇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点头答应。 而且,我看到白花蛇桌上放着的烟,是一品黄鹤楼,起码一百块钱一盒的。 我手中的玉溪,显然就有些不够看了。 但是,我才挣多少钱,多少是一点心意。 就这样,我还没等进门,就和黄毛斌仔又走出去了。 进电梯时,斌仔还笑着问道,“刚哥,刚才看到卢总身边坐着那女人了吗?” 我点了点头。 别看只是在门口扫了一眼,但那个女人,确切说应该是女孩,我还真的注意到了。 主要是她长得特别清纯,长得就像个明星小花一样,有别于常人的那种漂亮,就是很上镜的那种。 黄媛也漂亮,但是她的脸型和身材比例,我感觉就不适合上镜,就算上镜起码颜值也会打折扣的,根本体现不出她平时的那种漂亮出来。 “长的是不是很靓?” 看着斌仔这副样子,我咧嘴一笑。 这可是你老板的女人,咋的,你看上了你还敢上不成啊? “是挺正点的。”我随口附和。 斌仔压低声音说道,“她才刚19岁,是艺校的校花,卢总刚花了大价钱包养的,今晚就开苞了。据说她还没毕业卢总就要找投资方捧她了,以后你在电视上就能看到她。” 我嘴角莫名抽了一下。 就白花蛇长得那样子,比武大郎个子高点有限,又老又没啥气质的,不就是有钱有势么,刚19的小姑娘就可以随便玩弄了? 那个正点的校花真能下得去嘴? 一想到她被白花蛇霍霍的画面.......就有些不堪入目,真是暴殄天物啊! “斌仔,那女孩真能被捧红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斌仔鼻嗤一声,“有钱有资源,还怕捧不红?我告诉你,知道之前热播那个古装电视剧吗,那里面的女主演,以前就是卢总的女人!” 我一听,那片子我看过啊,女主演以前不就是个三线的女星么?不过到后来,的确是又拍了两部片子,算是有一定知名度了。 我没有再往下问,因为我知道,有些时候,靠实力不一定能成功,你得有背景,有后台,有资源! 不过,眼看着一个青春美丽的校花,就要被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糟践,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得劲。 不过,求锤得锤嘛,人家女孩有更高的目标,咱也不好说啥。 什么自尊、自爱,在这种名利场的社会上,也就说不得了。 第77章 机车女孩 人只要想开了,同情心也就渐渐被泯灭了。 毕竟,谁在成名之前,有多少屁股是干净的呢? 在这个社会,你老实本分就能赚到钱的,那都是编出的鸡汤骗人的。 刚走出电梯,斌仔就随口问了一句,“刚哥,你骑过赛摩吗?” 赛摩? 就是那种赛形的摩托车吧! 以前倒是在电视上见过,偶尔在大街上也能见到一些机车党。 我笑了笑,半开玩笑说:“见过,但是没骑过,不过我不介意你送我一辆啊。” 对于我这么没有边界感的玩笑,斌仔倒是挺坦然的一笑。 “我还真没跟你开玩笑,你喜欢,我就送你一辆如何?”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送啊?” 我俩眼立时就亮了,与此同时,我在想象我穿上摩托服,骑上五颜六色的赛摩,带着林柔和黄媛在马路上驰骋的画面。 但是,接下来的话,彻底把我这点希望给打破了。 斌仔笑着说,“卢总的干儿子,就是赛摩俱乐部的,跟他要一辆玩玩那不很简单么。以卢总对你如此高看,只要你跟他张嘴,他一定会让他干儿子送你一辆的!” 我赶紧摆手说,“无功不受禄,况且我今天来是感谢卢总的,怎么好意思跟他要车?算了算了,我喜欢以后自己买得了。” 没想到,斌仔一拍大腿,“刚哥,你要买也行啊,他干儿子的车行有的是车,给你算便宜都行。” 我愣了一下,问“那,得多少钱啊?” 斌仔一把拉住我说:“走,先去看看!你觉得合适再买!” 我这才明白,他先前说的那话,全都是铺垫。 这小子是在向我推销他的二手车啊! 不过,看看也无妨。反正在这等着也是等着。 斌仔骑上了他的脚踏机车,载着我去了赛摩俱乐部的车行。 地方倒是不远,就在隔着一条街的一处旧厂房区。 “就是这。” 斌仔将车停好,笑着对我说,“刚哥,你可以先试驾一下,觉得可以就入手!” “在老家我倒是骑过兄弟的铃木,都是挂挡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我附和说道。 “那更没问题了,进去看看,只要有你喜欢的,尽管跟我说。” 说完,我和斌仔一前一后,就进了旧厂房。 这里面别说还挺大的,很空旷看起来起码也有个千八百平方了。 里面停放着一排排各色各样的摩托车,看起来都跟新的一样,太阳一照还反光,看得出平时养护的不错。 “你们这车,不像是旧的啊,按照新的卖都有人买我估计。”我说出了真实想法。 斌仔也没瞒着道:“你看的这一排就是新车,是通过关系走私进来的,不过就是按照二手车来卖的,就这还能赚一些,谁让咱们关系硬呢!” 我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我未知的世界,还在一步步的为我打开。 我只能说,以前的我懂得还是太少了,用鼠目寸光来形容,也不算过分了。 “我再跟你说个事。” 斌仔毫不避讳道:“其实这个厂房原来是个湖北佬的,后来欠了卢总的债,低价抵给他的,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也是卢总给他做的局,把他踢出去的。只是这一间厂房,光是卖旧设备,卢总就赚了三百多万,还不算这个厂房的价值。” 这个事情倒是并没让我感到有多震惊,这些江湖大哥起家,哪一个又是干净的? 利用做局这种事情,也就不新鲜了,否则,都是正当生意人的话,还谈什么势力。 闲谈中,斌仔还滔滔不绝的跟我透露了一些关于白花蛇的事情。 他真是一点都不避讳,想必白花蛇也不怕他以前这些事被人知道。 白花蛇之所以喜欢打牌,也是因为他以前是个蓝道高手。 正所谓:红黄蓝戈是一家,这个蓝就是老千! ...... 我俩正说着话,一个穿着机车服的女孩走了过来。 她先是跟斌仔打了声招呼。 斌仔随即说道,“叫刚哥。” “刚哥好。” 女孩冲我笑了一下,我看到她浓妆艳抹的,底子倒是不错,不过打扮得有点太像小太妹了。 女孩子的清纯和庄重,在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到,尤其她下嘴唇还打了个钉子…… 她是这里的女导购,说起话来要比斌仔专业多了,也更详细。 我跟着她来到了一辆金属银色的赛摩前,我便站住了。 女孩笑着问我:“刚哥喜欢这台车?这可是刚从香港那边运过来的,刚到!你真有眼光!” 我对这话挺满意,便随口问道:“多少钱?” 女孩却一笑说:“不过,这台车被我一个姐妹定下了,定金都交过了呢!” “哦……”我点了点头,不免有些可惜。 就在这时,女孩指着门口说:“真巧!刚说完她就来了!” 我一回身,看到门口的方向,在阳光的光韵下,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一个女人。 当光芒渐散,我看清楚她样貌后,随即一愣。 不是,怎么会是她啊! 来人正是在彪哥那里,对我不断进行骚扰的女人,我觉得她精神上有些问题的那个,玲玲! 虽说我对玲玲的精神有些看法,但是她的确长得挺带劲! 她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赛车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露肚脐吊带T恤,下半身是一条紧身的黑色皮裤。 身材前凸后撅,挑不出一点毛病那种。 而且她今天还梳着一头的脏辫,嚼着口香糖,时而还吹出个泡泡,比这个女导购看起来还要小太妹感十足的样子。 当玲玲和我四目相对时,她刚刚高冷的样子立刻消失不见,“噗”的吐出口香糖就向我扑过来。 玲玲咯咯笑道:“我说今天来之前,我这左眼皮总是在跳呢,原来是能见到刚哥啊!刚哥,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啊!” 我冷哼一声,“只是碰巧而已,世上那样这么多缘分,你要是在菜市场买菜的话,你见我能更多。” 我实在是不喜欢她这样疯疯癫癫的,哪怕俏皮如黄媛,都有属于她的一份端庄和安静。 但是,这个女人有点太闹了。 第78章 没什么不行的! 玲玲听后,反而笑的更妩媚,“刚哥,你说话可真有趣啊,我可是很喜欢你的,你怎么能拒绝美女的示好呢?” 导购美女看到我俩在这斗嘴,便问玲玲:“原来你俩认识啊,正好这位大哥看上这台赛摩了,要不你俩商量一下?” 玲玲又咯咯笑了起来,“我当然可以让,连我的人都可以给他。” 这话让我嘴巴长得老大。 你这女人咋这样呢? 这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我一个大男人,我可是还要点脸皮的了。 我随即开玩笑道,“行啊,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就在这怎么样?” 我本来是想将她一军,让她知难而退的。 可让我没想到,接下来我看到让我不敢置信的一幕! 玲玲直接就把外面的机车服脱掉,然后两条胳膊交叉,将黑色的气胸吊带脱下来。 上半身就剩一件黑色蕾丝边的内衣! 这还没完! 她双手已经放在了胸前的扣子上,还挑衅的问我:“还脱吗?”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疯狂开放的女人! 就连一旁她的导购朋友也看愣了,下一秒,她赶紧上前捂住玲玲的手,惊叫道:“姐妹!矜持!矜持一点!” 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她姐妹不拦她,这时候罩子已经被玲玲脱下来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看你吗? 就这,我看到扣子已经脱离了,胸前的那道勾勒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眼前。 玲玲目光中带着挑衅,冲我说,“怎么样够意思吧?咱们是这解决,还是进屋里解决?” 我赶紧摆手,“行,大姐我怕你了行吗?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玲玲依然不依不饶,“那你还觉得我在耍你吗?” 我猛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说,你错了。” “我……错了。” 玲玲这才满意地把衣服重新穿上,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这他妈什么女人啊? 这谁要是哪天把她娶回家了,还不得把男人给吃了? 不过,我有点替她未来男友担忧了。 她现在离找个老实人接盘还早着呢,她还年轻,还没玩够,钱也还没赚够了。 玲玲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台赛摩,问我道:“喜欢,我可以让给你。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真有点纳闷,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可我不知道的是,一开始,玲玲和我接触时,确实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甚至她还觉得我有点好玩。 别人都是对美女都是极尽讨好,甚至动手动脚的,而我,却对她却避之不及。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对我产生了兴趣。 而且当我大胜阿狗,为彪哥搬回了关键的一局时,她对我确实有了那么一点男女之间的好感。 与其说是好感,更不如说是崇拜。 女人都是慕强的,正所谓美女爱英雄嘛! 而我那天的行为,无异于可以规划到英雄的那一类了。 至少在她玲玲眼里是如此。 加之我本身长得就不错,身材不说肌肉健硕,但也是非常有型的,说话还带点风趣。 因此,她能够对我做出之后的这些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千万别说喜欢我,我有女人了,而且就算没有,我也不会看上你的。OK?” 我立刻表明我的立场。 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实在不是我的菜,真粘上了可就不得了了。 不过,我的这番话,倒没有让玲玲知难而退。 不得不说,这么漂亮的女人,幸亏是遇上了我,不然就她这样猛攻之下,哪个男人能不被她拿下? 幸好我还有更高的追求,不然的话,真的会败在她的糖衣炮弹之下的。 见我态度明确,一旁的斌仔搓着手对玲玲笑道:“美女,要不咱俩处处,哥那有的是赛摩。” “一边儿去!”玲玲瞥了他一眼。 斌仔乐着说:“嘿嘿,够劲儿,我喜欢。” 玲玲又白了他一眼。 玲玲朝着我眨了眨眼睛,“知道这车和谁的同款吗?林志颖,长得多帅啊,不过你更有味道。” 咦~ 我抖了抖,赶紧说:“你还是继续喜欢你的林志颖吧。” 她笑了笑,又说,“你既然喜欢,我可以让你先骑上一星期,怎么样?” 我顿时两眼放光。 不得不说,我真的很喜欢这台车。 也希望骑着它,载着林柔在商业街上转一圈。 不过,我没有接受她的好意,而是说:“你如果让给我,我更高兴。” “让给你?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玲玲笑了笑,说:“你当这是买一辆木兰了?” 这时,斌仔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刚哥,真的很贵的。” “有多贵?”我小声问道。 他冲我比划了下手指。 “多少?!” 我真的吓了一跳,我以为几千块钱,撑死了一两万就能弄下来一台。 但是,这价钱,就算是我把继续都搭上,也不够。 我再次审视着玲玲,我真没想到,一个在彪哥夜总会的小姐,能够买得起这么贵的赛摩! “怎么样,吓到了吧?”玲玲得意的冲着我笑道。 咳咳~ 我再次正视玲玲,挑着眉问她,“你有什么条件吗?” “当然……” 没等她说完话,我赶紧截住道:“除了睡我,别的都可以考虑。” 噗嗤~ 玲玲抿嘴一笑,“你把我看得也太色了吧?” 难道不是吗? 随后,她歪着头笑道,“只要你载着我去街上转一圈就可以。” “真的?”我有些不敢置信。 “要不,就再加一条?陪我过夜如何?” 切~ 我点头说道:“就载着你街上转一圈,不许反悔啊。” “那当然。”玲玲拍了拍赛摩,“就现在,来吧。” 我二话不说,迈开腿坐上了赛摩,然后打开火拧了一下油门。 这不跟我在老家骑的铃木一样么。 随后,轰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感觉赛摩就像是一匹脱缰的烈马,一下差点把我拱出去。 “哈哈哈!”把玲玲笑的前仰后合。 随后,她坐到了我的身后,两只胳膊很自然的搂住我的腰,笑道:“走起!” “刚哥,你行不行啊?”斌子还有些担心的问我。 “这有什么!坐稳了!” 就这样,在斌子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我载着玲玲一溜烟驶出了车间。 第79章 艺校小花 这些金色地脉普一飞出,就会被那天黑龙道源虚影所吞噬,身上的龙鳞就会有一枚变成金色。 “师父,弟子恐怕难以承担如此重要的职位,您还是传承给其他的人吧。”盖天刀慌忙站起身来对张祥道。 他甚至还听到顾爸爸说的话,说以后不允许妈妈见他了,是这个意思是吗? 甄灿烂知道,顾希阳的理科成绩是最好的,每科都是满分的那种,不去清华,可惜了。 玲珑给了他全部的幽冥之花,而且还卖给他一千多件极品魔器,可是帮了他的族人一个天大的忙,以殷家的名义许诺,也是应当的。 那老欧突然魔化,瞬间化作一头三丈高,背有猩红双翅,四臂双头魔物。 林笑容虽然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幻灵狐顺利进去祁家之后,过了好一会儿,祁家也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没发现有敌入侵。 姬无双感受到玲珑的视线,扭过头来,对着玲珑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来。 因为在野外打怪难免经常把衣服弄脏,溅上血液,血液难以用清洁术洗净,穿着一身黑衣便不会那么显眼。 秦王殿下凉薄,在宁国公获罪之后便不待见宋侧妃了。如今宁国公被凌迟处死,而宋侧妃却是因此而晕倒。 青挽好像三百年麻木的心有了触动,明渊,她在天界唯一的朋友。 因为人数比较多,崔静就要了一辆商务车,将几位领导送到了发改委大楼前。 高家舅父是相府未来继室夫人高明月的堂兄,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亲戚间的情谊。 相府里有两位姨娘怀有身孕,所以相爷去后院时,多是在桃姨娘那里。 处理完冯远航的事情,云海这盘棋就活了,明天的事情极其重要。 可是范武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里的坐标该怎么去寻找,只能暂时把这个想法留着,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属于土元素的那一瓣给养起来再说。 蛇牙魔被打到空中,真身从滚滚魔气中闪现,嘴巴张开,好大的嘴巴对着冲上来的毛球咬来。两颗弯弯的蛇牙,看着就怪吓人。 无缘无故接受到四周传递过来的各种眼神,再加上刚刚的伤马之事,沈慕一颗心真是气爆了。 项北说抓个活的问问就知道了,准备摇人儿吧,这就俩真仙了,再加上剩下几个家伙,他们对付不了。 跑路的郑鸣和白菟二人,回到了客房后,一直乖巧的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陈潘这一拳直接被轰开,身体也因为承受不住这突然的力道而倒飞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随着树木从其余的三个方向放出,一个个气势汹汹的近战玩家,也在此刻顺着树木,滑到了城池之外,由于树木非常光滑,所以这个办法,只有下没有上,可谓是一个把近战玩家,放在外面的绝好办法。 任何武者看到那尖刺时,都会不情不自禁联想到被刺穿心脏时的惨绝人寰。 而动物虽然有第六感,可几乎达不到人类第六感强度的1/10。 不过这也给张维一丝心中的暗爽,因为终于有理由可以打电话问问了,不是冒昧的打电话。 只要是来过这会场的客人,都能一眼识出拍卖台上的彩玲,由此可见,这彩玲在众人心中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神龙学院坐位于神龙大陆中心地带的一座数千米的山巅之上,一般人根本无法抵达那里,因为从山下到山顶根本没有路,只能飞行而上。 灵石矿脉,但凡被发现,无一例外都会被大宗门大家族霸占。不过由于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极北偏远之地,大宗门不会来这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灵石。 在加上他现在的生命值也有着恐怖的2220点,这一百只剧毒蜘蛛,就算让它们不断攻击,那估计也得估计很久才行。 而巴努更是在昨天的时候,直接是死在了荒郊野外,对于这样的一种事情,楚云也是感觉到非常的无奈。 金万达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花一千万买来的藏獒现在已经变成狗肉了。 没有看到云辰逸熟悉的身影,艾梓一阵失落,她只能不停地搅弄衣角,和秦轩跟着毕乌去往星辰殿。 沈鸿煊真是败给了瑾棉,他这么好的资源不懂得利用,竟然查字典,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吓唬着瑾棉。 赵子玉又一次问道。这时亲兵双手奉上一封信。接过信,将信拆开一看,看清信上的内容之后,赵子玉的脸色瞬间为之一变,立即吩咐道。 长长的睫毛就这么垂着,微微的带了几许的颤抖,那可爱的,有几许婴儿肥的娃娃脸,也是惨白。 “现任人皇正在闭关,然黄帝被困,众人族古修,虽贫道杀入苍茫,接应伏羲轩辕二皇!”那半步混元气息之内,却是一武者。 第80章 帮我打拳 黑色轿车的车窗降下一条缝,玲玲被按在后座,绝望地看着我,嘴唇咬得发白。 但是她的妹妹小蕊,却似乎无动于衷,而且看着自己姐姐的表情,还略带嫌弃。 这人都是怎么了? “卢总!”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更低,带上一丝近乎恳求的意味,“算我求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她就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冲撞了你,我代她赔罪,要打要罚,我替她扛。你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卢新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嗤笑出声,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车窗沿。 “放了她?行啊。”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掂量一件工具,“你小子倒是挺讲义气。可以,我给你这个面子。” 我心中一紧,知道绝没这么简单。 果然,他接着说道:“城西老仓库,今晚有场黑擂,我这边缺个能打的。你替我去打两场。赢了,我不仅放了她,刚才的事一笔勾销,还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 黑市拳!这才是卢新华真正的目的吧! 我脸色一变:“卢总,我是给辉哥场子里看场的,而且,辉哥那边……” “啧,”卢新华不耐烦地打断我,“太子辉嘛,我跟他是兄弟,让你过来帮打两场拳,没事的!我会跟他打招呼,他还能不给我这个面子?怎么,不愿意?” 他眼神骤然变冷,车后座传来玲玲被捂住嘴的呜咽声,显然他的手下加大了力道。 我看着玲玲那双盈满泪水写满恐惧的眼睛,想起她刚才那爽快又带着点羞涩的样子,想起她刚才不顾一切护着妹妹的疯狂。 她和我非亲非故,对我从始至中都没有恶意。 而且,她毕竟是彪哥场子里的人,真在我眼皮子底下被卢新华这样带走糟蹋,我以后也没脸见彪哥。 恻隐之心,加上一丝无法言说的责任感在我心里交织。 “……只是打两场?”我声音干涩地问,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就两场。赢一场,我放她走。赢两场,钱也是你的。” 卢新华笑得像条真正的毒蛇,“怎么样?这笔买卖,对你来说,不亏吧?英雄救美呢。” 我沉默了几秒,目光从玲玲脸上移到卢新华那志在必得的脸上,最终,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我打。” 我盯着他,“但你先放了她。她走了,我立刻跟你去仓库。” 卢新华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先打!打赢了,我自然放人!现在放?当我三岁小孩?” “卢总!” 我急了,“她一个女孩子,被你的人看着,吓都吓死了!你先放她走,我保证说话算话!我人在你手里,还怕我反悔不成?” 卢新华收住笑,阴冷地看了我半晌,又看看车里惊恐万状的玲玲,似乎在权衡。 或许他觉得我已经屈服,或许他觉得控制着我比控制着不停挣扎哭喊的玲玲更省事。 终于,他摆了摆手,对手下示意:“行,看在你这情种的份上。放了她。” 车门打开,玲玲被粗暴地推了出来,踉跄着差点摔倒。 我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她浑身都在抖,抓住我的胳膊,眼泪直流:“不行!你不能去!那地方会死人的!” “快走!” 我低声厉喝,用力推了她一把,“回场子里去!不要告诉彪哥!今天的事谁也别告诉!快走!” 玲玲还想说什么,但我眼神里的决绝和命令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放你走不走?我可要改变主意了!”卢新华的话,在我俩身后响起。 玲玲看着我的眼,眼神复杂无比,有恐惧、有感激、有担忧,最终一咬牙,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向街口。 看着她消失,我心底稍稍一松,但随即更大的压力笼罩下来。 卢新华的声音带着嘲弄从身后响起:“好了,你的小美人儿安全了。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我们的大英雄?” 我慢慢转过身,面对着他和他的手下,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焦急和恳求,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平静。 “走吧,现在么?”我问道。 卢新华满意地笑了,“不要搞得这么紧张,我们还是朋友嘛,先吃饭,呵呵,吃完饭再去打拳。” 看着卢新华的表情,我知道,今晚的黑擂,绝不只是“打两场”那么简单。 卢新华和太子辉之间绝不像他说的那样是“兄弟”,他让我去打拳,本身就是一种挑衅和算计。 但此刻,我已经做了选择,也已没有退路。 斌仔还跑过来,对我低声说:“刚哥,跟着卢总没亏吃的。”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卢新华看起来心情大好,捋着他本就没有几根的头发,笑道:“斌仔,给号码帮的鬼添打电话,告诉他我加注了,他可不要手软啊!哈哈!” 看着斌仔拿起手机,看着小蕊跟着卢新华上了他的那辆黑色奔驰车,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在南城这个地方,你只要有钱有势,就可以收揽无数像小蕊这样的女孩。 而且她们还是“心甘情愿”的。 这就是现实。 我送卢新华的礼物,他根本看都没看。 实际上,在卢新华的眼中,我这次来送上最大的礼物,应该就是我自己了。 我开始有点后悔当这个“护花使者”了,但是,再让我重来一次的话,我恐怕还是会做出刚才的决定。 我根本不能眼睁睁看着卢新华把玲玲带走,被他和他的那些手下辣手摧花。 …… 晚上九点钟,夜色下,城西废弃的老仓库。 卢新华的车队碾过坑洼不平的地面,停在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 引擎熄火。 “下车。”卢新华的手下粗鲁地推了我一把。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被从里面拉开一道缝。 仓库内部空间极大,中央用简陋的绳索和木板搭起一个擂台,上方吊着几盏大射灯,台下挤满了盯着台上两个正在浴血搏斗的人。 卢新华一进去,就有人点头哈腰地迎上来。 “卢总!” “卢总您来了!” 卢新华倨傲地点点头,搂着那个叫小蕊的女孩,径直走向视野最好的前排位置,立刻有小弟搬来椅子。 我被他的手下押着,跟在后面。 无数道目光扫过来,有探究,有冷漠,更多的是看热闹。 台上,一个壮汉一记重拳砸在对手的肋下,清晰的骨裂声甚至压过了喧嚣。 被打者惨叫着蜷缩倒地,呕吐物和血沫喷了一地。 立刻有人上去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获胜者举起双臂嘶吼,台下爆发出更狂热的叫喊。 卢新华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接过小弟递来的雪茄,吸了一口,烟雾喷在小蕊的脸上。 “怎么样?气氛不错吧?”他斜眼看着我,笑容里满是得意,“下一场就轮到你了。给你挑了个好对手,刚从越南那边过来的,手底下废过七八个。” 他指了指擂台另一侧入口。 一个身高近乎两米,肌肉虬结的光头正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眼神冰冷。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的同时,用手指对我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第81章 强劲对手 卢新华欣赏着我凝重的表情,愈发得意:“怎么样,对手很强劲吧?好好打!” 我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穿着骚气粉色印花西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精悍的跟班,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卢新华旁边的空椅子上。 “哟,卢总,兴致不错啊?” 花西装男人嗓门很大,带着一股江湖气,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小蕊身上,上下打量着,露出猥琐的笑容,“又换了个?啧啧,这次的马子很正点啊,水灵灵的,艺校的吧?” 卢新华显然跟他很熟,得意地搂紧了小蕊,在她脸上啵了一口,笑道:“陈老板好眼力。天天都有新气象嘛,总不能老是旧面孔,对不对?” 小蕊身体一僵,极力想躲闪,却被卢新华死死箍住。 陈老板哈哈一笑,视线这才从女孩身上移开,落到了我身上。 我正被卢新华的手下看着,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 “这就是你今晚找来的拳手?” 陈老板挑了挑眉,“呦,刘刚啊?上次拳赛见过,挺能扛的,不过我的人更能打,别第一场就让人给拆零碎了,那多没意思。” 卢新华嗤笑一声,弹了弹雪茄烟灰:“怎么,陈老板有什么想法?” 陈老板嘿嘿一笑,“不过我听说,他可是太子辉的人,让他的人帮你打拳,你就不怕太子辉不高兴?” 卢新华夹着雪茄的手指向我,“这个年代,你只要有钱,就不怕没有人跟。你只要出够钱,太子辉的人,照样会为我卖命!”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颠倒黑白,不过,我也并没有接话。 我只需要帮他打两场拳赛,从此之后,我和他便再无任何瓜葛了。 陈老板微微一笑,露出几分自得,指了指休息区那个光头:“我这次可是花了高价从南边请来的,越南过来的,以前在黑拳场打死过不少人,狠角色。你的刘刚,怕是顶不住哦。” “哦?越南拳手?不都说他们是猴子嘛?我看你请来这个更像猩猩!”卢新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但依旧自信满满,“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陈老板,我们……就拭目以待?”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碰撞间却火花四溅,显然赌注不小。 很快,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喊出了我的名字和那个越南拳手的代号“野蛮人”。 聚光灯再次打来。 卢新华朝我扬了扬下巴,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我被他的手下推搡着再次走向擂台。 台下陈老板和卢新华谈笑风生,更像是在谈论两条即将撕咬的斗犬,而我的命,只是他们谈笑间的添头。 绳索被撩开。 我一步步踏上沾着暗红血渍的木板。 跨过绳索,站定。 擂台因为之前的恶斗,边缘有些木板已经开裂,甚至有一处有一根长约十几公分的钉子半凸出来,闪着寒光。 对面,那座肉山般的“野蛮人”也跨了进来,擂台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 台下,卢新华搂着小蕊,笑得志得意满。 对面的野蛮人浑身肌肉精悍,像钢丝绞成的一样,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杀戮欲望。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的轻响。 铃声响起! 双方抱架,我出其不意,猛地一个正蹬直奔他的小腹。 让我没意料到的,我这一脚就像踢在了结实的木头上,竟将我反弹回来。 而野蛮人则是纹丝没动,还对我拍了拍他小腹结实的腹肌,让我再来! 我虚晃身形,靠近他,一个左摆拳直奔他脸上打去,他只是高高抬起一侧臂膀,挡住我这一拳,随即一记勾拳直接打在我小腹上。 “噗~” 我只觉得胃口一阵翻腾,口中一口酸水喷出。 接下来,越南拳手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向我贴近,步伐极快,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 越南拳手虚晃一招,引得我稍微侧身,他真正的杀招是另一记极其阴狠的低扫腿,直奔我的支撑腿膝盖外侧! 我急忙后撤步闪避,他的腿擦着我的裤腿掠过,带起的风声刮得皮肤生疼。 一击不中,他立刻变招,拳头如毒蛇吐信般砸向我的面门。 我格挡,架开,手臂被震得发麻。 他的攻击连绵不绝,角度刁钻,全是朝着关节、喉咙、太阳穴等要害招呼,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台下,陈老板则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缠斗中,越南拳手突然卖了个破绽,我下意识一拳击出,他却诡异地一扭身,不仅躲过了我的拳头,反而利用身法将我逼向擂台边缘! 越南拳手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带着致命的节奏感,拳头、肘击、膝撞连绵不绝。 我双臂护头,不断格挡,沉重的击打声“砰砰”作响,震得我手臂骨头都在发麻。 他的速度太快,力量也远超其体型的预估,我完全陷入了被动防守,只能凭借经验和本能不断后退、闪避,寻找反击间隙。 台下卢新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老板的嘴角则已经挂上了胜券在握的讥笑。 就在我格挡他一记左手平勾拳的瞬间,他真正的杀招终于露出! 一个极其隐蔽的右手上勾拳,精准地穿透了我的防御空隙,狠狠砸在我的下颚上! “呃!” 我听到自己牙齿碰撞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大脑嗡的一声,眼前瞬间发黑,剧烈的震荡感和疼痛直冲脑髓。 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向后倒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砰!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擂台角落用来固定绳索的粗糙木桩上。 这一撞让我短暂的眩晕稍微缓解,但紧接着,后心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什么硬物狠狠硌了一下,甚至可能刺破了皮肉。 是木桩上的疤结?还是…… 本能让我来不及细想,忍着下颚和后背的双重剧痛,猛地一个弯腰俯身,从木桩另一侧翻滚躲开,尽可能快地拉开距离。 就在我闪开的同时,那越南拳手如影随形,根本不容我喘息,一记凶狠异常的直拳,猛轰向刚才那根坚硬的木桩!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闷又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我稳住身形看去,只见他那硕大的拳头,正正地砸在木桩之上——而木桩表面,一根长约十几公分的大铁钉! 那钉子原本可能只是凸出一点,被他这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硬生生砸进了坚硬的木头里! 随即,他转过身那双犀利的三角眼,充满了疯狂的杀意看向我! 台下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场面瞬间安静了不少。 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这个越南拳手的实力远超我的预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想到了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你眼里只有对手,那你就已经输了!你的眼中不仅要有你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你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重心微微下沉,摆出了真正进攻的姿态。 生死擂,现在才真正开始。 第82章 艰难获胜 越南拳手不断拍打自己的额头,在对我挑衅,眼中愈发闪出凶光。 我身上的汗都已经湿透了。 此时,他低吼一声,再次向我扑来,步伐矫健,拳风凌厉。 台下,卢新华的咒骂和陈老板的催促声混合着观众的狂吼,形成巨大的压力。 就在这生死关头,我的心却沉稳如磐石:眼里不能只有敌人,守住自己的气,定住神,看清路!他的拳头再硬,打不中你,就是空耗力气!” 我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因疼痛和紧张而翻涌的气血,将那些喧嚣、那些目光、甚至对手那狰狞的面孔都暂时从脑海中摒除。 眼里,要先有自己。 感知自身的呼吸,节奏,以及……对手那因狂怒而产生的细微破绽。 我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不再试图与他硬碰硬。 在他含怒扑来的瞬间,我脚下一错,身形如同泥鳅,不再后退,而是开始围绕着他快速迂回游走。 不再格挡他的重拳,而是以小幅度的侧身、摆头、后撤步闪避。 他的攻击依旧凶猛,左拳猛地打过来,虎虎生风。 我屏息凝神,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肩膀、髋部这些发力起势的细微征兆上。 他几次重拳落空,打在空中,消耗着巨大的体力,但这也让他更加暴躁,攻击开始变得有些杂乱无章。 “躲什么!懦夫!”他用生硬的中文嘶吼,一记高扫腿擦着我的头皮掠过。 就是现在! 在他一腿扫空,身体重心完全落在支撑腿,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极其短暂的瞬间! 我游走的步伐猛地一顿,不再是躲避,而是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爆发前冲! 不是用拳,而是合身撞入他中门大开的怀里! 同时右手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自下而上,狠狠砸向他因抬腿而暴露的肋下!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 越南拳手眼珠猛地凸出,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剧痛让他无法呼吸,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起来。 我没有丝毫停顿,撞入他怀中的身体借势旋身,左臂猛地箍住他的脖颈,全身重量向下猛坠! 巴西柔术里的裸绞雏形! 虽然不够标准,但在此刻,对付一个肋骨折断的对手,已经足够! 我们两人重重砸在擂台上! 他在我身下疯狂挣扎,独臂胡乱地击打我的背部,双腿乱蹬,但力量正在飞速流失。 我死死锁住,感受着他颈动脉在我小臂下的剧烈搏动逐渐变得无力。 他的脸由红变紫,眼球布满血丝,充满恐惧和不甘地看着我。 台下爆发出各种惊呼,叫骂和不敢置信的呐喊。 裁判冲过来,扒开他的眼皮,查看他的状态。 几秒钟后,裁判猛地抬起我的手! 铃声被疯狂敲响! “胜者——刘刚!” 我松开手臂,踉跄着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滴落。 肋下和后背传来阵阵剧痛,下颚依旧麻木,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台下,卢新华愣了一瞬,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随即,化为一丝诡异的满意。 而陈老板则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将手中的雪茄摔在地上:“把这废物丢江里喂鱼!” 我艰难地举起手臂,目光却越过疯狂的人群,看向仓库顶棚破洞处露出的一小片夜空。 卢新华志得意满地站起身,夸张地鼓着掌,对着脸色铁青的陈老板笑道:“陈老板,看来你高价请来的越南拳王,也不够我的刘刚打啊?啧啧,这钱花得冤枉啊。下次,换点真正能打的货色来,省得我的人活动不开筋骨,打得不过瘾啊!哈哈!” 陈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角青筋跳动。 他狠狠瞪了卢新华一眼,又猛地转向刚走下擂台,正用毛巾擦拭脸上汗血的我。 “小子,你别得意!你以为卢新华真看得起你?你不过是他一条比较能咬人的狗,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己!今天你废了我的人,早晚有一天,你会和那个被你打废的越南佬一样,被人装在麻袋里,丢到江底喂鱼!” 我抬起眼没有说话,汗水顺着眉骨流下,刺痛了眼角。 陈老板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猛地一甩手,带着一群手下愤愤离去。 这时,卢新华笑着走了过来,心情极佳的样子。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小,震得我伤口隐隐作痛。 “打得好!刘刚,真给我长脸!”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个手下立刻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运动包,看起来分量不轻。 卢新华将包塞到我怀里,拉链没完全拉上,露出里面一沓沓崭新的红色钞票。 “喏,这是你应得的。回去好好补补身子,买点好药擦擦。” 他脸上笑着,眼神里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掌控感,“表现不错,下次还有更重要的场子等着你。帮我好好打,亏待不了你!” 我接过沉甸甸的包,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钞票的棱角。 这钱沾着血,我的血,还有那个越南拳手的血。 “谢谢卢总。”我低声说。 “嗯,”卢新华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下次打拳,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他不再看我,搂着惊魂未定的小蕊,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大笑着朝仓库外走去,去享受他胜利的夜晚。 仓库里的人渐渐散去,只留下工作人员清理着擂台上的斑斑血迹和污秽。 我独自站在原地,怀里抱着那袋沉重的“酬劳”,空气中弥漫着还未散去的血腥味。 我拎起包,扛着一身的伤痛,步履略显蹒跚,却异常坚定地,一步步走向仓库外。 今晚结束了。 当我走到仓库门口时,手机响了起来。 我看到,上面的号码是小薇打来的。 “喂,薇姐…” “辉哥让你晚上八点去见他,你干什么去了?”小薇上来就指责问道。 辉哥…… 是啊,之前小薇说,辉哥让我晚上八点去见他。 很显然,卢新华说的话并没作数,他根本就没有和辉哥提起我的事。 我顿了下,说:“薇姐,不好意思…” 第83章 身陷局中 “我不想听你的任何理由!” 小薇那边确实生气了,“明天上午十点,你自己去跟皇朝酒店跟辉哥解释,就这样。” 说完,小薇不等我再说话,便把通话挂断了。 我摇了摇头,拎着包往外走,包里沉甸甸的。 卢新华给了我二十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比辉哥强。 通常这样赌注的黑拳赛,拳手获胜一般只能拿到两三万块不等,能够拿到十万块,已经是天花板了。 很明显,卢新华这样做,就是在告诉我,跟他混要比跟辉哥强多了。 还没容我多想,刚走出仓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就被七八条黑影堵在了门口。 来人正是陈老板那群面色不善的手下。 去而复返,显然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嘴里叼着烟,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着我,特别是我的腿,啐了一口唾沫:“妈的,小子,挺能打啊?害我们老板输了五百万!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另一个混混掂量着手里的钢管,不怀好意地冷笑:“陈老板说了,卸你一条腿,让你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几人缓缓围拢过来,将我所有的退路封死。 空气中刚刚散去的血腥味,似乎又隐隐弥漫开来。 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将运动包挡在身前,脑子飞速旋转,思考着脱身之法。 刚经历一场恶战,体力消耗巨大,面对七八个手持家伙、有备而来的打手,硬拼几乎毫无胜算。 就在剑拔弩张,对方即将动手的刹那—— 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几位老板,火气这么大?” 所有人动作一滞,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熨帖白色衬衫西装裤,梳着一丝不苟背头,脸上架着一副浅黄色镜片墨镜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 他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烟雾袅袅升起,姿态闲适,仿佛只是路过看戏。 但堵我的那几个人看到他,脸色明显变了,嚣张气焰瞬间收敛了不少。 刀疤脸迟疑了一下,语气放缓了些:“添哥…这事…这小子让我们老板损失惨重,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被称作“添哥”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这里是号码帮组织的局。赌输赢,各安天命。赢了拿钱走人,输了认栽离场。这是规矩。” 他向前走了两步,浅黄色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刀疤脸几人:“在号码帮的场子门口,动刚刚替东家打完擂的人,是觉得我们号码帮立的规矩是放屁,还是觉得我们号码帮会做事不理?” “号码帮”三个字像是有千斤重,刀疤脸和他身后几人的脸色瞬间白了,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忌惮。 “添哥…我们…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刀疤脸额头见汗,连忙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就带着你的人,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鬼添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告诉陈老板,想找场子,换个时间,换个地方。这里,不行。” 刀疤脸几个人如蒙大赦,又像是生怕他反悔,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添哥,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一刻也不敢多留,灰溜溜地快速钻进旁边的车里,引擎轰鸣着仓皇离去。 转眼间,门口就只剩下我和这位神秘的“鬼添”。 鬼添这才慢慢转过身,正面朝着我。 即使隔着浅黄色的镜片,我也能感受到那后面审视的目光。 他走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我肩膀上的灰尘,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年轻人,拳脚不错,运气更好。”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这个世界,钱是可以大把赚的,但命,却只有一条。怎么选,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深深吸了口烟,不再看我,转身走向仓库深处,身影重新没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怀里这袋用命换来的钱,再想想刚才惊险的一幕,后背不禁又是一层冷汗。 号码帮,鬼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对着阴影的方向低声道:“谢谢添哥。” 然后,不再停留,忍着痛,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夜色更深,手里的钱袋沉重无比,而鬼添那句“好自为之”,似乎比这袋钱还要沉重,久久回荡在耳边。 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烟雾缭绕,我赤裸着上身,对着镜子,咬着牙,将暗红色的油膏用力揉搓在肋下和大臂处大片的青紫上,每一下都疼得我倒吸凉气。 今晚的片段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乱转:白花蛇不怀好意的笑、越南拳手毒蛇般的眼神、台下疯狂的呐喊、陈老板怨毒的威胁、还有那个神秘鬼添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目光…… 最后,画面定格在卢新华将那袋沉甸甸的钞票塞进我怀里时,那副“你是我的人了”的掌控表情。 还有一场。 答应他的,还有一场黑擂。 指尖的香烟燃烧到了尽头,烫了一下,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麻烦不止于此。 明天,太子辉找我。 我该怎么跟他说? 实话实说?说为了救玲玲,被迫答应帮卢新华打拳? 撒谎?编个理由? 在太子辉这种老江湖面前撒谎,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消息灵通得很,恐怕我还没进门,他早就知道仓库里发生的八九成了。 承认打拳,但说是卢新华强迫,自己虚与委蛇?这或许能稍微挽回点面子,但依然显得无能,而且等于把卢新华的挑衅直接摆上台面,逼太子辉做出反应。 无论哪种说法,似乎都讨不了好。 太子辉最看重什么?面子,规矩,还有掌控力。 今晚的事,每一样都踩在了他的红线上。 我烦躁地又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烟雾呛得肺管发疼。 卢新华把我架在火上烤,一方面确实需要个能打的,另一方面,我,成了他们之间角力的炮灰。 一根烟很快燃尽。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不堪的脸,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或许……实话实说,但不是全部。 重点不在于我为什么打拳,而在于打完拳之后,发生了什么。 比如,陈老板的威胁。 比如,号码帮鬼添的出面。 还有,卢新华那迫不及待的“招揽”和“赏识”。 把这些信息,稍微加工一下,告诉太子辉…… 我的眼神渐渐沉静下来,烟雾后的目光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不能只让自己是那个破坏规矩,需要被惩罚的人。 更得让太子辉觉得,我是那个被卷入大佬争斗,受了委屈,但关键时刻或许还能有点用处的……自己人。 当然,这是在走钢丝,一句话说错,万劫不复。 但比起什么都不做,这似乎是唯一一线生机。 天,快亮了。 我掐灭了最后一根烟。 第84章 见太子辉 第二天一早,不到九点我就起来,我拎着卢新华给我的钱,早早的在站在皇朝大酒店的门口,抽了差不多一盒烟后,看看时间快到了。 我将最后一个烟蒂踩灭,转身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乘电梯上楼。 站在那扇厚重的的办公室门前,我再次深呼吸,整理了一下并不得体的衣领,仿佛这样能掩盖住一夜鏖战的疲惫和内心的忐忑。 然后,抬手,敲响了门。 “进来。” 里面传来太子辉平静无波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推门而入。 办公室极大,装修奢华。 太子辉就坐在那张宽大的红木老板桌后面,身子深陷在昂贵的皮椅里。 他穿着考究的丝绸衬衫,手里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面色平静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像一口古井看不出喜怒。 我走上前,将那个黑色的运动包轻轻放在光可鉴人的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子辉的目光在包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重新落回到我脸上,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昨晚,你替卢新华打黑拳了?” “辉哥,我其实……”我急忙开口,试图解释当时的迫不得已和卢新华的承诺。 但他只是轻轻一摆手,就截断了我所有的话头。 那串佛珠在他指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帮内的规矩,知不知道?”他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但内容却冰冷刺骨。 我心头一沉,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点头:“知道。” 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哪怕只是徒劳:“卢新华说,他会跟您说清楚的……” 话一出口,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竟然在指望卢新华的信誉,并试图用他的名头来为自己开脱。 我的话戛然而止,办公室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果然,太子辉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看透一切的冷漠和嘲弄。 “卢新华那个老狐狸!”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他会对你这种小角色信守承诺?他巴不得你被我废了,好彻底死心塌地跟他。” 他站起身,绕过老板桌,走到我面前,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我身上。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去帮他打拳。是女人,是钱,还是被他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你坏了帮内的规矩,这是事实。未经许可,替外人出手,还是替卢新华那种人,这就是吃里扒外!” 说完,他提高声调,朝里间的休息室叫了一声: “黑仔强!” 休息室的门无声地打开。 黑仔强穿着黑色紧身背心、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他手里,赫然握着一根一米来长、明晃晃的实心钢管,一头甚至为了增加杀伤力而微微磨尖。 黑仔强像一尊铁塔般站到太子辉身侧,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没有和他对视,我也自认没脸和他对视。 太子辉指着我,“按照帮规,吃里扒外,就该废了你这双用来打拳的手!” 我知道太子辉狠,也想到过他会不留情面,甚至不给我丝毫辩解的机会。 黑仔强握着钢管,上前一步,沉声说:“刘刚,你怎么糊涂呢!” “我知道错了!”低着头,还是没有看他。 “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打断了室内凝滞肃杀的气氛。 玲玲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任何妆容,显得异常苍白和憔悴,眼睛里满是焦急。 黑仔强眉头瞬间拧紧,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擅闯辉哥办公室!滚出去!” 但就在玲玲身后,一个沉稳的身影跟着迈了进来。 是彪哥!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脸色凝重,先是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看到黑仔强手中的钢管和太子辉冰冷的脸色,眼神微微一沉,随即快步走到太子辉面前,微微欠身: “辉哥,抱歉,没拦住。这女孩是我场子里的玲玲,事出有因,让她跟您说两句?”彪哥的语气带着请示,但也透着一丝回护。 太子辉的目光在彪哥和跪在地上的玲玲之间转了转,脸上的冰霜没有丝毫融化,但终究是抬了抬手,示意黑仔强暂时退后一步。 黑仔强冷哼一声,收起了钢管,但依旧像门神一样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压力稍减,我暗自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 玲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或许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带着哭腔对太子辉急声道:“辉哥!刘刚他都是因为我!全都是为了帮我,才会去帮那个卢新华打拳的!不关他的事,您要罚就罚我吧!” 太子辉闻言,眉头猛地皱紧,但他看的却不是玲玲,而是转向彪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问责:“阿彪!我先不问是因为谁。你的人,现在都这么没规矩了?我的办公室,说来就来,说跪就跪?嗯?!” 最后一声“嗯”语调上扬,带着巨大的威压。 彪哥立刻低下头,额角似乎有细微的汗珠:“是,辉哥,是我管教不严,我的错!回头我一定狠狠教训她!”他不敢有丝毫辩解。 玲玲见太子辉的怒火转移到了彪哥身上,更加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膝行两步几乎要抱住太子辉的腿,哀声求道:“辉哥!都是我的错!您打我不要紧,骂我不要紧,但我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刘刚吧!他真的……”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玲玲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出手的是黑仔强。 他动作快如闪电,力道极大,直接将玲玲扇得歪倒在地,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辉哥说话,有你插嘴的份?滚出去!”黑仔强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玲玲捂着脸,剧烈的疼痛和屈辱让她眼泪直流,但她依旧强撑着,用那双盈满泪水和哀求的眼睛,死死望着太子辉,声音破碎却执拗: “我……我求您了辉哥……求您……”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子辉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玲玲,又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彪哥,最后,那深不可测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我身上。 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我知道,玲玲的闯入和求情,或许带来了转机,但也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太子辉最看重的,就是规矩和权威。 此刻,所有的焦点,再次集中在了太子辉的脸上。 第85章 买你输 太子辉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秒,办公室内落针可闻,只有玲玲压抑的抽噎声和紫檀佛珠轻微的碰撞声。 终于,他缓缓开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阿彪,先带你的人出去。规矩就是规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彪哥如蒙大赦,立刻上前,半扶半拽地将还在流泪的玲玲拉了起来,低声道:“走了!别在这惹辉哥不高兴!” 说完,便硬是将她带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太子辉重新坐回他的老板椅,手指点着桌面,目光落在我身上:“刘刚,你背着帮派,私下替外人打擂,按规矩,废你一双手,不算冤枉你。” 我心头一紧,低下头:“是,辉哥。” “不过…”他话锋一转,“事出有因,是为了护着自家场子里的女人,情有可原,也算你还有点义气,没完全吃里扒外。” 我略微松了口气,但知道惩罚绝不会免。 “但是。” 果然,他加重了语气,“规矩不可破!不罚你,难以服众。从今天起,降你两级,桑拿部的差事不用干了,去后厨开货车吧。” 旁边的黑仔强立刻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低喝道:“还不快谢谢辉哥!” 我立刻点头:“谢谢辉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辉哥,卢新华那边,答应他的下一场拳赛……” “打!为什么不打?” 太子辉打断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打,当然要打。不但打,而且下面那场擂还要打出我们帮的威风,记住,你不许给我丢脸!” “明白了,辉哥!”我重重点头。 “出去吧。”太子辉挥挥手,便不再看我。 我再次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刚一出门口,等在走廊的玲玲就扑了上来,眼睛哭得红肿,抓住我的胳膊:“刚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辉哥罚……对不起……”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拍拍她的肩膀:“不关你事,打擂是我自己同意的。再说,我开车也没什么不好,清静,省心。” 玲玲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感激,还有一种混合着依赖和倾慕的复杂情绪,水汪汪的,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眼神太熟悉了。 坏了,这恐怕又黏上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平静。 回到桑拿中心收拾我那点不多的东西,和兄弟们简单交接。 部门同事都替我打抱不平,骂卢新华不是东西,也觉得辉哥罚得太重。 我反而笑着安慰他们:“没事,都是为帮里做事,分工不同而已,在哪都一样。” 收拾好东西,我开着后勤那辆破旧散发着鱼腥和蔬菜味的小货车,去了城西最大的农贸批发市场。 刚停好车,开始和批发商讨价还价,准备采买今晚厨房要用的食材,一个熟悉的身影又跑了过来。 是玲玲。 她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头发扎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主动帮我搬箱子,记数量,忙前忙后。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那点不妙的预感更强烈了。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呦,这不是刘刚么?鼎鼎大名的刚哥,怎么沦落到这儿摆弄萝卜白菜了?啧啧啧。” 我转头看去。 只见来人是久违的张跃,正带着两个吊儿郎当的马仔,晃悠着走过来。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幸灾乐祸。 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和我身边的破车,以及正在搬菜的玲玲,冷笑一声: “听说你要替白花蛇打下一场拳了?行啊,抱上大腿了。不过……”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恶毒:“好好享受你不多的时光吧。擂台上拳脚无眼,说不定哪一下,就永远下不来了呢?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笑声嚣张。 玲玲看着张跃那副嚣张的嘴脸,气得脸颊通红,啐了一口,骂道:“呸!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刚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张跃脸上的嬉笑瞬间被阴狠取代:“臭**,你他妈骂谁?!找死!” 他话音未落,反手一巴掌就朝着玲玲的脸狠狠扇了过来! 玲玲吓得惊叫一声,根本来不及躲闪。 就在那巴掌即将落到玲玲脸上的瞬间—— 一只沾着些许泥灰却异常稳定的手,如同铁钳般凭空出现,精准地抓住了张跃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张跃的手臂硬生生僵在半空,无法寸进。 我已跨前一步,将玲玲挡在了身后,抓着张跃的手腕,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张跃。”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别打女人,有什么冲我来。” 张跃试图挣脱,但我的手指像焊在他手腕上一样,纹丝不动。 他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和诧异,似乎没想到我手上力道这么大。 他身后的两个马仔见状,立刻面露凶光地围了上来,市场里周围的人群也纷纷侧目,远远看着这场冲突。 对峙了几秒,张跃忽然嗤笑一声,放弃了挣扎,我顺势松开了手。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发红的手腕,眼神阴鸷地在我和玲玲之间扫了扫,语气充满了恶毒的嘲讽:“行,刘刚,逞英雄是吧?我不跟一个快死的人争论,没必要。” 他顿了顿,带着两个手下转身又要走。 但刚走出没两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转过身,冲我高声说道:“哦,对了,你放心!擂台赛那天,我一定会买重注,买你输!” 他特意加重了“买你输”三个字,然后满意地看着我瞬间绷紧的脸和玲玲气得发颤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次他终于带着肆无忌惮的嘲笑声,汇入市场的人流,消失不见。 “混蛋!人渣!不得好死!” 玲玲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气得眼圈发红,不住地咒骂,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刚才抓住张跃手腕的那只手,此刻已经悄然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市场的喧嚣仿佛在耳边褪去,只剩下张跃猖狂的笑声在脑海里回荡。 第86章 证明与抉择 我回到酒店的后厨卸货,破旧的小货车里弥漫着鱼腥和泥土的味道。 我正将一筐沉重的土豆从车上卸下来,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卢新华。 我擦了把手,接起电话,语气尽量平静:“卢总。” “哈哈,刘刚啊。” 电话那头传来卢新华轻松又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明晚九点,还是老地方,再打最后一场。这次我给你下了重注,买你赢。你小子可别给我掉链子,必须赢,听见没?”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我心里沉了一下,但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知道了,卢总,我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卢新华强调了一句。 我问道:“打完这场,我们是不是就两清了。” 卢新华那边笑道:“那是当然,之前打的一场,你是为了帮那个女人。而明天这一场,是你还我的人情,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 “好好休息,明晚就看你的了!” 说完,卢新华那边便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蔬菜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埋头卸货。 与此同时,卢新华刚放下手机,便得意地笑了笑,拿起小巧的紫砂茶杯,啜了一口茶。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中式褂子,面容精瘦的中年男人,正是铁路帮的黄江。 黄江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问道:“卢总,这次我可是特意从泰国请来了拳王茶猜的弟子,绰号‘杀人机器’。听说打过37场地下拳赛,全胜,有三次是把对手直接打死在擂台上的。你就不怕你的刘刚这次折在里面?损失一员猛将啊?” 卢新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黄老弟啊黄老弟…”他摆摆手,语气轻蔑,“什么猛将?不过是一条比较能咬人的打拳狗而已嘛。对不对?” 他压低声音,脸上露出老狐狸般的狡黠:“相比跟你黄老弟,跟你们铁路帮的合作,这条狗算什么?再说,他这场是替我打的最后一场了。他要是被打死了,损失的是太子辉的面子和人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露出了笑容:“卢总高明。” 卢新华更是得意,透露了更深一层算计:“而且,我不妨告诉你,我虽然给他下了重注买他赢,但在场外,我下了更多的钱买他输!” 卢新华敛起笑容,“谁让那个刘刚不长眼,上次得罪了你黄老弟手下的人?我卢新华怎么也得替你出这口气,不是吗?这次正好,一举两得。”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笑了起来,茶杯轻轻一碰。 另一边,我终于卸完了最后一箱货,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我定了定神,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我忙完了。对,现在过去吧,钥匙我拿到了。” 半小时后,我带着林柔来到了一个老旧但还算干净的小区。 打开一间一室一厅房子的门,阳光正透过窗户洒进来,虽然家具简单,却显得很温馨。 “哇!这里光线真好!” 林柔惊喜地走进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虽然小了点,但很干净呀!我打扫一下,再去买点窗帘、桌布什么的,肯定很舒服!终于在南城有个像样的落脚的地方了。” 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以后会更好的。”我点点头,轻声说道。 …… 晚上,小薇给我打电话,约我去江边。 南城的夜晚,两岸灯火璀璨,城市喧嚣。 我依约来到江边,远远就看到了小薇那辆熟悉的白色宝马车,静静停在堤岸旁。 她倚靠在车门上,身上还是那套得体的工作西装,勾勒出干练的曲线。头发随着江面的风,轻轻摆动,她也没有去整理,只是望着滚滚江水。 我走过去,在她身后停下,低声唤道:“薇姐。” 小薇转过身,江边的灯光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随后,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信封口没有封死,能清晰地看到里面一沓沓崭新的钞票。 她递到我面前:“离开南城,现在就走。这笔钱不多,但足够你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安安稳稳过日子。” “薇姐,谢谢。”我摇了摇头,目光从钱上移开,看向她,“我答应过,还有一场拳赛要打。” 小薇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别傻了,刘刚,你不要固执,命和面子哪个重要?” 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命重要,但是我要证明我自己!我不会离开南城!” “但我不是为了面子。我是要证明我自己!我也要向有些人证明,我刘刚,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垮的!” 我深吸了一口冰凉的江风,继续道:“所以,我不会离开南城。至少现在不会。” 小薇举着钱的手缓缓放下,看着我,“证明自己?拿什么证明?拿你的命吗?”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这个江湖比你想的更深,有些浑水,蹚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知道水深。” 我迎着她的目光,“但我已经在了水里了。退缩,只会死得更快。” 我们之间陷入一阵沉默,只有江水拍岸的哗哗声和远处车辆的噪音。 良久,小薇轻轻叹了口气,将钱重新收回包里。 她知道,说服不了我了。 “那你……好自为之。”她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宝马车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尾灯划破夜色,缓缓驶离了江边,最终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独自站在江边,任由江风吹拂。 小薇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脚下的路,只能我自己走下去。 证明自己,活下去。 我握紧了拳头,转身,走向与宝马离去相反的方向,身影逐渐融入南城更深沉的夜色之中。 第87章 对手,杀人机器 我回到了出租屋,林柔已经细心地将地面擦拭干净,正踩着凳子,努力地想挂上一幅刚买来的廉价但色彩温暖的装饰画。 “回来啦?” 她听到开门声,回过头,脸上洋溢着忙碌带来的红晕和满足的笑容,“你看这个挂这里好不好看?” “好看。” 我点点头,走上前扶稳了凳子,“小心点,别摔着。” 晚上,我睡在客厅搭的床上。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交替出现林柔布置新家时温暖的笑脸、擂台上对手狰狞的面孔、小薇失望的眼神、以及卢新华阴冷的讪笑。 第二天,在后勤部开着破货车运送食材时,我心里一直在想着打拳的事情。 搬货的间隙,我会下意识地活动手腕脚腕,感受着肌肉的状态,脑海里模拟着闪避和出击的动作。 泰国拳王的徒弟,“杀人机器”,37场全胜……这些信息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下午送完最后一车货,我将那辆散发着菜叶和鱼腥味的破货车停回后勤点。 刚跳下车,就看到玲玲等在不远处的墙角,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期盼。 “刚哥!” 她看到我,立刻小跑过来,不由分说地将一个用红绳系着手工编织的小护身符塞进我手里。 编织的手艺有些粗糙,但很用心,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什么硬硬的东西。 “这个给你。”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这是我老家那边求的,能保平安的。我……我特意去庙里拜过的。你戴上,一定要戴上!” 我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和那双写满了“求你平安”的眼睛,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虽然不信这些,但还是接了过来,点点头:“谢谢,有心了。” “晚上,你一定要小心!” 玲玲不放心地又嘱咐道,“千万别逞强,打不过……打不过就认输,不丢人的!千万别出事!”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我将护身符小心地放进贴身的衣兜里,拍了拍,“放心吧。” 玲玲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眼中的忧虑并未散去,一直目送着我离开。 提前送完货,我去了城南一家口碑很差的地下健身房。 这里设备陈旧,空气浑浊,但来这里的人都只关心力量和实战。 我找了角落里一个缠满胶带的沙袋,戴上磨破的拳套,开始一下一下沉重地击打着。 汗水很快浸透了背心,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但我不敢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赢下来! …… 晚上九点,我准时出现在了城西废弃仓库的入口。 与上次不同,这次门口聚集的人更多,气氛也更加狂热和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汗味和一种金钱与血腥混合的独特味道。 我在拥挤肮脏的休息区找了个角落,默默脱下外套,做着最后的热身。 周围充斥着其他拳手粗重的呼吸声,教练的叮嘱声,还有下注者兴奋的议论声。 “听说今晚‘杀人机器’巴颂也来了?” “卢老板找来的那个叫刘刚的,上次运气好赢了,这次怕是要被打废了!” “我买了巴颂三回合内KO!” “我也买了……” 这些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我闭上眼,调整呼吸,努力将外界干扰排除。 突然,几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灌入耳中。 “刚哥!这边!这边!” 我循声望去,只见桑拿部的虾仔琦、陈壮、陈智等几个兄弟,正挤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奋力地朝我挥手。 他们竟然都来了! 我心里一暖,正要走过去。 却听到他们旁边不远处,几个穿着花哨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大声谈笑,声音格外刺耳: “妈的,这次肯定买那个刘刚输啊!这还用想?” “听说对面是泰国来的高手,打死过人的!” “我赌他撑不过一回合,不,可能直接就被KO了!” “喂,有没有路子买外围啊?” “来来!都来我这里下注!多买点他输,稳赚!” 虾仔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那个说得最起劲的黄毛青年的衣领,怒吼道:“喂!你他妈刚才说什么?!你才被打死了!” 陈壮和陈智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他:“虾仔琦!琦哥!别冲动!这里人多!” 那黄毛青年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用力挣脱开,整理着衣领,指着虾仔琦:“操!你他妈谁啊?罩子放亮点,我号码帮阿乐!” “号码帮……”虾仔琦猛地一脚踹在旁边一个装满空啤酒瓶的塑料箱上! “我号你老母!” “哐当——哗啦——!” 箱子被踹翻,里面的空酒瓶滚落一地,摔得粉碎,发出巨大的噪音,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号码帮了不起啊!”虾仔琦指着阿乐的鼻子骂道,“敢咒我兄弟!老子管你号码帮还是字母帮!再叽叽歪歪,老子连你一起打!” 阿乐和他身边几个人被虾仔琦这不要命的架势镇住了,一时没敢还嘴,只是眼神怨毒地盯着他。 周围看热闹的人则爆发出起哄声。 陈壮和陈智赶紧死死抱住还要冲上去的虾仔琦:“虾仔琦!算了算了!刚哥还要比赛呢!” 虾仔琦喘着粗气,狠狠瞪了阿乐一眼,这才被兄弟们拉回到角落。 我远远看着这一幕,心中热流涌动。 虾仔琦这兄弟,没白交! 卢新华已经到了,坐在最好的位置,正和旁边一个穿着花哨衬衫,戴着粗金链子的男人谈笑风生。 看到我后,卢新华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去准备,眼神里满是对即将上演的好戏的期待。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并不高大但异常精悍、四肢匀称充满爆发力的男人,在一个泰国教练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眼神麻木冰冷,额头上绑着传统的蒙空饰带,双臂和胫骨上布满了老茧和伤疤。 巴颂! 茶猜的徒弟“杀人机器”。 擂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声嘶力竭地暖场,介绍着即将出场的拳手。 伴随着充满异域风情又杀气腾腾的音乐,巴颂猛地撞开围绳,一跃跳上擂台。 他简单直接地做了几个泰拳的拜师拳舞动作,膝盖高高抬起,动作刚猛凌厉,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残忍和自信。 台下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和下注者的尖叫。 我摸了摸口袋里玲玲给的护身符,深吸一口气,扯掉身上的外套,一步步走向那灯光刺眼的擂台。 第88章 下一回合,能否站起? 仓库内人声鼎沸。 就在这时——“哐当!” 仓库那扇沉重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打断了现场喧嚣的节奏。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 只见逆着门外昏暗的光线,太子辉的身影赫然出现! 他一身深色西装,脸上带着平淡笑容。 在他身边,是穿着一身职业套裙,气质清冷的小薇。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黑仔强,以及三四名目光锐利的收下。 这一行人的出现,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许多认识太子辉的帮派成员、老板纷纷站起身,恭敬讨好地打着招呼: “梁总!” “辉哥,您也来了!” “辉哥!” 原本志得意满坐在最佳位置的卢新华,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料到太子辉会亲自到场。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站起身迎了上去: “哎呀!梁总!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么有兴致啊?”他伸出手。 太子辉淡淡一笑,与他虚握了一下:“卢总搞出这么大场面,这么热闹,我不来亲眼看看,岂不是不合适?” 卢新华连忙笑着想解释:“梁总,关于刘刚这件事……” 太子辉却抬手打断了他,笑容依旧,“哈哈,卢总千万别误会。我就是纯粹过来凑凑热闹,看看拳赛,放松放松。怎么,不欢迎?” 卢新华立刻顺着话笑道:“哪里哪里!!来,梁总,请上座!上面视野好!” 卢新华殷勤地引着太子辉走向他那片最好的观赛区。 那个穿着花哨衬衫的陈老板也赶紧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伸出双手:“哎呀梁总!您也对这场拳赛有兴趣?” 太子辉这才与他正式握了握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分量:“陈老板啊。你说,这么热闹的场面,我怎么能不来捧个场呢?” “哈哈,说的是,说的是!梁总请坐,请坐!”陈老板笑着附和。 太子辉微微颔首,带着小薇坦然地在最好的位置坐下。 黑仔强站在他身后,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周围,让附近喧嚣的人群都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声音。 小薇坐下后,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正准备登台的我,眼神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看向擂台。 我的脚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而略微停顿了一下。 太子辉的到来,绝不仅仅是“凑热闹”那么简单。 卢新华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陈老板也收敛了几分嚣张。 我站在擂台入口,感受着从不同方向投来的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压下,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站上这个擂台,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活下去,然后,赢! 当我翻过围绳上台时,巴颂转过头,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锁定了我,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伸出拇指,给我比了个向下的手势。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上。 擂台司仪已经开始煽动着观众的情绪。 “接下来惊心动魄的拳赛马上就要开始——场上的拳手,人称‘杀人机器’的巴颂!!!” “对战上一场幸运获胜的——刘!刚!!” 看台之上,卢新华正笑着对旁边的太子辉低语:“看着吧,好戏要开场了。” 炙热灼人的聚光灯打在我身上。 台下零星几声夹杂着嘘声和看衰的叫喊。 铃声骤响! 在裁判手臂挥下的瞬间,我没有丝毫犹豫,率先发动攻击! 脚步一错,一记虚晃的刺拳引开对方注意,紧接着一记沉重的低扫腿狠狠砍向巴颂的支撑腿! 砰! 命中! “好!刚哥!漂亮!” 台下立刻爆发出虾仔琦、陈壮他们声嘶力竭的叫好声,在压抑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然而,巴颂挨了这一下,身体只是微微晃了晃,那双麻木的眼睛甚至没有眨一下,仿佛踢中的不是他的腿,而是一根水泥柱! 泰拳手的胫骨,早已在无数次踢击硬物中磨练得坚如铁石!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哼声,反击瞬间到来! 一记迅如闪电的右直拳穿透我的防御,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咚! 仿佛被重锤击中,我闷哼一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踉跄着后退,肺部火辣辣地疼。 不等我调整,他的组合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左勾拳击肋,右肘扫颈,左膝猛撞腹部! 典型的泰拳内围打法,狠辣、高效,每一击都冲着废掉对手而来! 我的拳击打法在他这种完全为杀戮而生的技巧面前,显得有些笨拙和无力。 他的发力方式诡异刁钻,角度歹毒,而且抗击打能力强得变态! 我的重拳打在他身上,他似乎毫无感觉,而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让我感到钻心的疼痛和骨骼哀鸣! 台下兄弟们的叫好声早已被惊呼和担忧取代。 “刚哥!小心啊!” “顶住!” 我陷入了彻底的被动,只能拼命护住头部和要害,双臂被打得又麻又肿,肋骨和腹部不断遭受重击,疼痛几乎让我窒息。 视野开始模糊,只能凭借本能和求生的欲望不断格挡、闪避,样子狼狈不堪。 哐! 一记沉重的肘击再次划过我的眉骨,旧伤迸裂,鲜血瞬间涌出,糊住了左眼。 叮——! 第一回合结束的铃声响起! 我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才拖着仿佛散架的身体,踉跄着退回到角落,重重坐倒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 陈智赶紧把水瓶递到我嘴边,虾仔琦拿着毛巾慌乱地想帮我擦血。 “刚哥!你怎么样?” “妈的,那泰国佬太硬了!” 我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胸腔拉扯着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双臂肿胀麻木,几乎抬不起来。 我抬起还能视物的右眼,看向对面的角落。 巴颂正冷漠地坐着,他的教练只是给他简单淋了点水,他甚至没有大口喘息,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在打量一个死人。 强烈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我。 太强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的力量、硬度、技术,全面碾压我。 第一回合我能撑下来,已经是意志力的极限了。 下一回合……我还能撑得住吗? 铃声,很快就会再次敲响。 第89章 五日之约 短暂休息后,铃声再次无情地敲响。 我撑着身体,艰难地站起身,每一步都牵扯着浑身的剧痛。 对面的巴颂也站了起来,眼神依旧冰冷麻木,仿佛刚才那一回合只是热身。 我和他,再度面对面。 没有废话! 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咬紧牙关,率先发动猛攻! 拳头像雨点般砸向巴颂,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一记摆拳狠狠命中他的脸颊! 砰! 巴颂的脑袋微微偏了一下,但眼神丝毫未变,反而露出一丝残忍的讥诮。 他硬吃下我的攻击,一记更重更狠的右摆拳如同炮弹般轰在我的左肋! “呃啊——!” 清晰的骨裂声传入我自己的耳朵,剧痛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我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但我不能倒! 靠着意志力,我扭曲着身体,一记毫无章法的上勾拳侥幸砸中了巴颂的下巴! 他终于后退了半步,甩了甩头。 然而,这只是激怒了他。 接下来的攻击如同海啸般将我彻底淹没! 他的拳、肘、膝、腿不断向我袭来,我只能徒劳地护住头部,身体像沙包一样不断承受着沉重的击打。 “杀!”巴颂发出一声泰语的低吼,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冲过来!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远超上一个越南拳手! 一记低扫腿如同钢鞭般抽向我的小腿胫骨!势大力沉,带起呼啸的风声! 我深知硬抗一下可能就骨裂筋断!急忙提膝后撤,用大腿外侧肌肉最厚的部位勉强格挡。 砰! 一声闷响!巨大的力量穿透而来,整条腿瞬间麻木刺痛,仿佛不是自己的!我踉跄着倒退两步,撞在围绳上才稳住身形。 好恐怖的力量! 巴颂根本不给我喘息之机,低扫接中段扫踢,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 他的组合流畅而致命,拳肘膝腿无所不用其极,每一次攻击都朝着关节、软肋等要害而来! 我再度陷入了极度被动的防守! 双臂护头,身体不断格挡、闪避,每一次碰撞都震得我气血翻腾,手臂和腿骨像是要裂开一样疼痛。他的攻击密度和强度太大了,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台下,卢新华悠闲地抽着雪茄,和旁边的老板谈笑风生,似乎对巴颂的碾压态势非常满意。 砰! 一记沉重的肘击擦过我的眉骨,鲜血瞬间涌出,模糊了左眼的视线。 我咬紧牙关,凭借本能和经验狼狈地翻滚躲开后续的致命膝撞。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台面上。 不能这样下去!硬拼力量和耐力,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时—— 噗!肋下又中一膝! 砰!后背遭到肘击!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台下兄弟们绝望的呼喊隐约传来: “刚哥!认输吧!” “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裁判!终止比赛啊!” 看台上,小薇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终于忍不住对身旁稳坐如山的太子辉急声道:“辉哥!不能再打了!再这么下去,刘刚一定会死的!他会被打死的!” 太子辉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面色依旧平静地看着擂台上几乎是一边倒的虐打,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细微地波动。 小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太子辉侧目,瞥了一眼身边紧张到发抖的小薇,若有所思。 擂台上,巴颂一记凶猛的肘击砸开我早已无力护头的双臂,紧接着一记沉重的膝顶狠狠撞向我的腹部! “呕——!” 我干呕一声,胃里的酸水和血沫直接喷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 巴颂毫不留情,抬起膝盖,准备给我最后一击! 台下卢新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甚至挑衅般地瞥了一眼太子辉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喧嚣的仓库: “住手!” 所有人都是一愣!巴颂的动作也顿住了。 “谁?谁喊住手?!” “妈的,搞什么?” 场下的人纷纷叫嚷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我。” 只见太子辉缓缓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裁判和巴颂身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在刘刚身上,下了五百万的赌注。现在场子里,就我输钱?你们全都没有告诉我,天下有没有这个道理?啊?” 全场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这话。 卢新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太子辉这才转过身,看向一旁的陈老板,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陈老板。” 陈老板反应过来,叼着雪茄,立刻笑着说道:“梁总,心疼钱了?还是心疼人了?哈哈!简单!五天之后,咱们再比一场!喏,你刚说好的,赌注翻倍,一千万!这场就算热身,如何?” 太子辉嗤笑一声,毫不犹豫:“你放心,我太子辉在江湖上混,最讲的就是一个‘信’字!从来不会说话不算数!一千万就一千万!” 陈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子辉,仿佛在看一个冤大头:“梁总,我真有点看不懂了。明知道要输,还要跟我赌?钱多烧的?” 太子辉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却斩钉截铁:“我这个人,没什么大道理,从来就只认我自己的道理。” “好!好!不愧是太子辉!有种!”陈老板抚掌大笑,“那我就恭候大驾了!别忘了,五天后,还是在这,一千万的赌资!” “一言为定。”太子辉点了点头。 陈老板志得意满地带着人先行离去。 卢新华脸色变幻,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太子辉一眼。 太子辉这才对台下挥了挥手,黑仔强立刻带人跳上擂台,将几乎昏迷的我架了下来。 小薇赶紧上前,看着我的惨状,眼圈瞬间红了。 太子辉没有再看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送他去医院。别死了,五天后,还有一千万的账要算。” 第90章 机会,只给一次 喧嚣散尽,拳场只剩下被踩扁的白色下注纸片、空水瓶和烟蒂,满地的狼藉。 我被黑仔强和虾仔琦一左一右架着,几乎脚不沾地。 每一下轻微的移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在模糊和清醒的边缘艰难挣扎,耳边是兄弟们焦急的呼喊和粗重的喘息。 “刚哥!撑住啊!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妈的,那泰国佬下手太黑了!”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穿透了这些嘈杂,急切地由远及近: “刚哥!” 玲玲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脸上早已哭花了。 看到我浑身是血被人架着的惨状,她吓得用手捂住了嘴,眼泪啪嗒往下掉,声音颤抖:“刚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她想要上前触碰我,又怕弄疼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哭得像个孩子。 正准备跟着太子辉离开的小薇闻声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哭得几乎崩溃的玲玲身上,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玲玲一眼,什么也没说,随即利落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 “刚哥……呜呜呜……”玲玲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依旧哭得不能自已。 我强忍着剧痛,扯动了一下嘴角,却只是让脸上的伤口更痛。 我掏出护身符,递到玲玲眼前,微微一笑。 “还在…” 话音未落,我眼前猛地一黑,脑袋无力地垂下去。 “刚,刚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人已经身缠着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身旁趴着已经睡着的阿明。 我想起身够杯水,却扯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一咧嘴。 “嘶~” 阿明立刻抬起头,问我:“刚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口渴,想喝点水。” 阿明立刻站起身,给我从床头柜上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我。 我喝了有大半瓶下去,感觉整个人也精神多了。 “他们呢?”我看着阿明问道。 “虾仔琦他们回去了,虾仔的姐姐收拾摊子得有人帮忙,陈壮兄弟还要倒细鬼华他们的班。” “哦,我其实没事,你也回去吧。”我说。 阿明摇摇头,“没事,刚哥,我在这照顾你,薇姐也交代我了。” “几点了?” “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再睡会吧。”阿明顿了下,又说:“大夫说你没大事,是皮外伤。刚哥,你可真扛打,我们还都以为你……” 我微微一笑,“谢谢你了,阿明。”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黄媛拎着一个保温饭煲走了进来。 她看到我这般模样,眼圈立刻就红了,快步走到床边,声音带着哽咽:“刚哥……你怎么……怎么伤成这样了?疼不疼啊?” 她把饭煲放在床头柜上,还要过来摸我身上,“刚哥……你…你把衣服解开我看看……” 她说着,手就有些颤抖地伸过来,似乎想帮我解开病号服的扣子,检查下面的伤势,“他们都说那种拳赛会往死里打……你…你有没有伤到…伤到那里啊?” “那里”两个字她说得极轻,脸颊飞起两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既担心又带着少女特有的窘迫,显然是怕那些致命的击打伤到了男人的要害。 我被她这直白又充满关切的请求弄得一愣,随即老脸一热,尴尬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肋下的伤都被扯得一痛。 “咳…咳咳…没…没事!”我赶紧往后缩了缩,用手胡乱地挡了一下,动作太大又疼得我龇牙咧嘴,“真没事!都好着呢!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医生都处理过了……” 这丫头也太虎了!我心里暗叫,阿明还在这了,这哪能随便看啊! 黄媛见我反应这么大,手僵在半空,脸更红了,手指绞着衣角,低下头:“我…我就是担心你,刚哥……” 我看着她通红的耳根,心里无奈,“真没事,放心吧。” 黄媛这才稍稍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小声“嗯”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一股浓郁带着药材香的排骨汤味道飘散出来。 “我……我熬了点汤,给你补补身子。”她说着,拿起勺子想要喂我。 我勉强笑了笑,动了动手:“没事,还……还死不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桑拿部找你,想……想看看你。”黄媛低下头,声音变小了些,“你同事说你请假了,还悄悄告诉我……你去打那种黑拳了……刚哥,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我心里一紧,连忙看向她,语气急切:“媛媛!你听我说,这事千万别告诉林柔!一个字都不能提!听见没?”我生怕林柔知道后会担心害怕。 黄媛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更加委屈和不解,带着埋怨的语气:“为什么不能告诉小柔?你……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我看着她又急又气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编造一个理由:“打一场……能赚很多钱。” 我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有些沙哑,“比在桑拿部干几个月都多。我想……想快点攒点钱。”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黄媛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捂着嘴,眼睛红得像兔子,“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命要是没了怎么办?刚哥,我求求你,以后千万别再去了!好不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点点头,“好。” 正在我喝汤的时候,我发现此时门外已经站着一个,同样抱着饭煲的女孩。 玲玲。 她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看着黄媛一勺一勺的喂我喝汤,眼神里有着异样的目光。 …… 五天。 太子辉用一千万赌注换来的五天。 也是我仅有的五天。 轻伤不下火线,这点皮肉之苦,比起太子辉扔出去的那句“一千万”和背后代表的意味,根本不算什么。 我让阿明去给我办出院手续,随后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巴颂那冰冷麻木的眼神、凌厉致命的攻击,以及太子辉站起身说出“一千万”时,那平静表面下暗流的汹涌。 机会只有一次,太子辉不会保一个第二次失败的废物。 这五天,是我唯一能抓住用来寻找一线生机的时间。 很快,阿明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些单据:“刚哥,办好了……医生那边我糊弄过去了,就说家里有急事。不过你这……” “谢了,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忍着痛挪下床。 第91章 时日无多 拳馆里,弥漫着汗味和跌打药酒混合的气味。 我赤裸着上身,正咬着牙,将药油狠狠揉搓在肋下大片青紫的瘀伤上,每一次用力都疼得我倒吸凉气。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以及一个我绝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的声音。 “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你以为五天之后,能打赢那个泰国拳手?” 我猛地转过身。 只见太子辉梁总正站在拳馆门口,逆着光,身影显得格外挺拔。 他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与这脏乱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黑仔强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 “辉哥?”我着实吃了一惊,连忙放下药瓶,“想不到您能来。” 太子辉缓缓走进来,锃亮的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定格在我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回答我。” 我挺直了腰板,尽管这个动作让肋骨疼痛加剧,迎着他的目光沉声道:“我会尽力的,辉哥。” “尽力?”太子辉轻笑一声,似是嘲讽,又似是别的什么。 他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追忆和不易察觉的慨叹:“当年,我从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镇来到南城,身无分文。从街边最不起眼,甚至见不得光的小生意做起,就靠着这双手,这副不怕死的狠劲,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才打下了今天这片天下。”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实质般压在我身上:“所以,刘刚。我要告诉你的是,跟了我太子辉的人,要么,就别做。既然决定做了,那就必须给我做到最好!没有第二条路!” 我心神一震,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辉哥!” 太子辉这才似乎满意了些,对身后的黑仔强微微颔首。 黑仔强立刻上前,将手里抱着的一个沉甸甸的纸箱放在我旁边的破旧凳子上。 里面是满满一箱老式的录像带。 “这是我能找到的,那个泰国拳手巴颂过去几乎所有地下拳赛的录像。” 太子辉淡淡道,“每一盘带子,可能都记录着别人一条命。希望对你有点帮助。” 我看着那一箱沉甸甸的录像带,仿佛看到了无数血腥的搏杀和失败者的惨状。 这绝对是千金难换的宝贵资料! “谢谢辉哥!”我由衷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太子辉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目光深沉地看着我:“刘刚,我相信你能给我创造奇迹。”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绝对的自信,一字一句道: “我太子辉,向来不会看错人!”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带着黑仔强便离开了拳馆,如来时一般突兀。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那一箱沉重的录像带和身上依旧作痛的伤口。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那句“不会看错人”带来的巨大压力和无形的期望。 我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汗水和药油,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拿起一盘标注着日期的录像带,我走向拳馆角落里那台布满雪花的老旧电视机和录像机。 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从这些血腥的记录里,找到巴颂的弱点,找到那一线……生机! 破旧拳馆的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坐在那台闪烁着雪花的旧电视机前,整整一天。 屏幕上,那个名为巴颂的“杀人机器”在一盘盘褪色的录像带里,重复着高效而残忍的杀戮。 他的每一次出击,每一个闪避,甚至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都像用烧红的烙铁,深深烙进我的脑海里。 师父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刘刚,练拳不是练狠,是练心。眼里不能只有对手的破绽,更要看清自己的斤两。狂怒攻心,死路一条;畏首畏尾,亦是死路。武道争的是一线生机,武德守的是心中方圆。看不清自己,给你天下无敌的招式,也是白搭。” 武德……方圆……在这你死我活的黑擂上,显得如此遥远而奢侈。 但师父的话没错,我必须认清自己——认清我此刻伤痕累累的身体,认清我与他之间那看似不可逾越的实力鸿沟,更要认清我绝不能倒下的理由! 夜里十二点的钟声仿佛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敲响。 管理拳馆的清洁阿姨拿着拖把,不耐烦地敲着门框:“后生仔,几点钟了?还不走?要锁门啦!” 我猛地从沉浸中回过神,眼球干涩发痛。 我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向后递了过去:“阿姨,通融一下,我再练一会儿。” 钞票被抽走,伴随着一声嘀咕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练练练,命都不要了……”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我关掉电视和录像机,那令人窒息的血腥画面消失了,但巴颂每一个动作的轨迹却更加清晰地印在我的瞳孔深处。 我站起身,走到那个吊在中央,饱经摧残的沙袋前。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开时,眼前的沙袋仿佛扭曲变形,裹上了泰拳手的短裤,缠上了蒙空饰带,变成了巴颂那副冰冷残酷的模样! “嗬!” 我低吼一声,一记试探性的刺拳打出,击中沙袋。 砰! 声音沉闷。 不对!这不是巴颂!他的硬度远超于此! 我回想起录像里他硬抗对手重击时那微微晃动的身体和毫无波动的眼神。 我的攻击,对他来说恐怕只是挠痒! 沙袋(巴颂)猛地“反击”!一记凌厉的低扫腿幻影般扫来! 我急忙提膝格挡!小腿骨与沙袋边缘剧烈碰撞,疼痛钻心!——硬度、力量,完全被碾压! 不能硬抗! 师父的话再次响起:“看清自己!” 我的优势是什么?我不是一台打磨了十几年的杀人机器。 我有我的思维,我的观察! 录像里的画面飞速闪过:巴颂攻势凌厉,但似乎过于依赖本能和习惯,尤其是连续进攻得手后,会有一个极其短暂近乎本能的松懈,试图用更炫技或更残忍的方式终结对手,那是他享受杀戮快感的瞬间!虽然只有零点几秒! 而我的身体……虽然受伤,但足够灵活!我的底子,步伐移动比他快! 不能力敌,唯有智取! 游斗!忍耐!像蛇一样潜伏,等待那唯一的机会,发出致命一击! 我开始绕着沙袋移动,不再追求重击,而是用快速的步伐和虚招试探,不断闪避着想象中的凶猛攻击,一次次惊险地避开“致命”的肘击和膝撞。 汗水再次浸透绷带,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我眼神却越来越亮! 破局的关键,不在如何打垮他,而在于如何在他打垮我之前,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松懈,用我全部的力量,攻击他唯一不可能练到的地方——比如,眼睛、咽喉、或者……下阴! 这不是武德,这是生死! 当沙袋再次因我的击打而晃动时,我不再后退,而是如同预演了无数次般,猛地切入内围,不是用拳,而是并指如刀,直刺向想象中那双冰冷眼睛! 动作戛然而止,指尖停留在粗糙的沙袋表面。 我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滴落。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这或许是唯一的路。 窗外,天色已微微发白。 新的一天开始,而距离下一次走上擂台,又近了一天。 第92章 决战前夜,逆水明志 接下来的几天,破旧拳馆成了我临时的家。 每天天刚蒙蒙亮,守夜的大爷打着哈欠打开铁门时,我必定已经叼着个冷馒头等在外面。 夜晚,直到管理员阿姨骂骂咧咧地来催了又催,甚至直接拉掉总闸,我才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和一身新旧交叠的汗水,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我的疯狂,连拳馆那见惯了拼命三郎的老板都为之动容。 第三天下午,他让人从仓库深处抬出来一个布满灰尘,却异常结实的旧木人桩,哐当一声放在我旁边。 “小子!” 他叼着烟,眯眼看了看我身上就没消下去过的青紫,“光打沙袋不够。这老伙计,借你用了。别给我练散架就成。” “谢谢老板!”我抹了把汗,真心实意地道谢。 这木人桩,来得太是时候了! 沙袋是死物,而木人桩那横出的“手臂”和“躯干”,更能模拟活人的反击和格挡。 面对它,我开始进行更精细、更残酷的练习。 我不再盲目击打,而是用缠着厚布的手肘、膝盖,模拟巴颂的格挡臂,一次次精准、短促地撞击木人桩手臂的特定点,追求在最小幅度内爆发出最大力量,同时磨练击打部位的承受力。 胫骨一次次沉重地扫踢在桩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疼痛钻心,但我咬着牙,一次次重复,直到小腿麻木失去知觉。 我围绕着木人桩快速移动,练习在极近的距离内,摆头、侧身、下潜,闪避那假想中不断攻来的“肘击”和“膝撞”,同时寻找刁钻的反击角度。 汗水飞洒,脚步在地面上摩擦出急促的声音。 这还不够,我在腿上绑上沉重的沙袋,进行蛙跳、折返跑,强化下肢爆发力,模拟擂台上的瞬间启动和移动。 然后卸下负重,立刻对着木人桩进行长达数分钟的连续组合攻击练习,直到肺像着火一样疼痛,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也绝不停下,逼迫自己超越疲劳的极限。 最后,我将木人桩顶部想象成对手的头颈部位,练习如何格开“手臂”后,用指尖、掌根,甚至头槌,攻击那些不会被拳套保护的脆弱区域——眼睛、咽喉、太阳穴。 每一次出手都快、准、狠,带着一丝决绝的残忍。 每一天,我都在挑战身体疼痛和疲惫的极限。 吃饭时手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但我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专注。 录像带里的巴颂不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怪物,他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可能的漏洞,都在我无数次反复观看、模拟、练习中,变得清晰起来。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依然有着巨大的差距。 但我更知道,之后站在擂台上的,将不再是一个只知道硬碰硬的沙包。 时间,在汗水的咸涩和肌肉的酸胀中,飞速流逝。 训练的间隙,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趟服装街。 林柔不知道我要打黑拳的事,如果这么多天都不见面,一定会让她生疑。 到了雯雯家店铺的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林柔正在里面忙碌着。 她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正细心地给一位客人整理着衣领,动作看起来熟练了不少。 看到她过得开心,我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似乎也稍微松动了一丝。 看来虾仔琦说得没错,他姐姐雯雯对林柔确实很照顾。 正想着,店门推开,雯雯端着两杯水走了出来,一杯递给客人,一杯自然地递给林柔。 她看到站在街对面的我,明显愣了一下。 我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雯雯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 她先是下意识地对我笑了笑,但那笑容很快变得有些勉强和疏离。 她的目光在我和店里的林柔之间快速扫了一个来回,眼神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黯淡了下去。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地招呼我过去坐,或者开玩笑地问问我的情况,而是有些刻意地转开了视线,低声对林柔说了句什么,便转身折返回了店里,背影甚至带着点仓促。 那不是知趣的避开,给熟人留空间,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回避,隐隐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吃味。 我心里瞬间明白了过来。 虾仔琦之前半开玩笑的警告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喂,刚哥,别招惹我老姐啊……” 一个玲玲,一个黄媛,这情债已经乱得像团麻线,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要是再多出一个雯雯,而且还是我兄弟的亲姐姐……这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我立刻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惹不起,躲得起。 夜晚,我独自一人来到寂静的江边。 远处城市的霓虹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上,被流动的江水拉扯成破碎扭曲的光带,明明灭灭。 白天的喧嚣和汗水都沉淀了下来,只剩下浑身肌肉过度使用后的酸胀和骨骼深处隐隐的钝痛,如同无声的潮汐,反复冲刷着意志。 没有犹豫,我扯掉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又风干无数次的上衣,露出布满青紫瘀伤和绷带痕迹的身躯,一步步踏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初秋的江水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而来,激得皮肤一阵紧缩,伤口处传来针扎似的刺痛。 但我没有停顿,继续向前,直到江水没过胸膛,才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沉入水中。 世界瞬间变得寂静而压迫。 冰冷的江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水流的力量推挤着身体,时而温和,时而汹涌。 人在这浩渺的江水中,渺小的如同尘埃。 顺势而为,便能省力,随波逐流,或许能漂得更远,但那终点,却由不得自己。 逆流而上,则要耗尽全部气力,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力量,每一步都艰难无比,却可能抵达自己想去的方向。 这江水,何尝不像这江湖,像这人生? 太子辉是那股不容抗拒的洪流,卢新华是水下的暗礁,陈老板是岸边的看客。 而我,只是这水中挣扎求存的一粒沙。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思绪。 明天晚上,就是拳赛。 那一天,终于要来了。 没有退路,没有侥幸,所有的准备,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隐忍,都将在那方寸擂台上,得到一个最终的结果。 我从水中猛地抬起头,破开水面,大口呼吸着带着水腥味的空气。 水珠顺着头发和脸颊不断滚落,分不清是江水还是汗水。 江面依旧沉默地流淌,包容一切,却从不给出答案。 答案,需要用自己的拳头去打出来。 我望着对岸模糊的灯火,抹去脸上的水渍,眼神在冰冷的江水中淬炼得如同岸边的礁石,沉静而坚定。 第93章 义字当头 清晨,天色刚亮,我被太子辉约去他经常去的那间僻静茶室。 我去到后,茶室内檀香袅袅,气氛静谧得与外界格格不入。 太子辉已经坐在那里,正慢条斯理地用热水烫洗着陶土茶杯。 见我进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下。 穿着旗袍身材窈窕的茶博士无声地为我们斟上第一泡茶。 琥珀色的茶汤在粗陶杯里微微荡漾,散发出香气。 “喝茶。” 太子辉拿起自己那杯,吹了吹热气,啜饮一口,目光平静地看着我,“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端起茶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烫手温度:“辉哥吩咐。” 太子辉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刘刚,你看这茶。第一泡,滚水冲下去,茶叶翻滚,味道最浓,但也最浮,带着火气和杂质,喝不得。要倒掉。” 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神变得深邃:“做人做事,也一样。不能只看开头那点狠劲和热闹。沉不下来,心浮气躁,再猛的势头,也是虚的,长久不了。” 他又示意茶博士续上第二泡水。 “这第二泡。” 他看着茶叶缓缓舒展,茶汤颜色变得清亮润泽,“味道才真正出来,不烈不燥,醇厚回甘。是因为经过了第一泡的冲刷,沉下去了,稳住了。”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钉在我身上:“你现在,就在这第二泡上。是成是败,看你自己的火候,更看你沉不沉得住气。擂台之上,生死一线,比的不仅仅是拳头硬,更是这里——”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心稳,手才稳。手稳,命才稳。” 他缓缓道,“别被外面的声音,别被过去的输赢,也别被……某些不该有的牵挂,乱了你的方寸。记住你该做的事,守住你该守的线。” 他的话像这杯中的热茶,初听平淡,细品之下却蕴含着江湖沉淀多年的经验和冷酷的智慧。 我沉默着,仔细咀嚼着他的每一个字。 我沉声应道“谢谢辉哥指点。” 离开茶室,太子的教诲犹在耳边。 我再度扎进拳馆,进行最后的热身和模拟。 心,比之前更加沉静,目光也更加专注。 师父的话在心间回荡:“看清对手,更要认清自己。” 知己知彼! 脑中回放着巴颂每一次攻击衔接的细微瞬间,锁定在他面对不同对手时,那几乎无法察觉的习惯性小动作,锁定在他狂暴攻击下,那因为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傲慢而偶尔暴露出的,转瞬即逝的空门。 “心稳,手稳。” 我认清了自己。 我的力量、硬度、经验或许都不如他。 但我的优势在于,我知道我的一切劣势,并且,我比他更渴望活下去,更输不起! 我完全沉浸在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里,世界里只剩下我的呼吸、心跳,以及假想敌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预判。 傍晚,虾仔琦和陈壮他们偷偷溜了进来,带来了些吃的。 “刚哥,怎么样?”虾仔琦看着我的状态,担忧地问。 “没事,放心吧。”我接过水瓶,大口喝着。 他们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着场地,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紧张。 夜幕,终于彻底降临。 我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仔细地将那些旧的绷带拆下,换上新的,动作一丝不苟。 然后,我从贴身口袋里,拿出那个玲玲给的,已经有些被汗水和血迹浸染得发暗的护身符,看了一眼,重新紧紧攥在手心,塞回原处。 傍晚来临,夕阳的余晖将拳馆染成一片昏黄。 我收拾好东西,深吸一口气,准备动身前往仓库。 我的脚步沉稳,呼吸平稳。 所有的恐惧、杂念、犹豫,都已经被过去五天的汗水、疼痛和思考过滤干净。 此刻,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和一种近乎沸腾的战意。 太子辉的信任,兄弟的期望,女人的眼泪,自己的生死……所有这一切,都将在今晚,在那方擂台上,做个了断。 我抬起头,望向仓库方向那片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沉郁的夜空。 就在我一只脚刚踏出拳馆大门时,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微微皱眉,接起电话。 对面传来的却不是陌生人的声音,而是黄媛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挣扎声,中间夹杂着一个男人阴沉冰冷的威胁: “刘刚?想让你马子没事,现在立刻一个人来西郊废车场。晚一分钟,或者敢通知任何人,我就划花她的脸,再把她扔给下面兄弟乐呵乐呵!” 电话背景里,黄媛绝望的哭叫“刚哥别来!他们有好多人!”清晰可闻,随即像是被捂住了嘴,只剩下呜咽。 我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拳头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是陈老板?还是卢新华?或者是……?他们不敢正面对付太子辉,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逼我! 我去,黄媛很可能遭遇不测,而我,也将错过拳赛,彻底失信于太子辉,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去,黄媛……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吃准了我的软肋,阴笑着补充道:“听说你今晚还有场重要的拳赛?啧啧,真是为难啊。给你十分钟考虑。记住,一个人。” 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死死钉在我的耳膜上。 黄媛那绝望的哭喊和呜咽,如同鬼魅般在脑海里反复回响,撕扯着我的神经。 去擂台?还是去废车场? 我自己用五天血汗搏来的一线生机和证明自己的机会!一旦失信缺席,我在太子辉那里将再无立足之地,甚至可能引来更可怕的清算。 另一边,是黄媛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是她此刻因我而遭受的无妄之灾和即将面临的可怕命运! 如果我弃她于不顾,我刘刚还算个什么东西?就算赢了全世界,这辈子也休想再睡一个安稳觉! “心稳,手才稳。手稳,命才稳。” 太子辉的教诲言犹在耳,但此刻,我的心如何能稳?! 巨大的痛苦和挣扎几乎要将我撕裂! 一边是兄弟的期望、太子辉的赌注、自己的生死路。 一边是一个真心待我、此刻因我而陷入险境的女人。 太子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别被某些不该有的牵挂,乱了你的方寸。记住你该做的事……” 我的心,倍感煎熬。 “啊————” 我随后仰头望天,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当我再次平时前方,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在极致的痛苦中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所取代!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冲上头顶,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权衡利弊! 人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赢了拳赛,得了赏识,又他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条更高级一点、但同样冷血的狗罢了! 太子辉的赌注再大,大不过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江湖的道义再重,重不过问心无愧! 这拳赛,可以输!这人,不能不救! 去,救人! “黄媛,撑住!我来了!” 第94章 黄媛,我来了!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向仓库的方向,发足狂奔,冲向门口停着的那辆赛摩! 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车身猛地窜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朝着完全相反的西郊废车场方向,疯狂驶去! 夜色渐沉,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里面燃烧着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操t妈的!” 人不能当狗!更不能当连身边人都护不住的孬种! 赌注输了,可以再挣!面子丢了,可以再找!人没了,就他妈什么都没了! 速度表指针疯狂颤抖,逼近红线。 …… 西郊废车场,锈蚀的车辆堆积如山,车子还没停稳,我就猛地跳下车,目光如刀般扫视。 很快,在一辆拆了一半的巴士后面,我看到了被反绑着手、堵着嘴、吓得浑身发抖的黄媛。 在她旁边不远处只有三个叼着烟,吊儿郎当的马仔,正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把看管当回事。 不是精锐!甚至不像是要下死手的样子! 但看到黄媛惊恐的眼泪,我胸腔里的怒火瞬间爆燃! “来了!!”一个马仔发现了我,惊叫一声,扔掉了烟头。 另外两人也慌忙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强装镇定,抽出随身带的短棍和匕首。 “妈的,还真敢来?找死!” 没有废话! 我如同炮弹般冲了过去!救人心切和被算计的愤怒,让我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侧身躲过挥来的短棍,一记毫无保留的重拳砸在当先马仔的鼻梁上! 咔嚓! 惨叫声刚起,我已然拧身,手肘如同战斧般劈向另一人持刀的手腕! 当啷! 匕首落地,那人捂着手腕惨叫后退。 第三人的棍子砸到我抬起格挡的手臂上,剧痛传来,但我仿佛没有感觉,顺势贴近,额头狠狠撞向对方面门! 砰! 闷响过后,第三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三个马仔彻底失去战斗力! 这也太容易了……这根本不像是要下死手的布置。 我猛地揪起那个被我撞晕的马仔衣领,一巴掌将他扇醒,低吼道:“谁派你们来的?!想干什么?!” 正当我刚问完话,夜幕之中,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刘刚,卧槽尼玛的,你还真他妈有种啊?一个人就敢来?” 是沙包! 那个之前被阿瑟抓进去,显然刚被放出来不久的家伙! 我猛地转过身,看到沙包站在生锈的废弃车壳子上,脸上带着狞笑,身后跟着四五个人,个个眼神不善,手里掂量着钢管。 沙包和我对视的同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恨意。 我眉头一拧,“沙包?放出来了?” 他用力拍了拍身旁废车的铁皮,发出哐哐的响声:“怎么?以为老子是白给的?老子可是跟着铁路帮黄老板吃饭的!你他妈的好日子到头了!” 铁路帮黄江!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迷雾! 原来不只是卢新华的算计,背后还有黄江的影子! “沙包,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放她走。”我声音冰冷,目光快速扫过对方的人数和站位,心里飞速计算。 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 “放了她?” 沙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扯掉黄媛嘴里的布条,引来她一声惊恐的尖叫,“你跪下来求我啊?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老子说不定考虑考虑!” 他身后的马仔们发出哄笑,慢慢围拢过来。 “刚哥!别管我!你快走!”黄媛哭喊着,虽然害怕,却还在为我着想。 不能再等了! 我眼神一厉,毫无征兆地猛地向前冲刺,目标却不是沙包,而是他左侧那个看起来最松懈的马仔! 那马仔根本没反应过来,被我一个低扫绊倒,同时夺过他手中的钢管! “操!干他!”沙包怒吼一声,挥舞着家伙冲上来。 混战瞬间爆发! 钢管带着风声砸下,我侧身躲过,反手一棍狠狠抽在另一个冲来的马仔膝盖侧面! “啊!”惨叫声中,那人抱着腿倒地。 沙包的红了眼,一记重拳砸向我面门,我用手臂硬格开,钢管顺势砸向他肋骨! 砰! 沙包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脸上露出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没想到我出手这么狠辣迅猛!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我知道,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最狠的手段打垮他们,否则一旦被缠住,就真的难以脱身了! 我如同陷入狼群的猛虎,出手狠辣迅猛,每一次格挡反击都倾尽全力! 又有两个马仔被我放倒,但我背上也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冷棍,火辣辣的疼! 对方毕竟人多,而且都是好勇斗狠之徒,拼死缠斗之下,我想瞬间解决所有人并不容易,时间在一秒秒流逝! 黄媛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哭声都被吓停了。 就在我又一棍撂倒一人,却被沙包和另外两人趁机逼得后退半步,略显僵持的刹那——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废车场入口响起! 几道雪亮的车灯猛地照亮这片混乱的战场! “操!谁啊?!”沙包被灯光刺得眯起眼,惊怒交加地骂道。 只见车门猛地打开,彪哥嘴里叼着烟,第一个跳下车,身后跟着四五个一看就比沙包这些手下精悍得多的兄弟,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砍刀或钢管。 彪哥扫了一眼战场,看到我正被围着打,以及旁边被绑着吓得花容失色的黄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妈的,动我们的人?活腻了!”彪哥骂了一句,根本不用他再多吩咐,身后那几条汉子如同猛虎出闸,直接扑向了沙包剩下的小弟! 砍刀劈砍,钢管横飞!彪哥带来的人无论是身手还是狠劲,都远非沙包这群乌合之众可比!瞬间就将战局碾压! 沙包且战且退,彪哥根本没理他,快步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我身上的伤,又瞥了一眼时间,低喝道: “这里交给我!你赶紧走!辉哥那边耽误不起!” 他带来的一个兄弟已经顺势割断了黄媛身上的绳子。 “刚哥!呜呜呜……”黄媛立刻扑进我怀里,哭得浑身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我快速拍着她的背,眼神却锐利地扫过现场。 场面很显然已被彪哥的人控制住,我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彪哥的出现不仅解了围,更是替我扛下了所有手尾。 “谢了,彪哥!”我没有丝毫废话,重重点头。 目光扫过刚刚获救,惊魂未定看着我的黄媛,我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对她快速说了一句:“跟彪哥的人走,安全!” 说完,我转身就朝着赛摩狂奔而去! 跳上车后,引擎再次发出咆哮!我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疯狂驶向公路! 第95章 绝境狂龙 我看了眼时间,心脏几乎炸开! 快来不及了! 我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濒临崩溃的嘶吼,冲向公路! 一路风驰电掣,不知闯了多少红灯! 城西仓库的轮廓终于出现! 一个急刹甩尾,车还没停稳,我就撞开车门冲了下去! 砰! 我猛地撞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巨大的声响瞬间掐断了所有的喧嚣! 聚光灯下,裁判似乎正准备举起巴颂的手。 卢新华和陈老板脸上的笑容凝固。 太子辉微微挑眉。 而我,站在门口,浑身沾着灰尘和打斗留下的痕迹,汗水与一丝血迹混合,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但我的眼神,却如同出鞘的利刃,冰冷而坚定地锁死了擂台! 裁判的手僵在半空。 整个仓库鸦雀无声。 我一步步走向擂台,沙哑的声音清晰地穿透死寂: “急什么?” “我来了。” “比赛,现在才开始。” 整个仓库死寂了足足有三秒。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门口那个扶着门框、微微喘息却眼神如狼的身影上。 裁判僵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脸上写满了错愕。 台下,卢新华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凝固,慢慢转变为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陈老板则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 太子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他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只是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旁边的小薇则猛地松了一口气。 虾仔琦、陈壮他们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吼声:“刚哥!!” “妈的!我就知道!” 台上的巴颂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激怒了,他听不懂中文,但他能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和对手的“迟到”对他的轻视。 他用泰语咆哮着,凶狠地瞪着我,做出各种挑衅和侮辱的手势。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也没有看台下任何人的反应。只是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火辣辣的疼痛和狂奔后的急促呼吸,一步步,沉稳地走向擂台。 每一步都牵动着身上的伤,但我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专注。 彪哥的及时出手、沙包的狠话、黄媛的眼泪……所有这些场外的纷扰,在踏上这通往擂台的道路时,都被我强行剥离,压缩到内心的最深处,转化为最冰冷的战意。 来到台边,我单手一撑围绳,利落地翻了进去,站在巴颂对面。 裁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用生硬的英语夹杂着手势,对巴颂解释着什么,似乎是在说对手已到场,比赛继续。 巴颂不耐烦地推开裁判,死死盯着我,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被戏弄的愤怒和残忍的杀意。 铃声被敲响! “嗷!”巴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没有任何试探,直接一记凶悍无比的右高扫腿,如同钢鞭般抽向我的头部!势大力沉,比录像带里看起来更加恐怖! 若是之前,我或许会选择格挡或后退。 但此刻,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遍模拟的画面,以及沙包那伙人围攻时的那种以快打快的搏命感! 我没有后退! 而是猛地一个极速下潜俯身,那凌厉的腿风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掠过! 同时,我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下潜的瞬间,右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贴地箭矢般向前窜出,不是用拳,而是用肩膀狠狠撞向巴颂作为支撑腿的左腿膝关节外侧! 这是泰拳手很少训练到的脆弱角度!也是人体力学结构上的一个弱点! 巴颂根本没料到我会用这种近乎街头斗殴的舍身打法来破解他正宗泰拳的起势! 他的高扫腿刚刚落空,身体正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短暂失衡状态! 砰! 我的肩膀结结实实撞在了他的膝关节侧后方! “呃!” 巴颂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猛地一个趔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虽然他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没有立刻摔倒,但显然这一下让他吃了暗亏! 台下瞬间爆发出惊呼! 所有人都没想到,刚一照面,吃亏的竟然是之前不可一世的“杀人机器”巴颂! 卢新华和陈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太子辉的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 我没有丝毫停顿!一击得手,绝不恋战!立刻后撤步拉开距离,重新摆好防御姿态,眼神冰冷地观察着巴颂的反应。 巴颂晃了晃吃痛的左腿,眼神中的轻蔑和愤怒彻底被一种野兽被激怒后的凶光所取代! 他低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攻势更加疯狂和凌厉! 他不再讲究章法,而是将泰拳的凶猛发挥到了极致! 拳、肘、膝、腿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我倾泻而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恨不得将我直接打碎在台上! 我瞬间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依靠着这五天近乎自虐的观察和模拟,以及刚刚那一下出其不意建立的一丝心理优势,我将全部精神凝聚到了极点! 不再硬抗!不再对攻! 我的身体在方寸之地极尽腾挪闪避! 摆头!侧身!摇闪!后撤!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肘击和膝撞! 他的重腿扫过,带起的风压刮得我皮肤生疼!偶尔无法完全避开的攻击,我也用手臂或小腿最坚硬的部位进行最小幅度的格挡,尽量减少伤害! 砰!一记沉重的扫腿被我提膝挡住,巨大的力量震得我整条腿瞬间麻木,踉跄着倒退,撞在围绳上才稳住。 唰!一记平肘擦着我的鼻尖掠过,冰冷的死亡气息让我汗毛倒竖! 我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却又顽强地随着波涛起伏,没有被立刻吞噬! 台下的人都看傻了。 虾仔琦他们紧张得拳头攥紧,指甲掐进了肉里。 卢新华和陈老板的脸色从难看变成了惊疑不定,他们没想到我竟然能在暴怒的巴颂手下支撑这么久! 太子辉的目光依旧深沉,但身体微微前倾,显示出了更多的关注。 巴颂久攻不下,越发暴躁,攻击更加狂野,一记接一记的重腿不顾消耗地猛扫我的下盘,试图破坏我的平衡和移动! 用泰语疯狂咒骂,“躲!你他妈就会躲吗!” 第96章 逆流翻盘 我的小腿胫骨如同被铁锤不断砸击,每一次格挡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和麻木,步伐开始变得踉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巴颂的力量和硬度似乎没有极限。纯粹的防御和闪避,终有极限。 “刘刚,水至柔,却能穿石。不是靠硬碰硬,是找缝隙,是年复一日,滴在同一个点上。” 师父苍老的声音,仿佛穿过无数个练功的清晨,清晰地响在脑海。不是在教我蛮力,而是在教我如何“用巧”,如何寻找那“缝隙”! “与人搏命,眼里不能只有对方的拳头。要看他发力之根,破他平衡之基!根断了,再大的树,也得倒!” 记忆浮现,师父用烟袋锅点着老槐树的根对我吼着。根基!平衡! 不能慌!不能乱! 我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让几乎被疲劳和疼痛淹没的意识瞬间清明! 我的优势在于我这五天不眠不休的观察!在于我知道他的习惯!在于我比他更渴望活下去!更在于——找到他的“缝隙”,破他的“根”! 我注意到,他每次全力高扫或猛力膝撞之后,为了保持身体的极致爆发和平衡,他支撑腿的脚踝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向内扣的瞬间,那是力量爆发后的微小僵直,也是他所有力量传导的支点!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破绽!可能只有零点几秒!需要惊人的预判和速度! 机会只有一次! 就在巴颂又是一记全力以赴的右高扫腿,带着能将木桩踢断的可怕力量扫向我头部的刹那——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就是现在! 录像带里,他三次在这种全力高扫后,为了追求极致的发力与平衡,支撑腿的脚踝都会有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短暂到极致的向内扣的瞬间! 那是他全身力量爆发后的微小僵直,更是他此刻全身力量的唯一根基! “兵贵神速,而拳,也一样!但这个‘快’,不只是手脚快,更是眼快,心快,找破绽快!破绽一出,雷霆一击!” 师父演示招式时的话,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这是一个赌上一切的判断!赌我的观察没错!赌我的速度够快!赌我能抓住这“缝隙”,断了他的“根”! “我太子辉,向来不会看错人!” 太子辉将那箱录像带推到我面前时,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和话语,此刻如同强心剂般注入我的心脏! “啊——!!!” 我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那不是恐惧,而是将所有信念、愤怒、不甘、以及五天来的血汗全部点燃的爆发!是将师父的教诲、太子辉的期望融为一体的终极释放! 我没有像之前那样下潜或后撤!而是做出了一个让全场惊呼的、近乎自杀的举动! 我猛地向前急速突进!几乎是迎着那致命的腿鞭冲去! “避其锋芒,击其惰归!” 师父的话在耳边炸响!我不是要硬抗他的锋芒,而是要在他力量发出后、最“惰归”的那一刻,攻击他的根源! 我的身体以一个极小幅度、极快速的侧身旋转,让那足以踢碎砖块的胫骨险之又险地擦着我的胸膛掠过!衣服瞬间被凌厉的腿风撕裂! 就在他腿势扫空、力量用尽、支撑腿脚踝下意识向内扣以维持平衡的那个预判中的瞬间——“缝隙”出现了!“根”暴露了! 我的反击骤然爆发!全身力量从脚底升起,经由腰腹扭转,节节贯通! “力从地起,贯通周身,发于一点!” 我的左手不是去格挡,而是闪电般向下向外一捞,精准得如同手术刀般扣住了他刚刚扫空、还未及收回的右脚脚踝! 同时,身体借着前冲和旋转的势头,右手手肘自下而上,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向他作为唯一支点的、那微微内扣的左脚脚踝外侧!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地传遍了突然陷入死寂的仓库! “呃啊——!!!” 巴颂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支撑脚踝的剧痛让他所有的力量瞬间崩溃!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猛兽,轰然向一侧栽倒! 我扣住他右脚踝的左手猛地向回一拉,右手手肘再次抬起,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向他因痛苦而暴露的下巴三角区! 砰! 闷响过后,巴颂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双眼翻白,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擂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所有人都被这精准、狠辣、又完全依靠判断和技巧的反击惊呆了! 裁判愣了好几秒,才慌忙冲上去检查巴颂的状态,然后惊恐地抬起头,看向我,最终颤抖着举起了我的手臂! “胜…胜者——刘刚!!” 声音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 随即,台下爆发出各种惊呼、咒骂、以及难以置信的议论声! 虾仔琦他们疯狂地跳起来欢呼! 卢新华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陈老板手里的雪茄掉在了地上。 小薇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 太子辉缓缓靠回椅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赞赏。 我站在擂台中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下冒险突进和精准打击,耗尽了我所有的精神气和体力。肋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肯定又裂开了。 但看着台下那些震惊、狂喜、愤怒、复杂的目光,看着昏死过去的巴颂,我知道,我赢了。 靠的是这五天不眠不休的观察、模拟,是无数次击打木人桩磨练出的精准和力度,是临危不乱的判断,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是真正属于我刘刚的——实力! 裁判终于反应过来,高高举起我的手臂,宣布胜利。 台下爆发出更大的声浪,虾仔琦他们几乎要冲上台来。 卢新华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带着人往外走。 陈老板眼神阴鸷地盯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太子辉,也悻悻离去。 太子辉依旧坐在原地,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对我微微颔首,似乎还算满意。 小薇的眼中明显带着一丝欣慰。 我被兄弟们簇拥着,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准备下台。 就在这时,彪哥快步从仓库门口方向走来,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太子辉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我听不清彪哥具体说了什么,但我清晰地看到,太子辉原本平静的脸色微微一凝,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扫了我一眼。 第97章 被跟踪 我被虾仔琦和陈壮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下擂台。 周围的欢呼和喧嚣像是隔着一层玻璃,有些模糊不清。 “刚哥!太牛逼了!我就知道你能行!”虾仔琦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拍散架。 “妈的,吓死我们了!最后那一下太险了!”陈壮也是一脸后怕和兴奋。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应付着兄弟们的热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太子辉的方向。 他已经站起身,正和彪哥低声说着什么,脸色平静,但偶尔扫过我的眼神,小薇站在他身后,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担忧,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走吧,刚哥,赶紧回去擦药,你这伤得不轻!”虾仔琦催促道。 我点点头,正要跟着他们离开。 “刘刚。”太子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传了过来。 我们几人立刻停下脚步。太子辉带着彪哥和小薇走了过来。 “打得不错。”他看着我,语气平淡,果真是喜怒不形于色,“没让我失望。” “谢谢辉哥。”我忍着痛,站直了些。 “嗯。”他微微点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随即话锋一转,“回去好好养伤。后面的事,阿彪会处理。” 后面的事?是指沙包?还是指……铁路帮黄江? 我没敢多问,只是点头:“是,辉哥。” 太子辉身后的人递给我一个运动包,我认出是我那天放在太子辉办公室的。 “辉哥……” “拿着,这是你应该得的。”太子辉的手点着我胸口说,“跟着我太子辉,钱,女人,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接过运动包,似乎比上次还要沉一些。 太子辉没再说什么,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小薇在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便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太子辉的反应太过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反常。 “刚哥,怎么了?辉哥说啥了?”虾仔琦凑过来小声问。 “没事。”我摇摇头,压下心中的疑虑,“走吧,先回去。” 我们一行人走出仓库,深夜的冷风一吹,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伤口的疼痛也更加清晰起来。 那辆赛摩还孤零零地停在门口。 就在虾仔琦帮我扶起车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却让我的血液瞬间几乎冻结: “事情没完。” 发信人号码是一串乱码。 我猛地抬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夜色深沉,街道空旷,只有远处零星的车灯和霓虹闪烁,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这条短信… 是谁? 黄江? 卢新华? 还是…… “刚哥?上车啊,发什么呆呢?”虾仔琦拍了拍赛摩,“好像打不着火了,你先上我姐这辆拉货的车吧。”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手机塞回口袋,弯腰钻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驶离仓库。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虽然我赢了拳赛,却似乎撕开了更大麻烦的序幕。 “事情没完。” 这四个字,在我脑海中反复盘旋。 是谁发的?黄江的报复?卢新华的不甘?还是我根本不知道的哪路仇家? “刚哥,你看那边!”开车的阿明忽然压低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岔路口,两辆没有挂牌照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阴影里。 看到我们的车灯,其中一辆的车窗缓缓降下一点,但又很快升了上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产生了不祥的意味。 “妈的,阴魂不散!”虾仔琦也看到了,低声咒骂一句,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座位底下藏着的家伙。 “别慌。”我压低声音,忍着痛坐直身体,“阿明,前面路口右转,绕开他们,别开太快,也别太慢,正常走。” “明白,刚哥。”阿明手心有点汗,但还是稳住了方向盘。 我们的破货车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在路口看似自然地右转,驶向了一条相对热闹些的辅路。 我从后视镜里死死盯着那两辆黑车。 果然,在我们转弯后几秒,那两辆黑车也悄无声息地启动,远远地跟了上来。 “艹!跟上来了!”陈壮紧张地回头望。 “这他妈什么情况?”虾仔琦又急又怒。 我心里也是一沉。 “刚哥,现在怎么办?甩掉他们?”阿明看着后视镜里不紧不慢跟着的黑车,问道。 “甩不掉。”我冷静下来,快速分析,“他们车比我们好,人肯定也比我们多。”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条辅路虽然有点人气,但远处已经能看到更偏僻的城郊结合部的轮廓。 “往前开,别停。他们暂时不敢在有点人的地方动手。”我沉声道,“找个地方,能打电话的地方。” 我发现,我的手机刚刚已经没电了。 我现在急需搞清楚两件事:一是彪哥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二是这条短信到底是谁发的! 阿明加快了车速,但后面的黑车依旧如影随形,既不超车也不逼停,就是那么跟着,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这种被盯上的感觉,很让人窒息。 终于,车子拐过一个弯,路边出现了一个孤零零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卖部,门口还有个破旧的公共电话亭。 “停那边!”我立刻道。 阿明一个急刹,将车子歪歪扭扭地停在小卖部门口。 我拉开车门,几乎是跌撞着冲进电话亭,抓起话筒,快速投币。 我第一个打给彪哥。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谁?”彪哥的声音传来。 “彪哥,我,刘刚。”我语速极快,“我们被两辆没牌的黑车跟了,从仓库出来就一直跟着。” 电话那头彪哥的声音压低了:“看清楚车上的人没有?” 我语速很快,“看不清,他们现在还没动手,不过一直在跟着我们。” 他顿了下,“沙包那边,我已经手尾了,按道理,不会再来了……会不会是有人见财起意,奔着你包里的钱?” “我不知道。” “先挂电话,我马上找人处理,你那边还能撑一下吗?” 我靠在冰冷的电话亭玻璃上,喘着粗气,目光盯着那两辆车,“应该没问题。” 第98章 劫后温柔乡 因此,由左丞相隗状、廷尉李斯、中尉赵泊主持朝会一经散去,东城就陷入了混乱。紧接着王城后面的大市人山人海,粟米、醯酱、鸡鸭、牛羊……,只要是能吃的,皆被抢购一空。 眼下纠结这么问题却是没有意义的,魂元何等重要,梁风他一定不要交出来。 “有可能。”朱攸宁抿着唇,锦衣卫得圣上旨意办差,行事素来跋扈,他们下手重伤了赵员外郎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但紫驼峯既然不让他二次接近神胎,又派人监视,显然对他已经有了足够的防备。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之后,柳国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刘红军奇怪柳国源为什么笑。 问了一下附近的环卫工人后得知,箱子在白天的时候,虽然没有摄像机之类的拍照,但是行人都很规矩,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拿几个,有的则是用纸币换硬币,偶尔还有不少的爱心人士将一些零钱放入进来。 她自是听到锦枫与楚芸怜的对话,真是让她阵阵心痛与心寒。她在锦枫心中的地位已经完全被楚芸怜取代,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楚芸怜第一次进锦枫的内房,不由得四处走动,到处摸摸看看的。 冬日为了取暖,一个大帐住一纵三伍十五人,十几人跟着周苛一出帐便看到刘邦在外面还没走,他被临帐一个壮汉揪着衣领,挥拳欲击,好在壮汉的拳头被人拉住了。 腰上的衣带瞬间松散,若离连忙紧捂着,确保没有被发现后,抬头看着泽言,一瞬间的委屈,一瞬间的愤怒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不大一会,战岚院的结界之内又钻出了几个影子,同样来到了墨凝的进前之后跪倒在地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响,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时候,墨凝的傀儡进去了十一个,先前出来一个,这次却有出来了十一个,明显多出来了一个。 总算有一个活人陪着,苏晚娘松了口气,也渐渐不觉得那么怕了,她听出了些话,这个坟山里埋着都是战士?是军人? 丁果果一愣,她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样的笑容。她随即便觉得自己多疑,除了他,谁还能笑得如此好看? 容大神一个箭步跨过去,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轻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老师放心,我学过来一点易容术,等天亮了,找一点药草,易过容颜,应该就能出城。那陈桓就算再想抓我,也不会不让所有人出城吧。”陈洛镇定的道。 之后的半个月,风平浪静。国区也好,还是三大联盟也好,都没有什么异动。 虽然我们和战盟在最近的半个月中不怎么和谐,偶尔还会有些局部摩擦,但不得不说,他们和华夏最强的作风一样,都是那种对外狠厉的行会,碰见其他两大阵营的玩家绝对死磕。 而此时,白雪覆盖了松柏的绿色,放眼望去,山头一片白雪皑皑。 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闭目修炼的王冬眼眸乍然睁开,双目之中两道星辰般的光芒一闪而逝。 上官慕白不知自己是何时了迷情药,他为防天瑜使诈,桌上的酒、菜根本未动,怎么还会了招。 许颖夏同意了,她心不在焉,言喻知道许颖夏为什么心不在焉,因为她背着陆衍,和一个外国人纠缠在了一起,就在陆衍生重病的时候。 言晏看着对面胜券在握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苏钰华一听,以为是有了进展。将公司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下。 汹涌的热流在体内震荡,还在惋惜没有真正品尝到美味的罗恩立刻猫脸变色,身子一转,从缇娜和挺萌中间抽身,飞一般地从地道钻出了庇护所。 虽然穆南衣说他来处理,但是苏可还是为了防止万一,多查一次也是保险要紧。 夜家主宅,大厅里燃着安神的白檀香,夜家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旁边还站着空手而归的夜管家。 穿过长长的花园,四周都是春天的气息,虽然天气还是微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冬天那么冷了。 曾经在婚宴当晚,聂焱抱着梁柔看烟火的晚上,梁柔心里对未来,有一千一万个美好的想象,但每一个都是关于聂焱的。当时有多幸福,如今就有多背痛。 反过来,相对于两大势力抓着萧凡杀人断臂大肆渲染,却是没有过硬的证据证明萧凡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但是,万一别人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忘记呢?”我据理力争道。 炼体之路的没落就在于此,一是修炼资源庞大,二是进步缓慢,三是突破十分危险。 这让周莹莹心里更加不确定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大火?这场火貌似有些诡异呢。 一旁红娘却急了,她已经感应不到欧阳天的气息,这不用说也知道,十有八-九是失败了。 到了最后,让洛雨烦心的则是辅助类成员的存在,能在现实和她一样释放出辅助、防御、治疗类技能的成员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大多都天赋一般,放一两个技能就精神力耗尽,根本不值得她去花大力气培养。 “还行,好一点了。”周莹莹微笑,实际上,躺着根本就没能缓解,之所以要这么说,无非就是希望张昊天不要太担心了。 第99章 南城暗流 清晨的阳光透过简陋早餐店的玻璃,和黄媛沉默地吃完早饭,将她送到厂子门口。 “刚哥,你……你没事吧?昨晚后来……”黄媛看着我依旧苍白的脸色和难以掩饰的疲惫,担忧地问。 “没事了,一点小麻烦,解决了。”我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打断她,“好好上班,别瞎想。” 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去,我才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先是去银行,将昨晚那笔钱,大部分存了起来。然后,我走到汇款窗口,小心翼翼地将钱分成两份。 一份汇往老家。填单子时,我在汇款人留言栏犹豫了一下,最终只写了:“儿一切安好,勿念。工资,补贴家用。”金额不敢写太多,怕吓到父母,更怕他们追问我在南城到底做什么工。 另一份,汇往师父乡下的地址。留言更简单:“徒弟刚,孝敬师父师娘。”师父性子倔,给多了他肯定退回来,这点心意,希望他能买点好酒,少抽点旱烟。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 仿佛无论外面如何腥风血雨,至少还能为牵挂的人做点什么。 然而,我并不知道,就在我办理汇款的同时,南城另一端的风暴正在酝酿。 卢新华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红木茶海上昂贵的普洱茶汤已经凉了,却无人有心思去品。 黄江脸色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卢总!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借刀杀人!让那刘刚不死也残!我这才听了你的,让沙包去动他马子,想搅乱他心神!结果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结果他妈的刘刚屁事没有,还在擂台上露了大脸!现在全南城都知道太子辉手下有个叫刘刚的能打了!我的人呢?沙包被那个阿彪直接打进了ICU!我后来派出去想找回场子的两辆车,连人带车被号码帮的鬼添给截了!人现在还躺在医院!卢总,这就是你的万全之策?!” 卢新华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比起黄江的激动,他显得更阴沉。 他慢慢捻着手里的紫檀佛珠,淡淡道:“黄老弟,稍安勿躁。赌桌上,有输有赢。这次,不过是我们都小看了那条小泥鳅的韧劲,也小看了太子辉护短的决心。我不也损失了一大笔赌注么?” “你损失的是钱!我损失的是人!是面子!”黄江低吼道,“那个鬼添又他妈是什么意思?号码帮什么时候也掺和进来了?他到底站哪边的?” “鬼添……”卢新华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深邃难测,“号码帮的人,做事向来只讲利益,不分对错。他这次出手,要么是太子辉付出了更大的代价请动了他,要么……就是他看到了我们没看到的东西,想在刘刚身上下注。” 他顿了顿,看向黄江,语气带着一丝警告:“黄老弟,事已至此,抱怨无用。刘刚现在风头正劲,又明显被太子辉和号码帮两边都‘看上’了,暂时动他,得不偿失。” “那难道我的人就白折了?这口气我就这么咽了?”黄江不甘心。 “忍一时,风平浪静。”卢新华端起冷掉的茶杯,抿了一口,冰冷的茶汤让他微微皱眉,“盯着刘刚的人,现在不止我们。让他继续蹦跶,蹦得越高,盯着他的人就越多。等太子辉和号码帮都觉得他烫手,或者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惹出更大的麻烦时……” 卢新华放下茶杯,声音变得冰冷:“那时候,不用我们动手,自然有人会替我们清理掉这个麻烦。而我们,只需要适时地,轻轻推他一把即可。” 黄江盯着卢新华,眼中的怒火慢慢被一种阴鸷的算计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靠回沙发背。 “卢总,最好你的判断是对的。如果下次再失手……”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卢新华笑了笑,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放心,黄老弟。在南城这盘棋上,我卢新华,很少看走眼。一颗棋子而已,翻不了天。” 两人对视一眼,办公室内暂时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涌动着更加危险的暗流。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刚刚汇完款,走出银行,重新暴露在南城明媚却危机四伏的阳光下。 …… 夜幕下的南城,霓虹倒映在漆黑的江面上,被游轮划开一道道涟漪。 这艘名为“辉煌号”的私人游轮,此刻正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与男女的调笑声混合着江风远远传开,一派纸醉金迷。 我被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小弟引着,踏上甲板。 穿过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来到最大的主舱。 舱内景象更是令人目眩神迷。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香水和美酒混合的奢靡气味。 七八个穿着极其性感、身材火辣的美女正随着靡靡之音扭动腰肢,眼神勾魂摄魄。另外几个则巧笑嫣然地陪在几位看起来颇有身份的老板身边,斟酒递水果。 太子辉坐在主位的真皮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正和一个老板笑着说什么。看到我进来,他招了招手。 “刘刚,来了?坐。”他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立刻有美女端着酒水过来。 我有些不自在地坐下,这种场合让我浑身不自在,远不如在拳台上或者破货车里来得轻松。 “怎么样?这排场,还满意吗?”太子辉吐出一口烟圈,笑着环顾四周,“跟着我太子辉,打赢了拳,就有票子,有女人,有面子!以前那种苦哈哈的日子,有什么过头?” 他拿起一杯斟满的洋酒,塞到我手里:“喝!今晚放开了玩!这些都是你的!” 周围的美女们也娇笑着围拢过来,香水味扑鼻,柔软的身体似有若无地蹭着我,酒杯递到唇边。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里的酒没动。 太子辉看着我拘谨的样子,哈哈大笑,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怎么?还放不开?慢慢就习惯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今晚呢,除了犒劳你,还要给你介绍一位大佬认识。以后在南城,多条朋友多条路。” 大佬?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舱门。 就在这时,舱门被侍者推开。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脸上依旧架着那副标志性浅黄色墨镜的男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步走了进来。他的出现,似乎让舱内喧嚣的温度都降了几度,连那些跳舞的美女动作都微微停滞了一下。 “梁总,这么热闹的局,也不早点叫我?不够意思啊。” 第100章 江心夜宴 熟悉的声音,是号码帮的鬼添! 他竟然出现在了太子辉的游轮上! 我瞬间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酒杯,昨晚所有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太子辉笑着站起身迎了上去:“添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刚把我们的功臣请来嘛!正要给你引见呢!” 鬼添的目光越过太子辉,落在我身上。即使隔着墨镜,我也能感受到那后面审视的冰冷目光。 他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缓步向我走来。 舱内的音乐不知何时调低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聚焦过来。 太子辉揽着我的肩膀,对鬼添笑道:“添哥,这个刘刚,昨晚可是给我长了大脸了!” 他又对我說,“刘刚,这位是号码帮的添哥,昨晚要不是添哥恰好路过,你小子麻烦可就大了,还不谢谢添哥?” 恰好路过? 我端起酒杯,尽量让声音平稳:“谢谢添哥昨晚出手。” 鬼添走到我面前,他没有举杯,只是微微歪头,打量着我。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谢就不用了。我这个人,不喜欢白帮忙。”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手中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我看重的…”他顿了顿,墨镜后的目光似乎更加锐利,“是投资的价值。” “梁总觉得呢?”他忽然转向太子辉,语气轻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太子辉哈哈一笑,眼神却微微闪烁:“那是自然!刘刚是块好材料,值得投资!来来来,添哥,坐下喝一杯,慢慢聊!” 游轮在江心微微晃动,彩色的灯光倒映在鬼添的墨镜上,变幻不定。 我站在两个大佬之间,游轮在江心微微荡漾,靡靡之音重新响起, 太子辉热情地招呼鬼添在他另一侧坐下,亲自给他斟酒。 鬼添倒是很随意,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浅黄色镜片后的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那种被锁定的冰冷感挥之不去。 “刘刚兄弟的身手,我是亲眼所见。” 鬼添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语气平淡,“巴颂那种级别的拳手,能赢不算稀奇,能赢得那么干脆利落,还懂得藏拙,最后那一下……嗯,有点意思。” 太子辉笑道:“添哥好眼力!刘刚确实是个好苗子,够狠,也够稳!这次要不是卢新华和陈胖子耍阴招,也不至于那么惊险。” 他这话像是在对鬼添说,又像是在点我昨晚我被跟踪的事。 “江湖嘛,不就是你阴我,我阴你?”鬼添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关键是被阴了之后,还能不能站起来,能不能把场子找回来。”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我:“刘刚,你觉得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我放下几乎没动的酒杯,迎着他的目光,沉声道:“辉哥和添哥说得对。输赢正常,但账,得记清楚。” “哦?”鬼添似乎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那你说说,昨晚的账,该怎么算?找谁算?” 他是在试探我的立场,更是在逼我表态! 太子辉也眯起了眼睛,抽着雪茄,没有说话,显然也在等我的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清晰,“谁下的绊子,我找谁。谁伸了援手,我记心里。” 鬼添听完,靠在沙发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 “有意思。” 他端起酒杯,“梁总,你这个小兄弟,确实有点意思。不像个只会打拳的莽夫。” 太子辉也笑了,似乎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年轻人,懂规矩,知进退,总是好的。” 就在这时,游轮似乎轻轻蹭到了什么水上漂浮物,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船身随之晃动了一下。 几乎就在船身晃动的同一瞬间! 鬼添端着酒杯的手看似随意地一抖,几滴酒液泼洒出来,落在玻璃茶几上。 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以快得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在茶几下方极其隐蔽地做了一个小动作——手指弯曲,快速敲击了两下茶几的木质底板! 咚、咚。 声音极轻,却被我因为极度紧张而异常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 这绝不是无意的动作! 我心脏猛地一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有诈! 几乎出于本能,我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向侧后方一仰身,连人带沙发向后翻倒! 就在我身体后仰的刹那! 嗖!嗖! 两支细长的闪着寒光的钢针,从我们侧后方的帷幕缝隙中疾射而出! 几乎是贴着我的鼻尖和刚才我心脏的位置飞过! 咄!咄! 两声轻响,钢针深深钉在了我刚才所坐位置的沙发靠背上,针尾微微颤动! 如果我还坐在原地,此刻已经被无声无息地射穿了! “保护辉哥!添哥!” 舱内瞬间大乱! 音乐戛然而止!美女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乱作一团! 太子辉的保镖们反应极快,立刻拔枪护在他和鬼添身前,紧张地搜寻帷幕后方。 太子辉不动声色,鬼添却依旧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擦拭着洒出的酒,仿佛刚才惊险的一幕与他无关。 但我清晰地看到,他擦拭酒液时,嘴角那一丝极淡的弧度。 保镖们迅速控制了帷幕后方,但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扇通往外部甲板的暗门微微晃动着。 “立刻查!彻查!”黑仔强对手下们怒声道,“在我们的船上搞这种事!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 我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心脏还在狂跳,后背全是冷汗,死死地盯着依旧稳坐钓鱼台的鬼添。 鬼添感受到我的目光,缓缓抬起头,隔着他的墨镜与我对视。 他轻轻举起酒杯,对着我示意了一下,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缓缓地说了几个字。 “反应够快。” 我摇摇头,尽量让声音平稳:“添哥,运气好而已。” “年轻人,不仅是运气好,是身手好,反应更快。”鬼添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太子辉面沉似水,保镖们都在低语,而我身边的美女们一个个花容失色。 就在这时,一个保镖快步走进来,递上了一个小小的一个微型金属弩机。 鬼添终于放下擦拭酒杯的纸巾。 太子辉的语气带着点调侃,又有点得意:“添哥,我就说了吧,我的刘刚反应快得很,脑子也灵光。你偏不信,非要亲自试试看。怎么样?这下放心了?” 真相如同冷水泼面,让我瞬间彻骨冰寒! 试我?!刚才那两支快如闪电的钢针,就为了试试我的反应?! 我猛地看向鬼添,拳头在身下骤然握紧,后怕和一种被戏耍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这他妈根本不是开玩笑!那是真要命的东西! 鬼添面对太子辉的“揭穿”,非但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笑了起来,他摘下那副一直戴着的浅黄色墨镜,露出一双狭长而锐利,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眼睛。 “哈哈哈,梁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他笑着,终于端起一直没动的酒杯,向我示意,“刘刚兄弟,别见怪。我鬼添做事,向来喜欢亲自掂量分量。昨晚看你身手不错,但临机反应这东西,不到生死关头,看不真切。” 他晃动着酒杯,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现在看来,梁总没看错人。反应快,判断准,胆子也够大!是块好材料!刚才那一下,换个人,现在已经凉透了。” 他举起杯:“这杯酒,算我给你压惊,也算我给你赔个不是。怎么样,肯不肯赏脸?” 太子辉也笑着拿起重新斟满的酒杯,看着我。 我站在原地,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生死一线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我看着鬼添那带着笑却依旧深不见底的眼睛,又看了看太子辉。 我知道,这杯酒,不喝不行。 这不是赔罪,这是入场券。 喝下,就意味着我接受了这种危险的“测试”,默认了他们有权用这种方式来“掂量”我。 这真不是开玩笑的。这些大佬的“欣赏”和“测试”,随时都可能要了我的小命。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后怕和愤怒,脸上挤出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容,端起桌上那杯几乎没动的酒。 “添哥言重了。我运气好而已。”我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当!” 三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面上陪着笑,应付着他们的谈话,但后背的寒意久久不散。 第101章 身入局中 游轮上的气氛看似缓和,但空气中的紧绷感并未完全消散。 酒重新斟上,鬼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 太子辉则悠闲地抽着雪茄,似乎对刚才的惊险一幕毫不在意,反而对结果颇为满意。 片刻后,鬼添缓缓开口,声音压低了少许,“梁总,我这次来,除了给你道贺,确实还有件小事,想跟你借个人用用。” 鬼添看向太子辉。 太子辉眉毛一挑:“哦?添哥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说说看。” 鬼添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更低:“我最近有批‘货’,要走一趟‘清水渠’。那地方,梁总你知道,不大太平,三教九流,水浅王八多。官方的人、对头的人、想黑吃黑的人,眼睛都盯着。” “清水渠”是南城对一段三不管的老旧河道及周边区域的暗称,那里码头废弃,仓库林立,走私、黑市交易猖獗。不但本地帮派不少,香港的老潮(新记)、和字头、号码帮,以及老东、全字头的人,也都选在那一带活动,确实是龙蛇混杂,风险极高。 “我这边的人,熟面孔太多,一动,容易惹眼。” 鬼添继续道,“需要个身手够好、脑子够灵、最重要的是脸生的生面孔,去帮我接个头,把东西稳妥地拿回来。” 他顿了顿,墨镜转向我:“本来还在琢磨找谁合适。正好,昨晚看到刘刚兄弟的身手,今天又试了试他的反应,很合适。” 太子辉吸了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清水渠…” 太子辉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指尖弹了弹雪茄灰,“那地方,确实是阎王爷殿前的小鬼路,不好走。添哥你这批‘货’,看来分量不轻啊,不然也不会这么谨慎。” 鬼添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稳妥起见嘛。” 太子辉这才把目光转向我,“刘刚,添哥的话,你听到了。清水渠那趟浑水,你敢不敢蹚?” 没等我回答,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语气随意却带着压力:“对了,添哥可能忘了说,或者还没来得及说。上个月,‘和兴盛’有两个人折在清水渠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全尸。官方前两天也在那边抄了个‘仓库’,风声还挺紧。” 他这话,既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鬼添听。点明了其中的风险,也将了鬼添一军——这么危险的活儿,你让我的人去? 鬼添面色不变,只是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一下:“呵呵,意外总是有的。不过,和字头堂口三十六瓣,和兴盛就算不是垫底,也是夕阳社团了,没前途,他们的人也不中用。” 太子辉笑了笑,“是,和字头,最老福义兴,最大和安乐嘛。” 鬼添点点头,认真道,“所谓风险高,回报自然也高。刘刚兄弟要是能帮我把这事办漂亮了,我鬼添绝不会亏待自己兄弟。梁总你这边,我也自然有份心意。” 太子辉的脸上露出了那惯有的精明笑容:“添哥你这话就见外了。能帮添哥你做事的,都是自己人,谈什么心意不心意…不过,刘刚毕竟刚跟我不久,就这么让他去闯龙潭虎穴,我这做大哥的,总要看看他的意见是不是?” 两人相视而笑,眼神交换间,我已被推到了台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鬼添墨镜后的眼神难以捉摸。 太子辉的笑容里带着意味深长。 如果我拒绝,就是当场驳了鬼添的面子,似乎太子辉也下不来台。 如果我答应,前面很可能是鬼添口中那个丢了性命也找不到全尸的“清水渠”,是官方和对头都盯着的险地。这趟差事,很危险。 音乐还在喧嚣,酒气混合着雪茄的烟雾,氤氲出一种迷离而危险的氛围。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脸上必须保持镇定。 片刻的沉默后,我抬起头,迎向两位大佬的目光,声音刻意压得平稳: “辉哥,添哥。承蒙添哥看得起。” “清水渠是凶险,但两位大哥既然点了我,就是信我刘刚有本事把事办成。” “这活儿,我接了。” 鬼添听到我干脆利落地接下活儿,脸上顿时绽开满意的笑容。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我举起来。 “好!爽快!刘刚兄弟果然是个人物!我就喜欢和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来,我敬你一杯,预祝你马到成功!” 我也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鬼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也跟着干了。 酒液辛辣,顺着喉咙烧下去,仿佛咽下去一团火。 “梁总,你手下有能人,福气啊。””鬼添放下酒杯,对太子辉说。 太子辉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添哥过奖了,年轻人嘛,总要出去历练历练。事情办好最重要。” “放心,细节我会让手下人跟刘刚兄弟对接清楚,时间、地点、暗号,一样都不会少。”鬼添说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那边还有点琐事要处理。” 太子辉也站起身,两人又客气地握了握手,说了几句场面话。 鬼添临走前,又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墨镜下的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弧度:“刘刚,等你好消息。” 说完,他便在手下的簇拥下,离开了酒吧区域,身影很快消失在船舱的通道里。 他这一走,卡座这边的气氛似乎瞬间松弛了不少,但同时也空了一块。 刚才那种三方角力的紧绷感消失了,只剩下我和太子辉,以及他身边沉默的保镖。 太子辉重新坐下,又点了一支雪茄,慢悠悠地吸着,目光落在我身上,“刘刚…” 他吐着烟圈,语气比刚才和鬼添说话时随意了些,但也更显深沉,“鬼添这个人,水深得很。他今天的话没说全,你自己掂量。清水渠这趟水,比你想的还要浑。” 他顿了顿,看着我:“不过,你刚才答应的很好。在我这里,机会是自己挣来的,风险也得自己扛。这件事办好了,以后你就是我梁辉真正的自己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点点头:“知道了,辉哥。” 太子辉拍了拍我,“今晚你也受惊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多注意安全。” 离开“辉煌号”,我踏上冰冷的码头,江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裹紧衣服,快步融入南城深沉的夜色,背后的江面上,“辉煌号”的灯光逐渐模糊。 第102章 接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准时出现在了皇朝大酒店太子辉的办公室外。 深吸一口气,我敲响了门。 “进来。”太子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随意,多了些严肃。 我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望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 “辉哥。”我恭敬地叫了一声。 太子辉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我依言坐下,腰板挺直。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问道。 “还好,辉哥,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我回答道。 “嗯。”太子辉点点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他抬起头向我:“昨晚的事,你怎么看?” 我谨慎地回答:“添哥……是在试我。” “不错。”太子辉嘴角扯出一丝看不出意味的弧度,“鬼添这个人,是号码帮里负责对外联络的‘白纸扇’,心思缜密,手段也狠。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突然冒出来的新人。”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我今天叫你来,是要跟你交个底。我们帮里,有些生意是和香港那边合作的,而号码帮,就是我们在香港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鬼添,就是主要负责和我们对接的人。”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翻起了波澜。 原来背后还有这层关系!难怪太子辉对鬼添如此客气,这不仅仅是江湖地位,更是实实在在的生意伙伴。 “所以,他的面子,我必须给。”太子辉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他开口借人,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严肃,他盯着我的眼睛,“但是,刘刚,你给我听好了。我很看重你,不希望你出事。这次去,一切以自保为前提,机灵点,事情能办就办,不能办,或者感觉苗头不对,立刻撤!保住命回来最重要,明白吗?” 这番话,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告诫,让我心头微微一暖。至少,太子辉此刻表现出的,是不希望我当炮灰。 “我明白,辉哥。我会小心的。”我重重点头。 “嗯。”太子辉似乎稍微放心了些,靠回椅背,语气缓和了一些,“另外,这也是个机会。你刚立了功,但根基还浅。这次如果能把鬼添的事办漂亮了,就等于为帮里立了大功。到时候,我再提拔你,坐上更重要的位置,底下的人才不会说闲话,也没人敢反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风险和机遇并存。我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这是要借鬼添这件事,彻底把我扶上去。 “谢谢辉哥栽培!”我立刻站起身,诚恳地说道。 “去吧。”太子辉挥了挥手,“具体什么事,鬼添会派人联系你。记住我的话,安全第一。” “是,辉哥!” 我退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什么好处?自己人?这些空头支票的前提,是我得从那个“丢了全尸”的清水渠活着回来。 中午,我接到了一个叫阿炳的人的电话,让我到中心商贸去跟他接头。 我如约而至,很快,一个穿着黑衬衫,面容精干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近,他是太子辉的贴身亲信,他总是戴着一副黑墨镜,而大家都叫他“阿炳”。 阿炳看着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我身上量了一遍,才开口:“刚哥,添哥那边负责联络的人叫‘烂牙昌’,这是他的电话。具体时间、地点、接头暗号,他会提前半天通知你。记住,只用一次的电话卡,说完就扔。交通工具会给你准备好,干净的车。” 他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 我接过纸条,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粗糙的纹理。“明白,炳哥。” “鬼添为人谨慎多疑,他说的‘脸生’,意思是连他手下大部分马仔都不认识你。”阿炳补充道,语气平淡却带着提醒,“所以,从现在起,到你任务完成回来之前,尽量别在熟悉的场子露面,减少接触我们这边的人。免得节外生枝。” “我知道了。”我将纸条小心收好。 我遵照阿炳的指示,用他给的现金住进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 下午,阿炳就送来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家伙:一把磨掉了序列号的仿五四手枪,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匣,还有一把军刺,刃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除了这些要命的,还有一部崭新的廉价手机,里面只存了阿炳和烂牙昌的两个号码,以及一叠现金。 “车停在旅馆后巷,一辆破面包,车牌是套的。”阿炳言简意赅,“记住,除非万不得已,别动响器。鬼添要的是货平安,不是血流成河。” 我检查着枪械,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的神经微微绷紧。“明白。烂牙昌那边有消息吗?” “快了。耐心等着,他会找你。”阿炳说完,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等待是最煎熬的。我大部分时间待在房间里,反复拆卸组装那把手枪,直到闭着眼睛都能完成每一个步骤。 军刺在指尖翻转,练习着突刺和格挡的角度。 剩下的时间,就是对着那张写有烂牙昌号码的纸条发呆,脑海里模拟着各种接头时可能出现的状况。 直到第二天下午,那部廉价手机终于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烂牙昌的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但没有立刻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有麻将碰撞的响声:“喂?是刚仔吗?” “是我。”我沉声应道。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烂牙昌语速很快,“今晚11点,清水渠三号码头,最右边那个废弃的吊机下面。你到了之后,用手电筒朝河面闪三下,两长一短。会有一艘小舢板靠过来。船上的人会说‘今晚风浪大’,你回‘正好摸鱼’。然后,他把东西给你,你拿回来。清楚没有?” “三号码头,吊机下,闪灯三下两长一短。暗号‘风浪大’,回‘摸鱼’。清楚了。”我复述了一遍。 “嗯。记住,准时。过时不候。”烂牙昌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103章 货丢了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三十秒。 我立刻抠出手机卡,掰断,从窗户缝隙扔了出去。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临近战场的兴奋和警惕。 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暗淡,距离晚上十一点还有几个小时。 清水渠三号码头……那地方早年还算繁华,后来城区改造,大码头外迁,那里就逐渐废弃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吊机和仓库,晚上基本没人,确实是进行这种见不得光交易的好地方。 我再次检查了帆布包里的装备。 手枪机件顺畅,弹匣压满,军刺锋利。我将它们重新放好,拉上拉链。然后,我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我没有吃太多东西,只喝了点水,保持头脑清醒和身体的灵活。换上深色的衣裤和一双软底鞋,便于夜间行动。 对着旅馆模糊的镜子,我看到一张紧绷、略显苍白但眼神异常冷静的脸。 晚上九点半,我背上帆布包,离开旅馆,绕到后巷。 那里果然停着一辆破旧的银色面包车,车身布满灰尘。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钥匙就插在车上。 发动车子,引擎发出沉闷的吼声,驶入了夜色。 我没有直接开往清水渠,而是先在市区绕了几圈,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才拐向通往码头区的道路。 清水渠位于城市边缘,越靠近那里,路灯越稀少,周围的建筑也越发破败。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河水腥臭和垃圾的味道。 我确认没有尾巴后,才将车子停在一个远离码头的废弃修理厂里。 剩下的路,需要步行。 我将军刺别在后腰,手枪上膛,关上保险,塞进外套内兜,手里握着一个强光手电,悄无声息地摸向三号码头。 夜晚的清水渠死寂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废弃仓库破窗的呜咽声,以及河水拍打岸边的汩汩声。 我潜伏在一堆生锈的集装箱后面,仔细观察着码头和河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除了自然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动。但越是安静,我心中的警兆越强。这地方,太适合埋伏了。 看了看表,十点五十八分。 我深吸一口气,从集装箱后闪出,快速移动到指定的吊机下方。 按照指示,我打开手电,朝着漆黑一片的河面,规律地闪了三下:长、长、短。 光线划破黑暗,短暂地照亮了浑浊的河水和漂浮的垃圾。 我关掉手电,迅速退到吊机基座的阴影里,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 大约过了一分钟,河面上传来了轻微的木桨划水声。 一艘小小的舢板船,从黑暗中缓缓驶近岸边。 船上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面貌。 舢板在离岸几米的地方停下。 船上那人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今晚风浪大。” 暗号对上了前半句。 我的手按在了枪柄上,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回应:“正好摸鱼。” 对方松了口气,从船舱里提起一个用防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大小类似一个鞋盒,但似乎更沉一些。“东西在这,拿稳了。” 我上前一步,伸手去接。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防水布的瞬间! “不许动!警察!”一声暴喝从侧后方的仓库屋顶炸响! 同时,几道雪白的光柱瞬间从不同方向射来,将我和那小舢板牢牢锁定在光圈中心! 糟了!有埋伏! 几乎在听到喝声的瞬间,我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我没有试图去接那包“货”,而是猛地向侧前方一扑,整个人砸进冰冷的河水里! “噗通!” 在我入水的同时,“砰砰砰!”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子弹打在我刚才站立的水泥地上,溅起一串火星! 船上那个“烂牙昌”的马仔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连同那包货一起翻进了河里。 河水冰冷刺骨,浑浊不堪。 我憋着一口气,拼命向下潜,同时手脚并用,向着码头下方的阴影处游去。 子弹“嗖嗖”地射入水中,在我身后带起一连串气泡。 水面上枪声乱成一团,手电光柱在水面上胡乱扫射。 我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胸口火辣辣地疼。 我知道不能停留,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开阔水域。 借着黑暗和浑浊河水的掩护,我向着下游一处堆满废弃船只的浅滩奋力游去。 冰冷的河水几乎让我麻木,但我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我趴在灌木丛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那些所谓的“警察”。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们的装备虽然像模像样,有强光手电,有对讲机,甚至穿了类似警用反光背心的东西。 但我却隐约听到一个家伙压低声音的抱怨:“妈的,那小子溜得真快!走,回去跟昌哥交代!” 昌哥?烂牙昌?!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我瞬间明白了!这不是警方布控,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黑吃黑! 对方冒充警察,吓跑接货的我,然后趁乱劫走了那批货! 烂牙昌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竟然被这种伎俩骗了,瞬间心中怒火中烧。 但我忍住了。对方人多,而且有枪,我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 我悄悄向后缩,退回到更深的阴影里,然后沿着原路,小心翼翼地再次潜回废弃船滩附近。 我要确认我的猜测,更要看看有没有机会…… 我躲在一艘破船的龙骨后面,屏息观察。 果然,没过多久,那几个“警察”开始陆续撤走,行动明显放松了许多,还有人低声说笑着。 他们朝着上游码头的另一个方向离去,我狠狠一拳砸在水面上,无声的咆哮堵在喉咙里。 我竟然被这么一群下三滥的混混给耍了! 现在货被黑吃黑劫走了,我回去没法交代。那个心狠手辣的白纸扇,绝不会听我解释“被假警察骗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太子辉那边呢?他会相信我吗? 冷静!必须冷静! 当务之急,我必须追上那批货! 只有把货拿回来,我才能说清楚。 我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黑吃黑是吧?耍我是吧? 那就看谁玩死谁! 我从水里爬上岸,向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而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一个人敢杀回马枪! 第104章 内鬼 我拧干衣服上的水,将仿五四手枪检查了一遍,军刺插在顺手的位置,沿着河岸,向着刚才那些假警察撤离的方向追去。 他们那帮人得手后,必然急于转移或清点货物,戒备心会降到最低。 这就是我的机会! 果然,假警察在撤离时显得松懈,说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能传很远,这给了我追踪的方向。 他们显然认为计划天衣无缝,我远远辍着那几个晃荡的身影,果然,他们没有走向大路,而是钻进了仓库区深处一片更破败的区域, 他们人多,我不能硬拼,只能智取,靠速度和出其不意。 我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夜色的掩护,远远辍着他们。 他们显然对这里很熟,七拐八绕,最终走进了一个挂着“永丰渔具”破旧招牌的仓库院里。 仓库大门紧闭,但里面有灯光透出,还有人声。 我悄悄靠近,绕到仓库侧面,找到一个通风口,费力地爬了上去,透过积满灰尘的百叶窗缝隙向里窥视。 仓库里堆满了渔网和杂物,中间空出一块地方。 大约有六七个人,正是刚才那帮冒充警察的家伙。 他们脱掉了反光背心,嘻嘻哈哈地围在一起。 那个“送货”的落水鬼也在,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骂娘。 对话中,我知道他们当中,那个说话漏风的男人,就是烂牙昌。 他果然在场! 烂牙昌正叼着烟,得意洋洋地踢了踢放在地上的那个防水布包裹。 “妈的,这次发达了!这批货够我们潇洒半年了!”一个混混拿起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兴奋地叫道。 “还是昌哥厉害!略施小计,就把太子辉那条契弟和鬼添耍得团团转!”另一个赶紧拍马屁。 烂牙昌吐了口烟圈,得意道:“哼,和兴盛的肥佬超答应了,这批货他吃下,钱分我们三成!以后还有的是合作机会!太子辉想靠个新人插手码头?做梦!这次让他血本无归!” 和兴盛!肥佬超!我脑子裡“嗡”的一声! 果然是跨帮派的黑吃黑!烂牙昌这个内鬼,竟然勾结死对头和兴盛的坐馆肥佬超,私吞货物,还想嫁祸给我! 怒火瞬间淹没了理智! 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是他们计划裡那个用来顶锅的倒楣蛋! 不能再等了!我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手枪,军刺插在顺手的位置。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快、准、狠! 我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猛地蹬踏墙壁,双手扒住墙头,利落地翻进了院子!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仓库大门虚掩著,里面的喧闹掩盖了我的动静。 我悄悄贴近门缝,看清了里面的整体布局。 烂牙昌是背对着门口,正在训话。 就是现在! 我猛地一脚踹开仓库大门,在所有人惊愕转头的瞬间,我已经举枪冲了进去,根本没有废话,对著离货物最近的一个混混直接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仓库裡炸响!那混混应声倒地! “操!是他!”烂牙昌反应极快,脸色剧变,伸手就往怀里掏枪! “砰!”又是一枪!我这一枪打在他脚前的水泥地上,溅起火星! “别动!动一下下一枪打爆你的头!”我厉声喝道,枪口死死锁定烂牙昌。 瞬间的变故和同伴的死亡镇住了其他混混,他们一时僵在原地。 “兄……兄弟,有话好说!”烂牙昌强作镇定,高举双手,但眼神闪烁。 “好说?” 我冷笑,一步步逼近,目光扫过那批货,“联合外帮的人黑吃黑,还想栽赃给我?烂牙昌,你胃口不小啊!” 烂牙昌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麽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怪之前和兴盛的人死在这里,也是你们这两个内鬼搞的鬼吧?” 我枪口一抬,“说!肥佬超在哪接货?你们怎么联系的?” 烂牙昌眼珠乱转,显然还在想对策。 我没时间跟他耗,对著他旁边一个想悄悄摸刀的混混脚边又开一枪! “啊!”那混混吓得跳起来。 接着,对着烂牙昌的大腿就是一枪。 “我的耐心有限!”我声音冰冷。 “我说!我说!”烂牙昌疼得次牙咧嘴,“货……货明天凌晨四点,在废弃的东昇造船厂交易!肥佬超亲自来!联系……联系用的是一次性手机,号码在我裤兜里!” 我使了个眼色,一个吓破胆的混混颤抖着从烂牙昌口袋摸出一个手机递给我。 “兄弟,货你拿走,放我一条生路……”烂牙昌哀求道。 我看着他,眼神裡没有丝毫怜悯。 这种吃裡扒外的内鬼,就是祸害。 我想给鬼添打电话,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手下做出的事。 但是,烂牙昌毕竟是他的人,鬼添到时候会不会为了我一个外人处理掉烂牙昌? 难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扣动了扳机。 “砰!” 烂牙昌额头出现一个血洞,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那就不用说,内鬼我替他解决了,明天的接头,让鬼添去就一目了然了。 我捡起烂牙昌的枪,冷冷扫了那些喽啰一眼:“今天的事,谁说出去,这就是下场!” 其他混混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 解决了烂牙昌,我没有丝毫停留,迅速将那个致命的金属盒重新包裹好,背在身上。 烂牙昌是鬼添的人,这件事,必须第一个让鬼添知道。 而且,要用一种能最大限度撇清我自己、并争取主动的方式。 我拨通了鬼添留给我的那个紧急联系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是一片沉默,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添哥,是我,刘刚。”我率先开口,声音平静。 “……”对面沉默了两秒,才传来鬼添那特有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这个时间打电话,事情办妥了?” “添哥,出事了。”我语速加快,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后怕,“烂牙昌黑吃黑,不但冒充警察把货劫了!还勾结了和兴盛的肥佬超。”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但我几乎能想象到鬼添此刻眼神里闪过的惊疑和冰冷。 几秒后,他的声音传来,带着震惊和怒意:“烂牙昌!你怎么样?货呢?” “我命大,货我抢回来了!烂牙昌也被我解决了。” “你解决了烂牙昌?”鬼添的声音里透出惊讶,显然这个结果超出了他的预料。 “到底怎么回事?” 我简要将过程说了一遍,最后强调:“添哥,烂牙昌亲口承认,明天凌晨四点,在废弃的东昇造船厂,就用这次的货和肥佬超交易!他还说,以后还要长期合作!” 我将肥佬超的名字、交易时间地点这些关键信息抛了出去。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刘兄弟,你做得很好。没想到烂牙昌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敢勾结和兴盛,还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添哥,那现在……”我试探着问。 “货是在你手上?”鬼添确认道。 “是。” “保护好货,也保护好你自己。”鬼添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东昇造船厂是吧?肥佬超……哼,很好。这件事你立了大功,后面的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处理。我这就派人去接应你和货,保证你的安全。”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关心,还要接管后续。 但我心里清楚,这“接应”是保护还是灭口,难说得很。 第105章 江边码头 “添哥,多谢您信任!” 我不能把主动权完全交出去。 我语气诚恳,“接应就不用了,地方不太方便。我现在露面也不安全。货我暂时找个地方藏起来,绝对稳妥。你派人过来拿。” 鬼添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最终,轻笑了一声,“呵呵,刘兄弟果然机警。也好,就按你说的办。你自己小心,保持这个电话畅通。” “好的,添哥!货放好地方,我会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完全信任任何人,所以我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鬼添也许可以容忍我干掉一个叛徒,但这货不交给鬼添,会对我不利,这就是块烫手的山芋,越早抛出去越好。 …… 我站在废弃水塔的锈蚀铁架上,高处寒风凛冽,视野却极佳,能将下方那个约定的废弃修车厂尽收眼底。 手里紧握着那次性手机,拨通了鬼添的号码。 “添哥,我到了。”我声音平静,透过望远镜观察着修车厂唯一的入口。 “嗯,我的人也该到了。”鬼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果然,一辆灰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修车厂院内,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风衣的高瘦男子,站在空地上,左右环顾。 “添哥,看到你的人了。穿风衣,对吧?”我确认道。 “没错。货呢?” “在厂子最里面那辆破卡车的驾驶座底下。让他自己去取。”我故意将货放在一个需要对方花费时间寻找的位置,给自己留足观察和反应的时间。 鬼添在电话那头似乎对旁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一句。 我看到那风衣男子快步走向破卡车,拉开车门,俯身摸索了片刻,再起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方形物体。 他对着领口说了句什么,然后迅速回到车上,轿车立刻驶离。 整个过程很快,没有异常。 “添哥,货你的人拿到了。” “很好。”鬼添的语气里透出放松,“刘刚,这件事你办得漂亮。干净利落,有胆有识。烂牙昌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死有余辜。你放心,回去我会跟太子辉好好说说,你这次立了大功。” “谢谢添哥。” “嗯,先这样。保持联系。”鬼添挂了电话。 我又在高处潜伏了十几分钟,确认再无任何动静后,才悄无声息地滑下水塔,迅速消失在复杂的巷弄中。 深夜回到出租屋,已是凌晨。 屋内一片漆黑寂静,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路灯光芒。 我尽量放轻动作,摸黑简单洗漱了一下,带着一身疲惫躺倒在客厅沙发上。 刚合上眼,就听到“吱呀”一声轻响,林柔的房门开了。 她穿着睡衣,身影在门口显得有些单薄。 “刘刚?” 她轻声问,带着睡意和一丝担忧,“你回来了?这几天……你怎么都早出晚归的,有时候甚至都见不到人。打电话给你也总是说忙。” 我面上保持平静,翻了个身面对她,用带着倦意的声音说:“嗯,最近公司老板重用我,接了个大项目,特别忙,应酬也多。吵到你了?” 林柔走近几步,借着微光看了看我,眉头微蹙:“没有吵到。就是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钱是赚不完的。” 她的话语里是纯粹的关心,让我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我只能含糊地应道:“知道了,忙过这阵就好了。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林柔叹了口气,没再追问,只是轻声说:“那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便转身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我躺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 林柔的关心像一面镜子,照出我此刻行走的黑暗与她所处的平凡世界是多么格格不入。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皇朝大酒店太子辉的办公室。 这次,门口的保镖看我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不同。 太子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到我进来,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刘刚,来了!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热情。 “辉哥。”我恭敬地坐下。 “鬼添那边都跟我说了!” 太子辉目光炯炯,“好小子!真有你的!他手下烂牙昌那个反骨仔,没想到他敢玩这么大!你不仅把货保住了,还干脆利落地清理了门户,替我和鬼添都省了大麻烦!干得漂亮!” 他毫不吝啬地赞扬着,显然鬼添确实如他所说,在太子辉面前为我说了好话。 “辉哥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我谦逊地回应。 “有功就要赏!” 太子辉大手一挥,“你这次的表现,证明我没看错人。有胆色,有脑子,能办事!光是给点钱,太委屈你了。” 他顿了顿,看着我说:“这样,江边三号码头那边,我有些生意需要信得过的人去照看。从今天起,你就过去那边管理,而且桑拿部还恢复你的职位,你可以兼顾两边,薪水也给你开两份。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听到这里,我真的有些心动。 单单只是桑拿部的薪水,已经是高薪,而且又多了码头这边的工作。 而且江边码头!那是太子辉势力范围内一块重要的地盘,油水足,更是接触各类灰色生意的前沿。 让我去负责,这不仅是物质上的重赏,更是地位上的极大提升,意味着我开始步入太子辉集团的核心圈子! “谢谢辉哥信任!我一定尽心做事,绝不辜负辉哥的期望!”我立刻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表态。 “好!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头!” 太子辉满意地点点头,“到那边具体的事情,我会让阿炳跟你交接。去吧!” 走出太子辉的办公室,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更加沉重。 码头鱼龙混杂,是肥差,也是是非之地。太子辉的赏识背后,是更重的责任。 但无论如何,我终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有了自己在南城立足的根基。 第106章 梁少 我坐着阿炳的车,便来到了江边三号码头。 阿炳先去停车,我便独自走在江边码头。 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柴油混合的气味,起重机轰鸣,工人们忙碌地装卸货物。 这就是太子辉交给我的地盘,表面是正经的物流码头,底下却不知流淌着多少灰色利益。 我正熟悉着环境,远远就看见一堆货物后面围了几个人,吵吵嚷嚷,还夹杂着拳脚到肉的闷响和吃痛的哀嚎。 初来乍到,按理说这种冲突我会避免卷入。 但是太子辉让我来这里负责管理的,如果眼皮底下出事也不能不管。 我快步走过去,沉声喝道:“别打了!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闻声停手,散开一旁,脸上带着混不吝的神情打量着我这个生面孔。 地上蜷缩着一个人,鼻青脸肿,鼻血呼呼直流,看着十分狼狈。 而当我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个为首的打人者脸上时,心里不由得一沉。 张跃! 他此刻也正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呦,刘刚啊?” 张跃啐了一口唾沫,阴阳怪气地说,“妈的,真是冤家路窄!你打黑市拳害老子输了那么多钱,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压下心中的厌烦,尽量保持平静:“张跃,你跟我的事,一时半会儿扯不清楚。但这里是码头,是讲规矩的地方,你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把人打成这样,总归是有影响?” “影响,呵呵?”张跃嗤笑一声,“这小子看不清状况,打他一顿算是轻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懒洋洋的腔调:“怎么回事,你们还认识啊?”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熨帖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皮肤白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与码头粗粝的环境格格不入。 张跃一见这人,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指着我对那年轻男子说:“梁少,我们太认识了!他就是刘刚!” 梁少? 我心里一动。 那被称为“梁少”的人闻言,饶有兴致地凑近几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哦?你就是刘刚?那个最近帮我老爸做了点事的刘刚?” 我刚要开口,阿炳已经匆匆赶过来。 他先是满脸堆笑地对梁少点头哈腰:“梁少,您怎么有空过来这边了?” 然后他一把将我拽到旁边,压低声音:“刚哥,这人叫梁喜,是辉哥的养子,刚从澳洲留学回来没多久,心高气傲,你初来乍到,千万别招惹他,能忍则忍!” 阿炳的警告让我瞬间明白了这个梁少的份量。 太子辉的养子,这就是所谓的“太子党”! 难怪张跃敢在码头如此嚣张,原来是抱上了这条大腿。 张跃上前一步,几乎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我脸上:“喂!刘刚!耳朵聋了?现在认识了?还不快点立正,叫梁少!” 我转向梁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梁少,辉哥让我来码头学着管事,刚到这里,还不熟悉情况。不知道这位兄弟是哪里得罪了梁少,要动这么大的肝火?” 我把姿态放低,点明自己是奉太子辉的命令而来,我初来乍到,这码头的浑水,比我想象的,更深,也更浑。 梁喜脸上的笑容玩味,慢悠悠地走上前,伸手整了整我的衣领,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刘刚,呵呵,听说过你。” 他凑近一些,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的张跃等人都听得清楚,“挺能打,也挺会办事。我知道,我老爸他现在很重用你。” 刚说完,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他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在这码头上,别、管、我、的、闲、事。” 他伸出手指,虚点了点我的胸口,虽然没碰到,却让我感觉像被针扎了一样。 “否则…”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明白了吗?” 空气瞬间凝固。 张跃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阿炳在一旁则大气都不敢出。 我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稳:“听明白了,梁少。您是辉哥的公子,我自然不敢管您的闲事。” 梁喜似乎对我的反应还算满意,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我是否真心臣服,他只需要一个表面的顺从,来确立他不可挑战的地位。 他不再看我,转身对张跃挥挥手:“行了,把这废物扔出去,别脏了地方。” 张跃立刻招呼手下人,拖着那个被打得半死的人离开了。 梁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看都没再看我一眼,便转身而去。 我站在原地,阿炳凑过来低声道:“刚哥,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位爷咱真惹不起。” 被拖行的工人似乎被拖行时挣扎着抬起头,满脸是血,嘶哑地喊道:“梁喜!你……你拖欠工钱!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我……我要去告你!” 梁喜本来已经打算转身离开,闻声脚步一顿,缓缓转回身。 他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种极其夸张到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的表情。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张跃,踱步到那工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告我?”梁喜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极致的轻蔑,“你去啊。现在就去,我让你去。” 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工人流血的脸颊,动作充满了侮辱性。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代表工人找我要工钱?”梁喜的声音陡然转冷,“我告诉你,在这江边三号码头,我梁喜说的话,就是王法!” 他直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或低头、或敢怒不敢言的工人们,最后目光又落回我脸上,仿佛是说给我听,更是说给所有在场的人听: “欠你工钱?那是赏你口饭吃!不懂规矩,还敢出头?”他指着那工人的鼻子,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都给我听着,你们可以随便去告!劳动局、警察局,随你的便!” 他脸上露出一种有恃无恐的狞笑:“我倒要看看,在江城,你能不能告得倒我梁喜!看是你先拿到工钱,还是你先在里面蹲到死!” 这番话,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完全视法律如无物,更是赤裸裸地威胁。 码头上鸦雀无声,工人们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恐惧,但无人敢出声。 张跃等人则是一脸谄媚和得意。 梁喜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西装,对着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才真正转身,扬长而去。 阿炳低声道:“刚哥,你看……这梁少就是这样,谁也管不了。拖欠工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的管理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咱们,咱们还是别惹这麻烦……” 我看着梁喜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围工人们那压抑着痛苦和麻木的眼神,胸中那团被强行压下的气,仿佛变成了坚冰。 拖欠工钱,暴力殴打,有恃无恐的威胁……这不仅仅是给我下马威,更是盘踞在这码头的一种毒瘤。 太子辉让我来管理,如果连这种最基本的公平都无法维持,那我这个“负责人”就是个笑话,永远别想真正立足。 我深吸一口气,对阿炳说:“炳哥,先把码头的基本情况,特别是人员构成和以往的账目问题,详细跟我说说。” 我的语气很平静,但阿炳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刚哥,我们去办公室谈。” 第107章 账目 我跟着阿炳走进码头那间略显简陋的办公室。 瞬间一股烟味和旧文件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墙上挂着泛黄的码头区域图,几张办公桌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各种单据和账本。 两三个负责人,已经坐在这里等着我,但很明显没有一个人正眼看我的。 阿炳殷勤地给我倒了杯水,然后搓着手,开始介绍情况,语气带着几分老油条的熟稔:“刚哥,您初来乍到,我先跟你说说咱们这码头的基本盘。” 他指着墙上的地图,“你看,这江边三号码头,地理位置是很好的,水深港阔,以前是国营第三航运公司的地盘,正经的货运码头。”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你知我知的笑容:“后来嘛……辉哥看上了这块肥肉。咱们使了点手段,找点人‘提醒’来往的货主,让船工隔三差五‘闹点事’,再打通些上面的关节,不到半年,那国营公司撑不住,亏损严重,只好把这块业务外包,实际上嘛,就是被我们挤兑走了,管理权就慢慢落到了咱们手里。”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话里透出的阴狠手段,让我明白这码头的来历并不干净。 阿炳的手指在继续在地图上划拉着,“咱们明面上有个‘江港物流服务公司’,实际上控制的核心就是这十几个最好的深水泊位和渡口停泊位。南来北往的货船,只要想在这片江域停靠、装卸,尤其是那些比较‘特殊’的货物,都得经过咱们点头,交上一笔‘管理费’。” 我对他说的这些过往,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以太子辉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能力和手段,通过非常手段夺去码头也不足为奇。 阿炳凑近些,声音更低了:“码头上咱们自己兄弟不算多,常驻的就二十来个,分两班倒,主要负责收钱、记账、还有维持秩序,防止有人闹事或者不开眼来抢地盘。领头的叫基仔,是跟着辉哥多年的老人了,拳头硬,人也还算忠心,今天可能带人出去办事了,晚点你应该能见到。” 我走到窗口,阿炳指了指窗外那些忙碌的工人,“码头上真正干活的是那百十号搬运工、装卸工。他们不算咱们的人,是零散的,由几个工头管着。工头里面,刚才被梁少打的那个王老五,算是比较敢为工人说话的,所以……你也看到了。其他几个工头,大多比较滑头,看钱办事。” 我看向阿炳,“收入方面呢?” 阿炳添了添嘴唇,说:“咱们的收入,主要几块,一是泊位费,按船的大小和停靠时间算;二是‘管理费’,这是大头,针对那些不想惹麻烦或者货比较特殊的船主,数额弹性比较大;三是抽水,工人们搬货挣的钱,咱们要抽一成,由工头代收。” 阿炳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梁少最近经常过来,有时候会直接插手‘管理费’和抽水的事,尤其是他好像特别在意现金。飞泉仔那边也不太敢多问。” 阿炳的介绍,清晰地勾勒出码头的情况:一个通过非法手段夺取的肥肉,表面有正经公司掩护,核心利益来自灰色地带的“管理费”。 太子辉是幕后老板,但梁喜的手已经伸了进来,并且很可能正在利用这个渠道,挪用资金去填他那个“足球盘”的坑。 而底层的工人,则成了被层层盘剥的对象。 我看着地图上那些代表着泊位和财富的标记,这里既是太子辉的财源,也是梁喜的提款机。 “账本都在这里吗?”我指了指桌上那堆单据。 “大部分在,有些……梁少偶尔会拿走一些去看。”阿炳眼神闪烁。 阿炳介绍完码头的大致情况后,我将目光投向桌上那堆积着灰尘,略显混乱的账本。 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一些简略的备注,字迹潦草,许多款项的来龙去脉模糊不清,明显是笔糊涂账。 我耐着性子翻了几页,这里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猫腻,但现在去翻旧账,不仅耗时费力,而且会立刻触动太多人的利益,打草惊蛇。 我将账本合上,随手往桌上一推,看着阿炳,清晰地说道:“炳哥,以前的陈年旧账,乱七八糟,我不过问了,也懒得去查。” 阿炳闻言,脸上刚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 我话锋一转,又看向会计,语气斩钉截铁:“不过,从我刘刚踏进这个门开始,码头的账,就要清清楚楚!每一笔进,每一笔出,都必须有据可查,不能差错一分一毫!” 我特别强调:“尤其是该发给工人们的工钱,必须按时、足额发放!谁要是再敢克扣、拖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会计还没等说话,阿炳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劝道:“刚哥,你初来乍到,这码头的规矩……有些是梁少……唉,最好不要得罪……”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抬手打断了他。 我的目光锐利地盯住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强硬: “炳哥,既然辉哥信任我,把我派到这里来,自然有他的用意和考量。” 我顿了顿,坚定语气说:“我刘刚是乡下来的,没读过多少书,不懂你们城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人情世故。我就认一个死理:拿多少钱,干多少活,天经地义!工人流了汗,就该拿到钱!” 我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副准备豁出去的表情:“这个红脸,我来当!这个恶人,我来做!码头的规矩,从今天起,得改改了!出了问题,我刘刚一个人扛着!” 我这番话,既是说给阿炳听,也是通过他传话给这些观望的人。 我摆明车马:不过问旧账,是给你们面子,也是避免冲突;但我的底线就是账目清楚和发放工钱,谁碰这条底线都不行。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懂人情世故”、“认死理”的愣头青形象,这反而是一种保护色,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暂时摸不清我的深浅,不敢轻易动作。 阿炳看着我一副油盐不进,铁了心要捅马蜂窝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叹了口气:“刚哥,您这么说了,我这就让他们去跟下面的人交代。” 第108章 制造麻烦 梁喜刚坐进他那辆奔驰车里,就接到个电话,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后不耐烦地接起。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压低声音,带着谄媚和急切的汇报:“梁少,那个新来的刘刚,一进办公室就立规矩!他说以前的账不过问,但从今往后账目必须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还特别强调,工人的工钱必须按时足额发放,谁克扣就跟谁翻脸!阿炳劝他,都被他顶回来了,说什么他是辉哥派来的,不懂人情世故,这个红脸他当定了!” 梁喜脸色一沉,声音冰冷,“哦?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啊梁少!那小子态度硬得很,一副要动真格的样子!” “知道了。”梁喜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猛地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嘴里骂道:“我在码头上说一不二,前边的管理者都对我客客气气、睁只眼闭只眼,这个刘刚,一个刚靠打黑拳上位的泥腿子,竟然敢公然挑战我的权威,还要动我克扣工钱这条财路?” 张跃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梁少,码头那边出事了?” 梁喜猛地转过头,眼神阴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个刘刚,他妈的不识抬举!他只不过是我老爸养的一条有点用的狗而已,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 张跃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添油加醋地说:“梁少,我早就说那小子欠收拾!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要不我带几个兄弟,现在就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梁喜深吸一口气,阴冷地笑了笑,吩咐道:“不用急。硬碰硬没意思,反而落人口实。你去,给他找点‘麻烦’,不用太大,但要让他难受,让他知道在这码头上,谁说了算!让他明白,有些规矩,不是他一条看门狗能改的!” “明白!梁少您放心!”张跃脸上露出狞笑,“搞点小动作,让他焦头烂额,我最在行了!保证让他吃个哑巴亏,还找不到咱们头上!” “嗯。”梁喜满意地点点头,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脸上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神情,“去做吧,做得干净点。我要让他知道,跟我作对,是他这辈子最错误的选择。” 车子发动,驶离了码头区域。 …… 大半天的时间,我都带着两三个人,熟悉码头上的事务。 但当到了下午三点,一个仓库管理的,跑过来紧张道:“刚哥!不好了!永丰贸易那批电子元件,刚刚点货,少了三箱!货主正在那边跳脚,说要我们给个说法,不然就要报警!” 这时,一旁的会计对我说:“永丰贸易是码头的一个老客户,批量和信誉都不错,不能得罪的。” 我心头一沉,立刻说:“带我去看看!” 当我走进临时仓库里,永丰的老板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地上明显空出来的一块地方咆哮:“你们码头怎么回事?!以前从没出过这种问题!我这批货赶着出口,耽误了船期,损失谁负责?!” 我拿出烟,赶紧上前递给货主,货主只是摆了摆手,拧着眉问我:“你就是新来的负责人?” 我点点头,“是,您是永丰的张老板吧?” “张老板,您放心,货是在我们码头丢的,我们一定负责追回,损失我们赔。” 我一边说,同时示意手下兄弟去查。 货还没等找到,我的对讲机里又传来急促的呼叫:“刚哥!刚哥!三号泊位那边,老歪的人和麻杆的人打起来了!抄家伙了!快拦不住了!” 一旁的会计对我说:“刚哥,老歪和麻杆是两个有名的刺头工头,手下工人最多,平时就不太对付,这是要出大事啊。” 我眉头一皱,对永丰老板说,“抱歉,失陪一下”。 随后,立刻带人冲向三号泊位。 远远地就看见两帮人扭打在一起,铁锹、棍棒挥舞,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作业完全停滞,其他工人都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都他妈给我住手!” 我厉声喝道,带着人冲进战团,强行将双方隔开。 几个带头动手的还在叫骂不止:“他先动的手!” “放屁!是你们的人嘴贱!” 我刚才就注意到人群里有几个生面孔,眼神闪烁,打架时下手特别黑。 这难道是蓄意挑事? 就在我试图控制住混乱场面时,对讲机再次响起:“刚哥!不好了!三号主吊机突然趴窝了!液压系统漏油,动不了了!后面排队的船都等着呢!” 会计在我身旁紧张道:“刚哥,要是延误了船期,可是要巨额的滞港费赔偿啊。”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周围: “马上去给我搜仓库丢的货!重点是后面废弃集装箱区,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找到手脚不干净的人,按规矩办!” “你们这些打架的,带头闹事的,全部给我扣下!其他人立刻回到岗位,再有无故滋事者,滚出码头!” “马上让维修师傅检查吊机,需要什么零件,立刻去买……” 没等我话说完,会计就在旁边说:“可是钱” 我看向他,“钱如果不够,就从我这里支!事情不能耽误!” 与此同时,渔岸高档台球会所的VIP包房内。 梁喜优雅地俯身,瞄准一颗花色球,轻轻一推杆,球精准落袋。 他直起身,用巧克粉慢条斯理地摩擦着杆头,脸上是掌控一切的惬意。 包房的门被推开,张跃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走了进来,顺手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起一杯威士忌。 “梁少,好球!” 张跃然后凑到梁喜身边,压低声音:“事儿都安排下去了,保证够那刘刚喝一壶的!” 梁喜眼皮都没抬,继续瞄准下一颗球,语气慵懒:“哦?说说,都给他准备了什么开胃小菜?” 张跃嘿嘿一笑,掰着手指头数:“第一道,给他来了个‘货不对板’。永丰贸易那批紧俏的电子元件,我让手下的泥鳅和黑皮摸走了几箱,藏得不算深,够他找一阵子的。这会儿,那永丰的老板估计正指着他鼻子骂娘呢!” 梁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嗯,还有呢?” “砰!” 黑球落洞。 张跃更得意了,“我还给他加了点硬菜,我让人在老歪和麻杆那两个蠢货手下中间拱了把火,这会儿三号泊位估计已经打成一片了!刘刚不是要立规矩吗?我看他这架怎么拉!拉偏了,工人不服,下狠手,那他就是管理粗暴!” “呵,动静闹大点也好,让老头子看看他选的人有多能干?”梁喜一杆打出,又进一球,心情似乎更好了。 张跃又笑道,“我还让看吊机的老陈头,给三号主吊机的液压管松了松,这会儿那铁疙瘩肯定趴窝了!船期一误,滞港费就是天文数字!我看他刘刚拿什么赔!怎么跟船公司交代!” 听到这里,梁喜终于停下了动作,将台球杆靠在一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抿了一口红酒。 “不错,张跃,这次你办得有点脑子。让他顾此失彼,焦头烂额,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张跃受到夸奖,更是眉飞色舞:“梁少您就瞧好吧!这才只是开始!等他把这几坨屎擦干净,咱们再给他添点新花样!非把他搞得灰头土脸,自己滚蛋不可!到时候,这码头,还不是您说了算?” 梁喜晃动着酒杯,眼神里闪烁着阴冷的光:“一条看门狗,也敢龇牙?我要让他明白,在江城,有些人,他永远得罪不起。等他在老头子面前彻底失了信任,到时候,我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 他放下酒杯,看向张跃:“码头那边,你盯着点,有什么精彩的,随时告诉我。” “明白!梁少您放心!”张跃拍着胸脯保证,仿佛已经看到了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第109章 以德服人 张跃带着一脸谄笑,退出了VIP包房,轻轻带上了门。 梁喜将球杆放在一边,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 这时,从包房内侧的阴影处,缓步走出一个穿着POLO衫,面带笑容,端着酒杯的中年男人。 黄江笑眯眯地走近,举起杯示意,““梁少,步步为营,深谋远虑啊。我看,辉哥早就应该把这码头,不,是更多的生意,放手交给你打理才对。年轻人,有冲劲,有手段,比你老爸身边那些老家伙强多了。” 梁喜与他碰了下杯,却没有喝,眼神变得有些阴郁。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城市的霓虹闪烁,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怨气: “深谋远虑?呵。” 他冷笑一声,“把我送到国外那么多年,说是镀金。现在回来了,却只让我挂个虚名,整天游手好闲。码头上这点事,他宁可信那个阿炳,甚至宁愿用刘刚那种打黑拳出身的愣头青,也不让我真正插手。”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种被轻视的愤懑:“还有公司里那些重要的事情,他更信任谁?是那个姓苏的女人!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儿子,还比不上一个只会吹枕边风的外人?” 黄江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轻轻晃着酒杯,用一种推心置腹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梁少,这话也就是我跟你说。辉哥他……可能是年纪大了,有时候,确实是有点糊涂了。” 他凑近一些,声音压低:“这世上,哪有不信任自己儿子,反而去信任外人的道理?尤其是生意场上!码头这点生意,说起来不过是小打小闹,九牛一毛。辉哥手下真正的大头生意,那些资源和人脉,才是根本。” 黄江意味深长地看着梁喜:“梁少,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不能光等着你老爸想通。枕边风的厉害,你我都清楚。万一哪天……呵呵,我是说万一,到时候你可就被动了。是该早做打算呐,总不能到头来,什么都落不到,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吧?” 这番话,精准地钻进了梁喜心中最敏感最不安的角落。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黄江的话,无疑放大了他的怨恨。 梁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绝的光芒。 黄江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便不再多言,只是陪着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算计。 “等着瞧吧,黄老板。我会向我爸证明,我梁喜比他身边那些女人,甚至比那些老家伙都强!我会让他亲眼看到,谁才是最适合接手家族生意的人!” 黄江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微光。 他顺着梁喜的话道:“是啊,梁少年少有为,总得有个机会试试身手,大展拳脚嘛。辉哥也是,应该多给年轻人一点空间。” 说到这里,他话锋突然一转,仿佛不经意地提起:“诶,梁少,既然你想尽快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我这边倒是有个门路。认识一位老板,实力雄厚,正想找些有潜力的项目投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触一下?” 梁喜微微挑眉:“哦?哪位老板?” 黄江压低了声音,吐出三个字:“卢新华。” “卢新华?” 梁喜瞳孔微微一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黄老板,你开什么玩笑?卢新华跟我老爸是十几年的死对头了,地盘和生意上没少明争暗斗。我要是私下跟他接触,让我爸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黄江却笑道:“梁少,此言差矣。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做生意嘛,本来就是八方来财,大家一起求财咯。” 他凑近一步,声音充满了蛊惑力:“卢老板那边,最近有些资金想找合适的项目。你如果能和他搭上线,做成几笔漂亮的买卖,赚到大钱,把实实在在的利润摆在你老爸面前。到时候,他看到你的能力和手腕,自然会对你刮目相看,以前那些小过节,又算得了什么?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嘛。” 梁喜沉默了,眼神闪烁不定。 黄江的话确实打动了他,说完便也不催促,只是悠闲地品着酒,给他思考的时间。 梁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起头看向黄江,“黄老板,你说得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就麻烦你,替我安排一下,和卢老板见个面。” 黄江脸上笑容绽放:“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梁少果然有魄力!我这就去联系,安排好了立刻通知你!” …… 永丰贸易的张老板还在临时仓库里暴跳如雷。 办公室里,我单独面对被带过来的工头老歪、麻杆以及几个带头闹事者。 我直接摊牌:“我知道有人挑事。但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干活,我今天就不再追究,以后安分干活,工钱我保一分不少。谁要继续闹,立刻滚蛋,我保证你们在江城所有码头混不下去!” 老歪和麻杆互相看看,但这时有人开始阴阳怪气:“我们凭什么信你的话?”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道: “就是,说得好听!一分不少?谁知道算不算数!” “以前我们的工钱,虽然克扣,但至少还能发点……” “现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倒霉的还是咱们!” 一些原本就忐忑的工人又开始躁动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脸上还带着淤青的身影,踉跄着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 正是之前被打的工头,王老五。 他走到人群前面,转过身,面对着一众工友,虽然样子狼狈,声音却异常坚定: “工友们!都静一静!听我王老五说两句!”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刚刚受过难的工头身上。 王老五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激动地说:“我这张脸,为什么被打?就是因为我替大家伙去要咱们该得的工钱!梁喜他们不但不给,还往死里打我!那时候,有谁站出来帮我说过一句公道话?没有!” 他话锋一转,指向刘刚:“可刚才,是刚哥!是这位新来的刘总管,他站出来了!他当着梁喜的面,说了‘该发的工钱照发’!这话,我王老五听见了,你们也都听见了!” 他环视众人,声音提高:“是,刚哥是新来的!咱们不了解他!但就冲他敢在梁喜那种人面前为咱们工人说这句话,敢立这个规矩,我王老五就信他一次!咱们流汗挣钱,天经地义!现在有人愿意给咱们撑这个腰,咱们要是自己先乱了阵脚,听信小人挑拨,那才真是活该一辈子受穷受累!” 王老五因为讨薪被打,在工人中本就有些同情者,此刻他带着伤站出来,言辞恳切,极具说服力。 他这番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人群中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情绪,渐渐平息了。 工人们看着王老五: “王老五说得对!” “那就看看再说!” “刚哥,我们信你一次,工钱可要说话算话!” 刘刚深深地看了王老五一眼,只沉声重复了一遍承诺:“我刘刚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今天不管谁带头闹事,我都既往不咎,但是再发生一次绝对不行!以后按时足额发工钱,这条规矩,只要我在,就变不了!” 第110章 可疑的老陈 一天之内,三场危机被强行按下。 码头的秩序在经历短暂混乱后,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紧绷的平静。 我用雷霆手段初步树立了威信,但也感到了极大的疲惫和更深的警惕。 这一切太巧合了。 张跃的挑衅是明线,但这些麻烦的时机、针对性,尤其是货物失踪和吊机故障,绝非一个外来户张跃能独立策划,必然有内应。 深夜,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人,复盘着白天的每一个细节,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堆新旧账本上。 梁喜克扣工钱是为了给鬼添的足球盘注资,而账目…… “如果没有内鬼配合,绝做不到这些。”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管了码头多年账目的老会计,就算不是核心参与者,也绝对是关键知情人! 账目上的猫腻,必然经过他的手! 我站起身,才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累。 胸中那股因被算计、被轻视而郁结的闷气,并未完全消散,反而沉淀下来,像一块冰冷的铁砧压在心头。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驱散脑海里的纷乱思绪。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偏僻的乡下小院,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药的味道。 严厉的师父站在一旁,声音沉稳如山:“刘刚,心浮气躁乃大忌。记住,越是乱局,越要定得住神。气沉丹田,意守玄关……” 那是小时候师父强身健体、也锤炼心志的功法,看似简单,却要求极度的专注。 我缓缓举起双臂,动作有些生疏,但架势一起,肌肉记忆便自然苏醒。 双脚不丁不八,与肩同宽,重心微沉,气息随之变得绵长。双手虚抱于前,如揽明月,又如环抱一团无形的气。 呼吸逐渐平稳,一呼一吸间,似乎能感受到体内那股因战斗和愤怒而躁动的气息,开始缓缓归拢,沉入小腹。 动作很慢,如云手,如揽雀尾,每一个细微的转换都配合着呼吸的节奏。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是累,而是一种心神凝聚后自然的发散。 窗外传来的汽笛声、工人的吆喝声,似乎都变得遥远了。 练了不到一刻钟,我缓缓收势,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 睁开眼时,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眼神已然重新变得清明、锐利,心中的那块铁砧似乎也轻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讨好又好奇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刚哥,您这是在练什么功呢?看着可真精神。” 我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借着窗玻璃模糊的反光,看到了那个佝偻着身子、脸上堆着笑的身影——正是码头的会计,老陈。他来得可真“巧”。 我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这才慢慢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看似随和的笑意,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他略显局促的手指。 “哦,老陈啊。” 我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闲聊,“没什么稀奇的,乡下把式,叫‘金刚绕臂’,说是能扶助阳气,疏通筋络。练久了,身子骨能结实点,心思也能静些。”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然后看向他,眼神显得很诚恳:“这功夫不挑人,简单,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练练。尤其是对咱们这种整天跟账本打交道、劳心费神的,有好处。” 我这话一语双关。 老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连忙摆手,腰弯得更低了:“哎哟,刚哥您说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哪还练得了这个?就是看着您练,觉得有气势,有气势……” 他讪笑着,赶紧岔开话题,递过来一本账册:“刚哥,这是今天几笔小的进出,按您的吩咐,拿来给您过目签字。” 我接过账本,并没有立刻翻开,而是拿在手里,若有深意地掂量了一下,目光平静地看着老陈:“老陈,你是码头的老臣子了,账目上的事,你最清楚。以后,还得你多费心,帮我把关。” “应该的,应该的,刚哥您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老陈点头哈腰,额角似乎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嗯,你比我岁数大,以后别再叫刚哥了,就叫刘刚。”我不再多说,拿起笔,在账本上签下名字,递还给他,“去忙吧。” “哎,好,好。”老陈接过账本,几乎是倒退着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他那略显仓惶的背影,我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 内鬼已经露出马脚,下一步,就是如何让他为我所用了。 凝神静气,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好的出击。短暂的休整,是为了看清暗流的方向。我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下依旧灯火点点的码头,目光最终落在了会计室的方向。 内鬼已经露出马脚,下一步,就是如何让他为我所用了。 第二天一早。 我才见到了阿炳口中的基仔。 这人看着二十出头,个子不高,但身形精干,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眼神亮得惊人,透着一股机灵和野性难驯的劲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让他略显稚嫩的脸平添了几分狠厉。 他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刚哥。”阿炳低声介绍,“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基仔。别看他年轻,在码头这片混了七八年了,水性极好,脑子活络,消息也灵通。” 基仔上前一步,朝我微微点头,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很干脆:“刚哥。” 我放下手中的单据,身体微微后靠,目光落在他身上:“阿炳说你很熟悉码头,水里陆上的事都门清。” 基仔嘴角扯动一下,算是笑了:“混口饭吃,以前跟着这里的飞泉仔做事,现在刚哥你来了,我会尽心帮你做事的,这边江里几条暗流,岸上几窝老鼠,我都清楚。” 我看着他亮得灼人的眼睛,点了点头:“好。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来告诉我。跟着我做事,亏待不了你。” “明白,刚哥。”基仔干脆地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我一样召集了老陈和其他人,语气平静地宣布:“以前的账,翻篇了。但从今天起,所有收支,无论大小,老陈你做账后,必须先给我过目,我签字才算数。基仔,你帮着一起把关。” 老陈拿着账本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含糊地应了声:“是,刚哥。” 第111章 嚣张的飞泉仔 我深知初来乍到,光靠立威不够,还得施恩,得让这些码头的老油条觉得跟我混有肉吃。 阿炳、老陈,还有负责码头具体调度的基仔等几个小头目,都被我拉了过来。 泓悦府包间,气氛热烈。 桌上摆满了硬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杯茅台下肚,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几人话也多了起来。 老陈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阿炳也放开了嗓门,基仔更是拍着胸脯表忠心。 我笑着应酬,该敬酒敬酒,该听他们抱怨就听着,气氛烘托得相当到位。 “光吃饭没意思,走,二场!黑仔强那酒吧,我请!”我大手一挥,一行人吆喝着转场。 大伙都挺高兴,我既然请客,那玩就要尽兴,请客就要敞亮。 黑仔强看的酒吧不算最高档,但胜在热闹,音乐震耳欲聋。 我们七八个人占了个大卡座,酒水果盘很快上来。 几轮骰子吹牛下来,气氛更加热烈。 就在这时,基仔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刚哥,我看到个熟人,去那桌敬杯酒。” 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另一卡座,坐着五六个人,气场明显与我们这边不同。 居中一人,穿着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青色的纹身,眼神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正慢悠悠地晃着酒杯。 他身边围着的人,也都是一脸精悍。 “那是谁?”我问道。 基仔小声介绍:“穿白衬衫那个,就是飞泉仔。以前也在咱们码头混,很吃得开,后来人各有志吧。胜和社的吹鸡被人做掉之后,七叔看中飞泉仔地头熟、人脉广,就高薪把他挖了过去,现在替胜和打理吹鸡留下的场子。” 飞泉仔? 我脑子里立刻闪过阿炳之前提过的信息,一个有能力也有野心的家伙,现在是社团胜和在南城的人。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去吧,礼节到了就行。” 基仔端起酒杯过去了,那边飞泉仔倒也给了面子,和他碰了下杯,说了几句。 基仔很快回来,脸色还算正常。 然而,没过几分钟,飞泉仔那桌,一个留着寸头眼神凶狠的小弟就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了我们卡座前,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语气不算恭敬,带着点挑衅: “喂,你就是刘刚吧?我大哥飞泉哥说,想认识你一下。” 他这话说得响亮,周围几桌都安静了些,目光投了过来。 这个小弟言外之意,就是让我过去那桌,少不了敬杯酒。 阿炳、基仔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看向我。 老陈更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靠在沙发背上,抬眼看了看那个寸头小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一笑:“想认识我?可以啊。” 我顿了顿,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让他过来。” 寸头小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不给面子。 我们这桌的气氛瞬间绷紧,阿炳下意识地想打圆场,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这杯酒,谁先端起来走过去,就意味着在气势上矮了一头。 在这龙蛇混杂的江湖,有时候,面子比命还重要。飞泉仔想给我下马威,我不接招。 我倒要看看,这位胜和的新晋红人,接不接我这个“码头新主”的招。 那寸头小弟脸色一僵,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 他没再多费口舌,转身快步走回飞泉仔那桌,弯腰凑到飞泉仔耳边说了几句。 飞泉仔听着,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落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随后,他端起自己那杯酒,缓缓站起身。 他这一动,同桌的那五六个精悍手下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见飞泉仔走过来,基仔赶忙站起身:“飞泉哥,来了啊,坐下一起喝两杯。” 飞泉仔看都没看基仔,只是随意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坐。” 基仔被他这么一拍,讪讪地坐了回去,不再多言。 飞泉仔这才将目光完全锁定在我身上,他走到我面前,他的个子不算很高,但气场很足,那双锐利的眼睛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挑衅,上下打量着我。 “你就是刘刚?”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冷意,“最近名头挺响啊,太子辉眼前的红人。架子也不小。” 我依旧靠在沙发背上,甚至还将一条胳膊搭在了沙发靠背上,姿态放松,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挂着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容:“飞泉哥抬举了。” 我语气轻松,“兄弟我就是个粗人,跟着辉哥混口饭吃而已,谈不上什么名头,更没什么架子。” “混口饭吃?” 飞泉仔嗤笑一声,“我看你可不像只是混口饭吃那么简单。”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明显了一些,但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飞泉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我吃多少饭,端多大碗,是辉哥说了算,也是我自己凭本事挣。至于胃口大不大……”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毫不退让地与他针锋相对: “那得看,锅里的肉,够不够肥,有没有主了。” “呵呵。” 飞泉仔笑了一声说:“我比你混得早,你叫我一声哥不过分,请你喝杯酒你不过来,还得让我亲自过来。” 说完,他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小弟放在桌上一瓶洋酒。 飞泉仔指着酒瓶说:“你把他干掉,我认你这个兄弟,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看着桌上那瓶几乎没动过的洋酒,度数不低,这一瓶要是直接吹了,别说谈事了,当场就得躺下。 这根本不是敬酒,是赤裸裸的刁难和立威,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彻底踩低我。 我脸上那点淡淡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到极致的冷漠。 我没有看那瓶酒,目光直接迎上飞泉仔挑衅的眼神。 “飞泉哥。” 我声音不高,“你混得早,叫你一声哥,是礼数。但礼数,是互相给的。” 我伸出手指,点了点那瓶酒:“至于这瓶酒……飞泉哥,你把我刘刚当什么了?刚出来混的凯子,还是你手底下的小弟?” 我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想认兄弟,可以。坐下来,摆上杯子,你一杯,我一杯,喝多少,我刘刚奉陪到底,绝不皱一下眉头。” “但想用这个来拿捏我,让我低头……” 我猛地抬手,不是去拿酒瓶,而是将面前的空酒杯“啪”地一声倒扣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卡座都为之一震。 “对不起,这酒,我喝不了。你的人,我也高攀不起。” 第112章 五十对七 我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飞泉仔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他眼神凶狠地瞪着我,我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他身后一个小弟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动手,被飞泉仔抬手拦住。 他死死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忽然冷笑一声:“好,很好。刘刚,你有种。” “我们走。”他对着手下说了一句,转身便带着人离开了卡座。 看着他们消失在酒吧门口,我们这边的人才松了口气。 阿炳擦着冷汗:“刚哥,这下可把飞泉仔得罪了。” 我拿起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神色平静:“不得罪他,他就会给我好脸色看吗?在这种人面前,你退一步,他就敢蹬鼻子上脸。有些头,不能低。” 我举起酒杯,对着一桌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兄弟:“来,继续喝我们的。别让几只苍蝇坏了兴致。” 基仔见我依旧气定神闲地喝酒,脸上却掩不住担忧。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刚哥,飞泉仔这个人……真不好惹。他在码头打架打出来的,手底下那帮兄弟都是敢下死手的亡命徒。现在又投靠了胜和,有社团撑腰,自然更嚣张。你刚来,根基不稳,这梁子要是结下了,以后恐怕麻烦不断啊。” 他看了看飞泉仔等人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过去跟他们说说,递个话,赔个笑脸?这江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最好别把路走绝了。” 我放下酒杯,指着他:“基仔,你听好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但现在你跟着我刘刚。你就得把腰杆给我挺直了!骨头给我硬起来!” “别人踩到你头上,你就得给我踩回去!今天对他飞泉仔软了,明天就会有张泉仔、李泉仔骑到你脖子上拉屎!” 基仔被我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最终把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低下头:“我明白了,刚哥。” 阿炳和老陈等人也是神色凛然,显然被我这番话震慑住了。 他们意识到,我这个新来的老大,虽然看上去还算和善,但根本不好惹。 我语气缓和了一些,“麻烦不是躲出来的,是打出来的。都把精神打起来!” 我举起酒杯,“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不下来!” 我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仅是对基仔说的,更是说给在场所有跟着我的人听的。 我心里也确实有几分底气,这场子是黑仔强看的,属于太子辉的势力范围。 飞泉仔就算再嚣张,也得掂量掂量在别人的地盘上直接动手的后果。 我以为,他最多就是放几句狠话,然后悻悻离去。 然而,我显然低估了飞泉仔的跋扈和报复心。 我们又喝了几轮,气氛重新热络起来,老张显然喝美了,满面红光,凑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舌头都有些打结: “刚哥……” 我用手点着老张的嘴:“我说了,别叫刚哥。 老张笑了笑,冲我翘起拇指,改口道,“刘刚,你是这个!我老张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你!没说的,以后你看我怎么办事就完了!”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心里有数就行,没说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招呼众人起身结账。 前台的小弟认识阿炳,知道我们是自己人,很客气地给打了个八五折。 我们一行人互相搀扶着,吵吵嚷嚷地走出了酒吧大门。 夜晚的凉风一吹,酒意稍微散去一些。 但下一秒,我们所有人的脚步都顿住了,酒瞬间醒了大半。 就见酒吧马路对面,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粗略一看,绝不下二十号! 他们或靠或站,手里大多拎着用报纸包着的长条状物事,或是空着手但眼神凶狠,明显是等着找事的。 而在人群最前面,那个穿着白衬衫,嘴角叼着烟,一脸戏谑笑容的,正是飞泉仔! 他显然早就看到我们出来了,见我们愣在原地,他慢悠悠地抬起手,朝着我,极其轻蔑地勾了勾食指。 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口型,无声地说出了两个字: “过来。” 他身后那二十多道目光,如同饿狼般齐刷刷地聚焦在我们这七八个刚喝完酒,脚步虚浮的人身上。 阿炳脸色煞白,老张的酒也彻底醒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基仔等人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飞泉仔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直接在酒吧门口就召集了这么多人堵我们! 我缓缓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给旁边手都在抖的阿炳,低声快速吩咐了一句:“找机会,打电话叫人,通知黑仔强!” 然后,我松了松衬衫的领口“笑话!看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话虽如此,但我知道,今晚,恐怕很难善了了。 我就站在马路牙子边上,没再往前走。从兜里摸出烟盒,弹出一根叼在嘴上,低头用手护着火点燃,深呼了一口酒气,歪着头看着飞泉仔。 就在此时,飞泉仔将两只手的手指塞进嘴里,鼓足气,吹出了一声刺耳的流氓哨! 霎时间,我们所在的这一侧街道,左右两边的巷口呼啦又涌出来二三十人! 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 飞泉仔分开人群,慢悠悠地走到我们面前,嗤笑道:“怎么样,刘刚?现在这排场,够不够?” “飞泉仔,看来你今天,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了。” “少他妈废话!”飞泉仔脸色一狞,“给你脸不要脸!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怕?”我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飞泉仔,摆这么大阵仗,吓唬你爹呢?” 这话一出,飞泉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暴怒的狰狞。 他身边的小弟们也纷纷叫骂起来。 我没等他发作,紧接着又跟了一句,“人多就能当饭吃啊?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这盘菜,够不够硬!” 说完,我根本不看飞泉仔的反应,猛地将手里的烟头弹向离我最近的一个混混,同时暴喝一声: “干他们!” 第113章 树大招风 我根本不等他反应,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释放!当先一脚,又快又狠,精准地踹在飞泉仔的小腹上! “呃啊!”飞泉仔猝不及防,被踹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几步。 “妈的!敢动飞泉哥!” “干死他们!” 飞泉仔手下那五十多号人瞬间炸锅,怒吼着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钢管、砍刀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地砸落。 虽然我们只有七八个人,且大多喝了酒,但被我这股士气带动,身边的人也红着眼迎了上去。 我侧身躲过一根砸来的钢管,顺势抓住对方手腕,一记凶狠的肘击砸在其面门,那人惨叫着倒地。 背后风声袭来,我看也不看,一个后蹬踹中偷袭者胸口,将其踹飞出去。 夺过一根掉落的钢管,我左右开弓,每一次挥击都势大力沉,伴随着骨头与金属碰撞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 但对方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瞬间被淹没。 老陈被人一棍子放倒,老张更是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基仔等人也是苦苦支撑,身上瞬间挂了彩。 我也挨了好几下,后背火辣辣地疼,额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混着汗水流进眼睛,视野一片血红。 就在我们即将被彻底吞没的千钧一发之际—— “都他妈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响起,黑仔强带着十几个看场子的兄弟从酒吧里冲了出来,个个手里提着家伙。 然而打红眼的人群根本没人理会! “砰——!” 一声清脆震耳的枪响划破夜空!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震得本能地一缩脖子,本能地停下了动作。 只见黑仔强手里握着一把短把子,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眼神凶狠地扫视全场。 飞泉仔捂着小腹,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黑仔强走到飞泉仔面前,用枪口虚点着他,语气冰冷:“飞泉,你带这么多人在我场子外面闹事,这么不给我面子?” 飞泉仔喘着粗气,没有接话茬,而是猛地伸手指向我,厉声问道:“你这么说,就是摆明要帮他咯?” 黑仔强脖子一扬,指着我对飞泉仔掷地有声地喝道:“他是我兄弟!你给我个不帮他的理由,啊?!” 他上前一步,几乎贴着飞泉仔的脸,气势逼人。 飞泉仔怒极反笑,语气充满了挑衅:“呵呵,好!这么说,你们皇朝最大咯?可以不把我们胜和放在眼里?” 黑仔强用没拿枪的手,指头狠狠戳在飞泉仔的胸口上,一字一顿:“大不大,你他妈心里有数!别逼我跟你撕破脸!” 他目光如刀,扫过飞泉仔和他身后那些手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马上带你的人,滚回你们胜和的场子!现在!立刻!”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双方人马紧张地对峙着。 飞泉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怨毒地在我和黑仔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他知道,今晚有黑仔强和他手里的枪在,事不可为了。 “好!黑仔强,刘刚!你们很好!咱们走着瞧!” 飞泉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猛地一挥手,“我们走!” 很快,这帮人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街道的黑暗中。 黑仔强走过来,皱了皱眉:“没事吧?”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咧开嘴一笑:“小意思。” 黑仔强让手下兄弟帮忙搀扶起倒在地上的阿炳、老张等人,处理伤口。 他我额角还在渗血的伤口和一身狼狈,递过来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才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跟飞泉仔这疯狗杠上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接过烟,就着他递来的火点上,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掠过喉咙。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人说树大招风。我以前觉得我就是根杂草,没人会在意。没想到,这才刚冒点头,就被人盯上了。” 黑仔强吐了个烟圈,“飞泉仔这家伙,以前在码头就是个刺头,现在又傍上了胜和,更是目中无人。这事要不然,我找辉哥说说?让他出面打个招呼,免得胜和那边没完没了。” 我立刻摆了摆手,态度坚决:“不用了,这点小事,没必要惊动辉哥。” 我看着黑仔强,眼神认真:“我初来乍到,屁大点事就去找辉哥撑腰,显得我太没用。有些坎,得自己迈过去。有些脸,得自己挣回来。” 黑仔强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道:“不过,你以后真得小心点飞泉。那家伙是条疯狗,心黑手狠,做事不讲规矩。现在有胜和给他撑腰,更是嚣张得没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黑仔强办事利落,很快叫来了几辆出租车,将我们这些挂了彩、惊魂未定的人各自送回家。 我谢绝了他送我去医院包扎的建议,只让他给了些干净的纱布和碘伏。 回到那间熟悉的出租屋,已是深夜。 屋里一片寂静黑暗,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的微光透进来几分。。 我甩掉沾满灰尘和脚印的外套,摸着黑,踉跄着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想要小解一下。 就在我快要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 我一怔,停下了脚步。 出租屋的卫生间门是那种老式的,上半部分嵌着一层磨砂玻璃。 水汽氤氲,在玻璃表面凝结成细微的水珠,让原本就模糊的影像更加朦胧。 而就在这片朦胧的光晕中,一个窈窕的身影轮廓清晰地映在玻璃上。 是林柔。她正在洗澡。 温热的水汽似乎透过门缝弥漫出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沐浴露清香。 磨砂玻璃后的身影有些模糊,却能分辨出流畅的肩线,纤细的腰肢,胸前那饱满而挺.翘的起伏轮廓时隐时现。 我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喉咙有些发干。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直到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我才迅速掐灭烟头,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的沙发,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 很快,卫生间的门轻轻打开,带着沐浴后清新湿气的林柔走了出来,她似乎朝沙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114章 风暴前奏 清晨,我起床后,用热水冲刷着身体,神经也跟着松弛下来。 当我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卫生间,一股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 我看见林柔正系着围裙,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着。 锅里煎着鸡蛋,“滋滋”作响,旁边的吐司机“叮”一声弹出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片。 她回头看到我,笑了笑:“正好,吃早餐吧。” 她将煎蛋、烤面包和一杯热牛奶端到小餐桌上。 我坐下大口吃了起来,煎蛋的火候恰到好处,面包酥脆,确实很香。 “最近在雯雯那边,干得还可以吧?”我一边吃,一边找了个话题。 林柔坐在对面,双手捧着牛奶杯,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嗯,挺好的。雯姐生意不错,对我也很照顾,说我学东西快,挺能干的。”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神里的光彩,是那种找到自身价值后的满足感,心里也为她高兴,笑了笑:“你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林柔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目光在我额角的伤口和难掩疲惫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低下头,用指尖轻轻划着杯沿,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刘刚,我知道你在外面做事……我不问,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就是想跟你说,不管干什么,人平安就好。”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全身,我放下筷子,看着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吃过早饭,我将林柔送出一段路,看着林柔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去往雯雯的店铺,我脸上的温和渐渐收敛。 来到码头时,天已经大亮。 咸湿的江风带着寒意扑面而来,却也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港口已经苏醒,巨大的起重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工人们如同忙碌的工蚁,在船只与堆场之间穿梭。 “刚哥!” “刚哥早!” 几个早到的工头和小负责人看到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打招呼,眼神里带着敬畏,不像之前只有表面的客套。 我微微点头回应。 基仔快步迎了上来,他脸上还带着昨晚熬夜的疲惫:“刚哥,永丰的货船已经准时离港了。另外,‘丰泰’的散货船靠岸了,这是货单。”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我接过货单快速扫了一眼,上面标注了货物种类、数量和指定的泊位。 “让王老五带他的人去卸货,跟货主核对清楚件数,老规矩,抽一成。”我顿了顿,补充道,“跟王老五说,手脚干净点,别出岔子。” “明白。”基仔点头,转身就去安排。 我走到码头前沿,看着那艘锈迹斑斑的散货船缓缓靠上指定的泊位。 工人们拿着工具,在王老五的吆喝下开始有序地准备工作。 吊机的钢索垂下,发出吱呀的声响。一切都显得忙碌而井然。 这时,阿炳也到了凑了上来,我问道:“今天一切还都正常吧?” “刚哥,今天倒是没什么意外。” “也许有人正在憋坏水。”我冷冷地说,目光扫过整个码头,“让兄弟们今天都打起精神,眼睛放亮点。” “知道了。”阿炳面色凝重地应下。 …… 台球室VIP包厢内。 梁喜将一颗黑八狠狠击入袋中,却因为力道过大,母球也跟着摔袋。 他恼怒地把球杆扔在桌案上,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妈的!” 他低骂一声,看向一旁小心翼翼站着的张跃,“张跃,你他妈办的都是什么事?让你给刘刚那小子找点麻烦,你一件像样的都没办成!现在倒好,他在码头上活得越来越滋润了!今天我给老陈打电话,那老东西居然敢跟我打哈哈,说什么账目现在要刘刚签字才行!” 张跃缩着脖子:“梁少,消消气。那个刘刚……确实有点能力,手黑,脑子也快。码头那帮苦力,现在有点被他唬住了。” “废话!” 梁喜瞪着他,“这还用你说?他现在就是我心头上的一根钉子!我就不明白了,我爸到底怎么想的,非要弄这么个玩意儿来跟我作对!” 张跃眼珠转了转,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梁少,要不……干脆点?我今天就找几个生面孔,直接把他给废了?让他彻底消失?” 梁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动,但随即又冷静下来,摆了摆手:“不行。他刚去没多久就出事,我爸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到时候查起来,麻烦。” 张跃似乎早有准备,阴险地笑了笑:“梁少,此一时彼一时。我听说,昨晚上刘刚在黑仔强的酒吧门口,跟胜和的飞泉仔狠狠干了一架,场面不小,都动枪了!” 梁喜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哦?有这事?” “千真万确!”张跃添油加醋,“飞泉仔吃了亏,以他的性子,绝对忍不下这口气。刘刚这小子,到处树敌。咱们要是现在‘帮’飞泉仔一把,或者干脆冒充胜和的人……”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梁喜端着酒杯,缓缓踱步,眼神闪烁不定。 张跃的话,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思路。借刀杀人,嫁祸江东。 “飞泉仔……”梁喜沉吟着,脸上渐渐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他现在肯定恨不得生吞了刘刚。如果我们暗中推一把,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些……” 他看向张跃,眼神变得锐利:“去找人,要绝对可靠,手脚干净点。不用把他弄死,但要让他躺上三五个月,最好……留下点永久性的纪念。做完之后,把风声放给胜和那边,特别是飞泉仔。” 张跃心领神会,脸上露出狞笑:“明白,梁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让所有人都觉得是胜和报复,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去吧。”梁喜挥挥手,重新拿起球杆,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这次,别再让我失望了。” “您就瞧好吧!”张跃躬身退出了包房。 梁喜瞄准一颗球,稳稳推出,球应声落袋。 他直起身,看着空荡的球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刘刚,看你这次还怎么蹦跶。” 第115章 刀手夜袭 夜色深沉,码头办公室的灯光孤零零地亮着。 我推了一把面前摊着码头近期的账本和调度单,揉了揉额头。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我头也没抬。 门被推开,一股食物的香气先飘了进来。 我抬眼一看,竟是黄媛。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笔。 “我听虾仔琦说,你最近天天泡在码头,有时很晚才回去。” 黄媛走到办公桌前,将保温桶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腊肠粥。 “给你煲了点粥,趁热吃点吧。” 我心里微微一暖,在这种时刻,这点平凡的关怀显得格外珍贵。 我接过她递来的勺子,吃了几口,米粒软糯,腊肠咸香,确实很好吃。 “很好吃。”我笑了笑。 黄媛就坐在我对面,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吃,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 “你也吃点?”我问道。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柔:“我不饿,我喜欢看着你吃。” 这暧昧的氛围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几口把粥喝完,收拾了一下桌面:“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离开办公室,夜晚的码头安静了许多,只有远处船只的汽笛和江水拍岸的声音。 高大的集装箱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长长的的阴影。 我和黄媛并肩走在集装箱之间的通道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 突然,前方和后方集装箱的阴影里,猛地窜出六七道黑影! 他们统一穿着黑色冲锋衣,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堵住了通道的两头。 我心中一凛,立刻上前一步,将黄媛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些人,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回应我的,是正前方一个黑衣人的低吼:“挑那星,干死他!” 话音未落,前后两边的黑衣人同时挥刀冲了过来! 刀锋在月光下划出冰冷的弧线! “快走!” 我猛地将身后的黄媛往旁边一个集装箱缝隙里一推,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几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侧身躲开迎面劈来的砍刀,右手已从后腰拔出随身携带的军刺,格开了另一把从侧面削来的刀锋! “锵!”金属交击,迸出几点火星。 “刘刚!小心!” 黄媛的惊叫声从我身后传来。 她躲在集装箱的缝隙里,不敢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围攻。 我无暇他顾,全部精神集中。 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刀刀都奔着要害而来。 狭窄的通道限制了我的闪躲空间,也限制了对方的人数优势。 我手中的军刺专挑对方的手腕、关节攻击,试图尽快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一个黑衣人被我刺中大腿,惨叫着倒地。 另一个的刀被我用军刺别开,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侧面,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但更多的人扑上来,我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后背也挨了一记重踢,闷哼一声向前踉跄。 “刘刚!”黄媛的哭喊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我不能倒在这里!不然黄媛也会有危险! 我怒吼一声,不再一味防守格挡,主动扑向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完全不顾旁边砍来的刀,军刺直取对方咽喉!这是一种以命搏命的打法! 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拼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收刀回防。 就这一瞬间的迟疑,我的军刺已经划破了他的冲锋衣,在他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狭窄的集装箱通道内,军刺与砍刀的碰撞声、粗重的喘息声、利刃划破衣料的撕裂声不绝于耳。 黄媛惊恐的哭喊更是让气氛紧张到极致。 我手臂和后背火辣辣地疼,对方人数占优,配合狠辣,我虽凭借悍勇放倒两人,但形势依然危急,被乱刀砍中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 唰! 一道刺眼的白光从通道入口处射来,将我们这片区域照得雪亮! “干什么的?!住手!”一道熟悉的吼声传来。 是基仔的声音! 我精神一振,格开劈向面门的一刀,趁机大吼:“基仔!是我!刘刚!” “挖槽!刚哥?!”基仔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显然没料到被围攻的会是我。 下一秒,基仔反应极快,他抬起手中那根用来巡夜一头包铁的粗木棍,用力“哐!哐!哐!” 猛砸身旁一个空置的集装箱铁壁!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瞬间传出老远! “来人啊!刚哥出事了!都他妈过来!”基仔一边疯狂敲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 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通道两侧就传来了杂乱而密集的脚步声! “怎么了?!” “在哪边?!” “操家伙!快!” 原本在附近休息还没散去的工人们,听到基仔的示警和召集,立刻抓起手边的铁棍、扳手、撬棍等家伙,如同被惊动的蜂群,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瞬间将这条通道两头堵死,黑压压的一片,怕是有三四十人!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专业打手,但常年干体力活,个个身强力壮,气势惊人! 那几名黑衣刀手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为首那个手臂被我划伤的黑衣人,低吼一声:“撤!” 几名刀手毫不恋战,动作整齐划一,速度快得惊人,挥着刀朝同一个方向跑去。 我没有去追,这时候他们穷凶极恶,冷不丁回身给我一刀,真的不值。 基仔带人追了过去,但很快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向我汇报:“刚哥,追丢了!就看到一辆黑色的丰田海狮,没挂牌照,前后车牌都故意用布蒙住了!” 他抹了把汗,看着我身上的血迹,“这帮刀手太专业了,什么来头?” 我忍着疼痛,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知道。但刚才听他们喊话,是香港那边的口音。” “香港那边?”基仔眉头一皱,顿了下问:“会不会是…胜和的人?” 第116章 不择手段 “胜和?” 我忍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喃喃低语,眉头紧锁。 这确实是最直接的怀疑对象,飞泉仔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找来这样的香港刀手。 “不能确定。”我看向一脸担忧的基仔,“除非能抓到活口,撬开他们的嘴。” 基仔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后怕和提醒:“刚哥,我早就说过,飞泉仔那个人不好惹,心狠手辣,现在又有胜和撑腰。今天要不是我碰巧带人巡到这里,后果不堪设想啊!你总不能以后天天身边带着二三十个兄弟护着吧?” 我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就在这时,黄媛猛地扑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颤抖:“刘刚!你到底惹到什么人了?刚才……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奔着要你的命来的!”她眼中噙满了泪水,写满了恐惧。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没事,别自己吓自己,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还说没事!” 黄媛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指着我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你看你都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 我扯动嘴角,笑了笑,虽然这个笑容有些僵硬:“一点皮外伤,放点血还促进新陈代谢呢,真没事。” 黄媛却不依不饶:“你告诉我,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那个飞泉仔是谁?胜和又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拍了拍她:“江湖斗殴而已,什么杀不杀的。就是码头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眼红我们生意好,耍些下三滥的手段。飞泉仔是对方请的打手头子,胜和……估计是哪个小公司的名字吧,不用管他们。” 然后我立刻转向基仔:“基仔,你在这一带人面熟,路子广,帮我查查那辆海狮车,还有那几个刀手。哪怕只有一点风声,一点线索,都立刻告诉我。” 基仔重重点头,神色严肃:“我知道了,刚哥,你放心,我这就去打听。”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我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半扶半抱着将仍在微微发抖的黄媛送进车里。 在车上,她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一样。 “刘刚,这太危险了。”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你别干这个了,行不行?不行……你还回桑拿部去,至少那边安生,没有这种动不动就动刀要命的事!” 我心中苦笑,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我踏入码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回到过去了。 我反握住她冰凉的手,笑了笑,用尽量令人安心的语气说:“傻丫头,哪有那么容易说不干就不干的?签了合同,要对老板负责的。放心吧,我以后会加倍小心的,尽量不走夜路。这帮人再嚣张,也不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对我动手。” 我看她依旧愁眉不展,又补充道:“今天只是个意外,以后我多带几个兄弟在身边。再说了,你刚才也看到了,码头上这么多工友都帮我,他们没那么容易得逞的。” 黄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未消散的恐惧,她知道劝不动我,最终只是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低声说:“那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千万要小心。” “嗯,我答应你。”我应承着,目光却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 飞泉仔?还是别的什么人? 不管是谁,我迟早要找出他们来。 …… “砰!” 一瓶喝了一半的洋酒瓶在张跃头上炸开,酒液混着几缕血丝,顺着他的脸流下。 张跃被砸得晃了一下,却不敢有丝毫怒意,反而用手抹了把脸,挤出更加卑微的笑容,仿佛在享受什么恩赐:“梁少,好…好清爽。” “清爽你妈!” 梁喜一把揪住张跃的衣领,面目狰狞地低吼道,“我他妈养条狗都比你有用!花了那么多钱,雇的还是你说绝对靠谱的香港刀手!结果呢?刘刚就划破点皮?我要的是他躺进ICU!是要他再也管不了码头!” 张跃忍着头上的剧痛和眩晕,急忙解释:“梁少,息怒啊!虽然没废了他,但这黑锅可是结结实实扣在胜和跟飞泉仔头上了!刘刚和他手下都亲耳听到是香港口音,这怀疑的种子种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狗咬狗……” “放屁!” 梁喜猛地推开他,烦躁地在包房里踱步,“我要的是立刻!马上!拿到码头的钱!鬼添那边的世界杯外围,就差我这一股了!现在刘刚那王八蛋把码头看得死死的,老陈那个反骨仔也开始阳奉阴违,钱从哪里来?!没有钱,我怎么入股?怎么跟鬼添交代?!” 他越说越气,抓起一个酒杯又想砸,最终狠狠顿在桌上,玻璃杯应声碎裂。 “我老爸也是老糊涂!宁可相信一个打黑拳的外人,也不肯把生意交给我!哪天要是让那个小**再给他生个儿子,我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就在这时,梁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立刻转怒为笑:“喂?黄老板!哎呦,你好你好!” 他声音爽朗,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哦?好好好,我这边刚好忙完,马上就到!隆泰大酒店是吧?明白,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梁喜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眼瞥向还捂着头站在原地的张跃。 “听见没?我现在要去见黄老板引荐的卢老板谈大合作!这才是正事!” 他走到张跃面前,用手指狠狠戳了戳张跃的胸口,“码头和刘刚这边,你给我想办法处理!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要尽快看到结果!” 他凑近张跃耳边,声音冰冷刺骨:“处理不好……张跃,你就不用在我面前出现了。听懂了吗?” 张跃浑身一颤,唯唯诺诺地连连点头,腰弯得更低了:“是,是,知道了梁少!我一定想办法,一定办好!” 梁喜冷哼一声,不再看他,拿起手包走出了包房,只留下满头酒水血污、眼神却逐渐变得阴狠毒辣的张跃,在原地默默攥紧了拳头。 第117章 糖衣陷阱 隆泰大酒店的顶级包间内,灯火辉煌,环境奢华。 梁喜赶到时,黄江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进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起身相迎: “哎呀,梁大少,您可算来了,快请上座!”黄江热情地将他引到主位旁的位置,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梁喜很享受这种被捧着的感觉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坐了下来。 不多时,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中式立领衬衫,气场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看似和煦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 正是卢新华,跟在他身后沉默肃立的精悍保镖,正是他手下头号打手阿豹。 卢新华一进来,目光便落在梁喜身上,主动伸出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这位就是梁少吧?果然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听说您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梁喜被这番话说得心头舒坦,也起身与卢新华握手,嘴上却还保持着矜持:“卢老板过奖了,幸会。” “大家坐下聊,坐下聊。” 黄江如同最称职的中间人,招呼着众人落座,然后对着卢新华,故作感慨地说道:“卢老板,您是明白人。说句实在话,梁少要能力有能力,要学历有学历,空有一身才干,却……唉,不被重用,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替他觉得可惜啊!” 梁喜摆了摆手,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但眼神中的不忿却掩饰不住:“黄老板,今天高兴,不提这些扫兴的事。” 卢新华何等老练,闻言只是了然一笑,顺势接过话头:“梁少说得对,今天是我们初次坐在一起喝酒,开心最重要,大家都不要客气。” 他示意了一下服务员,很快,一瓶包装精美,年份悠久的麦卡莱伦50年单一麦芽威士忌被端了上来,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知道梁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寻常酒水入不了您的法眼。” 卢新华亲自为梁喜斟上一杯,“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东西,今天特地拿出来,以表诚意。” 梁喜笑着点了点酒瓶:“卢总太客气,太破费啦!” “不值一提!”卢新华摆了摆手,“梁少,你这样的贵客,自然是配得上这好酒的。” 黄江在一旁跟着笑道:“卢总为人最是好爽,我跟他打交道最懂他的,梁少你们接触久了就知道了。” 三人开怀,推杯换盏。 几杯价值不菲的顶级洋酒下肚,在黄江和卢新华一唱一和的刻意奉承下,梁喜很快就酒精上头了。 他手指用力点着桌面,开始吐露“衷肠”,话语中带着怨气:“不瞒二位说,如果……如果公司交给我来坐,我一定会比我爸做得更好!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守着老一套!公司要想继续做大做强,必须引入新的管理模式,开拓新的财路!” 黄江立刻附和:“那是当然!梁少您的眼光和魄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唉,梁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着自己有才干的儿子不交给打理,偏偏信任那些外人,甚至连……呵呵,有些风尘出身的女人说的话,都比自己儿子管用。” 这话如同毒针,狠狠扎在梁喜最敏感的心病上。 他脸色涨红,酒精混合着积压已久的怨愤彻底上头,猛地一拍桌子:“没错!他就是老糊涂了!早晚,我要让他认清楚,谁才是他最值得信赖、最能委以重任,将来接管整个企业的人!” 黄江和卢新华隐晦地对视一眼,嘴角都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卢新华见梁喜在酒精和奉承下,已然卸下心防,怨气与野心都暴露无遗,知道时机成熟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气诱惑说道:“梁少,这空有抱负无处施展,是最难受的。眼下,就有一个让你大展拳脚,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跟我合作,咱们二一添作五,一起赚钱,怎么样?” 梁喜虽然有些上头,但毕竟不是完全的傻子,他瞥了卢新华一眼,带着几分审视的笑意:“卢总,有这种好事,您会这么想着我?咱们之前……可没什么交情。” “哈哈哈…” 卢新华靠回椅背,不慌不忙地点上一支粗大的哈瓦那雪茄,笑道,“梁少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你也知道,我卢新华在南城,虽然场子多,势力不算小,但这码头上的进出货生意,说白了,命脉还是攥在你老爸梁总手里。”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他那个人,规矩大,门槛高,有些生意……不太好办啊。” 梁喜听到这里,警惕性立刻提高:“卢总,咱们先把话说明白。如果是做白粉那种生意,风险太大,那就免谈了。我梁喜还想多活几年。” 卢新华闻言,朗声一笑,摆了摆手:“梁少,你多虑了!整个南城道上谁不知道,我卢新华是靠赌场起家的,干净利落。至于面粉那些伤天害理的东西,我是从来不碰的,坏名声,也损阴德。”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随即,他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不瞒你说,最近我搭上了几条马来的线,那边的朋友,有批货要长期出。说白了,就是一些……嗯,绕过正规渠道的‘水货’,电子产品、奢侈品配件之类的。” 他观察着梁喜的神色,继续加码:“这种东西,你我都明白,说有事就有事,说没事,自然也就没事。关键在于打点和管理。而且,这里面的搞头……” 卢新华用雪茄点了点梁喜面前的酒杯,说出一个让梁喜心跳加速的词:“走量快,周转率高,利润至少是对半开,甚至能翻着跟头往上走。只要渠道稳,这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他描绘的前景,加上那惊人的利润空间,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挠在了梁喜的心尖上。 他太需要钱了,不仅是为了在鬼添那里入股,更是为了向太子辉证明自己! 梁喜看着卢新华那笃定的笑容,又瞥了一眼旁边一直笑眯眯的黄江,心脏加速跳动起来。 第118章 约谈 梁喜沉默了片刻,终于,他猛地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目光直直地盯向卢新华:“卢总既然这么看得起我梁喜,愿意带我一起发财,那我这里,自然没说的!”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和顾虑:“只不过……我老爸那边,他对我管得严,码头上的事更是他的眼珠子。这么大宗的货进出,想要完全绕过他,恐怕……” 卢新华与黄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黄江立刻笑着接话,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个梁少您放一百个心!卢总做事,向来稳妥,怎么可能让您去顶雷呢?自然会帮您把前因后果、说辞退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卢新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梁少年纪轻轻,有这般谨慎,是好事,是做大事的料。”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会安排马来那边的朋友,先以正经外商的身份,去拜会你父亲梁总。到时候,你就出面引荐,说是你在海外留学时结识的可靠朋友,背景干净,想在本地寻找稳定的物流合作伙伴。” 说到这,他又特意强调:“而且,港务管理局那边的关键人物,我们也会打点好,他们其中也会占有一定的‘干股’。有这层关系在,你父亲那边审核起来,阻力会小很多,甚至会赞许你为他引来了优质客户。” “至于利润分成,仍然全部从我这里走账,绝对安全。这样一来,你既实实在在赚到了钱,解决了你的燃眉之急,又在你父亲面前展现了你的人脉和能力,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卢新华这番话,可谓是将诱饵包装得无比精美。 梁喜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好!”梁喜重重一拍桌子,脸上因兴奋的泛红,“卢总果然思虑周全!就这么定了!” 卢新华见梁喜已然上钩,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手。 包间的门应声而开,一个年轻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黑色丝绒抹胸短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裸露的肩颈线条优美,皮肤白皙得晃眼。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五官明艳,带着一种被精心雕琢过,却不乏青春气息的美。 只是,她那看似高贵的穿着和刻意维持的优雅姿态,与眼神深处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来来来,介绍一下。”卢新华像是展示一件珍贵的藏品,语气带着炫耀,“这是艺校的校花,小蕊。我正准备投资一部新剧,她就是内定的女主角。今天咱们高兴,特意叫她过来,陪梁少喝几杯,助助兴。” 梁喜的眼睛瞬间就直了,目光贪婪地在名叫小蕊的女孩身上流转,从她漂亮的脸蛋到精致的锁骨,再到不堪一握的腰肢。 他咽了口唾沫,假意推辞,语气却透着急切:“卢总培养的佳人,未来之星,我怎么好意思染指?这君子不夺人之美啊,哈哈。” 卢新华大手一挥,说得轻描淡写:“梁少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朋友,是合作伙伴!女人嘛,就像衣服,只要梁少你喜欢,看得上眼,今晚就让她好好陪陪你,务必让你尽兴!” 小蕊听到卢新华的话,娇躯微微一颤,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情愿和哀求,她怯生生地看向卢新华,小声嗫嚅道:“新哥……我……” 小蕊就是玲玲的妹妹。她被卢新华弄到手后,初期还有些新鲜感,但如今早已被他玩腻,彻底沦为他用来笼络关系、交换利益的交际花。 卢新华脸色一沉,目光瞬间冰冷瞪了她一眼。 小蕊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立刻噤声,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卢新华瞬间又换上一副笑脸,对梁喜笑道,梁少放心,她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最懂得怎么服侍男人,保证让梁少你今晚能一展雄风,尽显男人风采!哈哈哈!” 梁喜闻言,心花怒放,那点虚伪的客套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大笑着将小蕊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既然卢总如此盛情,那我梁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卢总厚赠!” “大家开心就好!来,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卢新华举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 梁喜搂着身体微微僵硬的小蕊,意气风发地举杯。 在他看来,卢新华不仅给了他财路,还送上了如此绝色佳人,简直是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合作伙伴。 …… 我正在码头处理事情,这时手机响起,一看是黑仔强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对面黑仔强问道:“刘刚,在哪呢?辉哥为了你的事,要约胜和的七叔谈判,让你马上过来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我的事?辉哥也知道了?” 黑仔强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南城这块地方,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你被香港刀手当街追杀这种事。别废话了,来皇朝大酒店,辉哥在这边等你。” 我立刻放下手头的事,简单交代了几句码头的事务,就让基仔开车送我过去。 车子刚到皇朝大酒店附近,就看到楼下黑压压地聚集了一大群人,粗看不下五六十号,大多是太子辉手下的骨干和能打的马仔,三五成群地站着,气氛肃杀。 不少人认识我,见我下车,纷纷点头打招呼: “刚哥。” “刚哥来了。” 我点头回应,没多停留,径直走进酒店,来到太子辉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太子辉正背对着门口,对着穿衣镜仔细整理着身上那套熨帖的深色西装。 黑仔强则肃立在一旁,看到我进来,朝我使了个眼色。 “辉哥。”我走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 太子辉从镜子里看到我,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看不出深浅的笑容:“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淡地说:“胜和的七叔,约我去半岛茶楼见个面。事情是因你而起的,所以带上你一起去。” 我心中一紧,想开口解释:“辉哥,这件事……” 他抬起手,轻轻摆了摆,打断了我:“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这件事,说到底跟你关系不大。七叔那个客家佬,不过是想借题发挥。” 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雪茄剪,不紧不慢地修剪着雪茄,“他早就想在我们的场子里做白粉生意,我一直没松口。这次,不过是找个由头罢了。” 他点燃雪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眼神沉稳:“按照江湖辈分,他是前辈,他开口约见,我于情于理都要亲自到场。你不用惊慌,跟着我去,见机行事就行。” 我点了点头,明白这场谈判的核心已经超出了我个人恩怨的范畴,是两大势力之间的又一次博弈。 “明白了,辉哥。” 太子辉整理了一下衣领,对黑仔强和我说道:“走吧。” 我们跟着他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 楼下聚集的那五六十号人立刻围拢上来,群情激昂: “辉总!我们跟你去!” “对!不能输了气势!” 太子辉目光扫过众人,脸上露出从容淡定的笑容,抬手虚压了一下: “都散了!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去这么多人,让七叔那个客家佬以为我怕了他?只要黑仔,刘刚,两个陪我去就行。” 说完,他招呼自己的专职司机:“小眼,去把车开过来。” 第119章 埋伏!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缓缓驶到酒店门口。 太子辉率先坐进后排,我和黑仔强则分别坐进副驾驶和后排另一侧。 车子平稳地驶离皇朝大酒店,朝着约定的谈判地点——半岛茶楼开去。 车窗外天色渐暗,城市华灯初上。 车内气氛凝重,我知道,这场看似平静的茶局,暗地里却关乎着两个帮派的脸面和未来的利益划分。 半岛茶楼最顶级的包间“听潮阁”内,熏香袅袅,气氛却透着无形的紧张。 我们进去时,胜和的坐馆七叔早已端坐在主位。 他年纪约莫六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中式盘扣的藏蓝色上衣,手里盘着一串油亮的佛珠,脸上带着看似慈和的笑容,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内敛。 在他身后,如同四尊铁塔般,笔挺地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眼神锐利的保镖,气场迫人。 太子辉一进来,就满面春风地拱手笑道:“七叔,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让您久等了,罪过罪过。” 七叔伸手示意对面的座位,笑容和煦:“阿辉你太客气了,没关系,我也是刚到。来,坐,坐下聊。” 太子辉从容落座,我和黑仔强则一左一右,肃立在他身后。 穿着传统服饰的茶博士无声地上前,动作娴熟地为太子辉面前的空杯沏上香气馥郁的乌龙茶。 太子辉端起小巧的茶杯,向七叔示意:“七叔,您是江湖前辈,又是胜和的元老,德高望重。我作为晚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七叔呵呵一笑,也端起茶杯,话语却带着软钉子:“什么元老不元老的,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们给面子罢了。我老咯,不中用了,现在下面的事情,都交给飞泉仔那些晚辈们去打理了,我也乐得清闲。” 太子辉仿佛没听出弦外之音,客套地回应:“七叔您过谦了,姜还是老的辣。再怎么样,您也是我们敬重的前辈。” 七叔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拉家常般说道:“阿辉啊,上次咱们在潮州商会的酒席上一别,到现在,怕是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太子辉也放下茶杯,笑容不变,却不再绕弯子:“没错,七叔,是有一年多了。您时间宝贵,这次特意约我见面,想必不光是叙旧吧?咱们都是爽快人,不如就开门见山?” 七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手指慢慢拨动着佛珠:“呵呵,果然是太子辉,做事就是爽快,直入主题。好,那我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虽然还在笑,但眼神却认真了起来:“阿辉,我知道你规矩大,场子里不许碰面粉。不过呢,现在时代不同了,这玩意儿来钱快,下面的兄弟们也要吃饭。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在城南的那几家夜场和酒吧,分两家出来,交给飞泉仔去管,算是我们合作。你放心,绝对做得干净,利润嘛,好商量,绝不会让你吃亏。” 太子辉听完,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他缓缓摇头,语气温和却斩钉截铁:“七叔,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个口子,我不能开。我的场子,从上到下,干干净净,只做酒水和赌档,这是底线,也是我太子辉能在南城立足的根本。坏了规矩,以后就没法带兄弟了。” 七叔拨弄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阿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之前阿彪给我打电话,我面子也给足你们了。吹鸡的事情我也没再计较,至于飞泉仔和你们帮内的事,我也可以一笔勾销,以后呢,有钱大家一起赚,岂不是更好?你守着那点老规矩,下面年轻的弟兄们会有怨言的。” 太子辉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七叔,我这个人做事情一码归一码。如果兄弟们觉得跟我太子辉没饭吃,可以随时离开,我绝不阻拦。但在我这里,白粉,却没得谈。”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七叔身后的保镖眼神更加凶狠,而我们这边,我和黑仔强的肌肉也悄然绷紧。 七叔沉默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里再无半点暖意:“好,好一个太子辉。既然你这么坚持原则,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着依旧安坐的太子辉,慢悠悠地说:“阿辉,江湖路远,希望你的规矩,能一直守得住。”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在四名保镖的簇拥下,径直离开了包间。 太子辉看着七叔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放下茶杯,对我和黑仔强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他刚要从座位上站起身—— “砰!砰!” 左右两侧原本紧闭的包厢木门被猛地撞开! 紧接着,二十多个手持明晃晃斧头和砍刀的壮汉,瞬间涌了进来! 他们眼神凶狠,动作迅猛,显然早已埋伏多时,只等七叔离开便立刻发难! 这根本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 七叔的离开,就是动手的信号! “辉哥小心!” 黑仔强反应极快,怒吼一声,一把将身边的实木椅子抄起,猛地朝最先冲过来的两个刀手砸去,同时身体死死护在太子辉身前。 我几乎在黑仔强动作的同时也动了! 谈判桌上摆放的厚重紫砂茶壶被我一把抓起,狠狠砸向从另一侧冲来的斧头手面门! “啪嚓!” 茶壶在那人脸上炸开,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碎片四溅,那人惨叫着捂脸后退。 “抄家伙!” 太子辉临危不乱,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鹰。 他显然也没料到七叔敢如此撕破脸皮,直接下杀手,但多年江湖历练出的镇定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包厢空间有限,对方人数虽多,但无法完全展开,这给了我们一丝喘息之机。 我和黑仔强凭借桌椅作为掩体,拼死抵挡从两侧袭来的攻击。 砍刀劈在实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斧头挥舞带起骇人的风声。 我侧身躲过一记劈过来的斧头,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同时膝盖狠狠顶在其肋部,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那人惨叫着松开了斧头。 我顺势夺过斧头,格开侧面砍来的一刀,斧刃划过对方手臂,带出一蓬血。 黑仔强更是将一张沉重的红木茶几抡了起来,如同旋风般横扫,暂时逼退了正面的敌人。 但他背上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太子辉则趁着我们抵挡的间隙,迅速退到墙角,减少被围攻的面积,他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战局,寻找脱身的机会。 “保护辉哥冲出去!”我对着黑仔强大喊。 我们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跟我来!” 黑仔强怒吼着将手中的茶几向前猛掷,暂时清空了一小片区域,我挥舞着夺来的斧头,护住侧翼,两人如同楔子般,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护着太子辉向包厢门口且战且退。 走廊里也传来了打斗声和惨叫声,显然是太子辉留在外面的司机小眼,也与埋伏在外的胜和人交上了手! 第120章 小眼死了 包厢内斧头与砍刀寒光交错,桌椅板凳在碰撞中碎裂飞溅。 黑仔强背上挨了一刀,抓住一个持斧劈来的人,一个过肩摔,将那百多斤的身体狠狠砸向冲来的人群,瞬间撞倒三四个! 他随手抄起一条断裂的桌腿,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砸下都伴随着骨裂声和惨叫,硬生生在前方开辟出一片空间。 我凭着手中夺来的斧头,看准机会便是狠辣的近身短打。 就在这时,我见一个刀手从侧面悄无声息地一刀捅向太子辉后腰! “辉哥小心!” 我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猛地侧身撞开太子辉,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那刀手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腕骨断裂,砍刀“当啷”落地。 我右手的斧头顺势用斧面狠狠拍在他的太阳穴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另一边,黑仔强虽然勇猛,但毕竟腹背受敌,一个手持双斧的壮汉从他背后猛劈而下! 我眼疾手快,将手中的斧头当作飞掷武器,猛地投向那壮汉的后心! 虽然斧柄砸中,力道不足以致命,却成功打断了对方的攻势,让黑仔强得以回身,一记重拳砸在对方鼻梁上,鲜血喷溅! 黑仔强喘着粗气和我对视了一眼。 瞬间,我们三人聚在一起,背靠着背,形成一个坚固的三角。 太子辉经验老到,虽不轻易出手,但每次出手都精准地化解掉最致命的攻击。 在极度劣势下,我们三人硬生生将十几名伏击者打得人仰马翻,砍伤、击倒大半,剩下的人见我们如此悍勇,心生怯意,开始后退。 “冲出去!”太子辉看准时机,低喝一声。 我们三人如同出闸猛虎,踩着倒地**的对手身体,猛地冲出了血腥的包厢。 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显然是对方埋伏的人和我们外面兄弟交手了。 刚冲出茶楼大门,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小子正鬼鬼祟祟地想从侧门溜走,眼神慌乱。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太子辉面色阴沉地走过来,蹲下身,一把揪住那小子的头发,目光冰冷,语气森然狠厉:“站着不打跪下的!回去告诉七叔那个客家佬,想要我太子辉的命,下次就他妈多带点人来!这点不够看!” 说完,他松开手,那小子连滚爬爬,头也不敢回地跑了。 我们刚喘了口气,楼下留守望风的两个兄弟满脸是血,惊慌失措地跑上来,声音带着哭腔: “辉哥!不好了!眼哥……眼哥他为了挡住后面追来的人,被砍成重伤,快不行了!” 太子辉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小眼跟了他十几年,是最忠心的司机和兄弟。 “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不再多看狼藉的茶楼一眼,转身大步走向车辆。 太子辉紧紧攥着拳头,死死盯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小眼被人抬上了车。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将生命垂危的小眼送往医院。 我和黑仔强坐在太子辉的车里,车厢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不多时,太子辉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手臂上的青筋瞬间暴起,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在车窗上! “砰!”手机碎片四溅。 “啊——!”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猛地一把揪住黑仔强的衣领,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黑仔!我不管花多少钱!找多少人!我要那个客家佬给我兄弟小眼陪葬!听明白没有?!” 黑仔强重重点头,眼中同样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明白,辉哥!” 当我们回到皇朝大酒店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酒店门口黑压压地聚集了不下两百人,而且还有车辆不断驶来,加入其中。 人声鼎沸,烟雾缭绕,几乎每个人都在打电话,声音嘈杂: “带家伙来皇朝!” “对,全部过来!出大事了!” “胜和的杂种敢动辉总!” 看到太子辉的车回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同仇敌忾的肃杀之气。 太子辉下车,面沉如水,目光扫过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没有多余废话,直接下达了格杀令: “集合所有兄弟!给我扫平胜和在南城的场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砸烂!” “是!辉哥!”众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天。 命令一下,人群瞬间开动。 我和黑仔强,以及其他几个核心头目,立刻开始分派人手,划定区域。 “刘刚,你带人去扫他们新开的那家‘金煌夜总会’!砸烂它!”黑仔强红着眼对我喊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了三十多个手持钢管、砍刀的兄弟,分乘几辆车,直奔目标。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直接冲到“金煌夜总会”金碧辉煌的大门口,一个急刹,横着停在了入口处,彻底堵死了大门。 我推开车门下车,身后三十多名兄弟也哗啦啦跟着下来,手持利刃,面色凶狠。 夜总会门口的两个保安见状,脸色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其中一个颤声道:“先…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我指了指身后的车,语气冰冷:“有本事,你砸了它。” 那保安看着我们这架势,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我的话音刚落,身后那三十多名早已憋足了火气的兄弟,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震天的怒吼,呼啦一下从我两侧涌了上去,瞬间冲破了门口保安形同虚设的阻拦,淹没了夜总会奢华的迎宾大厅。 “清场!皇朝办事,闲杂人滚开!” 一个兄弟用钢管猛敲着前台大理石面,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对着那些被惊呆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厉声吼道。 瞬间,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与震耳的音乐混杂在一起,整个大厅乱成一团。 第121章 雷霆之势 与此同时。 隆泰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灯光被刻意调暗,营造出一种暧昧又压抑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不安的气味。 凌乱的大床上,散落着一些闪烁着金属和皮革冷光、造型奇特甚至有些狰狞的情趣用具。 小蕊此刻正惊恐地蜷缩着,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脸上毫无血色,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梁少……不要……这个真的不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梁喜脸上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反而因为她的抗拒和恐惧而更加兴奋。 他一把粗暴地揪住小蕊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面对自己,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优越感和施虐欲的扭曲笑容。 “装什么清纯?”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酒后的浑浊和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玩得比这个开多了!这才哪到哪?老子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看你哭哭啼啼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小蕊的哀求声被无视,挣扎显得徒劳而无力。梁喜如同一个掌握了生杀大权的暴君,开始粗暴地实施他的“游戏”。 随着他的动作,小蕊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痛呼,身体猛地弓起,又因为头皮的剧痛而无法挣脱,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这份强加于身的痛苦与屈辱。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只剩下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涌出,浸湿了昂贵的床单。 在这个奢华的套房里,权力与欲望以最丑陋的方式交织,将人性中最阴暗的一面暴露无遗。而这一切,都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城市的灯火之外。 …… 金煌夜总会。 客人们受惊抱着头拼命往角落躲闪,或向着出口狼狈逃窜。 “砸!” 我一声令下,身后的兄弟们如同出笼的猛虎,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冲向视野内的一切! 吧台上昂贵的洋酒被钢管扫落,酒液四溅,玻璃碎片横飞! 硕大的水晶吊灯被砸得摇晃欲坠,巨大的液晶屏幕被敲出蛛网般的裂痕……破坏的声响宣泄着怒火。 与此同时,从夜总会深处冲出来十几个看场的胜和马仔,手里提着砍刀,叫骂着扑过来。 “来得好!” 我眼中寒光一闪,迎面冲了上去!侧身避开迎面劈来的刀锋,左手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右手早已握住的短柄斧用厚重的斧面狠狠拍在他的肋部!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被淹没在喧嚣中,那马仔惨叫着蜷缩倒地。 另一个马仔趁机从我侧面一刀捅来,我猛地一个后蹬,脚跟狠狠踹在他的小腹上,将他踹得倒飞出去,撞翻了一张玻璃茶几。 我手中的短柄斧专挑对方的关节、软肋下手,动作狠辣精准,绝不做无谓的缠斗。 每一次出手,必然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一个失去战斗力的人。 我的眼神冰冷,身上溅满了酒液和不知是谁的鲜血。 一个彪悍的马仔,吼叫着挥舞着一把***朝我当头劈下,势大力沉。 我没有硬接,脚下步伐灵活一变,险险避开刀锋,***深深劈入我身旁的木质装饰柱上。 在他拔刀的瞬间,我的短柄斧已经带着风声,横扫在他毫无防护的膝盖侧面! “啊——!”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抱着扭曲变形的腿倒地翻滚。 我的悍勇极大地鼓舞了身后的兄弟,他们更加卖力地打砸,将那些敢于反抗的胜和马仔一一放倒。 整个夜总会一层,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我们砸得一片狼藉,如同被台风过境。 我站在“金煌夜总会”一片狼藉的大厅中央,脚下一片破碎的酒瓶和玻璃渣,我胸膛剧烈起伏,环视四周,地上是横七竖八躺着的胜和马仔,一个个哭天喊地。 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服务员和**不止的胜和马仔,都惊恐地看着我。 我走到那个抱着断腿哀嚎的小头目面前,鞋尖踢了踢他扭曲的膝盖,他立刻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我蹲下身,目光冰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回去告诉飞泉仔和七叔那个老不死的。动了辉哥的人,就要有被连根拔起的觉悟。让他们洗干净脖子,在南城,以后不会再有什么狗屁胜和了!”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对着身后的兄弟一挥手:“我们走!” 人群跟着我,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无限的恐惧。 皇朝大酒店顶层的办公室内,太子辉已经冷静下来,但眼神中的杀意比之前更加深沉。 他拿起手机,拨通的不是江湖兄弟的电话,而是几个储存名为“消防总队王队”、“工商局李副局长”、“治安支队赵副”等号码。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客气,但话语内容却毫不含糊: “王队吗?我接到消息,‘星光KTV’、‘浪莎浴场’这几家消防隐患很大啊,为了市民安全,你们是不是该重点查一查?” “李副局长,打扰了……” 几通电话简短而有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南城迎来了一场针对胜和势力的“精准打击”。 消防部门以雷霆之势,突查了胜和名下多家夜店、KTV,以消防设施不合格、通道堵塞等理由,当场贴上了封条,勒令停业整顿。 工商、税务部门联合行动,进驻胜和控制的几家酒店和会所,开始查账,调查经营许可和纳税情况,瞬间让其业务陷入瘫痪。 治安力量加大了巡逻密度,对胜和看管的赌档、地下钱庄进行了查封。 这些来自官方层面的压力,比砸场子火拼更让胜和难受。 胜和的场子一夜之间被查封,生意中断,财路被斩,就等于是在拆他们的根基。 七叔或许能应对砍杀,但面对这些南城的官方,他在香港的人脉就显得鞭长莫及,那些江湖手段也顿时显得苍白无力。 太子辉这一手,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胜和:在南城,我不仅能跟你动刀,还能让你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黑白两道的双重打击,同时狠狠砸在了胜和的身上。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格局。 第122章 搅局者 一夜之间,胜和在南城的场子,全部被扫。 新界荃湾区,一栋别墅内。 七叔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胜和不同于新记维持家族式结构,帮派内部权力集中的传承有序,而是采取选举,每两年举行一次投票,由具备投票权的元老们参与投票。 坐馆的候选人需在一年内通过拉票方式争取支持,最终得到支持当选。 七叔能够连任坐馆多年,也完全取决于他的赚钱手段,帮内人跟着他有钱赚,才会推举他。 而这次在南城遭受的打击,对于七叔连任下一届的坐馆极其不利,可以说坐馆这个位置已是岌岌可危。 但他毕竟早年就在南城经营,自然也有些人脉。 于是,他动用了所有能辗转联系上的关系,试图化解来自官方层面的压力。 电话打了一圈,得到的回应却几乎如出一辙——表面的客气之下,是爱莫能助的推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清晰地指向一点:这次是太子辉动了真火,铁了心要整你。只要他那边不松口,我们这边就很难办。 碰了一鼻子灰的七叔,握着电话的手因为愤怒和一丝无力感而微微颤抖。 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没想到这次在南城,被太子辉这个“后生仔”用这种组合拳逼到了墙角。 街头火拼他不怕,但这种来自体制内的精准打击,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更是直接动摇了他社团的根基。 无奈之下,他只好拨通了太子辉的电话。 电话接通,七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阿辉,这次的事,是下面的人做得过分了。那个叫小眼的死,我也很遗憾。你看,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再谈谈?条件可以商量。” 电话另一头,太子辉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七叔,没什么好谈的。小眼跟了我十几年,就像我的亲兄弟。他死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必须给他一个交代,给下面所有兄弟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森寒:“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交出在茶楼动手的所有人;第二,胜和,从南城彻底消失,永远不要再回来;第三,七叔你,最好一辈子安安生生待在香港养老。只要让我在南城再看到你,我保证,你就不用再想着回去了。” 这已经不是谈判,而是最后通牒。 太子辉的态度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要的不仅是报复,更是要将胜和这股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清除出南城。 以前碍于商会调停的面子,只要不触动根本利益,太子辉还可以秉着在南城有钱大家赚。 但是现在,有了这个契机,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罢手的。 七叔握着话筒,沉默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太子辉这次这是要赶尽杀绝,双方已是不死不休。 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官方和黑道的双重绞杀,让胜和在南城几乎没有了立足之地。 他也只能另想它法。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随着胜和的势力在太子辉的雷霆打击下迅速萎缩,他们留下的地盘和场子瞬间变成了无主的肥肉。 南城本地的其他一些小帮派,以及一些在香港混得不甚得意、在南城有些零散生意的其他社团分支,就连和兴盛的一些边缘人物,此刻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蠢蠢欲动,想要趁机分一杯羹,填补胜和离开后留下的权力真空。 一时间,南城的地下世界暗流更加汹涌,新的争夺眼看就要爆发。 为了避免新一轮的无序混战,也为了确立自己在此事后的绝对权威,太子辉发出了召集令。 地点,定在了位于南城远郊、环境清幽私密的“听涛苑”私人会所。 他要在这里,与南城本土有头有脸的势力代表,以及那些对胜和地盘有想法的香港社团话事人,进行一次“划分蛋糕”的谈判。 这既是为了稳定局势,也是要向所有人宣示:从今往后,南城的地下秩序,由他太子辉来主导。 …… “听涛苑”最大的包间“山海厅”内,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旁,坐满了南城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以及几位香港社团在南城的代表。 烟雾缭绕,茶香与雪茄的气味混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客气,实则暗藏机锋,都在为胜和倒下后空出的地盘和利益分配争得面红耳赤。 “北街那三家酒吧,历来就是我们和兴盛在照看,现在自然该归我们!” “那以前是吹鸡的场子,我们老东也出了力的!” “大家还是都冷静点,听听辉哥怎么说……” “听个屁啊,不是我们和兴盛在九龙和新界牵制住了阿七的人马,太子辉哪有这么容易拿下胜和的地盘……” 就在争论不休之际,包间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梁喜穿着一身亮色西装,嘴里叼着牙签,身后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马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倨傲地扫了一圈在座的各位老大,嘴角撇了撇,用带着浓浓的嘲讽:“哟呵,聊得挺热闹啊?我老爸还没到场,你们这些老家伙就在这里自作主张,聊个屁啊?懂不懂规矩?” 这话瞬间点燃现场。 在座的都是有身份有辈分的人,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当众羞辱? 一个脾气火爆的本土帮派老大猛地一拍桌子,抓起面前的紫砂茶杯就朝梁喜砸了过去,怒骂道:“小兔崽子!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梁喜侧身灵活地躲开,轻蔑地一笑,茶杯砸在他身后的墙上,“啪嚓”一声碎裂,茶叶和水渍溅了一地。 他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朝着天花板吐出烟圈,才慢悠悠地说道:“要不是看在我老爸的面子上,就你们这些老棺材瓤子,也配坐在这里分我们皇朝打下来的地盘?给你们几分颜色,还真想开染坊了?” 包间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第123章 南狮争霸 梁喜极度侮辱性的话语,让在座的所有人,脸色瞬间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和兴盛的肥佬超攥紧拳头,眼看就要发作,但考虑到太子辉的威势,这口气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从鼻孔里重重哼出气。 其他人也是怒目而视,但都强忍着没有当场掀桌子,整个包间只等太子辉这个正主到来。 而梁喜却丝毫没有收敛,见肥佬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竟伸手指着他:“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肥佬超!你们和兴盛在香港都混成夕阳社团了,过气啦!也就是我老爸仁慈,赏你们几口饭吃,让你们在南城开几间小场子糊口。怎么?现在给你点阳光你就抖起来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回香港去!” “你……!”肥佬超猛地站起来,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手指着梁喜,眼看就要爆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包间门口传来一个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 “阿喜!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地跟前辈们说话?一点规矩都不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面色平静,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我则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扫过全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梁喜听到太子辉的声音,连忙转身,微微低下头,语气收敛了许多:“是,爸。” 说完,悻悻地退到了一旁。 太子辉这才迈步走入大厅,脸上换上了惯常的,带着几分疏离客套的笑容,对着在座的众人拱了拱手: “不好意思各位,有点事情耽搁,让你们久等了。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大家千万别往心里去,给我个面子。” 肥佬超强压下怒火,重重地坐回椅子上,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辉哥言重了,我们哪敢生太子爷的气啊?太子爷年轻气盛,志向远大,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正常的。我们这些人前来,不知道哪块地盘是太子爷赏给我们的呀?” 面对肥佬超的夹枪带棒,太子辉脸上那抹客套的笑容丝毫未变,他从容地在主位坐下,我才在他身侧后方站定。 太子辉双手虚按了一下,语气依旧平和,带着一种大局在握的沉稳: “超哥这话就言重了。咱们都是求财,不是求气。” 他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我太子辉今天把各位老大请过来,就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想和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钱嘛,是赚不完的,地盘嘛,也总有生意做。最重要的,还是和气生财,大家都有得赚,南城才能安稳,对不对?” 肥佬超抱着胳膊,肥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拖长了音调:“呵呵,这里你太子辉拳头最大,势力最强,当然是你说的算咯。我们这些老家伙,听着就是了。” “哎,超哥,不要这么说嘛。” 太子辉摆了摆手,笑容显得更加诚恳,“我这个人,很民主的。今天叫大家来,就是一起商量,啊,大家一起商量。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就在这时,我目光锐利地再次扫视全场,快速清点并确认着到场的重要人物。 南城本土几个有分量的老大基本都到了,香港那边除了和兴盛,另外两个小社团的代表也在。 然而,当我扫过几个空位和角落时,心里却微微一动。 卢新华、黄江全没有来,号码帮的人,更是一个不见。 听到太子辉这么说,坐在圆桌一侧,穿着老式唐装,一直眯着眼仿佛在养神的老头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他是“老东”在南城的话事人,鼎爷。 “阿辉啊…”鼎爷咳嗽了声,才慢悠悠地说道,带着一股老派江湖人的拿腔拿调,“这里呢,论起辈分,我算是比较长的了。我说句话,不知你听不听啊?” 太子辉看向他,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语气也给足了面子:“鼎爷,您是前辈,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鼎爷似乎很受用这份“尊重”,微微颔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神采: “嗯。想当年,我靠着一把斧头,带着十几个兄弟,就从尖东打到油麻地,哪条街不是我们老东打下来的?那时候,就算是当年闹得最凶、最不要命的大圈帮,过江龙,也要给我鼎爷几分薄面!还有当时的水房帮,他们的坐馆丧昆多嚣张?还不是被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早已不耐烦的肥佬超粗鲁地打断了。 “喂!鼎爷!省省啦!” 肥佬超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你这段‘斧头劈尖东,水房摆和头’的光辉史,我他妈从入行听到现在,讲了没有一万遍也有八千遍了!耳朵都听出老茧来啦!陈年旧账翻来覆去有什么意思?现在说的是分地盘,不是听你讲故事啊!” “哈哈哈……” 肥佬超这话,顿时引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就连太子辉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 鼎爷被当众如此抢白和嘲笑,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肥佬超“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刚才那点倚老卖老攒起来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和羞愤。 肥佬超拍了拍手,声音响亮地压下了现场的嗤笑: “好了,都不要笑了!我们这又不是联合国开会,搞什么民主表决?照这样下去,你一言我一语,谈到天亮也谈不出个结果!” 他转向主位的太子辉,“辉哥,我看也别浪费时间了。这里你最大,胜和也是你打跑的。该怎么分,还是你看着定夺吧!你划下道来,我们听着!” 肥佬超一带头,其他原本还在观望或者想争一争的大小头目们也纷纷附和。 他们清楚,再吵下去确实没用,反而可能惹恼太子辉,到时候连汤都喝不上。 “对!超哥说得在理!” “辉哥,你发话吧!你定了基调,我们再看合适不合适!” “没错,太子辉你说了算!”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太子辉身上。 太子辉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从容的微笑,缓缓站起身。他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叔伯,各位兄弟。” 太子辉声音平和:“大家太抬举我太子辉了。今天能坐在这里,都是给我面子。既然大家都这么看得起我,信任我,那我也就不推辞,说几句心里话,抛砖引玉。” “你讲就完了!”底下有人喊道。 “就是!我们都听着呢!” 众人纷纷应和,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团结”。 太子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全场,随后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沉稳地扫过在场每一位老大,缓缓开口: “各位,既然今天我们坐在这里,讲的是‘和’字,求的是‘财’字,要和平谈判,自然要有个和平的态度,也要有个让大家都能信服的办法。”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咱们江湖人,最重传统,也信实力。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唇枪舌剑又难免偏颇。我有个提议——” 他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下个月初八,就在南城新落成的‘世纪广场’,南狮北龙,我们搞一场‘南狮争霸’! 邀请南城所有社团,包括各位带来的好手,组队参加。” “规矩很简单。” 太子辉伸出三根手指,“按最后的名次来分! 夺得头三甲的狮队,其背后的社团,优先挑选胜和留下的地盘和场子!第一名先挑,第二名次之,第三名再次之。剩下的,再由大家协商分配。” 第124章 远大目标 太子辉环视众人,语气带着一丝深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舞狮讲的是真功夫,是团队配合,也是意头彩气。谁有本事,谁就能拿到最好的那份。这样一来,大家各凭实力,公平竞争,也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如何?” 这个提议一出,在场众人随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用舞狮比赛来决定地盘归属? 肥佬超眯着眼,鼎爷和其他几位老大也在暗自衡量。 “好!我同意!”有人率先表态。 “有意思!就按辉哥说的办!” “靠本事吃饭,我看可以!” 眼看众人都无太大异议,太子辉最后敲定:“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月初八,世纪广场,我们以狮会友,一决高下! 到时候,还请各位老大准时到场,共同做个见证!” 这场“舞狮”的背后,牵扯的是的利益和社团的颜面,一场可能引发腥风血雨的地盘争夺,就这样被太子辉巧妙地转化。 会议结束,众人怀着各自的心思散去。 梁喜跟着太子辉走出“听涛苑”,坐进车里,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不解。 太子辉靠在舒适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梁喜开口不悦问道:“爸!我不明白!胜和明明是我们打跑的,那些地盘场子就该是我们的!凭什么要分给那些老家伙?他们出过一分力吗?就这么白白让他们捡便宜?” 太子辉听到抱怨,缓缓睁开眼,看向梁喜:“阿喜,你在曼彻斯特大学几年,难道就只学会了眼红别人碗里的几块肉吗?我送你去国外留学,不仅仅是让你拿个文凭镀金,更重要的是要你开阔眼界,把眼光放长远些。别总盯着眼前那三瓜两枣。” 他坐直了身体,耐心解释道:“那些夜总会、酒吧、小赌档,一年下来,撑死了几千万的利润,还要投入大量人手去看管,应付各种麻烦。把这些分散的、琐碎的场子放给他们去做,看似我们让出了一部分利益,实际上呢?” 太子辉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们用这些小恩小惠,稳住了南城其他势力的人心,避免了他们因为眼红而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叫花钱买平安,集中力量办大事。第二,把这些零散生意交给他们,就等于把他们绑在了我们的利益链条上,以后有什么事,他们为了自己的饭碗,也得站出来说话,这叫分化拉拢,建立同盟。” “可是爸,我觉得压制住他们,更能显得我们威风!” 太子辉摇了摇头:“我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街头生意。眼下,江边那几个大型储油罐的改造和运营项目,我已经打通了关键环节,只要审批一下来,接下来,一年就是几个亿的纯利润!而且,这是正经生意,做得稳当,做得长久!能拿下这个项目,就等于卡住了区域能源供应链的咽喉,形成了区域性垄断。” 他拍了拍梁喜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告诫和期许:“我们现在为了胜和那点残羹冷炙,跟一群地头蛇争得头破血流,搞得乌烟瘴气,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我太子辉格局小,眼里只有胜和那几个破场子。咱们要把心思,放在更大的棋盘上。” 梁喜一听到“几个亿的利润”,眼睛立刻放出光,语气急切地说: “爸!这个项目交给我去做吧!我在国外学的就是工商管理和物流供应链,正好专业对口!我一定能把项目做好,绝不会让您失望!” 太子辉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 “阿喜啊,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这么大的项目,牵扯的关系盘根错节,发改委、安监、环保、消防、港口管理需要方方面面的打点和协调,不是光有书本知识就够的。你还年轻,先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学,积累些人脉和经验。机会,以后有的是。” 这番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却很明显。 梁喜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扭过头看向车窗外,胸口因压抑着不满而微微起伏。 太子辉话锋一转,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下个月初八的舞狮争霸,你们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啊?” 梁喜想都没想,直接回身拍着我的肩膀:“人选?那还用选吗?当然是刘刚了!谁不知道刘刚是咱们皇朝最能打的?拳脚功夫厉害,身手敏捷,让他去舞狮,肯定没问题!一定能赢!” 太子辉的目光随之落在我身上:“哦?刘刚,你的意思呢?” 我感受到车内微妙的气氛,沉稳地回答道:“辉哥,如果您信得过我,让我去,我一定会尽心竭力,争取个好名次。” 太子辉闻言笑了笑,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玩玩可以,放松一点,胜负不用看得那么重,就当是给兄弟们鼓鼓劲,展现一下我们皇朝的气势。” 我听得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辉哥,您平时不是常教导我们,做事就一定要赢,要争第一吗?为什么这次……” 太子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下旁边依旧闷气的梁喜,缓缓说道: “有时候,赢不一定非要争第一。 舞狮夺魁是赢,但那是小赢。让各方势力都在我们的规则下玩游戏,维持住南城的平衡,让我们能腾出手来做更大的事,这才是大赢。 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在那几条街上。” 他这番话,高屋建瓴,点明了舞狮比赛的本质——它本就是一个维持表面平衡、转移注意力的工具,真正的战场在别处。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深意,这是在敲打梁喜,也是在点醒我。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心悦诚服地说道:“我明白了,辉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子辉满意地靠回座椅,闭上了眼睛。 车内恢复了安静,但梁喜紧握的拳头和僵硬的背影,却清楚地表明,他并没有真正理解,他根本不愿意接受父亲这套“大局为重”的理论。 他渴望的,从来都是立刻就能抓在手里的权力和认可。 第125章 与虎谋皮 东泰大楼顶层,卢新华的办公室宽敞奢华,透着一股冷硬的气息。 梁喜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太过分了!卢总,你给我评评理!” 梁喜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老爸他就是看不起我!明明我才是他儿子,留学回来,专业知识也有!可他现在眼里却根本没我!打下来的地盘要分给别人,好不容易有个上亿的大项目,我主动请缨,他却说什么‘慢慢来’、‘要积累’!全都是借口!他就是不信任我,什么都不肯交给我!” 一旁的卢新华,穿着一身丝绸睡衣,正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 他眯着一双精明的三角眼,听着梁喜的抱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给梁喜推过去一杯滚烫的茶,脸上堆起伪善的笑容:“梁少,消消气,喝杯茶,降降火。” 他故作叹息地摇头,“唉,说实话,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辉哥他……确实是有些固执了,或者说,是老了,怕被年轻人超越啊。”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极尽挑拨之能事:“你想啊,你现在年轻,有冲劲,有学历,正是大刀阔斧干事业的时候。他呢?守着那些老规矩、老兄弟,求稳怕乱。他宁愿重用刘刚那种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也不愿意把真正的权柄交给你这个儿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心里,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真正把基业交到你手上啊。他是不是……更偏爱那个姓苏的女人?怕她将来……”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捅在梁喜最敏感、最恐惧的痛处。 他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杯乱响,脸色因愤怒而扭曲:“他敢!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早晚!早晚我要让他看到,我梁喜的能力比他身边那些老废物强一百倍!” 卢新华看着梁喜被彻底点燃的怒火,满意地靠回沙发,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梁少,你知道这次所谓的‘和谈’,我为什么不去吗?” 他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那不是分蛋糕,那是你老爸在施舍,是在立他的牌坊!他把大家叫过去,用一场舞狮比赛做幌子,看似公平,实则就是要所有人都记住,南城以后是他太子辉说了算。他既想当了**,又想立牌坊,既吞了最大的好处,又不想背负吃独食的骂名。” 他眼神阴冷地看着梁喜:“我去干什么?去看他表演如何‘仁慈’、‘公道’?去接受他那点可怜的‘赏赐’?我卢新华还没沦落到那个地步。真正的玩家,不会出现在那种被设定的牌局里。” 梁喜听到卢新华这一番话语,仿佛遇到了知音,心中的怨气和憋屈找到了宣泄口。 他激动地凑近卢新华,语气带着讨好和钦佩:“要不说卢总…不,卢叔!您才是真正的豪杰,眼光毒辣!早就看破了我爸那点故作高深的伎俩。他还以为自己手段高明,在那里演什么深谋远虑、顾全大局呢!在您面前,他简直就是个笑话!” 卢新华享受着这种被捧着的,以及离间对方父子的快感,矜持地笑了笑,用茶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他那个人啊,向来如此。自负,自大,总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别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听不进不同的声音,更容不得别人比他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这话更是说到了梁喜的心坎里,他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最大的共鸣:“没错!卢叔您说得太对了!他就是这样的!” 梁喜趁热打铁,急切地说道:“卢叔,这次您可一定要帮我!和马来外商那边,能不能尽快安排见面?我这边已经等不及要做出点成绩给他看了!” 卢新华看着鱼儿已经彻底上钩,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温和可靠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个你放心,我早就替你安排好了。明天,马来的陈老板就能抵达南城。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告诫,“安排你父亲见面的事,千万不要提到我,一个字都不要提。” 他刻意顿了顿,营造出一种为你着想的氛围:“你爸那个人,你也知道,对我成见很深。如果知道是我在中间牵线,恐怕你这桩好事也要黄了。” 梁喜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这是自然!上次我就保证过了,卢叔您考虑得太周到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景象,兴奋地说:“只要这笔生意谈成了,让我爸看到我的能力和人脉,他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到时候,我看他还有什么理由不重用我!集团里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也都得给我闭嘴!” 看着梁喜那副沉浸在幻想中的样子,卢新华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冰冷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这个愚蠢而贪婪的太子爷,亲手将致命的毒药,喂到他父亲的嘴里。 “好,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卢新华举起茶杯,以茶代酒。 梁喜也连忙举起自己的杯子,与卢新华轻轻一碰,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却不知自己正在与虎谋皮。 卢新华放下茶杯,像是忽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口问道:“对了,我给你介绍的那个‘校花’小蕊,怎么样,还合梁少的心意吧?” 梁喜闻言,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嫌弃和不满足的神情,语气轻佻:“啧,别提了。看着是挺纯,结果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让她玩点刺激的,扭扭捏捏,放不开,没意思。” 他晃动着手中的茶杯,“她被我扇了几巴掌,关在房间里饿了一整天,现在倒是学乖了点,但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卢新华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了然的微笑,语气平淡道:“呵呵,一个玩物而已,梁少不必放在心上。玩腻了,扔掉再换一个便是。只要有钱有势,站在这个位置上,环肥燕瘦,各种各样的漂亮女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她们看中的是我们的钱和势,我们图个一时痛快,各取所需罢了。” 他这番冷酷势利的言论,深得梁喜之心。 “哈哈哈,卢叔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梁喜放声大笑,举起茶杯,“还是跟卢叔聊天痛快!最能懂我!” 卢新华也笑着举杯回应。 第126章 码头鬼影 夜已渐深,码头大部分区域已陷入沉寂。 我刚走出办公室,准备离开,手机就响了,是黄媛打来的。 “刘刚,你下班了吗?我煲了糖水,你过来喝一点吧,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电话里,黄媛的声音温柔,带着关切。 我笑了笑,“正好,我这边忙完,这就过去。” 我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着码头大门走去。 夜风微凉,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快到停车场时,我猛地一拍口袋,钥匙忘在办公室了。 虽然不是什么急事,但想着明天一早还要用,我便转身折返。 码头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在接近维修车间时,我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不寻常的、细微的金属摩擦声,这绝非夜间值班人员正常维护的动静。 维修车间晚上只有基础照明和个别需要连续运行的设备才通电,难不成此刻里面却有人? 心生警觉,我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车间侧面的窗户,借着缝隙向内窥视。 这一看,我心头怒火瞬间腾起! 只见张跃带着两个一脸精悍、动作麻利的生面孔,正鬼鬼祟祟地围在大型液压传动装置旁! 这装置负责调节三号泊位重型吊机的平衡系统,价值高昂,一旦出事,吊机失衡,轻则设备报废,重则可能造成船毁人亡的重大事故!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专业的内六角扳手,正在试图拧松一个核心的承重固定螺栓! 另一人则拿着一个小瓶和一根细管,似乎正准备往液压油管的核心接口处滴注某种液体! 张跃在一旁压低声音,但语气清晰可闻: “……对,弄松它,再把这强酸滴进去,腐蚀油管内部!下次吊装重货,系统必然在最大负荷时崩溃,吊臂砸下来,不死人也得砸沉船!我看他刘刚这次怎么死!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 我听得脊背发寒! 这是蓄意制造重大安全责任事故,想借刀杀人,用最狠毒的方式彻底把我置于死地! 幸亏……幸亏我忘了钥匙,折返回来! 幸亏黄媛那个电话让我提前离开,否则按我平时的时间,此刻早已在去她家的路上,根本不会发现! 后怕与暴怒同时涌上心头! 我猛地踹开车间门,冲了进去,怒吼道:“住手!张跃,你找死!” 张跃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 那个拿扳手的下意识就想把扳手当武器砸过来,我侧身闪过的同时,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他手腕麻筋上,扳手“当啷”落地。 另一人见状,将手中的腐蚀液朝我泼来,我抓起旁边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猛地一兜一甩,大部分液体被挡住,溅射开的几滴落在铁架上,立刻冒出刺鼻白烟! “妈的!弄他!” 张跃反应过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面目狰狞地扑上来。 另外两人也捡起地上的铁棍围攻。 车间内空间狭小,堆满器械,更显凶险。 我在有限的空间内闪转腾挪。格开匕首,一肘撞翻一人,躲过铁棍横扫,顺势抓住对方手臂,一个过肩摔将其狠狠砸在工具箱上,那人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转眼间,只剩下手持匕首,眼神惊惶的张跃。 他色厉内荏地挥舞着匕首:“刘刚!你别过来!” 我根本不理他的威胁,步步紧逼。 他猛地一刀刺来,我看准空档,左手闪电般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右手成拳,凝聚着所有的愤怒,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胃部! “呃啊!” 张跃顿时像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着跪倒在地,匕首脱手,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我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揪住他的头发,将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提起来,另一只手左右开弓! “啪!啪!啪!” 连续几个响亮的耳光,用足了力气,在寂静的车间里格外刺耳。 张跃的脸瞬间肿得像猪头,鼻血长流。 “张跃!”我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对上我冰冷的目光,“都他妈是自己人,你跟我玩阴的,想置我于死地?” 张跃被我扯着头发,斜着眼睛看我:“刘刚……我不服你,凭什么我比你来的早,比你有资历,而你却被重用……” “怕!” 我再次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我告诉你,因为你无德!无德之人,无立锥之地!混道上如此,做个人更是如此!” 话以到此,我想到小薇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张跃之所以能留在皇朝,就是因为他侍奉了太子辉的兄弟,也算对于太子辉有功。 想到此,我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让我发现你,或者你手下任何人,敢在码头上搞这种下三滥的破坏……” 我微微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就把你两条腿,从膝盖这里,一寸一寸敲碎。让你下半辈子,都记得这个教训。听明白了吗?” 我松开他,任由他像摊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张跃口中含糊不清,我也懒得再听他说什么。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基仔带着几个兄弟急匆匆赶来,看到车间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刚哥!这是……要不要立刻报告辉总?” 我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张跃和那两个昏迷的帮凶,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静:“把这两个弄走的处理一下。至于他……” 我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张跃,“把他扔出去。这件事,到此为止。” 基仔有些犹豫:“刚哥,这……” 我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辉总日理万机,这种小事,不必惊动他了。只要他以后识相,不再来捣乱就行了。” 我放张跃一马,并非仁慈,而是不想立刻将矛盾激化到太子辉面前,让他难做。 但是有些账,需要到时候一起清算。 基仔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道:“是,刚哥,我明白了。”随即指挥兄弟开始清理现场。 我看着张跃被拖走的狼狈身影,眼神冰冷。 他现在是梁喜的人,我也借此向梁喜明确地划下了红线。 第127章 胜和的人来了! 眼见得大势已去,绝大多数已经投降,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混沌,更是以及成了游天鲲鹏的腹中美餐,梼杌也被玄火麒麟给吞掉了,面对这些变态的二阶凶兽,饕餮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 “准备什么?”玄鸟好奇问道,难道葫大跟嫦娥一直在商量应敌之法?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不过短短的数息时间,萧叶和周柯两人就交手超过百招了。 卫宫士郎冷冷一哼,骗鬼呢。卫宫士郎生气的不是其他,而是他嘀哩咕噜假装骂人的完美演技,竟然被蓝染看穿了!如果蓝染不是看穿了他的演技,蓝染会无聊到偷听卫宫士郎骂人? 说到了这里,齐格又劝着自己的大副:“反正箭号也不在乎这点儿钱,一艘船可就是好几百万美元呢!咱们现在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只要是这次能赚足了渔具的钱我一定还!”。 面对敌人,哪有放虎归山的道理?隐秘机动可不是跟人讲道义的地方!甚至碎蜂还有些怀疑,卫宫士郎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就想出尔反尔,所以才故意离开的。 果然不出唐浩的所料,一周的不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那人说让唐浩派人带上四十万去接那狗。 要知道,若这灭世之门,真是灭天碑进阶而来的产物,那毁灭造化混沌界,对恒元祖灵来说,或许就更容易了。 原本分裂神魂,肯定会对本魂造成很大影响,甚至有可能会使得神魂不完整的。不过,荒古神符印诀提供的神魂淬炼和分裂之法,显然已为气提供了很好的解决。 他右手拿着的手机屏幕上,忽然出现金允浩等人全体撤离的画面。 昨夜靠着大日真经中的无上佛法,将体内的伤势修复得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提前的一些布置,应该能够镇住白破云那老狐狸。 黑丹能燃、耐燃,并且能让火焰更旺盛更持久一事被姬羽很好的利用后,金县百姓对于这个在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贫寒严冬,已经没有了多少畏惧。 组员的声音从旁传来,郑鸣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尸体。这是一句老年男性的干瘦尸体,虽然皮下脂肪不多,但剔除起来也很麻烦。 萧敬看到我的时候,也很惊讶,“大师,你不是走了吗?”萧敬反倒问起我来。 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现在最大的敌人,正是中央区域的这二支二十万大军,如果他们继续杀下去,那他们就算最后打赢了,那也得被淘汰出局不可。 她说话还是很认真的,不像是在公司里对夏凡的那种冷漠的态度。 但不料,邵阳穿过时,那百余头凶兽毫无反应,但罗烈这一抬脚,就见一根根立柱上,一头头凶兽已经转目向他望了过来。 如今再次来到红柳面前,说服红柳,是因为这段时间,楚王将大权交给朱重八,朱重八把皇后的宗亲逼入了绝境,等同于把皇后也逼入了绝境。 一道道火焰交错飞舞,不住喷薄,几乎将整个炉口都覆盖在了这六丁神火的神威之中。 卡修斯赶紧冲过来把通讯仪抢下,“您好。您不用管刚才的那个家伙。他脑袋有问题的。”盖亚冲卡修斯一瞪眼,对口型:你脑袋才有问题。 “师姐,你没事吧?”水心儿搀扶着叶天翎,能清楚的感受到其身体的抖动。 依旧是那满山翠竹的山峰,依旧是那抹青色的衣衫,依旧是那双满含渴望的秋水。 看来不管是皇上还是老百姓,都知道攀亲戚,李治就开始攀了,呵,好家伙,这皇帝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那侍卫提起长棍,砸向剑冥当头,剑冥身子一偏,轻巧躲过的同时,欺身而近,右手立刻便抓住了侍卫腰际的佩刀,随后脚足在侍卫的腹上一蹬,把人踹开的同时,刀也拔脱。 韩杨回到宿舍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皮,料想三个家伙一定在睡觉,可一回到宿舍,周赤虎和夏倾然居然正在客厅大闹着,表演着淫~荡的二人转。 卓南见东方世国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大方,便点了点头跟着众人上了饭桌。 韩杨微微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很久没去上课了,也该去教室上上课,自己是学生嘛!于是简单洗嗉了一下就往教室走去。 “后山——”洛晨刚说出这两个字,心头没来的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黑雾看到许逸轩手中发着红光的斩魔剑,身子明显一顿,然后又冲杀了上来。 第128章 厂区火拼 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浓到了极点,所有人的肌肉都绷紧了,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清脆震耳的枪响,毫无征兆地划破了夜空! 我们这边不知道哪个沉不住气的小弟,或者是有人故意走火,对着天空鸣了一枪! 飞泉仔目光骤然一凛,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手中的***向前一挥: “兄弟们!干死他们!”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那群人,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震天的吼声,挥舞着铁锹、洋镐、砍刀,如同潮水般向我们这边发起了冲锋! “干他!”黑仔强同时大吼一声,挥着砍刀率先迎了上去! 瞬间,废弃的废弃厂区门口,金属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杀!!!” “顶上去!别散开!”黑仔强的怒吼在我身旁炸响,他瞬间就砸翻了两三个。 刚才那声鲁莽的枪响,非但没有吓退对方,反而像是往滚油里泼了冷水,彻底激怒了这群由亡命徒和民工混杂的队伍。 他们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迸发出更凶悍的光芒,攻势如同海啸般一波猛过一波! 我们这边那个放枪的小子,此刻早已脸色惨白,死死攥着那把惹祸的手枪,却再也不敢扣动扳机。 在这种混乱的贴身肉搏中,一旦开枪暴露了自己,瞬间就会成为所有人集火的目标,死得比谁都快。 他大概以为能像电影里一样鸣枪示警吓退乌合之众,却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 我握紧了手中的厚背砍刀,眼神瞬间锁定了一个挥舞着大铁锤、嗷嗷叫着冲来的人。 在他铁锤抡起的瞬间,我侧身切入,刀面狠狠拍在他的肋部,清晰的骨裂声被淹没在喧嚣里,他惨叫着倒地。 但更多的人瞬间填补了他的空缺。 眼前全是晃动的安全帽和狰狞的面孔。 铁锹带着风声横扫下盘,洋镐朝着头顶狠命刨下,螺纹钢棍猛地捅刺! 我们这边的人虽然精锐,但对方人数占优,而且那些工地工具在混乱中威力惊人! “噗嗤!” 一声闷响,我旁边一个兄弟躲闪不及,被一把铁锹铲在肩膀上,血光迸现,他惨叫着倒地,瞬间就被几只脚淹没。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金属撞击的哐当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凄厉的惨叫、疯狂的怒吼……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 我躲过劈头盖脸的洋镐,反手一刀砍在对方小腿上,那人抱着腿翻滚哀嚎。 背后风声袭来,我看也不看,一个后蹬将偷袭者踹飞,他撞倒了身后两人。 视线所及,一片混乱。 黑仔强浑身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钢管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徐波带着一伙人结成一个小阵,背靠着一堵破墙苦苦抵挡数倍敌人的冲击。 彪哥更是凶悍,夺过一把大锤,硬生生在人群中开辟出一小片空地。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家伙举着螺纹钢朝我眼睛捅来,我猛地偏头,钢棍擦着颧骨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我抓住他收棍的间隙,合身撞入他怀中,手肘如同铁锤般连续猛击他的胸腹,直到他软软倒下。 放眼望去,地上已经躺了二三十人,有的在**,有的则一动不动。 鲜血染红了坑洼的地面,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暗红色。 我们这两百人,在对方绝对的人海和混乱的工地武器冲击下,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伤亡,阵线在不断被压缩。 这场火拼,比预想中更加惨烈和艰难。 “顶住!别乱!”黑仔强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稳住阵脚。 但我们这边靠后的那些人,本来就不是核心的打仔,大多是凑数或者想来捡便宜的混混。 面对这群挥舞着铁锹、洋镐,如同蛮牛般冲锋、下手不知轻重的“民工”,他们那点可怜的勇气瞬间瓦解。 “跑啊!顶不住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溃散开始了! 靠近厂区大门口方向的二十多人,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发一声喊,扭头就朝着那扇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跑去。 他们只想逃进厂区,凭借里面的复杂地形躲藏或者从另一边逃跑。 “快!快关门!把门堵上!”一个跑在最前面的黄毛声嘶力竭地喊着,伸手就去推那沉重的大铁门,试图将追兵和可怕的战场关在外面。 然而,胜利在望的对方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一个冲得最快的胜和马仔,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抡起手中那把沾着泥浆和血迹的铁锄头,带着恶风,猛地朝着那黄毛刚刚搭在铁门上的右臂刨了下去! “咔嚓!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混合着血肉撕裂的闷声! 那黄毛的右手小臂,自肘关节以下,被那锋利的锄刃硬生生地整个刨断!断臂带着一蓬温热的鲜血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啪嗒”一声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手指甚至还条件反射般地抽搐了几下。 黄毛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那瞬间变得光秃秃,鲜血如同小喷泉般狂涌的胳膊断面,发出了非人般的凄厉惨叫:“啊——我的手!!!” 这血腥至极的一幕,,彻底击垮了剩余溃逃者的心理防线。 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的胳膊被轻易卸下,再也顾不上去关门,哭爹喊娘地挤开一条缝隙,连滚爬爬地逃进了黑暗的厂区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个抱着断臂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人。 很快,潮涌一般的人涌进厂区,很快那个哀嚎的人便不再出声了。 而我们这些被彻底暴露在空地中央,依旧在苦苦支撑的几十个人,瞬间陷入了对方三百多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我正奋力将一个挥舞螺纹钢的汉子踹开,全凭一股凶悍的本能在支撑。 黑仔强、徐波、彪哥他们也都浑身挂彩,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圈子越缩越小,眼看就要被这股混乱的人潮彻底吞没。 就在我格开一把铁锹,一只沾着泥污的手猛地从后面死死拽住我的腰带,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后拉扯! “刚哥!快跑啊!” 是虾仔琦声嘶力竭的吼声,他脸上满是血污和惊恐,但拽着我的手却异常用力。 我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回头一看,心猛地沉了下去。 刚才还在并肩抵挡的侧翼,因为几个兄弟的倒下,已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七八个手持大锤、洋镐的敌人正嚎叫着从这个缺口涌进来! 第129章 过河卒 黑仔强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他双目赤红,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撤!所有人!快撤!” 他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已经变形的钢管,带着几个最忠心的兄弟,猛地向前反冲了几步,用身体暂时堵住了那个缺口! “走!” 我知道此刻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活下去才有翻盘的希望。 我反手抓住虾仔琦的胳膊,借着黑仔强用命拼出来的空隙,对着身边还在苦苦支撑的数人吼道:“跟着我!撤!” 我们这不到二十人,朝着黑仔强指示的厂区深处那排破旧仓库亡命奔去。 身后,是胜和的人疯狂的叫骂、追赶的脚步声,以及黑仔强等人决死的、越来越远的怒吼和兵刃交击声。 队伍彻底被冲散了,我们这十几个人,在废弃厂区复杂的地形中拼命奔逃,身后是胜和人马疯狂的追砍和叫骂声。 就在这时,飞泉仔那嚣张跋扈的声音穿透了混乱,清晰地传了过来: “刘——刚! 你他妈刚才不是挺猛吗?!跑什么跑?!老子告诉你,南城以后没你站的地方!见你一次砍你一次!滚回你的乡下吃屎去吧!” 这充满侮辱的叫嚣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但我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回头,此刻停下就是死路一条! 我们拼命冲到了停车的地方,几人手忙脚乱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基仔迅速发动了引擎,但对方追兵也已经赶到,几个手持铁棍和砍刀的混混红着眼冲上来,对着我们的车身和车窗就是一顿猛砸! “哐!哐!哐!” 车窗玻璃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车身铁皮被砸得凹陷下去,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 “基仔!撞他们!快走!”我目眦欲裂,对着驾驶座上的基仔大吼。 基仔眼神一狠,猛地挂上倒挡,车子发出一声咆哮向后窜去,将两个躲闪不及的混混撞翻在地! 随即他迅速换挡,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向前猛冲! “砰!” 车头结结实实地撞飞了挡在前面的一个家伙,那人如同破麻袋般滚了出去。 车子颠簸着碾过散落在地上的工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终于在对方合围之前,带着一身伤痕,冲出了废弃厂区,将身后的喊杀声远远甩开。 车子在夜色中一路狂飙,最终驶入了位于南城老区,一条偏僻巷弄深处的 “顺利达修车行” 。 这里是太子辉早年布局的一个隐秘据点,表面是做汽修生意,后院却极其宽敞隐蔽,用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和临时集结人手最为合适。 我们刚把车开进后院,黑仔强、徐波他们的车也相继拖着伤痕冲了进来。 车门打开,一个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汉子踉跄着下车。 清点人数,在场还能站着的,加上轻重伤员,总共也只有二三十人了。 相比出发时近两百号人的规模,这一仗,可谓损失惨重。 后院惨白的灯光下,或坐或站的众人沉默着,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声。 空气中弥漫着愤怒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徐波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铁皮柜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顺利达修车行的后院,气氛压抑。 黑仔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用微微颤抖的手拨通了太子辉的电话,打开了免提。 “辉哥……” 黑仔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屈辱,“我们……我们被打散了,死了几个兄弟,伤了很多……” 电话那头,太子辉的声音传来,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只是在听一份寻常的汇报: “嗯,知道了。受伤的兄弟,找信得过的诊所处理,所有费用集团出。残了的,死了的,我会安排人给他们家里送足安家费,保证他们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那些伤亡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黑仔强显然无法接受这种平静,他激动地提高音量:“但是辉哥!我们这次栽了!死了好几个兄弟,伤了几十个!消息传出去,道上的人会怎么看我们?会说我们被胜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颜面扫地啊辉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太子辉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掌控全局的语调: “黑仔强,下棋,不能只看一步的得失,要懂得放眼整个棋局。 有时候,故意丢掉几个子,,都是为了最终的将军。拘泥于一城一地的胜负,那是街头混混的思维,成不了大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们现在立刻分散回去,处理好手尾,不要聚在一起。胜和那边的人,他们回不去了。”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后院一片死寂。 太子辉这番话,深深地刺入了我的脑海。 原来,我们这些人的拼杀,我们流的血,甚至我们兄弟的命,在他眼中,都只是棋局上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回想起太子辉之前的种种安排——他不亲自到场,他强调“打架在精不在多”,他此刻超乎寻常的冷静…… 我算什么?黑仔强、徐波、彪哥,甚至那些死去的兄弟,我们又算什么? 是冲锋陷阵、有去无回的过河卒?还是关键时刻被推出去弃车保帅的那个“过河卒”? 所谓的精英,所谓的看重,在真正的大局面前,原来如此廉价,如此不堪一击。 太子辉要的,从来就不是我们在这片废弃厂区打赢,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动用所有资源以及官方关系,将胜和乃至其背后势力连根拔起的“借口”。 而我们这场惨败,无疑是将这个借口放大到了极致。 这一刻,我对权力和江湖的冷酷,有了更深一层的、血淋淋的认知。 在真正的大佬眼中,情义或许是装点门面的东西,但利益和最终的胜利,才是最终的目的。 我们,都只是他棋盘上,颜色略有不同的棋子而已。 第130章 血溅修车行 黑仔强挂断电话,对着我们这些人挥了挥手,声音沙哑:“都听到了?辉哥让散了,他会处理。各自找地方躲起来,等消息。” 众人沉默着,气氛低迷。 彪哥和徐波带着各自还能走动的兄弟,互相搀扶着,踉跄地离开了修车行后院,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巷弄里。 我这才感觉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伸手一摸,满手是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胳膊上也多了几处淤青和擦伤。 我强忍着疼痛,走到靠在墙边喘着粗气的黑仔强身边,递给他一根烟,帮他点燃,然后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内衬布料,帮他按压住肩膀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现场只剩下我、黑仔强,以及负责开车的基仔和黑仔强的一个心腹司机。 我们四个人,都带着伤,疲惫不堪,正准备稍作处理就离开这个临时据点。 然而,就在此时—— “哐当!”一声巨响,修车行后院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紧接着,二十多个手持明晃晃砍刀和钢管的壮汉,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瞬间将我们几个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眼神凶狠,动作整齐,显然是早有准备。 为首一人,左边眼睛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瘌,使得他整张脸都显得扭曲可怖。 他嘴里斜叼着一根烟,冲着我们狞笑。 我倒吸了一口气。 是……沙包! 而跟在他身边,一脸得意笑容的,正是张跃! 我心头怒火瞬间爆燃,指着张跃大骂:“张跃!我草拟妈!你把他们带来的?!” 沙包狰狞一笑,独眼中闪烁着残忍快意,他吐掉嘴里的烟头,用脚碾灭,慢悠悠地说道:“没他带路,我还真找不到皇朝这条藏在阴沟里的窝。很可惜啊,帅哥,咱们又见面了?上次没弄死你,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这时,他一个小弟快步跑过来汇报:“包哥,搜过了,阿彪和他们那两车人跑了,没堵到。” 沙包闻言,独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暴戾,摇了摇头:“妈的,让阿彪那个杂碎跑了!太可惜了,老子这只眼睛还是被他用刀戳瞎的!” 他摸了摸脸上的疤瘌,语气变得无比阴狠,“不过没关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能抓到你们这几条大鱼,尤其是你黑仔强,还有你这个最近很出位的刘刚,也够本了!” 黑仔强被人扶着,挣扎着站起身,尽管脸色苍白,但气势不减,他死死盯着沙包,厉声道:“沙包!你他妈带人闯到这里,敢动我们,你他妈活腻歪了?” 沙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哈哈哈!黑仔强,你还做梦呢?你们皇朝今晚一败涂地,太子辉现在自身难保!等解决了你们,下一个就轮到他!” 他猛地收起笑容,独眼中杀机四溢,挥手下令: “给我砍!” 我们刚要拼死一搏,然而,就在我们肌肉绷紧的瞬间—— “咔嚓!咔嚓!” 几声清脆的拉栓上膛声冰冷地响起! 对方人群中,赫然伸出四五把黑沉沉的手枪,死死锁定在我们四人身上! 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扼住了我们的喉咙,让所有动作都僵在原地。 在这种近距离下,功夫再好也快不过子弹。 黑仔强那个开车的心腹小弟阿杰,年轻气盛,见对方如此嚣张,气得满脸通红,下意识抬起手指着沙包,怒骂道:“沙包你他妈……” “砰!” 一声短促而沉闷的枪声打断了他的话! 沙包身边一个马仔,毫不犹豫地对着阿杰抬起的胳膊开了一枪! 子弹瞬间在他的小臂上开了一个血洞,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惨叫一声,踉跄着向后倒去,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但这仅仅是开始。 阿杰倒在地上,抱着受伤的手臂痛苦地蜷缩、**。 沙包独眼中闪过一丝变态的兴奋,狞笑着,一步步走向阿杰。 “阿杰!”黑仔强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两把枪同时顶住了脑门,逼得他硬生生停住脚步。 沙包走到阿杰身边,俯视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小杂种,手指头很痒是吧?”他阴冷地说着,猛地从身旁小弟手中夺过一把厚重的砍刀。 在我们所有人惊怒交加的目光中,沙包没有丝毫犹豫,举起砍刀,猛地朝着阿杰的大腿狠狠戳了下去! “噗嗤!”刀尖入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啊——!!!”阿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 但这还没完!沙包脸上溅了几滴血点,神情愈发狰狞,他拔出刀,不顾阿杰凄厉的求饶和惨叫,如同疯魔般,又连续朝着他的胸腹部位猛砍了数刀! “草拟妈!草拟妈!叫你指!叫你指!”他一边砍一边疯狂地咒骂。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地面。 阿杰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双眼圆睁,定格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之中。 沙包这才停手,喘着粗气,脸上、身上溅满了温热的鲜血,他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独眼扫过我们因极度愤怒和震惊而扭曲的脸。 整个后院死寂一片,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和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沙包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他嚣张地对着黑仔强比出一个侮辱性的中指,狞笑道: “黑仔强,吼那么大声干嘛?吓我啊?” 他指了指周围手下手中的枪,又踢了踢阿杰的尸体,“看清楚形势!现在是我这么多把枪指着你的头!我想怎么玩死你,就怎么玩死你!明白吗?” 他得意地晃着脑袋:“不过,就这么崩了你们太便宜。咱们还得好好‘聊聊’呢!” 他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把他们给我绑起来!带走!谁敢反抗,先给他一枪!” 一群马仔如狼似虎地涌了上来,用扎带死死反绑住我们的双手,粗暴地将我们推搡着向外走去。 黑仔强死死地盯着沙包和阿杰的尸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基仔脸色惨白如纸。而我,在无边的怒火和寒意中,将沙包这张沾满血的脸,死死刻在了脑海里。 第131章 疯狂的沙包 我们三人被枪口死死顶着,被推搡着向修车行大门外走去。 就在我刚踏出门口的瞬间—— “嗡嗡嗡……嗡嗡嗡……” 我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屏幕的亮光在昏暗中格外刺眼。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个时候,会是谁? 我的手刚下意识地要往口袋里伸,站在旁边的张跃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用力将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我狠狠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已被千刀万剐。 张跃却对我的愤怒视若无睹,轻蔑地嗤笑一声,转身双手将手机恭敬地递给沙包,邀功似的说道:“沙包哥,他的电话。” 沙包独眼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笑容:“黄媛?呵,是这小子的马子打来的。” 黄媛?!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沙包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黄媛带着关切和一丝焦急的清脆声音:“刘刚?你没事吧?我听说那边出事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沙包粗暴地打断了。 他故意用一种轻佻而危险的语气对着话筒说道:“喂?小美女,找你的刘刚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这种掌控他人软肋的快感,“别担心,你的刘刚好得很,现在正跟我们在一起‘玩’呢。不过他有点想你了,想让你也过来一起玩玩。” “你是谁?!刘刚呢?你让他听电话!”黄媛的声音瞬间变得警惕而惊慌。 “我是谁不重要。”沙包冷笑道,“想见你的情郎,就一个人到西郊的‘昌隆废弃化工厂’来。记住,就你一个人来,要是敢报警或者告诉别人……”他的声音骤然变得阴狠,“你就等着给刘刚收尸吧!不,可能连全尸都找不到!哈哈哈!” 说完,他根本不给黄媛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像丢垃圾一样,将我的手机狠狠扔向远处的黑暗,屏幕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亮光,随即碎裂,彻底熄灭。 “沙包!我草拟妈!有种冲我来!动女人你算什么本事!” 我彻底疯了,拼命挣扎着怒吼,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但冰冷的枪口死死顶在我的后脑,让我动弹不得。 沙包转过身,对着暴怒的我,慢悠悠地比出一个侮辱性的中指,狞笑道:“冲你来?那多没意思。上次在让那个小妞跑了,这次,我可要好好补偿一下我和我的兄弟们。”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yin邪的笑容:“啧啧,我记得那妞……胸不小啊,手感肯定不错。” 张跃这个无耻之徒,立刻凑上前,谄笑着附和:“是是是,沙包哥好记性!我见过,那黄媛长得确实漂亮,皮肤那叫一个白!” 沙包满意地拍了拍张跃的肩膀:“放心,咱们是好兄弟,有福同享,到时候……你有份!”他随即对着身后一众眼冒淫光的手下大声笑道:“你们!统统都有份!今晚咱们开个荤!哈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猥琐的哄笑和叫好声。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如此绝望!我现在只祈祷,黄媛千万不要那么傻,千万不要一个人来这个明显是陷阱的地方! 我们被沙包的人粗暴地推搡着,带到了城南一处彻底废弃的旧化工厂。 厂区内空旷破败,高大的厂房只剩下锈蚀的钢架,地面上堆积着废料和垃圾,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 中央是一座布满红锈的铁质楼梯,蜿蜒着通向上方一个独立的二层结构,像是一个过去的办公室或控制室。 沙包的十几个手下分散在楼下把守,如同幽灵般在阴影中游弋。 而我和黑仔强、基仔则被沙包以及他身边七八个核心手下,押解着,踏着吱呀作响的铁梯,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空旷的大房间,窗户玻璃早已破碎,冷风嗖嗖地灌进来。 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角落里散落着一些废弃的机器零件。 我们被狠狠推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心急如焚,以黄媛的性格,很可能会找到这!……我简直不敢想下去!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希望她千万不要过来。 黑仔强依旧强硬,即使被俘,依旧对着沙包破口大骂:“沙包!我草拟祖宗!有种给老子一个痛快!” “痛快?”沙包狞笑一声,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顿时,三四根钢管和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黑仔强身上,他本就受伤不轻,此刻更是被打得蜷缩在地,口鼻溢血,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气息奄奄。 两个手下粗暴地将奄奄一息的黑仔强死死按在地上,让他脸朝上。 沙包慢悠悠地蹲下身子,一把狠狠揪住黑仔强的头发,迫使他对上自己那只残忍的独眼。 破败的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黑仔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窗外呼啸的风声。 沙包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将浓白的烟雾直接喷在黑仔强痛苦的脸上。 “阿彪那个杂种,运气真好,没让我逮到。”沙包的声音冰冷,“你们不是好兄弟吗?那他欠我的债,就由你来还吧。” 说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沙包脸上闪过一丝极度残忍的快意,他猛地将手中那支燃烧正旺的烟头,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戳进了黑仔强的左眼! “滋——” 一声轻微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啊——!!!” 黑仔强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整个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起来,那只被烟头戳中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焦黑模糊! 这极度残忍的一幕,让我的血液几乎冻结。 然而,就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而轻佻的流氓哨! 紧接着,沙包的一个小弟噔噔噔跑上铁梯,冲上面兴奋地大喊: “大哥!那小妞真的找过来啦!” 第132章 泪洒旧厂 老头说得干脆,听语气还带着愤怒,但他话的却有始无终,临终语调无处着落,有心人一听便能听出悲凉来。 仅是因为第一印象的良好,他就有了点滴的警惕之心,而当眼前这个猎物说出“不必了”这句话时,他根本不想知道对方的身份和目的,要做的只有一枪崩了对方。 张老二知道李坏的身世,不过他不认得李元卓,刚刚李坏也没向他介绍。 钱仓一左脚踩在衣柜底部,双手将右侧的大衣拿出一半,扔到后方的床上。 克洛巴与宾客逃离露天晚宴的场所,返回宫殿式建筑里,而克洛巴在得知贼人盯上博物馆的收藏品后,命令武装队伍将仅剩的大部分护卫调向博物馆。 这时姗姗也从后面跑了过来,她兴奋的望着这辆黄绿相间的摩托车叫道:“哎呀,这不是特种部队使用的全地形摩托车嘛!张大哥,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呀?”说完,她兴奋的冲过去,敏捷的蹿上了摩托车的车座。 众流民闻声纷纷附和,附和之后便是连片的哭嚷与哀嚎,那么多人聚在一起,黑压压的望不到头,同时哀嚎起来真可说是鬼哭神嚎,恍惚间连京城高耸的城墙都在他们的哭声中震颤。 毕竟跟着土豪肯定是没错的,不然也不会有“土豪,我们做朋友吧?”“土豪,身上还缺挂件吗?”类似这样的话。 而这厮也傻眼了,片刻之后,也认出了叶浩,一想到之前酒店出糗的事情,这新仇旧恨一叠加,顿时心生一计。 这青铜台太过诡异,被捆绑的修士会被吞噬,但自己却因为是神族的缘故而只是受到了巨大的折磨,莫凡一直以为,这青铜台是专门用来针对神族的。可现在一看,根本不是!只是神族体质恰好抵抗住了这青铜台的诡异。 吕枫脑海中一片混乱,待好好整理一翻后才想起自己晕倒的事,不知父母得多担心了,用力挣了挣眼皮,总算能看到了,虽然还是模糊。 “哎,好嘞,几位公子请稍待,我这就去叫姑娘们出来接客!”老鸨子一听,知道这是一单大生意,当即兴奋了起来,极尽讨好,喊来龟公招呼楚风等人,自己也扭着丰腴的腰肢去找姑娘去了。 回自己屋里,随便收拾一下,把要用的东西都装在储物戒指中,便轻装出门了。 然而李言的动作根本不停,乾坤印轰隆隆之下,一击震碎了几人的肉身。 而眼前这陈凡实力非常的强大,竟然可以将铁拳一拳轰飞,而戴着面具的沙悟净以及齐天大圣孙悟空一看上去就是一个妖怪,实力强大。 赵原手里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受限于时代,很多东西暂时都实现不了。当下来说,只有购买更多的土地,使用对这个时代来说先进的种植技术,获取大量的粮食,才是夯实基础的关键。 却是转眼间,脸色缓缓地恢复了过来。“怕是你弄错了,这信,不是我写的。吴大人您刚正不阿,还请您明察!”她就这样直直盯着柳大人,眼底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听了好一会之后,叶星摇了摇头便是想要离开了,可是一个声音却是让他停下来了。 “虚空领域!”李言身影骤然一闪,向着其中一尊暴退的大能挪移而去,一张口,一轮漆黑的黑洞旋涡在口中形成,仿佛吃人的巨兽就要将人一口吞下。 台上的叶闵烨自然也是听见了,他眉目一横,停下了手里的攻击,瞪向叶赫临风。 “老爸,你这话要是让清清听到了,她会生气的。”叶泽崎喝了口啤酒道。 但,在看到扑克脸老师冰冷如斯的眼神后,他们一个个都怂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若在屋檐下,该怂时就怂。 隐藏在金钱的投机中,使罗然装扮成一个高贵的儿子,火箭般的速度驰名。晚饭后,人们总是要讨论这个虐待的贵族儿子的起源。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的武术是什么,他为什么喜欢杀死敌人? 半夜时分,五人都有些的醉了,他们趴在桌子上,嘴里不断的嘀咕着各自的缺点。 但撒维却成了兔子男的替罪兔,撒维苦笑,但他没打算说话,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自己本就是从中城跑出来的逃犯,无论有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兔子男,都难逃牢狱之灾。 耶律猛哥领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后,那是片刻也不敢耽搁,即刻马不停蹄的朝北京城赶去。 陆重使劲咽了下口水,看着头顶暗淡的星光和月亮,心里面愈发有些慌张。 他们掉落在一处茂密丛林里,幸好落点长满了青草,两人并没有摔伤。 谢鸾因却是深深望了她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只那目光却有些耐人寻味。 顾安看了看顾哲瀚,示意他来说,顾哲瀚也不客气,就把顾嫣走后发生的事讲了。 顾嫣瞅了瞅左面,果断放弃一人,向右侧跑去,不过盏茶间,顾嫣就回来了。 罗妈妈却朝他点了点头,既然阿九已经决定抛开皇家的身份,那就算不得逾越了,王爷一心为了阿九,看到阿九又能有父亲疼,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墨白看到陈枫翻了皇后的牌子,面色皆是一凝,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哪里,没有。”她不是生他的气,她只是担忧骆瑶儿有些烦躁罢了。 “您放心,肯定让您满意。”林栋立刻表态,同时心里高度重视起来。 所以,在道观东厢房和衣着正式的中年人走了个对脸,卜旭就选择性的把对方当成了香客。而后来中年人的言辞,也确实如此。 一路陈倩都害怕自己掉了下来。都闭着眼睛。错过了很多美丽的景色。 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只听到对面的白氏父子深沉而急促的呼吸声。 第133章 血色诀别 冰冷的锈铁触感让沙包浑身一僵! “都别动!”我嘶声怒吼,手臂死死勒紧,三角铁的尖端已经刺破了他颈部,渗出一缕血丝,“谁再动一下,我立刻捅穿他脖子!” 瞬间,整个二楼一片死寂! 所有沙包的小弟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沙包被我死死勒住,独眼因充血和愤怒而凸出,他试图挣扎,但我手臂的力量和喉间那致命的刺痛感让他不敢妄动。 “刘…刘刚…”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他妈…敢动我…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闭嘴!” 我手上加力,三角铁又刺入半分,鲜血流得更快,“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让你的人,放下家伙,全部退后!” 基仔踉跄着站起身,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刚哥。” 我手臂死死勒着沙包,冲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弟厉声喝道:“给他解开!” 一个小弟犹豫了一下,上前用刀割开了基仔身上的绳子。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操作台旁,神情呆滞绝望的黄媛,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啊——!” 我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只见她双手死死捂住胸口被撕烂的衣襟,眼神空洞地扫过我们,最后定格在我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屈辱、绝望,还有一丝……诀别。 “黄媛!”我预感到什么,心脏骤然停止,嘶声大喊。 但她没有再犹豫,猛地转身,如同折翼的鸟儿,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决绝,纵身从那个破碎的窗户跳了下去! “不——!”我的吼声撕裂了喉咙。 “通!” 一声沉重的闷响从楼下传来,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沙包在我臂弯里哑着嗓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阴冷:“刘刚,你看到了,这可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跟我可没……” “草拟吗的!闭嘴!” 我目眦欲裂,手臂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三角铁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鲜血染红了他的脖颈。 我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架着沙包,挪到窗边,向下望去。 楼下冰冷的水泥地上,黄媛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一根从楼上脱落、斜插在地面的生锈钢筋,从她的后背穿透前胸,鲜血正汩汩涌出,在她身下蔓延成一大片刺目的猩红。她的眼睛还睁着,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失去了所有光彩。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那根钢筋同时刺穿了。 无尽的悔恨、愤怒和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淹没了我。 但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冲出去!必须冲出去! 我强行压下几乎要爆炸的情绪,对蜷缩在角落的黑仔强吼道:“黑仔!起来!我们走!” 基仔反应极快,立刻跑过去,将奄奄一息的黑仔强一只胳膊扛在自己肩上,奋力将他架了起来。 我们挟持着沙包,一步步逼退他的小弟,就在我们刚踏出大门的瞬间! 一道黑影从门侧猛地扑出,一根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向架着沙包的我! 是沙包藏在门外的小弟! 我下意识地侧身闪避,手臂的力量不由得一松! 就这一瞬间的松懈,沙包抓住机会,猛地一个沉肩缩脖,同时用手肘狠狠向后撞击我的肋部! 我吃痛之下,被他成功从挟持中挣脱! “操!”我暗骂一声。 沙包一脱离控制,立刻连滚爬地扑向一旁。 我们三人见状,知道不能再有任何犹豫! “跳!”我大喊一声,和基仔架着黑仔强,直接从门口的台阶上跳了下去! 黑仔强本就重伤,这一跳落地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但他却猛地用尽最后力气,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基仔,独眼圆睁,对着我们嘶声大吼:“快走!!” 我刚要冲上前去扶他,就听见二楼传来沙包疯狂的吼叫:“给我打死他们!” 紧接着,他接过小弟递来的***枪,朝着我们所在的方位,“哐!哐!哐!”连开数枪! 子弹打在我们身旁的地面和废弃机器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我赶紧拉着基仔躲到一堆废弃的纸浆包后面。 扭头看去,黑仔强强因为躲避不及,大腿上瞬间爆开一团血花,中弹了!鲜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裤腿。 他倒在地上,却用那只唯一完好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焦急和决绝,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的咆哮: “走啊!快他妈走!再不走全得死在这!快走!别回头!” 我永远也忘不了黑仔强倒在血泊中,独眼圆睁,嘶吼着让我们离开的一幕。 我心下一横,死攥紧拳头,对着身边的基仔吼道: “走!” 我们两人从掩体后猛地窜出,向着厂区外的黑暗亡命奔去。 身后,是沙包等人疯狂的叫骂和零星的枪声。 我们迅速跳上门口停放的一辆车,我对着基仔喊道:“开车!” 基仔扭动车上的钥匙,“突突……嗡……”车打着了,基仔迅速摆动方向盘向着小道开过去。 我回头看着后面渐行渐远的那片血腥厂房: “黄媛!黑仔……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鸡犬不留!” 沙包站在二楼的破窗边,手中的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他眼睁睁看着我和基仔消失在厂区外黑暗中。 “大哥!我们去追!”身旁一个小弟提着砍刀请示道。 沙包缓缓抬起手,制止了手下。 他脸色阴沉不甘,但语气却异常冷静:“来不及了。” 随后,沙包的目光缓缓移向下方空地,那个正拖着中弹的断腿,试图用双手爬行,在尘土和血污中拖出一道长长痕迹的黑仔强身上。 沙包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他拎着枪,不紧不慢地走下吱呀作响的铁梯,一步步逼近那个曾经令他忌惮,如今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对手。 他走到黑仔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黑仔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头。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唯一完好的右眼努力地睁开一条缝隙,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沙包脸上。 他的喉咙里刚发出,“沙…包……” “砰!”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废话。 沙包脸上带着极端残忍的快意,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在极近的距离内,精准地射入了黑仔强的头颅! “噗——!” 一声闷响,血雾崩溅,黑仔强抬起的头猛地向后一仰,随即重重地砸落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那只仅存的右眼,依旧圆睁着,空洞地望向灰暗的顶棚。 沙包面无表情地收起枪,对着手下冷冷地吩咐道: “把这里处理干净。” 第134章 约黄江 我和基仔狼狈不堪地回到了相对安全的码头。 回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我缓缓坐下。 之前强行压制的所有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将我淹没。 黄媛纵身跳下时那绝望的眼神,黑仔强倒在血泊中独眼圆睁、嘶吼着让我们快走的画面,一遍遍烫灼着我的脑海和心脏。 我死死攥着拳,指甲深陷进掌心的伤口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窒息般的难受。 基仔默默地站在一旁,脸上同样写满了悲愤和后怕。他拿出手机,走到角落,压低声音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我面前,将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递给我,声音沙哑:“刚哥,是梁总。”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想平复翻腾的情绪,但声音出口时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沙哑:“……辉哥。” 电话那头,太子辉的声音传来,出乎意料的平静:“刘刚,事情我都知道了。黑仔折了,你的女人也没了。”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你给我听好了,先不要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安安分分待在码头,不要再惹出任何事端,听到没有?” 我几乎是对着电话低吼出来:“辉哥!黄媛死得那么惨!黑仔他……他是为了让我们走才……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必须要亲手宰了沙包那个杂碎!” 太子辉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我说了,交给我处理! 刘刚,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现在局势很复杂,我不允许你再节外生枝!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我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腔的悲愤和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但我知道,现在违抗太子辉,意味着什么。 我死死攥着手机,艰难地挤出三个字:“……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我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将手机丢还给基仔。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码头,来到了冰冷的江边。 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我坐在堤坝上,望着脚下漆黑如墨,奔流不息的江水。 黄媛最后那诀别的眼神,黑仔强嘶吼时那圆睁的独眼……这些画面在我眼前反复闪现,清晰得令人窒息,挥之不去。 …… 昨晚我一夜未眠,眼睛因极度疲惫和压抑的怒火熬得通红,布满了血丝,太阳穴也在突突直跳。 黄媛和黑仔强的身影在我脑海里轮番出现,每一次闭眼都像是重温一遍那场噩梦。 清晨,办公室的座机尖锐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接起电话,是彪哥打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刘刚,黑仔的事,我听说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平复情绪,“辉哥那边动手了。昨晚,胜和那帮杂碎撤离的车队,在国道324线南城入口被警方提前设卡堵了个正着!飞泉仔那王八蛋见势不妙直接跳车钻林子跑了,但他带去的那些核心打手,大部分都没跑掉,现在全蹲在局子里喝茶呢!” 太子辉出手了,而且是借用了官方的力量。 “知道了,彪哥。”我声音干涩地回应。 彪哥安慰了我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和黑仔强虽然不合,但黑仔强也有替他死的成分,不过江湖就是这样,说不定明天我就…… 但挂断电话没多久,座机就又响了,是太子辉亲自打来的。 “刘刚。”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小时后,‘观澜茶舍’,天字一号包厢。我约了黄江见面,你也过来。” 观澜茶舍,我知道那里,是南城有名的清静地方,位于城郊结合部,环境优雅私密,很多不便在公开场合谈的事情,都会选择在那里进行。 “是,辉哥。”我立刻应下。 我知道,这场谈判,关乎黑仔和黄媛的血债,能否以我想要的方式讨回。 我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但眼中的血丝和那股深沉的戾气,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我带上基仔,驱车直奔观澜茶舍。 一路上,我都在思索,太子辉在这场谈判中,到底会为死去的兄弟,争取到一个怎样的“交代”。 车子停在观澜茶舍那古色古香的门口,这里环境清幽,竹林掩映,确实是个谈事的地方。 徐波已经在门口等候,他脸色凝重,见到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我们两人并肩,踩着木质楼梯,走上了二楼。 天字一号包厢内,太子辉已然端坐在主位之上。 他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正慢条斯理地洗茶、冲泡,氤氲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他神色平静,仿佛昨晚的血雨腥风与他毫无关系。 见到我进来,他只是抬眼,冲我微微颔首,示意我站到他身后。 我和徐波一左一右,肃立在太子辉的座椅后方,沉默地等待着。 包厢里异常安静,只有茶水注入杯中的细微声响。 没过多久,茶舍楼下便传来了几声低沉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最终戛然而止。 我从包厢那扇雕花木窗的缝隙向下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稳稳地停在茶舍院中,车门打开,穿着一身休闲唐装,脸上挂着惯有圆滑笑容的黄江率先走下车。 在他身后跟着的那三辆丰田阿尔法,车门“哗啦”一声同时滑开,动作整齐地下来了十几条精悍的汉子。 他们统一穿着深色夹克,眼神锐利,动作干练,虽然没有亮出家伙,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显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保镖。 黄江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带着笑容,抬头望了一眼我们所在的包厢窗口。 随后,他带着那十几名手下,迈步走进了茶舍。 楼梯随之传来了沉稳而密集的脚步声。 第135章 谈崩 黄江带着他那十几名手下浩浩荡荡地上了楼。 光是这前呼后拥的架势,就让我更加确信,他在南城注定只是个二流大哥,缺乏太子辉那种不怒自威,敢于单刀赴会的真正魄力。 黄江一进包厢,脸上立刻堆满了圆滑的笑容,“辉哥,今天这么有空,约小弟过来喝茶啊?” 太子辉眼皮都没抬,专注地用茶夹烫洗着另一个品茗杯,语气平淡地回应:“黄老弟,现在喝个茶,都这么大阵仗了?我这小地方,怕是有点挤了。” 黄江回头瞥了一眼自己那群堵在门口的手下,哈哈一笑,故作无奈地摊手:“没办法啊辉哥,江湖路滑,仇家多。底下这些兄弟们不放心,非要跟着,让您见笑了。” 他说着,自顾自地坐到了太子辉对面的椅子上,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辉哥你威风!昨晚那一手真是漂亮,胜和七叔从荃湾调来的那些精锐,听说在国道口就被一锅端了?这份能量,南城独一份啊!” 太子辉提起小巧的紫砂壶,缓缓将沸水注入杯中,冷笑一声:“哎,黄老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被警察扣了,那是他们自己作奸犯科,跟我太子辉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正经商人。” “辉哥您太谦虚了!”黄江身体前倾,笑容更盛,“谁不知道,在南城这块地界上,有些事,没有您点头,它就办不成啊!” “茶好了,尝尝。” 太子辉将一杯橙黄透亮的茶汤推到黄江面前,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直接切入正题:“黄老弟,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约你过来,为了什么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黄江端起茶杯,吹了吹气,眉头夸张地一挑,装傻充愣道:“辉哥,您这可难住我了。我这个人吧,脑子直,没那么多的弯弯绕。还请辉哥您明示?” 我站在太子辉身后,听着他这拙劣的推诿,想到黑仔强惨死的模样,拳头不由自主地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太子辉眼神骤然一冷,声音也沉了下来:“昨晚,你手下的沙包,在城南废弃化工厂,杀了我兄弟黑仔强。这笔血债,你说,该怎么算?” “哦?有这事?”黄江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甚至还往前凑了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太子辉盯着他,语气冰寒刺骨:“沙包是你养了多年的狗,他会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在我面前,就不用演这套了吧!” 黄江脸色一变,瞬间换上一副愤慨不已的表情,用力一拍大腿:“辉哥!您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我就来气!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他早就不是我的人了!他之前私自挪了我公司三百多万的款,我现在正满世界找他呢!辉哥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儿,一定得告诉我,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这番话说得义愤填膺,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苦主。 太子辉手中正在斟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壶嘴悬停半空。 他缓缓放下茶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锋般锁定黄江,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交人了?” 黄江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姿态: “辉哥,您这话说的。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您让我怎么交啊?我总不能凭空给您变一个出来吧?”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太子辉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锐利,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夹,“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并没有提高音量,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份量,“黄江,我看你是混大了,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黄江闻言,反而呵呵一笑,慢悠悠地站起身,故作姿态地掸了掸唐装,语气轻佻地说:“辉哥言重了,没什么大不大的,混口饭吃而已。我那边公司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如果辉哥您没别的事情指教,小弟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作势就要带着他那群手下离开。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已是极致的挑衅! “黄江!” 太子辉猛地一声厉喝在茶舍内炸响! 黄江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假笑,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怎么?辉哥还有何指教?” 太子辉依旧坐在主位,没有起身,他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死死锁定黄江: “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要是就这么走出这个门……” “我保证,从明天起,你在南城所有的生意,有一家算一家,我会让你一间一间地关门!你手下的兄弟,有一个算一个,我会让他们在南城再也混不下去!” “你要是觉得我太子辉在跟你开玩笑,大可以试试看。” 狠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包厢内外,一片死寂。 双方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黄江身上。 面对太子辉不留余地的威胁,黄江脸上的假笑终于彻底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讥讽。 他冷冷一笑,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太子辉,南城这块天,早就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了!你想整我?好啊,大可以放马过来!” 他上前一步,目光与端坐的太子辉平视,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不过,我敢跟你打赌,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更难收场!” 说完,他直起身,端起面前那杯茶,一饮而尽,随即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茶凉了。”他吐出三个字,意味不明。 “告辞。” 不再有丝毫犹豫,他猛地转身,对着自己那群严阵以待的手下一挥手: “我们走!”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大步流星地走出包厢,他那十几名手下也立刻紧随其后,脚步声杂乱却迅速地消失在楼梯口。 包厢内,瞬间只剩下我们几人。 太子辉依旧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他目光深邃地望着黄江消失的门口,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徐波脸色铁青,而我,则感到一股愤怒在胸中激荡。 太子辉缓缓站起身,没有看我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准备一下吧。” 第136章 求救信号 东泰大酒店顶层的办公室内,奢华依旧。 梁喜搂着小蕊的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卢新华正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动静转过身,目光扫过小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这点情绪瞬间消失无踪,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 “梁少,今天这么有空过来?”卢新华迎上前。 梁喜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卢叔,你赶紧告诉黄江,让他别躲了,找个庙拜拜吧!这次他糗大了,敢当众不给我爸面子,驳他的话!这次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保不住他了!” 卢新华闻言,呵呵一笑,走到酒柜旁,语气轻松:“黄江这个人啊,就是拎不清。他大概以为,辉哥刚刚跟胜和拼了一场,元气大伤,没力气再动他了。他也不想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辉哥这头狮子,只是打了个盹而已。” 梁喜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故意试探道:“不过,卢叔,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啊?黄江怎么说也是你的‘好朋友’,你真不打算拉他一把?” 卢新华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我说梁少,你可别开这种玩笑!什么好朋友?我们就是单纯的生意伙伴,一起赚点钱而已。为了他,去得罪你爸?除非我卢新华的脑子被驴踢了,而且还踢得不轻!”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划清了界限。 梁喜见他态度如此明确,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身体向后靠进沙发:“其实吧,我觉得我爸也是……唉,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就搞不清状况呢?非要把人都得罪光了才满意?南城这么大,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对他有什么好处?” 卢新华拿起一瓶麦卡伦25年单一麦芽威士忌,熟练地斟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梁喜,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奉承:“所以说啊,梁少,如果你爸能有你这样的头脑和眼界,懂得和气生财,局面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 梁喜接过那杯价值不菲的洋酒,很受用地晃了晃,随即拍了拍小蕊的屁股,示意她先出去。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卢新华顺势坐到了梁喜身边的沙发上,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句实在话,梁少。以你的能力和眼光,如果集团早点交到你手上,肯定比你爸做得更大,更强。” 这话简直说到了梁喜的心坎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势问道:“卢叔,你上次说的那个马来的陈老板,是不是今天下午就到?” 卢新华看着梁喜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没错,下午三点的航班。梁少已经等不及要大展拳脚了?” 梁喜晃着手中的酒杯,语气故作诚恳:“卢叔,你这话说的,我主要还是想替我老爸分忧嘛。你看,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集团的路越走越窄,被他……唉,我这也是为了集团好。” 卢新华心中冷笑,面上却连连点头,“梁少孝心可嘉,为集团未来深谋远虑,难得,难得啊!” 与此同时,被梁喜打发出来的小蕊,并没有走远。 她快步穿过铺着厚地毯的走廊,找到一个堆放清洁工具的隐蔽角落,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顺从,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慌和焦急。 她颤抖着手从贴身口袋里摸出手机,飞快地按下一个号码。 “快接,快接啊!”她低声催促着,声音因恐惧而带着哭腔。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女声:“喂?” 小蕊听到这个声音,带着哭腔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道:“姐!是我,小蕊!我……我被人控制住了,他们不让我走,把我关在这里!姐,你快来救救我……” 电话那头的玲玲听到是妹妹的声音,心里一紧,赶紧追问:“小蕊?!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小蕊刚想说出地点,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走廊拐角处转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卢新华的头号打手阿豹! 阿豹眼神锐利,立刻发现了躲在角落神情慌张的小蕊,他沉声喝问:“谁在那?干什么呢?!” 小蕊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那部旧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听筒里还清晰地传出玲玲焦急的呼喊:“小蕊!小蕊你怎么了?说话呀!你在哪?!” 阿豹几步跨过来,阴沉的目光先是在小蕊惨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弯腰捡起了那部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他放到耳边,听着里面传来的女人焦急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意味深长的弧度,又抬眼看了看瑟瑟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小蕊。 阿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拇指,“吧嗒”一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揣进自己口袋,然后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抓住小蕊的胳膊,“跟我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小蕊被阿豹粗暴地一把推搡进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头发凌乱,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阿豹面无表情,对着卢新华恭敬地说道:“卢总,这个女人躲在走廊角落偷偷打电话,被我当场抓住了。” 梁喜骂了一句,站起身走到跟前,一把揪住小蕊的头发。 小蕊吓得面色如纸,紧张的说:“喜哥,我,不是……” “啪!”梁喜一巴掌扇在小蕊脸上,指着她骂道:“他妈的,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对你不好吗?偷偷打电话,怎么,找人来抓我啊?” 说完,梁喜一脚将小蕊踹在地上。 卢新华站起身笑道:“哎,梁少不要太动怒嘛,女人嘛。” 梁喜整了整衣领:“老子最恨就是吃里扒外的!” 卢新华看向阿豹问:“她给谁打的电话?” 阿豹掏出手机递给卢新华,“卢总,就是这个号码。” 第137章 五十万! 卢新华从阿豹手中接过那部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备注“姐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随手将手机递还给阿豹,吩咐道:“打回去。” 梁喜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卢叔,这是……?” 卢新华转过头,脸上露出带着几分yin邪的笑容,“梁少,她这个姐姐,长得也相当不错,很有味道。”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我在想,这对姐妹花,要是能一起弄到我们新开的那个‘铂金公馆’里,搞个‘姐妹花’特色套餐,呵呵,那绝对是个招财进宝的金字招牌啊!” 梁喜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也露出了猥琐而兴奋的笑容,竖起大拇指:“高!卢叔,还是你想得周到,会玩,哈哈哈!这主意妙啊!” 就在这时,阿豹已经用小蕊的手机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对面立刻传来玲玲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阿豹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蕊,对着话筒狞笑一声,用充满侮辱性的语气说道:“你妹妹?她现在好得很呐!我们这儿好几个兄弟正在精心伺候着她呢,舒服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要不要让她给你叫两声听听?” 电话那头的玲玲瞬间暴怒,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畜生!你们敢动我妹妹一根头发!我警告你们,立刻放了她!不然……不然我……” 阿豹嗤笑着反问:“不然?不然你想怎么样啊?臭**,报警吗?还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替你妹妹分担分担?” 电话那头,玲玲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卢新华则在一旁悠闲地品着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能听到玲玲努力平复呼吸的声音。 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试图谈判:“说吧……你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了我妹妹?” 阿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抬眼看向卢新华,卢新华悠闲地品着酒,微微颔首,示意他全权处理。 得到授意,阿豹对着手机,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你妹妹在我们这儿,好吃好喝供着,穿金戴银,前前后后花了我们五十万。你拿五十万过来,我们立马放人。” “五十万?!”玲玲的声音因震惊而拔高,“怎么会这么多……” “怎么?”阿豹嗤笑一声,“觉得多?不给也行啊。让她留在我们这儿‘工作’,接客。什么时候挣够了这五十万,我们一样放她走,公平合理。” “别!不要!”玲玲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惊恐,她立刻妥协,“我给!我想办法凑钱!但你们要保证,在我送钱过去之前,绝对不能动我妹妹一根头发!” 阿豹脸上露出得逞的狞笑,语气却故作正经:“那是当然。我们也是讲信誉的。见到钱,立刻放人。不过……”他话锋一转,施加压力,“你得快点,我们耐心有限,等不了太久。” 电话那头的玲玲显然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好…好…我想办法!你让我妹妹接电话!我要确认她现在是安全的!” 阿豹挑了挑眉,将手机递还给瑟瑟发抖的小蕊,同时用食指在嘴边比了一个充满威胁的“嘘”的动作,眼神冰冷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小蕊颤抖着接过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姐……” “小蕊!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玲玲听到妹妹的声音,语气紧张又急促。 “我还好……姐……”小蕊说着,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面前如同煞神般的阿豹,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欲言又止。 阿豹没给她更多时间,一把将手机夺了回去,对着话筒笑道:“怎么样,听见了吧?活蹦乱跳的,好着呢!晚上十点,带着钱,到‘夜辉煌’酒吧后巷。记住,一个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别耍花样,不然……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不等玲玲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玲玲,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无力地放下手机。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夜辉煌酒吧更是龙蛇混杂的是非之地,但为了救出妹妹,她已别无选择。 …… 我和林柔从市法医鉴定中心那栋冰冷肃穆的大楼里走出来,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却丝毫驱不散我们心头的阴霾。 刚刚隔着玻璃看到的最后一眼,黄媛躺在那里,那么安静,那么苍白,与生前那个温柔爱笑的女孩判若两人。 林柔眼眶通红,泪水一直在无声地流淌,她挽着我的胳膊,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想不到……黄媛她……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堵得难受,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黄媛跳楼前那绝望的眼神,此刻与鉴定台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重叠在一起。 我强忍着翻涌的情绪,轻轻拍了拍林柔的手背,喉咙发紧,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语言在此刻无比苍白。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沉重的寂静。 我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玲玲”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对林柔示意了一下,走到旁边几步远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压抑后的沙哑。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玲玲焦急万分,甚至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爽利: “刘刚!对不起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是……但是我遇到大麻烦了!把我那辆刚买赛摩先还给我行吗?我急需要用钱!非常非常急!” 我听着电话里玲玲惊慌和急促的语调,心里立刻起疑。 “车就停在我码头附近的仓库,钥匙在我这儿。” 我沉声回应,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追问道:“玲玲,你跟我说实话,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 电话那头明显沉了一下,过了几秒,她才说道:“是我自己不好……前几天手痒,跟人去玩了会儿牌,结果……结果栽进去了,欠了笔数。要是再不还上,对方说就要找我大麻烦了……” 她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说得通,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欠了多少?”我继续试探。 “五……五十万。”她报出这个数字时,声音明显有些发虚。 五十万?这个数字让我眉头皱得更紧。这可不是小数目。 “对方是什么人?哪个场子的?”我追问道。 “就……就是一些外面的人,你不认识的。” 玲玲的回答开始变得含糊其辞,“刘刚,你别问那么多了,先把车还我吧,或者你直接帮我找买家尽快出手,我真的很急!” 第138章 暗流 我回头看了一眼仍沉浸在悲伤中的林柔,对着电话那头的玲玲,语气平静道:“好。半小时后,你在老城墙根那的街心花园等我,我把车给你送过去。” 玲玲连忙说:“好,好!我一定准时到!刘刚,你一定要快啊,我……我这边还得再联系联系别人,看看能不能凑点……” “我知道了。”我没有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心中的疑虑丝毫未减。玲玲这五十万的赌债,太突兀。 这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而且很可能是她难以启齿、甚至受到威胁的原因。 我走到林柔面前,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从内兜里掏出钱包,将里面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轻声交代:“小柔,我这里有点钱,密码是我电话后六位。待会儿麻烦你去一趟银行,取出来,以黄媛的名义寄给她老家父母。就说……是黄媛这几年省吃俭用,偷偷给家里存的。” 林柔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张卡,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卡片。 她知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黄媛做的,也是让她心里好受一点的方式。 安排好了这件事,我立刻动身,直奔码头附近的仓库。 仓库角落里,那辆线条流畅赛摩托车静静停放着,上面覆盖着一层防尘的厚实灰色毡布。 我一把掀开毡布,灰尘在从门口透进的光柱中飞舞。 检查了一下油表和车况,我跨坐上去,插入钥匙,拧动。 “嗡——”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 我一拧油门,摩托车如同箭矢般窜出仓库,朝着与玲玲约定的老城墙根方向疾驰而去。 我骑着赛摩赶到老城墙根下的废弃街心花园时,玲玲已经在那里焦急地踱步。 她看到我,立刻快步迎上来,眼神躲闪,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车在那里。” 我指了指停在一旁的摩托车,钥匙在指尖晃动,却没有立刻递给她,“玲玲,现在没别人,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赌债这个借口太蹩脚。” 玲玲低下头,嘴唇翕动,依旧支支吾吾:“我……我真的就是……” “玲玲!”我加重了语气,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想救你妹妹,就别瞒我!你不说清楚,这车我不能给你。你一个女孩子拿着五十万,你觉得就算你去了,会安全吗!” 在我的逼问下,玲玲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带着哭腔,将小蕊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还说她之前就是被卢新华包养的,这次打电话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人。 “……都怪我!都怪我没用,没管好她!”玲玲用力捶打着自己的额头,悔恨交加,“她从小就被我惯坏了,涉世未深,就贪图那些虚荣享乐,才会被那些人骗!现在好了,人落在他们手里,他们要五十万!我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 卢新华! “他们让你什么时候,在哪里交钱?”我冷静地问道。 “今晚十点……在‘夜辉煌’酒吧后巷。”玲玲抹着眼泪,“我还得再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凑一点……” 我点点头,将车钥匙塞到她手里,“车你拿去,该怎么处理随你。如果钱不够,我再帮你想办法,但今晚十点,我陪你一起去。” 看着她惊讶和感激的眼神,我补充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夜辉煌那地方鱼龙混杂,卢新华和他手下那帮人,我也算是认识。如果他们只是要钱,那最好不过,钱到手,人平安。” 玲玲看着我,哽咽着点头:“刘刚……谢谢……谢谢你!” 说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紧张地抓住我手臂:“但是刘刚...你千万别告诉彪哥!他那个火爆脾气我太了解了,要是知道小蕊是被扣住要赎金,他绝对不肯低头给钱,肯定直接带人杀过去要人!到时候钱给不成,反而会害了小蕊的!” 我点点头,理解她的顾虑,彪哥那个人的脾气我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给钱,这个时候就节外生枝了。 “放心,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我沉声道,“这件事就你我知道。今晚十点,夜辉煌后巷见。记住,在我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玲玲用力点头,紧紧攥着车钥匙。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我眼神渐冷。 …… 下午四点钟,皇朝集团总部会议室。 太子辉坐在主位的真皮座椅上,看着落地窗外南城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桌面。 会议室门打开,秘书引着人入内。 梁喜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率先走了进来,随后侧身让开,向他身后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在梁喜身后进来的第一人,约莫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穿着一身浅色亚麻西装,手指上硕大的翡翠戒指泛着温润的光泽。 梁喜笑道:“爸,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在大学时认识的朋友,来自马来西亚的老板,陈Harrison。Harrison先生,这位是家父。” 在紧随其后的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提着黑色公文包,神色严谨的年轻男子。 “还有这位,是陈Harrison的法律顾问——约翰·李 。” 太子辉站起身,脸上露出商务式的微笑,主动向二人伸出手:“Harrison先生,欢迎莅临皇朝集团。” “幸会,久仰辉哥大名,今日终于得见。”陈Harrison握手有力,带着南洋口音。 太子辉微笑示意:“请坐。听阿喜说,Harrison先生有笔大生意要关照?“ 众人落座后,陈Harrison向身旁的律师点头示意。 约翰·李打开公文包:“我们计划以''冷冻海鲜''的名义,每月通过贵公司码头进口一批特殊货物。” 太子辉挑眉问道:“哦?什么样的海鲜需要专门找我们合作?” 陈Harrison身体前倾,“是深海红珊瑚,必须在零下40度冷链运输。市场上每公斤能卖到这个数。”说着,他比了个“六“的手势。 梁喜忍不住插话,“爸,意思是每公斤六位数!“ 太子辉面色不变:“这东西...不普通吧?” 约翰·李这时,推了推眼镜,笑道:“所有报关文件都会准备妥当,这个梁总尽管放心。我们只需要借用贵公司的码头和物流渠道。利润三七分成。” 太子辉手指轻敲桌面:“三成?风险我们担,利润贵公司拿大头?” 陈Harrison笑着摆手:“辉哥误会了。是您七,我们三。我们要的是长期稳定的渠道。”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太子辉突然轻笑:“有点意思。不过...” 说话间,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方,“我要知道这批货的最终去向。” 陈Harrison与律师交换眼神,随后笑道:“主要是东南亚的收藏家,偶尔会有些...欧洲客户。” 太子辉缓缓点头:“阿喜,去请张经理来,资质审核没问题的话,可以把运输细节敲定。” 梁喜喜形于色地快步离开。 梁喜很快带着航运部的张经理回到会议室。 张经理是个四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戴着金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梁总。“张经理恭敬地点头示意,随即转向陈Harrison,“请提供一下贵公司的相关资质文件,我们需要备案。” 约翰·李立即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递过去。 张经理接过文件,仔细翻阅,不时在平板电脑上查询比对。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和指尖敲击屏幕的声音。 片刻后,张经理抬起头,对太子辉说道:“梁总,陈Harrison先生提供的马来西亚海星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营业执照、海关备案、检疫证书都很齐全,没有任何问题。从文件上看,这是一家资质完备的正规公司。” 太子辉闻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对陈Harrison露出一个微笑: “很好。既然资质没问题,那具体的运输细节,就由张经理和你们对接。希望合作愉快。” “一定,一定。”陈Harrison笑容满面地回应。 张经理随即与约翰·李走到会议桌另一侧,开始商讨船期、泊位、冷链温度控制等具体操作事宜。 看着双方专业人员的交流,太子辉眼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但那份深植于心的谨慎,让他依然保留着最后的警惕。 一切办妥后没问题后,太子辉这才起身与陈Harrison握手。 太子辉:“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不过Harrison先生应该明白,在我的码头,就要守我的规矩。“ 陈Harrison,会意一笑:“当然,一切都按辉哥的规矩来。” 第139章 夜袭! 送走陈Harrison一行人。 太子辉转过身,伸手拍了拍梁喜的肩膀,带着一丝真实的赞许“阿喜,这次的事情,看得出你是用了心的。知道为集团寻找新的财路了。好好干。” 梁喜感受到久违的认可,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知道了,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出成绩,让您和所有人都看看!” 太子辉点了点头:“阿喜,爸心里一直是很看重你的。我打下的这片江山,早晚都是你的。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梁喜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连忙保证:“我知道了爸!您放心,这次合作,从运输、仓储到出货,每一个环节,我一定亲自盯着,做足百分百,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好,好。”太子辉笑了起来,连说了两个好字,显得十分欣慰。 当梁喜离开后,太子辉脸上所有的温和与笑意,也在门关上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变得深沉而锐利。 他走到落地窗前,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仔细查一查这家‘马来西亚海星进出口公司’的底。我要知道它真正的老板是谁,过往的所有交易记录,有任何发现,立刻直接报我。” “是,梁总。”身后的人应声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会议室。 太子辉独自站在窗前,眼神晦暗不明。 梁喜的“孝心”,他收下了,但这背后的风浪,必须由他把控。 ……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找到徐波,他正靠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旁抽烟,脚下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 “都齐了?”我问他。 他点点头,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家伙都带上了。” 我环顾四周,几辆颜色各异的面包车和小轿车散落在街角暗处,车窗后面是影影绰绰的人影。 没人说话,一种压抑的,一触即发的躁动在空气中弥漫。 “上车。”我简短地命令道。 目标明确,黄江在南城的场子。 确切地说,是他那些上不了台面,还没来得及,或者根本不屑于洗白的底层据点。 主要集中在火车站那片鱼龙混杂的区域,以及靠着商业街人流,倒卖盗版光盘和干些小偷小摸勾当的混混巢穴。 那些他洗白了的公司,就算动用了官方关系也难啃。 车队没有开大灯,悄无声息地滑入南城复杂的巷道。 最终,我们在距离火车站广场还有一个街区的地方停下。 “就前面那家‘如意旅店’,二楼是他们聚窝和分赃的地方。”徐波指着前方一栋外墙斑驳的三层小楼,楼下挂着个霓虹灯牌。 “吱嘎——!” 打头的面包车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甩尾,横着停在了旅店那扇透着廉价粉红色灯光的门口,彻底堵死了出入口。 “动作快,上!”我最后叮嘱了一句。 “明白!”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外几辆车的门也猛地被推开,二十几条黑影无声地涌出,迅速在我身后汇聚。 钢管、砍刀、甚至还有粗实的螺纹钢,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砸向那家“如意旅店”。 我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旅店前台那个打着瞌睡的老头被惊醒,刚张开嘴,就被一个兄弟用钢管指着头顶,吓得把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缩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 我们径直冲向狭窄的楼梯。 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麻将碰撞的哗啦声和粗野的笑骂声。 “砰!” 我一脚狠狠踹在门上,老旧的锁头直接崩飞。 房间里,四个正在打麻将的混混,以及旁边几个躺着看录像带的,全都惊愕地回过头来。 桌子上散乱地放着钞票、香烟,还有几个明显不属于他们的钱包和手机。 “操!什么人?!” “抄家伙!” 混混们慌乱地想要起身,去抓放在墙角,床下的棍棒。 但我们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砸!”我身后的兄弟们如同决堤的洪水,操着家伙涌了进去。 “哐当!噼里啪啦——!” 钢管砸在麻将桌上,木屑飞溅,麻将牌和钞票四处乱飞。 砍刀劈在电视机上,屏幕瞬间炸裂,火花一闪。 拳头和脚影落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间杂着吃痛的惨叫和怒骂。 一个满脸横肉的混混刚举起椅子,就被徐波一钢管砸在手臂上,椅子脱手落下,他自己也抱着胳膊惨嚎着蹲了下去。 另一个想从窗户跳出去,却被守在外面的兄弟用刀背狠狠拍了回来,瘫在地上**。 我们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我挥了挥手:“走!” 二十几人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楼梯口。楼下的面包车已经发动,我们跳上车,车门拉上。 车队再次融入夜色,车内,没有人说话, 徐波从前座递过来一根烟,我接过来叼在嘴上,低头就着他手里的火机点燃。 “波哥,”我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灯光,开口道,“就砸他几个这种破场子,对于黄江,根本就不会伤筋动骨。” 徐波也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后,道:“动了他在南城的财路,目的是逼他交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徐波掏出手机,抬手示意我噤声,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辉哥。” 电话那头,太子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我隐约能听到不带什么情绪的语调。 徐波听后回道:“明白!” 电话挂断。 徐波对我说:““辉哥说到黄江制造假表的厂子,让他听个响。” 随后,便对司机道:“掉头!” 司机毫不犹豫,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路口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调转了方向。 车子驶离了主干道,拐进一片待开发的城乡结合部。 徐波掏出一把漆黑的短把子,反手将那把枪递给我说:“会开吗?” 我接过枪:“上次就开过了。” 徐波点头:“拿好了,三千多块一把了。” 我将枪别在身后,这时,已经看见那间隐蔽偏僻的厂子就在前方不远。 第140章 沙包的去向 车子的速度放缓了下来,那间目标厂子,已经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它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地的边缘,比想象中要大,围墙很高,顶上似乎还拉着铁丝网。 巨大的铁门紧闭着,但从门缝和围墙上方,隐约能看到里面厂房透出的微弱灯光,以及人影走动的模糊轮廓。 这里不像火车站那个旅店那样松散,显然是有防备的。 “到了。”开车的兄弟低声道。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边的家伙,钢管、砍刀,或者像我一样,按了按腰间那硬邦邦的家伙。 徐波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枪,咔嚓一声上了膛。 “动手!” 我们的人下车后迅速散开,贴着厂区的围墙移动。 徐波打了个手势,两个提着帆布包的小弟猫腰窜向围墙一角那个看起来像是仓库的独立建筑。 我和其他人守在废弃的砖堆后面,死死盯着厂区中央那栋亮灯的主厂房。 时间一秒秒流逝。 突然—— “轰!!!” 一声沉闷如惊雷的巨响猛地炸开! 地面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仓库方向瞬间腾起一团混杂着火光的浓烟。 “操!怎么回事!” “妈的!有人搞事!” “抄家伙!出去看看!” 厂房里顿时人声嘈杂,乱成一团。 脚步声、叫骂声、还有金属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来了!” 徐波低吼一声,举起手中的短把子,对着最先从厂房门口冲出来的几个模糊人影,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 “干他们!”我几乎在徐波开枪的同时吼了出来,一把抽出别在身后的枪,对着厂房门口的方向。 “砰!砰!” 我开了两枪,子弹打在水泥墙上,溅起一串火星。 徐波躲在一根粗大的水泥柱后面,手里的短把子沉稳地还击。 “砰!砰!” 他每开一枪,身体都随着后坐力微微一顿。 “砰!砰!砰!”对方显然手里也有家伙。 很快,玻璃碎裂,里面的黑影缩了回去。 “砰!” 枪声短促而干脆。 “火力掩护!”徐波吼了一声,依托着门口的掩体,朝着厂房内“砰砰”连开两枪。 我们这边七八个兄弟立刻散开成突击队形,一边快速向前跃进,一边朝着厂房门窗开枪! 玻璃碎裂声,子弹撞击金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压制性的火力让对方根本不敢轻易露头。 里面的反击零落而慌乱,听枪声,大概只有两三把手枪在还击,火力强度与我们这边完全不成正比。 “冲!”趁着对方火力被压制的间隙,徐波一马当先,猛地撞开那扇铁皮门,翻滚着突入厂房内部。 我和其他兄弟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厂房内部空间巨大,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器和原材料,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和远处燃烧仓库映照进来的火光。 烟尘弥漫,视线严重受阻。 我大声喊道:“要命的!都把枪放下!” “砰砰砰” 回应我的却是一连串枪声! “操!找死!”徐波骂了一句,反应极快地缩到一台机器后面。 “小心!” 我几乎在听到枪声的瞬间就侧扑倒地,连续几个翻滚,躲到了一根承重柱后面。 “妈的!清掉他们!”徐波大声吼道。 一番枪响过后,对方的枪声已经稀落。 对方从厂房里冲出来的第一波人,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撂倒了好几个。 我侧身贴在一台被炸翻的机床后面,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个穿着黑背心的壮汉,嚎叫着从侧面朝我猛扑过来,手中的砍刀带着风声。 我在他冲进三步距离的刹那,抬手一枪。 “砰!” 枪声短促而干脆。 子弹精准地从他正在吼叫的嘴中贯入,后脑勺瞬间爆开一团血雾。 随即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战斗迅速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黄江留在这里看守的人手,显然没料到我们会动用炸药和如此强大的火力,更没料到我们的人如此悍勇精准。 很快,对方的便没有了枪声。 “清场!看看有没有喘气的!”徐波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沫,厉声喝道。 小弟们立刻散开,在废墟和尸体间搜索。 很快,一阵微弱的,带着哭腔的**从一堆破木箱后面传来。 两个兄弟粗暴地将一个人拖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掼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 这是个瘦小的男人,一条腿被流弹或是飞溅的破片击中,血洞正在汩汩冒血,浸透了裤管,在地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 他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骚臭味扑鼻。 “别…别杀我!求求你们…大哥……别杀我!”他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尖利走调,双手胡乱地在身前摆动。 我走上前,蹲下身,手中漆黑的短把子顶在他的额头,“沙包躲在哪?” “我不知道啊……大哥……”他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 怕我不信,他赶紧抢着补充:“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我就是在这厂子里干活儿的,装装表,打打杂…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就是个做工的!” “做工的?”我盯着他,抵在他脑门上的枪口,却又加了一分力,压得他脑袋不由自主地向后仰。 “做工的,腿都打断了,还这么嘴硬?” 旁边一个兄弟不耐烦地啐了一口:“跟他废什么话,崩了算了,再找下一个!” 那人“嗷”一嗓子,哭喊起来,双手胡乱摆动,却不敢碰到我持枪的手:“别!别杀我!我说!我说!我…我好像听…听他们提过一嘴……” “说。”我只吐出一个字,枪口微微后撤。 他大口喘着气“我…我真没见过沙包哥…不不不,沙包那个人!但好像…好像听管事的说,沙包转移到…转移到‘老粮库’那边…说那边…清静…”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老粮库?”我眉头微皱。 “哪个老粮库?说清楚!”徐波上前一步,厉声喝问。 “就…就南城外,河边那个…荒废好些年了…我就听他们提了这么一句,真的,就知道这么多!放过我吧大哥!”他带着哭腔哀求,把身子蜷缩得更紧。 我缓缓站起身,收回了枪。 “把他带上。” 我对旁边的兄弟吩咐道,“要是敢骗我们,把他当场活埋了。” 第141章 沙包跑了 老粮库孤零零地伫立在河边,残破的围墙和生锈的铁门显得格外阴森。 我们把车远远停在树林里,一帮人下了车,留下几个兄弟押着那个腿受伤的人守在外面,剩下的人则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靠近库区深处一栋还亮着微弱灯光的小二层楼,里面的声音就越发清晰。 “五魁首啊!六六六!” “喝!他妈的养鱼呢!” …… 我闻到了一股火锅炖肉的香气。 我们悄无声息慢慢靠近门口,我和徐波对视一眼,跟着一脚狠狠踹开那扇木门! “砰!” 门板应声而裂,向内猛地弹开。 屋内沙包果然在!他正和三个手下围坐在一个炭炉旁,炉子上架着一口铝锅,里面翻滚着狗肉,热气腾腾。 突如其来的破门声让所有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笑容凝固,手里的酒杯还端着。 “沙包!” 我目光死死锁住那个穿着背心,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沙包,大吼一声。 沙包的反应极快! 在看清我和身后涌入的人群瞬间,他伸手就向桌子底下摸去! “别动!” 我厉声喝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沙包猛地抄起面前那口滚烫的狗肉锅,连汤带肉,劈头盖脸地就朝我砸了过来! 滚烫的汤汁在空中泼洒,我下意识地侧身躲闪,滚烫的肉擦着我的肩膀飞过,溅在身后的墙上和兄弟身上,引起几声痛呼。 那口沉重的铝锅“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沙包一个迅猛的助跑,猛地撞向房间另一侧紧闭的窗户! “哗啦啦——!” 木质窗框和玻璃瞬间被他的身体撞得粉碎! 他整个人带着无数玻璃碎片,从二楼一跃而下! “操!”我骂了一句,立刻冲到窗边。 楼下是杂草丛生的地面。 借着月光,能看到沙包落地后顺势一滚,卸去力道,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就往河边的树林方向狂奔。 不能让他跑了! 我举起枪,对着那个在黑暗中踉跄奔跑的背影,凭感觉迅速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打在泥土里和树干上,没能击中目标。 我再次瞄准,用力扣下扳机—— 咔嗒。 一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卡壳了! “妈的!”我用力甩了甩枪,试图排除故障,但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沙包的身影已经彻底融入了茂密的树林阴影之中。 “徐波!还有你!叫刘刚的小崽子!我记住你们了!我迟早弄死你们!!” 徐波和其他人也冲到了窗边,对着楼下前门方向守候的兄弟厉声大喊:“快去追!他从后面跑了!” 但守在正门的几个兄弟听到动静绕过来需要时间。 沙包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他选择的正是建筑物后方、靠近河边树林的一条隐蔽小路。 我们几个人迅速冲下楼,只看到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和几个模糊的脚印。 徐波看着黑黢黢的树林,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妈的!让他跑了!” 我知道沙包非常狡猾,这次让他跑了,再想找到他可就更费劲了。 受过这次惊吓,他必然会藏到一个我们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 当我们回到藏车的树林边时,一个守在车旁的小弟快步迎了上来,凑到徐波耳边,低声急促地说了几句。 徐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他转过头,语气平淡地对我,也像是对其他人说:“那个腿上流血的人,没撑住,过去了。” 那个在表厂被抓一路拖到这里的俘虏,最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他的恐惧和哀求,最终也没能换来一条生路。 我沉默着,没说话。 这本就是一条大概率会消失的人命,在这条路上,不算稀奇。 徐波对着旁边两个心腹随意地摆了摆手,“找个机会,把他弄到哪个正在打地基的工地,趁夜扔进混凝土里,打生桩。” 随后,徐波拿出手机,拨通了太子辉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语气恭敬:“辉哥。” 对面的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来,听不真切,但非常简短,只有寥寥数语。 徐波只是听着,最后应了一声:“知道了。” 电话挂断。 他收起手机,看向我:“辉哥让我们先撤。” 我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低头点燃。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中,稍微驱散了一点胸口的憋闷。 我刚要将那把短把子别回后腰,徐波一把将枪从我手中夺了过去! 他看也没看我,随手就插进了自己后腰的枪套里,并说:“这东西办事的时候再带,平时容易走火,更容易出事。”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抬头对徐波说道:“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让你的人送我到城南路和建设大街交叉口就行。” 那个路口离真正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但足够隐蔽和方便。 徐波闻言,点了点头,朝旁边一个正靠在车边警戒的瘦高个小弟扬了扬下巴。 “阿强,你开车,送他过去。” “是,波哥。”叫阿强的小弟应了一声,麻利地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我拉开后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调转方向,驶离了废弃粮库。 车子在寂静的街道上穿行,最终缓缓停在了城南路与建设大街的交叉口。 这里不算繁华,路灯昏暗,行人稀少。 “到了,哥。”阿强说道。 “谢了。”我推开车门,下了车。 阿强没有多停留,等我关上车门,便驾车迅速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我徒步来到了和玲玲约定的地方,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玲玲穿着一件不起眼的深色外套,独自站在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身体紧绷,不停地左右张望,双手紧紧抓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皮质双肩包。 她一转头,看到我,眼睛瞬间睁大,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刘刚!” 第142章 断指 夜色深沉,我和玲玲走进了“夜辉煌”酒吧后巷。 这里与酒吧前门的灯红酒绿截然不同,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在湿漉漉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和尿骚味。 巷子里早已站着五六个黑影。 光线昏暗,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倚靠在墙边,身材壮硕的身影。 “刘刚,想不到你也来了?” 阿豹从阴影中踱步而出,脸上带着戏谑的冷笑,嘴里叼着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旁边一张废弃的长条桌上,凌乱地摆满了空的啤酒瓶。 阿豹的一个手下狞笑着,抡起手中的钢管,对着桌上的酒瓶“哐当哐当”地挨个砸去,刺耳的碎裂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玻璃碴四溅,带着明显的恐吓意味。 玲玲紧张地抓紧了手中的包,声音因恐惧而发颤:“我妹妹呢?你们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阿豹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随意吐在地上,说道:“人就在里面,好着呢。钱,带来了吗?” “钱都在这里!”玲玲将背包紧紧抱在胸前,“让我先见到我妹妹!” 阿豹歪了歪头,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转身走进更深的阴影处,很快,架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那女孩正是小蕊,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神涣散,脚步虚浮,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什么。 “小蕊!” 玲玲见状,失声喊道。 小蕊似乎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但眼神依旧没有焦点,身体软绵绵的。 我心头一沉,看她的状态,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药或者磕了药。 玲玲又惊又怒,看向阿豹:“她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阿豹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耐烦地伸出手:“五十万,拿过来。废话少说。” “先放人!”玲玲在这种关头,却异常坚决。 阿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现在人在我手里,你跟我谈条件?” 他话音未落,冲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几名马仔立刻面露凶光,就要上前抢包。 “等等!” 我一把将玲玲拦在身后,上前一步,目光直视阿豹,“阿豹,这件事,给我个面子。钱,你拿走,人,你放了。就当交个朋友。” 阿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皮笑肉不笑地说:“呐,现在是你刘刚替她出头,那就不一样了。你最近风头正劲,是辉哥面前的红人,我这个面子,多少是要给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冷:“但是……你想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把人从我阿豹面前接走?道上,好像没这个规矩吧?”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说话,默默走到那张布满碎玻璃碴的长条桌前。 在所有人注视下,我缓缓将自己的左掌,“啪” 一声,按在了粗糙湿滑的桌面上,五指张开。 然后,我右手从那些尖锐的玻璃碎片中,捡起了一块玻璃片。 玲玲惊恐地喊道:“刘刚!” 我眼神死死盯着阿豹,牙关一咬,右手握住玻璃片,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自己左手的小指根部,狠狠地切割下去! “呃——!” 一阵钻心的剧痛瞬间传来,我闷哼出声,一截血淋淋的小指应声断落。 殷红的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一大片桌面。 我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看向阿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现在……可以了吗?” 阿豹看着桌上那截断指和淋漓的鲜血,点了点头,“行!刘刚,你特么够狠!带种!” 他不再多言,对手下偏了偏头: “放人。” 那两个架着小蕊的马仔松开了手。 玲玲立刻哭喊着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神志不清的妹妹。 但很快,玲玲想到了我的手,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颤抖着按在我断指的位置。 不过很快,手帕上就被染红了。 我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死死咬住牙关,没让自己哼出一声。 “刘刚……你的手……”玲玲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没事。”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阿豹的一个手下翻看了包里面一沓沓的钞票,抬头对阿豹喊道:“豹哥,五十万,数目正好!” “钱到手,人你带走。”阿豹挥了挥手,他手下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我拍了拍玲玲,“咱们走。”我知道,这种地方不能久留,阿豹这个人靠不住。 玲玲含泪点头,用力搀扶起小蕊。 然而,刚迈出两步。 “刘刚!” 阿豹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的脚步顿住,玲玲吓得浑身一僵,惊恐地回头。 我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向阿豹:“豹哥,还有指教?” 只见阿豹捡起了那根我左手的小指,递向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拿去吧,现在去医院,说不定还能接上。” 我冷声道:“不用了,留个念想。” 阿豹和我注视的同时,眼神中带着复杂。 玲玲紧紧跟在我身边,用手帕死死按住我右手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不敢再哭出声。 我们三人相互搀扶着,刚踉跄地走出后巷口,勉强踏入相对明亮些的街道。 玲玲依旧用那块手帕死死按着我右手的伤口,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小蕊则几乎将全身重量都靠在我身上,眼神空洞,显然惊吓过度。 然而,巷子里。 “他妈的,刘刚最后那话什么意思?威胁我?!当他妈断根手指就真是个人物了?!” 阿豹对手下粗暴的呼喝:“都他妈愣着干什么?跟上去!摸清他住哪儿!老子倒要看看,他还能硬气到几时!” 这时,斌仔凑到了阿豹身边,压低了声音劝道: “豹哥,消消气,算了吧!钱咱们已经到手了,五十万,一分不少。为了个被卢总已经玩腻了的女人,再去跟刘刚这种狠角色死磕,不值当啊豹哥!您也看到了,他对自己都这么狠,真把他逼急了,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何必惹这身骚?” 阿豹沉默了几秒,最终,他强行压下了火气,脸色阴冷。 “刘刚!老子记住你了!” 第143章 算计 我强忍着右手指根处传来的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刘刚……你的手……我们得赶紧去医院!”玲玲带着哭腔,声音焦急地在我耳边响起。 我咬了咬牙,“不去医院,找个地方,能止血包扎就行。” 玲玲拗不过我,说道:“那,就去我家吧!我租住的离这不远,家里有纱布、云南白药和消炎药,应该能用!”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点了点头:“行,就去你家。” …… 夜辉煌的包厢内。 卢新华摇晃着杯中酒,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对坐在对面的梁喜说道: “今晚上这一出,够黄江那老小子喝一壶的了。呵呵,你爸他出手,可是真不留情面啊?” 梁喜脸上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黄老板也是太不上道,明知道我爸现在都杀疯了,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他。你知道的,那必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两人举杯轻轻一碰。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阿豹带着几个兄弟走了进来。 卢新华抬眼看去,目光越过阿豹,朝他身后扫了一眼,微微皱眉:“怎么,就你们几个?那个女人呢?” 阿豹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梁喜。 卢新华见状,了然一笑,摆了摆手:“没事,梁少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 阿豹这才说道:“卢总,钱,五十万,一分不少,到手了。” 他将沉甸甸的包放在茶几上。 “只不过那个女人,被刘刚带走了。那小子为了那个女人,还自己留下了一根手指头。” 说着,阿豹似乎还想掏出那根用布包着的断指。 卢新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看都没看那包钱,随意地挥了挥手:“嗯,知道了。钱,你就和兄弟们分了吧,算是辛苦费。” “刘刚?又是他妈的刘刚?!”一旁的梁喜却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不悦。 “怎么他妈哪都有他?!拳台上是他,坏黄江事的是他,现在连卢叔你这边,他也敢来插一脚?他算个什么东西!” 卢新华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悠然地吸了一口雪茄。 “梁少,稍安勿躁。”他老神在在地说道,“年轻人,有点本事就想往起铲,很正常。他一个刚冒头的新人,不懂规矩,横冲直撞,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他眯着眼睛,眼神里透着一丝老谋深算的冷光: “殊不知,这南城的天,没那么高。爬得越快,摔得越狠。我们这些在看着的人,有时候,只需要轻轻抽掉他脚下的那块砖头就行了。” 梁喜闻言问道:“卢叔,你的意思是?” 卢新华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端起酒杯:“喝酒,喝酒。好戏,还在后头呢。” 梁喜脸上的不悦非但没有因为卢新华的劝说而消散,反而更浓了几分,猛地灌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卢叔,话虽然是这么说!道理我也懂!” 他语气带着明显的怨怼,“但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他妈的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穷山沟里钻出来的乡下仔,要背景没背景,要家世没家世,凭什么?凭什么我爸就对他那么欣赏?几次三番在我面前夸他够狠、够稳、是块材料!” 他越说越气,甚至带着点委屈和不甘:“我呢?我这个正牌儿子,给他介绍马来那边来的大客户,就想做出点成绩给他看看。结果呢?我爸嘴上说好,可真到签合同,走货的关键环节,他还是不放心完全交给我去做!非要让他手下的老家伙们盯着!在他眼里,我难道还不如那个姓刘的泥腿子可靠吗?!” 卢新华看着梁喜,脸上依旧是那副和事佬的笑脸,哈哈一笑,伸手用力拍了拍梁喜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梁少,稍安勿躁嘛!”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你爸那是谨慎,是为你着想,怕你年轻经验不足,出纰漏。这生意上的事,急不得,慢慢来,迟早都是你的。”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挤了挤眼睛:“没关系,今晚我给你安排点别的节目,保证让你舒坦!” “哦?什么节目?”梁喜探着身子问道。 卢新华揽着他肩膀:“特意给你准备了几个新鲜出炉的‘大洋马’毛妹。那身材,很带劲的啊!哈哈哈!” 梁喜原本阴郁的脸色,在听到“大洋马”和卢新华那暧昧的描述后,终于缓和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 “还是卢叔你懂我。”他语气好了不少,端起酒杯和卢新华碰了一下。 两人相视而笑,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喜左拥右抱着两个身材火辣的洋妹离开包厢后, 阿豹这才凑到卢新华身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压低声音道:“卢总,我就不明白了,您干嘛对梁喜这小子这么上心?依我看,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饭桶,屁本事没有,还他妈眼高于顶。” 卢新华悠然地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脸上露出一抹老谋深算的意味深长笑容。 “阿豹啊。正因为他是饭桶,才好被我们捏在手里,当枪使啊。” 卢新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咱们走着瞧吧,很快,这个梁喜就会帮咱们大忙了。” 阿豹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大拇指:“高!卢总,实在是高!” 卢新华得意地笑了笑,用手指虚点了点阿豹:“学着点。江湖不是光靠打打杀杀,更多的是要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好戏,还在后头呢。” 卢新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随即收敛笑容,拿起桌上的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黄老弟吗?” 卢新华的语气变得沉稳而带着一丝同仇敌忾,“听说你那边晚上不太平静?损失不小啊……太子辉这次,确实有点过了。” 他听着电话那头的回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我这边何尝不是?不过黄老弟,有件事情,我可以跟你道明了……” 第144章 祸水东引 苏紫低下头去,可饶是她的头埋的再低,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双银色的眼眸,正紧紧的锁在自己身上,瞬也不瞬。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双银眸中的狠厉,怒火,痛和思念。 下意识的‘使用:传送阵’,可以使用,出现了十多个可传送城市,默默的取消,白洛心里头安生了。 “会不会有修为无限接近于佛的大能还存在这个世上?”杨王不得不假设道。 顿时,肖云感觉飞射而出的白枫箭仿佛是自己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他能够轻易的控制白枫箭飞行的轨迹和方向,在他的操纵下,白枫箭在半空中划出一个S形曲线后,深深的没入墙壁中,甚至箭尾也几乎全部进入墙体中。 明美说着话,飘回到了驾驶座上,踩了一下油门,绕开了三池苗子,向前冲去。 战斗开始,天天目前就没事可以做了,扫了眼任然在继续拍摄的摄像大哥们,由衷的,天天想为他们叫个带鸡腿的便当。 墨眸一时瞠的大大的,苏紫错愕的望着千旋的侧脸,她正盯着昊焱,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绞力。 残阳如血,已经到了必须要撤退的时候了,在这里继续坚持,要么是全灭,要么是被俘虏,在日军手中那还不如死亡。 二人身影消失在门外,上百皇卫兵也列队跟随离开,琴语摇了摇头,作了福也走了,巫兹国二皇子辰逸之还一动不动的伫立原地,任由梨花洒满肩头。 直到最后一只乌鸦从脑袋中冒出,振翅飞走后,鼬的身影完全消失。 老者倒也果断,从地上爬起身后,转身便走,不再想进神液池,回到岸上。 “太难。以秦颉的能力,要想夺得他手下军队的控制权,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所以我想,主公,我们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秦颉身上才对。”李儒没有迟疑的指出了关键的问题,并不留情面的将董卓脑海中的幻想击个粉碎。 项昊微微变色,这还隔着近一里地,那老者便能这般出手,轮回境的力量果然强悍。 一旁的狂狼见朱清对着傅羲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时,他的心中却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无比的憋闷。 看着冲来的两个巨大的火球,星盟星主转身就朝一旁的山洞冲了进去。 项昊早便发现了前方海面有异物,待到近处后,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朵朵黑色奇花,铺满前方海面,令暗红的海面变得更加阴森。 那有形无实的朱雀,浑身燃烧着朱雀真火,将空间燃烧殆尽,紧接着,随着一掌拍出,那朱雀便带着焚天火焰,仿佛能焚烧苍穹之势,俯冲而去,迎上那百丈龙影。 不过,萧峰还当真不知道眼前隐龙的家伙是如何避开这些监控摄像头监察。 这个消息如烽火燎原般,传遍了整个日不落之城,有心之人得此消息,都派人来查探,其中最为关心的当属寒漠佣兵团的人。 现如今的檀香扇只有上位贵族才能用得起的,而且还是有市无价,这檀香扇能在宋红叶手中,足以证明宋红叶的不简单。 只见谢加图听此置疑问话后,那种眉骨眼窝深邃有型的帅脸,只浅浅带起讥嘲般的笑意。 “哈哈,好吧。”叶子洛收了手,将装了一半地储物盒收起,摊开掌心。 “强哥…”唐劲还是很不甘心但是既然强哥这么说了看来这里的势力连他都罩不住为了钱丢了命可不值他于是点点头不再做声了。 强哥的嗓门可不是一般地大震得整个kTV包厢里的人耳朵全都“嗡嗡…”地响。那大胡子知道强哥是什么来头立刻放下了瓶子不再骂了但为了面子也没给强哥笑脸只是哼了声显得很是不满。 南神王无法也许会出手阻止,那也不过是两对两的局面,占不了多少胜算。再者。他们得了虚空行者叶子洛天大的好处,这份恩情铭记在心,对付两位神王和众上神的同时。还需保护叶子洛,负担更重了。 尹俊枫刚才也答应了铁云,要与铁香雪一道前往,寻找皇晶龙玉。 尹俊枫与铁香雪一起关注着周围一切,特别是天上的那轮怪异的月亮,彼此带着异样的神色。 正因为吸收了汉人的化,哥拉汗变得十分精明,这种精明,不光体现军事上,体现为人处世上,同时,他那敏锐的战略眼光,也得以泰戈的府邸展露头角。 同时,她的右手往腰上一抽,一把长长的软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一旁的庄明喜趁他不住意想冲下马车,刚起身就被那人发现,那人伸长手臂将庄明喜搂入怀里一个旋身坐回马车里,庄明喜被他死死地箍住,动弹不得。 “也罢,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们茶行的外部管事。”大太太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做出决定。 “咣!”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许子龙与尹飞之间的比试正式开始。 “阿姨放心,保证十二点以前把她平安送到家。”浩林松了一口气,心知已成功了大半。 “不好,不好,都在捉虫子。”傻妞看了半天,发现整个柘方的人都像是在翻找东西,顿时没了好奇心。 第145章 抽生死签! 我赶到皇朝大酒店太子辉的办公室时,里面已经烟雾缭绕。 徐波、彪哥,还有另外两三个辉哥的得力心腹都在,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彪哥见我进来,咧着嘴打趣道:“刘刚,可以啊,每次开会就属你小子最沉得住气,最后一个到。” 他这话带着熟稔的调侃,试图缓和一下紧绷的气氛。 我勉强笑了笑,没接话,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 “等等。” 太子辉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落在我包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上,“刘刚,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我只好举起右手,故作轻松地晃了晃:“没什么大事,辉哥,不小心割了一下。” 太子辉眉头微皱:“不小心?是不是昨晚……” 他没说完,旁边的徐波立刻接话,语气肯定:“辉哥,昨晚刘刚离开仓库的时候,我亲眼所见,手还是好好的。而且,后来我派车送他,司机回来跟我说,是在‘夜辉煌’附近下的车。” 徐波说着,目光也带着询问看向我。 在场人谁都知道“夜辉煌”是卢新华旗下的一个场子,阿豹就在那片区域活动。 我还是摇头笑了笑,没有解释。 太子辉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摆了摆手:“行了,先不提这个了。不管怎么样,手伤了是事实。待会儿你去财务支五万块钱,就当是医药费。” “辉哥,这……”我觉得这钱拿着烫手,想推辞。 “就这么定了!” 太子辉直接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他转而面向所有人,脸色沉了下来,“说正事。昨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鹏城那边,‘远航集团’的老板,任家祖打来的。” 这个名字一出,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包括彪哥和徐波,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鹏城“远航”的任家祖,道上人称“代哥”,生意做得极大,在鹏城乃至整个南方的能量都不可小觑,只是势力一直没怎么延伸到南城这边。 太子辉冷冷一笑,带着一丝不屑和怒意:“他黄江抱上了这条粗腿,就以为能跟我叫板了?他任家祖在鹏城是号人物,我太子辉在南城也不是泥捏的!我只是炸他一个仓库,现在倒好,他直接打电话来跟我要说法?” 说话间,太子辉站起身,走到供奉的关二爷神龛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青烟袅袅。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狠劲:“你们几个,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他既然要说法,那我就给他个说法!不过,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决定:“这次,我既然要玩,就玩个大的!你们谁,去把黄江给我‘做掉’!”他用手比了一个下切的动作,“事成之后,黑仔强以前管的那几条街,所有的场子,全是他的!”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办公室里炸响! 干掉黄江?接管黑仔强的地盘?!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巨大利益和权力! 但目标是在南城盘踞多年,如今还有鹏城势力支持的黄江!这任务的凶险程度,不言而喻!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香烟燃烧的细微滋滋声。 太子辉看着我们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摇骰子的圆筒,又随手撕了几张便签纸,在其中一张上画了一个猩红的叉,其他的留白,然后将所有纸条揉成团,扔进了筒里。 “老规矩!”他晃动着圆筒,里面的纸团哗哗作响,“抽死签。谁抽到红叉,谁去。” 他停下动作,目光缓缓扫过我们,“如果谁现在不想去,可以放弃抽签,我绝不勉强。但一旦伸手进了这个筒,抽到了,就没有回头路。” 圆筒“啪”地被放在了桌子中央。 空气瞬间凝固了,办公室里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黑仔强惨死的画面瞬间闪过我的脑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右手的剧痛,向前迈出一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辉哥!” 我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不用抽了,我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太子辉眼睛微微一眯,没有立刻说话。 我迎着他们的目光,继续说道,语气坚决:“黑仔强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他的血,有一部分是替我流的。辉哥,我可以不要黑仔强的场子。但这次解决黄江,请务必让我去!就算抽不到签,我也愿意去!” 这番话我说得斩钉截铁,将自己置于没有退路的境地。 太子辉盯着我,足足看了有十几秒,终于,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缓缓点了点头。 “刘刚,你有这份心,很好。黑仔强没白交你这个兄弟。” 但随即,他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容置疑:“但是,规矩就是规矩!现在,我最后问一次,谁不想参与这次行动的,可以立刻出去!我太子辉绝不追究,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他等了几秒钟。 没有人动。 “好!”太子辉见状,不再多言,一指桌上的圆筒,“留下来的,过来抽签!” 彪哥、徐波,还有另外两个心腹,互相看了一眼,最终都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既然已经表态,他们似乎也少了几分犹豫。 彪哥第一个走上前,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圆筒,摸索了片刻,掏出一个纸团,紧紧攥在手心,走到一边,没有立刻打开。 接着是徐波,他也面色凝重地抽了一个。 轮到我了。 我忍着右手的疼痛,用左手伸进圆筒。 里面还有几个纸团。我随意地抓住一个,拿了出来。 另外两人也依次抽签完毕。 太子辉这时说道:“打开吧。” 彪哥率先展开纸团——空白。 徐波展开——空白。 另外两人也相继展开——都是空白。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我,以及我手中那个尚未展开的纸团上。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拇指和食指,缓缓将那个决定命运的纸团捻开。 一个猩红刺眼的“叉”,赫然出现在褶皱的纸面上! 死签! 我抽到了! 太子辉看着我,眼神深邃,缓缓开口道:“刘刚,看来……这是天意。” 第146章 夜袭黄江! 尽管我心中早有准备,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感还是瞬间从脊椎窜了上来。 彪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左肩,力道大得让我晃了一下。 “妈的!刘刚,我倒真希望刚才抽到这玩意的是我!” 他这话音刚落,徐波阴阳怪气道:“阿彪,现在说这种事后诸葛的话有什么意思?刚才你怎么不吭声?现在签抽完了,你倒跑来充好汉了?” 徐波这话夹枪带棒,毫不客气,他平时就和彪哥不太对付。 彪哥脸色瞬间涨红,猛地转向徐波,眼一瞪,“徐波!我他妈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怎么?光动嘴皮子谁不会?你要是真那么讲义气,真那么想去,你现在就可以跟辉哥说,你替刘刚去啊!” “你以为我不敢?!”徐波声音陡然拔高,从后腰掏出黑沉沉的手枪,“啪”地一声拍在了旁边的茶几上,死死瞪着彪哥。 “够了!” 太子辉一声冷喝,脸色阴沉看向徐波和彪哥,“枪口是对着自己兄弟的吗?给我收起来!” 徐波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将枪重新插回了后腰,但眼神依旧不服气地瞪着彪哥。 太子辉走到我们几人中间,“你们都是我太子辉信得过倚重的人,是我的手足兄弟!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是把你们当自己人,是让你们来商量怎么一致对外。” 他顿了顿,语气更重了些:“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还没动手,自己人先要拔枪相向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掉大牙,那外面些人看我们的笑话?!” “内部不和,就是自毁长城!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们吗?我不希望,也绝不允许,在我的地盘上,出现兄弟内乱的事情!谁要是敢把枪口对准自己人,就别怪我太子辉翻脸不认人!” 这一番话让彪哥和徐波都低下了头。 太子辉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刘刚,死签是你抽到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直接跟宗泽提,他们会全力配合你。” “是,辉哥。”我沉声应道。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靠在窗边的人走了过来。 他穿着合身的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更像是个精明的商人或者律师,而非江湖人物。 他就是宗泽,太子辉手下真正的核心,“五虎”之一。 传闻他早年自己拉起过一摊人马,和太子辉掰过手腕,后来被太子辉折服,甘愿过来当了个二路元帅。 他掌控着帮里最赚钱的赌场生意,外表斯文,但了解他的人都清楚,这人动起手来比谁都黑,枪械、冷兵器无一不精,心思更是缜密狠辣。 宗泽走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能让人冷静下来的磁性。 “刘刚。”他看着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沉住气,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杀人,也一样。”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平淡得令人心悸。 “黑仔强的位置空着,这次的事办漂亮,踩着黄江的尸首上来,你就是新的‘五虎’。” 我看向宗泽,他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我点了点头,将死签揉成团,扔进了纸篓。 …… 黄江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周至少有三天晚上,会去一家名为“金樽”的私人茶艺会所。 这间会所不在闹市,是在城南一片仿古建筑群里,外表看飞檐斗拱,清雅僻静,实则内里奢华,是黄江用来谈事、放松,以及私下会见一些重要人物的地方。 据传他这个人很迷信,觉得那里风水好,能镇住他的场子,保他财运亨通。 情报显示,今晚他约了人在“金樽”谈一批从鹏城过来的“紧俏货”。 夜色渐深,我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运动服,右手戴着宽松的黑色手套,勉强遮住了厚厚的纱布。 断指处依旧一跳一跳地疼,但这疼痛此刻反而让我更加清醒。 阿炳开着一辆半旧不新的灰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到约定地点。 阿炳是彪哥手下的老人,话不多,车技极好,尤其擅长这种盯梢和接应的活儿。 “刚哥。”阿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我戴着手套的右手,没多问。 “去‘金樽’。”我系上安全带,低声道。 “明白。”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没有开得太快,毫不引人注目。 阿炳对南城的道路非常熟悉,专挑那些灯光昏暗,监控稀疏的小路穿行。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距离“金樽”会所还有一条街的一个废弃小工厂围墙边停下。 这里角度刁钻,透过厂区铁栅栏的缝隙,能清晰地看到“金樽”那古色古香的大门以及门前的停车坪,而又恰好处于路灯照射的死角,完美地融入了黑暗。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的荧光。 我沉默地盯着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场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金樽”门口偶尔有车辆进出,下来的人大多衣着光鲜,非富即贵,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躬身迎送。 我的心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别在腰后的军刺,枪,则更沉地揣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长。 车内只有我和阿炳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远处“金樽”会所隐约传来的模糊音乐声。 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 夜足够深,街上的行人车辆也变得稀疏。 突然,“金樽”那两扇木门从里面被推开。 先出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壮硕的汉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门前的停车坪和周围的黑暗角落,带着明显的警惕。 紧接着,一个穿着暗红色唐装、身材微胖、梳着背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黄江! 他脸上带着一丝酒足饭饱后的慵懒,正侧头对身后的人说着什么,手里还把玩着一串油光锃亮的沉香木手串。 在他的身旁,几乎寸步不离地,还紧跟着另外三名保镖! 这三个人目光阴沉,脖颈粗壮,行走间步伐沉稳,视线不断左右扫视,其中一人的手一直若有若无地按在腰间。 这阵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密! 黄江显然也知道自己最近不太平,尤其是仓库被炸后更是惜命得紧。 我的心瞬间沉了一下,目标已经出现,箭在弦上! 黄江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朝着停在门口最显眼位置的一辆黑色虎头奔走去。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紧紧握住了腰后的军刺,目光死死锁定在黄江的身影上,计算着距离、角度,以及那几个保镖可能反应的时间。 动手的时刻,到了! 第147章 血未冷,局未终 我悄无声息地滑下面包车,对驾驶座上的阿炳比了一个执行的手势。 阿炳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凛,发动引擎,那辆灰色的面包车不再潜伏,而是如同寻常路过车辆般,开始以平稳的速度,不紧不慢地朝着“金樽”门口黄江一行人所在的方向驶去。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保镖们的警觉! 原本散开警戒的保镖,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这辆突然出现的面包车上。 为首的那个核心保镖更是上前半步,手已经明确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眼神死死盯着驾驶室。 黄江也停下了脚步,皱眉看向来车。 就是现在!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阿炳吸引的刹那,我如从面包车另一侧的阴影中窜出,借着车辆和夜色的掩护,沿着人行道的盲区,快速向黄江侧后方逼近! 我的脚步轻盈而迅捷,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运动服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距离在急速拉近!三十米、二十米…… 突然! 阿炳猛地打开了远光灯! 两道刺眼的白光如同利剑,瞬间劈开夜色,直射黄江等人! 这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保镖们下意识地眯眼或抬手遮挡! “站住!什么人!”那个按着枪的保镖厉声大喝,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刺耳。 强光也暴露了我的存在! 几乎在灯光亮起,保镖大喝的同时,我原本快速的步伐瞬间转为狂暴的冲刺!全身力量爆发,直扑目标! 一名站在黄江侧后方的保镖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转头看到如同炮弹般冲来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右手急速摸向身后! 太慢了! 在他手指刚刚触碰到枪柄的瞬间,我已经欺近他身前!左手握着的军刺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没有丝毫犹豫,精准又狠辣地狠狠刺入他的颈部侧面! 噗嗤! 锋利的三角棱刺轻易地撕裂肌肉和血管,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 那保镖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直接软倒。 一击毙命! 我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前冲的势头,身体如同旋风般半转,右腿猛地扫向旁边另一名刚刚掏出手枪的保镖的膝关节!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那名保镖惨叫一声,身体失衡跪倒,手中的枪也脱手飞出。 我左手军刺顺势反向一抹,冰冷的刃口精准地划开了他的颈动脉!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第二人倒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此时,黄江才惊恐地转过头,与我已经近在咫尺的我四目相对! 他脸上的慵懒和酒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瞳孔急剧收缩。 “是……是你……”他认出了我,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与此同时,阿炳的面包车发出一声咆哮,猛地加速,如同脱缰的野马,狠狠撞向那群因为我的突袭而陷入混乱的保镖! 一名躲闪不及的保镖直接被车头撞得飞起,重重砸在“金樽”会所厚重的大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我没有给黄江任何反应的机会!在他那充满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我左手握着还在滴血的军刺,猛地捅进了他的腹部! 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 黄江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没有停顿,手腕用力一拧,扩大着创伤,然后迅速拔出,再次狠狠刺入! 一刀!两刀!三刀! 动作迅猛、利落、毫不留情!每一刀都深入脏腑,断绝他所有的生机! 温热的血液不断喷溅在我的手和脸上。 黄江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唐装被鲜血迅速染透,他徒劳地抽搐着,眼神里的光彩快速消散,最终凝固在一片死灰之中。 “走!”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快速冲向阿炳已经调转好车头,车门洞开的面包车。 车子发出一声低吼,迅速驶离,将身后的混乱远远抛在了黑暗之中。 面包车在夜色中疾驰,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 阿炳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兴奋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心悸。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点颤音:“刚……刚哥!我操!你刚才……你刚才出手太他妈利落了!”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后视镜,仿佛要再次确认刚才那电光石火间的杀戮不是幻觉。 “那两下子!放倒第一个,拧身扫腿干掉第二个,直接近身捅翻黄江!行云流水!一点拖沓都没有!”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不是我吹你,刚哥!辉哥手下这些人,论动手的狠辣和干脆,你绝对是这个!头把份儿!” 他空出一只手,用力地竖了下大拇指,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光。 我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微微闭着眼睛,平静地调整着有些急促的呼吸。 “看好路。”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话浇灭了阿炳过度亢奋的情绪,他连忙收敛心神,双手重新稳稳握住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向前方道路,不敢再分心多说。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从格栅抽出纸巾擦了又擦。 成功了,黄江死了,但事情真的结束了么? 车子最终在一个偏僻的仓库后门停下,阿炳熟练地将车倒入阴影中,熄了火。 “刚哥,到了。”他低声说道。 我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 仓库的小门从里面打开,徐波站在那里,脸上都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 “解决了?”徐波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我全身。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那柄已经简单擦拭过的军刺递给他。 徐波递过来一个装水的塑料袋和一块干净毛巾:“擦把脸,换身衣服。辉哥在里面等你。” 我接过东西,走到角落,拧开瓶盖,将冰冷的水倒在毛巾上,用力擦拭着脸颊和左手上的血污。 换上一套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我跟着他们走进了仓库内部的一个小房间。 第148章 上位! 太子辉正坐在一张旧沙发上抽着雪茄,宗泽依旧如同影子般站在窗边。 看到我进来,太子辉抬了抬眼皮,脸上看不出太多喜怒。 “事情办得还算利落。”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平淡,“现场处理得怎么样?” 我回答道,“我们撤离得很快。警察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几条街外了。” “嗯。” 太子辉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黄江一死,他手下那群人群龙无首,翻不起什么大浪了。他鹏城那个靠山,手再长,没了黄江这个地头蛇当抓手,想直接伸进南城,也得掂量掂量。” 他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和我们。 宗泽这时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辉哥,黄江是死了。但鹏城那边丢了这么大一个代理人和一批货,损失惨重,以任家祖的性子,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或许暂时不方便直接插手南城事务,但这笔账,他一定会记下。” 他顿了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我:“而且,刘刚这次出手太狠太快,名声是打出去了,但也等于把自己放在了明处。和黄江有利益关系的势力,也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太子辉冷冷一笑,指尖的雪茄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在南城,他们那些人还翻不了天。”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向我,“刘刚,我手下这么多能干的人,我为什么能让你去?就是在给你机会!我看好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对!” 他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机会不是街边的白菜,随便什么人都能捡。它是刀尖上的舞,是悬崖边的路,走好了平步青云,走错了万劫不复。” 我点头:“知道了,辉哥。” 太子辉满意地靠回真皮座椅,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现在,你做掉黄江,那帮里人没有人会不服你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黑仔强留下的地盘和场子了。” 我抿了抿嘴,抬起头直视他:“辉哥,其实我并不是想要黑仔强的场子。” 太子辉猛地站起身,手指点着我,眼神凌厉:“给你机会,你要把握,建功立业,从来都是提着脑袋换来的。你以为今天的我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忽然缓和下来:“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 太子辉果然没有食言。 在黄江的尸体还没完全冷透的时候,我就已经接手了黑仔强名下所有的场子。 一夜之间,我在帮内的地位水涨船高,从一个小小的码头负责人,一跃成为坐拥五家夜店、两家地下赌场和一条娱乐街的话事人。 跟在我身后的小弟数量翻了几番,走到哪里都有人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刚哥”。 我特意将虾仔琦、陈智和陈壮兄弟要到了身边。虾仔琦机灵,善于察言观色;陈智沉稳,有谋略;陈壮勇猛,执行力强。 他们是我起家的班底,值得培养。 我离开后,桑拿部那边的位置由阿明接任队长,细鬼华担任副手。 表面上,我风光无限,但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建立在太子辉的“赏识”之上。他能把我捧得多高,就能把我摔得多惨。 …… 东泰酒店顶楼的豪华办公室内。 “砰”地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 梁喜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领带也扯得歪歪斜斜。 坐在巨大红木办公桌后的卢新华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梁少,又出了什么事啊?慌里慌张的,不成体统。” 梁喜烦躁地从茶几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根雪茄,熟练地剪开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才情绪激动地开口:“卢叔,你给评评理!我老爸是不是偏心眼偏到太平洋去了?我现在都他妈怀疑那个刘刚是他的私生子了!他怎么对他那么好?” 卢新华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整以暇地问道:“哦?怎么了?刘刚又做什么了,让我们梁少这么大火气?” “还怎么了?” 梁喜把手一摊,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老爸给他机会,让他做掉了黄江,这没问题,算是投名状。可事后还动用关系帮他把事情摆得平平整整,屁麻烦都没有!现在好了,黑仔强留下的那几个最赚钱的场子,全归他罩着了!这还不算,码头那边他还是负责人!卢叔,这摆明了就是要扶他上位啊!”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我才是我爸的儿子!我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多少年了?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吧?处理过多少棘手事?可到现在,我手底下也就管着两家不温不火的酒吧和一家破游戏厅!他刘刚算什么玩意儿?一个半路出家的泥腿子,来公司才多久?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凭什么爬得比我还快?” 卢新华静静地听着,等梁喜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梁少,稍安勿躁。辉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看他就是老糊涂了!”梁喜口不择言。 “慎言!”卢新华脸色一沉,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喜悻悻地坐回沙发。 卢新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南城繁华的景色,背对着梁喜,缓缓说道:“你是辉哥的儿子,是未来的接班人。你要学的不是如何冲锋陷阵,那是刘刚那样的刀该做的事。你要学的,是如何握紧刀柄。现在,让那把刀去劈去砍,等他卷了刃,或者不听话的时候……” 卢新华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梁喜愣了片刻,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明悟和阴冷:“卢叔,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沉住气。”卢新华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金笔,“你的位置,没人能动摇。现在跳得越高的人,将来,摔得就越惨。你要做的,是看,是学,是在适当的时候……轻轻推一把。” 梁喜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明白了,卢叔。”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带和西装,脸上恢复了往常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我先走了,不打扰卢叔办公了。” 看着梁喜离开的背影,卢新华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这南城的水,是越浑越好。 第149章 驱狼迎虎 夜晚的“魅影”国际会所,霓虹闪烁,音乐震耳。 这里是黑仔强生前看的最热闹的场子,一座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上下三层,装修极尽奢华,一楼是巨大的迪厅和散台,二楼是卡座和包厢,三楼则是私人VIP区域和我的办公室。 舞池里,年轻的男女们在迷离的灯光下疯狂扭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和欲望的气息。 我坐在二楼栏杆旁一个高脚椅上,俯瞰着脚下的喧嚣与浮华,手中晃动着一杯威士忌,陈智和陈壮沉默地站在我身后。 这时,虾仔琦快步穿过人群,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刚哥,我看到张跃带着人,坐在那边的卡位,喝了不少酒,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好像对你接手场子很不服气。” “张跃?这小子还敢来?!”我眼神一凛,立刻跳下了酒吧椅。 虾仔琦立刻转身去招呼附近的兄弟。 我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卡座走去,陈智陈壮紧随其后。 远远就看见张跃喝得满脸通红,他们那一桌坐了五六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桌上摆满了空酒瓶。 张跃肆无忌惮地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女,正粗鲁地往她嘴里灌酒,引得那女人连连咳嗽。 “张跃!”我走到近前,大声一喝。 音乐声很大,但我这一声带着怒气,瞬间吸引了卡座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张跃醉醺醺地抬眼看了我一下,嘴角撇了撇,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哟,我当是谁呢,刘刚啊?这场子听说现在归你看了?混得不错嘛,黑仔强的位置坐着舒服吗?” 他话里的刺再明显不过。 我强压着火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你他妈的,还敢露面!沙包他人呢?!” 张跃用力一把推开我,整了整被弄皱的衣领,“刘刚,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沙包?我跟他很熟吗?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还他妈装傻!” 我怒火上涌,“你跟沙包那家伙狼狈为奸,要不是他,黄媛和黑仔强就死不了!” 张跃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无辜表情:“刘刚,说话要讲证据。是,我承认我认识沙包,但我们那天只是在谈合作生意,至于他怎么突然动手杀人,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至于他现在人在哪儿,我也在满世界找他呢!他拿了我三十万的订金,事没办完人就消失了,妈的!麻烦你找到他告诉我一声啊,我还想要回我的钱呢!” 他这番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显然早有准备。 这时,虾仔琦已经带着七八个兄弟围了过来,指着张跃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最好别耍花样!沙包要是找不到,刚哥就拿你是问!” 张跃见状,冷冷一笑,目光轻蔑地扫过虾仔琦,语气充满了侮辱:“虾仔,你一条石斑鱼装什么深海大龙虾?你他妈也算个东西,敢来指着我问?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虾仔琦气得脸色通红,刚要上前,被我伸手拦住。 卡座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张跃带来的那几个人也全都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音乐还在响,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地退开了一些,生怕被殃及池鱼。 我盯着张跃那双嚣张泛红的眼睛,知道今晚不可能问出什么了。 “我的场子,不欢迎你。” 我一字一顿地说,“给你三秒钟,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张跃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赶人。 他看了看我身后越来越多的小弟,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看戏的目光,知道今晚占不到便宜。 “行,刘刚,你有种。”他咬牙切齿地点点头,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我们走!” 看到张跃一行人地消失在“魅影”喧嚣的入口处,我脸上的寒意并未完全消退。 我微微侧头,对身旁的陈智低声道:“你找两个机灵点的兄弟,轮流跟着张跃,看看他离开这儿之后去见谁,或者去什么地方。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陈智眼神锐利,立刻领会了我的意图,他沉稳地点了一下头:“明白,刚哥,我去安排。”说完,他转身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人群,去安排人手。 处理完这暗处的安排,我脸上瞬间切换上热情的笑容,转向周围卡座那些被刚才冲突惊扰,此刻正有些惴惴不安或看热闹的宾客们。 我拱了拱手,随即微微鞠了一躬,朗声笑道:“不好意思,各位老板、各位朋友!刚才一点小误会,扫了大家的兴致,是我刘刚招呼不周,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 我语气诚恳,姿态放得低,瞬间缓和了现场紧绷的气氛。 “为了表示歉意,今晚在场每一桌,我都送上一瓶咱们这儿卖得挺不错的‘皇家礼炮21年’!不算什么顶级货,但口感醇厚,希望大家喝得开心,玩得尽兴!音乐别停,大家继续!今晚所有的消费,一律九折!” 话音一落,现场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和掌声,刚才的不愉快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福利冲散,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起来。 客人们纷纷举杯向我致意,服务员们也开始忙碌地按照我的吩咐去取酒。 我笑着对四周点头回应。 安抚好客人后,我正准备转身上回二楼的专属位置,目光扫过不远处一个相对安静的卡座时,却看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正朝着我招手。 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臃肿,穿着件花哨的夏威夷衬衫,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一张胖脸上堆着看似和善的笑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精光。 我看着面熟,在脑海中迅速搜索了一下,很快想起来了这是和兴盛的二号人物,人称“肥佬超”。 和兴盛是香港在本土的帮派分支,虽然在南城势力一般,平时和太子辉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肥佬超这人主要负责他们那边的一些偏门生意,为人笑面虎,是出了名的难缠。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场子里? 心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但我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大步走了过去:“哎呀!我当是谁呢!超哥!今晚怎么这么有空,大驾光临我这小店啊?真是蓬荜生辉!” 我边说边自然地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顺手拿起桌上开封的威士忌,给他面前的空杯斟上一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肥佬超哈哈一笑,声音洪亮,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子:“刘老弟,你现在可是南城响当当的人物了,这场子谁不知道是数一数二的旺场,怎么能说是小店呢?我老超早就想来见识见识,顺便恭喜你高升嘛!” 他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超哥太抬举我了,我就是帮辉哥看看场子,混口饭吃。” 我谦虚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试探着问:“超哥今天过来,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有什么指教,尽管说。” 肥佬超眯着眼,细细品味着酒液,放下酒杯后,那胖脸上依旧挂着笑,但语气却认真了几分:“指教不敢当。刘老弟是聪明人,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第150章 肥佬超的引诱 肥佬超搓了搓肥厚的手,低声道:“我呢,是代表我们和兴盛,想来跟刘老弟你谈一笔合作。” “合作?” 我眉毛一挑,不动声色,“超哥,我是跟辉哥吃饭的,这……和兴盛的合作,恐怕不太方便吧?” “诶,先别急着拒绝嘛。” 肥佬超摆摆手,笑容更深,“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我知道你跟太子辉,也才没多久吧?这人啊,要想站得稳,光靠一棵大树是不行的,得多找几条路,你说是不是?”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继续道:“我们和兴盛很有诚意。听说刘老弟你现在负责码头那边,我们有一批货,想借你的码头走走,量不大,就试试水。规矩我们懂,抽成绝对让你满意,比你现在帮太子辉赚那点死钱,要多得多。” 我心里猛地一沉。肥佬超这哪里是谈合作,分明是赤裸裸的利诱和挖角! 利用码头走私,这是太子辉绝对不允许的,也是大忌。 这老小子,上次被号码帮的鬼添找到,最后找了帮派大佬赔钱和谈,上次那事才算翻过片去。 想不到这么快,他就敢这么直接找上我,要么是觉得我根基浅、容易动摇,要么就是另有所图,甚至可能是个陷阱。 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也跟着笑了笑,拿起酒瓶又给他满上:“超哥,你这可是给我出难题啊。码头是辉哥的命根子,规矩严得很。你这批货恐怕不太‘干净’吧?我刘刚胆子小,这种掉脑袋的生意,可不敢碰。” 肥佬超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哈哈哈,刘老弟果然谨慎!好好好,不谈这个,不谈这个!来来来,喝酒喝酒!就当老哥我今晚喝多了,胡说八道!” 他绝口不再提合作的事,开始东拉西扯,夸场子的装修,夸小姐漂亮,仿佛真的只是来喝酒寻开心的。 又陪着肥佬超喝了两杯,听他东拉西扯了些南城道上的闲话,我便借口要巡视场子,起身告辞。 “超哥,你慢慢喝,玩得尽兴,今晚的单算我的,我还有点事……” 话还没说完,肥佬超那肥厚的手掌又一次拉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已经有些不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超哥,咱们可是快人快语,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你这三番两次的,我这心里可有点发毛啊。” 肥佬超先是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左右,确认没人注意我们这边的谈话,这才把肥胖的身体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刘老弟,是这么回事……下月初八的‘南狮大会’,我听说,太子辉那边,是派你去参加?” 我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图个好彩头嘛,不光是我,其他几家也都会派人参加啊,热闹热闹。” 表面上是传统的舞狮采青比赛,讨个吉利,实际上,各帮派都会派出好手,争夺“头彩”。 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是一些灰色地带的势力和话语权的重新划分。 拿到头彩的帮会,就能分到胜和离开后遗留下的更多、更好的“经营”范围。 肥佬超摸了摸他那肥大的鼻子,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其他的几家赛狮选手,我都已经‘打点’好了。只有你刘刚这里……你看到时候,你能不能……稍微‘脚下留情’那么一下下?” 说着话,他摸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啪”一声拍在桌面上,推到我面前。 信封口没有封死,露出里面一叠叠崭新的红色钞票。 “这里是二十万,一点小意思,就当是订金。” 肥佬超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蛊惑,“只要到时候,你高抬一下贵手,在关键时候‘失足’那么一下,让我们和兴盛的选手顺顺利利拿了头彩。事成之后,我再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胖乎乎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五十万,当做酬谢。” 我看着他那只肥手,又看了看桌上那鼓鼓囊囊的信封,心里瞬间雪亮。 原来如此!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恭维又是试探,最后图穷匕见,真正的目的在这里等着我呢!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肥佬超你这死胖子,果然奸猾似鬼! 南狮大会的头彩,象征意义和实际利益巨大,谁能拿下头彩,谁就能在接下来利益版图的重新划分中占据极大主动权,甚至能拿到胜和旗下那几个最赚钱的场子和地盘的管理权。 几十万,就想买一个可能价值数百万甚至更多未来收益的“头彩”?你这算盘打得,我在二楼都听见响了一点亏都不吃啊! 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手指在玻璃杯壁上轻轻敲击着,既没有去碰那个信封,也没有立刻拒绝。 “超哥…”我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稳,“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辉哥信任我,才把这么露脸的事情交给我办。我要是……脚下没站稳,摔了跟头,丢的可不只是我刘刚自己的人,更是打了辉哥的脸啊。” 肥佬超嘿嘿一笑:“刘老弟,话不能这么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七十万,不少了!足够你潇洒好一阵子。再说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是‘失足’还是真失手?” 他拿起那个信封,又往我面前推了推,语气带着笃定,仿佛认定了我无法拒绝这笔横财。 我看着他那张志在必得的胖脸,心里冷笑。 这钱,烫手。 但这当面直接拒绝,等于直接得罪了和兴盛。 而且辉哥有言在先,让我只是去玩玩,而这话里的意思,又不言自明。 我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为难又有些犹豫的神色,伸手将那个信封拿了起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却没有收起来,而是又轻轻放回了桌上。 “超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诚恳,“不过这事,关系太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这样,钱,你先拿回去。等我想清楚了,再给你答复,如何?” 肥佬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哈哈,好!刘老弟果然谨慎!应该的,应该的!那老哥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他也没有强求,顺手将信封收了回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又跟他寒暄了两句,这才真正转身离开。 肥佬超这只笑面虎凑了上来,下月初八的南狮大会,看来注定不会平静了。 第151章 悍将子龙 我回到了二楼,心里就在盘算着。 我知道,混江湖社会,最重要的不是能打,而是心里得时刻亮着一盏灯,照得清自己的位置,也看得透脚下的路是实是虚。 一步踏错,可能就不是摔跟头那么简单。 肥佬超突然找上门,抛出的诱惑虽香,但这香味底下有没有藏着钩子,我根本拿不准。 他是单单觉得我刘刚是个可以撬动的缺口,还是在太子辉那里碰了钉子,才转而来试探我这个新人? 我在太子辉这边刚立足,涉入不深,有些事情,也必须得自己蹚过去才知道深浅。 如果我把肥佬超这事瞒下来,一旦将来被太子辉知晓,或者肥佬超那边另有所图反咬一口,那我就彻底被动了。 太子辉这个人,能在南城打下这片基业,最看重的恰恰就是规矩。 想通了这一节,我没有再多犹豫,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太子辉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背景音很安静。 “辉哥。” 我开门见山,“有件事跟您汇报一下,刚才和兴盛的肥佬超找了我。” 我平铺直叙地把肥佬超找我的经过,以及他开出的条件,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太子辉听完,沉默了两三秒,异常平静道:“刘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把事情交给你去做,把场子交给你看,有些尺度之内的往来,你自己可以做主判断。”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让我心头猛地一紧:“至于肥佬超嘛……他确实是先找过我。是我让他,直接去找你的。” 咯噔!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肥佬超这个老狐狸!从始至终他跟我谈条件、摆诱惑,却只字未提他早已见过太子辉! 幸亏我没有丝毫侥幸心理,选择了主动坦白,否则,此刻我在太子辉心中的分量,恐怕要打折扣! “我知道了,辉哥。”我沉声应道。 太子辉让我“自己做主”,这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或许太子辉不方便或者不愿意直接出面谈的条件,正希望借我这个新人的手去碰一碰。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江湖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肥佬超的算计,太子辉的试探,都让我更加清醒。 不过,既然路已经指明白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走,我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从场子里出来,已是深夜。 南城的夜生活尚未完全沉寂,但对于我们这些看场的人来说,喧嚣过后,只剩下疲惫和一身烟酒混杂的气味。 我裹紧外套,朝着住处那条昏暗的胡同走去。 胡同口的路灯坏了有一阵子了,一直没人修,只有远处主街透过来的一点微光,勉强看出杂乱的轮廓。 我刚拐进胡同没几步,就察觉到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影,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我脚步没停,但左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后腰,经历了这么多事,警惕几乎成了本能。 那黑影见我走近,猛地站了起来,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那是个非常年轻的小子,恐怕还不到二十岁,剃着贴头皮的青皮,身材精瘦,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牛仔夹克,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有些瘆人,直勾勾地盯着我。 “喂!”他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 我没理会,继续往前走。 他却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 “我跟你说话呢!”他仰着头,眼神里有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让开。”我声音冷淡,不想跟这种街头小混混多纠缠。 “你是刘刚吧?”他非但没让,反而往前又凑了凑,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捅死黄江的那个刘刚!” 我心里微微一凛,这件事虽然道上已经传开,但被一个陌生的小子这么直接点出来,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 “关你屁事。”我绕过他想走。 他却黏了上来,跟在我侧后方,语速极快:“刚哥!我叫子龙!赵子龙的子龙!我想跟你混!” 我停下脚步,转头打量着他。 这小子眼神里那股混不吝的劲儿,不像是一般的小混混装出来的,更像是一种……天生的不安分和破坏欲。 “跟我混?”我嗤笑一声,“毛.长齐了吗?知道跟我混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能出头!能像你一样,干大事!”子龙梗着脖子,眼神狂热,“我不怕死!真的!他们都说我神经病,说我敢杀人!刚哥,只要你收我,你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 他说“敢杀人”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敢吃饭”一样,那股理所当然的劲儿,让我心里都微微一动。 我看着他,想起了自己刚来南城时的样子,也是一无所有,只有一股不怕死的狠劲。 但眼前这小子,却似乎更不可控。 “我不缺人。”我丢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 这种愣头青,用好了是把快刀,用不好,最先伤到的可能就是自己。 子龙却在我身后大声喊道:“刚哥!我知道你在找沙包!我知道他藏在哪!” 我脚步猛地一顿,倏然转身,目光如刀般刺向他。 子龙见我反应,脸上那古怪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怎么样?刚哥,这个投名状,够分量吧?” 我再次审视着这个自称“子龙”的年轻人。 他精瘦的身体站得笔直,迎着我审视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和渴望。 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又凭什么知道他在哪?” 他拍了拍自己瘦削的胸膛,语气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肯定:“我家就住在铁路街西!那片我熟得很,上次沙包的小弟让我帮他们买盒饭,我虽然没见到沙包本人,但亲耳听到他们就藏在一起的!刚哥,怎么样,这消息够诚意吧?” 铁路街西那是南城有名的“三不管”地带,棚户区、小作坊、废弃仓库混杂,地形复杂,人员流动大,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 我看着子龙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他眼神里藏着毫不掩饰的迫切。 他提供的这个消息,如果属实,价值确实不小。 我问道,“那我怎么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 子龙听后,从后腰“簌”地抽出两把****,递给我说:“咱们俩一人一把,我带你过去,我帮你一起干掉他,你这回信了不?” 这小子不光敢杀人,好像……脑子真的带点问题。 第152章 血洗旧旅店 昏暗的胡同里,空气仿佛因为子龙这句话而骤然凝固。 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只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和认真,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把****,三条血槽在微光下泛着光,手柄缠着粗糙的黑色电工胶布,一看就是经常被握在手里摩挲。 这种家伙,捅进去就是个三角口子,极难缝合,是奔着放血要命去的。 我没去接那刀,目光重新落回子龙脸上,带这小子不仅敢想,是真敢干,而且方式直接。 “就你和我,两把刮刀?” “够了!”子龙斩钉截铁,“我知道他们大概有四五个人就窝在街西台球厅的二楼,只要咱们够快够狠!” 他晃了晃手里的刮刀,“刚哥,要是我骗你,你随时可以用这把刀攮死我!” 他用最极端的方式,表达着他的“诚意”。 我沉默着,脑子里飞速权衡,几秒钟后,我做出了决定。 有时候,信任只靠这个人的第一眼,和直觉。 我相信了子龙,但没有去接他递来的刮刀,“刀,我用惯了自己的。”我看着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带路。” 子龙一点头,将另一把刮刀紧紧攥在手里,“跟我来!” 他转身,敏捷地钻进了胡同更深处的阴影里。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了上去。 夜色浓稠,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朝着铁路街西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铁路街西,一栋老旧的二层小楼蜷缩在阴影里。 这里以前是一间小旅店,正门是个并不起的眼台球厅,楼下挂着昏暗灯牌的台球厅早已打烊,后面还有一道后门,有一道楼梯直通二楼。 我和子龙沿着侧面一道狭窄的铁楼梯,悄无声息地摸上了二楼。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里面传来嘈杂的洗牌声和几个男人粗鲁的叫骂声。 我缓缓抽出腰后的军刺,子龙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眼中没有丝毫紧张,只有一种即将狩猎的兴奋和嗜血。他当先一步叩响了木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椅子拖动和走近的脚步声。 “你爹!”子龙在门锁转动门刚开了一条缝的瞬间,猛地一脚狠狠踹在门板上! “砰!” 单薄的木门被暴力踹开,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巨响! 门后那个开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子龙手中的****已精准又狠辣地刺入了他的小腹! 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捂着肚子软软倒下。 我看清狭小的房间一张小方桌前,正对着门口坐着的,赫然是脸带惊愕的沙包!他旁边还围着两人,桌上散落着扑克牌和零钱。 沙包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脸上的横肉瞬间僵硬。 “草拟吗的!”沙包反应极快,大骂一声,猛地掀翻牌桌,伸手就从翻倒的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几乎在同一时间,子龙扑向另一个冲上来的人,****毫无章法却迅捷无比地乱捅,那人惨叫着倒地,血花四溅。 “沙包!”我大吼一声,握着军刺朝他窜了过去! 沙包挥刀砍来,势大力沉!我侧身躲过,刀锋擦着我的衣襟掠过。他显然慌了,一击不中,竟想转身扑向旁边那张凌乱的木板床,似乎想去摸什么东西! 我不给他机会,一个箭步追上,左腿如铁鞭般狠狠扫在他的腿弯! “咔嚓!”一声脆响! “啊——!”沙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砍刀也脱手飞出。 此时,最后一个马仔见势不妙,想趁机冲出房门叫人,被子龙从后面追上,****毫不留情地从后面深深扎进了他的后腰! 那人身体猛地一弓,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转眼之间,房间里还能站着的,只剩下我和子龙,以及在地上抱着断腿惨嚎的沙包。 沙包脸上因为剧痛而扭曲,冷汗直流,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看着步步逼近手持滴血军刺的我,声音发颤地求饶:“刘…刘刚!你放我一马!我…我有钱!都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动。 “放过你?”我声音沙哑,带着彻骨的寒意,“你想过放过黄媛吗?想过放过黑仔强吗?” 话音未落,我手中军刺猛地向下扎去! 噗嗤! 锋利的刃尖轻易地刺穿了他的大腿! “啊——!”沙包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体剧烈地抽搐。 “刘刚!我草拟妈!有种…有种你他妈的就弄死我!”极致的疼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点亡命徒的凶性,他红着眼睛嘶吼。 “如你所愿。”旁边的子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他蹲下身,手中刮刀精准而残忍地在沙包两只脚的脚踝后飞快划过! “呃啊啊啊——!”沙包的惨叫声瞬间拔高,变成了不似人声的哀嚎,脚筋瞬间被挑断! 我抬起脚,踩住他唯一完好的那只手腕,在他绝望的目光中,手中军刺狠狠挥下! 咔嚓! “这一刀,是黑仔强的!”我低吼一声,鲜血喷溅,一只手齐腕而断。 沙包的惨叫已经变得嘶哑无力。 我拔出军刺,再次狠狠捅进他的胸膛! “这一刀,是黄媛的!” 沙包身体猛地一挺,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的异响,最终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狭小的房间弥漫着血腥味,我直起身,看着已经一动不动沙包,微微喘息着。 “刚哥!你看!”子龙的声音带着兴奋,他从木板床的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黑漆漆的仿五四手枪,“有这家伙!”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收起枪后,竟然蹲回沙包的尸体旁,费力地去撸沙包另一只手腕上一块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手表,口中还念念有词:“这玩意挺好,归我了。” 看着他旁若无人地搜刮战利品的样子,我眉头微皱,这小子…… 很快,我和子龙一前一后,快速从二楼冲下,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急促。 一直跑到台球厅后巷的阴影里,我们才停下脚步,子龙扶着膝盖微微喘息。 我看着他脸上还溅着血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刚才那东西……” 我话还没说完,子龙猛地向后缩了半步,紧捂着口袋,“刚哥,谁掏到就是谁的!” 我瞅着他那双眼睛,我真的敢确定,要是我要过去,他真的就敢跟我玩命。 最终,我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脸擦干净,别留下痕迹。”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朝着巷子更深处的黑暗走去。 子龙在我身后,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快步跟了上来,一双小眼睛眨巴着问我:“刚哥,我这就算跟你了吧?” 我知道这小子,用起来可能顺手,但也等于在身边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我站住脚步,看向他问:“你要多少钱?” 子龙嘿嘿一笑,摇了摇头,“刚哥,我不要钱。” 他往前凑了半步,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执拗的光: “我只想跟你。” 第153章 归拢铁路帮 “顾明月都已下狱入牢,妾身自不会与她生气。”待沉默片刻,叶嫤才平缓低沉的回了话。 “不喜欢。”景清歌认真摇头,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富二代加中二病的模样。 “金银玉器最值钱,他喜欢抠钱,就送值钱的。”爱钱的人,送俗物最合适。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袖口比划袖扣的效果,说完就将袖口收好,生怕她返回收回去似的。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我之前……办了个男装去办事,正好和海珉碰到了,他……他就看上我了。”清歌还是绝对不会说她故意挑逗过海珉。 主人把他当成假想情敌,想在厨艺胜过他,或是想利用厨艺来吸引颜倾的注意力,若曾经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她从未想过,此番江南一行之后,她与平乐王的重逢,竟会是这般光景,且又想起方才梦姨之事,心中竟莫名的不安。 她睡过了头,错过了飞机。那天没有航班,她只好选择了一班飞沪市的航班,想着到了沪市,她再坐动车回南市。 我倒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其实这也是我自己当年经历过的一些有苦难言的往事。 “江妍……”江鸿宜气不过,手抬起来,几乎想要对江妍动手,看着江妍苍白的脸,他恨恨的把手放下。 “嘡嘡嘡!”白正方由狗变人,手中钢叉抡得密不透风朝着架住自己的开山斧扫去。终究是修为上相差太远,千牛卫手中的开山斧齐齐脱手。 持续了近一炷香后,冲天光柱光芒开始慢慢的暗淡,同时光柱也在从天际慢慢的往下缩短。 闻言,枯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次短暂的重逢也让它有些不舍离开,不过它更不舍得离开林天成,所以还是毅然决然的跟着林天成初来了。 孙兆明点上火之后,猛吸两口,喷吐出浓白色的烟雾,缓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能怎么办,连第五流明都不是对手,我们就更加不是对手了,看来是有缘无分了。”水渃悠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张直枕已经用精神力确认了竞技场的参加者,确认无误后大声宣布道。 “亢”旁边的安邦见状,抖手一枪,没奔着对方的脑袋打,他也想避免在这里出现大规模的死伤,不然洛杉矶警方绝对就该上纲上线然后全城抓捕他了。 尽管觉得卫生局常一鸣和凌志远之间并无关系,但张大山还是有点不放心,主动出言向其发问。 尹春花正在牢内闭目打坐,闻声缓缓睁眼,看了看白玉京,又将双眼给闭上了。 若非是自己败在了他的手中,叶寒怎会瞧不起东荒镇家的家传功法? 兽武融合,那可是需要与本命灵兽融合,才能施展出来的一种独特秘术。 不知过了多久,金睛突然紧跑几步,奔向一棵大树,然后就在树下啃咬起来。 “官人,奴家生的如此美丽,你怎么舍得对奴家动手?”那狐妖捏着嗓子说话,敖亮听得直冒冷汗,少姜又打了个寒颤。 六千两银子付出去后欧阳杰压根咬的咯咯作响,倒不是费钱心疼,而是觉得不值。 全校师生都知道,张教授收徒弟很苛刻,不但要看成绩,平时的表现,还会总和考生的其他条件,比如潜力和智商。 收好星空花,葬夜接着前行,途中有遇到了两朵,但收集并不困难,只要星空图一盖,原本如同投影一样的花朵就会呈现,就会化实。 “啪。”李飞左手扬起,啪一把拍在郑方的脸上,郑方一阵眼冒星光。 “这会是谁?难道是他,也只有他叫我带着水寒剑离去。”陆星云脑海里浮现了那个雪夜的那个黑衣人。 但血槽实在是低得几乎看不见了,花木兰的也是,没抱希望,索性站在原地等死。 云柏渊的酒量不差,但可能今晚情绪过于上头,少许几杯下肚,言语已逐渐脱离平日严谨老练的作风,不知觉间与周崇月开始了掏心掏肺。 赵照甩了个鼻音咳嗽,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水镜面前,透过水镜看着云床上的绝色丽人,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域外天魔赵照,见过第一圣人娲皇娘娘,娘娘万安,愿娘娘永恒不朽,与混沌同寿”。 姜月月本来想好声好气和他说的,但是见他这副大爷般的吊样,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想,以后她再跟别人结婚,也找不到岳千姿这么好的婆婆了。 虽然说他现在对于自己的大哥是十分的痛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这种新的力量,然后去对付自己的大哥。 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男人按着肩膀抵在墙壁上,他微微弯腰,视线几乎和她齐平。 魔教现在已经一撅不振了,虽然说魔教现在仍旧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宗门。 捻起一颗硕大的车厘子塞进嘴里,刚刚咬破薄薄的皮,汁水刚刚弥漫出来,就听见楼下佣人喊着顾如墨回来了。 然而这个消息也就只传了半个时辰,就被最新的,最热的, 最劲暴的消息取代了。 厉嫔呆在高位上久了,久得忘了许多事情,她当即便让亲信去告诉厉父,她打算对付凌恒。 他十岁觉醒血脉,品阶六品,从血脉觉醒那一刻,他的修炼速度开始超越常人。 烛龙的身躯半透,与那半人马一样,不断的有着一股股气流,钻入他的体内。 第154章 庆功宴 两辆银灰色的金杯海狮面包车,,一前一后,猛地刹停在了火车站广场附近那家名为“悦来”的旅店门口。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周围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侧目,又慌忙避开。 彪哥推开车门,戴着墨镜,指着眼前这栋显得有些破旧的小楼,声音洪亮:“就是这儿了!妈的,这破旅店,就是个贼窝!里面少说窝着三五十个扒手,都是铁路帮散下来的渣滓,平时就在车站这片摸包撬锁,油水不少!” 我目光一凝,看着这家旅店斑驳的招牌和熟悉的门脸,记忆瞬间被拉回几个月前。 我和林柔初到南城,人生地不熟,身上没几个钱,第一晚住的就是这家旅店。 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故地重游”。 我们陆续从车上跳下,彪哥的小弟从车厢里“叮咣”地抽出明晃晃的钢管和片砍,人手一把,眼神凶狠。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如同潮水般涌进了旅店狭小的门厅。 前台后面,那个留着山羊胡、身材干瘦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看到我们这阵仗,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睡意瞬间全无,脸色煞白。 我径直走到前台,趴在台面上,与他对视着,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我记得,你叫孙明吧?”我慢悠悠地开口。 孙明眨了眨他那双因为惊恐而睁大的眼睛,嘴唇哆嗦着,还没等组织好语言。 我继续道,“咱们……又见面了。” 孙明盯着我的脸,几秒之后,像是突然被电流击中,一下子恍然大悟! 他认出了我,也明白了我们为何而来。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手忙脚乱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抖索着抽出一支,双手递向我: “是…是刚哥!刚哥!先…先抽支烟,咱们有话好说……” 我眼神一冷,抬手“啪”地一下,将他递过来的香烟打飞出去。 孙明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我直接对身后摩拳擦掌的兄弟们吩咐:“给我打!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孙明立刻杀猪般哀嚎起来,声音凄厉:“刚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和你做对了!刚哥……饶命啊!!” 但他的求饶毫无作用。 兄弟们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钢管和砍刀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朝他身上招呼过去!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和孙明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 里间闻讯冲出来的几个铁路帮的马仔,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刚想有所动作,立刻被汹涌而上的兄弟砍翻在地。 打砸和惨叫声持续了一阵。 “停手。” 我淡淡地叫了一声。 兄弟们立刻收手,退开几步,留下满地狼藉和几个蜷缩在地上痛苦**的人。 我摸出烟盒,自己点上一根,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的山羊胡孙明。 我把点燃的香烟,直接塞进他还在流血而哆嗦的嘴里。 然后,我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肿胀的脸颊,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 我盯着他那只还能视物的眼睛,问道,“现在…认识我了?” 孙明嘴里叼着烟,呛得直咳嗽,却不敢吐出来,忍着剧痛和恐惧,拼命点头,含糊不清地哀嚎:“认识了!认识了!刚哥!刚哥你最厉害!我服了!真服了!” 我继续拍着他的脸,力道不轻:“你这么苦大仇深的脸,给谁看啊?” 说着话,我“啪啪”地把他那张肿成猪头的脸拍得山响。 孙明脸上肌肉抽搐,极力想挤出一个顺从的笑容,结果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最终露出一个比鬼还难看混合着痛苦和讨好的表情。 旅店大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若有若无的**。 车站广场这片原本属于铁路帮的“财源”,从今天起,改姓梁了。 一上午的时间,风卷残云。 我们的人马分头几路,如同几把烧红的尖刀,插进了原本属于铁路帮的各个场子。 失去了黄江和沙包等骨干,铁路帮剩下的不过是一盘散沙,面对我们气势如虹的吞并,几乎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 有几处地方还有些不信邪,或者自恃资历的老混混试图反抗,结果毫无例外,被我们的人用更狠辣的手段打得筋断骨折,半死不活地扔在了街上。 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剩下的场子老板要么战战兢兢地接受“低价收购”,要么干脆直接挂上了皇朝的旗号,以求庇护。 等到日头升到头顶,铁路帮在南城明面上,稍微能叫得出名字的产业和地盘,已经基本被我们全盘接收。 虽然还有些暗处零散的势力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但大局已定。 中午,皇朝大酒店最顶级的“金龙阁”包间内,气氛热烈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飞天茅台、洋酒XO开了好几瓶。 太子辉坐在主位,满面红光,志得意满。 彪哥、徐波、宗泽,还有我们几个新晋的骨干都在,推杯换盏,喧闹异常。 “今天这仗,打得漂亮!” 太子辉举起酒杯,声音洪亮,“尤其是刘刚!首功!来,大家一起,敬刘刚一杯!” “敬刚哥!” “干!” 众人纷纷起身,酒杯碰撞声清脆响亮。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却让那股胜利的亢奋更加炽烈。 就连一向阴沉的宗泽,也难得地对我举了举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认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里气氛正酣,吹牛声,笑骂声不绝于耳。 每个人都沉浸在扩张地盘、大获全胜的喜悦之中。 就在这时,包间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 所有人下意识地停下动作,看向门口。 只见梁喜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片西装,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哟!这么热闹?爸,各位叔伯兄弟,开庆功宴呢?怎么也不带上我啊?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彪哥等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徐波则低下头,自顾自地夹菜。 太子辉语气平淡:“阿喜?你怎么来了?我们谈点正事。” “正事?吞了铁路帮这么大的喜事,不就是最大的正事吗?”梁喜晃悠着走进来,毫不客气地拉过一张空椅子坐下,正好坐在我和彪哥之间。 他自顾自地拿起一个空酒杯,倒了满满一杯茅台,然后举起来,环视众人,脸上依旧挂着那让人不舒服的笑容:“来!我也敬各位一杯!祝贺大家,又为我们皇朝,立下汗马功劳!” 他特意在“汗马功劳”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似有似无地瞟了我一眼。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大伙随即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梁喜放下酒杯,目光便转向了我,抬手用力拍了拍我的后背,“刘刚,现在我老爸可是特别看好你!咱们两个必须得单独喝一个!” 我脸上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语气谦逊:“梁少抬举了。我能有今天,全靠辉哥和各位兄弟照顾。” “哎——!”梁喜立刻拉长了音调,不满地一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脸上那假笑也收敛了几分,带着点教训的口吻:“照顾?这话我可不愿意听!你能爬上来,是你自己够狠,有本事!沙包是你干的吧?黄江也是你送走的吧?这都是实打实的功劳!这么谦虚干什么?过分的谦虚可就是虚伪了!” 我看着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种场合,言多必失。 梁喜见我不接茬,伸手从拿起一瓶还没开封的轩尼诗XO,“嘭”地一声将酒瓶顿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他指着那瓶酒,盯着我的眼睛:“刚哥,是兄弟,就把这瓶吹了!” 第155章 毒谋 我盯着桌上那瓶轩尼诗XO,梁喜嘴角噙着一丝等着看好戏的讥诮笑容,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期待着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尽洋相,期待着我这个“新贵”在他这个“太子爷”面前低头服软。 主位上,太子辉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手指夹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在我和梁喜之间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他依旧没有开口。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沉寂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那瓶酒上。 我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目光迎向梁喜:“梁少给我面子,我得接着。” 说完,我不再犹豫,一把抓起那瓶沉重的XO,仰起脖子,对着瓶口就猛灌起来! “咕咚……咕咚……” 辛辣灼热的液体瞬间割过喉咙,猛烈地冲入胃中,带来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之感。 浓烈的酒精呛得我眼角几乎要渗出泪水。 我的脸迅速涨红,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拿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 梁喜看着我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和畅快。 就在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灌下去差不多半瓶,感觉胃里像着了火的时候。 “啪!” 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伸过来,一把将我手中剩下的半瓶酒夺了过去! 是彪哥! “庆功酒嘛,我也有分,拿下场子也有我的功劳!” 说罢,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仰起头,张开大嘴,将剩下的半瓶XO如同灌凉水一样,“顿顿顿顿……”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他将空酒瓶“哐当”一声重重顿在桌子上,抬手抹了一把顺着嘴角流下的酒渍,朝着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的梁喜咧嘴一笑:“谢谢梁少请我喝酒!够劲!” 太子辉深邃的目光在彪哥和我脸上停留片刻,终于开口:“好了!喝酒是高兴的事情,适可而止。”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对梁喜的回护:“梁喜,来,我们父子喝一个。” 我清楚地看到,尽管梁喜如此纨绔不堪,但在太子辉的眼底深处,始终还是把他当做儿子。 他此刻亲自端杯,就是在给梁喜搭台阶,挽回他刚才丢失的颜面。 梁喜咬着后槽牙,勉强压下怒火,端起酒杯,然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梁喜目光阴沉如水,在我和彪哥二人之间,来回游走。 …… 酒宴就在这种气氛中度过。 酒局散后,梁喜阴沉着脸,快步走出酒店大门。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早已静候在门口,张跃如同最忠实的哈巴狗,早早地守在车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殷勤地为他拉开车门。 梁喜一头钻了进去,重重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胸膛剧烈起伏,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座椅上,“草他妈的!刘刚!还有那个阿彪!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摆明了帮刘刚跟我作对!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爷!” 张跃赶紧跟着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凑近梁喜,煽风点火:“梁少,您也看到了!他们现在抱成一团,势力越来越大,早就没把您放在眼里了!今天敢驳您的面子,明天就敢蹬鼻子上脸!” 这话如同油泼在梁喜心头的怒火上,他眼中闪过狠厉凶残的光芒,咬牙切齿道:“跟我玩?好!阿彪,刘刚!老子就跟你们玩到底!看谁先弄死谁!” 他猛地转过头,盯着张跃,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一种抓住把柄的阴冷:“我记得……那个阿彪,是不是跟‘泓悦府’那个叫红丹的,一直不清不楚的?” 张跃眼珠一转,立刻心领神会,添油加醋地说道:“没错梁少!他们俩一个鳏夫,一个寡妇,名义上是阿彪帮红丹看场子,可实际上经常形影不离,出双入对!我看啊,他们俩说不定早就搞到一起去了!” 梁喜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爸他最恨什么?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背叛他的人!你给我盯紧了,想办法拿到他们勾搭成奸,损害公司利益的证据!到时候把证据拍在我爸桌上,我看他阿彪还怎么嚣张!看谁斗得过谁!” “明白了,梁少!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张跃连忙点头哈腰地保证。 梁喜胸口依旧堵着恶气,又问道:“还有那个刘刚!我听说,他以前在桑拿中心的时候,薇姐对他很是关照?” 张跃眼中闪过嫉妒和怨毒,“何止是关照!梁少,薇姐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不,比亲弟弟还亲!什么事都向着他,偏袒得不得了!要我说,薇姐是不是看梁总……年纪大了,嫌他老了,自己耐不住寂寞,看刘刚那小子年轻力壮,动了什么歪心思……” 梁喜目光瞬间变得阴狠无比,重重地点头:“好!既然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识抬举,那我就给他们来个‘做实’了!” 他冲张跃勾了勾手指,张跃立刻识趣地将耳朵凑到梁喜嘴边。 梁喜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吐出一条极其下作阴险的毒计: “你去找机会……想办法给小薇下点药,然后……把刘刚弄到她房间去……安排人拍下照片或者视频……到时候,我们就拿着这‘捉奸在床’的铁证,我看我爸还会不会护着那个刘刚!我看小薇还有什么脸面在我爸身边待下去!” 张跃听着这计策,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高!梁少,实在是高!这招一石二鸟,不,是一箭三雕!既能除掉刘刚,又能打击薇姐,说不定还能让梁总对阿彪那边也产生怀疑!妙啊!” 梁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解气的神色,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去做事吧,做得干净点。” “是!梁少!” 奔驰车缓缓启动,一场恶毒的阴谋,已经悄然敲定。 第156章 恶人村赌约 我回到“魅影”时,已是下午,场子里还没上客,只有几个保洁在打扫。 我感觉胃里那股XO混合着白酒的灼烧感还没下去,一阵阵翻涌,头也晕得厉害。 虾仔琦正带着几个小弟整理吧台,见我脸色不太好,凑过来关心道:“刚哥,中午喝了不少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在高脚椅上坐下:“没事,帮我拿瓶苹果醋来,醒醒酒。” “好嘞。”虾仔琦转身就往吧台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打破了场子里的宁静。 “刘刚呢?我找刘刚!让他出来!” 我皱了皱眉,酒精让我的神经有些迟钝,但还是听出了来者不善。 虾仔琦刚拿着苹果醋跑回来,听到喊声,立刻放下瓶子冲到门口,拦住那几个人:“哎,几位,我们这儿还没营业呢,吵吵什么?” 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身材壮硕,眼神凶狠。 他先是瞥了虾仔琦一眼,语气极其不耐烦:“你聋啊?没听到我说找刘刚?” 虾仔琦眉头一拧,挡在门前没动:“你找我们刚哥?你谁啊?” 刀疤汉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声音带着怒气:“听好了!铁路帮,恒健!上午是不是你们的人去了我们在城北的‘永发货场’?那货场是我们帮着几家小厂子周转建材的!你们的人张嘴就说要收购,还他妈只给三十万?打发要饭的呢?!” 虾仔琦上下打量着他,正要开口,我坐在里面,忍着头晕扬声道:“虾仔,让他们进来。” “是,刚哥。”虾仔琦这才闪开身,但眼神依旧警惕地盯着那几个人。 恒健带着三个手下,大步走到我面前。 他个子很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扬着下巴:“你就是刘刚?” 我拧开虾仔递过来的苹果醋,灌了一口,稍微压下了胃里的不适。 随后,我才抬眼看他,语气平淡:“是我。怎么,对收购价格不满意?” 恒健冷笑一声:“哼,也没什么满意不满意。那货场现在就是个烂摊子,一堆破铜烂铁,要不回账,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挑衅:“你要收购,可以!但我恒健的东西,不卖给孬种!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接手!” 我微微挑眉,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哦?有这好事?白送我都行?” “你先别急。”恒健一抬手,打断我,“我说了,你得有本事,让我心悦诚服才行!” “那我倒要听听看,怎么个心悦诚服法?”我放下苹果醋瓶,看着他。 恒健手一叉腰道:“离南城六十里,有个叫刁家坳的村子。村里有个叫刁.老四的,半年前从我们货场拉走了一批螺纹钢,价值十五万,打了欠条,到现在一个子儿没给!” 他的语气既愤慨又带有无奈:“我们前前后后派了三拨人去要账,结果呢?第一拨人被打断了腿扔出来;第二拨人进去就没了消息,后来在村外水沟里找到,差点淹死;第三拨人车都被砸了,人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那刁家坳,就是个恶人村!整个村子都姓刁,宗族观念极强,刁,老四就是村里的恶霸,他们抱成一团,外人进去,有理都没处说!” 我听后,微微一笑:“所以呢?”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刘刚,你要是真有种,就去刁家坳,把刁.老四欠的那十五万货款,连本带利给我要回来!只要你能让我的兄弟们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了,我那永发货场,直接转给你!分文不取!就当交你这个朋友!”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要是怕了,或者觉得没这个本事,现在就当我放屁,带着你的人滚蛋,那货场烂在那里,我也认了!” 说完,他和他身后的几个兄弟,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虾仔琦在一旁听得直呲牙,低声道:“刚哥,这明显是个坑啊!那地方我听说过,这事我看……” 我没等虾仔琦劝诫的话说完,便抬起手,打断了他。 目光迎向恒健那带着挑衅的眼神,这不仅仅是一个货场的问题,更是我接手铁路帮地盘后,面对残余势力的一次立威。 如果连这种刺头都摆不平,以后难免会有更多人跳出来找麻烦。 我缓缓从高脚椅上站起身,“你这话我听着有点意思。我刘刚做事,向来不怕事,也不嫌事麻烦。你铁路帮要不回来的账,我皇朝未必就要不回来!这刁家坳,是龙潭还是虎穴,我还真想去闯一闯!”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这赌约,我接了!十五万的账,我去要!要不回来,绝无二话!但要回来了,你那永发货场,就得按咱们的规矩,完完整整地交到我手上!” 恒健看着我,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容里带着几分欣赏,“好!哈哈!有胆量!有魄力!刘刚,我恒健就佩服你这种不怕死的劲儿!行,那我就在货场,等着你的好消息!” “可以。”我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江湖规矩,口说无凭。” 我朝旁边的虾仔琦使了个眼色。 虾仔琦立刻会意,转身快步走向办公室,不多时,便拿来了纸笔,还有一盒红色的印泥。 我简单写下了字据,将纸笔推过去:“恒健,咱们白纸黑字写清楚,双方签字画押,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恒健沉吟片刻后,重重点头:“好!立字为据就立字为据!我恒健吐口唾沫是个钉!” 说罢,他拿起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并按下了红手印。 两份字据,我和恒健各执一份。 恒健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折好,揣进怀里,“刘刚,字据立了,我可就等着了!希望你真能从那恶人村里,囫囵个儿地走出来!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魅影”。 虾仔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凑到我身边:“刚哥,真要去啊?为了那么个破货场,值当吗?” 我看着手中那份字据缓缓折好。 “有些事,不是值不值当的问题。而是必须去做的问题。这不仅仅是一个货场,更是告诉所有人,我刘刚说过的话,就一定做得到!” “去,打听一下那个刁家坳和刁.老四的详细情况,越细越好。” 虾仔琦见我心意已决,点头道:“知道了,刚哥!” 第157章 刁家坳 从下午送走恒健后,我就一直躺在楼上的办公室里昏睡,直到窗外华灯初上,才被隐约的说话声吵醒。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正看到虾仔琦推门进来。 我揉了揉稀松的睡眼,问:“虾仔,回来了,几点了?” 虾仔琦道:“刚哥,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我点上一根烟吸了口后,晃了晃还有些重的头,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刚哥,打听到了!” 虾仔琦掏出几页皱巴巴的纸,把纸摊在茶几上,上面是手写的一些信息,“这刁家坳,真他妈是个土匪窝!” 我示意他继续说,同时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 “刁家坳离南城六十多里,三面环山,就一条土路通进去。村里二百多户人家,八成以上都姓刁,大多都是少数民族,宗族观念极强,特别排外。” 虾仔琦指着纸上画出的简易地图,“那刁.老四,是村里一霸。早年因为故意伤人在外面蹲过八年大牢,出来后不但没收敛,反而靠着狠劲和在牢里认识的一些人,在村里称王称霸。” “听说这刁.老四特别喜欢玩刀,身上随时带着把剔骨刀,据说在村里说一不二,谁不服就动刀子。之前铁路帮的人进去要账,就是他带头打的。” 我了解道:“这么说,就是个没有什么后台的村霸?” 虾仔琦舔了舔嘴,说,“没错。这刁.老四不仅自己横,还把村里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都笼络在身边,大概有十几二十人,成了他的打手。他们村自己还有个‘护村队’,其实就是.老四的私人武装,美其名曰防止外人进村偷东西,实际上就是用来对付要账的和执法人员的。”四的私人武装,美其名曰防止外人进村偷东西,实际上就是用来对付要账的和执法人员的。” “更麻烦的是…”虾仔琦压低声音,“听说他们村里自己还有土枪土炮。前年有林业局的人进去检查盗伐,差点被他们用土枪打了。后来派出所组织过一次行动,但刚进村就被老太太、小孩子围住了,根本施展不开。加上证据不足,最后也不了了之。” 我仔细看着那几页纸上的信息。 虾仔琦打听得很细,连刁.老四经常在哪儿活动、喜欢去村头哪家小卖部打牌、有几个相好的都摸清楚了。 随后,虾仔琦忧心忡忡地说,“这明显是个套啊。恒健那王八蛋就是想让你去碰钉子。那地方,正规手段不好使,来硬的又容易吃亏。咱们是不是再想想办法?” 我放下那几页纸,缓缓道,“恒健和铁路帮那些残余都在看着。如果我连一个刁.老四都收拾不了,以后还怎么镇住其他场子?” 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服务生推门道:“刚哥,有个叫子龙的说你让他来报道。” 我这才想起这茬,拍了拍额头:“真是喝多了,把这事忘了…让他进来。” 子龙走进来时,我看到他今天换了件相对干净点的T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多了。 我正要把茶几上那些关于刁家坳的资料收起来。 没想到这小子眼尖,一眼就瞥见了纸上的字,脱口而出:“这上面是......刁家坳?“ 我和虾仔琦同时看向他,虾仔琦更是警惕地往前站了半步。 我按住虾仔琦的手臂,打量着子龙:“怎么,你知道这地方?“ 子龙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何止知道......我刚从那儿出来没多久。” 这话让我和虾仔琦都愣住了。 “仔细说。“我示意他坐下。 子龙在对面沙发坐下:“我外婆就在那住,村东头的大榕树,村西的老戏台,还有后山的采石场......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虾仔琦忍不住问:“那你和刁.老四......“ “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四叔。“子龙撇了撇嘴,“不过那老王八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去年我回去看外婆,正好撞见他在欺负邻村来卖山货的老汉,那么大岁数,我就看不过去了,结果他差点连我一起打。” 他看向我,眼神认真起来:“怎么,刚哥,你是要去刁家坳找刁.老四的麻烦?” 我笑了笑,“不然呢?我好奇地理知识啊?” 子龙道:“那村子八九成人都姓刁,宗族观念特别重。刁.老四其实本家不是那的,他爷爷当年当土匪,跟当地人连了宗,不过,外姓人进村找他麻烦,肯定不行,很容易激起全村人的围攻。” “说说刁.老四在村里的情况。“我给他递了支烟。 子龙接过烟,熟练地点上:“他在村里有个几相好的,不是给男人戴绿帽,就是寡妇。平时最喜欢在村东的祠堂打麻将,一打就是通宵。” 他吐了个烟圈,“他出门身边经常带着四五个人,手下那帮跟他混的小年轻,一个个下手都没轻没重的。” “要是我们进村找他,你觉得该怎么下手?“我试探着问。 子龙点头,随即提醒道,“刚哥,有件事得注意。刁家坳是少数民族寨子,真要闹起来,可能会很麻烦。咱们最好能速战速决,别惊动太多人。“ 我和虾仔琦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的确,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如果只是普通村子,硬碰硬也没关系,但涉及到少数民族村寨,一旦伤到老人孩子,或者引发群体事件,真要闹出点什么事,就不是江湖恩怨这么简单了。 到时候别说太子辉,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我。 子龙沉思片刻又道:“最好别在村里动手。刁.老四每周三都要去揭阳镇上赶集,因为那镇上还有个他想好的,有时候还留在镇里过夜打牌。咱们就挑在那个时候下手。” 虾仔琦兴奋地一拍大腿:“刚哥!子龙兄弟提供的线索太关键了!“ 我缓缓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周三赶集......” 我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动手。” 第158章 权利的红利 如果凌芜荑是向暖本人,那么她也一定会怪宋朝年,会怨宋朝年。 厉靳南目光故意在注意事项上停留了许久,唐清紧紧盯着他的目光,生怕漏掉了他的哪一个表情。 韩七晴才想起手中的三明治,打开袋子一看,好吃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现在计划成空不说,反倒把他们逼到悬崖峭壁处,身后是万丈深渊,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跌落谷底,摔个粉身碎骨。 谢筝连输了三盘,见天色不早了,将棋子都收拢了,放回到博古架上。 不止认得她,连她被永王府郡主砸伤脑袋的事都知道,不会真是她表哥吧? 方宜才和李锋二人也不由多看她两眼,对她的看法也在悄然改变,开始不拿她当孩子来看。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这事情是谁所为,更在想着,这事又会有多少人倒霉。 自拍里面,叶悠悠长发披肩,露出了白皙细嫩的侧脸,微微含笑,身后则是一个复古的电话机。 罗伊德拒绝接受这个可能,反正只要有他罗伊德在一天,她的身边,就绝对不可能出现其他的男人。 谁知道这个时候,夏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没有镜片的眼镜框,戴了上去。 “白莲花开,明王降世,刀枪不入,驱邪除寇!”口号喊得一套一套的,要说这些从长安城被拐来的白莲教徒还真就要比祐川带来的将士们更加容易糊弄,也难怪鱼寒会挑选他们做为这次出战的主力。 甘韬的话一出,孟六一的脸有些挂不住了,毕竟甘韬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孟六一是知道内情的人,杨心对刘赫有偏见他是知道的,而且有复制人的潜在威胁,山丘营地也确实不在是铁板一块了。 这是我的底线,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完一一眼眶都红了。 其时好多事情一一都不知道,上辈子凯凯和他老婆是别人介绍的。 气恼的瞪着身上卖力耕耘还不要脸在笑的家伙,她勉强仰起身,羊脂白玉般的手臂缠上墨衍。 从那把断剑上,陆子心能体会到那股凌厉的锐意和杀意,也能感到一种叙事的存在。 若是墨云没有被劫持,而是在不久之后,为了帮他顶罪而死的话,他想他可能不会意识到什么。 三剑,指的是承影、宵练、含光,这三把上古道剑,传说中它们都不能杀人,却蕴含着很深的道韵。 “啾啾……”或许是受到了突然转入进攻状态的金军惊扰,山林里突然响起了一连串在这个时节很是常见的虫鸣鸟叫之声,但如果能够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似乎还能发现其中居然隐含某种特别的节奏。 宫无邪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嘴角的笑意。他的阿衿太可爱了,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肚。 一股冲天怨气从江东羽的体内释放,他恨安国侯,恨该隐,甚至恨起了血祖。 李艳阳虽然本来淡定,但现在心里噗噗直跳,要不是他突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敢肯定,汤姆已经挂了。 叶征刚准备使用【低等空间意志入侵权限】,就见到周不易表情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星门的使用费用很高,一次便要千两,这还是巴蜀之地距离中曙城不远,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陆寒烟临走前,靳凡给了她一个储物戒指,里面有着大量的仙石,足有三方之多。 黑狐城风云汇聚,而真正的核心人物却早已悄然远离,这是任谁都无法料到的事情。 虽然大部人憎恶叶逸的目光已经动摇,但叶泷冷厉的神情之间,却依旧气定神闲,他对此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家族弟子本就全是难成气候的乌合之众,只配被他操纵利用。 “什么人?莫多管闲事!”剩下那个黑衣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伙,来不及多想惊慌地问了一句。 “郝校长,我问您一件事儿,您学校有一位新来的教授打了副院长这件事儿,您知道么?”东浩昌冷着脸反问道。 唐紫凝假装惊魂未定,哭的梨花带雨,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说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和折磨她。 在那样只有他们二人的空间里,他只想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既然在外面不能知道鬼物的消息,那就从这些人的自身出发,看看他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实际上不止镇江,扬州、嘉定、太仓、松江基本都是如此,只有两个地方需要攻打,一个是苏州府,一个就是淮安府。 临出们的时候,两人又碰到庄恩正,他是让人抬出来的,直接送往医院。 在十七岁的时候,他杀死了一个与他有过争执的同龄人,随后加入了当地的一个黑社会组织,到处凭借着组织的名声,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灵魂被撕扯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所以沐幽洛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那自己将竭尽全力,尽量让他不那么痛苦,如果不愿意,只能另想办法。 她当然早有主张。但她想听听苏舆怎么说。苏舆的态度,就代表了苏氏。 “我们?”胡高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地望着苗首图。凭他们两人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这又是一件诡异到极点的事情,搞得城主府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再去居住,但实际上他们也发现只要不进去,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们照样活得好好的。 洛天雪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触碰到那些黑雾之后立刻便变了脸色,好像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轰隆!”当那头妖兽朝着天空中窜出去了大概两百多米之后,一声轰响声紧接着传了出来。只见到那妖兽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那撞到的地方抖了一抖,而血液化成的妖兽,则在这一刻,全身都没入了那一片空间之间。 第159章 借高利贷 我站起身正要出门,忽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玲玲。 我拿起手机刚接通,就听到那边带着哭腔的声音:“刚哥,出大事了,我实在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 我眉头一皱,打断她:“直接说事!” 玲玲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卢新华那个天杀的!他让小蕊......让小蕊染上了毒瘾!现在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吃不喝,就想着那东西......再这样下去,她这辈子就毁了!” “那就去马上戒毒啊。”我沉声道。 “我知道......可是,强制戒毒中心是要留案底的啊!小蕊才十九岁,要是留下案底,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玲玲泣不成声,“我想送她去自愿戒毒所,但是......但是那边太贵了......” “多少钱?”我直接问道。 “我问过了,最短的疗程也要三个月,费用要两万八......”玲玲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而且我之前为了赎她,实在没办法,就借了高利贷,现在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了......刚哥,你能不能......先帮帮我?” 两万八! 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当时缺钱怎么不跟我说?为什么要去借高利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玲玲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敢和彪哥借钱,我又觉得已经欠你太多,不想再跟你张口......”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那现在呢?你不是更焦头烂额了?那种钱利滚利,你根本还不起的!” 玲玲也害怕起来,声音发抖:“我知道,刚哥......但是我......不管怎么样,求你先帮帮我,先把小蕊送去戒毒所,钱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我气得差点摔手机。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只能隐约听到压抑的抽泣。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算了…我先给你拿三万块,解燃眉之急,把小蕊先送戒毒所再说。” 玲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说:“谢谢,谢谢你刚哥!我以后做牛做马......” “打住。”我打断她,“我还是习惯你以前洒脱的样子,叫我刘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玲玲带着鼻音却强作轻松的声音:“好......刘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先不要说这些了。”我看了眼时间,“我给你拿钱,你等着我。” 挂了电话,我立即让虾仔琦去财务支了三万现金。 虾仔琦很快回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我。 “刚哥,出什么事了?需要兄弟们帮忙吗?” “私事。”我把信封揣进内兜,“周三的事照常准备,我出去一趟。” 在打车前往玲玲住处的路上,我的脸色阴沉。 到了玲玲家楼下,我刚下车,就看见她已经在楼道口等着了。 短短几天没见,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眼睛红肿,显然没少哭。 “刘刚......”她一见到我,眼泪又下来了,但还是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你看我,又这副德行......” 我把信封递给她:“这里是三万,尽快联系戒毒所。如果需要找关系,跟我说。” 玲玲接过钱,手在发抖:“这钱我一定还你......” “先治好小蕊再说。”我看了眼她憔悴的脸,“那边,我来处理。” 她猛地抬头,抓住我的手臂,“不行!那帮人很凶的,我不能连累你......” 我轻轻拨开她的手:“你只要告诉我,是哪家信贷公司?” 玲玲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是......是''金诚信贷''。” 金诚信贷…… 这家表面上做正规金融业务的公司,实则是和兴盛旗下专门放高利贷的窝点。 “借了多少?”我继续问。 玲玲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才低声说:“我......我借了十万......” “多少?”我眉头紧锁。 “十万......” 玲玲的声音带着哭腔,“当时小蕊被他们扣着,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去找他们借钱。现在利滚利,已经翻到十五万了......” 这数目让我心头一沉。在金诚信贷那里借十万,就要还十五万,而且逾期肯定还要再利上滚利的! “这件事交给我,你拿好钱,先带小蕊去戒毒所,剩下的事不用管。” 我伸出手:“字据呢?给我!” 玲玲慌忙从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接过来仔细查看,这是一份典型的高利贷“阴阳合同“。 表面上是一份《借款咨询服务合同》,借款金额10万元,借款期限1个月,服务费2万元,违约金每日千分之五,出借人署名:金诚商务咨询有限公司。 实际上这是一份典型的高利贷合同,而且还是砍头息,虽然合同写借款10万,但玲玲实际只拿到8万,2万“服务费“被当场扣除。 而且,他们还让玲玲手持身份证和借条拍了照片,这是准备在催收时用的。 我将字据仔细折好放进口袋,道:“你别管了。” 从玲玲家离开,我刚上车就给肥佬超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两下就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肥佬超带着笑意的声音:“哈哈,刘刚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怎么样,我那个条件,你答不答应啊?” 我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的喧闹声,像是在某个场所。 “超哥,我们见面再谈。” “好!” 肥佬超高兴地说,“我现正在个酒局,都是几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啊。不过,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完事。之后我们马上见面!你知道''金鼎轩''吗?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如何。” “好。”我简短地回应,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我只身出现在了金鼎轩国际会所的大厅。 第160章 事情解决了? 我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几个胳膊露着纹身的黄毛就走了上来。 “你是刘刚?”为首的一个黄毛叼着烟问道。 我平静地点头:“我找超哥的。” 黄毛歪头示意:“跟我上来吧。” 我跟着他们乘电梯来到五楼。 这一层楼很安静,一进去就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廊两侧是一个个豪华包间。 黄毛在一间名为“帝王阁”的包间前停下,推开门示意我进去。 包间内,肥佬超正靠在真皮沙发上,一看就没少喝,满面红光。 一见我进来,他立即站起身,夸张地张开双臂:“哎呀,刘刚兄弟来了!” 随即,他转头呵斥那几个黄毛:“刚哥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下去接他?真不懂规矩!” 黄毛和几个小弟连忙低头:“是,老大。” 肥佬超冲他们挥了挥手:“出去把门带上,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后,肥佬超热情地招呼我坐下:“来,坐,喝什么茶?我这有上好的普洱。” 我微微一笑,在对面沙发坐下:“超哥客气了,就不喝茶了。” 肥佬超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吹嘘起来:“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有个重要酒局走不开。今晚可是跟规划局的李局、还有国土的赵处一起吃饭,都是实权人物啊。” 他压低声音,“赵处上周还跟我打了高尔夫,这些关系都要应酬嘛。” 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超哥人脉真广。” 肥佬超得意地摆摆手:“上周我还跟王副局长一起吃了顿饭,没办法,都是朋友。” 我笑着说:“超哥厉害,咱们进入正题吧。” 肥佬超坐直了身子说:“好,怎么样,同意我那个要求了?同意的话,告诉我你的银行账号,我立刻让人给你打钱,或者给你现金都可以!” 我说:“超哥,我可以答应你‘南狮大会’的条件,可我还有个小要求,不知道超哥你能不能答应。” 肥佬超一听,便眉开眼笑,大手一挥:“哎呀,刘刚兄弟你跟我何必这么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是不是再给你加十万二十万,都可以!只要你能答应!” 我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玲玲那张皱巴巴的字据,轻轻放在茶几上:“这个超哥认识吧?” 肥佬超只是瞥了一眼,眉毛便挑了起来:“认识,这就是我手下人开的公司。怎么,刘刚兄弟也在那贷钱了?” “是一个朋友。” 我缓缓道,“因为情急之下,才去借了债。不过这利息实在是高啊,十万块一个月就要还十五万。” 肥佬超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试探着问:“刘刚兄弟,你的意思是?” 我身子微微前倾,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超哥给面子,这笔债就按本金十万结清,之前的利息一笔勾销。至于那位朋友被逼拍下的不雅照片,也请一并归还。” 肥佬超闻言,故作为难地搓着手:“刘刚兄弟,你也知道,公司是公司,规矩是规矩。而且这个借贷公司,是贵利荣在负责。他那个人平时很没情面的,眼里只有钱,六亲不认啊。” 我靠在沙发上,轻轻笑了笑:“如果超哥为难的话,就算了。南狮的事,我照样能答应你。” 肥佬超听到这话,目光闪烁了一下,片刻后,他猛地一拍大腿:“不过,事在人为嘛!阿荣他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我就换人!” 他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强硬: “阿荣吗?我,超哥。那个编号KL-1027的借据,你马上给我处理掉......对,连本带利十万结清,照片全部销毁......什么规矩不规矩?我的话就是规矩!” 挂断电话后,肥佬超对我笑道:“搞定!明天让你朋友去公司办手续就行。” 我举起茶杯:“那我就先谢谢超哥了。” 肥佬超一摆手,满面红光:“都是兄弟嘛!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南狮大会的事......” “超哥放心。”我抿了口茶,“既然答应了你,我刘刚就一定做到。” 我知道,这笔交易已经欠下了肥佬超一个人情。在这江湖上,人情债往往比金钱债更难偿还。 可眼睁睁看着玲玲堕入深渊,我做不到。 但,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 晚上,我回到租住的小区,刚走到楼门口,就看到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极其张扬地停在单元门前。 银色流畅的车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与周围老旧的居民楼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林柔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件我从没见过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身形格外窈窕。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的男人脸。 他梳着精心打理的背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似斯文,但那双在镜片后打量林柔的眼睛却透着股藏不住的占有欲。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亲昵,“林小姐,明天晚上我去接你,那家新开的法餐听说很不错。” 说话时,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林柔的领口。 林柔略显局促地捋了捋头发,低声道:“王哥,谢谢你送我回家。” 那男人轻笑一声,“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这样的女孩,值得最好的对待。” 他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我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一幕,瞬间觉得浑身不自在。 尤其那男人看林柔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林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见了我:“刘刚?你回来了?” 保时捷里的男人也注意到了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林柔笑了笑,便升起车窗,发动引擎离开了。 我走到林柔身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朋友?” 林柔声音很轻:“是店里经常来的客户,王总,他说顺路送我回来。” 我没再多问,只是点点头:“上去吧,外面凉。” 上楼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 我知道我没资格过问她的私事,但那个王总的眼神,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第161章 贵利荣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来到码头。 清晨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工人们正在装卸货物,起重机轰鸣作响,景象繁忙。 这时,基仔小跑着来到我身边,脸色不太好看:“刚哥,最近马来商人那批进出口的货,都不让我们的工人搬运。” 我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货轮:“是梁喜搭线的那个马来人的公司?” “是!” 基仔压低声音道,“而且他们自己带了搬运工,还不让外人靠近。” 我沉了一下,说道:“别管他,让工人做自己的事情,只要他们的货物没问题就行。” 基仔不放心地凑近些:“就怕那批货有问题。刚哥,现在你是码头负责人,但是集团的张经理现在把手伸得挺长,他又是集团的老人,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多过问一下才是。” 我拍了拍基仔的肩膀:“难得你这么有心。好,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玲玲打来的,我立即接通。 “刘刚!救、救我......” 电话那头传来玲玲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我在金诚信贷......他们不让我走......那个贵利荣说......说有小电影公司的老板看上了我,要我去拍、拍那种电影......” 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别慌,把电话给贵利荣。” 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嚣张的男声:“喂,谁啊?” 我冷冷道,““我是刘刚,肥佬超没跟你们交代清楚吗?” 贵利荣嗤笑一声:“哦,原来是你啊。超哥是打了招呼,但那笔钱的事,我已经给超哥面子了!现在是星耀影视的王老板出价二十万要捧她当女主角,这笔生意我做定了!” 我沉声道:“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贵利荣猖狂地笑着,“你尽管过来好了,不过我劝你少管闲事。” 我再要说话,电话被猛地挂断。 我立即对基仔说:“马上开车,送我去金诚信贷!” “刚哥,要不要我找些工人过去?”基仔问道。 “来不及了,让他们好好干活。” 我一边快步走向车子,并给虾仔琦打去电话,“虾仔,你在哪?” 虾仔琦那边道:“刚哥,我在会所啊,刚起怎么了?” “你马上带上兄弟,到金诚信贷去找我!” “知道了,刚哥!马上到!”虾仔琦没有多话,便挂断了电话。 车子发动时,我已经拨通了肥佬超的电话: “超哥,你的人不太守规矩啊。” 肥佬超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贵利荣扣了我朋友,说要送她去拍那种电影。这就是你承诺的处理?” “什么?!”肥佬超的声音顿时严肃起来,“刘刚兄弟,这事我不知情!你等着,我马上处理!” “不用了。” 我冷冷道,“我已经在路上了。超哥,我希望这件事之后,金诚信贷能换个懂事的人来管。” 挂断电话,车子在清晨的街道上飞驰,我的眼神冰冷如铁。 贵利荣,你这是在找死。 我所在的码头比虾仔琦到贵利荣那边要近。 车子在十多分钟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写字楼前。 金诚信贷的招牌挂得歪歪斜斜,玻璃门上贴着模糊的磨砂膜。 我推门下车,基仔紧跟在我身后。 推开玻璃门,一股烟味和汗味扑面而来。 前台根本没人,大厅里摆着几张破旧的办公桌,墙上却挂着关公像,香炉里还插着未燃尽的香。 几个一看就是混混的年轻人正围在一起打牌,桌上散落着钞票和啤酒瓶。 一见我们进来,一个留着鸡冠头的混混扔掉手里的牌,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有什么事?” 我直接推开他:“贵利荣呢?” 那混混被推得一个趔趄,脸色顿时难看:“哦,你就是那个刘刚是吧?”他冷笑着指了指后面,“我大哥在后院等着你了。” 我和基仔对视一眼,此时,虾仔琦带的人还没到,我跟着那混混直接穿过走廊往后院走去。 后院比前厅宽敞得多,但同样破旧。 墙上满是涂鸦,地上散落着烟头和空酒瓶。 十几个汉子或站或坐,个个膀大腰圆,手臂上纹着狰狞的纹身,手里不是拿着钢管就是握着砍刀。 院中央摆着一张太师椅,贵利荣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 他约莫四十岁年纪,剃着光头,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穿着一件花衬衫,领口敞开露出胸口的狼头纹身。 贵利荣一见到我,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这么快啊,刘刚?” 我直接道:“别废话,玲玲呢!” 贵利荣得意地晃着脚:“正在屋里试装了,现在谁都不能进。”他故意拉长音调,“星耀的王老板可等着看效果呢。” 基仔这时候忍不住上前一步:“我草拟吗,看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贵利荣身后的混混们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家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贵利荣慢悠悠道:“刘刚,我听说过你。但这里是我的地盘!” 他伸手指着我,“今天要么你留下二十万,要么就把那妞留下拍戏。否则......”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听到前厅传来一阵快速地脚步声。 “否则怎样?”我冷冷地问。 贵利荣一笑:“否则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我走到跟前,盯着贵利荣的眼睛:“我最后问一次,人,你放不放?” “放不了,你知道星耀的老板是谁......” 贵利荣说着话,神态悠闲得伸手去摸茶几上的香烟。 “夺!”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入木声骤然响起! 在他手指即将触到烟盒的瞬间,我猛地拔出腰间的军刺,寒光一闪,将军刺连带着他的手掌狠狠钉在木质茶几上! 军刺穿透皮肉后又深深扎进桌面,染血的尖头从另一侧露出来。 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划破空气:“啊——!!我的手!!” 第162章 长个记性! “操!敢动荣哥!” “干死他们!” 贵利荣的手下们怒吼着冲上来,钢管和砍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我们这边瞬间就和贵利荣的人打在一起!整个后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一个混混举着钢管朝我砸来,我侧身躲过,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夺过钢管反手狠狠砸在他肩膀上,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骨裂声,那人惨叫着倒地。 基仔虽然码头混混出身,也很能打,一拳砸在迎面而来的混混鼻梁上,噗的一声鲜血飞溅,又一脚踹翻另一个。 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他后背挨了一钢管,闷哼一声,额角渗出血迹。 他紧跟着我身后,焦急地喊道:“刚哥,你的人靠不靠谱啊,还没到?“ 贵利荣此时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嘶吼:“给我砍死他们!“ 就在这时,后院两侧屋子的大门突然打开,又涌出来不少人,个个手持利器! 钢管、砍刀从四面八方袭来,我挥刀格开迎面劈来的砍刀,火星四溅,震得虎口发麻。 基仔替我挡开侧面的偷袭,后背又挨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我们的处境顿时更加危急,被逼得节节后退,背靠背勉强支撑。 我的心里也是一沉。 基仔喘着粗气,声音带着绝望:“刚哥,我们不会折在这里吧?“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吱嘎——刺耳的急刹车声。 紧接着是砰砰砰连串的开关车门声,叮咣叮咣金属碰撞声密集如雨点! “开门!刚哥!刚哥在里面!“ 虾仔琦等人的叫喊声从前门传来,声音焦急。 很明显,在我们进来后,对方就把外面的大门锁上了。 “咣!咣!咣!“ 沉重的砸门声震耳欲聋,铁门在猛烈撞击下剧烈晃动,门栓发出嘎吱的声响。 “跟紧我!“我大喝一声,挥刀劈开挡路的混混,朝着大门方向杀去。每一刀都拼尽全力,鲜血飞溅在我脸上,温热而腥咸。 贵利荣抱着被钉穿的手,疼得龇牙咧嘴,却仍疯狂大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轰——!“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巨响,前院的铁门终于被撞开! 虾仔琦一马当先,带着二十多个兄弟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刚哥!我们来了!“ 虾仔琦手中钢管横扫,砰地砸在一个混混头上,那人应声倒地。 一片混战后,我这边的人迅速将对方的人冲散开来。 虾仔琦带着兄弟们如狼似虎,钢管和砍刀闪烁着寒光,将贵利荣的手下逼得节节败退。 此时,贵利荣直接暴露在我的视线中。 他的手还被军刺牢牢地钉在茶几上,鲜血顺着桌沿滴落,在水泥地上汇成一滩暗红。 我大步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砍刀逼在他脖颈上,刀刃紧贴着他的皮肤: “叫你的人把家伙都放下!” 贵利荣只是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死死瞪着我。 我手腕一翻,刀光闪过,“噗嗤”一声将他右边的耳朵齐根割下! “啊——!!”贵利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鲜血瞬间从他耳根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半边脸和衣领。 他整个人疼得面目扭曲,浑身剧烈颤抖。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厉声喝道,刀刃又往他脖颈里压了半分,血珠顺着刀锋渗出。 贵利荣疼得撕心裂肺,冲手下人嘶声喊道:“放下!都放下!” 他的手下面面相觑,有的还不肯放下手中家伙。 贵利荣也急了,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和颤音:“快放下!我他妈让你们都放下……没看见老子要没命了吗?!” “哐当……哐当……” 在他的连声催促下,手下的人终于全部将手中家伙丢在地上,钢管和砍刀散落一地。 我一把将他从茶几上拽起来,军刺“噗”地从桌面拔出,带起一串血珠。 贵利荣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血肉模糊的手瘫软在地。 “妈的,快放人!”我厉声喝道,一脚踩在他胸口。 贵利荣疼得几乎昏厥,颤抖着指向二楼:“在……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钥匙……钥匙在我口袋里……” 虾仔琦立即上前,从他口袋里翻出钥匙,带着两个兄弟冲上二楼。 片刻后,玲玲被带了下来。 她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泪痕,看到院中的情景,吓得脸色惨白,但当看到我时,眼中顿时涌出泪水。 我冷冷地扫视一圈院内,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但你们给我记住——” 我踩着贵利荣的胸口,目光如刀: “从今往后,谁敢再动我刘刚的人,这就是下场!” 说完,我扶起玲玲,对陈智说:“把她送走!” 陈智跑过来,扶着玲玲就往外走。 就在玲玲刚走出后院,我回身猝不及防,手起刀落,一刀狠狠砍在贵利荣那只被军刺贯穿的手上! “啊——!” 贵利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那只手连同手腕,被齐齐砍断在地,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 我一把揪住贵利荣的衣领,将他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拉到面前,一字一顿道:“跟我刘刚作对?你他妈还嫩了点!记住今天的教训,下次再敢碰我的人,掉的就不止是一只手了!” 我将手放开,猛地一推他:“反正你这只手也废了,留着也是多余。” 贵利荣瘫倒在地,抱着断腕处疯狂翻滚哀嚎,鲜血在身下蔓延成一片血泊。 他的手下们一个个看得心惊肉跳,面无血色,有几个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冷冷扫视全场,将沾血的砍刀“哐当”一声扔在地上:“都给我长点记性!”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再没回头看那个在血泊中挣扎的身影。 身后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众面无人色的混混,还有贵利荣越来越微弱的**声。 我们走出后院,虾仔琦还凑过来小声问道:“刚哥,他都已经服软了,刚才那一刀......“ 我猛地站住脚步,凌厉的目光扫向他:“在这条道上混,人不狠,站不稳!” “我这次砍的不止是贵利荣,更是要告诉所有还没把我放在眼里的人,谁敢跟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第163章 掏老四 我站在台阶上,停下脚步,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低头点燃。 “给我把这里砸了。” 虾仔琦立刻应道: “明白,刚哥!” 他转身,对着身后摩拳擦掌的兄弟们一挥手: “听见刚哥的话没?砸!” 下一刻,早已准备好的钢管、铁棍、棒球棍被纷纷亮出。 “哐当——!哗啦啦——!” 玻璃破碎的巨响,办公桌被掀翻,电脑显示器被砸得粉碎,文件像雪片一样四处飞溅。 我依旧站在门口,背对着身后的混乱与毁灭,默默地抽着烟。 我就是要把动静闹大,让人知道惹到我刘刚的后果! 虾仔琦肩膀扛着钢管,走到我面前:“刚哥,满意吗?够他们重新装修一阵子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上车。” 几辆车迅速驶离这片混乱的街区,刚开出不到两条街,我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肥佬超”的名字。 我看着屏幕,故意让铃声响了几秒,才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没有先开口。 电话那头,肥佬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直接兴师问罪:“刘刚兄弟!你找阿荣要人可以,你怎么还把他的手给砍了?!” 声音很大,连旁边的虾仔琦都隐约听到了,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对着电话,语气却显得很平静:“超哥,话不能这么说。之前我就可以直接去找他的,我是看在你面子上,才通过你解决这件事。但他扣了我朋友,这不光是驳我的面子,更是没把你超哥放在眼里。我这么做,也算是替你清理门户,处理帮内的败类。” 肥佬超那边沉默了几秒钟,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满:“但你下手,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我笑了笑,声音里透出几分寒意:“超哥,这里是南城。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南城是他说了算,不知道这片天姓什么了。” 这话已经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肥佬超的语气变得为难起来:“你也知道,阿荣再怎么不对,他也是我的手下。你这样做,让我这个当大哥的很难做啊…” 我直接打断他,反问道:“那超哥你的意思呢?是要跟我干一仗?” “不不不,刘刚你误会了。”肥佬超连忙否认,他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我彻底撕破脸,“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我这个当大哥的,总得替他出个头,不然下面兄弟心寒。不行…你就象征性地拿点钱,我这边也好说话,面子上过得去。” 听到他要钱,我冷笑一声:“超哥,我还没找他要钱呢!他把我朋友扣了那么久,吓得不轻,这精神损失费谁出?我没让他赔钱就算客气了!” “刘刚!”肥佬超的声音沉了下来,“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回事了啊!” 听到他这语气,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对着手机,声音陡然拔高,“肥佬超!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超哥!你要是对我不满意,尽管可以带人来找我!我刘刚随时奉陪!”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只剩下肥佬超粗重的呼吸声。这几秒钟的沉默,是权衡。 肥佬超没说话,我继续道:“超哥,我今天出面,不仅仅代表我刘刚,更是代表了皇朝!你想想,如果今天亲自来要人的是辉哥,你觉得他贵利荣现在还有命在吗?” “所以,超哥,你当然要好好权衡一下利弊,再想该怎么跟我说话。” 电话那头,肥佬超的呼吸明显一窒。 和兴盛在香港都只能算是个夕阳社团,实力跟新记、胜和、号码帮等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更不要说在这南城。 只要太子辉点个头,把他那些场子全扫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半晌,电话里传来肥佬超有些沙哑的声音:“……好,刘刚。你…你够狠。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一次,他没再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次的认栽,干净利落。 我收起手机,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阳光刺眼,却让人感觉格外痛快。 虾仔琦在一旁,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小声问:“刚哥,解决了?”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件事,看似解决了,但我却不知道,为此惹上了星耀公司的老总。 而星耀公司的老总,实力非常硬,根本不是当时我能惹得起的! …… 到了星期三上午。 南城的白天带着一种暴雨将至前的闷热。 夜总会门口,虾仔琦已经带着人等着了。 两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旁边站着十几个精悍的兄弟,清一色的短打装扮,眼神锐利,腰杆笔直,透着一股子煞气。 虾仔琦见我出来,立刻迎上前,低声道:“刚哥,人都齐了,按你的吩咐挑的,都能打,也机灵。” 我目光扫过这群人,点了点头,一挥手:“上车。” 所有人动作迅速,分别钻进了两辆车。 引擎低沉地启动,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了夜总会,向着揭阳镇老街集市赶去。 揭阳镇是南城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之一,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摊位,贩卖着从生鲜蔬菜到廉价服装的各种货品。 人流量极大,声音嘈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汇聚于此,根据子龙提供的情报,刁.老四雷打不动会在今天来到这里他保养的情妇家鬼混,然后再去打牌。 我选的动手地点,就在她的情妇家。 我们的两辆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一处旧小区,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黑色七座商务车,正停在楼下。 车旁,或靠或站,聚着四五个一看就是混混模样的青年,正叼着烟,漫无目的地闲谈,眼神懒散地扫视着周围,显然是刁.老四留下来守门的马仔。 “刚哥,就是他们。”子龙压低声音,眼神锐利。 两辆车没有直接停到楼下,而是在不远处一个视线死角停下。 兄弟们无声地迅速下车,借着楼体和停放的车辆作为掩护,分成两组,悄无声息地向楼洞口包抄过去。 那几个马仔还浑然未觉,依旧沉浸在闲聊中。 直到我们的人突然从两侧冲出,他们才惊愕地反应过来,慌忙想要摸向腰间或者喊叫。 但已经太迟了! 虾仔琦一马当先,一记凶狠的肘击直接砸在离他最近那人的喉结上,那人顿时捂着脖子瘫软下去,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他兄弟也同时动手,钢管和拳脚精准地落在剩下几人的要害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整个过程几乎在呼吸之间完成。 几声沉闷的击打和压抑的闷哼后,楼洞口便只剩下瘫倒在地、痛苦蜷缩的身体。 我这才从藏身处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跨过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马仔,径直走进楼洞。 第164章 用点手段 虾仔琦留下两人在外面警戒和处理,带着其余人紧跟在我身后。 楼梯间里光线昏暗,安静得能听到我们自己的脚步声。 我们迅速而上,在三楼扇贴着福字的防盗门前停下。 里面,里面隐约传来男女的调笑声。 我对着虾仔琦使了个眼色。 虾仔琦眼神一厉,后退两步,抬起手中仿五四! “砰——!!!” 一声巨响,老旧的防盗门应声弹开! 震耳欲聋的踹门声余音未散,我们一行人已如狂风般冲入屋内! 客厅狭小,装修俗艳,空气中弥漫着香水气味。 正对着门口的卧室房门没关,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张凌乱的大床上,一个精瘦头发稀疏,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猛地坐起身,他光着上身,肋骨根根可见,胸口和手臂上蔓延着青黑色的粗糙纹身,脖颈上还挂着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 在他身旁,一个年轻五官精致,身材非常好的女人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抓过皱巴巴的被子裹住自己。 “刁.老四!”我站在卧室门口,冷冷地喊出他的名字。 刁.老四眼神一缩,下意识就想往枕头底下或者床边摸去。 “别动!”虾仔琦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咽喉前。 刁.老四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你们干什么的?” 我慢慢走过去,目光扫过床上那片狼藉和那个女人惊恐的脸,最后落在刁.老四那张脸上。 我捋着手中冰冷的刀锋,盯着刁.老四那张强作镇定的脸,“刁.老四是吧?有笔账,该结清了。” 刁.老四一愣,眼珠子转了转,摆出老.江湖的架势:“我欠的账多了,我知道你要的哪笔?” 我淡淡一笑,吐出几个字:“我只要永发货场那笔钱。” 刁.老四眉头拧紧,带着试探问:“你是……铁路帮的人?” 他显然还抱着侥幸,想摸清我的底细。 我冷哼一声,“铁路帮?早让我扫干净了。” 这时,刁.老四竟然还想盘腿坐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烟盒,试图找回一点场面。 我一巴掌狠狠扇过去,直接将那烟盒打飞,香烟散落一地。 “我跟你说话,你就认真听我训话!”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只跟你说一遍!货场那笔钱,连本带利二十万,今天必须结清。否则……” 我的刀尖轻轻在他的胸口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语气冰冷,“我让你以后都躺在这张床上,再也起不来。” 刁.老四捋了下本就不多的头发,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你吓唬我?” “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掏出那张皱巴巴但字迹清晰的欠条,在他眼前晃了晃,“今天结清,欠条我当你面撕了。两清。” 刁.老四显然没被我完全吓住,他神色反而淡然了一些,带着点耍无赖的口气:“你让恒健自己过来。我跟他们的事,我跟他当场说清。” 我眯起眼睛:“这么说,就是不打算给了?” “没说不给!”刁.老四道,“今天你们人多把我堵在这,我没话说。但你要明白一点,谁要我都给,我刁.老四以后还怎么混?” 我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那你以后,就不用再混了。” 说完,我冲站在一旁的子龙使了个眼色。 子龙面无表情抽出****,朝着他走过去。 刁.老四一眼认出子龙,骂道:“我草拟妈子龙,是你出卖老子是吗?老子……” 没等他说完,子龙已经上去。 子龙的动作精准而冷酷,锋利的刀刃每次落下,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细微切割声。 刁.老四浑身绷得挺直,额头和脖颈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瘦削的脸颊滚落。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喉咙里发出低沉呜咽,硬是没叫出声。 他身旁那个漂亮女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双手死死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流淌,身体抖得厉害。 子龙连切了刁.老四两根手指,刁.老四虽然痛得几乎晕厥,眼神却依旧狠毒地盯着我们,带着一种老.江湖的硬撑。 我皱了皱眉,看向子龙,语气平淡地问:“你这样切,要切到什么时候?” 子龙停下手,抬头看向我,“要不,刚哥,我直接把他捅了?” 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刁.老四那张因剧烈疼痛而扭曲的脸,“他不是喜欢玩.女人嘛?那就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子龙瞬间会意,上去两个兄弟,直接将刁.老四仰按在床上。 刁.老四也急了,口中大骂:“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快……放开老子……” 子龙膝盖顶住他大腿,将刀剑抵在他小腹下,“让你绝了念想!” 此时,女人吓得失声尖叫。 虾仔琦上去一把扯住女人的长发,拾起床上的枕巾套将她的嘴堵上。 刁.老四也怂了,直接喊道:“别……别动手!我给!我给……” 我对子龙一抬手,子龙立刻会意,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我将欠条“啪”一声拍在刁.老四的胸膛上,纸张与他汗湿的皮肤黏在一起。 我的声音不高,但带着威压,“现在,立刻结清。” 刁.老四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汗水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 他眼神闪烁,“兄…兄弟,我现在手上真…真没那么多现钱,我……” “子龙。” 我没等他说完,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声名字。 “别,别!” 没等我说完话,刁.老四立刻叫住,“我认栽,我给…你等我拿电话,让我兄弟把款打过去。” 我俯下身,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惨白的脸颊,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早这么做,何必让我费这么大劲?打吧。” 刁.老四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颤抖着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几乎让他握不住手机。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 “喂!立刻…立刻给永发货场那边打款,打二十万过去!对,二十万!…别他妈问为什么!我让你打你立刻就打!马上!!” 他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屈辱都发泄在这通电话上。 挂断电话,他像虚脱一样瘫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不敢看我的眼睛。“打…打了,很快…很快就能到。” 房间里只剩下那个女人压抑的啜泣和刁.老四粗重的喘息声。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等待着款项到账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件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子龙绕过床脚,向着那个惊恐的女人走去。 第165章 收永发! “啊——!啊——!啊——!” 床上的女人死死抱住枕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声音刺耳。 子龙被吵得眉头紧锁,骂道“死女人,鬼叫什么…” 说着,他上去一把粗暴地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腕上一块亮闪闪的手表撸了下来。 子龙掂量了一下,瞥了一眼表盘,嘴角撇了撇,“哟,还是劳力士?” 他顺手就将那块明显价值不菲的女表戴在了自己粗壮的手腕上,显得不伦不类。 随即,他戏谑的目光扫向脸色煞白的刁.老四,“同款的表,你的呢?” 刁.老四人都傻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混了这么多年,恐怕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连顺手牵羊都如此理直气壮的。 没等刁.老四反应过来,子龙的目光已经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另一只同款男表。 “呵,还带这么好的表,浪费了。” 他嘴里嘟囔着,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将两块价值不菲的情侣劳力士,全都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动作自然得就像拿走自己的东西。 刁.老四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压抑中流逝。 终于,刁.老四的手机再次响起,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赶紧接听,嗯啊了几句后,看向我,小心翼翼地说:“钱…钱已经打过去了。” 我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道:“你给恒健打个电话,让他亲口确认。我听到,才算数。” 刁.老四没法,只得再次硬着头皮拨通恒健的号码。 电话接通,他脸上肌肉扭曲,那是又恨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复杂表情,从牙缝里挤着话:“恒健…算你厉害!找了帮狠人来要账…钱,已经打给你了。你…你查一下账户!” 不多时,刁.老四的手机再次响了,是恒健打回来的。 我拿过电话接听,那边恒健的语气变了,“刘刚,钱到了…而且,还多了五万块。” 我笑道:“多出的那五万,就当是这几天的利息了。怎么样,恒健哥还满意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随即传来带着叹服的声音:“刘刚…真有你的。” 我眉头一挑,不想再多说废话:“既然钱到了,那咱们的事,回去再说吧。”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回给刁.老四,我站起身,掸了掸衣服:“咱们走!” 虾仔琦等人立刻跟上。 刚走到卧室门口,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对子龙吩咐道: “子龙,把他那两根手指,扔进马桶,冲掉!” “知道了,刚哥!”子龙应得干脆,转身就走向卫生间。 身后,传来刁.老四压抑不住的闷哼,以及那个女人捂住嘴的呜咽。 我们一行人径直离开,楼下,车子发动,迅速驶离。 …… 与此同时,东泰大酒店的经理室内。 卢新华正擦拭着一只紫砂南瓜壶。壶身色泽温润,他擦拭得极为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阿豹推门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卢总。” 卢新华没有抬头,目光依旧流连在壶身的弧线上,语气平淡地问道:“江边码头那批货,出手了?” 阿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嗯,出手了,很顺利。果然,现在顺水顺风,没人查。” 卢新华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壶和绒布,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老谋深算的谨慎:“还是小心为上。太子辉那个人,疑心重,手段狠,他不是那么容易就相信那个马来老板的。” 阿豹收敛了得意,点头应道:“知道了,卢总,我会盯紧的。” 卢新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只可惜,江边储油罐的那个大项目,最终还是让太子辉拿去了。不然的话,凭借这个项目,很快,整个江边码头,就都是我们东泰的天下了。” 阿豹闻言,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卢总,只要有梁喜那个提线木偶在,码头那边,早晚还不都是我们东泰的囊中之物?” 卢新华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沉吟片刻,吩咐道:“这样,你找个机会,去给码头运营部的那个张副经理送份‘厚礼’。等他收下之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想办法,让梁喜‘碰巧’撞见。” 阿豹摸了摸下巴,“卢总,您的意思是……?” 卢新华微微一笑,“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了。有时候,让自以为聪明的人自己发现问题,比我们直接告诉他,效果要好得多。” 阿豹深知卢新华的手段,立刻不再多问,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应道:“好!卢总,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了经理室。 卢新华重新拿起那只紫砂南瓜壶,指腹摩挲着光滑的壶身,眼神深邃。 …… 我在夜总会门口下了车。 前台的接待小姐眼尖,见我回来,立刻小跑着迎出来,语气带着几分小心:“刚哥,您回来了。之前来的那个叫恒健的,在吧台那边等您有一会儿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后刚从车上下来的子龙、虾仔琦等人。 “你们先去后面收拾一下,洗把脸。” 我对他们吩咐道,随即又特意看了眼子龙,“尤其是你,把那两块表收好。” 子龙咧嘴一笑,拍了拍裤兜:“明白,刚哥。” 说完,我转身大步走进了夜总会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恒健。 他面前的酒杯似乎没怎么动过,不时抬头张望。 当他看到我走进来,猛地从高脚凳上站起身。 我走到他面前,语气随意,“这么快就来了?” 恒健摇了摇头,“刚哥,我真想不到,事情办得这么利落。而且……” 他顿了顿,“而且还多了五万。这……这怎么好意思。” 我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上一根在嘴里。 恒健见状,赶紧掏出打火机,凑上前帮我点燃。 我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他:“账清了就好。那五万,是刁.老四自愿付的利息,你安心收着就是。” 恒健连连点头:“是是是。”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欲言又止。 “还有事?”我挑眉问道。 恒健凑近了些,“刚哥,以后……在南城这边,要是有什么我能效劳的,您尽管开口。” 他深吸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折叠好的文件,正是当初我与他签下的那份字据,上面清晰地写着“永发货场”的条款。 他将字据推到吧台上,“‘永发货场’,从今天起,是你的了。” 第166章 陷害 我没有去接那张纸。 “货场那边,原来的老伙计,能用的留下,规矩我来定。” 我看着他,“交接的事,让你的人配合一下。” “没问题,一切按刚哥你的意思办!”恒健答应得非常痛快。 我点了点头,对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给健哥开瓶好的,记我账上。” 说完,我拍了拍恒健的肩膀,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通往办公室的走廊。 我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手机就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是“梁喜”的名字。 我眉头下意识地一皱,这位太子爷,着实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 上次在酒桌上,他借着酒意颐指气使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我本不想接,但电话执着地响个不停。 我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尽量让语气显得缓和:“喂,梁少,有什么吩咐啊?” 电话那头,梁喜却一反常态,传来一阵略显夸张的笑声:“哈哈,刘刚,说哪里话!你现在可是咱们皇朝势头最猛的,风头正劲啊!我哪敢提什么吩咐?” 我淡淡一笑,“梁少不要拿我取笑了。都是为辉哥做事情,不分彼此。有话你就直说吧。” 梁喜收起笑声,“是这样,刘刚。上次我喝多了,言语之间有些冒犯,回去我爸也说我太张扬了。我这次是真心想请你出来约个局,当面给你赔个不是。咱们兄弟之间,还是关系处的融洽一些好,你说对不对?” 我本来是真不想应酬他,但梁喜毕竟是太子辉的儿子,他主动放下身段给我面子请我喝酒,我如果不去,就显得太不识抬举,反而会落人口实。 我对着电话一笑,语气也热络了几分:“梁少言重了。既然梁少有心,那这个面子我必须得给。我就谢谢梁少了。” 梁喜见我答应,笑声又起,“这就对了嘛!本来咱们之间就该多亲多近!你帮我老爸看管生意,尽心尽力,那就等于是在为我做事,我怎么也要好好谢谢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咱们就今晚上八点,金碧辉煌888包间,我做东!咱们不见不散?” “金碧辉煌,我一定到。”我干脆地答应道。 “爽快!那就这么说定了!” 晚上八点整,我如约踏入了金碧辉煌夜总会最奢华的888包间。 门一开,包间内,一张足以容纳十几人的巨大圆桌居中摆放,桌中央精致的冰雕和萝卜雕花簇拥着果盘,显得气派非凡。 梁喜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然而,当我目光扫过他身旁坐着的两个人时,脚步不由得一顿,眉头瞬间拧紧。 其中一个人,竟然是张跃!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股被设计和愚弄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但此刻再想转身离开,已经太迟了。 “刘刚!哈哈,快来坐,就等你了!”梁喜见到我,立刻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我们真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我压下心头的火气,面无表情地走到空位坐下。 梁喜亲热地拍着我的肩膀,“刘刚啊,之前呢,我们兄弟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这个人你也知道,脾气是直了点,有时候话赶话就说重了,但心是好的,面硬心软! 今天没外人,张跃和们之间之前那些不愉快,我希望通过今天这顿酒,都统统把它化解了!怎么样,给我这个面子吧?” 我抬眼看了看一脸假笑的张跃,心中冷笑。 我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梁少出面了,我自然是没话说。” 张跃这时也笑着站起身,端起酒杯,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刘刚,之前多有得罪,是我不对。今天我好好敬你几杯,给你赔罪,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眼前仿佛又闪过黑仔强和黄媛惨死的情景,一股戾气直冲脑门。 我冷冷一笑,将桌上那瓶人头马路易十三猛地往他面前一推,水晶瓶身与玻璃转盘发出碰撞声。 “喝了它。” 我盯着张跃,声音冰冷,“你今天把这一瓶都吹了,我就不往心里去。” 梁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赶忙打着圆场,按住我的手臂:“哎哎,刘刚,这是干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咱们都是为皇朝做事,自己人!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就看在我梁喜的面子上,大家握手言和,以后一同赚钱,一同为皇朝出力,岂不是更好?” 梁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如果再坚持,就是不顾全大局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杀意压下去,“梁少既然这么说,那就先不提了。” 梁喜立刻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来,大家举杯!” 我端起了酒杯,和张跃,梁喜碰了一下。 但是,跟张跃握手言和是不可能的。 别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黑仔强和黄媛如果没有这个蛋散,他们恐怕也就不会死了。 梁喜很健谈,说着一些场面话,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张跃也在一旁不时附和,笑容满面,仿佛我们真是冰释前嫌的好兄弟。 但我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只是浅酌辄止。 然而,今天这酒似乎格外上头。 我才喝了不到三小杯的洋酒,就觉得一股异常的燥热从胃里升起,脑袋也开始阵阵发晕,视线变得模糊重影,耳边梁喜的说话声也仿佛隔了一层水,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张跃此时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后背,“刘刚,怎么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么几杯酒,就不行了啊?” 我用力晃了晃越来越沉的脑袋,试图保持清醒,但舌头都有些发直:“可能……可能这洋酒太烈了吧……” 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我控制不住地“呕”一声,直接吐在了地毯上。 梁喜立刻捏着鼻子,嫌弃地往后躲了躲,“哎呀,刘刚,咱们喝酒就图个高兴,不能喝就少喝点嘛,你看你这……” 他说着,目光转向张跃,不易察觉地使了个眼色,“刘刚今天看来是真喝多了。张跃,你们扶他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下。” 梁喜的话刚说完,我就感觉两条胳膊被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身体软得如同烂泥,根本无力反抗。 在模糊而扭曲的视线中,我看到架着我的人,正是脸上带着笑意的张跃,和之前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 我头重脚轻,被张跃和那个男人一左一右架着,拖进了客房。 他们把我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因为胸口难受翻了个身,手臂向外一伸。 下一秒,我的胳膊肘触碰到了一个温软细腻的女人身体。 第167章 绝路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体的燥热,像火一样越烧越旺。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暖色调,耳边似乎有女人娇媚的轻笑,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神经。 一股原始的冲动在体内横冲直撞,我感觉到一具温软的身体贴近了我,带着浓郁诱人的香气。 她的手在我滚烫的胳膊游走,点燃一簇簇更烈的火焰。 是幻觉,还是真实?我分不清了。 残存的意识根本不足以支撑理智,我低吼一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触手所及皆是滑腻与温软。 黑暗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理智彻底被欲望的漩涡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我猛地从那种混沌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药力似乎退去了一些,虽然头依然剧痛,身体虚脱,但思维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身边同样不着片缕蜷缩着睡着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小薇?!!! 在看清楚那张脸后,我如同被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当头浇下,脑子瞬间炸开! 怎么会是她?!她显然被下了药,看起来面色潮红,神志不清。 震惊、愤怒、以及一股被戏弄的寒意,让我几乎要咬碎牙齿。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刘刚,酒醒了吗?啧啧,真是好兴致啊。你说,这些精彩的东西,不光传到辉哥那里,就是让道上的兄弟们都欣赏一下,会怎么样?” 我看到,就在床尾正对面的沙发上,张跃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手里正拿着微型摄像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刚才拍摄的,不堪入目的视频! 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张跃!!!……” 张跃站起身,脸上再没有丝毫伪装,只剩下阴冷的得意和报复的快感,他晃了晃手中的摄像机,冷笑道:“好心好意请你喝酒和解,你却色胆包天,敢动辉哥的女人?刘刚,这次证据确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我草拟妈!” 极致的愤怒和被陷害的屈辱让我发出一声咆哮,挣扎着想从床上扑起来,但刚一起身就天旋地转,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 张跃上前一步,用皮鞋底狠狠踩住我的头,将我的脸碾在地毯上,“刘刚,你他妈不是厉害吗?动手啊!爬起来打我啊?!” “草拟吗!张跃!你阴我!” 我嘶吼着,奋力扭动。 “阴你又怎么样?”张跃脚下加力,俯下身,“这段精彩的视频到了辉哥那里,你就是个死!谁也保不住你!” “你他妈……” 没等我说完,房门被猛地撞开,从外面冲进来三四个手持棍棒的壮汉,显然是张跃早就安排好的人。 他们不由分说,对着我就是一顿疯狂的拳打脚踢! 坚硬的皮鞋和棍棒如同雨点般落在我的背部、肋部,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我只能拼命蜷缩起来,护住要害。 张跃坐回到旁边的椅子上,悠闲地点燃一支烟,笑着下令:“打!给我往死里打!这次没人会管他!” 在混乱的拳脚间隙,我咬紧牙关,强忍着几乎要昏厥的痛楚和药物的眩晕,眼睛死死盯着周围。 终于,我看准了一个家伙再次伸脚踹来的时机,双手猛地抱住他的脚踝,狠狠向后一拽! “啊呀!”那人惊呼一声,重心不稳,直接向后仰倒,砸翻了旁边的落地灯。 趁此机会,我强打精神,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朝着敞开的房门方向拼命冲去! “妈的!给我追!别让他跑了!”身后传来张跃的吼声。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绝不能被抓回去!被抓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客房,一头扎进酒店铺着厚地毯的走廊。 我的脚步虚浮,但我还是凭借本能,朝着是楼梯间没命地狂奔! 走廊里的服务员和客人,看到我满脸是血、衣衫不整地奔跑,都吓得惊叫着纷纷闪避,用震惊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身后越来越近的追骂声和脚步声。 楼梯间! 看到那扇防火门,我如用肩膀猛地撞开,沿着楼梯连滚带爬地向下冲去。 我像丧家之犬般冲出金碧辉煌的大门,刚跑出没几步,只听“嗡”地一声引擎咆哮,一辆旧款丰田海狮面包车,毫无征兆地从侧面猛地窜出! 一个粗暴的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车头猛地撞在我的腰侧! “呃啊!” 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整个人被撞得凌空翻了个跟头,天旋地转间,后背重重地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还没等我缓过这口气,“哗啦”一声,面包车的侧滑门被猛地拉开! 四五个穿着运动裤、眼神凶狠彪悍的汉子动作麻利地跳下车,两人一边,粗暴地架起我几乎瘫软的身体,不由分说地将我“噗通”一声扔进了面包车昏暗的后车厢里。 “妈的!站住!” “把人放下!” 这时,张跃带着他那几个手下也气喘吁吁地追到了大门口,看到我被劫上车,立刻厉声喝道,作势就要冲上来。 几乎就在同时,面包车驾驶室跳下来一个身材精干、留着短寸头的青年,他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开山砍刀,刀尖直接指向张跃等人。 “和联胜,阿强哥办事!都他妈给我退后!想死吗?!” “和联胜……阿强哥?!” 张跃等人听到这个名字,猛地刹住脚步。 和联胜,是“和”字头盘踞在港九地区根基深厚的社团,虽然其势力和产业并未涉及到南城地区,但也绝非他们敢轻易招惹的! 而“阿强哥”更是和联胜坐馆的亲生儿子,是社团里势头极猛的太子爷! 就在张跃等人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寸头青年已经利落地收刀,转身钻回驾驶室。 “砰!”地关上车门。 面包车引擎再次发出沉闷的低吼,轮胎摩擦地面猛地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68章 再见鬼添 面包车在颠簸中不知行驶了多久,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工业区仓库前停下。 卷帘门“哗啦”一声被拉起,车子直接开了进去,随后卷帘门又迅速落下,将内外隔绝。 仓库内部空间巨大,灯光昏暗,只有几盏悬挂的白炽灯投下惨淡的光晕,照亮了中央一片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时髦印花衬衫的年轻男子,正背对着我站在一个简陋的神龛前,慢条斯理地点着三炷香。 他脖颈侧面蔓延出一角般若鬼脸纹身,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那个寸头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强哥,人带来了。” 被称为“强哥”的年轻人将香插入香炉,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很英俊,甚至带着点阴柔,但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冰冷,充满了玩味。 他看向被两个壮汉架着几乎无法站立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是什么人?”我强撑着抬起头,嘶哑着问道。 寸头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记沉重的勾拳狠狠掏在我的小腹上! “呃… ” 我痛得干呕了几下。 寸头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对上阿强的视线,厉声道:“见到我们和联胜阿强哥,还他妈嘴这么硬?!” 阿强缓缓走到我面前,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胸口,声音不高,“就是你,砸了贵利荣的店,还把我看上的那个女主角,给抢走的?” 我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直视他的眼睛:“我不认识你…但我带走的人,是我朋友。” “朋友?” 阿强突然笑了起来,但眼神愈发冰冷,“知不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对寸头道,“沙胆,动手!” 沙胆活动了一下脖颈,接着对着我就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我被打得蜷缩在地,只能被动地护住头部,感觉肋骨都快断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直到我几乎失去意识,阿强才道,“把他架起来。” 我被两个手下粗暴地从地上拖起来,双臂被反剪在身后。 阿强走到我面前,伸手强行撑开我一只被打得肿的眼,仔细端详着,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物品。 他的语气平淡,“啧啧,这双眼睛……不错,够狠,够亮。挖下来,泡起来,一定很漂亮,可以留个纪念。”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忍着眼球的刺痛,目光艰难地扫过旁边一张蒙着白布的工作台。 台上赫然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玻璃罐,里面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竟然是几截不同颜色的手指、耳朵,甚至还有一个眼球!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个阿强,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的变态!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落入太子辉或张跃手里,或许只是一死。 但落在这个变态手里,恐怕会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就在阿强那冰冷的手指几乎要抠进我眼眶的瞬间,仓库外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熄灭以及开关车门的声响。 紧接着,“砰砰砰!”一阵不轻不重的拍门声响起。 一个小弟快步跑到阿强身边,低声道:“强哥,是号码帮的鬼添。” 阿强的手指顿住了,拍了拍我火辣辣的脸,对沙胆吩咐道:“看好他。” 随后,他示意手下撩起卷帘门。 “哗啦——” 随着卷帘门升起,一个穿着花哨西装,梳着大背头,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正是号码帮的鬼添。 他脸上挂着的圆滑笑容,眼神却像老狐狸一样锐利,一进来就目光扫视全场。 “阿强哥!”鬼添笑着拱了拱手,声音带着点沙哑,“到了南城这块地头,怎么不先同我打个招呼啊?” 阿强脸上瞬间也堆起了的笑容,迎了上去:“添哥,这么巧,处理一点小事情而已,点敢劳烦你啊。” “怎么样?”鬼添说话间,已经从我的身边经过,只是随意地瞥了我一眼,眼神没有任何停留,“真不巧啊,看来阿强哥在办事,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阿强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冇乜嘢,处理一个不懂事的粉肠罢了。” “好,好…” 鬼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我上次同你提到的,沙头角那批海鲜的生意,阿强哥你有没有意向合作啊?” 阿强笑道:“一起赚钱嘛!添哥,里面请?我们进去慢慢谈?” “可以啊。”鬼添笑容可掬。 阿强转头对沙胆叮嘱了一句:“看好人,别让他死了。我这套收藏里,还差几样特别的……他,很有意思。” 随后,便和鬼添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进了一间用隔板搭出来的里屋,门被轻轻关上。 仓库大厅里,只剩下沙胆和几个手下看守着我。 里屋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只有一根烟的功夫。 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隔板,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几声短暂的笑声,似乎谈得颇为顺利。 很快,里屋的门被推开,阿强和鬼添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脸上都带着一种达成共识后的轻松笑容。 阿强径直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他脸上那邪气的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审视的凝视。 他就这样盯着我,足足有几秒钟,眼神复杂难明,仿佛要重新评估我的价值。 随后,他开口了,“放了他。” 沙胆明显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确认道:“阿强哥,不是,他……” 阿强目光一横,扫向沙胆,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意:“我说放就放,需要我再讲第二次吗?” 沙胆接触到阿强的眼神,立刻不敢再多言,低头应道:“是,强哥!” 随即,他对架着我的两个手下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松手。 那两人一松劲,我几乎脱力地瘫软下去,勉强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这时,鬼添也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对阿强说道:“强哥,那就先这样定了,细节我回头让手下人跟你的人对接。” 阿强亲热地拍了拍鬼添的肩膀:“冇问题啦添哥!大家一起赚钱,有什么不可以谈?” 沙胆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腿,“算你小子走运,条命暂时寄存在你那里。” 第169章 对手?! 我踉跄着走出了那间仓库,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夜晚的冷风一吹,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没走出几步,身旁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无声地滑到我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了鬼添那张脸。 “喂!” 他歪头看着我,“你打算就这个样子走回去啊?” “谢谢你,添哥。”我喘着粗气说道。 鬼添随意地一摆手,语气轻松:“不用客气。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记在心里。这次,我只不过同阿强谈生意时,帮你讲几句话而已。” 他指了指后座,“先上车啦,看你这个样子,倒在路边就糟糕了。” 我没有拒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宽敞,鬼添递给我一支万宝路,还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啪”一声帮我点上。 我深吸了一口,稍稍舒缓了一下神经。 鬼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同情,“你还真够倒霉,惹上阿强那个冚家铲。这家伙是个疯子。” 我吐出一口烟,无奈道:“我救我的朋友,天经地义。我怎么知道会惹上个变态?” 鬼添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后生仔,有义气是好,但都要看菜吃饭,量力而行。以你现在的实力,有些人,你惹不起。比如阿强那个太子爷,老爸是和联胜坐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我,同他打交道都要客客气气,大家求财不求气。今日,不是我刚好过来,你恐怕已经被大卸八块,摆上台同他的珍藏品做邻居了。” 我抬起头,看向鬼添,“他这么厉害?” 鬼添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问题,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我同你开玩笑?福义兴的丧琨够恶了吧?上个星期,在石硖尾同他争地盘火拼,结果点?第二日就被人发现塞进垃圾桶,整只手都不见了,同你之前看到的收藏品一样!差佬都查不到他头上去!” 他顿了顿,又道,“再讲上个月,‘麦嘉’电影公司的老板,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同他争一个准备力捧的电影女主角,想玩潜规则。你猜点?不但戏拍不成,老板的司机被杀,他家还有公司被人泼红漆,他本人带全家去泰国避风头,敢不敢回来都成问题!” 鬼添看着我变得凝重的脸色,“所以呢,有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太子辉也不可能次次保你的,他那个人丢卒保车,也不是一次了。这次你捡回一条命,好好记住教训啦。” 我沉默地吸着烟,鬼添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 阿强的背景和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和无法无天。 这次的死里逃生,带着太多的侥幸。而这份“人情”,恐怕也不是白给的。 我点了点头,将烟头摁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诚声说道:“添哥,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谢谢你。” 鬼添闻言,摆了摆手,语气显得格外亲热:“哎,谢呢,就不用成日挂在嘴边了。我们是好兄弟嘛,以后互相照应,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我开口!” 随后,他转头对前排开车的马仔吩咐道:“阿权,前面街市口停一停,去路边铺头帮他买件衣服换上,他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肯定吓到小孩子。” 车子在一个尚且热闹的街市口停下,叫阿权的马仔下车,很快从路边摊买回一件粗糙图案的廉价卫衣递给我。 我换上了这件新衣服,虽然质地粗糙,但至少看起来不那么扎眼了。 鬼添又让司机将车开到附近一个通宵营业的大排档,点了些粥和点心,非要看着我吃下去一些。 “挨完打,吃点热的东西,顶住档。”他说道。 吃完后,车子最终将我送回到了我租住的旧楼附近。 我下车后,再次对鬼添表示感谢。 鬼添降下车窗,依旧挂着那副和气的笑容:“都讲啦,是自己兄弟。好了,回去冲个凉,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黑色的奔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拖着沉重身体,转身朝着那栋旧楼走去。 楼道口的感应灯坏了,光线昏暗。 然而,我刚走到楼下,目光不经意地一扫,心脏猛地一跳! 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静静地停在角落的阴影里,那个车牌号,我还清晰地记得。 正是上次深夜送林柔回来的那辆车。 我盯着那辆车,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涌的气血,迈着沉重的步子踏上老旧的楼梯。 每上一级台阶,身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还没走到门口,隔着那扇门,里面就传来了林柔和一个男人的谈笑声。 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一股暴戾情绪猛地冲上了头顶! 我阴沉着脸,掏出钥匙。 当我推开门,林柔正和上次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说有笑。 见我进来,林柔随即站起身,目光落在我和脸上,问道:“刘刚?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的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我看着她那张带着真切担忧的漂亮脸蛋,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 林柔算是我的什么?说好听点,她是我的表嫂,其实,现在我们更像是合租的房客,她有自己的生活,有交友的自由。 我他妈的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脾气? 我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说,“不好意思,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林柔听到我这话,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解释道:“刘刚,王哥是帮我把今天刚到的货搬上来,我感谢他,请他喝杯茶而已。” 她说着,指了指房间角落,那里确实整齐地码放着一摞用包装袋装好的衣服。 这时,那个男人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转向林柔,语气温和,“小柔,明天我还……” “明天就不麻烦你了。”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从明天起,我送她上下班。” 王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 第170章 棋子 林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紧打圆场道,“王哥,他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我送你下楼。” 说着,她便送那个脸色不太好看的男人出了门。 屋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烦躁地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不一会儿,林柔回来了。 她关上门,脸上之前强装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悦。 她看着我,语气带着责备:“刘刚,你刚才怎么那样对人家说话?王哥也是好意帮忙,你那样让人多下不来台?” 我冷哼一声,“小柔都叫上了,这才认识几天?叫得可真亲热。” 林柔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她正视着我,语气变得严肃:“刘刚,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有我的交友自由。我跟谁交往,怎么称呼,我不希望你干涉。” 我被她这话噎得心头一堵,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刚要找打火机。 “你要抽烟,我就进屋。”林柔蹙着眉,语气冷淡地说完,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在她转身的刹那,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等等!” 林柔被迫转过身,甩开我的手,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刘刚!王哥在生意上很照顾我们店的,我不想因为你莫名其妙的态度,得罪了我们的大客户!你明白吗?” “客户?”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窗外,声音不由得提高,“你看清楚!他开的是保时捷!你们店里卖的是几十块、百来块一件的衣服!他没有所图,会这么热心地跟你们这些小店扯在一起?林柔,你用脑子想想!” 林柔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正色道:“刘刚,我再说一次,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清白!也请你不要用你那种想法来揣测别人!再说…”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我,话语像刀子一样戳过来,“如果你觉得我住在这里碍你的眼,我明天就可以搬走!” “搬走”这两个字,将我心中积压的怒火彻底点燃了!我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砸点什么东西来发泄。 但我看着林柔那张脸,还是将那股火气强压下去,让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林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好了!” 林柔直接打断了我,脸上写满了不想再谈的抗拒,“我今天很累,要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要去休息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咔哒”一声,将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我僵在原地,听着那声锁响,感觉自己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姓王的男人,明明就是另有所图,那眼神里的算计,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林柔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还是说……她变了?变得也是唯利是图,被这南城的浮华迷了眼,和以前那个单纯、坚韧的表嫂不一样了? 南城这座大染缸,难道终究还是要把她也彻底改变了吗? 我揉了揉如同要炸裂般的太阳穴,胸腔里堵着的那口闷气几乎让我窒息。 我转身,沉默地走出大门,沿着狭窄的楼梯一路向上,来到了空旷的天台。 夜风带着凉意吹着我的脸,我掏出手机,找到梁喜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只响了两声,很快就接通了。 听筒里立刻传来梁喜的声音:“呵,刘刚?你还能给我打电话来?张跃跟我说你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阿强那个变态大卸八块,扔去喂狗了呢!” 我强行稳了下心神,让语气尽量显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卑微:“梁少,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我?” 听到我这句话,梁喜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瞬间笑出声,“刘刚,你在说什么啊?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求我啊?” 我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梁少,我在求你。” 梁喜的笑声收敛了一些,但语气里的轻蔑更浓:“刘刚,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不但很碍眼,还很碍手碍脚啊?我爸也不知道看上你哪点,居然把码头那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看着。” 我咬着牙,继续说道:“梁少,只要你不把那个录像传出去,如果条件……不过分,我可以答应你!” “哦?”梁喜拉长了音调,带着玩味,“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告诉我什么条件算过分?”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求你梁少,给条生路。” “呵呵,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梁喜更加张扬和痛快的笑声,仿佛我的低头让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笑声过后,梁喜的语气陡然变得阴冷而清晰:“好!你也算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样,从明天起,你乖乖的,不要碍我的事。码头那边,你去找我老爸,主动请辞,把位置让出来。只要你滚出码头,咱们之间,就还有的谈!” 我心头一沉,试图争取:“梁少,我……” “你什么你?!” 梁喜粗暴地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我没时间跟你耗!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明天下午吃饭前,我要是收不到你离开码头的消息……,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那段精彩的视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爸的桌子上!” “梁少,能不能……” 我还想再说什么。 “嘟…嘟…嘟…” 对方已经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冰冷的忙音。 我缓缓放下手机,天台的风更冷了,吹得我浑身发寒。 彼时。 位于南城老区,颇有些年头的老字号“陆羽茶楼”二楼雅间。 卢新华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品着一盅上好的铁观音,目光透过袅袅茶烟,望向窗外远处的码头轮廓。 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无声地走了进来,自然地坐在了卢新华的对面。 卢新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的笑意,“太子辉那边,最近可是热闹得很啊。” 坐在他对面的人,伸手端起面前刚刚斟满的茶杯,饮了一口,并未接话。 卢新华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对方,语气带着一种玩味,“他太子辉做梦都想不到,在他身边最信任的圈子里,早就埋下了一颗足以让他满盘皆输的钉子。 而你,就是他最意想不到的那一个。” 第171章 动作 清晨,我一如既往地将买好的豆浆油条放在桌上,还细心地用碗扣住保温。 林柔起床后,看到桌上热乎乎的早餐,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我,走过来轻声道:“刘刚,昨晚……我态度有些不好,话说重了……” 我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摇了摇头:“不,其实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过问你的私生活,是我越界了。” 说完,我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缓缓掏出了这间出租房的钥匙,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林柔愣住了,看向我:“你这是做什么?” “从今天起,这房子你自己住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租金我已经交到了年底。” 林柔放下了刚拿起的筷子,走到我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刘刚,你没必要这样……其实我……” 我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抽回去。 我看着她那双眼睛,认真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觉得有负担。……如果今天我还能活着回来,” “我想正式地追求你。不是以表弟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的身份。” 林柔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更加复杂的情感在眼底流转。 她对我,并非全无感觉,只是现实的顾虑和身份的尴尬,让她一直压抑着。 “我……”她刚开口。 我便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语气恢复了平常:“我叫了车,在楼下等你,别迟到了。” 说完,我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楼下,基仔已经开着码头那辆半旧的黑色轿车等在楼洞口。 他看到我从这样破旧的居民楼里走出来,忍不住问道:“刚哥,你就住这种地方啊?”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难道非要住进半山别墅,才配当你们老大?” 基仔讪讪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多问。 就在这时,一辆灰色的保时捷911带着低沉的引擎声,从不远处的路口驶来。 我的目光瞬间一凛,对基仔低声说:“看到那辆车了吗?” 基仔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羡慕:“保时捷啊,开这车的,非富则贵。” “查清楚他的底细!” 我冷冷地吩咐道,“姓名,背景,做什么生意,查清楚了,告诉我。” 基仔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刚哥,你是想……?” 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不要问那么多。把你查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我就行。” 基仔见我脸色凝重,立刻收敛了好奇,正色回道:“知道了,刚哥。” 那辆漆面锃亮的灰色保时捷911,停在门口。 它与我身边这辆半旧不新的黑色丰田轿车形成了鲜明对比,高下立判。 我倚靠在丰田的车门边,点上一根烟,默默地吞吐着云雾,目光平静。 这时,驾驶座的车门打开,那个姓王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看到了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瞧不起,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虽然听不清,但多半是讥讽。 我没有做声,脸上甚至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只是将烟灰轻轻弹落,继续安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林柔拎着手袋走了出来。 她显然也看到了门口这并排停着的两辆车,以及车边的两个男人。 她的目光在我和那个王姓男人之间快速扫过,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这辆破旧的丰田车走了过来。 她拉开车门,很自然地坐了进去。 我缓缓吐出一口烟,迎向那位王先生投来的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将林柔送到服装街的门店后,我让基仔立刻去查保时捷的底细。 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我点上了一根烟,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子龙的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对面传来子龙睡意朦胧,含糊不清的声音:“喂……刚哥?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我直接说道:“子龙,带上你的家伙,和我出来办点事。” 子龙那边,睡意瞬间全无,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刚哥,是……要去干人?” 我吐出一口烟圈,“是去杀人。你敢不敢?” 电话那头,子龙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兴奋地低吼道:“敢!有什么不敢!你等我,我马上到!” 我点了下头,“就在码头那个废弃的第三号仓库,半小时后见面。” “明白!准时到!”子龙干脆地应道。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翻到了梁喜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听筒里立刻传来梁喜带着得意的声音:“哟,刘刚?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跟我老爸谈过了吗?” 他果然还没见到太子辉,并不知道我根本没去。 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梁少,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梁喜果然不疑有他,嗤笑一声:“他心情好得很!听说码头那边又进了一笔大数。你管他心情怎么样,让你去说你就去说!怎么,怕了?” “不是怕……”我含糊地应着,心里已经有了底。 “行了,少废话!”梁喜不耐烦地打断,“记住,下午之前,我要听到消息!不然,后果自负!” “我知道了,梁少。”我低声应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在第三号仓库,就见子龙戴着头盔,骑着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电动,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一个甩尾急刹,稳稳停在我身旁。 他一下车,就直接从后腰掏出一把用油布包着,通体漆黑的短把子,动作熟练地检查了一下。 我直接伸出手,沉声道:“给我。” 子龙愣了一下,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刚哥,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亲自沾手?你一句话,告诉我目标是谁,我帮你办得干干净净就行!”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凑近子龙,压低了声音,“梁喜!” 这两个字一出,子龙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太子辉的儿子,梁喜?!” 第172章 挡我者,死 我看着子龙,认真说道:“子龙,这件事非同小可。目标是他,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如果你现在想走,还来得及,把家伙给我留下就可以。” 我把选择权交给他,不想连累兄弟。 可我没想到,子龙脸上那抹惊讶迅速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取代。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激动地低吼道:“刚哥!你有胆做掉梁喜!就冲你这份胆色,我子龙跟定你了!这种事,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将那把冰冷的短把子揣进衣兜,随后,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梁喜的电话。 电话接通,梁喜的声音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怎么样,刘刚?搞定了?” 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顺从:“嗯,梁少,事情办完了。我们见面谈吧,电话里说不方便。” 梁喜不疑有他,痛快地报出一个地点:“好,那你来南湾高尔夫练习场旁边的休息区找我,我在这儿等你。” “知道了,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戴上子龙递过来的头盔,跨坐到他小电动的后座,朝着南湾方向驶去。 我根本不可能把太子辉对我来之不易的信任,以及码头这块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因为梁喜的威胁就轻易放弃。 既然退路被堵死,那我只能亲手推倒挡在我面前路上的这块石头。 不管他是谁!更不管他背后站着谁! 到了南湾高尔夫练习场,远远就看到梁喜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正悠闲地坐在露天休息区的遮阳伞下,喝着饮料,身边只跟着一个司机兼保镖。 他看到我和子龙走过来,脸上露出得意笑容,放下杯子,懒洋洋地问道:“怎么样,刘刚,码头那边辞掉了?跟我老爸说的时候,他没发火吧?” 我走到他面前,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无波:“是,我刚和辉哥说过了,辞了码头的负责人。” 这里我敢打赌,他绝没有胆子立刻给太子辉打电话核实。 因为一旦他打电话问,就等于直接告诉太子辉,是他梁喜在背后逼走我。 很显然,他相信了我的话,脸上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更加明显。 而他绝想不到的是,我来这里,是要他的命! “梁少,录像带……是不是可以先给我?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这诚意还不够吗?” 梁喜得意地笑了笑,翘起二郎腿,一副吃定我的模样:“不着急。刘刚,我起码得等正式接手了码头,确认没有任何手尾了,才能把东西给你。这点耐心,你总该有吧?” 我尽量压低声音,“梁少,我已经拿出全部诚意了,你难道还不信我?我现在拿什么跟你梁少斗?” 我这话,显然正中梁喜下怀。 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笑了笑,说道:“刘刚,你说这话,我不跟你犟。的确,你早这么识趣,乖乖听话,也就没后面这些麻烦事了。” 我配合地露出一抹苦涩又认命的笑:“是,是,我现在彻底明白了。我就是梁少你手心里的一只蚂蚁,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哈哈哈!好!说得好!” 梁喜听到我这番话,心情大悦,走到我面前,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刘刚,说实话,我敬重你是个人才,能力是有的。现在又这么识时务,我很满意。我量你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冷冷一笑。 梁喜接着说道,“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张跃过来。那盒录像带,就在他那里保管着。” 我立刻点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和感激的表情:“谢谢梁少!谢谢梁少成全!” 梁喜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既然你这么懂事,那以后咱们就是自己兄弟了!好好跟着我做事,帮我打理好码头和其他生意,我梁喜亏待不了你!” “没错,以后就跟梁少混了。”我笑着说道,笑容无懈可击。 梁喜满意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对我示意:“坐下等吧。等张跃来了,把录像带给你,你也就能安心替我办事了。” 随后,梁喜从桌上拿起手机,拨通了张跃的号码,语气随意地吩咐道:“喂,张跃,是我。你现在把那个录像带拿到南湾高尔夫练习场这边的休息区来。对,现在,马上。” 我依言坐下,身体看似放松,但插在衣兜里的手始终没有松开那把枪。 目光平静地望向入口方向,静静等待着张跃的到来。 梁喜根本不会想到,我这个在他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如同待宰羔羊的人,衣兜里正紧紧攥着一把能要他命的短把子。 他更不会想到,站在我身旁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瘦弱的子龙,会是另一把更致命的刀。 子龙安静地站在我侧后方,微微低着头,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看起来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十七八岁学生,人畜无害。 就连我初次见到他时,都被他这副清秀甚至略带腼腆的外表所迷惑,完全没想到他那单薄的身躯里,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狠戾和果决。 梁喜显然也没把子龙放在眼里。 从他到来,他的目光甚至没在子龙身上停留超过一秒。在他这种自视甚高的太子爷看来,这种“小角色”连让他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享受我的“臣服”上,沉浸在掌控一切的快感中。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张跃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看到我居然和梁喜坐在一起时,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毫不掩饰的不悦。 但当他转头看向梁喜时,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满面堆笑的模样。 梁喜用下巴指了指我,对他吩咐道:“把那个录像带给他吧。” 张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显然极不情愿:“可是,梁少……这……” 梁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以后刘刚就是自己人了,帮我做事。我要拿捏他,随时都可以!给他!” 张跃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盒录像带,极其不情愿地递到了我手里。 我接过那盒录像带,仔细看了看,然后抬头问梁喜,“梁少,就这一盘吗?” 梁嗤笑一声“怎么?我还要拷贝个十张八张,到处派发吗?就这一盘,足够吃定你了!” 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就在点头的瞬间,我拿着录像带的手顺势向后一递,站在我身后的子龙默契地接了过去。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我一直插在衣兜里的右手猛地抽出! “亢!亢!亢!” 三声清脆的枪声,让梁喜的胸前爆开了三朵血花! “梁少!” 他身后那个保镖反应极快,在枪响的瞬间就将手伸向身后,显然是要掏枪! 但有人比他更快! 于此同时,子龙动了! 他身形暴起!手中多出了一把****! 那保镖的手刚摸到枪柄,子龙已经贴到他身前,手中的****带着致命的破风声,朝着他腰腹软肋处“噗!噗!噗!”连续几下迅猛无比的捅刺!动作狠辣、精准! 整个变故发生在短短两三秒之内! 刚才还志得意满的梁喜倒在血泊中抽搐,他的保镖已然毙命。 而张跃,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杀戮吓破了胆,双手死死抱着头。 我握着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枪,一步步走到口鼻不断涌出血沫的梁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梁喜一双眼睛瞪得很大,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 我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开口,“梁少,再见了。” 说完,我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亢!” 第173章 嫁祸 又一声枪响,梁喜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额头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他彻底不动了,那双曾经充满傲慢和狠戾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空洞。 “啊——!啊——!别杀我!!” 张跃还在抱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尖叫。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和哭喊,直接拖到了梁喜的尸体跟前。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我低吼道,声音冰冷刺骨,“看清楚!那红色的,白色的!看清楚这就是跟我作对,跟梁喜一起算计我的下场!看啊!” 张跃被迫看着梁喜惨死的模样,看着那混合着脑浆和血液的狼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极致的恐惧让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刘刚……不,刚哥!刚哥我错了!我不想死啊……饶了我吧,刚哥……求求你饶我一命……” 我松开他的头发,转而用枪口粗暴地顶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然后,在他惊恐万状的目光中,我将枪口狠狠地塞进了他张开的嘴里! “呜呜呜……!” 张跃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裤裆彻底湿透,骚臭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 “现在知道怕死了?” 我盯着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啊?!之前不是挺嚣张吗?不是要跟我斗吗?!不是帮着梁喜给我下套吗?!” “唔…唔…不敢了…刚哥…饶命…再也不敢了……”张跃含混不清地求饶,眼泪鼻涕混着口水流了下来。 “你拍我视频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嗯?!”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枪口在他嘴里猛地又捅了一下!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由于用力过猛,枪口直接将他的一颗门牙给崩断了! 鲜血瞬间从他嘴角涌出,染红了他的下巴和我的枪管。 张跃痛得浑身一抽,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发出更加凄惨的呜咽,用充满哀求和无助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将沾满他口水的枪管从他嘴里抽出来。 然后,我扯起自己衣角,将枪柄上的指纹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我握着枪管,将擦干净的枪柄一端,递向张跃。 “拿着。”我命令道。 张跃吓得连连后退摆手,声音带着哭腔:“不…不…刚哥…我不能拿……” 我眼神一厉,“我特么让你拿着!听见没有?!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让你下去陪梁喜?!” “我拿!我拿!!” 张跃被我吓得肝胆俱裂,再也不敢有丝毫违逆,颤抖着伸出手,地接过了那把短把子。 “对,就是这样。”我看着张跃如同握着烙铁般握着那把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不……” 张跃惊恐地张大了嘴巴。 我抓住他颤抖的手,强行将枪塞回他手中,将枪口死死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张跃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了极限。 “永别了,跃哥。” “吭!” 一声沉闷的枪响。 张跃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他身体猛地一僵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我松开手,任由那把枪掉落在张跃的尸体旁,对着身旁的子龙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人迅速离开现场。 正在我俩经过走廊时,两名球场的保安闻声跑过来。 “刚才那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枪声?!”一个保安急促地拦住我们问道。 我语气带着紧张和恐惧,对保安说道:“对,对!刚才那边……开枪了!好像……好像杀人了!太吓人了!” 两个保安互相看了一眼。 “快!过去看看!”其中一个保安喊了一声,迅速绕过我们,朝着张跃和那两具尸体的现场狂奔而去。 我和子龙对视一眼,脚下步伐不变,继续平静地朝着停车场方向走去。 “刚哥,刚才干得太过瘾了!”子龙一边掏出车钥匙,熟练地打开那辆小电动的车锁,一边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我跨上电动车后座,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龙,记住一句话:人不狠,站不稳。”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已经看不见的凶案现场,眼神冰冷: “今天如果梁喜和张跃不死,那么明天,甚至等不到明天,死的那个人,就是你刚哥我,在这条路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子龙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刚哥!” “走吧。” 子龙一拧电门,小电动发出轻微的嗡鸣,载着我们两人,迅速而低调地驶离了高尔夫球场。 我和子龙在一个公交站分开。 临走前,我叮嘱子龙:“子龙,听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到此为止。回去之后,把嘴巴闭紧,千万不要和任何人透露半个字,无论是谁问起,都只能说我们今天没见过面,明白吗?” 子龙用力点头,斩钉截铁地回道:“放心,刚哥。我子龙虽然读书少,但义气两个字还是认识的。就算是枪口顶在我脑门上,我也绝不会吐出半个字!” 看着他的眼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照常去夜总会上班,该喝酒喝酒,该玩就玩,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明白!” 子龙干脆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言,跨上他那辆小电动,最后看了我一眼,便拧动电门,迅速驶离了废弃巴士站,很快消失在下一条街的拐角。 我站在原地,直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踪影,才缓缓收回目光。 随后,我拿出手机,找到小薇的号码,想了一下,才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嘟…嘟…”声。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小薇的声音,只有一个字,语调平直,没有任何起伏。 “薇姐,你在哪?” 电话那头,小薇明显地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她的声音响起,“我就在店里,怎么了?” “我想见一见你。”我顿了顿,继续说,“也许,只有你能帮我度过难关。” 第174章 认父 小薇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顿了一下,决定不再绕弯子,“梁喜和张跃死了,我干的。” 电话那头沉默足足有几秒钟,我只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 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然而,几秒后,我听到带着哽咽声的低吼:“该死!他们都该死!” 这反应,让我心头一动。 我继续说道:“现场我处理过,可以骗得过警方一时。但是太子辉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是我干的,纸里包不住火。” 小薇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哽咽,但语气已经冷静了不少,“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我自己去告诉太子辉。” 小薇显然被惊到了,脱口问道:“你疯了?你不怕他立刻杀了你?虽然梁喜只是他的养子,但你知道吗?太子辉他……早年受伤,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 梁喜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我知道。”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需要你这次肯帮我。” 我这是在赌。 小薇那里再次顿住了,片刻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压低,“你来上岛咖啡店巷找我吧。 ” “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 去见太子辉之前,我必须先从小薇这里,拿到更多的筹码,或者,至少弄清楚她真正的立场。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我在上岛咖啡店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卡座里见到了小薇。 她比之前憔悴了许多,脸色有些苍白,甚至没有化妆,素颜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但这一切的根源,都要归咎于梁喜和张跃的算计。 我直接对她和盘托出了我的想法——主动向太子辉坦白。 小薇安静地听着,沉默了许久。她在思考,最终,她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好。我和你去见太子辉。” 有了她这个表态,我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皇朝大酒店,顶层,太子辉的办公室。 。当我和小薇走进去,关上门,我直接开口,没有任何隐瞒,将如何被梁喜设计,如何被迫反击,以及最终在球场干掉梁喜和张跃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我话音刚落,太子辉的脸色瞬间由青转黑,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从宽大的老板台后站起身,一步跨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力道之大,让我眼前一黑,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但这仅仅是开始。 紧接着,是如同雨点般落下的拳脚! 太子辉拳脚沉重,毫不留情地踹在我的腹部、胸口、背上! 我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蜷缩着身体,硬生生承受着他的暴怒。 小薇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太子辉打够了,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我满脸是血,挣扎着用手扶办公桌角,勉强站了起来,感觉肋骨和内脏都在剧烈疼痛。 太子辉指着我,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刘刚!你他妈还敢来找我?!你杀了梁喜!我现在就能把你毙了你信不信?!” 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点了点头,声音嘶哑但清晰:“信!辉哥,我信。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认。但我没有办法!梁喜不死,死的那个人就是我!而且,如果我听从他的,像个傀儡一样被他拿捏,以辉哥你的性格,会容得下一个背叛过你的人吗?我早晚也会死在辉哥你的手上!我只不过是……选择了先动手!” “你他妈还敢狡辩!”太子辉怒吼一声,又是一脚狠狠踹在我小腹上! 我痛得闷哼一声,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正好倒在小薇的脚边。 我抬起头,看到小薇那张漂亮的脸,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明。 我用手背抹了把不断流出的鼻血,用尽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太子辉,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他的跟前,“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儿子! 梁喜能为你做的,我都能做!他不能为你做的,我也能做!我给你鞍前马后,我给你打天下!我把命卖给你!” 太子辉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几乎要将我撕碎:“梁喜他再不成器,终究是跟了我十几年的养子!你……” “爹!”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一个头重重磕在光洁昂贵的地板上,发出“咣”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咣!咣!” 我磕得毫不犹豫,额头上瞬间一片红肿。 太子辉看着我,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小薇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静,“辉哥,事已至此,我们两个敢来跟你开诚布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要动手,现在就把我和刘刚一起杀掉,我没有任何怨言。” 她的话,像最后一块砝码,压在了太子辉权衡的天平上。 杀我们,易如反掌。但杀了之后呢?失去一个不成器的养子,同时也失去一个刚刚展现出狠辣并且愿意彻底臣服的手下? 还要搭上一个小薇? 太子辉的目光在我和小薇之间来回扫视,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到了极点。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命,和小薇的命,就悬于他的一念之间。 太子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地后退几步,沉重地坐到了身后的真皮沙发上。 他原本锐利的目光此刻变得有些空洞,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昂贵的地毯,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为了事业打拼半生,落下无法生育的隐疾,梁喜这个养子再不堪,也是他曾经倾注过感情和期望的继承人。 最终,他还是极其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起来吧。” 我却没有立刻起身,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诚恳,“辉哥,你如果不肯原谅我,心里这口气出不来,你现在就一枪打死我,我刘刚绝对没有半句怨言!我这条命……” 太子辉无力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我,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人已经没了……再杀了你,也无济于事了……起来吧……” 我看着他,又叫了一声:“辉哥……”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小薇清冷而适时提醒的声音,“还叫辉哥?” 这三个字,如同醍醐灌顶! 我瞬间反应过来,没有任何迟疑,对着沙发上面露疲态的太子辉, “干爹!” 第175章 追林柔 太子辉闭上眼睛,仿佛在消化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巨变,当他再次缓缓睁开时,眼中那暴怒的火焰已然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看透世事的苍凉。他目光转向一直默默站立的小薇,语气出乎意料地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歉疚: “小薇,跟了我这些年,也苦了你了。你还正当年,青春大好……” 小薇听到这话,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辉哥……你别这么说……” 太子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刘刚吧。他但够胆色,也够狠,是个能成事的人。” “辉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走!”小薇哭着扑倒在太子辉的双膝前,抓着他的裤腿,“辉哥,我不走……我这辈子都跟着你,伺候你……” 太子辉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小薇的肩膀,“你说什么傻话?我能给你什么?一个男人给不了女人孩子,就是最大的亏欠。一个女人, 我不能这么自私,再耽误你了。” 说完,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刘刚,我把小薇,就交给你了。”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太子辉不仅没有杀我,竟然还如此大度地将小薇交给我? 这格局,这处置方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给他戴了顶无形的绿帽子,杀了他养子,他居然…… 我连忙开口,“你没杀我,已经对我仁至义尽,我感激不尽!我怎么还能和小薇……这不行!” 太子辉没等我说完,脸色一沉,态度强硬地打断我:“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把她托付给你!你记住,以后好好待她,不能辜负了小薇,知道吗?!否则,我绝不饶你!” 此刻,我看着太子辉不容置疑的眼神,一时间百感交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太子辉不再给我犹豫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我的手和小薇的手拉了过来,放在了一起。 我的手触碰到了小薇微凉而细腻的皮肤,能感受到她手心的细微颤抖。 这是一份责任,更是一份压力。 但我该怎么对林柔说? 我之前明明告诉过她,要她等我,我要正式追她的,但我眼下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先答应下太子辉。 …… 我和小薇前一后走出那间压抑的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上。 办公室内,重新归于寂静。 太子辉脸上疲惫,揉了揉眉心,随即对着那扇一直紧闭的里屋门,平淡无波的说道:“宗泽,出来吧。” “咔哒。”门锁轻响。 里屋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精干,面容冷峻的男人无声地走了出来。 他正是太子辉手下人称的五虎之一,其最信任的心腹,宗泽。 宗泽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走到太子辉的身后,微微躬身。 “辉哥。” 太子辉没有回头,伸手从桌上的雪茄盒里取出一根粗大的雪茄,慢条斯理地用雪茄剪剪开,然后“啪”一声点燃打火机,“刚才都听到了?” “嗯。” 太子辉深吸一口烟,那双隐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冰冷如寒潭,没有一丝一毫情感。 随后,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不高,“今晚,找机会,把小薇做掉。” 宗泽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澜:“明白了。” 他略微停顿,又问道:“那个刘刚呢?” 太子辉的目光透过烟雾,看向窗外南城繁华的景色,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先留着。这条疯狗,牙口还不错,还能替我咬人,还有用。” 他转回头,看向宗泽,眼神里是绝对的掌控:“去办吧。做得干净点,造成自杀的假象。 她刚失去依靠,情绪不稳,是个合理的解释。” “明白。” 宗泽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太子辉一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雪茄,目光幽深地凝视着窗外。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他半边脸庞,却照不进他那深不见底的心。 这南城的天空下,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宽容,只有永恒的利益和隐藏在温情面纱下的冰冷刀锋。 小薇,成了这盘棋上,一颗被舍弃的棋子。 小薇自从走出太子辉的办公室,脸上就阴晴不定,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她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就这样无声地跟在她身后,一直走出了皇朝大酒店那金碧辉煌的旋转门,她径直走向停在一旁的白色宝马轿车。 眼看她上了车,我几步赶了上去,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薇姐。” 小薇这才将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看向我。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刘刚,辉哥的意思,谁都不能违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我们……各自安好。先这样吧,或许……找机会我再和他谈谈。” 她这话,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只能点点头,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好,你……小心开车。” 小薇没再说什么,随后,她将车窗重新升起。 白色的宝马缓缓驶离路边,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我随后打了辆车,让司机开到了南城老城区一家颇有名气的银饰工坊。 这里的手工银饰设计独特,不会过于奢华,却带着别致的心意。 我挑了很久,最终选了一条造型简约,坠着一颗小巧不规则月光石的项链,它让我想起林柔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倔强的眼睛。 小心翼翼地包装好,揣进怀里。 然后,我才让司机开往服装街。 来到那间雯雯打理,林柔也在其中忙碌的“雯兰时尚”小店。 阳光透过玻璃门,我一进去,就看到林柔纤细的背影,她正耐心地向几位客人介绍着衣架上的新款连衣裙,声音温和,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美。 我没有出声,就这么静悄悄地穿过挂满衣服的架子,走到了她的身后,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 许是感觉到了身后的注视,林柔下意识地回过头。 “哎呀!”猛地看到近在咫尺的我,她吓得轻呼一声,拍了拍胸口,嗔怪地瞪了我一眼,“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吓我一跳。” 我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巧精致的首饰盒,递到她面前。 “给你的。”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保时捷911开到了服装店门口。 第176章 痛揍王哥 林柔接过了那个小巧的首饰盒,她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到店外传来一声“咣”的关车门声。 透过玻璃门,看到那个姓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林柔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犹豫,也有一丝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林柔,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顿了顿,搜刮着脑海里能想到最真诚的话:“我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但我刘刚对天发誓,只要我有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想保护你,是以一个男友的身份。给我个机会,好吗?” 就在这时,姓王的男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小柔。” 林柔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打了个招呼:“王哥来了。” 她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我脸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首饰盒。 与此同时,雯雯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也从后面的理货间走了出来,“呦,今天贵客都来了!” 但当她看到林柔手里的首饰盒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挂上生意人的圆滑笑容,走到姓王的跟前,“王哥,您上次订的那几件新款我都给您预留好了,这就给您拿?” 姓王的却有些不耐烦地一摆手,目光落在林柔身上:“这个先不急。” 他绕过雯雯,直接走到林柔跟前,“小柔,我刚预定了雅格顶楼的旋转餐厅,那里的法餐和夜景都是一流的,晚上咱们……” “喂!”看到这家伙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还在那里大献殷勤,我再也按耐不住心头那股邪火。 我猛地跨前一步,直接挡在了林柔和姓王的之间,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是眼神不好怎么的?没看见我正在跟我女朋友说话吗?林柔,现在是我刘刚的女朋友!” 姓王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转为错愕和难以置信,他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林柔。 而林柔没有反驳,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默认了我的话。 姓王的男人听到我这番话,嗤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男人嘛,心胸就要宽广一点。这年头,结婚的还有离婚的呢,更不要说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我和林小姐,只是正常的生意上的往来和朋友间的关心,你不要误会。” 我看着他这副虚伪的嘴脸,怒火更盛,直接上前一步,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那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我不同意!” “你要跟雯雯做生意,我不管你,那是你们的事!但你要是敢打林柔的主意,再让我看到你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我保证让你在南城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到做到!” 我这话刚说完,一旁的雯雯脸色就变了,她赶紧挤到我们中间,试图打圆场,“刚哥!你可能还不认识王哥,他是王总,是咱们店的大客户,帮了我们不少忙,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 我声音冷了下来,“我看在虾仔琦的面子上,一直敬你几分。你记住,我能让你的小店在南城开起来,顺风顺水,我同样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它明天就关门大吉! 你和这位王总之间有什么生意往来,我不管,也懒得管。但是——” 我猛地加重语气,手指向林柔:“林柔,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雯雯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似乎想反驳,但接触到我那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林柔这时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低声道:“刘刚,别说了,话讲的这么难听做什么……” 店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姓王的听完我这番话,非但没有动怒,反倒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刘刚?”他歪着头,用打量小丑般的眼神看着我,“你算老几啊?在这里跟我放狠话?” 他顿了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故作恍然大悟状,用手指点着我:“哎,等等……我好像听我们老板阿强哥提起过,前两天刚收拾了一个在南城不懂规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像……也叫刘刚?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阿强哥?!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瞬间闪过仓库里那冰冷的玻璃罐。 “你跟他什么关系?”我盯着他,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王辉见我神色有变,以为我怕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还真是你啊?一个差点被我们强哥做成‘收藏品’的马仔,跑来这里跟我装什么社会大哥?” 他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慢条斯理道:“郑重跟你介绍一下,鄙人就是星耀影视文化有限公司,负责服装道具的经理,王辉。” “而我们公司的老板,就是和联胜的坐馆太子爷——强哥!” 他看着我,笑容里充满了戏谑和威胁:“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知道怕了?” 他背后站着的,竟然是那个变态太子爷阿强! 我冷冷一笑,拍了拍胸口,“怕?我怕,我真的好怕啊……” 字音还未落下,我眼中寒光一闪,毫无征兆地猛地扬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了王辉那张得意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衣架,脸上瞬间现出五个手指印。 我盯着被打懵的王辉,“我怕打你不够过瘾啊!王哥!” 雯雯吓得眼睛瞪得溜圆,林柔也惊得拉住了我的胳膊,“刘刚!” 王辉捂着脸,指着我,“你……你敢打我?!” 我没等王辉说完,紧跟着上前一步,右腿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踹在他的肚子上! “呃啊!” 王辉惨叫一声,整个人被踹得向后踉跄,腰部重重撞在身后的玻璃柜台,然后像一只虾般蜷缩着倒在地上,痛苦地**着。 不等他挣扎着起身,我已经一个箭步跨上前,抬起脚,用鞋底狠狠地踩在了他那张脸上! “呃…呜…”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试图挣扎,却被我脚上的力量死死压制。 我俯视着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要不提阿强,我不踢你这脚。” 我脚上加重力道,碾了碾:“从今往后,再不许你来找林柔!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为止!听明白了吗?!” 第177章 南城一夜 王辉被我踩得脸憋得通红,他终于怕了,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后台,含糊不清地连忙求饶: “听…听明白了…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刚哥…饶命…” 我这才缓缓抬起脚。 王辉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甚至不敢去擦脸上的鞋印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店门,开上车跑了。 我这才注意到,刚才店里那几位挑选衣服的客人,早就吓得溜之大吉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对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雯雯说道:“收拾一下吧,店还要继续做生意。” 雯雯点了点头,没敢多说什么,默默地开始弯腰拾起倒地的衣架,将散落的衣服重新挂好。 林柔也走过去帮忙整理,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我看着她的背影,再次开口,“今晚,我们去吃饭。” 林柔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应,只是沉默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基仔打来的。 “喂,基仔。” 电话那头,基仔的声音传来,“刚哥,查到了。那辆保时捷,是在一家叫 ‘尊享名车汇’ 的租赁公司租的,押金和租金都不便宜,装逼用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屑,继续说道:“不过,我托关系找到租赁公司的人,问出来了。开车那家伙叫王建设,根本不是什么大老板。以前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小瘪三,后来不知怎么巴结上了和联胜,在他们旗下‘星耀影视公司’混了个经理的名头。” “说白了,其实就是个拉皮条的马仔! 专门靠那张脸和那辆车忽悠那些想出名或者贪慕虚荣的年轻女孩,骗她们去他们公司试镜,签些坑人的合同,拍的所谓的‘电影’,都是用家用DV级别的破机器拍的粗制滥造的三级片,专门卖给一些小网站和地下市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家伙以前还当过专业小白脸,骗女人很有一套。我还真‘学习’过他们公司的‘作品’,妈的,画质渣得要命,剧情更是狗屁不通!” 听着基仔的汇报,我心中也涌起一股怒火,果然是个专门坑蒙拐骗的货色,竟然还敢打林柔的主意! “卧槽,连特么名字都是假的!基仔,你做得不错。” 挂断电话后,我举着手机:“听到了吧?” 雯雯这才直起腰,用力拍了拍胸口,脸上满是后怕和庆幸:“我的天……原来是个骗子!他之前还跟我说,看我形象好、有气质,想介绍我去他们公司试镜拍广告,甚至说能推荐我去拍电视剧,幸亏我还没答应他!不然可真就……” 她一阵摇头,心有余悸。 这时,林柔抬起头看向我,她轻声说,“刘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人,好不好?能用别的办法解决,就用别的办法。我不想你总是这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承诺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尽量不动手。我只专心赚钱,让你能过上好日子。” 林柔没有直接回应,她微微低下头,拿出我刚才送给她的那个首饰盒,看着里面那条月光石项链,低声说:“这个,我还挺喜欢的。” 看到她这个反应,我瞬间笑了。 当晚,我就包下了王辉,不,王建设之前炫耀般提到的那个顶层旋转餐厅。 不是一张桌子,而是整个顶层。 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南城璀璨如星河般的夜景,缓缓流转,如梦似幻。 宽敞奢华的大厅里,没有其他客人,所有的灯光都温柔地聚焦在我们这一桌。 一名身着笔挺燕尾服的乐师在不远处专注地演奏,悠扬的小提琴曲营造出极致浪漫和私密的氛围。 只有我和林柔两个人,对坐在铺着洁白桌布,摆放着精致银质餐具和摇曳烛台的长桌两端。 烛光柔和,映照着她略施粉黛的脸庞,眼眸比窗外的灯火更加明亮动人。 我看着她在光晕中格外柔美的侧脸,由衷地轻声说道:“林柔,你今天真的好美。” 林柔被这过于隆重的场面弄得有些拘谨,她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小声说:“刘刚,这……这太奢侈了。这么大的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得花多少钱啊?” 我看着她那副小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语气轻松:“不多。以后,只要你想要,我随时可以为你包场。只要你开心。” 林柔却摇了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我:“我不要这些。我别的都不要,我只想要快乐和安稳。” 这是她最朴素,也最真实的愿望。 我收敛了笑容,郑重地点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要的,我都能给你。别的男人能给你的,我刘刚比他们给的还要多!别的男人给不了你的,我一样还能给你!” 林柔听着我这番霸道又真诚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又调皮地歪了下嘴,拿起手边的银质刀叉,显得有些笨拙,小声嘟囔道:“我……我用不习惯这个……” 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小女孩娇态,我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细嫩而柔软的手,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上面,耐心地引导着:“来,没关系,我教你。 这样拿……对,手腕放松……” 窗外是流动的都市繁华,窗内是烛光下相依的身影和悠扬的琴声。 与此同时,皇朝大酒店,一间豪华客房内。 小薇穿着一身丝质睡衣,形容憔悴,环抱双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失神地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与霓虹。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空洞。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叩、叩、叩。 小薇身体微微一颤,迅速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身面向房门,“谁?” “薇姐,开门,是我。” 小薇走过去,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动了门锁,将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小薇看着门外的人,声音干涩地问道:“是……辉哥让你来的?” “薇姐,我们来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另一个魁梧的身影悄然显现。 小薇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最后的侥幸被彻底粉碎。她看着那毫无感情的眼睛,一切都明白了。 所谓的“托付”,所谓的“放过”,都只是假象。太子辉的清算,从来不会缺席。 窗外的都市依旧繁华喧嚣,而客房内死亡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 第178章 坠楼? 享受过浪漫的烛光晚餐,我和林柔手牵着手从餐厅的大门走出来。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地响了起来。 “嗡嗡嗡——!” 我心里一阵烦躁。 妈的,这时候谁还给我打电话? 我之前不是都交代过了,今晚老子有事,除非是天大的事,否则谁也不准打扰我! 我皱着眉头掏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阿明。 这家伙,能有什么急事…… 我带着一丝不耐,接通了电话,语气有些冲:“阿明,我不是说过我今晚……” “刚哥!!” 阿明急促慌乱的声音打断了我,“薇姐……薇姐死了!!” 什么?!! 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头顶,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的声音都变了调。 “薇姐她……她跳楼了……从皇朝大酒店……人已经……没了……”阿明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冒起。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林柔,她正用担忧和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赶紧快步走到一边,背对着林柔,压低声音,急切地追问:“到底他妈出了什么事?!” 阿明语速极快地汇报:“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兄弟们现在都赶过去了,就在皇朝大酒店的楼下,现场……很惨。现在周围已经被警方戒严了,拉起了警戒线……” 我眉头紧锁,感觉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小薇……跳楼?这怎么可能?! 白天还好好的,虽然情绪低落,但绝不像会走极端的人! 我长呼出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手机沉声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嗯,刚哥,你快点过来吧,这边乱成一团了……”阿明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定了定神,然后才转身走回到一脸担忧的林柔跟前。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我帮你打辆车,你先自己回去吧。”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需要我立刻去处理。” 林柔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充满了不安:“刘刚,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是比较紧急,是公司生意上的突发状况,必须我亲自去一趟。” 说完,我不再给她追问的机会,伸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拉开后车门,示意林柔上车。 林柔坐进车里,透过降下的车窗,仍然不放心地看着我,轻声叮嘱道:“刘刚,你答应过我的……” 我看着她担忧的眼神,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去处理事情,很快回去。” 随后,我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师傅,麻烦开稳点。” 司机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我看着出租车载着林柔,尾灯逐渐汇入车流,随后立刻招手拦下了另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对司机快速说道:“皇朝大酒店,快点!” 车子朝着事发地点疾驰而去。 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我的心却不断下沉。 车子刚开到皇朝大酒店附近的路口,就被拥堵的人流和闪烁的警灯挡住了去路。 我直接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给司机,“不用找了!” 随后,我飞快地推开车门,在人群中穿梭,拼命冲向警戒线内的核心现场。 然而,还是来迟了一步。 我刚挤到最前面,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正将一具已经用深蓝色裹尸布完全覆盖的遗体,动作麻利地抬上了一辆侧面印着“法医鉴定中心”字样的厢式车辆后门。 周围是黑压压的围观人群,议论声、拍照的咔嚓声混杂在一起。 不少穿着黑色T恤,面色沉痛的帮内兄弟也聚集在警戒线外。 “刚哥!” “刚哥来了!” 阿明和虾仔琦几人看到我,立刻跑了过来。 我目光死死盯住那辆正在关门的运尸车,随即猛地转向另一边,只见一身黑色西装的宗泽,正站在一辆警车旁,和一名穿着警官制服,肩章显示级别不低队长模样的人在低声交谈。 宗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非常平静。 我眉头紧锁,感觉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燃烧,压低声音问阿明他们:“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阿明眼眶潮红,用力抹了把脸:“不知道啊,刚哥!薇姐……薇姐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兄弟们……她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 他说不下去了。 这时,虾仔琦凑近我,“公司派了宗泽过来处理这件事。刚才我隐约听到他跟警察说话,警方那边……初步认定是自杀。” 自杀?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我的耳朵。小薇怎么会自杀?!白天在办公室,最后太子辉托付时,她甚至还在幻想着再谈谈!一个心存死志的人,绝不会是那样! 我猛地仰起头,看向皇朝大酒店那在夜色中高耸灯火通明的大楼,想象着小薇从某一层纵身跃下的场景,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胃里也跟着抽搐起来。 阿明这时候带着哭腔说:“我们想过去送薇姐最后一程……可那些警察拦着,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我烦躁地晃了晃脑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但拿着打火机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火苗几次都对不准烟头。 “妈的!” 我低骂一声,一股无名火起,猛地将手里的烟盒连同那根烟狠狠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几下。 虾仔琦默默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到我嘴边,然后“啪”一声打着火,用手护着,帮我点燃。 我深吸了一口,因为吸得太猛,辛辣的烟雾直冲肺管,引得我一阵剧烈地咳嗽。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响起,围观的人群在警察的疏导下纷纷让开道路。 那辆载着小薇遗体的法医车,以及警车闪烁着顶灯,缓缓驶出了人群。 第179章 阿强邀约 但又转而乐观一下,现在自己手上有这么多钱了,也算得上大财主了,休息几天又何妨?正好做点美食姐弟几个吃。 穿戴整齐后郑鸣右手摸向衬衫衣领,迅速凝聚出了一个领带,并且整了整。而他的左手上则是凝聚出了一个泛着乌黑光泽的半人高手杖,杵到了地上。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真正的自由便在前方,她怎能不发自内心的开心呢? 终于,屠辛、南魄步入了承天境,赵武、阿冷也步入了半步承天境。 姬羽的剑在与吕温候相交的时候,剑势忽然由纵变横,贴着方天画戟继续前行,拉出了一长串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很是刺耳,那些火星不断溅射,竟然是生出了无数光辉。 精怪出了那屋子,当即急忙的飞冲了好几百米,才停下歇息片刻,四处环视,看看那老张有没有追来,庆幸的是,没有人在附近。 苏欣刚想指出,就被慕辰拉住了,苏欣及时收回自己要伸出的手,当家教当多了,职业病犯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错题在眼前,又不能说,苏欣给憋的,极度难受。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后悔之前放过我了?”我惊讶的看着周阳,并跟着询问。 镜头下尹泰丰的脸上此时爬上了一抹恐惧,他咽了口唾沫,短暂的停歇了片刻后这才继续开口。 妹妹?好吧,这也算是一个和这姑娘套近乎的身份了,就可怜了原主,全世界都知道齐皓把她当妹妹,就她自己还傻傻的自以为有希望。 仅仅是一瞬间,陆山就明白了自己现在和世界最顶尖的强者之间的差距,也就在这时古一也把陆山的灵魂拉了回去。 韩烁几人已经笑得不行了,想不到苏阳一句话,又让罗彪给占了上风。 卫保处和驱魔处的晋级制度差不多,有时候需要人出差摆平一些事,但是华夏现在太平盛世,平时出事就很少,任务自然也少,好不容易有个地方出点稀奇古怪的事情,一个个都打破头的想要立功表现。 毕竟受伤过重。伤了元气,真元再历害也办法把元气一下补回来,这也是为什么白木要让蒙甜准备野山参的原因。 其后,苏阳为了验证这废城的确是卡在了某个时间节点,便开始大肆破坏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山不解的看着橙子,他完全想不通橙子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张军民是今天的东家,看到许冰云进来,他自然要象征性的客套一下。 “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辜负伯母的一番心意,哈!”龙俊接过煎饼和南山灵竹,大有深意地笑看着冯仪那曼妙的身躯,赫然发现,这个冯仪似乎对他动心了。 超过六个系都有人锁定了他,两秒钟不到,超过二十枚超能震荡炮和三十颗高频导弹激射而来。 而麻哥和绿毛俩人,也在这被打砸的对象之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 作为第二世界无可争议的最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吃亏。就算是以前稍微给他造成过麻烦的张武天都没有让他如此狼狈过。 众人再次往上走,半路上素问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此时正是机会。 蓝演神色阴寒的看着那劈开天地的冥海裂缝,万千灾劫之中,蓝演的目光透过冥海世界,直达冥海中央那跟散发着凶厉和不详气息的通天石柱。 妖梦被这头槌砸得两眼一黑,双腿一软便坐到了地上。那把楼观剑,便留在了纳兰暝的身上。 这家伙明明张嘴了,却像是在演哑剧一样只做口型不发声。对此,和彦是大为不解,而纳兰暝则像是看穿了什么似地,微微一笑。 像是以元始天尊玉清仙法成就化神,结成化神道体的慈航道人,就属于五星下品的人物。 天知道她在感动些什么,可是只看着这对新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就是莫名的叫人眼眶发酸,更是生出无尽的感慨来,有对自己的自怜,有对柳宁的欣慰,有对爱情的感悟,还有些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场内的学生和老师们自然是掌声连连……要知道张余已经用他难以想象的篮球技术,征服了场内的所有人。现在就连二年级的学生,也转为了张余的篮球粉,纷纷给他加油助威。 西军中有很多善于追踪的高手,他们从地下的马蹄印记和周围树林中被折断的枝条等细微的东西,便能确定侬智高的逃走的方向和线路。 被雪球砸了一脸,达尔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望向雪球飞来的方向。 那时候他就已经计划着,以后又可以跟他的大强兄弟一起祸害苍生,他可以把修仙资源你分给他大强兄弟一部分,到时候就像当初在渔阳镇上一样,成为渔阳城里人见人畏的双煞,至少能横行一条街。 不过,尽管此时凌易已经动弹不得,但凌易的心中清楚,刚刚栾端端使出的只是一些障眼法,根本不像阿紫所想的,是引动了雷这一种基本元素的力量。 柳听蝉的神识在二楼扫了一下,看到了谢横天,坐在下首陪坐,上首一人,神识看不清楚。 沿着关庄北侧的土道进城,悄无声息,最后在探子的接应下,接近了宋子非和那些矿产老板秘密会面的地方。 楚天唯张口结舌,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时气急败坏道:“行,那不说这个了。 第180章 单刀赴约 阿强说话,根本不容我拒绝,直接将时间地点敲死。 我对着电话,只是淡淡一笑,“强哥,你约得这么急,有没有问过我,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 阿强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嘛。我跟你讲,主菜是空运来的法国蓝龙虾,这东西离了水就死,只有在咱们香港才能吃到最新鲜的。还有从西贡现捞现做的黄油蟹,那股顶级鲜甜味,错过这个季节,可就要再等一年了。” 他顿了顿,“而且,我公司旗下最近正力捧的那位以身材火辣著称的港姐亚军,也会过来作陪,给大家助助兴。不到我们这边,你怎么能尝到这等滋味啊?哈哈哈!” 随后,他话音一转,“当然啦,你要是觉得过来不方便,或者心里怕的话,我也可以换个你们南城的地界。怎么样?” 阿强这是激将法,我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低估了我。 我根本不怕他。无论是龙潭还是虎穴,他既然划下道来,我就敢接! 我对着话筒,语气平静无波,“不用换。强哥这么有诚意,连蓝龙和港姐都准备好了,我不亲自过去,怎么能尝到美味?” “好!够胆色!那就明天中午,我就在酒店恭候大驾。”阿强说完,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我缓缓放下手臂。 包间里的喧闹隐约传来,我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推开包间的门,脸上再次堆起热情的笑容:“不好意思,各位领导,一点小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来,我自罚一杯!” …… 第二天一早,我便给基仔打了电话,让他开车送我去香九。 基仔很快将车开到了楼下,他一边帮我拉开车门,一边忍不住问道:“刚哥,今天怎么突然有空去那边?是有什么大生意谈?” 我坐进车里,语气平淡地说:“有人约我去尖沙咀的福临门喝酒,这个约,不能不去。” 基仔一听“尖沙咀”,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刚哥,尖沙咀那边可是和记帮派扎堆的地方,光字头就好几个。 我们同和记的社团,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摩擦不少。你这样单枪匹马过去?要不……我打个电话,叫多些兄弟一起跟过去?起码能壮壮声势。” 我摆了摆手,淡然道:“没必要。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们就算过去百十号人,到了人家的核心地盘,真动起手来,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反而显得我们心虚,落了气势。” 基仔还是有些担心,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道:“那……到底是和哪位大老板谈,值得你亲自跑这一趟?” 我笑了笑,吐出那个名字:“和联胜的阿强,还记得吧?” “阿强?!”基仔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一下,“他?!他不是上次在仓库差点把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依旧笑了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至少表面上,我们是坐在一张桌子上谈生意的。好了,不多说了,从这边开到尖沙咀,大概需要多久?” 基仔估算了一下,回道:“现在这个时间不堵车,走最快的那条路,最少也要一个多小时吧。” 我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语气忽然轻松了些许:“时间正好够。我记得那边的老婆饼做得特别地道。回来时绕一下新界元朗,帮林柔买两包带回去。” 基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在这种紧张关头,我还能想到给林柔带点心。 他随即应道:“……好的,刚哥。” 随后,车子朝着香港的方向疾驰。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才抵达了位于香港尖沙咀弥敦道的福临门大酒楼。 这栋气派的中式建筑在繁华的街区内十分醒目,飞檐翘角,金字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子刚在门口停稳,一名穿着花衬衫,头发染成黄毛的青年就小跑过来,带着浓重港腔熟练地喊道:“老板,睇车啊?” 我和基仔对视一眼,下了车。 基仔将车钥匙抛给他,随手塞了张纸币作为小费,那黄毛接过钱和钥匙,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 我站在门口,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座透着传统中式奢华气息的酒楼,门口还立着两尊石狮子,气派非凡,却也透着一种老派社团的厚重感和威严。 “走吧。” 我对基仔说了一句,便整理了一下衣领,一前一后迈步走进了酒店那扇镶着铜钉的仿古木门。 门内,冷气很足,穿着旗袍的咨客迎了上来。 我向迎上来的咨客说明了来意,她显然早已得到吩咐,恭敬地引着我走向楼上的VIP包间。 推开那扇厚重的包间门,里面宽敞奢华。 正中一张巨大的圆桌,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餐具,但我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主位上那个身影。 阿强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吞云吐雾。 一见到我进来,他立刻像是见到了多年老友,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站起身张开双臂迎了上来,嘴里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 “哎呀!刘刚!哈哈哈,真是贵客临门,总算把你这位南城新贵给盼来了!一路辛苦,快请坐,快请坐!” 他表现得越是热情熟络,我心中的警惕就越高。 我没有去接他虚张声势的拥抱,目光迅速扫过整个包间。 在阿强身后靠墙的屏风两侧,稀疏拉拉却极具压迫感地站着六七个汉子。 他们清一色的紧身黑T恤或敞开领口的衬衫,露出脖颈或手臂上的刺青,双手自然下垂或交叉放在身前,面无表情,一看就是社团里专门负责镇场和动手的“四九仔”或“蓝灯笼”。 而在这群人的中间,我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着头,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的正是那个骗子和皮条客,王辉,不,现在应该管他叫王建设才对。 看来,今天这顿摆在和联胜的“和头酒”,注定不会只是品尝法国蓝龙虾,和欣赏港姐那么简单了。 第181章 我的规矩 阿强脸上挂着笑容,抬手虚按了一下,说道:“刘刚,在喝酒之前,给你介绍一位老朋友,相信你一定会很惊喜。” “哦?”我眉头一挑。 这时,包厢内侧那扇紧闭的小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花哨衬衫,走路姿势嚣张的男人晃着走了出来。 我一瞅这张令人厌恶的脸,冷声道:“飞泉仔? 你特么还没死啊!” 飞泉仔摇晃着走到我面前,阴冷地笑道:“你死我都不会死啊,刘刚! 你搞清楚,你现在站着的地头是尖沙咀!我在这里灭了你都行!” 我冷冷一笑,从容地从掏出烟盒,弹出一根叼在嘴上,然后“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 我隔着烟雾,用夹着烟的手指着他:“你胜和不是号称在香港有十万帮众吗? 来啊,我人就坐在这里,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试试看?” 说完,我干脆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眼神冰冷而平静地凝视着飞泉仔。 飞泉仔被我这般无视和挑衅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狠狠地瞪着我。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充满了火药味。 “哈哈哈!好了好了!” 阿强这时候大笑着走上前,拍了拍飞泉仔的肩膀:“果然,刘刚你临危不乱,够胆色!我就欣赏你这样的!” 他接着看向飞泉仔,说:“阿泉现在已经过档到我们和联胜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以前的那些恩怨,不过是一些小误会,今天看在我阿强的面子上,全都一笔勾销,不提了!” 他热情地揽住我和飞泉仔:“来!都坐下!今天主要是开心,喝酒!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 我和飞泉仔互相冷冷地瞥了一眼,这才在阿强的安排下,分别落座。 坐下后,阿强还故作客气地指着我面前的茶杯对旁边的服务生吩咐:“给刘老板倒茶。” 我没有动那杯茶,直接对阿强笑着说:“阿强哥,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我现在人已经坐在了这里,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我能办到的,肯定责无旁贷,但如果是我能力所限,办不到的,也请阿强哥不要怪我。” 阿强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手:“痛快!我阿强就喜欢跟你这种快人快语的人打交道!” 说着,他收敛了笑容,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星耀公司呢,最近要开拍一部大制作的新片,我想把主要的取景地,就放在你的世纪广场。” 他顿了顿,解释道:“那里现在是南城最热的新地标,人气旺,背景够现代,够气派!在那里取景,片子还没拍完,热度就先炒起来了,省下一大笔宣传费! 而且,我还想在世纪广场主楼的外墙上,长期挂上我们星耀公司的巨型宣传广告牌。这对世纪广场来说,也是增加知名度嘛,双赢!” 我听着他的话,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星耀公司拍的是什么片子,大家心知肚明。让这种公司在世纪广场取景,还挂上巨型广告牌,等于是在太子辉和整个南城江湖的面前,公开打上和联胜的标签,不仅会拉低广场的档次,更是一种势力的渗透和挑衅。 我笑了笑,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而是反问道:“阿强哥,取景,挂广告牌,这些都是小事,流程上都可以谈。不过,我想阿强哥你专程把我从南城请到尖沙咀,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应该不会只为了这两件…小事吧?” 我刻意在“小事”上加重了语气,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亮出真正的底牌。 包间里的气氛,随着我的反问,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飞泉仔在一旁冷哼一声,王建设则低着头,不敢看我。 “果然够聪明!” 阿强身体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语气依旧轻松,“还有一件小事,需要刘刚兄弟你帮帮忙。我这边呢,有一批从海上过来的‘水货’,主要是些最新款的手机,还有一些高档化妆品。”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我的反应,才继续说道:“数量不大,但价值不菲。放在别的地方我不放心,希望能在你的世纪广场里,借几个柜台,通融过去,帮忙散散货。” 我心里道:这哪里是什么小事?这是要把世纪广场变成他和联胜走私销赃的窝点! 一旦答应,就等于把整个世纪广场和他们的走私生意绑在一起。 太子辉绝不会允许,而警方一旦查到,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我!这根本不是合作,这是要拉我下水!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飞泉仔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冷笑,王建设也偷偷抬眼瞄着我。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面前那杯一直没动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随后,我抬眼看着阿强,语气坚定:“阿强,前面两个条件,取景和挂广告牌,都还有的商量。但是,借我们世纪广场的地方散你们的‘水货’,这个,我刘刚做不了主,也绝不会答应。” 阿强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明显冷了几分,摆了摆手说道:“唉,刘刚,何出此言啊?你现在谁不知道是太子辉身边的红人,世纪广场的话事人,在南城跺跺脚地面也要抖三抖的人物!借几家店铺散散货,这很正常嘛,江湖上哪个场子没有点自己的副业?别的地方都有这么干的,没事的,出不了岔子。” 但我丝毫不为所动,严词拒绝,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别的地方,我管不着! 他们怎么干,是他们的事。但在我刘刚的地头,在世纪广场,这一套,行不通!”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规矩,就是规矩。”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阿强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他缓缓靠回椅背,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开,点燃,深吸了一口。 飞泉仔在一旁蠢蠢欲动,似乎只要阿强一个眼神,他就会立刻扑上来。 第182章 珍珍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几名服务生端着一个巨大的银盘走了进来。 盘中一只硕大的法国蓝龙虾摆放在冰块上,虾壳油亮,周围点缀着芦笋和花瓣 。 阿强见状,脸上又重新堆起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哈哈,正好,主菜上来了!这可是空运来的极品,趁鲜,先吃,吃完我们再慢慢谈!” 我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烟在面前烟灰缸里碾灭。 就在我们动起刀叉,品尝着这鲜美弹牙的龙虾肉时,包间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女人长得确实漂亮,瓜子脸,大眼睛,妆容精致。 她穿着一件亮片点缀的黑色抹胸短裙,努力挤出热情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局促。 我看她有那么一点眼熟的感觉,在某些本地电视台的午夜档剧里见过她的脸。 是个三线演员,靠着演一些小配角维持曝光。 基仔立刻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刚哥,这妞长得真不错啊!我在电视上见过她,没想到真人更靓!” 在这种场合,出现这种级别的女星,与其说是“赏光”,不如说是一种明码标价的陪侍。 她光鲜的外表下,更多的是靠着偶尔的商演,和参加一些饭局维持。 阿强笑着介绍,语气带着炫耀:“这位美女,是我们星耀最近力捧的新星,她叫珍珍,你们应该在电视上见到过她吧?” 他的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笑了笑, “除了偶尔睡不着看两眼午夜档,陪伴我睡觉,我基本不看电视。” 阿强转而招呼阿珍:“珍珍,别愣着,去,坐到刘老板那边,好好陪刚哥喝几杯。” 珍珍脸上挂着略带讨好的笑容,袅袅婷婷地走到我身边的空位坐下。 她刚一坐下,一股香水味就扑面而来,很好闻。 珍珍熟练地拿起桌上的红酒瓶,身体微微倾向我,声音娇嗲:刚哥,我来给您斟酒。” 阿强指着她,“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我们刚哥陪好,明白吗?” 珍珍顺从地默默点了点头。 阿强这时,仿佛才想起什么,拍手笑道:“哎呀,光喝酒怎么行,怎么能没点节目助助兴呢?” 他脸色陡然一沉,招呼一声缩在角落的王辉“你他妈给我滚过来!” 王辉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地走到阿强跟前,腰都快弯到地上,声音发颤:“强……强哥……” “妈的!废物!” 阿强毫无征兆,抄起桌上一个厚重的玻璃酒瓶,猛地就砸在了王辉的头上! “砰!” 一声闷响! 酒瓶没碎,但王辉惨叫一声,额头瞬间鼓起一个大包,鲜血混着酒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捂着头,痛得龇牙咧嘴,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敢再吭,只是用恐惧的眼神看着阿强。 我冷眼旁观,没有说话。 阿强这才像是没事人一样,转向我,脸上又堆起笑容:“刘刚,别见怪。之前这个杂碎不懂规矩,得罪了你。今天既然是摆和头酒,总得有点表示。让这个杂碎给咱们助助兴。” 他对着捂着头的王辉厉声喝道:“妈的,跪下!跪着爬到刚哥面前敬酒赔罪!” 王辉不敢有丝毫犹豫,噗通直接跪倒在地,真的就用膝盖一步一步,朝着我这边跪行过来。 他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酒杯和酒瓶。 包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幕上。 我看着跪行到我面前,额头淌血浑身发抖的王辉,他颤抖着将酒杯举过头顶。 “刚……刚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我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之前在南城,我已经当众狠狠教训过他。 如今他在这尖沙咀,被阿强如此当众折辱,头破血流,跪地爬行,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没必要再揪住他不放,穷追猛打反而显得我气量狭小。 想到这里,我便抬了抬手,语气平淡地对还跪在地上的王辉说:“行了,起来说话吧。” 他如蒙大赦,但身体刚动了一下,却不敢真的起来,只是下意识地扭头望向阿强。 阿强把眼一瞪,骂道:“丢你老母!看我做什么?!刚哥让你起身,你还不起?难道要等我去扶你啊?!” 王辉这才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身体还在因为疼痛和恐惧微微发抖,对着我不住地躬身,口中连连说道:“谢谢刚哥……谢谢刚哥宽宏大量……” 他额头的血还在流,看起来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当初在南城开保时捷,冒充大老板时的半点风光。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更清晰地认识到阿强此人的刻薄寡恩与手段狠辣。 今天他能这样对待一个替他办事的手下,他日若我触犯了他的利益,下场只怕会更惨。 也许,阿强这正是在利用王辉,对我敲山震虎。 一顿饭在推杯换盏的氛围中结束。 阿强没再提散货的事情,我也乐得清静,只顾闷头品尝美食。 不得不说,那蓝龙虾肉质紧实弹牙,确实美味,黄油蟹的蟹膏丰腴,鲜香满口,名不虚传。 而珍珍的皮肤,是真的嫩又水滑。 吃过饭后,阿强笑着对珍珍吩咐道:“珍珍,刚哥今天喝了不少,你陪他去客房休息一下,好好照顾。” 我看了阿强一眼,他脸上是男人都懂的笑容。 我也没有客气,这么漂亮的港姐,平日里确实不是随便能碰到的,既然送到了嘴边,没理由不吃。 “那就多谢强哥美意了。”我淡淡说了一句。 珍珍顺从地点点头,站起身,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们两人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来到了酒店楼上一间豪华客房。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刚哥,您先坐,我去给您放洗澡水。”珍珍说着,就要往浴室走。 “不用。” 我拦住了她,“我自己来。” 我脱下外套,径直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而此刻,我的脑中在飞速的盘算着。 当我围着浴巾拉开浴室门时,却见珍珍竟然跪在浴室门口的羊毛地毯上,仰着头看着我。 她这个姿态,太过卑微,也太过突兀。 第183章 底线 我是个男人,珍珍此刻跪在眼前的姿态,带着一种顺从与诱惑,瞬间击穿了我酒精作用下本就有些躁动的神经。 看着她仰着脸,湿润的眼眸流转,红唇微张,呵气如兰,那件昂贵的抹胸裙早已不知何时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在客房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光泽。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慢慢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轻轻触碰我浴巾边缘…… 客房内只剩下最原始的压抑不住的喘息。珍珍的表现出乎意料地生涩,却又带着一种拼命迎合的努力,这反而更激起了征服欲。 一场酣畅淋漓的放纵,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平息。 我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事后烟。 珍珍像一只小猫,蜷缩在旁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刚哥……”她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嗯?” 随后,她转过身看向我,那双美眸里,此刻充满了泪水和无助,“你能不能……救救我?” 这话,让我一愣,夹着烟的手指顿住了。 “救你?”我重复了一遍,以为自己听错了。 珍珍的眼泪滚落,她用力点头,语速急促地低声道:“我看得出来,阿强对你很看重,也很给你面子。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你再不帮我,他们……他们下一步就要逼我去拍三级片了!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再被他这样摆布下去了,求求你,刚哥……” 我的话带着一丝冰冷现实,“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进入这个圈子,想要成名,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听到我这话,珍珍哭得更凶了,她用力摇着头,哽咽道:“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当初,我太年轻,怀着明星梦签下星耀公司,阿强他亲口答应会力捧我,给我资源。但是……但是公司的合同是霸王条款,抽成高得离谱,年限长得吓人,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不但让我经常陪他的客户吃饭、喝酒,甚至……甚至……” 说到这,她似乎难以启齿,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还有什么?继续说下去。” 她身体微微发抖,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用极低的声音道,“他……他还用药物控制一些不听话的女孩子,我还亲眼看见,他挖下一个不听话的女孩子的眼睛,放到了瓶子里,……用来威胁我们……我……我真的很害怕哪天就轮到我了……” 说到这,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是相信你,刚才在酒桌上,我看你的为人,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才敢对你说的……你千万……千万不能出卖我,不然我就真的死定了……” 看着她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脸庞,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缓缓站起身。 珍珍脸上瞬间血色尽褪,以为我要离开或者去告发她,惊恐地抓住我的裤脚,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刚哥!刚哥……求求你……就算……就算你不肯帮我,也千万不要说出去……就当……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不好?求你了……” 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怕到了骨子里,那种恐惧不是装出来的。 我沉默着,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俯下身,轻轻抚了抚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她僵了一下,抬起泪眼,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阿强提出的散货条件,我根本就不能答应,那是一条死路。 我相信,如果我现在直接拒绝并离开,看在我目前身份和太子辉的面上,阿强大概率不会在尖沙咀直接动我,顶多是谈崩了,以后多加防备。 但是,如果帮了她……就等于直接插手阿强的事,后果…… 我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 理智告诉我,别惹麻烦,明哲保身。 可是,看着珍珍这副可怜无助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当初的林柔。那时候,她也是同样无助地承受着表哥的暴力,是我看不过去,带着她毅然决然地跑出了老家,开始了颠沛流离却相依为命的生活。 还有黄媛……那个鲜活的生命,就那样在我眼前消逝,而我却无能为力。那种刻骨铭心的无力感和悔恨,至今仍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而现在,眼前这个叫珍珍的女孩,同样陷入了绝境,向我伸出了求救的手……难道我要再一次,因为权衡利弊而选择袖手旁观吗?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权衡着所有的风险。 最后,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不再看她,开始默默地一件一件地穿好自己的衣服。 珍珍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我穿衣服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濒临崩溃的祈求。 我系好最后一颗衬衫扣子,转过身,面向她,终于开口:“我刘刚,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听到这话,珍珍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瞬间熄灭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瘫软下去,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然而,我看着她,“但你和我上过床,就算是我的女人。而我刘刚,从来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女人被人欺负,却不管不顾!以前不会,以后,更他妈不会!” 珍珍呆住了,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是绝处逢生的狂喜和激动。 她张了张嘴,刚说了句“刚哥……”,后面所有感激的话就被哽咽堵住,化成泪水,断了线般往下掉。 我走到窗前,望着尖沙咀繁华的街景,声音平静: “我这个人,没什么底线。打打杀杀,为了往上爬,脏事没少干。” 玻璃映出珍珍骤然苍白的脸。 我转过身,目光锐利地钉在她身上: “但我他妈就是看不过去眼睁睁把女人往火坑里推。” 我弯腰,捡起地上她的外套扔过去: “穿好衣服。”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刘刚罩的人。” 珍珍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次不再是绝望,而是劫后余生的颤抖。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用力地点头。 我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给我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但有些事,男人不能不做。 江湖混久了,总得保留点“看不惯”的东西。 否则,跟阿强那些杂碎还有什么分别? 第184章 被识破! 就在珍珍忙乱穿衣服的时候,我拿起手机,快速拨通了基仔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那头传来基仔略带调侃的声音:“喂,刚哥?这么快就……完事啦?” 我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干咳两声掩饰过去,自然的吩咐道:“基仔,车后座下面有个黑色的皮包,你帮我拿上来一下。” 电话那头,基仔明显愣了一下。 他非常清楚,车是他开的,我根本不会往车上放东西。 但他反应极快,瞬间就明白过来,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答应道:“好的刚哥,我马上给你拿上去!” 说完,我就听到他对着身边阿强留下的小弟说道:“我出去一趟,刚哥让我给他拿点东西。” 我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已经穿好衣服,但依旧紧张得脸色发白的珍珍,低声道:“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走。”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基仔敲门声:“刚哥!” 我立刻将门打开,基仔闪身进来,他先是朝房间里扫了一眼,又看向我,压低声音急问:“怎么回事?” 我打断他,语速极快:“没时间解释了!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她套上!” 基仔楞了一下,问我:“刚哥,你这是要?” “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听着,基仔,待会儿我们带她从前门走,你从这里跳下去,咱们汇合,有没有把握?” 基仔一听,几步冲到窗口,猛地拉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 楼下是酒店的后巷,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粗糙的水泥地面,这里虽然是三楼,但层高比普通住宅高得多,垂直距离起码超过十米! 他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刚哥,这……这太高了!我还不想现在就死啊……” 我没等他说完,语气没有任何商量:“少废话!把窗帘扯下来,和床单被套绑在一起,做成绳子!先把被子扔下去垫一下缓冲!记住,落地时双腿弯曲,顺势向前打滚卸力!你能跳也得跳,不能跳,今天也得给我硬跳下去!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基仔深吸了一口气,“行!刚哥,今天我也拼了!” 我晃了晃他的脑袋,道:“少他妈跟我装!以你的身手,我还不知道?这点高度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命!抓紧时间!” “好嘞!”基仔不再废话,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我转头看向还怔怔站在原地的珍珍,这女的好像脑子不太灵光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穿上啊!”我忍不住低声喝斥了她一句。 珍珍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拿起基仔那件夹克,飞快地套在自己身上。 宽大的衣服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拉链一拉,帽子一戴,从背后看,确实有几分像基仔的身形。 我和珍珍下了楼,尽量保持步伐自然地走向酒店大厅。 刚走到大厅,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几个身影,正是阿强手下的几个马仔,散漫地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看似闲聊,实则目光不时扫过电梯口和大门。 我微微侧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身旁低着头的珍珍说:“别紧张,自然点,低头跟着我走。”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马仔注意到了我们,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打招呼:“刚哥,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不在上面多休息会儿?”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却扫了一眼我身边穿着男式夹克、帽檐压得很低的珍珍。 我停下脚步,故作一脸责怪和无奈,指了指身边扮成基仔的珍珍,“别提了!真是办事不力! 让基仔上去给我拿个包,还能给我拿错了!搞得我还要自己下车去取一趟,真扫兴!” 那名小弟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又随口追问了一句,“什么重要的包啊,还得刚哥您亲自去拿?” 我立刻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压低声音,带着点抱怨的语气道:“哎呀,还能是什么,无非是些助兴的‘蓝色小药丸’嘛,你懂得! 这玩意不带足,怎么尽兴?结果这个笨蛋还给我拿错了!” 那小弟一听立刻心领神会,发出几声心照不宣的哈哈笑声,“理解理解!刚哥您慢慢玩,玩得尽兴点!” 他不再有任何怀疑,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和另外几人聊天。 我暗暗松了口气,带着珍珍,保持着自然的步速。 我们还没走出大厅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等等!” 我心里猛地一沉,暗道不好! 这个声音……是阿强的头马,沙胆! 我立刻用极低的声音对身边的珍珍说:“别回头!继续走,出去直接上基仔的车等我!快!” 珍珍身体一僵,紧张地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停留,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向酒店大门,宽大的男式夹克让她背影看起来有些踉跄。 我则迅速重新收拾起脸上的表情,缓缓转过身,看向正大步走来的沙胆:“是沙胆啊,怎么,有事?” 我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遇到熟人打招呼。 沙胆没有理会我,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即将冲出大门的珍珍背影,手指着她,厉声拉长音喝道:“我是在叫你站住!”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之前那几个闲聊的马仔也立刻站了起来,神色警惕。 我心中一惊,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 绝不能让他在大厅里拦住珍珍!一旦身份暴露,一切就都完了! 我对沙胆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侧身一步,试图挡住他的视线:“沙胆哥,我让他去车上给我取点东西,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沙胆根本不买账,大步流星地逼近,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胸口,“刘刚!你他妈别跟我装傻!强哥对你仁至义尽,好酒好菜美女招待着,你他妈却在这里挖他墙角?你以为我们和联胜是开善堂的?!” “我挖尼玛!”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腰胯猛地发力,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击打在他毫无防护的胃部! “呃啊——!” 沙胆完全没料到我会在对方地盘的核心区域突然动手,且下手如此狠辣!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胃部遭受重击带来的剧烈痉挛让他瞬间窒息,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那几个马仔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怒吼着朝我扑来! “敢打沙胆哥!” “动手!” 我看也不看蜷缩在地上的沙胆,转身朝着酒店大门狂奔而去! 第185章 硬碰硬! 几个阿强的手下迅速向我冲过来! 此刻,没有了珍珍在身边,我彻底放开了手脚! 我腰身一拧,右拳如同出膛的重炮,带着百公斤的打击力,轰在最先冲来的那个马仔的下颚! “砰!” 一声闷响! 那马仔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整个人被打得双脚离地,向后猛地仰倒,直接砸翻了一张休息区的玻璃茶几,玻璃碴子四处飞溅。 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出拳的旋转力道,我左猛地抽出,一记凶狠的侧踹,结实蹬在另一个试图抱摔我的马仔胸口! 那人倒飞出去两三米远,后背重重砸在一人多高的巨大青花瓷瓶上! 瓷瓶应声碎裂,化作一地碎片!那马仔倒在碎片中,痛苦地蜷缩**,再也爬不起来。 瞬间放倒两人,震慑住了后面稍慢一步的几人! 但我不敢连战,这里是和联胜的地盘,纠缠下去对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只有尽快冲出去,跟基仔汇合! 我利用这短暂的间隙,转身朝着酒店大门狂奔! 刚冲出旋转门,就看到基仔驾驶着车,引擎发出咆哮,一个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车身横着停在了我面前! “刚哥!上车!” 基仔从驾驶室探出头,嘶声吼道! 我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门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基仔已经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嗡——!” 强大的推背感瞬间传来,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坐在后座的珍珍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惯性带得向前猛扑,眼看就要撞在前排座椅上! 我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珍珍惊魂未定,紧紧地依偎在我怀中。 车子在尖沙咀的街道上疯狂加速,将身后那片喊声,远远甩开。 很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正是之前存下的“阿强”名字。 我顿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阿强的声音很平稳,“刘刚,这样不告而别,不太好吧?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更不是合作的态度。” 我笑了笑,“阿强哥,这次多谢你的盛情款待了,蓝龙虾和黄油蟹确实一流。下次你到南城,我必定摆下十倍酒席,找最红的明星作陪,加倍奉还!” “刘刚!” 阿强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他妈跟你开玩笑了吗?! 你把我的人带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你他妈不光是眼里没有我阿强,更是没把我们整个和联胜放在眼里!” 我语气保持平和,“阿强哥,你这话就有点小题大做了。珍珍小姐的服务我很满意,我只是带她过南城这边玩几天,散散心。怎么,强哥连这点小事也有意见?” “玩几天?散心?” 阿强在那边气极反笑,“好!刘刚,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立刻、马上,把珍珍给我送回来! 这件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不动你。第二,马上给我安排出货,世纪广场的柜台,我必须用!” 我冷声一笑,“阿强,你没喝多吧?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我丢你老母,刘刚!” 阿强在那边怒骂出声。 我语气转冷,“人,我刘刚保定了! 至于你的条件,能答应的,我们可以继续谈。但不能满足的,你也就不要再开口了!” 阿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阴冷无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好!很好!刘刚,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山高路远,走着瞧! 我看你能保她到几时!” 说完,他“啪”地一声,狠狠挂断了电话,刺耳的忙音传来。 车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珍珍害怕地看着我,声音带着颤抖:“刚哥……事情……是不是闹得太大了?他会不会……” 我看着她惊恐未定的小脸,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只要出了香港,回到南城,他就是过江龙也得盘着,不能把你怎样。” 这时,开车的基仔就笑着插话,语气带着一丝得意:“何止是出香港啊刚哥!咱们现在车都已经开到旺角了!这里离尖沙咀不过十几分钟车程,但已经是号码帮的陀地!和联胜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也不敢在这里乱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号码帮在几大社团里,涉足南城的生意最多,根扎得最深。而且,他们的势力跟太子辉在生意上多有往来,也是关系相对最好的一家。” 听到基仔的话,珍珍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和联胜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今天敢这么嚣张,无非是看准了现在香港这边,胜和的七叔刚下台,和记各个字头内部争权夺利乱成一锅粥,才显得他们一家独大。 但以他们和联胜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同如日中天的号码帮正面硬来。 因此,只要我们人在号码帮的地盘,和联胜的人至少不能大张旗鼓的过界抓人!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南城地界。 我先将珍珍暂时安置在码头附近一间由基仔的表亲打理,相对隐蔽的家庭旅馆。 这里鱼龙混杂,但又属于我们的势力范围,便于照看,也不容易引人注目。 刚安顿好珍珍,嘱咐她不要随意出门,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鬼添。 我拿起手机,脸上换上了笑容,“喂,添哥?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想起给小弟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传来鬼添那标志性圆滑的笑声:“呵呵,刘刚,你好像比我还要有时间啊?跑到油尖旺那边风骚了一圈,怎么都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要不是我的小弟闻到风声告诉我,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意思却很明白,我在香港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看来,号码帮在香港油尖旺地区的掌控力,的确如传闻一般。 我连忙笑着解释,“添哥,千万别误会!我哪是去风骚啊,是阿强那边非要请我过去谈点事情,时间紧,就没敢打扰你。本来想着事情办完,就回来的,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我刚回来,您的电话就到了。” 鬼添在那边哼笑了一声,转而问道:“怎么样,跟阿强那条小疯狗谈得还愉快吗?我听说,你临走还从他嘴里抢了块肉走?” 我笑道:“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女人更是一样。” 鬼添在电话那头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个女人,从和联胜太子爷嘴里虎口夺食,你小子,够胆色!” 他笑声收敛,转而提醒道:“不过,刘刚,风月场上的事是小事,我要提醒你一件正事。我收到风,阿强那小子,准备在接下来的‘南狮大会’上,搞你的场子!” 我对着电话,笃定道:“我刘刚的场子,不是谁想搞就能搞的。他阿强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就让他放马过来。” 电话那头的鬼添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意味深长的笑声:“好!有魄力!不过,到时…可不要英雄气短,被和联胜三两下把你打垮啊。” 第186章 来者不善! 我沉声道,“多谢添哥好心提醒!看来,阿强是铁了心要跟我碰一碰了。” 鬼添在那边慢悠悠说:“消息我给你带到,怎么应对,就看你自己了。记住,在南城,我们号码帮,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明白,添哥的情义,我刘刚记在心里了。” 挂断电话,我眼神冷了下来。 南狮大会……阿强想在这里搞事? 时间来到初八,世纪广场正式剪彩开业的日子。 这天,晴空万里,整个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悉数到场。 政商名流、各界士绅,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都收到了请柬。 南城各个帮派无论大小,只要在市面上叫得出字号的老大,也都带着精锐人马和自家的舞狮队前来捧场,同样也是来这里秀肌肉。 世纪广场那栋崭新的摩天大楼上,从上至下悬挂着数十条巨型的红色贺幅,如同一条条红色的瀑布飞流直下。 上面印着金色的恭贺单位名称“嘉隆集团恭祝世纪广场开业大吉”,“广东商会贺世纪广场生意兴隆通四海”等等……琳琅满目,气派非凡。 广场前的空地上,旌旗招展,热闹非凡。 各支前来参赛或助兴的舞狮队早已到位,每支队伍前方,都有一名精壮汉子高举着一面描金大旗,旗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旗号上书写的并非直接的社团名号,而是诸如 “洪圣国术总会”、“义安工商协会”、“和利体育促进社” 之类的名头。 这是江湖上心照不宣的规矩,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但明眼人都知道,那面旗帜背后站着的是哪个字头,那头狮子代表着谁的利益。 色彩斑斓,造型各异的南狮静伏在地,微微昂首,等待着大会开始的信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鞭炮味和香火味, 太子辉作为东道主,站在临时搭建的**台上,满面春风,与几位重量级的嘉宾谈笑风生。 我作为世纪广场的实际负责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台下核心区域,目光扫视着全场。 我知道,阿强既然要来搞事,就绝不会缺席。 阿强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戴着黄色墨镜,带着沙胆等一众手下,趾高气扬地穿过人群。 “让开让开!”和联胜的人行队伍,至少来了四五十人,他们直接冲开了人群。 迎面正撞见刚到会场的肥佬超一行人。 肥佬超见阿强如此张扬,忍不住道:“阿强,大家都是来贺喜的,走路看着点,别太招摇了。” 阿强停下脚步,斜眼瞥着肥佬超,“肥佬超,和兴盛?一个靠着收旧区保护费过活的夕阳社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唧唧歪歪?” 肥佬超老脸通红,指着阿强:“阿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还有没有点规矩!” 阿强冷声一笑,“操!辈分?我们他妈都不是一个社团的,你跟我讲辈分?出来混是看实力的,不是讲辈分,老东西!懂吗?” “你……!”肥佬超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阿强,却一时语塞。 阿强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省省吧你,一把年纪了,赶紧回家抱孙子去吧,江湖上的事,少掺和!” 说完,他竟直接伸手,不轻不重地推了肥佬超肩膀一把: “闪开!好狗不挡道!” “强哥叫你闪开,听不到吗?!” 沙胆上前,推搡开肥佬超身边怒目而视的手下。 肥佬超和他的手下被这股蛮横的气势所慑,加上实力确实不如对方,只得忍气吞声地让开了一条路。 阿强冷哼一声,带着一行人扬长走向广场中央的剪彩中心,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无人敢攫其锋芒。 这一幕,被我尽收眼底。 基仔在我身边低声道:“刚哥,阿强这家伙太狂了!” 我看着阿强那不可一世的背影,眼神冰冷:“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我看他能狂到几时。” 这时,阿强已经领着他那帮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我们跟前。 他将鼻梁上的墨镜稍稍往下一摘,“呦!这不是刘刚吗?这么巧,又见面了!” 我微微一笑,“阿强哥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世纪广场蓬荜生辉。今天真是好大排场,没想到强哥也这么赏脸来捧场?” 阿强笑道,“捧场?谈不上。我是带着我们和联胜最好的狮队过来,准备摘个头彩,讨个好兆头!” 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子辉这时转过头,看向阿强,“想要夺得头彩,是好事。不过,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真本事。” 阿强面对太子辉,收敛了些许张狂,但语气依旧带着挑衅:“辉哥说的是!本事嘛,等下场上自然见分晓。也请你们的人,等下千万不要手软脚软,让我赢得太轻松啊!” 太子辉只是回以冷笑,不再理会他,转而对他身旁一位中年男子客气地说道:“王局长,这边人多嘴杂,咱们贵宾席那边请,视野更好。” 说完,太子辉便陪同着一行重量级的领导和嘉宾,径直走向了视野最佳的贵宾席,直接将阿强晾在了当场。 阿强脸上有些挂不住,口中嘟囔道:“老东西……”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我身后的基仔听得真切,“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阿强眉头一拧,拿着墨镜的手直接指向基仔,“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小角色说话了?!” 他身后的沙胆立刻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基仔:“小子,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想现在就被扁啊?!” 我伸手拦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基仔,“基仔,冷静点!他们就是想激怒我们,在剪彩前把事情闹大。不必跟他们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待会儿南狮大会上,自然会见真章!” 阿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用墨镜点着我:“呵呵,刘刚,行!我就欣赏你这种不知死活还敢嘴硬的态度,有点意思。” 我回以冰冷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说完,我看向后面走来的几名穿着制服的王队长等人,扒拉开还挡在路中间的阿强,迎向王队长几人:“哎呀!王大队长!各位警官! 我在这边恭候多时了!快请快请,嘉宾席专门给各位留了最好的位置,这边请!” 我热情地引导着王队长一行人,将他们送往贵宾席,将脸色铁青的阿强和他那帮人晾在了一边。 阿强看着我和王队长谈笑风生地走远,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无视,眼角抽搐了几下。 沙胆凑上前,低声道:“强哥,这小子太嚣张了!” 阿强磨牙道,“等下上场,给我往死里搞!” 第187章 醒狮夺魁 各方宾客陆续落座,广场上的气氛也逐渐被推向了高潮。 锣鼓家伙已经在一旁备好,穿着各色队服的舞狮队员们分列站好,各个摩拳擦掌。 我已经在后台换好了舞狮的行头,一身利落的黑色灯笼裤褂,与我搭档的是身手灵活,下盘极稳的陈壮。 由我担任狮头,陈壮在我后面舞狮尾。我们代表的是太子辉和整个世纪广场的颜面。 我深吸一口气,将沉重的狮头举起,套在头上,视线透过狮嘴的网格看向外面。 **台上,太子辉作为世纪广场的董事长兼本届南狮大会的发起人,走到话筒前。 他一身深色中式礼服,气度沉稳,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广场:“感谢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日赏光。世纪广场开业,以武会友,以狮传情。希望各支狮队,都能舞出精神,舞出气势!” 随即,他侧身恭敬地邀请道:“现在,有请我们南城市主管城建、商业的核心领导,也是世纪广场项目的大力支持者陈升市长,为我们本届南狮大会,鸣锣开幕!” 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带和煦笑容的中年男子在热烈的掌声中站起身,正是位高权重的陈市长。 他的出席,无疑给足了太子辉和世纪广场面子。 他走到一面悬挂着的巨大铜锣前,接过礼仪小姐递上的裹着红布的锣槌。 “咚——!!!!!” 一声洪亮的锣声骤然响起! 陈市长中气十足:“我宣布,本届南狮夺魁大会,现在开始!” “吼!!!” 瞬间,广场四周早已准备就绪的七八支狮队同时动了起来! “咚——锵!咚——锵!咚咚锵!” 锣鼓铙钹齐鸣,声震四野! 狮尾的陈壮在我身后低声道:“刚哥,准备好了吗?” 我晃了晃狮头,“走!” 色彩斑斓的舞狮随着鼓点或翻滚跳跃,或摇头摆尾,开始沿着各自规划的路线,向着广场中央那高高悬挂的,象征着魁首的 “青”冲过去! 我和陈壮的红色金纹醒狮,与沙胆带领的黑色银纹猛狮,几乎是并驾齐驱地朝着场中央高悬的“青”冲去! 沙胆的黑色狮子极其彪悍,仗着舞狮尾的队员膀大腰圆,一个猛烈的“狮子撞山”,横向朝我们狠狠撞击过来!意图将我们挤开主路线。 “刚哥,小心!”陈壮在后面提醒。 我目光一凛,低喝:“稳住了!” 就在黑色狮子即将撞上的瞬间,我操控狮头猛地一个下沉,陈壮心领神会,腰部发力,我们整头红色狮子一个矮身旋转,避开了蛮横的撞击,狮尾还顺势“啪”地一下扫在对方狮腿上,让黑色狮子一个趔趄,险些失衡! “好!” 场边传来一片喝彩。 要采“青”,必须踩过数米高的梅花桩阵,再爬上木架。 黑色狮子显然训练有素,沙胆舞动狮头,动作迅猛,连续几个跳跃,率先抢占了一侧的高桩。 我们紧随其后,桩上空间狭窄,黑色狮子不断利用身体挤压,狮口甚至不时做出撕咬的动作,来干扰我们的平衡。 突然,沙胆的狮头猛地朝我撞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操控狮头一个“狮子甩须”,避开撞击的同时,狮头借力打力,在他狮头上一磕——“砰!”一声闷响,让黑色狮子在空中晃了一晃。 “杀!”沙胆一声低吼透过狮头传来,庞大的狮身带着风声,直直朝我们中路撞来,要凭蛮力将我们撞下高桩。 “刚哥!”陈壮低呼。 “稳住!扎马!”我沉腰坐胯,力贯双腿。陈壮瞬间将力量沉下。 “嘭!” 两狮轰然对撞,木桩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巨大的冲击力透过狮身传来,我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但下盘纹丝不动! 黑色狮子被反震之力弹回,沙胆显然没料到我们根基如此扎实,发出一声惊愕的闷哼。 一击不成,黑色狮子贴了上来,狮口不断开合,一次次啄向我狮头下颌与颈部平衡的弱点! “跟他贴!打缠斗!”我立刻下令。 红色狮子与黑狮紧紧纠缠,狮头在方寸之间快速摆动、格挡、卸力,“砰砰”的磕碰声密集。 “妈的,给我下去!” 沙胆久攻不下,瞅准一个空档,黑色狮子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以全身重量凌空扑下,要将我们连人带狮彻底砸落! 我眼中精光爆射,“陈壮,借力转乾坤!” 就在黑色阴影笼罩下来的电光火石之间,红色狮子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下扑之势向上猛地一窜!不是硬抗,而是在接触的刹那,我狮头巧妙地一引,陈壮配合着使出全身力气顺势一拨。 “嗖!” 红色狮子从黑色狮身下间不容发地旋转钻过! 与此同时,肥佬超和兴盛狮队的黄纹狮子,原本还想伺机而动,看能否在两强相争中捡个便宜,但此刻也只敢在外围桩柱上徘徊,狮头下的舞者眼神闪烁,进退失据。 更远处,其他几家社团的狮子,东升社的青鬃狮、义安工商的彩凤狮,也纷纷放缓了动作。 “刘刚!你他妈别得意太早!”沙胆的吼声透过狮头。 “沙胆,技不如人,就乖乖认输!”我朗声喝道。 “认你老母!” 沙胆彻底疯了,他操控黑狮,不再按照舞狮的章法,不顾一切地再次朝我们猛冲过来! “刚哥,他要毁桩!”陈壮在我身后喊道。 黑色狮子沉重的底座狠狠地撞在连接两根主桩的横梁上! “咔嚓!” 木质横梁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整个桩阵的稳定性瞬间被破坏,剧烈地摇晃起来! 这一下,不仅是我们,连靠近的肥佬超的黄纹狮子也立足不稳,狮尾的队员惊呼一声,直接栽下去。 “哈哈哈!谁都别想舞!”沙胆发出猖狂的笑声。 他操控黑狮,继续破坏着桩阵! “拦住他!”太子辉在**台上厉声喝道。 场面开始失控,然而,在沙胆又一次蛮横的撞击中,黑狮的狮头刮到了旁边的电缆! 火花“刺啦”爆起! 同时,倒地的火盆点燃了散落的木质构件和红色绸布! “轰!” 一簇火苗猛地窜起,火势沿着被破坏的桩阵飞速蔓延! “着火了!” 东升社的青鬃狮,连滚带爬地从着火的桩阵上跳下来。 和义安工商的彩凤狮见状,仓皇退避,生怕被火势波及。 一时间,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妈的!沙胆!”我大骂道。 “刚哥!太危险了!”陈壮焦急地大喊。 我看向架子,大喊一声:“冲,上天梯,夺魁!” 第188章 结仇和联胜 眼见火势蔓延,心急如焚,我大喊一声,脚下发力,就要再次蹬上那摇晃的架子,去争夺那最后的“青”,挽回颓势。 “刚哥小心!”就在这时,陈壮突然大喊。 只见沙胆竟掏出一把匕首,侧后方朝我腰眼狠狠刺来! 陈壮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右腿扫出,地踢在沙胆持刀的手腕上! “当啷!” 匕首被踢得偏移了方向,但沙胆反应极快,被踢中的手臂就势一反手,那匕首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噗嗤”一声,狠狠扎进了陈壮来不及收回的小腿! “呃啊!” 陈壮痛得闷哼一声,小腿瞬间被鲜血染红。 “哈哈哈!我让你们都上不去!谁也别想……” 沙胆的狂话还没说完。 “草你妈!” 我借着转身的势头,一记凝聚了全身力道的侧踹,狠狠蹬在他胸口! “砰!” 沙胆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几步外的地上,翻滚着,一时爬不起来。 “陈壮!” 我急忙扶住他。 陈壮但他一把推开我,一只手却异常稳定地托住了沉重的狮尾支架,对我嘶声吼道:“刚哥!别管我!你上去!一定要夺魁!我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他独腿猛地扎根地面,腰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托住狮尾的手臂青筋暴起,竟将我和沉重的狮头托举,猛地向上向前奋力一送! 我借着这股力,顺势再次腾空,地落在了燃烧的的梅花高桩上! 蹬蹬蹬!! 我快速攀爬,在所有人仰望中,红色狮头攀升至顶点,面对那悬挂的绣球张口。 “咔嚓!” 清脆一响,象征着头魁的“青”,被我的狮口稳稳叼入口中! “采青——!!红色关公狮,勇夺魁首!!” 司仪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我纵深跳下,摘下狮头,汗水滑落,胸膛剧烈起伏。 而**台上,陈市长的脸色阴沉。 太子辉额角也见了汗,“陈市长,万分抱歉! 这……这完全是个意外,是我们安保工作没做到位,扰乱了盛会,惊扰了您和各位领导,我……” 陈市长猛地一摆手,直接打断了太子辉的解释,声音不高,却带着失望:“梁总,你看看这搞成什么样子?!这是招商引资的标杆项目,是市里的重点形象工程!不是江湖人逞勇斗狠的擂台! 搞出这么大的乱子,火灾!伤人!众目睽睽之下,影响极其恶劣!”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产生了一系列负面后果,你们世纪广场,就好好停业整顿吧!” 说完,陈市长不再给太子辉任何辩解的机会,在秘书和随行人员紧张的护卫下,铁青着脸,愤然而去! 只留下脸色难看的太子辉。 虾仔琦等人此时已经冲到陈壮跟前,看着他腿上冒血的伤口,眼睛都红了。 陈智发狂,抄起旁边一根掉落的旗杆就要冲向被和联胜人马护住的沙胆。 “我草你祖宗!敢动我弟弟,老子今天把你剁碎了喂狗!” 陈智目眦欲裂,带着几个同样怒火的兄弟就要硬闯对方的人墙。 此时,场面极度混乱,火尚未扑灭,双方人马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从舞狮争斗演变成大规模的街头火并! “都给我住手!” **台上,传来太子辉一声雷霆般的怒喝! 他脸色铁青,“还嫌不够乱吗?!都给我退下!” 陈智被这吼声震得一顿,但血性上头,依旧挣扎着要往前冲:“梁总!他妈的他们捅了我弟弟!我……” “拦住他!” 太子辉厉声下令。 基仔和另外两个兄弟立刻死死抱住状若疯虎的陈智:“智哥!冷静点!听梁总的!” “妈的!放开我!我要他的命!” 陈智奋力挣扎,双眼赤红。 我赶紧跑过去,一把将激动的陈智拦在身后,“陈智!听辉哥的!别中了他们的计!” 随即我对虾仔琦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先送陈壮去医院!这里的事交给我!” 虾仔琦反应过来,连忙和几人小心翼翼地抬起脸色苍白的陈壮,朝着场外冲去。 我这才转身,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盯着被手下簇拥着的阿强,冷声道:“你们这次,玩得太过分了!” 阿强却摊摊手,脸上挂着无耻的笑容:“过分?刘刚,话可不能乱说。这舞狮夺魁,本来就是搏彩头,有点磕碰损伤在所难免。是你们自己的人学艺不精,不小心撞到了刀口上,怎么能怪到我的人头上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他身边的手下发出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太子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看向阿强,眼神冰冷如刀:“阿强,今天这场合,我给陈市长面子,不在这里动你。” “但我太子辉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天起,你们和联胜在南城的生意,要是还能有一天太平日子过,我跟你姓!” 阿强非但不惧,反而嗤笑一声,嚣张地指了指还在冒烟的场地:“太子辉,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咬我啊? 还是先想想怎么擦干净你自己这个烂摊子吧!” 说完,他得意地一挥手,对一众手下喊道:“走了走了!这里太热,烟熏火燎的,没什么好看的了!兄弟们,吃饭去!” 在一阵嚣张的喧哗和嗤笑声中,和联胜一行人浩浩荡荡,旁若无人地挤开人群,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太子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然后猛地转向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刘刚,看清楚了吗?这件事,没完!”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太子辉脸色铁青,立刻对身旁的宗泽低声吩咐:“立刻去处理那些记者!不管用什么方法,花钱也好,施压也罢,今天会场里的照片、视频,一个字都不准给我流出去!必须把影响给我压到最低!” “明白,辉哥。”宗泽应声而去,带着几个人迅速走向那些还在对着火场和混乱人群拍摄的媒体。 然而,现场又何止是记者,周围围观的市民,附近高楼上闻讯而来探头张望的人群,全都看到了这冲天而起的火光。 这一次,世纪广场盛大的开业典礼,最终以一场闹剧和大火收场。 这对极力想洗白上岸,树立正面形象的太子辉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他损失的不仅仅是面子,更是官方层面的信任和民间层面的声望。 第189章 太子辉施压 肥佬超带着他的几个人,走到我身边,他叹了口气,“刘刚,唉……这事怎么搞成这样子?” 我看向肥佬超,脸上带着歉意,“超哥,实在抱歉,你的钱,我会尽快安排原数退给你。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肥佬超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倒是很平和:“钱都是小事,不打紧。我们还可以交个朋友嘛。” 他话锋一转,压低了些声音,“不过,阿强那家伙……是个疯子,不太好搞啊。今天他敢在这么大场面上直接掀桌子,我看你们皇朝同他和联胜,这梁子是结死了,有的打喽。” 基仔在一旁,立刻梗着脖子道:“打啊!难道我们还怕他?” 肥佬超看了基仔一眼,摇了摇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我知道太子辉有这个实力,你刘刚更是有胆色,有魄力。但是这样硬碰硬地打下去,最终只会两败俱伤,让其他人看了笑话,捡了便宜。” 我看着他,眼神坚定,“超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别人已经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我的兄弟已经送医院里,腿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这件事,就必须要有个结果! ” 肥佬超看着我,知道劝不动,再次摇了摇头,“阿刚,和联胜的根基在香港,他们在南城根本就没有多少实实在在的生意。 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怕放弃南城这点地盘,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但你们呢?世纪广场这么大基业在这里,太子辉这么多生意在这里,你们真要抛家舍业,跑到香港去跟他们去磕?这账,怎么算都不合算啊!” 肥佬超这话,说的没错,但,有些仗,明知道难打,也必须要打! 我深吸一口气,对肥佬超说:“超哥,你的提醒,我记下了。但有些事,不是合不合算的问题。人活一口气,这个场子,我一定要找回来!至于怎么找……容我再想想。” 肥佬超见我心意已决,也不再相劝,只是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吧,总之,你自己万事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不涉及直接跟和联胜开战,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他带着人,也转身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基仔看着肥佬超离开,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东西!怪不得混成夕阳社团,一点胆子都没有!人家刚还指着鼻子骂他,这么快就忘了?” 我抬手拦住愤愤不平的基仔:“基仔,别这么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他能混这么多年,有他的道理。” 看着基仔不服气的眼神,我拍了拍他肩膀:“他刚才提醒的没错,和联胜根基不在南城,我们确实要好好想想怎么打这场仗。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 太子大酒店的顶楼办公室,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刚走进去,就见太子辉面色阴沉地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宗泽、徐波、彪哥等几个核心骨干,都已经肃立在一旁等候,显然已经就今天的事情进行过一番讨论了。 “辉哥。” 我叫了一声,走进去,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太子辉抬起眼,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在我身上,直接问道:“刘刚,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阿强之间,到底有什么私人恩怨?刚才在下面人多眼杂,我不好细问。但是今天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阿强就是冲着你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面对太子辉这种老江湖,我那点事根本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于是,我将阿强如何逼迫珍珍拍三级片,我如何去香港赴宴,又如何因为看不过眼,在冲突中带走了珍珍,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太子辉听完,靠在椅背上,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和不解的看向我:“刘刚啊刘刚,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还是一个戏子,去得罪人家和联胜整个字头?值得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做事有冲劲,但也懂得权衡利弊,你不是这样冲动无脑的人!” 听着太子辉的质问,我心中冷笑,那是你还不了解我是怎么来到南城的。 但我没有反驳,只是重新抬起头,目光迎向太子辉,语气平静却坚定:“辉哥,你说的对,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后果也理应由我来承担。这件事,我会自己去处理干净,绝不会连累公司和辉哥你。” “你去处理?刘刚,你怎么处理?” 没等太子辉说话,一旁早就面色不虞的宗泽冷声开口,语气充满了质疑和嘲讽:“人家和联胜那是一个字头!是香港最有实力的帮派之一!你拿什么跟人家打?就靠你手下那几十号人,和你那点不怕死的狠劲? 别到时候仇没报了,还把整个皇朝都拖下水!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办公室里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的回答。 其实,从一开始,在广场上,太子辉虽然放了狠话,却任由阿强大摇大摆地离开时,我就看出了些许端倪。 以太子辉往日的作风和掌控力,即便不当场发作,也绝不可能让对方如此轻松离去。 他根本不想或者说不愿,在现阶段彻底招惹和联胜这个疯狗一样的字头。 活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世纪广场项目投入巨大,正处在寻求上市,努力洗白的关键时期。 与一个根基在香港,行事毫无顾忌的社团全面开战,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官方压力的加剧和难以估量的经济损失。 他考虑的,早已不是一时意气,而是他整个商业帝国的稳定。 现在,他只是借着宗泽的嘴,说出这番看似担忧实则撇清的话,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他要把这件事的性质,从“皇朝社团与和联胜的字头之争”,定性为“我个人与阿强之间的私人恩怨”。 他要把我推出去,摆在前面。 想通了这一层,我心中反而一片冰凉的清明。 我挺直了腰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办公室,“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刘刚惹出来的,自然也应该由我来了结。我不会动用公司的资源,也不会打着皇朝的旗号。” 太子辉身体前倾,目光锐利:“你说不会打着皇朝的旗号,但你动手,人家会说你是我的人!” 我正视太子辉,“辉哥,你想我怎么做?” 太子辉指着我:“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交出那个什么珍珍,同阿强讲和,这个,你应该会办。” 我问道:“那辉哥,另一条呢?” 第190章 借东风 太子辉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转过身,面向那巨大的落地窗,仰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至于另一条,刘刚,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办不好,你也不要再认我这个干爹。”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锲子。 这时,宗泽面无表情地走到我面前,“不准用公司名号。不准牵连南城生意。你要是被人扔进维多利亚港,皇朝,不会给你收尸。” 我怔怔地听完了他们的话。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从宗泽脸上移开,再次看向太子辉的背影。 “明白了。” 我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我选第二条!” 太子辉猛地转过身,目光钉在我脸上:“刘刚,你可要想好了!你面对的是谁?” 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点头:“辉哥,我明白。我不会给公司惹麻烦。” 太子辉眉头微动,“把人交出去,凭我跟和联胜坐馆兴华还有些交情,这事未必不能谈。” 我知道,太子辉这是在对我最后的规劝。 但我心意已决。 我掷地有声,“人是我救出来的,我怎么还能再把人推进火坑?” 太子辉的眼神渐渐冷下去,挥了挥手:“路是你自己选的。去吧,别死得太难看。” 我整理了下衣领,在众人注视下走向门口,手握上门把时稍稍停顿:“辉哥,要是我提着阿强的脑袋回来...你可得给我备好庆功酒。” 太子辉并没有再说话。 我出去后,先打辆车去了医院看望陈壮。 病房里陈壮躺在病床,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脸色还有些苍白。 陈智守在床边,眼睛布满了血丝。 “刚哥!”见到我进来,陈壮想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好好躺着。”我连忙按住他,看向一旁的陈智,“医生怎么说?” 陈智咬着牙,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避开了主要动脉和神经,只是扎穿了腓肠肌,韧带有些撕裂。 医生说至少要静养三个月,以后走路……可能会有点轻微的跛行。” 听到“跛行”两个字,陈壮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陈智猛地抓住我的胳膊,红着眼睛低吼道:“刚哥!就算你不管,这件事我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为我弟弟报这仇!” 我反手用力拍了拍陈智紧绷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陈智,你听着!陈壮是你弟弟,更是我刘刚的兄弟! 他这一刀是替我挨的!这件事,我绝不会不管!” 说完,我从内兜掏出一个不算太厚但也不薄的牛皮纸信封,塞到陈智手里:“这里是五万块钱,公司出的医药费,里面还有我个人的一万块,给陈壮买点营养品,安心养伤,别考虑钱的事。” 陈智还想推辞:“刚哥,这……” 我直接按住他的手,不容分说地将信封硬塞进了他的衣兜里:“拿着!跟我还客气什么!” 随后,我搂着陈智的肩膀,将他带出病房,“今天晚上八点,你到码头区‘老渔民仓库’后面的那个废弃调度室找我。 ” 陈智听到这个地点,眼睛一亮,“好!刚哥!我一定准时到!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看着他充满恨意的眼神,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医院。 “喂,添哥。”我出来后,思考了半晌后,给鬼添打去电话。 “哎呀,刘刚兄弟,这么有闲情逸致啊?刚搞出那么大场面,还有空给我打电话。”鬼添那边笑着问道。 我没时间也没心情绕弯子,“添哥,我有事想同你商量,或者说,求你帮个忙,大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概两三秒钟,鬼添再开口时,“说这么多,当个事办。你来吧。” “好!添哥!” 我心中一振,“在你的拳馆是吧?” “没错,沏好茶等你。” 我放下手机,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鬼添的地下拳馆。 到了拳馆,我就看到外面站了不少小混混,足有一二十人,一个个叼着烟,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四周。 这时,大门里已经走出一个人,朝我叫道:“刚哥!来这么晚!添哥在里面等你呀!” 我看过去,是鬼添的头马时文,时文的脸上挂着得意笑容,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道:“知道你要过来,添哥将拳馆练拳的兄弟都赶到外面来了。大佬叫我过来门口,一直等你到现在!” 我摇头笑了笑,“添哥对我,这么重视。” “那当然,别人不行,你刚哥可以的。”时文搂着我,笑着走入拳馆。 推开门,此时里面几张木椅环形摆开,鬼添坐在正中,他的几个近身心腹都坐在两侧。 看到我们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 鬼添把手里的茶盏放下,朝我露出笑容:“刘刚,过来坐,都是自己人,你认识的。” 时文拉了把椅子放在我身后,我面对鬼添坐下。 鬼添拿起小巧的紫砂茶壶,姿态娴熟地为我面前的空茶盏斟上了七分满的热茶。 “谢谢,添哥。”我双手虚扶了一下杯盏,表示谢意,但没有立刻去喝。 鬼添将茶壶放回原位,自己则放松地靠在他那张椅上,目光平和地看着我,开口说道:“刘刚,你看到了,下面的小弟我都已经打发出去了,面前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 我微微前倾,目光直视鬼添:“添哥,你这么爽快,我也不兜圈子了。今天世纪广场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太子辉那边,已经跟我划清界限,我现在是孤身一人。” 我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鬼添的反应,他依旧平静,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了然。 “我和联胜阿强的梁子,已经是不死不休。他伤我兄弟一条腿,我必须找回来!” “但我现在势单力薄,直接杀过去等于送死。所以,我来求添哥,借我一条路,或者说,借我一点‘东风’。” ”哦?“ 鬼添笑了笑,看了看周围,随后问我:“你想怎么借?” 第191章 联合号码帮 我摩挲着温热的茶盏,顿了下道:“我要去跟阿强做个了断。但是尖沙咀,我一来情况不熟,二来路线生疏,冒然过去怕是很难办成,所以想请添哥借个熟悉地头的向导。” “还有,我需要添哥的人帮忙策应。” 鬼添问道:“你是要问我借队人?” 我说:“砍人我去,你的人有别的作用。” 鬼添闻言轻笑,“阿强是坐馆兴华的亲生仔,出入身边至少跟着八名贴身。你冒然闯进尖沙咀,恐怕人没见到,就先被剁成肉酱了。” 我斩钉截铁道:“我既然有这个打算,就不怕危险,我只是怕没有胜算。” 鬼添呵呵一笑,“不是我不讲情面。只是,我们不同字头,就算我肯帮你,我手下几百号兄弟要吃饭,没好处的事会让我这个大哥很难做的。” 我拿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茶,道:“所以,这次我不但求你添哥帮忙,更是要跟你做笔交易。” 鬼添一笑,没有说话,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添哥帮我这次忙,助力打下尖沙咀,就能趁此机会赶走和联胜,那边的场子我同你们号码帮平分。” 说到这,鬼添其他几个手下,全都看向鬼添。 鬼添扫视了一下他周围的近身,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一个长相黢黑,留着莫西干头的人眼睛一亮,说:“大佬,去尖沙咀插旗,我早就想过,这票做得过!” 另一个长得白面皮,脑后留着辫子的人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就连和敬义去年过档新记的红棍火牛,带着两百多人都没啃下这块硬骨头,还不是草草收尾,各自划界。” 鬼添笑道:“巴西和马夫荣说的都有道理,冒然过界弄不好,牵扯到社团利益,我下届可是还要争一争坐馆了。” 我听到这,说道:“帮忙拿下和联胜尖沙咀的地盘,你添哥竞争下一任坐馆,还能有什么问题?” 这时,叫师爷驹的瘦削男人说道:“我听说胜和的飞泉仔,开出六十六万的过档红包,带着百多人转投和联胜,他要争尖沙咀的话事人,准备响朵上位,阿强的头马沙胆也要争话事人,现在正在闹内讧。” “如果现在动手,不失为一个机会。” 马夫荣白了一眼,道:“内讧又怎样,和联胜的人又不是白痴!我们过去插旗!他们当然一致对外,刀口对着我们嘛!” 巴西顿了下茶杯,“这也怕,那也怕。机会不等人!不能给他联合的机会,现在和联胜还在吵,我们就先发制人,把他们一举赶出尖沙咀!” 我抓住机会,指尖重重敲在桌面:“这次我打头阵,你们号码帮不用担主要风险。出了事我来扛!你们只需要则应,而如果拿下尖沙咀,你添哥能得到的利益,恐怕你比我还要清楚!” 鬼添点上一根烟,淡淡说道,“三条街的夜场,两个码头泊位,那边一条街的保护费一个月六七十万,算上整条街场子的收入,就要过几百万,还有...明年坐馆选举,和联胜再也别想插手澳门赌厅,确实很诱人。” 随后,鬼添对师爷驹说道:“要不然,你问一卦?” 师爷驹点头,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枚康熙通宝,往空中一抛。 铜钱落在茶渍里飞速旋转,最终停在我面前的茶盏旁,竟是罕见地直立不倒。 师爷驹指尖按住仍在震颤的铜钱:“卦象说,刀头舐血,富贵险中求。” 鬼添闻言突然放声大笑,抓起那枚直立的铜钱拍在我掌心:“那就用你的命,给老子搏个坐馆当当!” 我将铜钱死死攥在手心,“添哥,你只要让你的人牵制住阿强的手下,让他们收尾不能相接,我就可以带着人直插进他的场子,找到他的人做掉他!” 鬼添再次审视着我,“刘刚,你可真够恨的。” 我冷声道:“小时候,我看过老家斗狗,只有一方将另一方咬死,才肯作罢,如果不解决掉阿强,让他反过来咬我,后患无穷!” 师爷驹这时说道:“葵涌永健工业大厦B座3楼,名义上是物流仓库,其实是和联胜最大的盗版光盘压碟厂。”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上个月他们的人踩过界,在钵兰街用和我们的人发生过摩擦。现在去扫他们的厂...很合乎规矩。” 鬼添一拍师爷驹的肩膀,“阿驹你他娘真是天才!扫个光碟厂,正好掩护刘刚直插尖沙咀!” 我点头道:“好,这正是我想的!添哥,到时候我动手前,会跟你打声招呼,你派你的人帮忙我就是。” 鬼添笑道:“没问题,你爽我也爽!只希望你能做的干净利落!不过,我也很看好你!” 随后,他看向巴西道:“打架你最勇,这次派你过去,做场好戏给江湖睇!只要能在尖沙咀插旗,我开香堂,推你扎职!” 巴西站起身,“放心,大佬!” 同鬼添商议定后,我出了拳馆,来到肥佬超的台球馆。 肥佬超见到我,有些意外:“刘刚,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看了眼周围,说:“超哥,可不可以找个地方谈。” 肥佬超点点头,将我引进了一间台球室包厢后,递给我一支红万,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我接过烟却没点,指间不停转动那枚铜钱:“超哥,听说你年轻时在葵涌码头当过几年调度。“ 肥佬超正要打火的手突然停住,金质打火机盖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我继续道:“有桩大生意,要同超哥谈谈。” 肥佬超吸了口烟,看向我,“我说过,只要不同和联胜交火,你的忙我可以帮你。” 我点上烟,说道:“我已经同号码帮的鬼添商议好,他那边肯帮我。” 我故意抛出号码帮,是为了给肥佬超定心。 号码帮如今在香港,是最有实力的几大帮派之一,势力仅次于新记,并且还在和字头以上。 肥佬超问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将铜钱按在布满划痕的台球桌上,“我要同和联胜交火,但我带兄弟和家伙入香港境有些困难。” 烟雾从肥佬超齿缝缓缓溢出,他的眼珠在皱纹里转动:“后生仔,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偷渡?” 我缓缓吐出一口烟,“不仅帮我偷渡,我还要向你借人!” 第192章 是兄弟,一杯酒! 肥佬超眉头一皱,”你也知道,我和兴盛在香港已经没多少势力,不然,我也不会到南城这里想办法揾食。” 我看着他的目光说:“正因为此,超哥,你难道不想振兴和兴盛?大家同样是和字头的,为什么要让和联胜踩在你头上?眼看着别人大把赚钱!” “阿强一个晚辈,都敢指着你鼻子骂,你难道就能忍气吞声?” 我知道,我这话,说到肥佬超的心里。 肥佬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人出来混都是各凭本事,我现在有几个场子看,有钱赚,我就很知足。” 我一笑,“现在,我同你讲是在给你机会,给你好处!超哥,真等我拿下尖沙咀时,你再想合作就没有机会了。” 肥佬超用夹着烟的手,指着我说:“小子,你口气很大啊!新记厉不厉害?他们的红棍火牛,去年踩过界到尖沙咀,不是一样铩羽而归,最后,也只拿下尖东一点点地盘。” 我笑了笑,“超哥,火牛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我刘刚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很清楚!” 我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如果你肯帮忙,有号码帮的人策应,而你们和和联胜同属和字头,胜和分裂留下的场子,你和兴盛也有份。你出师有名,和号码帮不一样,你是名正言顺!而且拿下尖沙咀后,除了我答应号码帮的,剩下地盘我们四六分!” 我强调,“是我四,你六!” 肥佬超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回话。 我转过身,将烟碾死在烟缸后说:“我给你时间,你可以考虑一下,觉得行,今晚八点,你到码头区‘老渔民仓库’后面的废弃调度室找我。” “记住,只有今晚!” 说完,我便推开门走出去。 我不能确定,肥佬超能不能跟我合作,但即便是他不来,我也要聚集人去打尖沙咀。 出了台球馆后,我给细鬼华、恒键等人打去电话,同样约他们晚上八点聚集一处开会。 …… 晚上,我坐出租车到约定地点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推开门,就看到八九个人坐在临时搭的桌子前聊天,桌上还摆放着一些卤菜,但酒杯只是满上,菜都还没有动。 正对着门的主座空着,听到门响,桌前的人都回过身来,我看了他们一眼,阿明、虾仔琦、陈智、细鬼华、基仔、恒健等人都已悉数到场。 而让我感到惊喜的是,肥佬超也坐在他们其中。 虾仔琦带头站起身,让我坐上主位,其他那些人大多都望着我神色复杂,没有人出声。 我要带人去尖沙咀的事已经传开,这些人也都知道今晚我召集他们来是要做什么。 我坐上主位,看看虾仔琦几个人,笑着问道:“酒怎么没喝啊?还等我做什么!” 肥佬超此时见我开口,主动站起身说道:“刘刚!我肥佬超坐在这里半个多小时,只为等你一句话,是不是插旗之后几条街我和我的小弟能进场?我信你的为人,只要你当着这些兄弟说是,这杯酒我就饮尽,等你的话!” 我示意虾仔琦给我拿一瓶啤酒,咬开瓶盖,倒满面前的玻璃杯,对肥佬超说道:“我刘刚说话算话,跟我去的在座各位,每位给两万块,扫下尖沙咀的场子,大家都有份。” “好!痛快!”肥佬超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那杯早已经没了气泡的啤酒一饮而尽:“等杀入尖沙咀,我肥佬超就将南城的生意撤回香港,这边的场子全交给你刘刚的人看!” 我笑了笑,同样举起酒杯,“超哥严重了,答应给你的一定会给你,这边的场子,还是你的!” 说完,我将啤酒一饮而尽。 “还有哪些兄弟有疑问?现在尽管提!”我等肥佬超坐下,开口望向众人说道。 恒健举起酒杯说道:“刚哥,我敬佩你的为人,之前我就说过,你有事我一定帮忙!我手下四十多兄弟,这次全带过去给你撑场!” 说完,一口将酒喝尽! 我也倒满一杯干掉。 “我也是!” “我跟刚哥干到底!” 说话间,虾仔琦、陈智、细鬼华等人也都将酒一饮而尽。 基仔直接拿起一整瓶啤酒说:“刚哥,我不算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但这些日子,我也看清楚,你是个当大哥的料,好大哥!我基仔没说的,码头之前跟我的,能打的有二十几个,都是我好兄弟,这次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他扬起头,将一瓶啤酒灌了下去! 我也将酒干掉后,看向众人说,“这次我邀大家来,是想告诉几位兄弟,只要跟着我刘刚,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离开的,我不会怪他,但等到打进尖沙咀,谁要是退后,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虾仔琦第一个喊道:“刚哥!我们誓死追随!” “好!” 肥佬超这时激动道,“下次我们再饮酒,就会在尖沙咀的酒楼,不,是以后整个油尖旺都是我们的!” 这些人,想要靠着目前的工作,都很难出头,而肥佬超更是三十岁才熬到大底身份,手里又没什么油水,自己又没有大的魄力,所以听到我开出的条件,才真正的动了心。 和联胜在尖沙咀的几条街,算是油水地,一个月轻松进账百万不是问题,所以,肥佬超才会决定跟过来和我一起扫尖沙咀。 让肥佬超自己带人去尖沙咀,他肯定没有那个单子,但若是连我开出条件,还有号码帮作为策应,再过去的胆子都没有,就活该一辈子窝在几个边角料的小场子到终老。 这就是肥佬超此刻的想法。 一群人饮酒直到深夜,才摇摇晃晃出了调度室。 我之前就让阿明安排了桑纳部的十多个技师小姐,自费买了她们的全钟,将肥佬超一群人带进去,让他们自己选,只要体力够好,一战二都没问题。 这些女人都是阿明挑出来,年纪都在二十岁出头,又都化了妆,桑纳部的灯又够暧昧,加上酒劲上涌,肥佬超等人全都看直了眼睛,尤其是恒健,醉醺醺的看着我差点流泪: “刚哥,你不要笑话我,我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不止是我,我手下的兄弟,个个都是干苦力出身,想泄火只有去街边的小红灯洗头房快餐,根本没有条件到这里消费,你今天带我来这里见识,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大佬!” 第193章 大战前夕 而谢灵泽也不知是因为早年被魔气毁了气脉根基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神力不足的缘由,到现在眼睛也没有什么起色。 古辰倒吸一口凉气。对于元木山脉深处的危险性,他是有发言权的,就连他这个武将的实力,在里面也是险象环生,更不用说一些士兵了。 骆俊坚决阻止,让刘宠等待刘备的援军,但是刘宠也有自己的看法。 李春风从气息上可以判定,这些黑袍人武功大多在六七境左右,只有三名上三境的高手,带队之人是名登天境的高手。 城主柳破空依然表情淡然,就好像没听到莱斯杰琼的话一般,可是,眼里时不时透露出的寒光,显示着此时他内心的不平静。 三位武王顿时站了起来,拱手道:“柳城主言重了。这本就是我等义务所在,这次行动,义不容辞!”态度恭敬无比。 虽然不知道路鸣泽邀请自己的意义,就算他可能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价值。 黄琅虽然是剑气斩击级别的剑士,可突破中受到云盗偷袭导致身体出现问题。虽然不影响战力,却阻碍了他唯一的爱好。 周允轻轻按着头,若只是正常交易倒还好,但既然是存心有人算计他们,而且现在主动权都还在别人手中。 姜怀仁的变化落进巨虎的虎目,尤其是姜怀仁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给巨虎带来深深的恐惧感,一股源自血脉中的恐惧感。巨虎停了下来,四肢发软,哀嚎一声,转身就逃。 就在感受到秦照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的那害怕的情绪之后,这家伙,竟然仍然不忘了嘲讽秦照。 “本以为你们是金佛寺的弟子前来迎回佛尊舍利,没想到,竟然是蝇营狗苟之辈,拿出一颗劣质的舍利偷换真正的佛尊舍利。偷窃之罪,当诛。”六臂金刚庄严发声道。 那悬崖足有百丈之高,比之前预计的还要险峻,悬崖下隐约可见大片的,凸起的暗礁。 偌大的宗门广场上,已经是人头攒动,要参加弟子考核的人数足有千人,对整个夏禹宗来说,也是一件极其重视的事情。 看着金志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安检通道,叶修的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凝固,他的那少极少流露什么情感的眼里也露出了一抹不舍和伤感。 司徒空道“不用急,莱斯特,末日远洋非常危险,我需要先做个实验”。 花蕾的下方是一根七彩枝蔓,她扭动着细长的腰肢,像是一个孤独的舞者,不甘地向着泥土下方沉去。 不知道他发现这个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先天后期被击杀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比外面很火的歌星,这里面全都没有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歌星。 “装的还挺像……”对于雕刻,张可欣是个完完全全的外行人,在他看来,叶枫玩出这么一副行云流水的姿态,不过是摆摆花架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兵哥哥身后则是一伙修路工人,正在挥洒汗水修缮之前被挖断的公路。 这样的结果也是让我始料未及,随后接到了还在法国盘桓的麦克利丘家族成员,大家一起返回麦克利丘家族的大本营丹麦,情况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不单单是李妈,李爸、何瑞琴、刘新辉和坐在李商身边的刘艺清也是看向了李商,脸上都是带着担忧的模样。 “哈哈,这次有好戏看了。”六号桌的中年人出价之后,杜宇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梁坝的境内一连寻了二日都没有传回来消息后,李凌毅再也稳不住了。 “当然了,缅甸那边的经济主要以农业为主,工业发展很落后,越南国内虽然也是同样的情况,但是毕竟盗采了那么多的油气田,倒是支撑了它们很大的经济发展。”杜宇随口回了一句。 看了谢东涯一眼,壮汉转身就走了出去,随后将那个虎头战士抱起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威廉见那两个兽化战士退去,顿时就身子一软,瘫坐在谢东涯身边的椅子上。 但是迁怒这东西,是人都会有的,不好意思找萝莉的麻烦,自然就把一切的原因归结到了罪魁祸首马瑟身上,马瑟也是对自己无端端背锅感到十分无奈。 儿童说完这句话。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不!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竟然会说出没有必要复活食尸鬼这样的话,以前那个单纯的何楚离是绝对不会有这样无情的想法的。”此时张程的语气有些激动。 唯一能够说明韩诺身份的,便是应潮给他的一个信物,寻找机会找一个叫端木独的长老。 就在两名东瀛队员无限yy的时候,突然一名年轻男子推开石门走了进來。 第194章 情况突发 子龙的眼神灼灼,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完全无视现场凝重的气氛。 他身后那几个摩托青年也纷纷下车,眼神挑衅地扫视着仓库里的人群,显然都是以子龙为首的好战青年。 我说道:“子龙,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你带的这些孩子成年了吗?” 说着,我跳下油桶,掏出几张票子递给他,“带他们去网吧玩。” 说到这,我又凑到他近前,低声说:“这次搞不好要死人的。” 是的,这次同以往不同,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保护好在场的每一个人,火拼时刀枪无眼,我不能把子龙这样的孩子也拉进去。 子龙却一拍我手中的钱,“刚哥,别瞧不起我!我身后这些兄弟,都是心甘情愿跟你的!我知道消息太仓促,不然叫来的人还要多!” 我看着子龙坚定决绝的目光,知道他这种一根筋的人,就算我不带他过去,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到时候恐怕更麻烦。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那行,你带着你的兄弟,在队尾。” “刚哥……” 没等子龙说完,我便一瞪眼,说:“听我的,就带你去!否则,你现在就带着人马上离开,没有商量!” 子龙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说了声,“好吧。” 随后,他便冲身后的青年一招手,“都跟我过来!” 几个青年全都下了摩托车,跟着子龙站到了虾仔琦他们那堆人的身旁。 现在看起来人多,实际上能打的最多只有一半,肥佬超的人更多只是过来凑数的墙头草。 这场仗有太多不确定性,能靠得住的,也只有虾仔琦这帮最早跟着我的兄弟! 当然,子龙我也完全信得过,但他疯癫起来,我也真怕会控制不住。 我率先走到神龛前,抽出三支线香在蜡烛上点燃。 肥佬超带着他的红棍双花红棍站到左侧,虾仔琦和阿明立在右侧。 上完香后,我抓起***劈向一旁木桩,刀刃卡在木缝里,“咔嚓!”桩应声断裂。 “关圣帝君在上!” 我转过身,举刀将刀刃指天,“恳请庇佑我众兄弟,马到成功!今日兄弟共进退,有违此誓者——当如此木!” 身后众人也都合应高喊:“庇佑我兄弟,马到成功!同生共死!共进退!” 我一抬手,“出发!” 我们一行人分几路,来到海边码头,肥佬超走到码头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着手下一个叫蛇头炳的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海面上传来了低沉的引擎声,几艘没有“大飞”快艇开过来,靠在岸边。 但我看到眼下只来了三艘,每艘最多也就能挤下十几人,此时,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晃。 我点上一根烟,皱眉对肥佬超说:“超哥,就这几艘?这要运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兄弟们全都送过去?” 肥佬超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没办法啊,阿刚,最近海上水警查得严嘛,能一下子调来三艘已经不容易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语气带着警告:“超哥,关键时刻,你可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啊?” 肥佬超脸上堆起笑容,连忙保证:“阿刚,你看你这话说的,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会呢?放心!”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对着集结的人群一招手:“虾仔琦,阿明!你们先带兄弟跟我上船!” 我点了大约四十来个最信得过,比较能打的人。 “其余的人,等下一趟!动作都快一点!” 被点到名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沉默而有序地开始登船。 我和虾仔琦、阿明登上了第一艘“大飞”,就在人快挤满时,咣当一声,子龙也带着两个兄弟跳上来。 “刚哥,第一批就带上我吧!” 看着子龙恳求的目光,我只好点了点头,“到地方,一切听我的!” 子龙高兴地立刻点头:“当然了!” 我看向开快艇的舵手说:“开船吧。” 快艇的引擎再次发出低吼,载着我们这第一批,朝着对岸驶去。 海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同刀割,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对岸等待我们的,将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 与此同时,尖沙咀一间隐蔽的地下赌场内,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阿强正坐在牌九桌的主位,嘴里歪叼着雪茄,满面红光。 他将两张骨牌重重拍在绒桌面上,“啪”的一声响。 “至尊宝!通杀!” 他得意地喊道,掀开的骨牌赫然是丁三配二四,正是牌九中最大的牌面——至尊宝! “哇!强哥厉害!” “又是至尊!这手气太旺了!” 桌边围观的马仔和赌客们发出一阵羡慕的惊呼和阿谀奉承。 “拿钱拿钱!哈哈哈!” 阿强大笑着,将桌中央堆砌的筹码一股脑地揽到自己面前,粗略一看,至少有几十万港币。 他随手从赢来的现金里抽出厚厚一沓千元大钞,看也不看,就塞进了身旁一位穿着性感,一直依偎着他的美女低胸礼服的前襟里。 “赏你的!” 那美女顿时笑靥如花,娇声嗲气地贴得更紧了:“谢谢阿强哥!强哥最好了!” 阿强志得意满地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对站在他身后的手下说道:“菠萝仔,看到没?今天手气就是这么旺!不到两小时,几十万轻松到手!哈哈!” …… 当我们刚上岸时,身处九龙湾一处满了生锈的集装箱的小型货运码头,远处就是昂船洲大桥。 我和先上岸的四十名兄弟,借着集装箱的阴影隐蔽,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低声闲聊着抽烟,等待着后续兄弟们的快艇靠岸。 然而,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海面上依旧不见另外快艇的踪影。 我心中瞬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基仔打过来的。 我立刻按下接听键:“基仔!快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基仔急促的声音,“刚哥!不好了!我们…我们的船被水警拦截了!” 此时,背景里能听到隐约的海浪和水警船喇叭声! “妈的!” 我猛地一脚踢在集装箱上。 子龙看向我:“刚哥,现在怎么办?!” 第195章 赌场火拼! 我对子龙伸手示意不要说话的同时,对基仔低吼道:“立刻把所有家伙扔海里!就说是去外岛打工的!” 挂断后立刻拨给肥佬超,我压着火气问:“超哥,我的兄弟被水警扣了,你这路线怎么回事?” “意外嘛!”肥佬超道:“我的兄弟大多都持香港身份证,现在坐天星小轮过去。你放心,我的人尽快赶到!” 我的手机接到了号码帮巴西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面巴西兴奋的声音,”喂,刘刚嘛,我的兄弟刚刚砸了和联胜的VCD工厂,他们的人估计马上会到! 我眉头一皱,“谁让你现在动手的!“ 巴西一愣,问道:”刚刚给你发消息,你不是说已经快到岸,我估算时间快到,立刻安排兄弟动身的! “妈的!”我心里暗骂一声,这个巴西真的是坏事,有勇无谋的家伙,他这么做,直接就把我架在火上烤了。 “怎么啦?”巴西问我。 我咬了咬牙,道:“没什么,我知道了!” 说完,我没再对他多废话,直接挂断了通话。 我低头考虑了一下,便对身旁众人说道:“号码帮的人已经动手了,现在立刻出发!” 阿明听后,问道:“刚哥,就我们这些人吗?不等他们了?” 我一声令下:“肥佬超的人会走官路,这次错过机会,下次就更不好办了!立刻跟我走!” 四十多人立刻将砍刀、钢管用衣服裹好揣进怀里,跟着我迅速离开废弃码头。 我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九龙湾沿海的废弃厂区快速穿行,目标是尖沙咀的核心区域。 路程不短,靠步行太慢,我们在路边强行拦下了几辆红色的士和一辆小巴,让司机往尖沙咀方向开。 刚挤上小巴,我就接到了鬼添打来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下翻涌的情绪,这才接通了电话。 对方鬼添对我说道:“刘刚,刚才巴西给我回话,说已经扫掉和联胜的场子了,干得不错。现在,该你上场表演了。”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知道了,我已经上了小巴在路上了。” “很好。我在钵兰街马栏的相好‘阿玉’,已经按安排混到了阿强的身边。他现在正在 ‘荣利地下赌场’ 豪赌呢,听说手气正旺,放松得很。” 听到“荣利地下赌场”这个名字,我眼神一凛,“知道了,谢了添哥。” 我没有多余的废话。 “嗯,放手去做,有事再给我打电话。”鬼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对着车厢里所有兄弟,压低声音说道:“目标,荣利赌场!” 与此同时,尖沙咀地下赌场内。 阿强正赌得不亦乐乎,又将一堆筹码揽到自己面前,狂笑道:“通杀!哈哈……老子今天手气真是旺!” 话没说完,他身后叫菠萝仔的手下神色慌张地挤过来,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急促地低声道:“强哥,不好啦!我们在葵涌的VCD工厂,被号码帮的人给扫了!” 阿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猛地转过头看向菠萝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号码帮哪来的胆子?” 菠萝仔连忙解释:“肯定是报复!之前我们的人踩过界,在钵兰街卖盗版光盘,跟号码帮那伙人动过手,还打伤他们几个。这次他们肯定是来报复的!” “妈的!找死!” 阿强怒吼一声,将手中那副好牌“咣当”一声狠狠摔在赌桌上,吓得旁边那个陪酒美女尖叫着躲开。 “立刻给沙胆打电话!” 阿强对着菠萝仔吼道,“让他马上带人过去葵涌,把号码帮那些杂碎给我往死里打!敢扫我的厂?号码帮这是不想混了,那我们就跟他们干到底!” 阿强的注意力完全被号码帮吸引了过去,他没想到,此刻,我们正乘坐着的士和小巴,悄无声息地朝着他所在的赌场,疾驰而来。 …… 我掏出两张千元港币塞给司机,“前面路口调头,走广东道。” 小巴猛地拐进岔路时,我从座椅底下抽出用胶带缠好的砍刀。 后视镜里能看到三辆的士紧紧跟着我们,挡风玻璃后是兄弟们模糊而紧绷的脸。 当小巴一个急刹停在堆满垃圾桶的巷口,我率先踹开车门,身后的兄弟全都跟我跳下车。 潮湿的空气中飘来烧鹅香味,我扫视身后众人,“等下见到阿强,给我往死里剁!” 后面的几辆车上又陆续下来十几人,都向我迅速靠拢过来。 “等会我先进!”我将刀别在后腰,拉紧夹克拉链,“阿明带五人封前门,你们几个盯住消防通道。” 我带着虾仔琦和三十几个兄弟,沿着赌场后厨油腻的通道快速突进。 刚推开防火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阿强嚣张的笑声:“同花顺!通杀!今天老子要赢够三百万!” 透过门缝能看到赌场大厅全景,阿强背对着我们坐在主桌,一个手下正弯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那个叫阿玉的陪酒女果然坐在阿强身旁。 “他在第三张赌桌。”我压低声音,“虾仔琦带人切右边,我走左边。” 正当我们离赌桌越来越近时,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看场的马仔走过来,问我:“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子龙从我身后一跃而出,“噗”地一刀将他砍倒在地。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 那看场小子刚倒下,赌桌旁的阿强闻声猛地转身,正好我四目相对! “刘刚?!”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 “保护强哥!” 他身边的心腹菠萝仔反应极快,嘶吼着扑上来,同时伸手就往怀里摸去。 但我比他更快! 我爆喝一声,手中砍刀直接朝着他劈过去! 菠萝仔应声倒地的同时,我踏着他的身体冲向阿强! 我率先抡起砍刀劈向赌桌,筹码和扑克牌漫天飞溅:“阿强!找你收账来了!” 赌场内瞬间炸开锅! 尖叫声、怒骂声、桌椅碰撞声、兵刃交击声混作一团! 砍刀劈碎赌桌的巨响中,阿强猛地掀翻牌桌挡在身前。 “刘刚你找死!” 他趁机抓起铁凳砸来,我侧头闪躲,凳腿在脸颊擦出血痕。 “保护强哥!!!” 就在这时,和联胜赌场看场的人,呼啦一下从四面涌来。 第196章 血战 “老子叫刘刚!不想死的人滚开!” 我冲和联胜的人大喊一声,我后面紧跟着子龙。 几十名和联胜小弟,手里拎着砍刀,看到我们这帮人,没有丝毫迟疑就扑上来! 眼看对面和联胜的人冲过来,子龙带着二人抡起手里砍刀,朝几人砍下去! 另一头,阿明带人死死堵住通道,钢管与砍刀碰撞出刺耳噪音。 我抡着砍刀,狠狠朝着最前一名和联胜的人肩上砸去! 那名和联胜小弟反应很快,试图用手里砍刀架住我这一刀!可是巨大的力量将刀身都砍崩!轰在他的肩膀上! 眼见那小弟惨叫一声!刀刃狠狠陷进他的右肩! “妈的!阿强别躲!” 我一脚踹开那名小弟,对着阿强大喊。 此时的子龙踢勇猛异常,已经将冲上来的几个人砍翻。 他似乎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很难想象,他这样并不高大威猛的小身板,怎么又这么大的力量。 一名和联胜小弟一刀砍在子龙的左肩,子龙却不怒反笑,伸手抓住还没撤回嵌在左肩的砍刀,另一只手提刀将那人握刀的手砍断! “用力点!砍人都砍不到!留着你手也没用!” 子龙将那柄砍刀从他肩头拔下,对鲜血迸流的伤口视如不见,将断手的对手一脚踹开!继续往前冲! 而且,子龙的脸上还挂着兴奋残忍的表情,大喊道:“不怕死的,和我一命换一命!” 眨眼间,最先冲过来的几人,就被子龙和虾仔琦砍翻,鲜血流了一地! 阿强后退几步,眼中露出狰狞:“刘刚!今天不将你砍成肉泥!我就跟你姓!” 我根本不会给他喘息机会!踏步上前,一刀砍向对方一人。 那人吓得立刻闪开,将阿强暴露在外。 “阿强,想要砍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我大喊一声,一刀迎面劈下去。 阿强直接拽过一名小弟,刀锋就顺着那名小弟的头顶一直劈下去! “强哥……”那名小弟瞬间满脸鲜血。 阿强使劲推开他,就往后跑。 “别跑!草泥马!”我大喊着,举着砍刀追过去。 阿强躲在一众和联胜小弟的身后,大声喊道:“上!给我上!砍死他们!”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虾仔琦已经带着人冲开了一侧冲过来的和联胜小弟。 双方顷刻间陷入混战。 阿强被几个手下护着,一直跑向赌场大门。 我又砍翻一人后,大喊声:“别让他跑了!” 子龙闻言,直接跳上了牌桌,噔噔蹬几步,随后一个纵深跳下去,一刀迎面砍倒对方一个小弟。 阿强此时脸色难看,抓住一个小弟,大喊:“挡住他!” 和联胜的人听到动静,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原本还算宽敞的赌场,此刻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砍刀挥舞的寒光连成一片。 阿强已经退到大门边,两个马仔正奋力拉开沉重的防火门。 我们这四十多人,被不断赶来的人层层包围,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铿!锵!噗嗤!” 金属撞击声、利刃入肉声、愤怒的咆哮和痛苦的惨嚎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我刚用刀架开迎面劈来的一刀,顺势一个侧踹将那人蹬飞,眼角余光就瞥见虾仔琦那边险象环生。 他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额头上汗水混着血水不断淌下。 他勉强挥刀挡开另一侧的袭击,气喘吁吁地朝我喊道:“刚哥!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被包饺子了!” 我反手一刀劈退一个试图偷袭的马仔,胸口也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定。 环顾四周,入目皆是狰狞的敌人面孔,我们的人虽然悍勇,但双拳难敌四手,已经有好几个兄弟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妈的!” 我忍不住怒骂一声,心急如焚,“肥佬超答应带人过来支援,怎么还他妈的不到!” 这老家伙,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阿明如同一个血人般从混战中心杀出一条血路,冲到我面前。 他身上也挂了好几处彩,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 他一刀将追来的一个和联胜小弟砍翻,对着我嘶声吼道:“刚哥!情况不对啊!先冲出去吧!再拖下去,我们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知道他说得对,对方的人太多了,此刻阿强也跑了,继续缠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人!向我靠拢!” 我当机立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阿明,你们开路!虾仔琦,受伤的兄弟在中间!子龙,跟着我,杀出去!” 求生的本能激发了所有人最后的凶性。 我们收缩阵型,朝着包围圈相对薄弱的一个方向冲去! 砍刀挥舞得毫无章法,只剩下最原始的劈砍,每一步前进,都踏着对方人的惨叫和自己兄弟的血泊! 就在这时,我听到阿强的喊叫:“把那个叫刘刚的给我围住!别放他跑了!” 听到这话,阿明等人看向我。 虾仔琦大喊一声,“保护刚哥!” 喊声刚落,虾仔琦被斜侧砍过来的一刀,正中脖颈。 “虾仔琦!”我大喊着,一刀砍向砍虾仔琦的那人,那人应声倒地,我过去,一刀一刀狠狠将那人砍成血葫芦。 “刚哥,快走!”子龙一把拉过我。 阿明对兄弟们喊道:“都跟着刚哥,我们一起冲出去!” 虾仔琦脖颈喷出的热血溅在我脸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捂着喉咙缓缓跪倒,眼睛还死死盯着我,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只有血沫不断涌出。 “虾仔琦——!“我的大声嘶吼,挥着刀向和联胜的人砍去,完全是在发泄。每一刀下去都带着骨骼碎裂的闷响。 “走啊!“子龙用额头狠狠撞醒我,他半张脸都被血糊住了。 阿明带着剩余兄弟组成三角阵型,我背着虾仔琦尚有余温的身体,带着几个兄弟,朝着门口冲过去。 第197章 杀红眼! 我扶着虾仔琦喊道:“虾仔,你坚持住啊!” 虾仔的脖子还在向外冒血,我用手捂着,但也止不住血往外流。 “虾仔,别闭眼,虾仔!你想想,你还有姐姐,还有刚交的女朋友……虾仔!” 虾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刚哥……我不行了,刚哥,你替我照顾我的姐姐……” “你他妈的!” 我红着眼睛骂道:“你姐姐,凭什么让我帮你照顾!你他妈给我振作起来,虾仔!我不许你闭眼睛,虾仔……” 虾仔眼睛向上一翻一翻的,口中吐着血沫,对着我微微一笑:“刚哥……我女朋友真的……好温柔的……” “虾仔!我不许你!虾……”虾仔的头向我的胳膊一偏,便一动不再动了。 “虾仔!醒醒啊!我你他妈的……虾仔……”我的泪水,已经止不住涌下来。 我疯狂按压他颈动脉的伤口,温热的血从指缝不断涌出,虾仔琦瞳孔里的光像退潮般消散,最后那句话的尾音混着血沫咽回喉咙。 “刚哥...”子龙想来拉我。 我甩开他的手,扯下外套死死勒住虾仔琦的脖子,明明知道已经没用了。 “等我们拿下尖沙咀,一起带着女友去砍维多利亚港夜景...” 子龙再次拽住我说:“刚哥,快往外跑!这里人越来越多!” 我猛地抬起头,“啊!!!” 虾仔是我来到南城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现在,他竟然死在我的面前,我一时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我将虾仔交给另一个兄弟,举着砍刀疯狂向对面的人砍过去。 “草泥马!阿强,给虾仔偿命!”我大喊着,冲进人群,左冲右突,一下子砍翻四五个人,直奔他们身后的阿强。 阿强此时冲手下大喊着:“快拦住他,快,拦住……” 与此同时,子龙也挥着砍刀冲上来,我们一左一右,砍翻几个人,但冲上来的人实在太多,而且很多人非常的猛。 我的手臂被人砍了一刀,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向着阿强冲过去。 “刚哥,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已经倒下好几个兄弟了……再不冲出去,我们会有更多的兄弟倒下!” 此时,阿明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大喊一声:“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来之前,我怎么对你们说的!啊?!!” 我转头看向阿明! 阿明看着我的目光一怔。 我刀尖指向他,“兄弟共进退!现在,虾仔琦死在这里,你让我跑到哪里?啊!跑到哪里!” 阿明红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刚哥……” 我一刀砍在冲上来的一名和联胜马仔身上,冲众兄弟喊道:“我刘刚,不会丢下一个兄弟!” “今天!要么提着阿强的人头祭奠兄弟,要么就让我的肠子挂在这赌场招牌上!“ “今天要么风风光光回南城,老子给你们摆庆功酒!要么...让和联胜全体给咱们当孝子贤孙!“ “刚哥,跟他们干了!” 我一马当先冲出!砍刀刀朝着一名阿强手下举刀的左腕削去! 刀光闪现! 对方的砍刀和左腕被一刀凌厉削断!那人捂着喷涌鲜血的断手跪地翻滚哀嚎! 我借着反手一刀砍在他后背,一腿踢翻!继续前行! 第二个冲上来的和联胜小弟一刀砍来,我闪身躲过,扬手朝着他还未来得及缩回去的手腕砍过去! 一时间,我的脸上,身上,全都是对方溅出来的血! 我带来的人,也被我的士气感召,大喊着朝着对方不断涌来的和联胜的人杀过去! 第三个冲上前的对手见势不妙想要后退,我已经追了过去!一刀刀朝他肩膀劈去!那人用手里砍刀举起阻挡!我右手刀斜砍!那人握刀的手被齐肘切断! 连断三条手臂!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和联胜众人都试图避开挥刀如同疯魔的我! 看到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几名吓怕了的古惑仔甚至转身快步钻入了人群! “来啊!看你们有多少人够我砍!”我朝着对面的人群吼道! 看到对方迟疑不定,脚下突然加速!瞬间杀入对方人群!挥刀劈砍!溅起一道道鲜血! 眨眼间已经有五六人中刀倒地! 看到我杀的对方不敢上前,刚才还胆怯的众人握紧武器冲上前!和和联胜众人交手! 阿明看了眼地上已经被踩的快要不成形的断手,又看看人群中毫无惧色,鲜血染红脸庞的我,一刀将对手砍翻!吐了口唾沫叫道:“老子没跟错人!跟着刚哥想怕死都难!” 子龙挥舞着砍刀,奋力砸在对手的头上将对手打倒,可是自己的大腿也被一刀割开条伤口,鲜血淋漓! 阿明刚冲上来,就被对方的人一刀劈的朝后趔趄几步险些跌倒,和和联胜的人交手几招之后阿明才明白自己与我的差距! 但阿明也并没有退缩,红着眼继续跟着我往前劈砍! 阿强见势头不好,带着几个手下就要夺门而逃,甚至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眼看对方一人抡刀砍来!双手握刀架上去!两刀相碰!火星四溅! “我草泥马!”跟着,我横着一刀,扫向那人的小腹,瞬间那人小腹上一片血红,跟着我一脚将他踹开,继续追阿强。 与此同时,几辆大巴车开到了位于尖沙咀宝勒巷的转角,车就停在了赌场后门的门口。 车门嘶嘶打开,黑压压的和兴盛仔手提砍刀和钢管涌下车。 肥佬超靠在头车保险杠上,掏出一盒红万,他身旁的小弟凑过来低问:“大佬,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帮忙?现在冲进去正好前后夹击...” 肥佬超慢悠悠说道:“急什么?等刘刚把阿强的精锐消耗得差不多,有好处,我们再进去,如果现在刘刚被阿强的人砍死,那我们也没别要再进去了。” 一旁小弟掏出火机,给他点上:“还是大佬你聪明!” 肥佬超眯眼笑道:“学着点吧,小子,不然怎么被人砍死的都不知道。” 第198章 杀强! 消防通道厚重的铁门在阿强身后“哐当”一声猛地关上。 “追!别让他跑了!” 我低吼一声,当先撞开铁门。 阿明和子龙带着几个兄弟紧跟在我身后,阿强带着身边的几人拼命向下逃窜,皮鞋踩在金属楼梯上发出刺耳的“噔噔”声。 “砍死他们!” 阿强的一个手下红了眼,突然转身挥刀试图阻拦。 阿明一个箭步上前,侧身躲过劈砍,手中刀顺势由下往上猛地一撩,那人惨叫一声,肋下顿时见红,踉跄着滚下楼梯。 楼梯拐角,另一个马仔举着钢管砸来。我侧身闪避,钢管擦着我的肩膀砸在墙壁上,溅起几点火星。 几乎同时,我右手砍刀横劈过去,刀背重重砸在他手腕上,他吃痛松手,钢管“当啷”落地。我紧跟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踹得撞在墙上,瘫软下去。 阿强回头瞥见这一幕,脸上血色尽失,更加没命地向下狂奔,身边只剩下两个人护着他。 “阿强!你跑不掉!”我厉声喝道,声音在楼梯井里激起回音。 我们追得更紧,刀刃不时磕碰在铁质栏杆上,发出令人叮咣脆响。 从上往下望去,阿强仓皇的背影越来越近。我恨恨盯着他,恨不得马上就把他碎尸万断! 正当我们冲出后门,拐过街角时,肥佬超和的人马终于出现。 肥佬超扔掉烟头,大手一挥:“给我上!” 他身后的小弟,瞬间如潮涌一般迎面冲过来,一时间,将狭小的街巷堵得水泄不通。 阿强和他的手下本就胆怯,见到肥佬超的人来势汹汹,他们更是转身就跑!。 但此刻,他已经无路可逃。 我冲过去一脚将阿强踹翻在地,他身子滚到墙壁,刚要挣扎着站起身,我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将阿强的脖子压出一道血痕: “草泥马,我让你跪下!” 阿强身边的小弟,出声叫道:“他是和联胜坐馆兴华的儿子……” 没等他话说完,我回手一刀劈在他的肩膀! “我草泥马!我砍的就是他!”我将刀从那人被砍断的肩骨上抽出来吼道。 那人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子龙举着刀对剩下一人骂道:“妈的,给老子跪下!” 阿强双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手中的刀就那样横在他脖子上,此刻的阿强完全相信,只要他敢动一下,这把刀会毫不犹豫的划开他的动脉: “刘刚,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谈的。” 我一口口水吐过去:“你他妈也算男人?起来!” 阿强本就已经吓的腿发软,此时听到让他起身,试着站了几次才勉强起身。 我看着他摇摇头:“我给你机会,你和我单挑,能打赢我,就让你从这里走出去。” 阿强的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颤抖着身子说道:“刘刚,我以后都不和你作对,你……你只要放过我,我摆上十桌和头酒,给你认错,今天你们受伤和死去的兄弟,我给他们安家费,好不好?” 我瞥向子龙说道:”他废话太多,子龙,你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子龙目光一凛,上去就要掰开阿强的嘴,阿强急忙开口:“别!我打!我同你打……” 我一把揪住阿强的头发,“来,跟我进来打!” 说完,我直接拖着阿强重新返回赌场。 此时,还不断有和联胜的人冲出来,但全都被肥佬超众多手下干翻在地,其他人见肥佬超人多势众,全都丢下家伙逃命去了。 进到赌场后,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我看向肥佬超说道:“超哥,麻烦你叫几个兄弟,把我的人带去就近的医馆,和联胜的人不用管。” 肥佬超点点头,立刻安排他的手下将我带来的人或扶起,或拖走。 我再次看向面色惨白的阿强,对子龙道:“给他把刀。” 子龙脸上露出兴奋表情,将手中刀刀柄对着阿强伸向他。 阿强抖着双手接过刀,一脸紧张的盯着我。 我抡了几下刀,冲他勾勾手指:“来吧,机会给你了。” 我这么做,就是要玩死阿强,让他在死之前,感受到恐惧和痛苦! 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虾仔琦。 阿强深呼吸了几次,才举起刀,大吼一声朝着我劈过来! 我一个极快的侧身闪过他这一刀,然后一拳如闪电般轰出,狠狠轰在阿强的额头! 阿强的脑袋发出一声闷响,身体晃了几晃,手里的刀“铛”的一声掉落,瞬间双眼上翻,两条腿扑的一下跪倒,上身左右摇摆,嘴里和鼻孔中淌出鲜血。 我摇了摇头:“真是好几天没打拳,力道差了些,但我的腿,应该还够厉!” 说完同时,我右腿狠狠踢向跪地的阿强前胸。 “砰”的一声,阿强的前胸肉眼可见的速度凹下去!整个人贴着地面倒飞出几米才倒地翻滚! “刚哥,够劲!”子龙在一旁兴奋大喊。 就在这时,我看到窝成一团的阿强,正努力地爬起来,不顾口鼻鲜血流淌,咬着牙齿忍痛对我说:“刘刚……放我条生路,这条街我都可以让给你,我再出一百万的药费给你的兄弟!” 我没说话,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往日嚣张,如今像是一条狗一样对我求饶的阿强。 我猛地一刀劈下,将阿强的头砍开一道口子!巨大的力量让阿强的身体直接趴在地上! “这一刀是虾仔琦的!” 我低头看着趴在地上,此时已经一声不吭的阿强,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嘴里的烟取下来,按进了阿强的眼睛里! “啊……!!” 阿强疼的发出非人的惨叫声。 “草泥马的!你害我兄弟被砍死,还想要一条生路?要是现在被砍翻的人是我,你会不会放过我?” 阿强此时已经有气无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猛地朝他后背又是一刀。 “这一刀,是替陈壮给你的!沙胆今天不在这,他要是在就和你一块死!” 阿明凑到我跟前,小声说:“刚哥,人好像不行了。” 我松开手,任由阿强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面无表情道:“维多利亚港的鱼,今天可以开荤了。” 阿强的身体仰面躺在地上,如死鱼一样抖动了几下,嘴里噗的一下喷出口鲜血后,脑袋一歪便不再动弹! 第199章 尖沙咀插旗 肥佬超眼看着阿强断气了,凑到我跟前,低声道:“刘刚,这次是不是搞大了?” 我看向他说:“今天我不搞死他,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肥佬超笑了笑说道:“和联胜如今在香港势力不小,但你刘刚有魄力,兴华那边,你老大太子辉一定会摆平的。” 子龙眉头一皱,仰头冲肥佬超道:“你特么说什么话呢!” 肥佬超一愣,此时,他身后的众多和兴盛手下,一个个斜楞着眼瞪着子龙。 子龙一点没怵,一步踏前,“我刚哥做事,需要别人摆平吗!和联胜多个几把!” 肥佬超冲他身后跃跃欲试的手下抬了抬手,随后看向子龙,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够年轻气盛。” 子龙一把扒拉开肥佬超,直接蹲在了阿强的尸体前,接下来便从他的手腕上撸下他的金劳,戴在自己手上。 “这玩意不错,应该很值钱。” 子龙说完,站起身冲我笑道:“刚哥,这个就归我了。” 我冲肥佬超道:“我的兄弟,各个气盛,超哥有意见吗?” 肥佬超一怔,此时,不要看他带着一百多号手下在这,但是刚才这一战,完全是我带着几十个兄弟硬拼下来的。 他肥佬超自问,他没有这个胆量和魄力,他的兄弟更不行。 肥佬超笑了笑,拍了拍我肩膀,“刘刚,从今往后,只要你刘刚的事,就是你超哥我的事!” 我点点头,“超哥,这次多谢你帮忙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肥佬超一听我松口,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语速都快了几分:“刘刚,你够爽快!我也不多要,只要金巴利道那两家夜场,加上诺士佛台的酒吧,还有宝勒巷的棋牌室,就这四间,不多吧?” 他话音刚落,旁边正美滋滋把刚从阿强手上撸下来那块金劳戴在自己手腕上的子龙,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就炸了。 “老鬼!刚才砍人的时候,你和你的人躲在后面,现在打完要分场子了,你倒他妈的醒目起来了?!张口就是四条街,最旺的场子都让你划拉去了,你怎么不去抢?!” 肥佬超被子龙当众这么呛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他强压着火气,目光越过子龙,直接看向我:“刘刚,当初谈好的合作,现在是要过河抽板?没有我在后面压阵,没有我提供偷渡,你们能这么顺利找到阿强?” 我没有直接回肥佬超的话,肥佬超脸上的笑容僵住,子龙则咬着牙,死死盯着他。 我转身,绕过阿强逐渐冰冷的尸体,走到角落,缓缓蹲下,将虾仔琦尚且温软的身体抱了起来。他身上的暗红,浸湿了我的衣袖。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子里的血腥气,“你要的场子,我可以给你,金巴利道、诺士佛台、宝勒巷……你现在就可以安排你的人去插旗。” 肥佬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如愿以偿的喜色。 我用手轻轻拂过虾仔琦还圆睁着的,残留着惊愕与不甘的双眼。 “虾仔,我们回家了。” 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抱着虾仔琦的尸体,一步步踏过狼藉的地面,走出了这间弥漫着死亡与欲望气息的赌场。 子龙狠狠瞪了肥佬超一眼,挥手带着兄弟们默默跟上。 刚坐上离开尖沙咀的车,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是“鬼添”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喂,添哥。” 鬼添那边背景音有些嘈杂,他笑着问道:“怎么样啦,刘刚?” 我说:“阿强的场子被我扫了,他人也被我砍死了。现在,你就可以安排你的人进驻尖沙咀的场子,至于能不能守住,就看你们号码帮的本事了。” 鬼添闻言,笑声更加畅快:“好!刘刚,我果然没看错你!我这就安排几百个兄弟,把尖沙咀的场子全都占了,他和联胜敢来夺,我就见一个砍一个!” 他的语气充满了趁火打劫的兴奋。 我说:“可以,我们回头再说。我有几个兄弟重伤,还有个最好的兄弟死了,我现在要回南城了。” 鬼添似乎毫不在意,随口道:“打架死人,在所难免。你放心,我号码帮出手,场子全都给他占了。你处理完你的事,我们再分地盘。” 我没有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引擎沉闷的轰鸣。 子龙坐在旁边,低声骂了一句:“妈的,肥佬超那个老狐狸,一说分地盘动作比狗舔的还快。” 我只是看着怀中虾仔琦苍白的面孔,说道:“肥佬超没有在背后**们一刀,已经算不错了,江湖人哪有什么义气可言,只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说完,我轻轻合上眼,靠在椅背上。 虾仔琦的死,我不知道要怎么对雯雯说。 她们姐弟俩从小相依为命,我甚至不敢想象,雯雯知道虾仔琦死时,会是怎样,但事情躲不开,该来的还是回来的。 …… 虾仔琦的葬礼,我办得很隆重。 能叫到的兄弟,无论跟的是我、子龙,还是其他堂口上的小头目,只要沾点边,我都让他们来了。 灵堂就设在南城他老家街口的殡仪馆,黑白照片里,虾仔琦还咧着嘴笑,跟眼前这口厚重的楠木棺材格格不入。 雯雯穿着一身黑,瘫坐在灵柩前的垫子上,早已哭得脱了力,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呜咽声嘶哑破碎。 我想上前扶起她,说两句“节哀”之类的宽慰话,但脚步像灌了铅。 我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枉然,这撕心裂肺的痛,只能靠她自己哭出来,熬过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的弟弟走得风光些。 灵堂里烟雾缭绕,挤满了穿着黑西装或深色衣服的兄弟,气氛压抑而肃穆。 就在这时,站在灵堂门口专司喊礼迎宾的“执事”福伯,喊道:“有——客——到——!” 灵堂内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齐刷刷投向门口。 第200章 太子辉的“恩惠” 我看过去时,是彪哥带着他的心腹头马阿鬼,身后跟着二三十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进灵堂。 鞠躬过后,彪哥上了炷香,走过去对雯雯说了声“节哀”后,走到我跟前。 我拍了拍彪哥的肩膀:“有心了。” 彪哥站到我旁边说:“刘刚,这次你替皇朝打出了威风,辉哥决定升你的职。” 我摇了摇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无所谓。” 随后,彪哥咳嗦了声,又说:“这次我们皇朝拿下尖沙咀,兄弟们都替你高兴,我已经安排人准备过去接管了。” 他这话说得漂亮,升职?不过是太子辉看到尖沙咀有空子可钻,想趁机摘桃子,用个虚名来安抚我。至于那句“我们已经安排人准备过去接管”,更是直接摊牌——功劳是皇朝的,地盘,自然也是皇朝的。 他话音刚落,站在我侧后方的子龙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立马就要上前。我太了解他了,他下一句肯定是“放屁!那是刚哥带我们拼命打下来的!” 不能让他在这里发作。 我手臂一横,拦住子龙,声音不容置疑:“子龙,你去招待一下来祭奠的人!” 子龙猛地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血丝和不解,“刚哥……!” 我冲他一瞪眼,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带着分量:“快去!” 子龙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狠狠剜了彪哥一眼,终究还是咬着牙,极其不情愿地转身走开了。 我这才重新看向彪哥,脸上甚至挤出一丝理解的表情:“公司要接管尖沙咀,没问题。” 彪哥显然有些意外我的爽快,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体谅:“刘刚,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说这些……” 我打断他,语气平静:“这没什么。本来和联胜空下来的场子,就该立刻有人接管,不然就要被别的人踩进去了。” 彪哥仔细看着我的脸,最终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 他带着人又站了一会儿,便借口不打扰,离开了灵堂。 …… 皇朝大酒店的顶层,太子辉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南城的繁华街景,室内却弥漫着一种混合着雪茄烟气和权力算计的压抑氛围。 宗泽、彪哥、徐波、梁泰等人,还有几位叔父辈的核心人物悉数在场。 太子辉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面带笑容,率先开口:“刘刚,这次你为我们皇朝立了大功!打出了威风,扫了和联胜的颜面!公司绝不会亏待功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宣布道:“从今天起,广东道的货仓,还有新港码头的两个泊位,以后都归你管。”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神色各异。 彪哥面无表情,宗泽低头喝茶,而梁泰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几个地方都是油水丰厚的地盘,而这看似丰厚的奖赏,实则也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对此,我只是微微欠身,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悦:“谢谢辉哥。” 淡然,是因为我心知肚明。 我还能清晰地记起,当初我是怎样像条野狗一样被太子辉撒手不管的,如今我凭着自己和兄弟的血打下了尖沙咀,他这张虚伪的嘴脸就立刻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要来收割果实,顺便用升职和地盘来安抚,同时也是束缚我。 太子辉似乎很满意我的“识时务”,他话锋一转,道:“刘刚,你知道么?和联胜的坐馆兴华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交出去!” 他声音提高,表情带着愤怒:“我当场就跟他翻脸!我说,刘刚是我太子辉的人,是替我们皇朝办事!你如果不服气,尽管来南城找我太子辉!动我的人?没可能!”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为了我不惜与和联胜全面开战。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吃定了我现在打出了声势,有利用价值,更因为尖沙咀那些真正肥美的场子,他早已派彪哥去接管,留给我的,不过是南城本土这些需要费力经营且牵制我精力的地盘。 他用一个空头的“庇护”,换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所有人都等着我的反应。 我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辉哥。” 太子辉大手一摆,脸上堆起愈发亲热却更显虚伪的笑容:“诶!你怎么说也是为皇朝办事,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他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我面前,甚至伸手替我掸了掸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亲近。 他声音洪亮,确保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在南城谁不知道,你刘刚是我太子辉的干儿子!想动你?没有可能!” 他拍了拍胸脯,目光扫过在场人等,“南城黑白两道,哪一个我都能把兴华压得死死的!”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配合地露出或赞赏或敬畏的表情。 彪哥眼神低垂,看不出情绪,宗泽的嘴角则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我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辉哥的好,我记在心里。” 我没有叫那声“干爹”。 太子辉似乎也并不在意我是否回应这个称呼,他要的只是一个公开的宣告,一个既成事实。 他满意地坐回位置,点燃一支雪茄,语气变得“推心置腹”:“不过,阿刚啊,兴华那边虽然我能顶住,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你这几天呢,就先避避风头,码头那边,我会让阿彪暂时帮你看着。等你风头过了,再风风光光地接手,怎么样?” 我抬起眼,迎上太子辉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辉哥安排得周到。正好,虾仔琦刚走,他家里还有些后事要处理,我也需要时间……静一静。” 太子辉显然很满意我的“识相”,哈哈一笑:“好!重情重义!那就这么定了!” 太子辉说完,将一把车钥匙“啪”地一声拍在红木桌面上。 那是一把宝马5系的钥匙。 车不算顶级奢华,远比不上他自己座驾的劳斯莱斯,但足以让普通江湖人眼红。 “从今往后,这辆车就给你用。还有,阿炳跟了我多年,做事稳重,车技也好。从今天起,阿炳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你现在地位不同往日,出入自然要风风光光的,也要注意安全嘛,哈哈!” 办公室里响起几声附和的笑声。 我也笑了,伸手拿起那串钥匙,指尖感受到金属的冰凉。 “谢谢辉哥,想得这么周到。” 而当我走出酒店大门时,却看到阿炳身后靠着的那辆车,正是小薇的那辆白色宝马车。 阿炳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室,“刚哥,去哪?” 我靠在后排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目光透过车窗,看着皇朝大酒店那金碧辉煌的大门。 “去服装街。” 第201章 江湖追杀令 “走?往哪里走?明知道我们走不了!沈毅,你别装好人了!要杀要剐随便你!”林海馨一脸鄙夷的看着沈毅的背影。 相对于张浩的惊喜,王松就是脸色大变,张浩在他面前消失,然后耳边传来一声大喝仙人指路,他本能的护住了前胸,可是还不等他找到张浩的身影,却感觉身后下半身一凉,然后一股巨痛传入大脑。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如此妖物,等我回去后,必然禀报上级,引起上级的注意。”董洪涛道。 狐妖同石头交手几招,发现石头的身体不但硬朗,而且身手敏捷,拳拳要命。 当然这些事古剑他们是无法知道的,路青也没办法说,所以只好他自己烦恼了。 自从楚峰到神族以来,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神通身上,因为神族最出名的就是神通。 做菜我是会一点的,至少在他们几个男孩子面前有自信。我把菜端出去的时候他们三个依旧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轰然间,轩腾飞神色一僵,随后一脸茫然的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半兽人突然犹豫了。他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灵00000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在兽人大陆,从来没有见过人类魔法师。所有人族都是兽人半兽人的奴隶,只知道干活,不敢大声说话。 “我不否认,我就是来找你的,虽然昨晚和李博涛吵了一架,可我还是一直沉浸在演唱会的气氛中,你的歌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把我带到了这里”让赵雅这么一说,徐海感觉自己有点像巫师。 由于这铁锅炖鱼有火候掌控,中间还要下几样东西,服务生需要一直在边上候着,王志几人聊天倒也没有再谈其他方面的东西,就是闲扯。 乔如梦慢悠悠靠到了徐海的肩膀上,两人上身的衣物都很单薄,身体的温度交融在一起,互相传递,越发火热。 那怪物手执一根宝杖,走上岸就捉菩萨.却被惠岸掣浑铁棒挡住,喝声:“休走!”那怪物就持定杖来迎。两个在流沙河边。 “行了,我直接去议事厅看看,你先下去吧。”肖雪朝他挥了挥手,起身直接朝那议事厅走去。 “赌我的命,还有这些银子!”方正拿出一把碎银,这些都是从方石等人身上搜刮而来的,加起来足有三十多两。 宋明珠的脸色一时回不过来。这问题包含了三项:第一,柳随凤有没有叫宋明珠杀他?第二,柳五有没有生过杀李沉舟之念?第三,要是有,宋明珠杀不杀? 平头几人住的地方距离人民医院不远,穿过对面的马路,进了后面的巷子就是一处破烂的,民房,属于即将搬迁的那种,不过这几人原本就是跟着附近的施工队混日子的,一直住的就是这种房子。 “我们目前只能是做到在信息方面拦截该后门向外发出的信息。”周胜军有些惭愧的说道,这个功能还是霍向空最初将微软后门事件报给他们的时候就有的。 对于李智的想法,斯特沃无比认同,上一回封魔战争,他们这些封的主力队员都一个个陨落,最后反被萨卡兰姆摘了桃子,而且,这一次封魔战争绝不是结束,庇护所世界与天堂、地狱的战争将是一场更为长期的战争。 十二点,富侨沐浴城的老板袁哲学,打来电话,说谢汉和肖琳在蒸桑拿。问:要不要我给他一个教训? “将军所记一点无差。”丁海继续高声言道,那军姿站的无懈可击。 没想到海格这回格外的坚持,说什么也不让达瑞动手,两人拉拉扯扯的,差点动起手来。 有了甘宁亲自加入,江海庄众士在对战之中的优势显得更加明显,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之后,蛟龙军一队士卒已然尽数被击落水中。 康氓昂哼了一声,躲过杨战的拳头,反手还了他一拳。杨战抬腿踢掉康氓昂的拳头,然后又迅速的踢了康氓昂一脚,康氓昂被他一脚踹出两米远。 因此黄玄灵的结局,有可能会如同欧先生一般,被杀或被打得重伤,从而失去战斗力。 华丽、精彩、紧张、激烈。都不足以形容刚才的对决,这简直已经超脱了比赛的层次,达到了一种艺术的高度。 阴云密布于天际,暮霭沉沉南天辽阔,前路须臾缥缈,境况如何无人知晓,一行六人相继于缺口处步入无尽荒域,消失在雾霾与阴暗之中。 袁秋华说:活练得咋样?看你这熊猫眼,又一夜没睡吧!年轻有为,不输须眉,为啥还要这样拼命? 谁也不知道林逸风能不能挺下去。但谁也不能贸然出手,不然,日后便在杭城没有了话语权。 虽然感觉林若的情绪不对,但辰轩也没有多想,只是跟着辰轩进入了若王宫之中。 两人的境界相当,再加上可能平时也经常在一起战斗,一时之间倒是斗的难解难分。 转身看向叶晴天的段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用巨剑去挡了。只能惊恐的偏了一下脑袋,要躲开那射向他脖颈的要命金光。 “我,我~”龙阳一时无法作答。对方既然能够从容的进入到自己的体内空间,就有办法伤害到自己。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古魂对自己没有恶意。 第202章 反杀! 子龙被基仔按着坐下后,翘着二郎腿,带着不解的语气问我:“怎么换思路?难不成摆个‘和头酒’讲数?” 我手指点向子龙,“你说对了!就是要讲数,但不是低头认错的那种!” 在场的兄弟全都一愣。 阿明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急道:“刚哥,你不会真以为辉哥会为了你跟和联胜全面开战吧?那可是香港一个字头!几个和兴盛那样的加起来,都不够人家打的!”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那你觉得,号码帮够不够硬啊?” 阿明眉头紧皱:“号码帮当然够硬,在香港是和联胜的死对头。但是鬼添明摆着是利用我们,他怎么可能为了我们去硬扛和联胜的坐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需要他为了我去硬扛。我只需要他做个中间人,把和联胜的坐馆兴华约出来,谈一谈。可不可以?” “什么!?” 我这话一出,子龙、恒健几个人差点全都从沙发上弹起来。 阿明更是瞪大了眼睛,“刚哥,我没听错吧?约兴华出来?那不等于自己送死?!鬼添虽然也是香港三大帮派之一的大佬,但对面是死了儿子的兴华!他鬼添的面子再大,到时候也保不了你的!” “那就靠自己!”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不把兴华这条毒蛇从洞里引出来,我们怎么找准七寸,做掉他?!” “做掉他”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包厢里。 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震慑住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这不是简单的江湖火拼,这是要直接掀桌,瞄准一个强大字头的龙头! 成功了,一战成名,威震江湖;失败了,万劫不复,死无全尸。 子龙第一个反应过来,眼中瞬间爆发出狂热的光芒,猛地一拍大腿:“干!刚哥!我跟你!大不了就是一死,拼了!” 恒健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也从最初的震惊变得凶狠起来:“没错,与其天天提心吊胆防着冷枪,不如主动出击!刚哥,你说怎么干?” 阿明看着我们,最终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冲站在门口的陈智一扬头:“去,关上门。” 厚重的包厢门“咔哒”一声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房间里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更加昏暗凝重。 我看向围拢过来的兄弟们,压低声音,将计划和盘托出:“约在和联胜的地盘,显然不现实,那是自投罗网。我的想法是,找人帮我把兴华约出来。“ 我顿了顿,看向众人,“这个人选,是肥佬超。” 阿明听完,眉头依然紧锁,双手一摊,“可是刚哥,兴华肯定不是傻子!你刚做掉他儿子,现在转头就约他出来讲和,他就会相信?这未免太儿戏了。” 我淡淡一笑,“所以,不要用我们的名义,而是让肥佬超以他的名义直接约人。” 阿明立刻反应过来:“肥佬超?他刚刚在尖沙咀分了一杯羹,和联胜要报复,首当其冲就会牵连到他!他确实有理由害怕!” “没错!” 我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就让肥佬超以‘怕了和联胜’的名义,出面组这个局。他会对兴华说,他不想被殃及池鱼,愿意重利以求和解。这样,兴华既能看到实质的利益,出来的可能性会更大。” 子龙一拍大腿:“刚哥,这个办法好!肥佬超那个怂货,完全有可能这样做,换成我是兴华,也不会怀疑的!” 我点点头,吩咐众人:“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等我联系完肥佬超,到时候再通知你们。” 等众人散去后,我拨通了肥佬超的电话。 电话那头,肥佬超笑着问我:“刘刚,有咩事情啊?” 我问道:“超哥,最近尖沙咀的场子如何啊?” 肥佬超笑道:“托你的福,几个场子都很赚钱。” 我问道:“想不想生意做的长久呢,超哥?” 电话那头,肥佬超的笑声戛然而止,问我:“怎么啦?” 我开诚布公道:“和联胜的坐馆兴华,要跟我不死不休,所以,我请你超哥帮个忙?” 肥佬超立刻问道:“刘刚,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冷冷说:“做掉阿强你也有份,如果想以后彻底安稳的接管尖沙咀的地盘,就要不留后患!” “你什么意思?”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在电话那头皱起眉头,眼神游移不定的样子。 我将话挑明,“我的意思是,兴华不死,你在尖沙咀拿到的每一分钱,都像是存在他那里,随时会被连本带利地收回去,还要加上你我的命当利息。” 肥佬超立刻反驳,声音带着刻意的疏离:“刘刚,话不要乱讲!阿强是你做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超哥。” 我打断他,“当时在赌场后巷,你和你的人就在旁边,这话传到兴华耳朵里,你觉得他是会信你的解释,还是更愿意相信,是你我联手做掉了他儿子,瓜分了他的地盘?” 电话那头传来肥佬超粗重的呼吸声,他没有立刻反驳。 我深知,像他这样的老江湖,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明察秋毫”上。 我趁热打铁,“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我想请超哥你,把兴华约出来谈一谈。” “我?约他出来?!” 肥佬超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刘刚,你疯了?!我凭什么约他?他又凭什么信我?!” “就凭你怕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你可以告诉他,你怕被恩怨牵连,愿意交出尖沙咀的所有利益,外加我在南城的两间夜场和五百万现金,只求换一条生路。” 我顿了顿,给他时间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然后补充上最关键的一句:“你这样做,不仅合情合理,而且,兴华会认为你是在为他着想,替他兵不血刃地收回地盘,还能额外大赚一笔。他一定会动心。” 肥佬超再次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我能听到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刘刚……你这是在玩火。就算他来了,然后呢?你打算在谈判桌上动手?那里可是……” 我语气平静却带着冰冷的杀意,“你只需要负责把他约到观塘的鸿福酒楼,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我保证,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事成之后,尖沙咀你现在占的场子,我再让出一成利润给你。” 我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先是死亡的威胁,然后是巨大的利益。 电话那头,肥佬超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 他正在恐惧和贪婪之间摇摆。 第203章 交易 我选择观塘,是因为那里鱼龙混杂,是几个小帮派交汇的地方,不属于和联胜的核心势力范围,但又离香港本岛不远,足以让兴华感到“安全”。 电话那头是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只能听到肥佬超粗重而犹豫的呼吸声。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沙哑:“好,阿刚,我再信你一次!这次就跟你搏一把!” 我脸上露出冷笑,“超哥,你是聪明人,相信我,绝对不会错!事成之后,尖沙咀的生意,你我兄弟平分天下!” 随后,我把我的想法,和要他给兴华开出的条件告诉他,当然,这些都只是诱饵,目的就是为了引诱兴华出来谈判。 “你要强调,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他兴华坐馆高抬贵手,兄弟一条生路。目的只要他点头。” 肥佬超在电话那头一边听一边嗯嗯地应着,显然也在心里盘算着这些条件的分量。 我挂断电话,脸上是冰封般的冷静。 鱼饵已经带着足够的香甜抛了出去,现在,就等着那条愤怒的鲨鱼,游进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猎杀区了。 我走出会所,那辆白色的宝马停在街对面不起眼的角落。 阿炳降下车窗,“刚哥,去哪里?” “今天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自由活动。”我拉开车门,坐进后排,语气平淡。 阿炳没有立刻发动汽车,反而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刚才,我看到阿明和基仔他们,还有以前铁路帮的恒健,他们……干什么来了?” 我眉头猛地一拧,目光锐利地刺向后视镜里他的眼睛:“阿炳,我做什么事,需要向你汇报吗?” 阿炳被我问得表情一僵,赶紧解释:“不是的,刚哥,您别误会,我只是……辉哥吩咐过,要时刻关注您的安全,所以……” “为了我的安全?” 我硬生生打断他,“你就不要多嘴多舌。” 我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驾驶座,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帮我搞几把微冲,你行不行?” 阿炳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见他闭嘴,我这才重新靠回座椅,挥了挥手,“没事了,把我送到拐角你就走吧。” 阿炳不敢再多问一句,立刻发动汽车。 我站在路口,直到确认阿炳的车开走后,才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来到卢新华的公司大楼下,刚踏上台阶,旁边阴影里就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呦,我当是谁呢,刘刚啊?” 阿豹斜叼着烟,身后几个身形健硕的手下或站或立,目光不善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没时间也没心情跟他纠缠,直接问道:“卢总在不在?” 阿豹嗤笑一声,“怎么,一个人来的?” 我一步踏前,猛地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领,“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废话!” 说完,我手臂发力,将他狠狠往后一推。 阿豹踉跄着撞在他身后一个手下身上,才稳住身形。 “操!”他那几个手下见状,立刻骂骂咧咧地就要围上来。 “别动!” 阿豹却抬手拦住了他们,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扯出一个笑容。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我抓皱的衣领,“啧,怎么那么记仇啊?当初那根指头,可是你自己不要的,怪得了谁?”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豹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只是“嗯”了两声,便挂断了。 他收起手机,重新看向我,“我们卢总让你上楼。”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让开的通道走过,推开沉重的玻璃门,步入大厅。 我再次见到了卢新华。他的办公室依旧宽敞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南城的繁华景象。 他本人也一如既往地对我笑容满面,仿佛我们是多年的知交好友。 “刘刚老弟,来啦,坐!” 他热情地招呼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面前的红木茶海上正煮着水,“来得正好,刚沏好的凤凰单丛鸭屎香,尝尝,这茶香得很特别。” 我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卢总,我有事找你。” 卢新华往我面前的茶盏中倒入茶汤,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你也知道,我卢新华这个人,能做到今时今日,靠的就是实力和对兄弟们好。你有什么事,只要开口,在我能力范围内,我有求必应!” 他的话听起来豪气干云。 我点头笑了笑,不再绕弯子:“借我几个人,另外再帮我弄几把硬家伙。” 卢新华往自己杯里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皮盯着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缓缓放下茶壶。 “这个……对于太子辉来说,也没什么难度嘛。你怎么会舍近求远,找到我这里来了?” 他这是在试探。 我迎着他的目光,笑容不变,“卢总,你只要答应借,还是不借,就可以。别的事情,我们先不谈。” 卢新华就这样盯着我,良久,他脸上的笑容重新绽开,一拍大腿:“好!就冲你刘刚今天能独自找到我,敢开这个口!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你要多少人,多少硬家伙,开口就是!” 我顿了一下,提出要求:“人不用多,三五个足够。但要下手狠,不怕事,嘴巴严的。硬家伙,每人配一把短狗,子弹备足。” “可以!” 卢新华答应得异常爽快,但随即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似随意地问道:“不过,刘刚啊,你毕竟是太子辉的人。我这样帮你,他要是知道了的话,恐怕……”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事成之后,我帮你走货。码头那边,你们之前和马来商人运送的红珊瑚,成色是真的不错。” 我这话一出,卢新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更加洪亮甚至带着几分释然的大笑:“哈哈哈!好!果然,刘刚,我没看错你!” 他指着我,眼中闪烁着既是欣赏又是警惕的光:“红珊瑚的事情,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彼此彼此,卢总。” 我淡淡回道,端起了面前那杯一直没碰的“鸭屎香”,轻轻呷了一口。 卢新华收敛笑容,身体微微前倾,“人和家伙,明天晚上之前,会送到你指定的地方。至于红珊瑚……” 我笑道:“自然是畅通无阻。没有那批‘红珊瑚’,我也不知道卢总的生意,做得这么大。”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不仅知道那批货,更知道所谓名贵珊瑚底下藏着的是烫手的军火。 这正是他卢新华真正见不得光,却又利润惊人的命脉之一。 卢新华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我:“刘刚啊刘刚,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卢总说得对。” 我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所以,知道的事情,就该让它变得有价值,变成畅通无阻的通行证,而不是催命符。您说呢?” “哈哈哈!” 卢新华再次大笑起来,这次的笑声中少了几分虚伪,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好!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你放心,你要的人和东西,马上到位!” 第204章 大战在即 我前脚刚踏出卢新华的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办公室内侧,一扇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光线勾勒出他熟悉的身形轮廓。 卢新华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指了指我刚才坐过的位置,以及那杯喝过的茶:“刚给你沏好的,可惜,被人先喝了一杯。” 那人径直走到卢新华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 他伸手拿起我刚才用过的那个紫砂茶盏,将里面剩余的残茶慢条斯理地倒入茶海,然后重新为自己斟上一杯热茶,淡淡一笑:“谁喝都一样。味道,终究是尝过了才知道。” 卢新华走到他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太子辉这次,算是养虎为患了。我看这刘刚,牙口锋利得很,胆子更是不小。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局面吗?” 那人轻轻呷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语气却带着冰冷:“迟早,整个皇朝都会是我的。刘刚?呵呵……” 他轻笑一声,“确实是把好刀,但也仅仅是一把刀而已,随时……都可以成为一枚弃子。” 卢新华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他怎么说,也是你们皇朝的人。” 那人只是淡淡一笑,呷了一口茶,道:“皇朝?呵呵,很快,南城就要变天了。” 卢新华听后,哈哈大笑:“他太子辉养了两头虎,只是他刘刚是在明,而你是在暗啊!” …… 我结实的势力当中,能够同香港和联胜掰手腕的,太子辉,卢新华,还有号码帮,但我只能找卢新华。 号码帮已经占了尖沙咀的地盘,利益达成,鬼添能给我报信,已经是极限,他也不可能再帮我。 江湖人,谈什么义气,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根本不会有人看得起我,江湖,就是这样现实。 所以,权衡之下,我能找的只有卢新华,他利用太子辉的码头,运送私货,这点我早就知道,这也正是我向他提条件的筹码。 我手下,是有子龙这一干敢上不怕死的兄弟,但我已经失去了虾仔琦,我不想他们再陪我冒险。 并不是我有多道德高尚,这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坏到拿自己兄弟的命,来给我铺路的程度。也许有一天,我能够做到太子辉那样,心狠。 但至少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第二天,晚上七点多钟,南城老工业区废弃的第三纺织厂仓库。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我耸立在夜色中,远处码头传来的零星汽笛声打破死寂。 我靠在水泥柱上,脚下已经散落了七八个烟头,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不多时,两道刺眼的白光划破黑暗,一辆白色丰田海狮面包车,驶入仓库空地,停在我面前。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首先跳下来的是阿豹,他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紧接着,从车厢里鱼贯走出四个人。 他们穿着普通的深色夹克或运动服,但身形精悍,动作间带着一种刻意的收敛。 为首的是个剃着青皮,眼角有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眼神像冰冷的探针,扫过仓库每个角落。 他身后的三人,一个面色惨白如同病鬼,手指却异常修长稳定,一个留着络腮胡,身形壮硕,最后一个则异常沉默,只有偶尔抬眼的瞬间,才会泄露出鹰隼般的锐利目光。 这几个人,一看面相,就是那种拿钱办事,面冷手黑的亡命之徒。 阿豹用大拇指朝身后指了指,对我说:“刘刚,你要的人,带到了。” 我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目光从这四个人脸上逐一扫过,最后看向阿豹:“可靠吗?” 阿豹嗤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我告诉你,他们替卢总办过不止一次事了,干净利落,从没出过纰漏。你放心好了,比你自己那些兄弟专业得多。” 他的话里带着刺,但我没理会。 我需要的正是这种专业的冷血。我朝那为首的刀疤汉子微微扬首。 刀疤汉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沙哑:“老板,怎么称呼?目标,时间,地点。” 我看着刀疤,伸出手,他的手粗糙有力,掌心布满老茧,握上去像抓住一块冰凉的石头。 “你们跟着我,到香港观塘的鸿福酒楼,”我直视着他毫无波动的眼睛,直接摊牌,“干掉一个坐馆大佬。” 说完,我仔细观察他们几个人的反应。 刀疤的嘴角只是微微一歪,语气平淡道:“坐馆?呵,不要说一个坐馆,金三角的军阀、缅北的毒枭,我们都帮卢总‘送’过几个。兄弟们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钱到位,阎王爷的桌子都敢掀。” 我点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无法无天的亡命徒。“好,家伙呢?” 刀疤冲身后那个沉默寡言的络腮胡偏了下头。 络腮胡默不作声地拎过来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运动包,放在地上,“唰”地一声拉开拉链。 里面赫然是几把泛着冷光的黑星手枪,旁边整齐地码放着几个压满子弹的弹夹。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包里还躺着一把被拆卸开的雷明顿870泵动式***,粗壮的枪管和木质枪托部件散发压迫感。 这些“硬家伙”,足够打一场小规模的突击战。 阿豹看着这些家伙,噗地将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问我:“怎么样啊,刘刚?我带来的人,够不够用?这些家伙,够不够劲?” “替我谢谢卢总。”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平静地表达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转向刀疤四人,“今晚,我带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动身。” 刀疤点了点头,络腮胡拉上拉链,重新将那个装满家伙的包拎起。 阿豹指着刀疤他们几个,吩咐道:“跟好这位刚哥,把事情干漂亮。吃住他全包了。” 说完,他没再多看我一眼,拽开副驾驶的车门,利落地跳上车。 面包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很快便尾灯一闪,消失在仓库外的黑暗之中。 我看向刀疤:“附近有住处,条件一般,但够隐蔽。” 刀疤点了点头,“带路。” 第205章 女人善变 我将刀疤几人带到了码头附近一间提前租好的,不起眼的唐楼。 屋里只有几张简易床和一张旧桌子,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潮湿的气味。 我从怀里掏出一沓钱,直接扔在桌上。 “这些先拿着,事情办完,另有重谢。” 刀疤刚在吱呀作响的床板上坐下,就抬起眼皮对我说:“哎,帮我去买包烟。” 我看向他,没说话。 刀疤张着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一笑,问道:“万宝路? 要不要顺道带点宵夜给你们?” 刀疤无所谓道:“随便吧。”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在附近的士多店买了些烧鹅、卤味,几盒出前一丁方便面,外加几条红色万宝路。 回到屋里,我把东西放在桌上。 那几个人一句客气话都没有,络腮胡直接拆开烧鹅的油纸包,病鬼脸泡上了方便面,刀疤则撕开一条烟,给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 我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说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出发前,我会提前来通知你们。” 刀疤嘴里塞着食物,只是顾着拆开卤肉包,含糊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抬眼再看我。 我也没再多说,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 肥佬超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约好了和联胜的坐馆兴华。 明天中午十二点,在观塘鸿福酒楼二楼的“福满堂”包间。 到时候,我就会带着刀疤这几个人,提前埋伏在隔壁间,只等肥佬超和兴华带着他的人坐稳,就动手。 离开唐楼,我没有回和林柔的那个出租屋,而是转向了珍珍藏身的临时住所。 敲开门,珍珍穿着一件略显皱巴巴的粉色丝质睡裙,头发随意披散着,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和不耐烦,眼下的乌青显示她最近都没睡好。 她整个人无精打采,却又透着一股焦躁的火气。 我看向她,眉头微蹙:“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珍珍却仿佛被点燃的炮仗,非但没有回答,反而用带着怨气的眼神瞪着我,反问道:“我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耐着性子解释:“现在情况很麻烦。阿强被我做掉了,但和联胜的坐馆兴华正在发疯一样找我。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你再忍耐几天,等风头过去。” 可没想到,珍珍听完,反而指着陈设简单的屋子,语气充满了嫌弃:“忍耐?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我已经待够了!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这里跟囚笼有什么分别!” 我环顾了一下屋子。 虽然谈不上好,但床、沙发、电视、冰箱、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这些基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这里洗衣机、热水器什么都有,暂时避风头而已,够用了。”我试图让她冷静。 “什么都有?是,连老鼠和蟑螂都有!” 珍珍的音调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起来,她挥舞着手臂,“前晚我就看到一只这么大的蟑螂从厨房爬过去!这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她越说越激动,“丢你老母,住这里比坐牢还惨!找个像样点的地方行不行啊?!” 我看着珍珍烦躁的样子,和之前她求我救她的时候判若两人。 女人真的是如此容易善变吗? “够了!” 我一声低喝,打断珍珍的哭诉。 噪音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嫌这里庙小,装不下你这尊菩萨?” 我盯着她,声音里淬着冷意,“门在那儿,没人拦你。” 珍珍像是被刺了一下,眉头猛地拧紧,扑到我面前:“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跟着阿强!至少跟着他,顿顿有鱼有肉,出门风光体面!可现在呢?我像个什么?见不得光的老鼠吗?” 我没说话,直接走到门边,一把将门彻底拉开。 夜风裹着凉意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性。” 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当初捞你出来,是看你可怜。现在,你自由了。” 听到“自由”两个字,她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戳破,眼神里的怨毒变成了慌乱。 她盯着我,僵持了几秒,肩膀一垮,重重地坐回床沿,声音带着哭腔:“走?我现在还能去哪儿?我连那个菜市场卖菜的阿婆都不如……我真是受够了……” 我摇了摇头,疲惫感涌了上来。“我不会强留你,也没指望你知恩图报。天一亮,你就走。” 说完,不等她回应,我径直出门,反手将门带上。 我心头那股无名火还在烧。 这世道,真是好人做不得。一片好心捞她出来,倒捞出一身埋怨。 刚走下台阶,还没两步,身后的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拉开。 我还未回头,一具温软的身体就从背后死死抱住我,两只手在我身前扣得紧紧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刚哥!你别走!”珍珍声音带着哭腔。 我心里烦躁更甚,这女人,到底要闹哪一出?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转过身,对上她泪眼婆娑的脸。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冷硬,“我留在这里,听你满腹牢骚?听你后悔没跟那个能让你吃鱼吃肉的阿强?” 夜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子抖了一下,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 可她的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 下一秒,她猛地扑进我怀里,。双手紧紧抓住我胸前的衣服,仰起脸,热气混着泪水呵在我下巴上。 “不是牢骚!刚哥,你听我说!” 她急切的,语无伦次地,“我怕…我怕你看不起我,怕你觉得我是累赘,才先说那些话…我不是想跟他,我是不敢信你会对我好!” 她喘着气,不等我反应,“我想做你的女人!堂堂正正的那种!刚哥,你就要了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最后那声“好不好”,带着颤音,几乎是卑微的乞求,又带着孤注一掷的热情。 她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我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女人。 心里骂了一句,妈的,这比砍人复杂多了。 第206章 鸿福酒楼 傅时砚头一次这么有耐心地陪人逛街,走到最后,竟然觉得比上班都累,可挺着大肚子的人丝毫没有感觉,甚至越来越兴奋。 陈家大伯娘一家对林雪也没说过什么轻视的话了,教训,她们受得很深。 孟白:那她可信吗?咱们以后要是谈分成什么的,需不需要支走她?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的道别。说完,又一起笑了起来。 教官叫姜凌过去,说今天拉练了就不练歌了,从明天晚上开始练新歌,在军训最后那天拉歌比赛的时候,惊艳大众。 这事儿季秋裳比较熟悉,招待对方人员的事情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开门尝试一次,在三个遥控器中随便选一个,那纯粹是概率学问题。 不用回老家,不用赶着出去旅游,不用担心浪费假期。在家里躺一天,玩玩手机、打打游戏、追追剧,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而对于李维来说,要是能得到超速自愈,再加上得自星光的超强防御,以及他自身的能量,除非一个照面被化成灰了,否则就算是面对祖国人,他应该也能与之周旋一二吧? 祖国人的呼吸频率和心跳频率等等,与常人还是有极大不同的,更别说他无论走到哪里都穿着拖地的长披风。 莫云尚暗地里冲着王辰竖起了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心里真的钦佩,还是只是做做表面样子。 不过,此时再后悔哪里还来得及。叶浩川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一剑割断罕哥的喉咙。 见自己男人大展身手,梦楚儿与何雨馨对视大喜,上前各抱着林逸一胳膊。 “特别是最后一拳,你上次差点打破我防御的一击,也是用了同样的技巧吧?”古锋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微笑着说道。 “是!”陈汾知道,留下来的两个侍卫一定是刘崇景最为信任的人,所以不管有什么惊人的消息都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不必隐晦。 当初秦裴出兵洪州时,为了牵制湖南军队,避免他们增援洪州,所以在八月中旬,刘存命部将冷邺率领五千兵力驻屯唐年县,李饶率领领五千人驻屯蒲圻,他自己则率领八千军队作为后应。 听风者在这里几个月了,看着基地越来越堕落,越来越扭曲,而人们反而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理所应当的把一切当成是正常。 它最终无法挣脱出,黑烟渐渐敛起,显露出一个刚好能套住人脑袋的黑色钢圈。 一直以来,三大族抱作一团,而华族余孽又隐匿极深,给神殿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拓拔杰心里很沉,他慢慢说道:“兰妹,你不能走!”眼睛望着慕容兰,满含深情,却又一脸惊异。 然而谢暮烟自始至终未再抬头看过他,只是低头想心中的事情。脚下机械地迈动着脚步,每一步便一个坑。 不过俞菲菲的脸色却是沉下来了。她冷冷看了对面狂笑的王少一眼,连带着对云少枫也不太满意。要不怎么说风度表现得好,也有大用呢,明明笑话是云少枫说的,可是俞菲菲却觉得嚣张的王少更加低俗。 两人选择东西部分别潜伏,韩望来到庄东口的瞭望台上,足足有三长高的瞭望台,将全庄尽收眼底。 “不会的。”华曦低着头,一只手按着额头,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爹担心我在这个时候跑回了嘉云关,王爷会因此责怪,所以逼着我回去呢。”仓九瑶避重就轻的说。 这无需选择,任何人都喜欢那个整日里笑眯眯的万事顺着自己的老好人吧。 这时刘娟和吴漱雪已经把孙猴子扶了起来,孙猴子的伤势极重,断了两条肋骨,面如金纸,嘴角不断有血沫溢出。吴漱雪是考察队的队医,但所带都是简单包扎的用品,救不了大急,难以扼住伤情蔓延。 柳道飞看着这份报道眉头蹙成了一块,如果这个报道仅仅只是一种猜测,刷下自己的销量,那里面的一些猜测也太过详实了,连他什么时候出道,在DSP有过什么样的过往都有些交代。 她离开魔界,来到迦蓝城,第一个想要寻求帮助的人,就是迦若。 强忍着吐槽的心思,余飞眼神不经意一斜,顿时注意到了一直不怎么起眼的护额。 告令一出,全派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众人迅速回房再不敢相互攀谈言论。而众虚丹天师们也是忙碌纷纷,迅速取了封条,前去封门。这封条并非符箓,而是护宗大阵的一道阵基,因此有着莫大的威能。 “公主又如何?她是你们的公主,却不是我的公主。她的命是我救的,那我为什么不敢这么说话?”林风冷笑。 紫萝仙儿性格高冷,隐门世界里面也没哪个登徒浪子敢惦记紫萝仙儿的美色,因为紫萝仙儿的一手紫萝剑法出神入化,她的实力,就是跟百花仙子比起来也不逊多让,这般强悍,谁敢打她的歪主意? 第207章 伏击兴华 一个略显尖锐,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声音率先传来,是肥佬超: “华哥,这边请,这边请!这间房安静,好谈事!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包厢里显得有些干涩。 接着,一个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却明显更具威严的声音响起,语气不咸不淡: “肥佬超,你倒是会挑地方。” 这应该就是兴华了。 话音落下,是椅子被拖动的摩擦声,以及杯碗碟筷被摆放时发出的细微清脆碰撞声。 刀疤无声地挪到墙边,将耳朵贴近墙壁,眼神锐利如鹰。 随后,刀疤冲络腮胡使了个眼色。 络腮胡无声地窜到门边,将厚重的包厢门推开一道细缝,一只眼睛向外快速扫过。 随即缩回,伸出手指对着刀疤迅速比了几个手势:门口四人,全部带枪。 刀疤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后背紧贴墙壁,手中的枪械纷纷打开保险,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咔嚓”声。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隔壁隐约传来的交谈声,以及我们自己压抑的心跳。 隔壁的谈话声持续了几分钟,突然,传来一阵椅子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刺耳声响——那是约定的信号! 紧接着,隔壁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肥佬超略显肥胖的身影仓促闪出,头也不回地直奔走廊尽头的厕所方向。 时机到了! “动手!”我低吼一声。 刀疤猛地拉开我们包厢门! 我第一个侧身闪出,几乎在同一时间,隔壁门口那四名保镖也发现了我们,脸色骤变,手齐刷刷地伸向腋下或后腰! “砰!” 我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是一枪,子弹精准地钻入离我最近那名保镖的肩胛骨,血花溅开,他惨叫一声,身体向后踉跄。 “砰!” 几乎是枪声的回音,络腮胡的枪也响了,另一名刚拔出枪的保镖额头瞬间出现一个血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我们身后的几人鱼贯而出,子弹无情的扫射,没有一颗是朝着非要害部位去的,全部精准地射向胸口、头颅。 “砰!砰!砰!” 密集而短促的枪声在狭窄的走廊里炸开。 另外两名保镖甚至没来得及完全举起枪,就被数发子弹击中,身体扭曲着倒下。 转眼之间,门口的四名保镖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那个最初被我打中肩膀的家伙,竟挣扎着还想爬起,手颤巍巍地伸向掉落在不远处的枪。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几乎震破耳膜! 是刀疤手中那杆雷明顿870***。 大量的钢珠呈扇形喷射而出,那人整个后背连同后脑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狠狠拍烂,瞬间化作一片模糊的血肉,触目惊心。 硝烟与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走廊。 我侧身猛地一脚,“咣当”一声巨响,直接将包厢门板连门带锁踹得向内崩开! 几乎在门开的同一瞬间,“砰砰!”两声急促的枪声从包厢内不同方向响起! 子弹擦着门框呼啸而过,木屑纷飞。 我早已借力闪到门侧墙壁后,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 妈的,兴华这只老狐狸! 他显然料到了肥佬超可能搞鬼,不仅门外安排了四个,包厢里面,至少还藏着两到三个枪手! “里面的人不想死的,都把枪放下!”我靠在墙后,厉声大喝。 回应我的,是更加密集的“砰砰砰”几声枪响,子弹打在门框和墙壁上,留下弹孔。 “操!” 刀疤骂了一声,眼神里凶光毕露,弯腰猛地从地上拎起一具保镖尸体,低吼着,朝着包厢门口冲进去! “砰砰砰——!” 包厢内的枪手立刻调转枪口,子弹如同疾风骤雨,瞬间倾泻在那具尸体上。 噗噗噗,是弹头钻入肉体的沉闷声响,血花和碎肉从尸体的后背不断炸开,场面血腥。 刀疤凭借着肉盾,硬是顶着子弹撞入了包厢之内! 我紧跟在刀疤魁梧的身影后,瞬间突入包厢,内部情况一目了然。 包厢正中央,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僵在主位上,脸色煞白的人就是兴华。 而他带来的三个枪手反应极快,早已找到了掩体。 一个闪身躲在了厚重的实木餐椅后,一个利用墙角的装饰柱作为屏障,第三个则半蹲在巨大的液晶电视柜侧面,三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门口。 “砰——!” 刀疤将尸体猛地朝前一掼,同时手中那杆雷明顿***钢珠喷射,直接将兴华面前那张圆桌轰得木屑纷飞,汤汁四溅。 枪声未落,“砰砰!”我手中的枪也响了,两颗子弹精准地射向那个刚从电视柜侧方探头欲射的枪手。 那人闷哼一声,身体失控地向前倾倒。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络腮胡如同煞神般冲了进来。他没有举枪,而是右手高高举起,手指紧扣着一枚军绿色的卵形手雷,保险杆已然弹开! “来啊!狗杂种!”他额角青筋暴起,声如洪钟,震住了整个包厢,“谁想死,就朝这儿开枪! 大家一起上路!”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 另外两名原本要扣动扳机的枪手,动作硬生生僵住,眼睛死死盯着络腮胡手中那枚即将引爆的手雷,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在这种狭窄的密闭空间里,手雷爆炸的后果无人能够生还。 兴华更是吓得双手高举,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硝烟弥漫的包厢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络腮胡手中那颗手雷,镇住了包厢里所有的人,手雷比任何枪口都更有说服力。 我知道,这几名杀手,果然没有找错。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这种面对枪林弹雨和同归于尽威胁时的绝对冷静,绝非普通江湖混混所能拥有。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几个,就是当年凭几杆破枪就敢跟香港本地字头硬撼,闯下赫赫凶名的“大圈帮”成员。 后来香港待不下去了,他们便流窜到柬埔寨、缅甸那片更无法无天的三不管地带,是真真正正在血火里淬炼过的老兵。 最终,是被卢新华在缅甸经营的赌场收编,成了他藏在暗处最锋利也最听话的几把刀,以为所用。 “华哥。” 我推开挡在身前的半张破椅子,走到瘫坐面无人色的兴华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听说…你在找我,是吗?” 第208章 超哥的算计 兴华强作镇定,喉结滚动了一下:“兄…兄弟,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冷冷一笑,根本不屑回答这种垂死的问题。 “先让你的人,把枪放下。” 说话的同时,我手腕猛地向前一送,冰冷的枪口粗暴地撬开他的牙齿,直接塞进了他嘴里,抵住了上颚。 “呜…呜呜——!” 兴华的眼珠瞬间因惊恐而暴突,从喉咙深处发出模糊的声音,双手胡乱地摆动,对着他那两个还僵在原地的手下嘶声喊道:“放…放下!都放下啊!” 两名手下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但在老板被制的情况下,只得慢慢弯腰,将手枪放在地上。 就在他们弯腰,手指离开枪柄的同一瞬间—— “砰!砰!” 刀疤身后的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钻进那两人的心口。 他们身体一颤,直接瘫软在血泊中,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 “呵…呵……”兴华的呼吸变得像破风箱一样急促,我随即闻到一股刺鼻的骚臭味。 再看,他身下的西裤迅速洇湿一片,淡黄色的液体顺着裤管滴落下来,在地毯上积成一滩污渍。 我摇了摇头,“华哥,你好歹也是一方老大,这么怕死,太丢人了。” 兴华拼命地摇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下。 我这才将沾满他口水的枪管从他嘴里缓缓抽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侥幸。 其实在他问出这句话时,我从他闪烁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冷冷吐出两个字: “刘刚。” “是…是你……”兴华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悔恨,以及一种恍然大悟的绝望。 我用手背拍了拍他冰凉油腻的脸颊,“现在好了,你能死个明白了。” “等等!我……”他没等求饶的话说出口。 “砰!” 枪声在密闭的包厢里显得格外震耳。 子弹从他眉心钻入,在后脑开出一个骇人的血洞。 兴华脑袋猛地向旁一歪,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瘫在椅子上,死得不能再死。 “走!”我干脆利落地转身,对刀疤几人一甩头。 我们几人迅速冲出包厢,沿着走廊奔向楼梯口。 刚下到楼梯转角,迎面就撞上十几名闻讯赶来、手持砍刀铁棍的和联胜马仔。 “和联胜的人上来了!”刀疤低吼一声。 “砰砰砰——!” 我们几人没有丝毫停顿,一边快速向下移动,一边举枪便射! 子弹呼啸着打在楼梯和墙壁上,溅起无数碎屑。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马仔应声倒地,后面的人被这精准而凶猛的火力瞬间打懵,惊恐地向两旁退散,队形大乱。 我们趁此机会,直接从他们混乱的队伍中强行穿过,冲出酒楼大门。 我们几人刚冲出酒楼,一辆脏兮兮的银色丰田海狮面包车就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精准地甩尾停在我们面前。 “哗啦——!” 侧面的滑轨门被里面的人猛地拉开,肥佬超肥胖的身体挤在门边,一脸焦急地朝我们拼命挥手:“快!快上车!” 根本无需多言,我们几人鱼贯而入,撞进车厢。 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在弯腰钻进去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到远处街角有可疑的人影正在张望。 “人齐!走!”我低喝一声。 “砰!”车门被狠狠拉上,几乎在同一时间,司机一脚油门到底,老旧的面包车发出一阵嘶哑的咆哮,轮胎摩擦着地面,像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我们几个人或坐或靠在车厢壁上,都在大口喘着气,调整着呼吸,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外模糊传来的都市噪音。 在颠簸行进的车厢里,肥佬超摸出一包红色万宝路,抽出一根递给我,又撕下一截纸巾递过来:“擦擦手吧。” 我接过纸巾,擦拭着指缝间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随后才接过那根烟,就着他递来的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肥佬超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身后默然坐着的刀疤几人,目光最后落回我脸上,压低声音问:“事情……都做得干净利索啦?” 我吐出一道长长的烟,点了点头,“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啊!阿刚,你干得漂亮!” 肥佬超脸上瞬间涌起一阵兴奋的潮红,搓着手,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兴华这扑街一死,和联胜内部群龙无首,必然大乱!那几个堂口的揸Fit人,谁都不服谁,肯定要内讧抢位子!到时候……” 他凑近一些,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我们就可以趁机踩进他们在旺角和深水埗的地盘!那里油水多,场子肥!” 我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肥佬超那油腻肥硕的脸颊,手感软塌塌的,皮肉在我掌下乱颤。 “我说超哥!你还真是够贪啊!刚宰了一头老虎,就想着去占整个山头?” 肥佬超被我拍得有些尴尬,但依旧嘿嘿赔着笑,“阿刚,你是不知道,这几年我们被和联胜挤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场子被扫,生意被抢,这次好不容易干掉兴华,终于能出头啦!” 我收回手,靠回椅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当号码帮是吃素的?胜和、新记那些大佬都是摆设?这块肥肉掉下来,盯着它的饿狼多得是,轮得到你?” 在我眼里,肥佬超这种货色,能混成个夕阳社团的老大已经是顶天了。 格局太小,贪心有余,实力不足,到什么时候,都成不了大气侯。 肥佬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搓着手,身体朝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我知,我知我能力有限嘛……但我有你这个好兄弟啊!” 他把“好兄弟”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有钱大家一起赚,对不对?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最铁的联盟!我出人手和地盘,咱们兄弟联手,还怕赚不到大钱?” 第209章 赌注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向窗外,香港的繁华尽收眼底。 肥佬超却不依不饶,带着几分谄媚再次追问:“好不好嘛,兄弟!我们一起打天下!” 他话音未落,坐在后排的刀疤毫无征兆地抬脚,狠狠踹在他的椅背上。 “砰”的一声闷响,整个车厢都晃了一下。 “喂,肥佬!” 刀疤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几年前我在香港混的时候,你老肥就守着土瓜湾那几条破街,收点保护费,看看地下赌档。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不仅没长进,还他妈越混越回去了?” 肥佬超被踹得往前一冲,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当他回头看清是刀疤,尤其是接触到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时,怒气瞬间变成了惊疑。 “你…你…”他指着刀疤,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大圈帮的,以前……是不是跟着子强那个?当年在弥敦道……” 刀疤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火星在昏暗的车厢里明灭,映照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但这种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具威慑力。 肥佬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凑到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问,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阿刚……你…你究竟是从哪里找来这几尊煞神的?有他们帮手,横扫香港都不是问题啊!” 我淡淡一笑,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超哥,等回去,我们再商量宏图大计。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离开。” 车子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了我们来时那片荒凉的岸边。 那艘斑驳的渔船像幽灵般静静等候,船头站着那个精瘦的船老大。 我们迅速下车,我将手里那把手枪递还给络腮胡,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 肥佬超跟着下车,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阿刚,等下!我们回南城再慢慢谈,详细计划!”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便和刀疤几人敏捷地踏上了摇晃的船舷。 渔船的马达低沉地响起,载着我们驶离香港岛。 …… 回到南城,我与刀疤几人在码头分开后,立刻找了一个僻静处,拨通了卢新华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卢新华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早已等候多时:“刘刚,事情办得怎么样?” 他的语气不像询问,更像是在确认一个已知的结果。 “办妥了。谢谢卢总。” 我语气平静,“那几位兄弟的辛苦费,我会照规矩,每个人十万港币,尽快打到他们指定的账户。” 卢新华在电话那头爽朗一笑:“呵呵,钱都是小事。他们是我养的人,你就算不给钱,看我的面子,这一票他们也照样会帮你做。”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在刻意强调他对这支力量的绝对掌控,以及我欠下的人情。 我再次道谢:“谢谢卢总。” 但我心里清楚,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偿。 这个口子不能开,尤其不能欠卢新华这种大佬太深。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四个人,四十万。”我重复了一遍,既是确认,也是表明我的态度。 卢新华话锋一转,“刘刚,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欣赏你。能打,够胆,关键还有脑子。你这样的人,在太子辉那个小池塘里,太屈才了。” 他顿了顿,抛出橄榄枝,“不如过来跟我?条件,你随便开。” 我对着空气笑了笑,回答得滴水不漏:“卢总,真等到我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那一天,我一定会认真考虑您的好意。但,不是现在。”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下,气氛微妙的凝滞。 随即,卢新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可以。不过,我想通过这次的事,你应该看清某些人的嘴脸了吧?” 他指的,自然是按兵不动的太子辉。 “我明白,卢总。”我简短回应,不露任何情绪。 “嗯,明白就好。”他似乎满意于我的领悟,接着问,“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隐瞒,“当然是趁机踩进去,拿下和联胜的地盘!” 电话那头传来卢新华略带惊讶的笑声:“哈哈哈!你野心不小啊!刚办完一件大事,就想着开疆拓土了?你有那么大的实力和胃口吗?”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我的声音不高。 “哈哈哈!好!有魄力!我会等你成功的好消息!” 挂断通话,卢新华缓缓将手机搁在红木茶几上。 坐在他对面太师椅上的人,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的紫砂小杯,呷了一口滚烫的普洱。 他眼皮都未抬,声音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你对那个刘刚,还真是上心啊。” 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讥讽。 卢新华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脸上浮现一丝莫测深浅的淡笑:“说笑了。他怎么说,也是你们‘皇朝’出来的人。江湖义气嘛,我卢新华怎么都要代为照顾一下的。” 对面那人闻言,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将茶杯轻轻放下,“义气?那两个字,是说给那些人听的,不是让你我真去做的。你看看这十几年,哪个愣头青凭着‘义气’冒头,不是死得最快?枪打出头鸟,风摧秀木林,老话早就说透了。” 卢新华淡淡一笑:“也许……他会不一样。” 对面那人嘴角一撇,“我赌他,活不过明年除夕。” “哈哈哈!”卢新华闻言,反而放声大笑,“说到赌,我可就来兴趣了。要不,咱们赌博一场?” “好啊!你说,赌什么?” 卢新华眼中的精光一闪,“就赌太子辉的那间新码头仓库,如何?”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听说,那里最近货流量不小,是个下金蛋的母鸡。” 那人冷笑:“卢总胃口不小,太子辉虽然相信我,但还没有把管理权完全交给我,不过,可以跟你赌一下,那你的赌注呢?” 卢新华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万现金!” “好!我就跟你赌!卢总,记住你今天的话。” 第210章 真正大场面 香港尖沙咀,这片流淌着黄金与欲望的油水地,从来都是江湖上的风云擂台。 地盘更迭如同潮汐,每年,甚至每个月,都可能易主。 但多年来,大的格局始终被和联胜、新记等这几个根深蒂固的老牌帮派牢牢把持,如同几棵盘根错节的老树。 如今,兴华的死,就像一把野火,烧穿了这看似稳固的丛林。 而我,就是那个点火的人。 号码帮动手最快,趁着和联胜内部争权夺利的乱局,迅速扑了上去。 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接手了宝勒巷和诺士佛台几家顶尖夜场的看场权,连同几间高级酒楼的代客泊车生意也一并纳入囊中。 这些都是现金流充沛,面子十足的优质地盘。 肥佬超这次虽然只分到了一些堪富利士道的两间桑拿和几间小酒吧,但比起他原先窝在土瓜湾那种地方,守着几间破旧麻将馆收点微薄茶钱,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他此刻恐怕正在自己的新场子里,笑得合不拢嘴。 而阿彪,带着一队精干人马,名义上是与号码帮“合作”,共同维持新地盘的秩序。 但实际上,打的旗号依旧是“皇朝”。这是因为香港这帮地头蛇,平日里自己打得头破血流,但一旦有明确的外来势力想强行插旗,他们很容易就会同仇敌忾,联合起来排挤。 当年的“水房”就是前车之鉴,他们试图大举北上扩张时,就曾因此吃过闷亏。 太子辉让阿彪挂着本土的羊头,卖着自己的狗肉,低调赚钱,闷声.发大财,的确是长久之道。 太子大酒店最顶级的“帝王厅”包房内,水晶吊灯将金色壁纸映照得晃眼。 巨大的圆桌上,主位坐着太子辉,左手边是宗泽,右手边是我。另外几位,则是本地几个有头有脸的领导。 人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气氛看似热烈和谐。 桌上摆的是三十年陈酿的飞天茅台,菜是酒店行政总厨的拿手绝活:澳洲龙虾刺身、清蒸野生东星斑……每一道都精致得像艺术品,这一桌下来,没有十几万根本打不住。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满桌的珍馐佳肴,不过是层华丽的外衣,是必须走的“面子工程”。 真正的硬菜,不在桌上。 早在酒过三巡,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太子辉一个眼神,他身后侍立的心腹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此刻,那些装着现金、名表、金条的厚重礼品袋,应该已经稳妥地放进了各位领导座驾的后备箱里。 也难怪,领导的司机,往往都是他们的绝对亲信。 知道他们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不成为心腹都难。 酒桌上,太子辉正举杯,“感谢各位领导赏光,给我们皇朝集团指导工作的机会,我们一定再接再厉,为本地经济多做贡献!我干了,各位随意!” 领导们笑着举杯应和,场面话滴水不漏。 我看着这觥筹交错、一派祥和的景象,心中豁然开朗,之前所有的拼杀与算计,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江湖是什么? 不是街头喋血,不是好勇斗狠。那些,都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打小闹,是工具,是手段,是垫脚石。 眼前这一切——与权贵推杯换盏,和资本勾连共生,将暗中的势力转化为明面上的影响力,用金钱和权力构建起属于自己的秩序——这才是真正的,能够做大做强的江湖! 刀光剑影,只是为了能走到这张牌桌前的资格。而现在,牌局,才刚刚开始。 酒过三巡,席间几位权贵都已喝得面红耳赤,言语间也放开了许多。 太子辉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走过来,看似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刚,来来来,别光坐着,我带你去认识位贵人。” 我心知肚明,起身跟着他,走到主位那位一直气度沉稳的国字脸男人身边。 此人姓王,是手握实权的副局长,虽然面带酒意,但眼神深处那抹不怒自威的神采,丝毫未减。 “哈哈哈,王局,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后起之秀,刘刚。” 太子辉很会说话,巧妙地省略了那个“副”字。 我适时地微微躬身,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王局,久仰您大名,今天能见到,真是我的荣幸。” 王局抬起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嘴角扯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哦?你就是刘刚?” 他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听说……你最近在尖沙咀,搞得风生水起啊。” 他能够一眼认出我,并且直接点出尖沙咀,这对我来说,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信号。 这意味着,我不仅在他的视野里,而且我的一举一动,他可能都清楚。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更加恭谨,说了番滴水不漏的场面话:“王局您说笑了,我们不过是跟着辉哥,在各位领导的指导下,做点正经生意,混口饭吃罢了。都是托您的福,市场环境好,我们才有点小小的发展。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点。” 王局听完我这番场面话,呵呵地笑了起来,用手指虚点了我两下。 他接过侍者递来的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声音不高,“小刘啊,这人啊,站得多高,就得看多远。站得高了,有些事儿不想看,它也会自己跑到你眼里来。” 他抬起眼,那目光没了之前的酒意,清亮得像两把刀子,“我听说,和联胜的兴华,前阵子就是在观塘吃了顿便饭,人就没了。这动手的人,手笔不小,胃口也不小啊。” 他这话,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肌肉有瞬间的凝固,但立刻笑容浮现出来,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王局,您这话可真是吓到我了。” 我摊了摊手,“观塘那地方酒楼那么多,每天来来往往多少人。兴华老大出事,我也很惋惜,江湖风波恶嘛。不过这种大事,我这种小角色,也只能是耳闻了。” 第211章 深夜黑枪 王局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 随即,他爽朗的大笑,用手指虚点着我:“哈哈哈!好!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我心中的弦稍稍一松,知道这第一关,算是险而又险地过去了。 脸上立刻堆起受宠若惊又恰到好处的笑容,双手捧杯,姿态放得极低:“王局,您过奖了!是我要敬您才对。我干了,您随意!以后还请您多多照应!” 说罢,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以示敬意。 王局也浅尝了一口,放下酒杯,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照应嘛,好说。不过,你可一定要……遵纪守法啊。”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立刻接口道,“王局,您放心!我们皇朝集团,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以前如此,以后也一样!” “我们向来最守规矩,也最怕给各位领导添麻烦。” 王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手臂:“好,好好干。” 太子辉这次特意安排我来应酬这个顶级的饭局,意味不言自明,他就是要将我推到台前,让我在各位权贵面前挂上号,用最快的速度捧我上位。 我今晚在王局面前不卑不亢,应对得体的表现,显然让太子辉非常满意。 从他频频投来的赞许目光就能看出。 然而,我敏锐地注意到,始终坐在不远处,太子辉的头马宗泽,自始至终没有主动对我说过一句话。 即便我主动走过去敬酒,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没有丝毫表示地一饮而尽,然后“嗒”地一声将空杯放回桌面,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那种冰冷的沉默,比任何敌视的目光都更具威胁。 酒席终散,我和太子辉一行人,簇拥着几位领导,一路殷勤地将他们送上专车,直到尾灯消失在夜幕中。 太子辉长长呼出一口带着浓重酒气,转过身,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赏:“刘刚!最近这几件事,你干得非常漂亮!” 我立刻微微躬身,表现出恰当的谦逊:“辉哥,这都是……” 没等我说出客套话,太子辉便大手一挥,打断了我:“以后,人前人后,就叫我‘干爹’!”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不必避讳。我就是要让南城,甚至让香港那边的人都看清楚,你刘刚,是我太子辉最亲信的人!是我的自己人!” 我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干爹。” 就在这时,一辆没有挂牌照的旧款白色丰田皇冠,引擎盖冒着若有若无的白烟,朝着我们站定的路边滑行过来。 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直到它毫无征兆地开始加速! 我目光一凛,那车窗是深色的贴膜,但在路灯反射的瞬间,我看到了里面晃动的黑影和某种金属的冷光。 “干爹!小心!”我几乎是用尽全力嘶吼出来,猛地向前一扑,将刚刚点起雪茄,毫无防备的太子辉重重地撞开,两人一起翻滚着摔倒在水泥地上! “砰!砰!” 几乎就在我们倒地的同时,两道短促而清脆的枪声!子弹从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呼啸而过,击打在后方酒店的玻璃门上,瞬间炸开两片蛛网般的裂痕! 那辆皇冠枪声未落,便猛地窜出,引擎发出疯狂的咆哮,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草他妈的!快去追!把那辆车给我拦下来!”宗泽反应极快,指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冲身后几个手下厉声咆哮。 现场一片混乱,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有的慌忙去开车,有的惊魂未定地围拢过来。 太子辉被我压在身下,惊魂未定地撑起身。 他刚想开口,却感觉手掌按在我胳膊上的一片黏腻温热,借着路灯一看,满手猩红! “刘刚!你……”太子辉脸色骤变,连忙扶住我,“你有没有事?!” 我这时才感觉到左边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低头一看,鲜血正从西装外套的破口里不断渗出,将衣袖染红了一大片。 我咬紧牙关,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没事……干爹,刚才……那一枪,擦到我胳膊了。” 太子辉猛地抬头,冲着周围慌乱的手下厉声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快!来辆车!把刘刚送医院!快啊!!!” 阿炳反应极快,几乎在太子辉吼声落下的同时,就已经将那车猛地刹停在我们面前。 我被两个手下搀扶着,几乎是架着塞进了宽大的后座。 左臂的伤口在动作牵扯下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我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太子辉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钻了进来,坐在我身边。 这时,宗泽一个箭步冲到车窗外,用力拍打着玻璃,“辉哥!那帮人是亡命徒,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手!你现在跟着去医院,目标太大,太危险了!” “危险?” 太子辉猛地摇下车窗,一双愤怒眼睛死死盯住宗泽,声音硬得像铁,“在南城!在老子的地盘!有人敢对我下黑枪,这他妈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伸手指了指我,“刘刚是为我中的枪!我现在必须看着他进手术室!谁也别拦我,都他妈别管!” 说完,他根本不给宗泽再劝的机会,冲着驾驶座厉声喝道:“阿炳!开车!去最近最好的医院!快!” 阿炳不敢怠慢,一脚油门,奔驰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猛地窜了出去。 宗泽被喷了一脸尾气,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一群有些不知所措的手下,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都他妈聋了吗?!赶紧开车跟上梁总!前后护住!辉哥和刚哥要是有一点闪失,我他妈唯你们是问!” “知道了,泽哥!” 几名核心手下浑身一凛,立刻像被抽打的陀螺般冲向路边的几辆车。 一时间,引擎轰鸣声次第响起,两三辆车迅速启动,亮起大灯。 第212章 限期三天 车厢内,太子辉撕下自己昂贵的衬衫下摆,手忙脚乱地想要帮我捆扎止血。 我臂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但心中却异常清醒。 到了医院,早已接到通知的医护人员推着平车迅速迎了上来。 我被快速推进急诊手术室,刺眼的无影灯打在脸上。 太子辉被拦在了外面,他暴躁的声音隔着门隐约传来:“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把他治好!” 手术室里,护士剪开我被血浸透的衣袖,用碘伏消毒伤口周围皮肤。 外科医生仔细检查了伤口,“运气不错。子弹是擦着肱二头肌边缘过去的,形成了一道贯穿性的沟槽伤,没伤到主要神经和肱骨。不过,失血也比较多。” 整个过程中,我紧咬着牙,额头和后背不断冒出冷汗,但始终没有哼出一声。 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却是那辆白色皇冠车。 当我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原本应该安静的医疗区域,此刻乌泱泱站满了三四十号人,烟雾缭绕。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跟在平车旁,眉头紧锁,对着人群喊道:“请让一让!这里是医院,不准抽烟!” 但他的声音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没人理会。 人群“呼啦”一下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瞬间将平车围得水泄不通。 一张张或关切或焦急的面孔凑近,“刚哥!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刚哥,看清那王八蛋的样子了吗?是谁打的黑枪?兄弟们去劈了他!” 就在这时,太子辉排众而出,径直走到那位姓张的主治医生面前。 张医生显然认出了这位本地的风云人物,态度立刻变得谨慎而客气:“是……梁委员?” 太子辉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老张,这次是个意外,小事。还请行个方便,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病历方面……你明白的。” 张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梁委员,有你这句话,当然没问题。我们会按意外处理伤情。不过,”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周围黑压压的人群,“这么多人聚在这里,烟雾腾腾的,对医院影响的确不好,也影响病人休息。” 太子辉立刻会意,猛地转过身,脸色一沉,对着身后躁动的人群,“都挤在这里像什么话!当这里是堂口吗?全部给我滚到外面去等着!别在这里碍事!” 太子辉一声令下,刚才还喧闹不堪的几十号人,瞬间噤声,纷纷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呼啦”一下,迅速涌出了走廊。 转眼间,刚才还水泄不通的走廊就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几个核心成员还留在远处等候。 张医生眼神复杂地看了太子辉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护士将我推向VIP病房。 我被稳妥地安置在VIP病房的床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麻醉过后,伤口开始传来阵阵钝痛。 太子辉坐在床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刘刚,这次你救了我,立了大功!” 他用力拍了拍床沿,声音洪亮,像是要宣告给所有人听,“我看从今往后,谁还敢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 我只是虚弱地笑了笑,“干爹,言重了。我救你,是分内的事。”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踏、踏、踏……”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随后,房门被推开。 宗泽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表情凝重的手下。 太子辉侧过头,目光锐利地瞥向他,“人呢?追到了吗?” 宗泽在病床前站定,微微低下头,声音沉闷:“辉哥,那辆车是套牌,对路线极其熟悉,穿了几条小巷,把我们……甩掉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方很狡猾,还故意制造了小碰撞,打伤了我们一个开车的兄弟。” “废物!” 太子辉眉头猛地拧成一个疙瘩,霍地站起身,“在太子大酒店门口!在我自己的地盘上!让人对我放了黑枪,结果人还他妈跑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全南城的人都笑话我太子辉无能?!笑话我们皇朝没人?!” 面对太子辉的雷霆之怒,宗泽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但他的目光却扫过我的脸。 “辉哥…” 宗泽声音压得更低,“对方目的明确,下手狠辣,事后撤退干净利落……”他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 一名手下立刻会意,转身轻轻将病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门一关,宗泽才上前半步,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清的音量,对太子辉低声说道:“会不会是,和联胜派来的人?纯粹是为了报复刘刚的。” 太子辉闻言,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我不管他们原本的目标是刘刚,还是我梁某人!” 他伸手指向窗外太子大酒店的方向,“枪,是在我太子辉的酒店门口开的!子弹,是擦着我梁某人的身子飞过去的!刘刚是为了救我才躺在这里!” 他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这件事,就是冲着我太子辉来的! 这就是在打我的脸!踩我们皇朝的门头!”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逼近宗泽,强大的压迫感让宗泽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 “宗泽,你给我听清楚了!” 太子辉一字一顿,下达了死命令,“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我不管你找多少人,花多少钱,用什么手段!就算把南城给我翻个底朝天,你也必须把车里那几个开枪的王八蛋,给我揪出来!” “否则,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宗泽被这番毫不留情的训斥说得面红耳赤,只能将头埋得更低,“知道了,辉哥。” 太子辉眉头一皱,“还不快去安排?” “是!”宗泽转身带着手下离开了病房。 我躺在病床上,心中掀起了波澜。 宗泽是什么人?他是太子辉麾下公认的头号人物,是社团的二路元帅,是跟着太子辉一路从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老兄弟,在很多场合,他就代表着太子辉的意志。 其地位之稳固,无人能及。 然而今天,太子辉竟然在众人面前,为了我,如此声色俱厉地训斥他,丝毫不留情面。 这绝不仅仅是因为我替他挡了一枪。 想到这里,我非但没有感到得意,后背反而渗出一丝寒意。 太子辉的“恩宠”如同烈酒,能让人快速沉醉,但也极易烧身。 他将我捧得越高,宗泽以及那些依附于宗泽的势力,对我的嫉恨就会越深。 今日他给予我的每一分“维护”,都在无形中为我树起了更多的敌人。 第213章 睨墙 泓悦府顶层的豪华套房内,灯光暧昧。 红丹身穿一件墨绿色带金色暗纹的孔雀绒旗袍,贴身的剪裁勾勒出丰腴的曲线。 她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大卫杜夫经典款女士香烟,淡淡的奶油香在空气中弥漫。 宗泽一脸阴鸷,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反手重重地将门甩上。 他径直走到房间中央的老板椅前,一屁股陷了进去,扯了扯勒紧的领口,胸膛剧烈起伏。 红丹慵懒地靠在酒柜旁,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呦,这是刮的哪阵邪风?是谁把我们宗泽大哥气成这副模样,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她说着,扭动,水蛇般的腰肢,走到他面前,伸出涂着蔻丹的纤手,就要去抚平他紧绷的胸口。 “我说过多少次,我讨厌女人抽烟!” 宗泽烦躁地一把推开她的手,力道不轻,“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来这套!” 红丹被推开也不恼,只是优雅地吸了一口烟,缓缓烟雾喷在他面前,“怎么了嘛?在南城,还有谁敢给我们泽哥气受?” “他妈的就是太子辉那个老鬼!” 宗泽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一拍椅子扶手,霍地站起,死死盯住红丹,低吼道:“他今天!就在医院!为了那个刘刚!当着小弟的面,对我大呼小叫,一点面子都不留!他忘了当年是谁替他挡的刀?忘了这江山一大半是谁帮他打下来的?!现在为了一个刘刚,他竟然……” 后面的话,他气得几乎说不下去,只能狠狠地一拳砸在旁边的茶几上,震得杯盏乱响。 红丹凤眼微微一转,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刘刚啊?” 她嘴角微微一扯,笑道,“就是当初在我这儿,连正眼都不敢看我的那个服务生?” 宗泽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是他还有谁!说到底,这事根子还要怪你!好端端的,非要把他引荐给太子辉,现在好了,放一只苍蝇在我面前整天嗡嗡乱飞,恶心人!” 红丹闻言,不仅不恼,反而发出一阵轻笑声,替他抚平衬衫的褶皱,“你在皇朝是什么地位?是跟着辉哥一起打江山的元老,是社团的顶梁柱。他刘刚算什么?不过是个运气好,能拼命的愣头青罢了。辉哥现在正在兴头上,抬举他几分,难道还真能撼动你的根基不成?” 说到这儿,她话锋陡然一转,身体凑近宗泽,压低了声音,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不过……我倒是真想问问你。对太子辉动枪的那帮人,是不是你找去的?” 宗泽猛地一愣,瞳孔瞬间收缩,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你……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我是不满太子辉最近偏心不假,心里有气也是真的!但派人做掉他?” 他用力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蠢!他现在要是死了,公司立刻大乱,对我有什么好处? 搞不好,最后便宜了外人!” 宗泽烦躁地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脸色更加阴沉。 “三天?他妈的说得轻巧!那帮人明显是职业的,往哪个老鼠洞里一钻,我上哪儿去给他变出来?!” 红丹美目流转,追问道:“真的……不是你?” “我跟你说了!不是!就是不是!” 宗泽猛地伸手,一把死死掐住红丹光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疼得蹙起了秀眉,被迫仰头直视着他充满戾气的眼睛。 僵持了两秒,宗泽才像是找回一点理智,狠狠甩开手。 红丹踉跄一步,揉着发红的下巴,嗔怪道:“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想捏碎我啊?” 这股暴力非但没有让她害怕,反而像是激起了某种隐秘的兴奋。 宗泽看着她那副又痛又媚的样子,猛地伸手,一把将红丹腰肢揽过,声音沙哑:“我还有更大力的,你要不要啊?” 红丹顺势贴近他,仰起脸,眼神迷离,红唇轻启:“那你来啊?光说不练……算什么男人。” 红丹俯在冰冷的桌面上,指尖用力抠抓着光滑的桌面。 宗泽在她身后,动作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粗暴,汗水从他绷紧的背脊滑落,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妈的!太子辉……他想搞我?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现在正被老子干!” …… 我躺在病床上,门外是陈智等几名心腹在守着。 麻药劲过去后,伤口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让我有些疲惫。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刚哥在里面休息,医生说了,谁也不能打扰。”陈智的声音尽量放得平和。 “我给他带来了我煲的汤。” 玲玲的声音不高,“他每次受伤……都要喝我煲的汤,伤口才会好得快。” 我对守在床边的基仔说:“让她进来吧。” 基仔点头,起身走到门口,低声道:“刚哥说了,让她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玲玲捧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得很素净,脸上未施粉黛,眼圈微微泛红,带着明显的憔悴。 但在看到我缠着绷带、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时,她还是用力抿了抿嘴唇,强挤出一丝让人心疼的微笑。 “刚哥。”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抬了抬没受伤的右手:“坐吧。” 她乖巧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将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动作细致地拧开盖子。 一股混合着药材和鸡肉的浓郁香气立刻飘散出来,她用带来的小碗,小心翼翼地盛了大半碗温热的汤粥,里面能看到炖得软烂的鸡肉和枸杞。 她轻轻吹了吹,才将碗递到我右手边。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说道:“很鲜。” 放下碗后,我看向她,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神情有些恍惚。 “你妹妹小薇,现在怎么样了?” 玲玲的身体微微一颤,轻轻摇了摇头,“先……不提她了。” 第214章 神秘老板 在我一再的追问下,玲玲才咬着嘴唇,说出了实情。 原来,小薇在戒毒所没待几天,就趁着管理疏忽偷偷跑掉了,至今下落不明,音讯全无。 “别太着急。” 我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回头我让下面的兄弟多留点心,帮你找找看。只要她还在南城,总能找到的。” 玲玲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犹豫了片刻,才说出另一件心事:“彪哥……彪哥说尖沙咀新接的夜总会缺人,想让我过去那边帮忙。可是刚哥,我……我只想留在这里,能偶尔看到你就好。” 我看着她眼中那份执着又脆弱的感情,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玲玲,我跟你说过的,我给不了你什么名分,也给不了你安稳。” “我不在乎那些!” 玲玲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哪怕……” 话到了嘴边,那份卑微的渴望终究还是没能完全说出口,她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的恳求更加浓重。 我沉默了片刻,“好吧,我会跟阿彪打声招呼。以后,你就别去尖沙咀了,来我旗下的会所做事吧。” 由于子弹只是肌肉贯穿伤,未伤及骨骼和主要神经,加上我身体底子好,在医院接受了最好的治疗和护理后,伤口愈合得很快。 只两天时间,医生便批准我出院静养。 虽然左臂还不能剧烈活动,需要吊着绷带,但已经不影响日常行动和处理一些事务。 出院时,天气阴沉。 我没有通知太多人,只有陈智、基仔等几个贴身兄弟来接。 当晚,我左臂吊着绷带,独自坐在“夜魅”夜总会二楼的VIP卡座,面前的桌上只放着一杯冰水。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一楼大厅迷离炫目的舞池和熙攘的人群。 就在这时,夜总会厚重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四五个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入。 他们的出现,与周围寻求放纵的男男女女显得格格不入。 为首的一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尤其是一双眼睛,在变幻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深邃冷静。 他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步履从容,自带一种仅次于我的不凡气质与气场。 不知为何,这几个人瞬间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他们身上没有本地江湖人士那种或张扬或阴鸷的气息,但眼神深处那份不动声色的掌控力,又绝非普通白领所能拥有。 直觉告诉我,他们绝不是一般人。 然而,南城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乃至周边几个市叫得上号的老板,我基本都认识或有过照面。 这几张面孔,却陌生得很。 他们应该不是本地人。 我默默观察着。 他们被引到一个视野不错的卡座。 没过多久,他们那张桌上便摆满了酒水。 光是蓝带马爹利和皇家礼炮就开了好几瓶,中间还赫然立着一瓶象征尊贵的路易十三。 我心中粗略一算,就这桌上摆开的阵势,消费起码已经超过了十万。 这手笔,绝非普通豪客。 这两天,场子里引入了新的“节目”。 一个专门联系各路野模和艺术院校学生的经纪人“阿威”,和我们皇朝旗下几个主要的夜场签了独家合同。 晚上十一点,正是气氛最热的时候。 镭射灯疯狂闪烁,音乐换成了一段极具诱惑感的韩舞旋律。 在DJ煽动的呼喊声中,七八个身材高挑,穿着亮片比基尼和超短热裤的年轻女孩踏着节奏感极强的猫步,走上中央T台。 她们随着音乐扭动腰肢,动作大胆火辣,眼神勾魂摄魄,瞬间点燃了全场男人的荷尔蒙。 这就是新引入的“歌舞秀”环节,但这只是开胃菜。 一曲终了,女孩们并排站好,微微喘息着,展示着青春的胴体。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走上台,声音亢奋:“各位老板!欣赏完我们佳丽们的热舞,现在进入我们最刺激的‘女神面对面’环节!看上哪位女神,就用你们手中的实力,把她请到你的身边!起步价三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哪位老板先来?!” 这就是所谓的“选秀”,实质就是竞价陪酒。 台下立刻骚动起来,充斥着口哨声、叫好声和此起彼伏的出价声。 “一号!我出四千!” “三号五千!” “六号,八千!” 价格一路飙升,一般,这些女孩大多以五千到一万二不等的价格,被台下那些一掷千金的客人“拍”走。 她们会笑靥如花地走下台,坐到金主身边陪酒、玩游戏,极尽讨好之能事。 当然,这仅仅是开始。在场子里喝过几轮,把气氛烘托到位之后,如果双方你情我愿,接下来就是谈好价格,直接带出去开房。 场子不会明着参与这后续的交易,但经纪人阿威和我们的内保会从中抽水,这也成了夜场一项心照不宣的重要收入来源。 我坐在二楼,将下面的纷争尽收眼底。 通常这种场合,价高者得,但一般也会留些余地,各自挑选一两个,维持着表面和气。 但楼下那桌由人,行事风格却截然不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和豪横。 他们似乎对钱没有概念,无论哪个女孩被竞价,他们都毫不犹豫地举牌,以一种碾压的姿态,要将所有顶尖的“资源”全部收入囊中。 这种打破潜规则的行为,立刻引起了其他几位本地老板的不满。 就在这时,以搞建材起家、脾气火爆的钱老板看中的一个头牌被对方连续叫价,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二十万!”钱老板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一把将酒杯顿在桌上。 对方卡座里,一个平头汉子眼皮都没抬,只是懒洋洋地再次举牌,旁边负责报价的服务生立刻高声喊道:“二十五万!” “三十万!”钱老板几乎是在咆哮。 “三十五万。”平头汉子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价格一路飙升,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畴,变成了纯粹意气用事的斗富。 整个场子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桌人身上,气氛变得紧张。 钱老板身边的几个手下已经站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盯着对方卡座。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冲突一触即发。 在我的场子里,无论是钱老板吃亏,还是那桌人吃亏,传出去都是麻烦,尤其是后者,深浅不知,极易引火烧身。 我立刻朝身旁的阿明招了招手。 他俯身过来。 “你下去,不要声张,找到那桌为首那位先生,客气地告诉他,就说,本店小本经营,感谢各位老板捧场。但拍卖环节已近尾声,我们为您几位在VIP包厢准备了更好的服务和节目,请移步一叙。” 阿明点头道:“明白,刚哥。” 说完,他立刻转身,匆匆而不失稳重地向楼下走去。 第215章 鹏城代哥 阿明在夜场混了十几年,处事圆滑,分寸感极佳,是我手下最擅长处理这种场面的人之一。 我看着他地走到那桌卡座前,微微躬身,对着为首的那个英俊男人低声说了几句。 我以为,以阿明的经验和那番给足面子的说辞,对方至少会借坡下驴。 然而,坐在任家祖身旁的那个平头汉子,在听完阿明的话后,脸色瞬间一沉,直接抄起桌上那杯洋酒泼在阿明的脸上! 酒水顺着阿明的头发脸颊流淌,几个看场子的兄弟见状,立刻怒吼着冲了过去,眼看就要动手。 “都别动!!” 阿明却猛地抬起手,阻止了冲过来的兄弟。 他强忍着屈辱,没有去擦脸上的酒水,只是死死盯着那个平头汉子,声音依旧保持着克制:“朋友,什么意思?” 我从二楼的座位上站起,对方这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故意打脸! 就在我站起身的同时,楼下卡座里,那个为首那人也恰好抬起头,投向了站在二楼栏杆边的我。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嘴角还似乎挂着难以捉摸的浅笑。 我瞬间全明白了,阿明被打脸,绝非意外。 他们就是冲着事端来的! 这次的事情,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下楼梯,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到那桌卡座前。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对面那几个人,除了为首那位,其余几个都眼神锐利如鹰隼,面带不善地紧紧盯着我。 为首那人,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看着我走到近前,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明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阿明看到我,忍着屈辱,低声叫了句:“刚哥。” 我目光扫过他脸上的酒,心中怒火升腾,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轻声说:“这里我来处理,你先去后面整理一下。” “是。”阿明咬了咬牙,退到了一旁。 我转而面向对方,开门见山:“这个场子,是我刘刚看的。几位老板远来是客,若有什么招待不周,或者对规矩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直接对我说。” 我目光扫过那个平头汉子,语气平和,但话里的分量不轻,“何必为难一个下面做事的人?” 为首那人闻言,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哦?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刘刚?” 我坦然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是。看几位面生得很,不像是我们南城本地人,是从外地过来玩的吧?” 旁边那个平头汉子猛地瞪起眼,语气凶狠道:“外地来的怎么了? 一样他妈平了你这场子!” 他这话一出,我身后跟着的七八个手下立刻炸了毛,一个个怒目而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就要往前涌: “妈的!” “操!你说什么?!” 现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我猛地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向后做了一个下压手势。 身后躁动的手下们虽然愤愤不平,但还是强行止住了脚步。 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晰说道:“这位朋友,火气别那么大。我再说一遍,我这里打开门是做生意的,欢迎四面八方来的朋友。” 我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煞气,“不过,要是谁存心捣乱,不懂规矩……那我刘刚,也自然有办法,让他怎么来的,怎么躺着出南城!” 我没有看那个叫嚣的平头,目光始终锁定在为首那人脸上。 那人听我说完,非但不怒,反而低低地笑了几声。 他向前微微倾身,问道:“哦?你不认识我?” 我扯了扯嘴角:“呵,我乡下来的,眼皮子浅,认识不了那么多通天的大佬!” 我话音刚落,旁边那个平头猛地一拍桌子,伸手指着那人道:“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我们代哥!现在他妈认识了吧?!” “代哥?!”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周围那些原本在看热闹的客人,负责安保的兄弟,甚至穿梭服务的侍应生,凡是听到这两个字的,无不脸色骤变! “嘶……是鹏城的那个代哥?” “鹏城的王!他怎么来南城了?!” “怪不得这么大手笔,这么横……” 周围一阵低语声。 人的名,树的影,“鹏城代哥”这四个字在江湖上的份量,足以让任何人掂量再三! 我心头也是一震! 代哥!果然是他!鹏城任家祖,鹏城的地下皇帝! 但我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原来是代哥大驾光临,久仰了。” 平头汉子上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既然知道是我们代哥,还不……” 他话还没说完! 我眼神一厉,毫无征兆地,反手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啪!”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直接让他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红痕。 “你他妈……!” 对方另外几人见状,勃然变色,怒骂着就要一拥而上! 任家祖眉头微微一动,抬手轻轻一拦。 他手下那几人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目光死死瞪着我。 任家祖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我们两人对视着。 他看了我足足有五六秒钟,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终于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审视和一丝欣赏的锐利。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力:“果然够胆!知道是我,还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打我的人!” 我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代哥,这一巴掌,是替我兄弟阿明还他的。” 我指了指身后脸上酒渍未干的阿明,语气斩钉截铁,“我的人,不能白受委屈。” 紧接着,我话锋一转,声音清晰传遍全场:“再有,代哥,我知道你的故事,也敬重你的为人,但这场子是我看的,你来喝酒消费,我欢迎,但要想在这里搞事情,那只能说,你们找错地方了。” 第216章 双雄交锋! 任家祖听完我这番话,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他没有立刻回应我,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亲手倒了两杯路易十三,将其一杯推向我的方向。 “刘刚。” 他终于开口,“你的名字,我最近听了不少。尖沙咀插旗,帮太子辉挡枪,确实够猛。” 他端起自己那杯酒,轻轻晃动,“我加代行走江湖,敬重的是有胆色,有担当的汉子。” 他话锋微转,目光扫过我吊着绷带的左臂:“不过,有胆色是好事,但也要看清楚形势。南城这潭水,比你想象的要深。有时候,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再猛的过江龙,也可能翻船。” 我看着他推过来的酒,没有动。 “代哥的好意,心领了。” 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不卑不亢,“我刘刚没什么大本事,就认一个死理,谁在我落难的时候拉过我一把,我这辈子就认谁。太子辉是我干爹,这条船,我上了,就不会轻易跳下去。至于翻不翻船…” 我冷冷一笑,右手指了指脚下,“得看这南城的风浪,够不够大!” “哈哈哈!”任家祖忽然放声大笑,他笑罢,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好!重情重义!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不过……”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你确定,你那位干爹,太子辉,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卖命?你为他挡枪,他给你什么了?一个虚名?几句空话?还是……帮你找到了对你开枪的真凶?” 我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枪击,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社团内部都严格保密,对外只说是一次意外冲突!难道…… 加代仿佛看穿了我心中的震动,嘴角那抹笑意更深,带“年轻人,别急着把路走绝了。这个世界,利益永远比义气更可靠。跟我合作,我能给你的,远比太子辉能给的多得多。金钱,地盘,甚至……帮你找到想杀你的人。” 他抛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诱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 “砰!” 夜总会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只见太子辉在一群心腹的簇拥下,面色阴沉地大步走了进来。 他显然收到了消息,目光冰冷,直接射向卡座这边的加代和我。 “加代!” 太子辉的声音如同寒冰,“你好大的架子啊!来我的地方,不打声招呼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挖我太子辉的墙角?怎么,当我南城没人了吗?!” 任家祖面对突然出现的太子辉,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笑容依旧从容:“梁委员,别来无恙。你这南城庙大,门槛也高,我这不是正按着你的规矩,在跟你手下最能打的兄弟谈心嘛。” “谈心?” 太子辉冷哼一声,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目光扫过加代和他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手下,“我看你是想拆我的台!刘刚是我干儿子,是我皇朝的人!你想动他,先问过我太子辉同不同意!” 瞬间,场面形成了微妙的三方对峙! 任家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挑衅:“梁委员,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只是给年轻人多一个选择的机会。难道你怕了?怕你给不了他的,我能给?” “我怕?” 太子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加代,我告诉你!在南城,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这里,还轮不到你鹏城王来撒野!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太子辉不讲江湖道义!” “呵。”任家祖轻笑一声,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我要是不滚呢?” “那你就试试看!”太子辉猛地一挥手! “哗啦——!” 随着太子辉的动作,夜总会四周瞬间涌出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足足有数十号人,个个手持棍棒砍刀,将一行人连同卡座团团围住! 任家祖带来的那几个手下,包括那个平头汉子,立刻背靠背形成一个防御圈,眼神凶狠,毫无惧色,显然都是经历过风浪的悍将。 平头甚至从后腰摸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战斗,一触即发! 我被夹在两股强大的势力中间,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大脑飞速运转。 任家祖面对重重包围,脸上依旧看不到丝毫慌乱。 他甚至还慢悠悠地拿起桌上那杯我没动的路易十三,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太子辉,又看了看我,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梁委员,摆出这么大阵仗,是想把我留在这?就怕……你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我脸上,“刘刚,看来今天这杯酒,你是喝不成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竟无视周围几十把明晃晃的砍刀,对太子辉笑了笑,然后对自己的手下轻轻一摆头:“我们走。” 他竟然要硬闯?! 太子辉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任家祖。 是就此撕破脸,引发两大势力的全面火并?还是……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任家祖一行人即将与外围的马仔发生碰撞的前一刻,太子辉腮帮子的肌肉滚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让开!” 围住的人群出现了一道缝隙。 任家祖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带着欣赏、惋惜,还有一丝……笃定我们会再见的意味深长。 然后,他便在手下人的护卫下,从容不迫地穿过人群,消失在夜总会门外。 任家祖一行人离开后,夜总会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松, 太子辉屏退左右,只留下我和他,以及始终沉默跟在身后的宗泽,在二楼刚才我坐的位置坐下。 他点了一支雪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我,问道:“刘刚,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大脑在飞速运转,不对,这里面有蹊跷! 我上次做掉黄江,同时也等于断了任家祖的一条财路,甚至可以说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以他的地位和手段,如果要报复,绝对不该是今天这样。 第217章 宗泽出事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太子辉陈述了一遍: “干爹,任家祖带来的那几个人,进场就坏了规矩,把所有头牌都拍下,引得其他老板不满。阿明过去好言相劝,让他们给其他客人留些余地,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手下那个平头当头泼了一杯酒!” 我指了指不远处脸上还带着狼狈的阿明,“我这才不得不下场。后面的事,您都看见了。” 太子辉听完,深吸了一口雪茄,眼神阴鸷:“这不奇怪。我收到风,任家祖最近想把他的生意版图扩展到南城来。而且,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搭上了‘老东’的鼎爷那条线!” 他重重地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今天来,根本就是故意来踩场子,试探我的底线,顺便挖我的墙角! 他想告诉南城所有人,他加代来了,我太子辉罩不住!” 宗泽这时适时地插话,“辉哥,任家祖在鹏城根基很深,势力不小。最关键的是,传闻他在上面……有很硬的关系罩着。这个人,恐怕不好动啊。” 太子辉猛地转头看向宗泽,目光如炬,“枪手的事,你也可以顺着任家祖这根线去摸查!别忘了,你还有最后一天的期限!” 宗泽面色一紧,低头道:“我知道,辉哥。” 太子辉走到宗泽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道:“宗泽,你跟我最久。你要记住,在南城,没有我太子辉想办而办不到的事! 两个开枪的杂碎,如果一天之后还找不到的话……”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刺骨:“那以后,是不是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敢把枪口对准我太子辉,都敢踩到我头上拉屎了?你,明白吗?” 宗泽喉结滚动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辉哥!我一定把人揪出来!” 从夜魅出来,坐进车里,太子辉脸上的阴沉几乎能滴出水。 他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而是闭着眼睛,手指用力揉着眉心。 “阿刚。”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觉得,宗泽能按时把人找出来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说能,万一宗泽做不到,显得我判断失误甚至可能和宗泽串通,如果说不能,又像是在质疑太子辉用人的眼光。 “干爹,找不找得到,关键或许不在宗泽的能力,而在于……那两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太子辉猛地睁开眼,精光一闪:“你什么意思?” “如果真是和联胜的残党,或者某个不长眼的小角色,以宗泽哥在南城的能量,一天之内挖地三尺,找到他们不难。” 我顿了顿,“但如果……那两个人,根本就是‘自己人’派来的,或者,是像任家祖这样,有备而来早就安排好退路的高手。那别说一天,就是十天,宗泽哥可能也交不出人。他甚至可能……不敢交出来。” “自己人?” 太子辉瞳孔微缩,身体微微前倾,“说下去。” “干爹,您想想。任家祖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您遇袭,社团内部人心浮动的时候来?他一来,就对我们内部的情况,是不是太了解了一点?” 我没有直接点出宗泽的名字,但话里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 太子辉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座椅。 他混迹江湖几十年,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有些事,不需要说太明。 良久,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阿刚,你很好,看得很清楚。看来,我是太久没发威,什么牛鬼蛇神都敢跳出来了。”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不容置疑:“阿强,你亲自带一队人,给我盯死宗泽。他见了谁,去了哪里,尤其是他手下那几個心腹的动向,给我查得一清二楚!记住,要绝对保密!” 挂掉电话,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刘刚,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加倍小心。我也开始怀疑,那两颗子弹,一开始的目标,可能就不是我。” 我心头一震。 这个猜测,我也想过,只是不敢确定。 “我明白,干爹。” “嗯,”他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车子将我送回住处。 下车时,太子辉又叫住我,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记住,从现在起,除了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身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座驾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辉的最后一句警告,在我耳边回荡。 身边的人? 他指的是宗泽,还是……也包括了其他人? 回到住处,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站在窗前,看着南城璀璨却冰冷的夜景,心中没有一丝轻松。 就在这时,我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基仔打来的,“刚哥!不好了!出事了!泽哥……泽哥遇袭了!” 宗泽遇袭?!在这个关键时刻? “告诉我位置。” 我对着电话冷静地说道,同时抓起了刚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基仔发来的位置,是位于南城老区的一个偏僻码头仓库附近。 这地方鱼龙混杂,走私、地下交易频发,是处理“脏活”的绝佳地点。 我一边快步下楼,一边对着电话低吼:“基仔,带上信得过的兄弟,家伙带足!立刻赶到那个位置附近,但不要靠太近,等我指令!让阿炳,开车在楼下等我!” “明白,刚哥!” 我冲出楼栋口时,阿炳已经开着车一个甩尾停在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钻进去:“去西区码头,快!但别走大路,绕过去!”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 “刚哥,什么情况?宗泽怎么会……”阿炳一边紧张地操控着方向盘在小巷中穿梭,一边问道。 “不清楚。” 我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昏暗街景,眼神冰冷。 这可能是苦肉计,也可能是有人要灭口。 而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必须亲眼看到。 我大脑飞速运转。 太子辉刚让我小心身边人,转头宗泽就遇袭,这巧合得令人心惊。 如果是太子辉动手,未免太快太急,不像他的风格。 还是说,有第三股势力,想把水搅得更浑? 第218章 陷阱?! 车子在离目标仓库还有几百米的一个废弃修理厂后面停下。 夜色深沉,海风裹挟着潮湿味道扑面而来。 基仔带着五六个人已经在此等候,个个眼神警惕,腰间鼓鼓囊囊。 “刚哥!” “情况怎么样?”我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刚到,前面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基仔皱眉道,“太安静了,反而不对劲。我让两个兄弟从侧面摸过去看了,还没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宗泽遇袭,按照常理,他的人应该已经炸锅,要么追击,要么严阵以待,绝不该如此死寂。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震动,是一个未知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生意:“刘刚,想找到枪手吗?仓库后门,有你要的答案。” 说完,电话立刻被挂断! 我心头巨震! 这个人是谁? “刚哥,怎么了?”基仔看出我脸色不对。 我来不及解释,“基仔,让你的人散开,守住前后路口,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陈智,你跟我去后门!快!” 我们三人快速向仓库后门迂回靠近。 仓库后门虚掩着,门口的地面上,拖着一条长长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痕。 我和陈智对视一眼,他默契地移动到门侧,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铁门完全推开! 门内的景象,让即使见惯了血腥的我们,也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仓库里没有开灯,只有远处码头灯塔旋转的光柱偶尔扫入。 两个穿着廉价夹克的男人,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他们的后脑勺上,各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 已然气绝身亡。 而在他们尸体旁边,扔着两把带着***的手枪! 这就是枪手?! 他们死了?被灭口了? 是谁带他们来这里?是谁杀了他们?那个神秘电话……是杀他们的人打给我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崩出我脑海。 “刚哥,你看他们的手!”陈智突然低呼。 我看去,在那两个死人的左手虎口处,似乎用墨水印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图案,像是一个蝎子尾巴? 这个标记……我从未见过。 “呜——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警笛声,正在迅速靠近! 而且不止一辆! “妈的!有警察来了!”陈智脸色大变。 有人杀了枪手,引我过来,然后报警!这是要人赃并获,把我彻底按死? “快走!”我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 但已经晚了! “不许动!警察!” “举起手来!” 仓库前后瞬间被刺眼的警用探照灯照亮! 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将我们刚刚进来的后门和基仔他们可能所在的前门,彻底封死! 我们被包围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双手抱头走出来!”扩音器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我和陈智被堵在仓库里,面前是两具刚被灭口的尸体和凶器, 外面是层层包围的警察。 人死了,物证俱在,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刚哥,怎么办?” 陈智背靠着冰冷的铁皮墙壁,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掏出了枪,眼神里充满拼死一搏的狠厉。 “别冲动!” 我一把按住他持枪的手,“外面全是警察,现在开枪,我们立刻会被打成筛子!” 是谁?是谁布下这个局? 警察开始缓慢地推进,脚步声和装备碰撞声越来越近。 “刚哥!” 陈智看着我,等待我的决定。 是束手就擒,还是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抬头,看梁。” 我猛地抬头,看向仓库顶部纵横交错的钢梁。 在黑暗的阴影中,似乎有一个不易察觉的通风口栅板,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时间犹豫了! “陈智,跟上我!” 我低喝一声,不再理会逼近的警察,猛地冲向仓库角落一堆废弃的麻袋。 踩着麻袋,奋力向上一跃,用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抓住了一根离地约三米多高的钢梁! 左臂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我松手,但我咬牙死死忍住。 陈智毫不犹豫地跟着我爬了上来。 我们刚在狭窄的钢梁上稳住身形,下方的警察就冲进了仓库,灯光瞬间将下方照得如同白昼。 “报告!发现两名死者!” “凶器在这里!” “嫌疑人不见了!搜索整个仓库!” 我和陈智屏住呼吸,紧紧贴在冰冷粗糙的钢梁上,听着下方警察的呼喊和搜索声,心跳如鼓。 汗水混合着灰尘,从额头滑落。 那个通风口,就在我们头顶上方不远处。 这是唯一的生路吗? 下方警察的搜索声和呼喊近在咫尺,手电光柱不时从我们藏身的钢梁下方扫过。 通风口栅板是老式的,用几颗生锈的螺丝固定着。 “陈智,螺丝!” 我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陈智会意,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多功能匕首,用上面的螺丝刀头,小心翼翼地尽可能无声地拧动螺丝。 每一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都像重锤敲在我们心上。 下方,已经有警察开始检查角落和货堆顶端,探照灯的光线几次从我们脚边掠过。 “快了,刚哥,最后一个……”陈智额头青筋暴起,全力控制着手上的力道。 “咔哒。”一声轻微的脆响,最后一颗螺丝被卸下。 我用手肘抵住栅板,缓缓向内推开。 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和铁锈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通风管道内部一片漆黑,不知通向何方。 “下面有血迹!他们可能受伤了,跑不远!”下面传来警察的喊声。 不能再等了! “进!” 我低喝一声,单手用力,身体向上一窜,率先钻进了狭窄的管道。 左臂伤口在粗糙的管道边缘狠狠刮过,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陈智紧随其后,敏捷地钻了进来,并顺手将栅板轻轻虚掩回原位。 管道内空间极其狭小,仅能容一人匍匐前进。 四周是冰冷的金属壁,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和絮状物。 我们不敢打开手机照明,只能在绝对的黑暗中,凭借着感觉和本能向前爬行。 身后,仓库里的声音变得模糊。 但我们知道,警察很快就会发现这个通风口。 第219章 福祸相依 管道并非笔直,有几个近乎直角的转弯,磕碰在所难免。 每一次碰撞,都让我左臂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鲜血已经浸透了绷带,黏糊糊地沾在衣服上。 汗水迷住了眼睛,灰尘呛入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绝望的味道。 爬了不知道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还有隐约的海风和浪潮声。 我们朝着光亮的方向加速爬行,终于到了管道的尽头。 出口同样是一个栅板,但似乎是通往码头外侧的。 陈智用力踹了几脚,栅板松动,他小心地探出头观察了一下。 “刚哥,外面是码头装卸区,下面就是海!暂时没人!” 我们先后从管道口钻出,重新呼吸到带着咸腥味的冰冷空气。 这里已经是仓库群的边缘,脚下是离海面数米高的水泥平台,漆黑的海水在下方涌动。 回头望去,远处我们进入的那个仓库已经被警灯团团包围,如同一个被点亮的蜂巢。 陈智心有余悸,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妈的,差点就栽了!” 我同样疲惫不堪,但我知道,这里绝非久留之地。 警察搜索完仓库,很快会扩大搜索范围。 那个神秘电话和短信……是谁在帮我们? 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不想我们被警察抓住?还是另有图谋? “刚哥,现在怎么办?联系辉哥吗?”陈智问道。 我摇了摇头,眼神冰冷:“不行。今晚的事情太蹊跷。宗泽遇袭是真是假?枪手被灭口是谁干的?这个局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太子辉?我们现在谁都不能信!” 我拿出手机,卸下电池和SIM卡,将手机用力扔进漆黑的大海。 陈智也立刻照做。在弄清楚真相前,我们必须彻底消失。 “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再从长计议。” 我撕下已经湿透的绷带,用牙配合右手,从衬衫上又扯下一条布,草草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 我们沿着码头阴影区快速移动,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南城的夜空下,警笛声依旧此起彼伏,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与此同时,太子辉的别墅内。 他听着手下不断传来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辉哥,西区码头仓库发现两具尸体,确认是枪击案的枪手,被近距离处决。警方赶到时,发现了刘刚和他手下陈智的踪迹,但他们从通风管道逃脱了,目前下落不明。” “宗泽那边呢?” “泽哥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车辆撞击和枪击,对方手段专业,泽哥肩膀中了一枪,手下死了两个,对方也丢下一具尸体,身份正在查。” 太子辉猛地将手中的紫砂壶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好!很好!枪手被灭口!刘刚被设计成了杀人凶手逃跑!宗泽遇袭受伤!这是要把我太子辉的左膀右臂全都废掉!是要让我变成孤家寡人!” 他眼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 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加代?他初来乍到,能有如此精准狠辣的手段? 还是……内部真的出了鬼? 太子辉冷声道:“给我查!动用一切关系,查那具袭击宗泽留下的尸体!查今晚所有可疑的动向!还有,找到刘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与此同时。 在一家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里,肩膀上缠着绷带的宗泽,听着心腹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泽哥,计划很顺利,刘刚现在成了通缉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我们牺牲了两个兄弟。” 宗泽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成大事,总要有所牺牲。让兄弟们家属安家费加倍。” “是。那……接下来?” “等。”宗泽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等太子辉找到刘刚,或者……等刘刚走投无路,来找我们。” 南城的夜,更深了。 我和陈智在南城错综复杂的小巷和地下管道中穿梭。 左臂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和粗糙包扎而不断渗血,带来阵阵眩晕和刺痛。 “刚哥,再这样下去不行!你得处理伤口!”陈智扶住有些摇晃的我,语气焦急。 我靠在一个散发着尿骚味的墙角,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滴落。 我知道他说得对,伤口感染或者失血过多,不用警察和对手来找,我自己就先垮了。 “去……去‘老猫’那里。”陈智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一愣,问道:“老猫?” 陈智道,“是个瘸腿的兽医,他没跟任何帮派,只认钱……而且,他欠我的,应该没问题。” 我不再多问,陈智搀扶着我,专挑最阴暗的路径,向老猫那间藏在旧城区深处,连招牌都没有的破旧诊所摸去。 敲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老猫那张布满皱纹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看到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陈智只说了句,“他是我大哥!” 老猫便侧身让开,没有多问一句。 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 老猫让我躺下,用剪刀剪开我临时包扎的布条。 伤口,暴露出来,边缘已经有些发白外翻,因为爬行沾满了污垢,情况很糟。 “子弹擦伤,肌肉撕裂,污染严重。需要重新清创缝合,不然这条胳膊可能保不住。”老猫语气平淡,拿出麻醉剂。 “不用麻药。” 我阻止了他,“直接来。” 老猫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收起了麻醉剂。 他应该知道我的想法,这个时候的我,不想被人麻醉,我真怕闭上眼睛后,就…… 接下来的过程,如同酷刑。 他用镊子和手术刀,一点点刮掉坏死和污染的肌肉,用双氧水反复冲洗。 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肌肉绷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但我硬是没哼一声。 陈智在一旁看得脸色发白,紧紧攥着拳头。 老猫的手法出奇地稳定和熟练,清创、缝合、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好了。一周内不能用力,不能沾水,定期换药。否则感染或崩线,后果自负。”他一边收拾器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我虚弱地点点头,从湿透的钱包里摸出所有现金,放在手术台上:“够吗?” 老猫看了一眼那叠钞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钱够了。但你们的麻烦,这点钱买不了。” 第220章 蝎尾 从老猫诊所出来, 我对老猫说的最后两个“谢谢”还在耳边。 他没回应,只是在我们身后默默关上了铁门。 走出几步,陈智才低声对我说:“老猫是以前和敬义的红棍,双花红棍!后来替帮内顶罪,被人打残了条腿,社团却没保住他家人……心灰意冷,才隐姓埋名到南城,开了这间医馆。他以前,很威风的。” 我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难怪手法那么老道,面对枪伤和我们也波澜不惊。 江湖就是这样,再威风的人物,也可能悄无声息地沉沦在某个角落。 但我现在没心思感慨这些。 我看向陈智:“现在不想这些。想办法,找到宗泽。他不是在回家路上遇袭,被打伤了吗?人现在在哪?是在家里,还是医院?” 当务之急,是找到宗泽。 他是整个事件的关键节点,他遇袭是真是假?如果他真的遇袭,是谁动的手?如果他是演戏,那目的何在?找到他,或许就能撕开笼罩在真相的迷雾。 陈智递给我一根烟,压低声音:“刚哥,你怀疑这件事,是宗泽陷害我们的?” 我深吸了一口烟,道:“他中枪的时机太巧了。当时情况混乱我没多想,现在回头琢磨,有机会有动机做这个局的,也只有他宗泽!” 陈智眉头紧锁,“这么说,宗泽会不会现在正派人四处找我们?” 我冷冷一笑,弹了弹烟灰:“说不定,他正等着我主动去找他呢!” 我看向陈智,问道:“你有没有阿强的电话?” 陈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辉哥手下那个,负责看住宗泽的阿强吧?有的!小眼死了之后,阿强就顶了上来,成了辉哥的心腹。不过我只是存了号码,从没跟他联系过。” 他有些犹豫,“刚哥,找宗泽,我们不直接打给他?反而找阿强?” 我没有回话,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走,去找电话亭!” 快步穿出小巷,我们找到了一间杂货铺外墙挂着的老式投币公用电话。 我让陈智在一旁望风,自己走过去,投入硬币,按照陈智报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通,那边传来阿强谨慎的声音:“喂,哪位?” 我压低声音,语速很快:“强哥,我,刘刚。”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刚哥?!你在哪?现在外面……” 我直接打断他,“辉哥让你看着宗泽,他现在人在哪?哪个医院,哪个病房?” 我必须确认宗泽的具体位置,也要看看阿强的反应。 阿强似乎走到了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快速而清晰地回答:“在仁和医院,住院部顶楼的VIP 1号病房。 辉哥派了兄弟在楼下守着,我也在附近。” 他顿了顿,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刚哥,你到底在哪?需要……” “知道了。”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能让他说下去,告诉我宗泽的位置,这信息就够了。 我快步走回陈智身边,低声道:“仁和医院,顶楼VIP1。” 陈智眼神一凛:“现在过去?” 我看着街道尽头,下定决心,“去!但不能直接闯。得想个办法,混进去。” 仁和医院是南城最好的私立医院,住院部顶楼更是权贵云集,安保森严。 我和陈智远远望着那栋白色大楼,楼下停车场明显多了几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黑色轿车,车里有人。 “辉哥的人。”陈智低声道。 我观察着医院出入口,“硬闯不行,得换个身份进去。” 我们绕到医院后身的医疗废物处理区。 这里气味刺鼻,人员混杂。 陈智盯上一个刚交完班,独自走向附近公交站的年轻护工。 十分钟后,陈智拿着两套略显皱巴的护工服和两张偷来的工牌回来。“刚哥,只能委屈你了。” 我们换上护工服,戴上口罩和帽子,推着一辆空的器械车,低着头从员工通道混了进去。 顶楼VIP病区的走廊寂静无声。 1号病房在走廊尽头,门口坐着两个看报纸的男人。 我们推着车,假装整理器械,慢慢靠近。 就在距离病房还有十几米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阿强带着两个人走了出来,正好与我们打了个照面。 他目光扫过我们,明显愣了一下。 我微微抬眼,与他对视了一瞬。 阿强瞳孔微缩,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自然地转向门口那两个守卫:“辉哥让我来看看泽哥。” 守卫显然认识阿强,起身开门。 就在门打开的刹那,阿强似乎不经意地侧了侧身,挡住了身后两人的视线,同时用极低的声音快速对我们说了一句:“……三分钟。” 他在给我们创造机会! 我和陈智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推着车转向旁边的护士站,假装询问物品配送,眼角余光却死死盯住1号病房门口。 阿强进去了,门再次关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两分半钟,1号病房的门突然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阿强和他的人退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似乎交谈并不愉快。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我和陈智动了! 我们一把推开器械车挡住门口的两个守卫,在对方惊愕拔枪的瞬间,我们已经闪身挤进了病房,并反手“砰”地关上了门! 病房里,宗泽半靠在病床上,肩膀上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 “刘刚?!” “别动!”陈智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走到床边,冷冷地看着他:“泽哥,好雅兴啊。中枪了还不忘设局坑我。” 宗泽强作镇定,冷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我拉过椅子坐下,拿出那个蝎子打火机,放在床头柜上,“这个,认识吧?” 看到打火机,宗泽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依旧嘴硬:“一个打火机,你想说明什么?” 我正要继续逼问,病房配套的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里面有人! 陈智反应极快,立刻调转枪口对准洗手间门。 我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拉开洗手间的门! 只见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处于通话中的手机! 他显然是宗泽的贴身保镖,刚才躲在里面,不小心弄掉了手机,暴露了自己。 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名称赫然是——“蝎尾”! “蝎尾?!”我一把夺过手机,对着话筒厉声喝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刘刚?呵,宗泽这个废物……果然靠不住。”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猛地转头,死死盯住病床上的宗泽,“宗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蝎尾’!就是你雇他们干的!开枪的是他们,码头灭口的也是他们!你自编自导这出苦肉计,就是为了除掉我,架空辉哥!” 铁证如山! 宗泽见事情彻底败露,脸上血色尽失,那副伪装的镇定终于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疯狂:“是又怎么样?!刘刚!你一个半路出家的烂仔,凭什么爬到我头上?凭什么让辉哥那么看重你?南城的江山,是我跟着辉哥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你算什么东西?!” 他喘着粗气,指着自己肩膀的伤:“这枪……是我自己开的!为了让你永无翻身之日,这点代价,我付得起!” 亲耳听到他承认,所有的猜测和怀疑都在这一刻被证实。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干什么的?” “拦住他们!” “砰!砰!” 是装了***的枪声! 宗泽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非但没有惊慌,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狞笑:“刘刚,你听到了吗?你跑不掉了!你以为……我只会等着你来吗?‘蝎尾’亲自带人来了!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病房木门上,突然被凿出了几个洞! 外面的人开始用重火力破门! 病房的门把手,也开始被人在外面用蛮力疯狂转动! 第221章 孤身夜奔 “刚哥,怎么办?”陈智看向我,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门外破门的响声不断传来。 就在这时,我眼角瞥见宗泽那只没受伤的手,正一点点地挪向枕头底下! “干掉他!” 我冲陈智厉声喝道! “啊?”陈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一怔,枪口下意识地转向宗泽,却慢了半拍! 就在这间隙,我藏在袖中的****已滑入掌心! 身体前冲的同时,右手反握军刺,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狠厉的弧线! “噗嗤!” 锋利的刺尖精准地从宗泽的下颚软肋处狠狠捅入,瞬间贯穿口腔,直透后脑! 宗泽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异声响,想摸枪的手无力地垂下,鲜血迅速染红了雪白的枕头。 “去厕所!快!” 我猛地拔出军刺,看都没再看宗泽一眼,对还在震惊中的陈智低吼一声,率先冲向病房自带的洗手间。 陈智反应过来,立刻跟上。 就在我“砰”地一声关上厕所门,并迅速将门边沉重的金属垃圾桶死死卡在门把手下方的同时。 “咣!!!” 病房大门被外面的人用暴力彻底轰开! 我迅速扫视这狭小的空间,目光锁定在墙壁上方通风管道口。 “从管道爬下去!” 这是唯一的生路!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已经涌入病房。 紧接着,“砰砰砰!”子弹开始疯狂地射击厕所的木门! 门板瞬间被打出数个孔洞,木屑飞溅! 顶住门的金属垃圾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看就要被撞开! 我和陈智两人,一前一后,从那扇狭小的厕所窗户奋力钻出。 夜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脚下是令人眩晕的黑暗,医院大楼的墙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冰冷陡峭。 “刚哥,这里太高了!” 陈智向下望了一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紧张。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四楼,直接跳下去非死即残。 “把外套脱下来!绕在管道上,往下滑!”我冲陈智低吼道,自己已经率先脱下外套。 这是一条从楼顶延伸下来的排水管道,虽然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算结实。 听到我这么说,陈智立刻照做。 我们迅速将两件厚实的外套袖子死死缠绕在金属管道上,双手紧紧抓住外套的另一端,身体悬空,利用布料的摩擦力,顺着管道快速向下滑去! 粗糙的管道和墙壁摩擦着我们的身体,左臂的伤口再次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我死死咬住牙关。 下滑的速度极快,手掌被布料勒得生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布料与金属刺耳的摩擦声。 “砰!” “砰!” 几乎是脚刚沾到地面松软泥土的瞬间,头顶上方就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吼声和零星枪声! “他们在下面!” “妈的!别让他们跑了!” 子弹打在身旁的墙壁和地面上,溅起碎屑和泥土! 我来不及喘息,更来不及检查陈智的情况,一把扯住他,压低身体,吼道:“顺着墙沿分头跑!利用阴影!千万别露头!” 话音未落,我已经猛地将他推向大楼一侧的黑暗墙角,自己则向相反方向的墙根阴影处窜去! 我们刚刚分开,原本站立的地方就被更多子弹覆盖! 对方在楼上凭借高度优势,疯狂扫射! 我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利用每一个凸起、每一个垃圾桶和灌木丛作为掩护,弯腰疾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呼吸灼热,左臂的疼痛几乎让我晕厥,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双腿不断迈动。 身后,叫骂声和枪声混杂在一起。 我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一头扎进了医院后院那片未经修剪的绿化带黑暗中…… 我猫着腰,沿着医院大楼冰冷的墙根阴影,一路疾奔,绕到了医院院墙的另一头。 这里远离主路,灯光昏暗,墙内是一片茂密无人打理的灌木丛。 院墙很高,目测接近三米,光秃秃的没有借力点。 我目光快速扫视,锁定在墙边一棵歪脖子老树和墙角堆放的几个废弃建材袋。 来不及多想,我助跑两步,一脚踩上那些不知装着什么的建材袋,身体借力向上猛地一窜,右手险险地扒住了粗糙的墙头! 左臂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差点脱手。 我死死咬住牙,用尽全身力气引体向上,将身体艰难地拉上去。 就在我准备翻越的瞬间,墙头预埋的防攀爬的拒马刺“刺啦”一声,猛地划破了我的西裤! 锋利的金属尖刺瞬间在小腿上划开一道火辣辣的口子,鲜血立刻涌出。 我顾不上疼痛,也顾不上查看伤势,趁着身体翻过墙头的惯性,直接向外跳去! “砰!” 我整个人重重落地,顺势一个前滚翻卸去力道。 此时,左臂和小腿的伤口同时传来剧痛,但我一秒也不敢停留,用手撑地猛地爬起,辨认了一下方向,便一头扎进医院外灯光昏暗的小巷深处,飞快逃奔。 身后,医院方向隐约还传来叫喊声,但已被夜色吞噬大半。 我沿着漆黑的小巷一路狂奔,直跑到一处废弃的报刊亭后面停下。 这时我才发现,陈智并没有跟过来。 “妈的!”我忍不住低骂了一声,拳头狠狠砸在身边的墙壁上,骨节生疼。 我背靠着冰冷的亭壁,大口喘着气,警惕地探出头。 我此刻再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仅救不了陈智,还会把我们都搭进去。 我死死盯着医院大门的方向,期盼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踉跄着冲出来。 “陈智!你快出来啊!” 哪怕你受伤,我也能背着你跑。 我此时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陈智的身影跑出来。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门处除了偶尔进出的一两个医护人员,却再没有其他动静。 而此时,远处街道上,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传来。 不能再等了!我只能一咬牙转身跑开。 第222章 龙潭索踪!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打车,更不能回去,林柔会被我这副模样吓坏。 黑暗中,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脑子里飞速盘算。 想了想,眼下唯一可能安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子龙的家。 子龙其实并不怎么回他那个名义上的“家”,他长期就窝在他看的那个游戏厅后身,自己搭建的破旧小二楼上。 那里鱼龙混杂,本身就是一层最好的掩护。 我借着浓重的夜色,专挑阴暗的小路穿行,终于摸到了游戏厅的后巷。 抬头看去,那间小二楼的窗户漆黑一片,子龙还没有回来。 但我顾不得这许多了。 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后,我助跑两步,双手扒住低矮的院墙,忍着手臂的剧痛,翻身跳了进去。 院子裡堆满了废弃的游戏机壳和杂物。 我顺着外墙的铁皮楼梯,蹑手蹑脚地摸到了二楼。 这里比想象的还要破败,门只是虚掩着,连把像样的锁都没有。 我推门闪身进去,一股混合着潮气、霉味、泡面盒和烟蒂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很乱,墙上贴满了过时的港星和衣着暴露的美女海报,纸张泛黄卷边。 床头上方悬挂着一把带鞘的武士刀,保养得很好,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 我没有打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直接坐到了子龙那张硬邦邦的行军床上。 帆布床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直到这时,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浑身各处的疼痛才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好在,子龙这家伙因为经常打架挂彩,在他这狗窝一样的住所里,总能翻到简单的伤药和绷带。 我在黑暗中摸索,果然在床底一个破箱子里找到了碘伏、云南白药和几卷干净的纱布。 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咬着牙,给自己左臂和小腿的伤口重新清创、上药、包扎。 动作因为疼痛而有些笨拙,但总算处理得像个样子。 处理完伤口,我将身上那件早已被血污、汗水浸透且破烂不堪的西装外套和衬衫脱掉,随手从子龙的衣柜里扯了一件黑色的纯棉吊带背心套上。 背心很紧绷地包裹着我的上身,但好歹是件干净衣服。 我找到角落里的饮水机,桶里还有小半桶水。 我也顾不上找杯子,直接抱起水桶,对着出水口猛灌了几口。 冰凉的水划过喉咙,瞬间涌入胃中,身体这才觉得放松了不少。 我坐回行军床,从子龙的桌上摸出一盒拆开的烟,抽出来一支点上。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这时,我最担心的就是陈智。 他倒地有没有成功脱身?有没有受伤? 我们是一起拼杀出来的兄弟,他现在生死未卜,我却只能躲在这里。 我想要立刻知道他的下落,哪怕只有一点消息也好。 但我的手机卡已经扔掉,与外界联系的所有常规渠道都已切断。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等子龙回来。 他是眼下唯一可能带来外界消息,也是我还能信任的寥寥几人之一。 时间在寂静和烟雾中缓慢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个多小时,也许更长。 就在我神经几乎被寂静拧断时,楼下终于传来了脚步踩在楼梯的声音。 我立刻从行军床上弹起,悄无声息地贴靠在门后的阴影里,全身肌肉紧绷,静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是子龙回来了! 他那个瘦小但精干的身板,即使在夜色里,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我没等他掏出钥匙开门,就压低了嗓子道:“子龙!”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子龙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惊讶回应:“刚哥?!” 他“哗啦”一下推开门,摸索着按亮了屋里那盏昏黄的白炽灯。 骤然的光线让我眯了下眼。 子龙看到门后的我,又瞥了一眼我身上的装束,脱口而出:“你怎么在我这?” 紧接着,他指着我身上:“你怎么还穿我的衣服?这背心我找了好久!” 我一阵无语。 这家伙的注意点,总是这么清奇。 他不是应该先问我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或者为什么像个通缉犯一样躲在他这里吗? 但没等我吐槽,子龙已经反应过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并反锁,凑到我面前,“外面找你都翻天了!我也是刚回来,你手机根本打不通!!”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我打断他,“你有没有陈智的消息?” “陈智?” 子龙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我刚想跟你说!我回来前听到道上的消息,说……说陈智栽了!” 他看着我的脸色,补充道:“听说是在医院后院被堵住的,中了枪,现在人……在任家祖手里!” 任家祖!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智落在加代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刚哥,宗泽死了,他们都说是你做掉的,是不是你干的啊?”子龙还眨着那双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睛,追问我。 但我现在根本没心思跟他解释这些,猛地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哦……”子龙因为没得到答案,脸上掠过一丝小失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直接拨出了肥佬超的号码。 听筒里冗长的忙音响了有七八声,就在我以为没人接听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哪位?” “超哥。” 肥佬超显然非常惊讶,音调瞬间拔高:“刘刚?!” “是我!超哥。” “你怎么换了手机了?”他下意识地问。 “超哥,我现在没时间解释!”我打断他,直奔主题,“你能不能联系到任家祖?” 肥佬超那边明显顿了一下,隔了一秒才反问我,“鹏城那个任家祖?” “是!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我现在就要找他!” 第223章 孤注一掷! 肥佬超在电话那头语气急促:“刘刚,我不知道你同他有什么过节,但是这个时候你找他……” 我直接打断他,语气硬得像铁:“超哥,你告诉我电话就行,别废话!” 肥佬超在那边顿了一下,似乎被我的决绝噎住,随后语速极快地报出了一连串数字,然后追问:“记住了吗?” “好,超哥,谢谢。”我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肥佬超急忙喊道,“阿刚,我们是兄弟,你有事我不能不帮你。” 我心头一暖,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时刻,这句话显得格外有分量:“超哥,谢谢了。” “谢什么!”肥佬超语气变得豪横起来,“你要是去找任家祖,我立刻叫上兄弟陪你一起去!” 说实话,肥佬超这句话真的把我感动到了。 人最需要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这时候,他明知面对的是鹏城王加代,还敢站出来挺我,这份情我无法拒绝,也记在心里。 虽然,他作为一个老江湖,曾经也有过自己的算计,但这一次他能出面,足以让我动容。 “谢谢超哥。” “哎呀,跟我说什么谢啊!”肥佬超声音大了些,“我肥佬超虽然面子不大,但我好歹也是一个老大。你先打电话,我随后就叫上兄弟,等你消息一起过去!” “好。”我沉声应下,放下了手机。 这时,一直旁听的子龙凑过来,脸上带着怀疑,小声提醒我:“刚哥,肥佬超的话,能信吗?上次我们一起去找阿强,他可是留了一手,滑头得很。” 我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 上次是争权夺利的算计,这次是生死关头的站队。肥佬超能混到今天,不傻,他押注在我身上,必然有他的判断和胆识。 说完,我不再犹豫,用子龙的手机,按下了任家祖的手机号。 听筒里传来的每一声“嘟”,都像砸在我心头的巨石。 几声冗长的忙音后,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了任家祖带着些许慵懒的嗓音:“喂,哪位?” 我立刻说道:“任家祖?我是刘刚!” “哦,是你啊。”他语气平淡,“怎么,有事?” 他表现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我强压怒火,“我兄弟陈智,是不是在你手上?” “陈智?”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哦,你说的是他啊。”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我清晰地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是陈智的声音! “听到了?”任家祖轻描淡写地问我,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我心头火起,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任家祖!你要找的人是我!跟我兄弟没有关系!你放了他!” 任家祖笑了两声,“现在放他走?呵呵,他也走不了啊,他腿被枪打了。” 随后,他好像侧过头对旁边的人吩咐道:“把那人带过来。” 接着,我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拖拽声和粗重痛苦的喘息声: “刚哥……刚哥……” “陈智!”我瞪大眼睛,心揪紧了,“你怎么样?陈智!!” 陈智似乎在极力忍受剧痛,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颤音:“刚哥……我腿好疼……” “妈的!”我怒火攻心,对着话筒吼道:“你让任家祖接电话!” 手机另一头,很快换回了任家祖的声音。 “任家祖!”我几乎是在咆哮,“你把我兄弟放了!你冲我来!我过去,和你谈!” 任家祖笑了笑,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终于不再绕圈子:“那好,你过来吧。” 我立刻追问:“你在哪?!” “来帝豪明珠吧,顶楼旋转餐厅。我在这里等你。” “帝豪明珠!” 我心头一凛。 那是南城最高,最奢华的建筑,顶楼的旋转餐厅更是名流云集之地,可以俯瞰整个南城夜景。 他居然把见面地点选在如此公开、耀眼,却又在云端之上的地方! 这比选在某个阴暗的仓库或地下赌场更显得嚣张跋扈,仿佛在宣告:我任家祖就在这里,光明正大地等着你,而你,无可奈何。 我点点头,对着话筒沉声道:“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在我到之前,不要动我兄弟一根汗毛!” 任家祖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和小人物一般见识的。而且,我也不怕你带人过来。你来多少人,我照单全收! 正好让南城的朋友们看看,谁才是过江的猛龙。” 他的口气很大,但我相信,作为鹏城一线大哥,如今又强势介入南城局势的他,绝对有这样的实力和底气。 但,现在时不我待!陈智在他手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今天也身闯一闯! 放下手机,我对子龙说:“你的赛摩在吗?” 子龙立刻点头:“就在游戏厅门口停着了!” 我将手机递还给他,“现在就带我过去!” “好!” 子龙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墙边,“唰”地一下取下了那把一直悬挂着的武士刀,动作熟练地斜挎在身后。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们两个人匆匆下了楼梯,直接冲向游戏厅前门。 就在子龙刚跨上赛摩,准备拧动钥匙的瞬间,他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子龙掏出手机瞥了一眼,随即递给我:“刚哥,是肥佬超打来的!” 我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肥佬超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喂,阿刚,怎么样?联系上任家祖了吗?” 我语速很快,“任家祖让我去帝豪明珠顶楼找他!” “帝豪明珠?!妈的,真会挑地方!”肥佬超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稳住,我马上点齐兄弟带人过去!咱们帝豪明珠门口汇合!” “好!”我没有多说,挂断电话,顺手将手机从后面塞进子龙皮夹克的内侧口袋。 几乎在我完成这个动作的同时,子龙右手猛地一拧! “轰——嗡——!” 赛摩的引擎发出狂暴的咆哮,排气管喷出灼热的气浪。强大的推背感瞬间袭来,“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第224章 杀机毕现! 子龙的车技确实没得说,那辆改装过的赛摩在他操控下,在车流密集的马路上灵巧地左右穿梭,上了跨江大桥后更是将速度提到极致,引擎的咆哮声撕破夜空。 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粗暴的甩尾,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帝豪明珠那灯火通明的楼下。 往常这个时候,帝豪明珠门口绝对是南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灯火辉煌,豪车云集。 而今天,虽然停车场里依旧停着不少车,但整个广场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不见半个人影走动。 门口站着两名穿着制服背着手的保安,旁边还立着一块醒目的牌子:“私人宴会,暂停营业”。 “卧槽!”子龙还没熄火,看着这反常的景象,就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看什么,下车!” 我们两人利落地翻身下车。 我扫视了一圈,肥佬超和他的人马连影子都还没见到。 但我不能等了,陈智在里面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当我和子龙一前一后,径直走向那扇巨大的旋转玻璃门时,门口那两名保安立刻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抬手将我们拦住。 但就在这时,其中一名保安肩头的对讲机突然“刺啦”几声电流噪音后,传来声音:“让他们上来。” 那保安面无表情地对着对讲机回了句:“收到。” 随即,两人同时侧身,让开了通道。 我和子龙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迈步走进了金碧辉煌却空无一人的大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们孤独的身影,脚步声在过分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身后帝豪明珠的玻璃大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密集而急促的汽车引擎声和刺耳的刹车声! 听动静,至少有七八辆车同时抵达。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肥佬超和他的人马赶到了。 但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救陈智,刻不容缓!每拖延一秒,他在上面就可能多受一分折磨。 我同子龙两人,径直走向那部通往顶楼的专属观光电梯。 电梯门光滑如镜,映出我们两人凝重的身影。 子龙按下顶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无声且高速地向上攀升,数字不断跳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面对的就是任家祖和我的兄弟。 伴随着“叮”的一声清脆声响,锃亮的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出一个极度宽敞、奢华到令人咋舌的顶层旋转餐厅。 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玻璃幕墙将整个南城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脚下是光洁如镜的进口大理石,头顶是层层叠叠的巨型水晶吊灯。 若有若无的典雅爵士乐,空气中还弥漫着雪茄的陈香。 我的目光,瞬间就锁定在距离电梯口至少四五十米外,位于餐厅正中央的那张巨大圆桌上。 任家祖独自一人,端坐在主位。 在他身后,默立着身着黑色西装眼神锐利的平头。 那张足以容纳二十人的红木圆桌上,却只摆了他一副碗筷,上面是一桌极致丰盛宛如艺术品的宴席:精致的冰雕作为装饰,摆满巨大的澳洲龙虾,鲍鱼、鱼翅等珍馐。 任家祖胸前塞着洁白的餐巾,坐姿挺拔,正用银质的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一块细嫩的牛排。 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叉起一小块牛肉,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姿态从容得令人心寒。 我和子龙一步步走向任家祖,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将我们的脚步声清晰地放大,回荡在空旷而的大厅。 任家祖这时才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才抬眼看向我,脸上挂着深不见底的笑容:“来了?坐下一块吃点?” 我走到巨大的圆桌前,盯着他:“我兄弟陈智呢?让他出来!” 任家祖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后靠,摊了摊手:“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你看,这里这么高档的地方,我能把你怎么样?” 说着,他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我身旁挎着武士刀的子龙身上,“呦,拍古装片啊?” 子龙面无表情,只是揉了揉鼻子,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没有说话。 我一仰头,重复道:“任家祖,我人已经来了!先把我兄弟放了!” 任家祖这才地打了个响指,他侧后方的平头汉子立刻上前,微微俯身。 “把人带出来吧。”任家祖轻描淡写地吩咐。 平头点了下头,转身快步离开。 “坐嘛,何必搞得这么拘谨。”任家祖转而对我谈笑风生的说道。 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拉开他对面沉重的红木椅子,坐了下来。 子龙沉默地站在我的身后,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刀柄附近。 任家祖瞥了一眼窗外楼下,肥佬超带来的二三十辆车已经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他收回目光,看向我,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给我来一出单刀赴会。现在看来……呵,也不怎么样嘛。” 我迎着他的目光,沉声道:“任家祖,之前黄江的事情,是我们皇朝和他的私人恩怨。把你卷进来,确实不是我的本意。” 任家祖闻言,眉毛一挑,笑着问道:“哦?你这么说,意思就是……在向我低头了?” “我现在人就在这!”我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动我,随时可以!但是前提,先把我兄弟陈智放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他没关系!” 任家祖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晃了晃杯中红酒:“这么大声啊?可我的人,声音比你大!” 他话音未落—— 踏!踏!踏!!! 密集沉重的脚步声从这层楼的四面八方传来! 两侧原本以为是装饰或后厨入口的暗门被猛地推开! 巨大的环形吧台后面瞬间站起一排黑影! 几乎是在两三秒之内! 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迅速涌出超过五六十名身穿统一黑色西装,眼神凶悍的壮汉! 他们行动迅捷,瞬间将我们这张餐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核心! 子龙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背部与我相靠,右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身后的刀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 任家祖依旧悠闲地品着红酒,微笑着看我:“现在,看你还够不够底气?” 第225章 新世界的门 我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看向任家祖,“什么大场面我没见过?你这些阵仗,留着回去吓唬你们鹏城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吧!” 说话间,我的动作快如闪电! 右手看似随意地从桌上拈起一根金属筷子,手腕猛地一抖! “笃!” 一声极其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猛地响起! 那根筷子精准无比地深深扎进了他面前那只盛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梗之上! 杯梗瞬间被洞穿,裂出蛛网般的细纹,杯中的酒液剧烈荡漾! 唰唰唰——! 几乎在同时,周围至少十几把黑黝黝的短巴子瞬间抬起,齐刷刷地死死抵在了我和子龙的头上! 我心里确实猛地一沉,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硬撑到底,脸上不能露出半分怯懦! 我无视额头上冰冷的枪口,死死盯住任家祖,吸了一口烟,淡淡说道:“我既然敢来,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让我的人走!我刘刚留在这!要杀要剐,随你!” 任家祖脸上的从容终于微微收敛,他开始重新审视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同我四目相对。 足足对视了有几秒钟,终于,任家祖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微笑,他冲着自己的手下,轻轻一挥手。 那些黑衣壮汉动作整齐划一,瞬间将抵在我们头上的枪口收回,利落地插回西装内怀。 任家祖笑着摇了摇头,“不怕死的人,我见过不少。但是像你这样,自身难保,还想着先保住兄弟,并且……还敢在我面前玩这么一手,既有胆色又有分寸的,我却很少见。”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我的眼睛,语气郑重了几分:“刘刚,说实话,我很欣赏你!” 就在这时,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平头带着两名手下,半搀半拖地将陈智带了过来。 我立刻看向陈智,只见他脸色煞白,嘴唇干裂,左腿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血迹已经渗透出来,走路完全依靠别人搀扶,虚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刚哥……”陈智看到我,虚弱地喊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担忧,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任家祖这时适时地开口,语气平淡,“你的人,我已经让随行的医生帮他取出了腿上的子弹,处理好了伤口。他命大,没伤到动脉和骨头,回去静养个把月,就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我眉头一皱,上下仔细打量着陈智。 他除了腿上的枪伤和因失血导致的虚弱,他身上确实没有其他明显的新伤。那之前电话里那声凄厉的惨叫…… 任家祖仿佛看穿了我心中的疑惑,他拿起餐巾再次擦了擦手,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傲然和不屑,“刘刚,你太小看我任家祖了。” 他顿了顿,“我能在鹏城叱咤这么多年,江湖上的朋友还能给我几分薄面,靠的是什么?够狠?呵呵,比我狠的人,多了去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你以为,那声惨叫,是我让人折磨他,故意放给你听的?” 我被他问得心头一震,盯着他,声音发紧:“是你的人开的枪?” 任家祖闻言,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轻轻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谁开的枪,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的人!” 他目光扫过陈智腿上的伤,眼神冰冷:“我任家祖要对付谁,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打腿?还留活口让你听到惨叫?小子,你动动脑子!” “子龙!”我冲子龙一偏头。 子龙立刻领会,迈步就要过去搀扶陈智。 但他刚一动,身后两名黑衣壮汉立刻如同铁塔般横移一步,面无表情地挡住了去路,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任家祖眼皮都没抬,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让他过去。” 那两名壮汉立刻躬身退开,让出通道,子龙这才得以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虚弱的陈智搀扶到一张空椅子上坐下,还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杯清水递给他。 任家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拿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残余的液体,“这些年,我在江湖上,见过像你这样混的人,能打,够狠,脑子也不慢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多得像过江之鲫。”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他们其中,有的横死街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有的断手断脚,晚景凄凉,还有的看似风光隐退,实则惶惶不可终日。” “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到陈智虽然虚弱但确实性命无碍,我这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几分。 我迎着任家祖的目光,语气坚定道:“别的人,是死是活,是起是落,我不管,也没兴趣知道!我刘刚,有我自己的路走!” 任家祖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和绝对的自信。 他放下酒杯,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让我告诉你吧,刘刚!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伸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我身后的子龙和刚刚坐下的陈智,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今天,我就是在这里干掉你,干掉他,再干掉他!” 他的手指依次点过我们三人。 “然后,我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帝豪明珠,继续我的风风光光,我一样还是被前呼后拥!我的生意照样做,我的钱照样赚,继续坐拥千亿,没人能动我分毫!你信不信?” 他不需要我回答,因为他展现的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这个社会,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擦干净屁股的能力,更没有杀了人也不用擦屁股的背景!” 他的目光如电,说的话句句如刀刻在我心里:“而你,刘刚,你拼命,你够狠,你重义气,但你缺少的,正是这个!一个强大的,能让所有人闭嘴,能让规则为你让路的背景!” “而我,恰恰能够给你!” 第226章 翻手遮天 我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任家祖:“我叫你一声代哥。今天不管我兄弟陈智腿上这一枪,和你有没有关系,但在这你没有动他,还给他治伤,我记下了,谢谢你!” 我抱了抱拳,语气果断:“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转身喊道:“子龙,走!” 这时,旁边的平头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我怒骂,“妈的!我代哥看得起你,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他妈懂不懂规矩!给脸不要脸!” 我没有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过去和子龙一人一边,架起虚弱的陈智,转身就往外走。 呼啦! 周围的黑衣壮汉瞬间移动,再次如同铜墙铁壁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眼神凶狠,气氛剑拔弩张。 “操!” 子龙一点没惯着,右手猛地握住背后的刀柄,寒光出鞘半尺,眼神狠厉地扫视众人,“来啊!谁他妈敢动我哥,先问过我手中这把刀!” “让他们走!”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任家祖的声音。 那些黑衣壮汉如同接收到指令,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再次让开通道,动作整齐划一。 我头也没有回,只是停下脚步,说了声:“谢谢,代哥。” 而这时,任家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等等。还有一点,刘刚,我要让你清楚。” 我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 随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任家祖拿起桌上手机,拨号,然后按下免提键的声音。 听筒里只“嘟……嘟……”响了两声,电话就被迅速接通。 一个热情甚至有些讨好的熟悉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清晰:“哎呀,加代老弟!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啊?” 说话之人,正是那位之前和太子辉把酒言欢,在南城手握实权的王局! 任家祖对着手机,语气轻松,仿佛在聊家常:“王局,没别的事。就是我看到帝豪明珠楼下,现在聚集了几十号人,二三十辆车,看起来不像善类,吵吵嚷嚷的。这大晚上的,影响多不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对您治下的南城治安形象,可是个不小的负面影响啊。” 他顿了顿,语气略带一丝为难地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最近正在考察,准备在南城投资的那个大型项目……看到这种情况,我这心里,不免有点打鼓,还得再慎重考虑考虑啊。” 电话那头的王局一听,语气瞬间变得严肃甚至有些焦急,立刻表态:“有这种事?!反了天了!在我眼皮底下聚众闹事!加代老弟你放心,我立刻安排人,马上就到!保证把这些不法分子统统清理干净,绝不影响到你的投资考察!维护南城的营商环境,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听着手机里传来王局那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保证,我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我依旧没有回头,但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任家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是一个电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让代表着官方力量的王局如此紧张,并立刻调去清理肥佬超带来的人! 这就是他口中的“背景”和“能量”! 这就是他能够“杀了人也安然无恙”的底气! 他根本不屑于用黑道火并的方式留下我,他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我看重你,是你的机遇。你所谓的兄弟义气、江湖地位,在我掌控的规则面前,不堪一击。 我站在原地,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 之前所有的硬气和决绝,在这个电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任家祖挂断了电话,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我和子龙搀扶着陈智,一步步走向电梯口。 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却感觉无比漫长。 我的后背仿佛能感受到任家祖的目光。 这时的我,感觉在任家祖的面前,就像个蹒跚学步的稚童,自以为挥舞着木棍就很了不起,却不知对方是执掌生杀予夺的巨人,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让我所在的整个天地颠覆。 刚走进电梯,金属门合上的瞬间,我立刻对子龙急促地说道:“快!立刻给肥佬超打电话,让他带着所有人马上撤!警察马上就到!” 子龙不敢怠慢,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按下拨号键。 但很快,他抬起头,脸色难看地对我说:“刚哥,没信号!这里打不出去!” “发信息!”我赶紧道:“连发十条!只要有一瞬间信号接通,信息就能发出去!” 子龙立刻埋头,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敲击,编写着警示信息,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发送。 电梯在不断下降,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我们搀着陈智快步走出。 刚走出大门,肥佬一见到我们,立刻迎了上来,“刘刚!你们怎么样?他们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我心里又急又气,语速极快地说道:“你怎么还没走?!我让子龙给你发了十条信息!警察马上就到!” 肥佬超一愣,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按,屏幕一片漆黑,他气得骂了一句:“丢类老母!手机没电啦!” 这时,远处街道上,由远及近传来了清晰而密集的警笛声! 肥佬超再也顾不上多问,猛地转身,冲着自己那些还在车边张望的小弟们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快上车!走啦!快!散开走!” 一时间,停车场炸开了锅! 引擎轰鸣声、关车门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此起彼伏。 肥佬超手下那几十号人纷纷跳上各自的车,朝着不同的方向猛踩油门,四散奔逃。 “子龙,扶陈智上车!” 就在我话刚说完,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丰田卡罗拉,悄无声息地穿过混乱的车流,停在我们面前。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我熟悉的脸。 是阿强! 他脸色凝重,眼神锐利地扫过现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对我道:“先上车!” 第227章 太子辉的暴怒 阿强虽然之前在医院帮过我,但在这个时刻,我对他依然抱有警惕。 不过,眼看警车的霓虹灯光已经能隐约映亮街角,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用力推了子龙一把,“快带陈智走!分开走!” 随后,我一头钻进了阿强的车里,车子立刻驶离了混乱的帝豪明珠。 车内,阿强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之前在医院,你为什么帮我?” 我需要一个理由。 阿强依旧目视前方,语气平静,“我觉得你能干大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看人,向来不会错。” 听到这话,我心里微微一动。 “可你帮我,我给不了你什么。” 直到这时,阿强才快速地通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的投资,向来不看眼前!” 说完这话,他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专心驾驶。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直接开到了太子辉公司总部的大楼下! 此时,大楼下灯火通明,黑压压地聚集了不下三四十人,七八辆车杂乱地停放着,人群躁动不安,似乎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气氛明显不对。 “下车吧。” 阿强将车稳稳停下后,对我说道, 我毫不犹豫地推门下车。 就在我脚刚沾地的瞬间,门口躁动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眼尖,猛地指着我大喊:“是刘刚?!” “妈的!!真是他!” 呼啦——! 说话间,一大帮人呼啦一下子围过来! 我瞬间就被狂暴而愤怒的人潮死死地围在了中央。 “干什么!都他妈干什么!看清楚了,这是刚哥!” 阿强见状,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奋力推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用身体挡在我前面,试图隔开汹涌的人潮。 “强哥你让开!就是他杀了泽哥!” “没错!在医院干掉泽哥的就是他!” “妈的,别跟他废话!把他宰了给泽哥祭旗!” 这群人群情激愤,大部分显然都是宗泽的直属手下,此刻老大惨死,他们将所有的怒火和仇恨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壮汉猛地推开人群,他是宗泽的心腹头马,海涛。 海涛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刘刚!现在所有人都说是你杀的泽哥!你他妈怎么跟兄弟们交代?!” “你说我杀了宗泽?” 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愤怒的面孔,声音陡然提高,“证据呢?!” “妈的,证据?” 没等海涛说完,我反手“啪”的一巴掌,“没证据,你他妈就在这里红口白牙,你他妈自己人咬自己人?”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打得他脑袋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 我趁着他被打懵的瞬间,目光如刀般扫视全场,“老子还想揪出真正杀害宗泽的凶手,替他报仇!你们在这里堵着我,是想让真凶看笑话,让他逍遥法外吗?!” “卧槽!”海涛捂着脸,就要上前。 就在这时,公司大门口传来一道吼声:“都他妈给我消停点!反了你们了!” 众人被这声怒吼震慑,纷纷转头看向来人,并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只见徐波脸色铁青,带着四五个眼神锐利的心腹,从大门内快步走了出来。 他先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对众人说道:“刘刚,辉哥在楼上,让你现在上去。” 海涛看到徐波,捂着脸急忙上前指着我说:“徐波!刘刚他杀了泽哥……” “啪!” 没等海涛把话说完,徐波抡圆了胳膊,一记加势大力沉的耳光直接抽在他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惊人,打得海涛脸上的肥肉剧烈颤抖。 徐波眼神凶狠地瞪着他,“没听到我说话是吗?你大哥刚死,你跟老子说话就敢没大没小,直呼其名了?!还有没有规矩!” 海涛连续挨了俩记耳光,虽然满腔愤怒和不甘,但在地位更高的徐波面前,还是死死咬住了牙,低下头,不敢再吭声,只是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走!”徐波不再理会他,对我甩了下头。 我面无表情,跟着徐波直接走入公司大门,阿强紧紧地跟在我的身旁。 徐波按下顶楼的按钮,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他身后的几个手下则死死盯着我。 电梯无声上升。 “刚哥,”阿强突然低声开口,“待会见到辉哥……” “我心里有数。”我打断他。 “叮——” 电梯门打开,顶楼走廊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 太子辉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陌生面孔,见到我们后默默推开了办公室门。 办公室内,太子辉背对着我们,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辉哥。”徐波恭敬地唤了一声。 太子辉没有转身,只是摆了摆手。 徐波立即带着手下退了出去,阿强犹豫了一下,也退到门外轻轻带上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阿刚。”太子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宗泽死了。” “我知道。” “他们说是你干的。” “干爹,我。” 他突然转身,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的酒杯重重顿在办公桌上,酒液溅了出来。 “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实话!” 我迎着他逼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有人设局,想做掉我灭口。” 太子辉盯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涌着愤怒,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千钧重压:“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 我走到太子辉面前,“他不死,死的那个人就是我!” 太子辉的眼神里充满了暴怒,上下打量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随后,他竟然发出几声意味难明的冷笑,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好…好!你很好啊,刘刚!今天你能做掉宗泽,明天,你是不是也要把我这个干爹做掉,自己上位啊?!啊?!” “不会的!”我迎着他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 “啪!” 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左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腥甜。 “妈的!不会?!” 太子辉咆哮着,怒极之下,紧跟着又是一脚,狠狠踹在我的小腹上! 我没有闪躲,甚至没有运力去抵抗,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脚。 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这一脚踹上来,我身体只是微微一晃,他自己反而被反作用力震得向后踉跄,重心不稳,差点狼狈摔倒在地! “干爹……!” 我手疾眼快,一步上前,赶紧伸手牢牢扶住了他险些摔倒的身体。 他靠在我的手臂上,喘着粗气,抬起头,用一种更加复杂难以言喻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这一刻,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第228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太子辉撑着我的胳膊站稳,一把甩开我的手。 他整了整西装领带,喘着气瞪我:“行啊刘刚,现在连我都动不了你了是吧?” 我抹了把嘴角:“干爹,你要真想要我这条命,说一声就行。” “放你妈的屁!” 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想砸,举到半空又重重放下,“宗泽跟了我十几年,你说杀就杀?” “是他先要杀我!”我提高嗓门,“在医院厕所,他枕头底下藏了枪。要不是我手快,现在躺停尸间的就是我了!” 太子辉死死盯着我,胸口起伏,“宗泽固然有他的问题,但我气的是你现在做事情都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有些时候,情况来不及说,当时我怕被人追踪,连手机卡都扔了,我怎么向干爹你汇报?” 过了好久,太子辉忽然说:“跪下。” 我没动。 “我让你跪下!”他一脚踹在我腿弯。 这次我顺势单膝跪地,但脊梁挺得笔直。 他俯身揪住我衣领,酒气喷在我脸上:“记住,你这条命是我太子辉给的。要收,也得我来收。别人没有资格!” “宗泽已经联系到杀手蝎子会的人,我不止怕他对我动手,更怕他对干爹不利!情急之下,我不得不出手!” 我说话间,噌的一下将军刺拔出来。 与此同时,太子辉竟下意识的往后夺了一下。 我知道,这个时候,太子辉还是对我不信任。 我心里冷笑,将刀尖对着自己,刀柄递给了太子辉。 “干爹,如果觉得我这次做的过分!请你动手,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着话,我将军刺递到了太子辉的手里。 太子辉盯着手里的军刺,手指在刀柄上摩挲。 他忽然笑了,是那种很疲惫的笑。 “收起来。” 他把军刺扔回给我,转身走到酒柜前又倒了杯威士忌。 我接过军刺插回后腰,没说话。 他灌了口酒,背对着我说:“宗泽的事,对外就说是仇家做的。你最近低调点,海涛那帮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明白。” 我推门出去时,阿强还在走廊等着,见我出来立刻迎上来。 “没事吧刚哥?” 我扯了扯领带,“没事。” …… 宗泽的葬礼办得确实风光,选在了南城最高档的“龙华殡仪馆”一号厅。 整个灵堂布置全是白菊花,正中间挂着宗泽那张似笑非笑的遗照。 因为太子辉的面子,南城各路有头有脸的大佬们都来祭奠了。 我和阿明、基仔、细鬼华几个兄弟,穿着黑西装走进灵堂,刚走到遗像前准备鞠躬。 站在家属席那边的海涛“噌”地就窜了过来,带着七八个宗泽的马仔直接把我们拦住了。 “刘刚!” 海涛眼睛通红地指着我,“泽哥就是你杀的!你他妈还有脸过来?!” 旁边一个黄毛小子跟着嚷:“妈的,今天就用你的血给泽哥祭奠!”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看着他们,没说话。 阿明一下子火了,上前指着海涛鼻子:“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没证据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灵堂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宾客都往我们这边看。 正在跟权叔说话的太子辉脸色一沉,快步走过来:“闹够了没有!” 他压低声音,但每个字都带着火气,“这里是灵堂!自己人在这儿吵吵闹闹,让外面的人看咱们笑话?!” 海涛不服气地想说话,太子辉一个眼神瞪过去,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死死瞪着我。 太子辉转头看我,语气复杂:“去上柱香吧” 我看了眼宗泽的遗照,从阿明手里接过三炷香,对着照片拜了三拜。插香的时候,我轻声说了句:“泽哥,走好。谁在后面搞鬼,我会查出来的。”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灵堂里格外清晰。 我们一行人走出灵堂时,基仔跟在我身边,脸色铁青骂着:“草他妈的!刚哥,海涛那几个王八蛋,简直反了天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规矩都不讲!” 我没接话,默默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 “基仔,晚上,带几个靠得住的兄弟,把带头闹事的,给我请到永发货场去。” 我声音不大,却带着冷意, 基仔眼神一厉,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重重地点了下头:“明白,刚哥!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晚上九点多,永发货场。 几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晃,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坐在破旧的办公椅上,对面跪着的就是白天在灵堂里,指着鼻子骂我的那个黄毛。 他被揍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他这副惨样,笑了笑:“白天不是挺威风的吗?要拿我刘刚的血,给宗泽祭奠?” 黄毛勉强睁开一只没被打肿的眼睛,“你…你他妈有种…就打死我……” 我冷冷一笑,朝旁边待命的恒健打了个响指,“请这位兄弟喝点啤酒,降降火气。” 恒健立刻会意,面无表情地推过来一箱绿瓶的啤酒。 我随手拎起一个瓶子,在手里掂了掂,走到黄毛面前,二话不说,照着他脑袋就砸下去! “砰!” 酒瓶应声爆开,玻璃碴子和啤酒沫子混着血,瞬间从他头上淌下来。 黄毛“呃”地一声,身体猛地一歪,差点栽倒。 紧接着我抽出第二个瓶子,又是“砰!”一声脆响,在他另一边脑袋上开花。 紧跟着,第三个,第四个瓶子,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地招呼在他头上。 破碎声在空旷的货场里格外刺耳。 黄毛开始还能哼哼两声,到后来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整个人瘫软下去,被两个马仔架着才没完全倒地,头上脸上糊满了暗红色的血和黄色的酒液,还有不少玻璃碎片。 我扔掉了手里仅剩的瓶颈,甩了甩沾到手上的酒液,对恒健摆了摆手。 “弄醒他。” 第229章 人不狠,站不稳 我正接过恒健递来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沾着的啤酒沫和零星血点。 就在这时,货场破旧的大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基仔和另外两个兄弟,推搡着一个用麻袋套着头,双手被皮带死死反绑在身后的人走了进来。 “进去!”基仔骂了一句,猛地将那人推搡到我脚下。 立刻又有两个手下上前,一左一右,粗暴地将那人按着,强迫他跪在了我面前。 “刷啦——” 麻袋被猛地掀开,露出了里面的人——正是海涛。 海涛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我,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开口:“刘刚!你他妈胆子大了,你敢动我……” “啪!” 没等他把话说完,旁边的基仔毫无征兆地上去就是一记凶狠的耳光,力道之大,直接将他两颗门牙抽飞了出来,鲜血瞬间顺着嘴角汩汩往下流。 这时,恒健默不作声地递给我一支烟,并帮我点燃。 我吸了一口,缓缓将烟雾喷在海涛痛苦而惊惧的脸上。 “咳咳……咳……”海涛被呛得连声咳嗽,喘了几口粗气,抬起肿了半边的脸,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恐惧,声音也低了下去:“刘刚……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冷冷一笑,没直接回答他。 这时,一个手下走过来低声告诉我:“刚哥,那个黄毛醒了。” 我站起身,走到旁边像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黄毛身边,一把揪住他湿漉漉沾满血污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向海涛:“这人,你认识吧?” 海涛看到黄毛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瞳孔猛地收缩,声音都变了调:“小…小杰……” “涛…涛哥……救…救我……”黄毛小杰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微微一笑,转向恒健,“你们货场,那种装油的大铁桶还有吧?” 恒健二话不说,直接对旁边一挥手。 两个手下立刻推着一个半人高、锈迹斑斑的巨大储油罐铁桶,哐当哐当地滚了过来,停在场中。 “让他进去。”我对着架着黄毛的两个手下说道。 那两人立刻依言,像拖死狗一样,将奄奄一息的黄毛小杰直接拖了起来,塞进了那个黑洞洞的铁桶里。铁桶内部传来身体与冰冷金属摩擦的微弱声响。 海涛使劲咽了口带血的唾沫,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们…你们要对他干什么?……刘刚!他快不行了!放过他!” 我冷冷一笑,看着那个塞着黄毛的铁桶,语气平淡却令人胆寒:“他不是口口声声要拿我的血祭奠宗泽吗?行,我成全他,让他亲自下去陪泽哥,好好表表忠心!” 说完,我朝旁边一摆手。 立刻有几个手下提来早已准备好的水泥和砂石,动作麻利地开始混合。 不一会儿,黏稠的水泥浆就被一锹一锹地灌进那个立着的铁桶里。 铁桶最初还能听到几声微弱的、绝望的呜咽和抓挠声,很快就彻底没了动静。 “封上!”我下令道。 最后一点水泥将桶口抹平,一个手下甚至恶趣味地在未干的水泥面上按了个手印。 恒健上前,用力一脚踹在铁桶上。哐啷啷—— 沉重的铁桶带着里面尚未完全凝固的水泥和那个叫小杰的黄毛,歪歪扭扭地滚向了货场角落。 我这才转向面无人色的海涛,对基仔使了个眼色。 基仔会意,一把狠狠揪住海涛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刘刚…刚哥…你…你要干什么?放…放了我……”海涛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说话带着哭腔,牙齿都在打颤。 我俯下身,看着他布满恐惧的双眼,笑了笑:“别急,带你去见识一下。上车。” 手下人像拖死狗一样把浑身瘫软的海涛塞进了一辆破旧的海狮面包车。 我则上了基仔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夜色中直接开到了南城一处偏僻无人的废弃码头。 夜风很大,带着咸腥和腐烂的气味。 海浪拍打着水泥墩子,发出空洞的响声。 咣当! 那个密封着水泥和尸体的铁桶被从面包车上粗暴地推下来,重重砸在岸边。 “推下去。” 几个手下合力,喊着号子,将沉重的铁桶“咕咚”一声推入了漆黑的海水里。 气泡翻滚了几下,便迅速沉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看到这一幕,海涛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整个人彻底崩溃,烂泥般瘫在地上,裤裆迅速湿了一大片,腥臊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失焦的瞳孔,笑道:“怎么样,场面够意思吧?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说完,我朝基仔一招手。 基仔立刻上前,再次揪住海涛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就往漆黑的海边拖去。 “不!不要!刚哥!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海涛爆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双脚乱蹬,在他被拖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散发着恶臭的痕迹。 海涛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他的求饶声在空旷的码头上显得格外凄厉,却又迅速被海风和浪声吞没。 “把他放下。”我转过身,对手下兄弟说道。 海涛又被重新拖回到我面前跪着。 我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烟,取出一根递到海涛的嘴边,海涛哆嗦着叼住了烟。 我“啪”的给他点上,“说,宗泽是你杀的。” “不,不……”海涛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紧张地将烟掉在地上。 “怎么?”我用鞋尖碾灭烟头,“给你活路都不会走?” 海涛浑身一抖,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刚哥…这事我真不能认…” “行。”我站起身,朝基仔抬了抬下巴,“那你就陪小杰作伴去吧。” 基仔立即揪住他衣领往海里拖。 海涛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双脚死死抵住地面:“我说!我说!是我是我!宗泽是我杀的!” 我示意基仔松手,重新蹲到他面前:“你为什么杀他?” 第230章 让贤 “呜…我…我真不知道啊刚哥…你别逼我了…” 海涛听到这话,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眼泪和鼻涕瞬间就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血污,显得格外狼狈。 我笑了笑,那笑容在他眼里比恶鬼还可怕。 “你不知道?行,那我告诉你。” 我一伸手,旁边的恒健立刻会意,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递到我手里。 我展开那张纸,看都没看海涛,用指尖点了点上面的字。 “来,看看这上面的字。” 我把纸递到他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给我大声念出来。” 海涛一脸恐惧和无奈,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 他战战兢兢地接过,借着昏暗的光线,艰难地辨识着上面的字,带着哭腔开始念: “我…我…因不满宗泽大哥…长期克扣手下兄弟的安家费…还…还逼迫我去做掉对头嫁祸给刚哥…我怀恨在心…在…在医院趁乱…杀了宗泽大哥…” 他念得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小。 “没吃饭吗?!”我猛地喝道。 海涛一哆嗦,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哭着把那段捏造的认罪词念完了。 我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冰冷颤抖的肩膀,“很好。再念一遍。” 海涛吸了吸鼻子,刚带着抽泣想开口重复,我突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不许哭!把马尿给我憋回去!你他妈也算个站着撒尿的?!” 海涛被我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浑身一激灵,硬生生把已经到了眼眶的眼泪给逼了回去,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委屈,把那段认罪词又清晰地念了一遍。 “很好。”我一把夺过纸,用打火机烧烬,站起身,问旁边的恒健:“刚才,他说的话,都录下来了?” 恒健手里拿着一个录音机,晃了晃:“录好了,刚哥,清清楚楚!” 海涛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和那个录音机,“刚…刚哥!你不能这样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我走到他面前,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次力道加重了些,带着警告的意味:“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刘刚的兄弟。”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听我的话,跟着我,我保证你比以前跟着宗泽活得还要风光。” 我的语气骤然转冷,“但要是你敢有异心……” 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我会让你死得,比小杰…难看一万倍。” “咕噜——”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海涛喉咙里艰难咽下口水的声音。 “我…我听你的,刚哥…我都听你的…”海涛瘫在地上,只剩下重复这句话的力气。 我站起身,整了整刚才有些弄皱的衣领,对基仔吩咐道:“带他回去,给他找件像样的衣服换上,再弄点热乎的宵夜给他压压惊。” “不了,刚哥…真不用了…我…我想回家……”海涛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虚弱。 “他妈废什么话!让你走就走!”基仔根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直接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粗暴地将他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座,“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车子发动,载着失魂落魄的海涛,很快消失在码头外的黑暗里。 我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去了,对身边剩下的几个心腹低声交代: “这两天,安排两个机灵点的兄弟,给我把他盯死了。” 我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狠厉,“他要是敢有一点不对劲,不用问我,直接做掉他,干净点。” “明白,刚哥!” 手下毫不犹豫地应道,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 夜风吹过,带着海水的咸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我深吸了一口冰凉的风,感觉清爽无比,“走,回去!” 说完,我带着一众兄弟上了车,直接开回到永发货场。 …… 宗泽风光的葬礼结束后没两天,太子辉就在皇朝酒店顶层的私人办公楼里,召集了我们所有骨干成员开会。 会议室气氛凝重。 长长的红木会议桌,太子辉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 而这一次,我竟然被安排坐在了太子辉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以前一直是宗泽的。 这个细微的变动,在每个人心里都激起了不同的涟漪。 我的正对面,坐着的是太子辉的侄子梁泰。在梁泰的下首,依次是红丹,彪哥和徐波等人。 太子辉环视我们众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打破了沉默:“集团近些天来,发生了很多事。宗泽走了,内部也需要做一些调整。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时,彪哥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辉哥,宗泽没了,他留下的摊子不能没人管。既然刘刚有能力,这次也立了功,我觉得,就让他顶上去最合适。” 他的话很直接,算是表明了支持我的态度。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梁泰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宗泽虽然不在了,但他手下还有海涛这帮兄弟。海涛跟着宗泽这么多年,对那边的业务、人脉都最熟悉。临阵换将,尤其是换一个不那么熟悉情况的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我觉得,从稳定大局来看,让海涛接任,更合适。”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处处为社团着想,实则是在打压我,想扶植宗泽的旧部,维持原有的势力平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子辉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太子辉却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将目光转向我,“刘刚,你自己呢?有什么想法?” 我迎着众人的目光,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平静地开口,“我觉得梁经理说的对。” 我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着太子辉,继续说道:“海涛确实比我更熟悉宗泽哥原来的业务,由他来接手,能最快稳定局面。我也认为,海涛比我更适合接替宗泽的位置。” 第231章 打我的人? 这话一出,彪哥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徐波依旧面无表情,而梁泰的嘴角则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识相”很满意。 只有太子辉,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想看清我这份“谦让”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梁泰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算是满意的笑容,“不错,刘刚能够识大体,顾全大局,这对我们集团未来的发展很有利。” 太子辉最终拍板道:“那好,就按你们说的,我会考虑让海涛来接替宗泽以前负责的那一摊事。不过,” 他话锋一转,“海涛资历毕竟还浅,不能直接给他实际的名分和位置。梁泰,你多费心,在旁边帮帮他,带一带。” 梁泰立刻恭敬地应道:“我知道了,叔叔,您放心。”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怀着心思离开。 我从会议室走出来,阿强立刻紧跟在我身后,等到周围人稍微少了些,他才凑近,“刚哥,刚才…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就放弃了?那可是泽哥以前的位置啊!” 我停住脚步,侧头看向他,语气平静地反问道:“阿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有时候,贪功冒进,爬得太快,未必是好事,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明白吗?” 阿强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刚哥,您看得远。”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们,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刚哥,那…那我现在,算不算是你的人了?”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叫阿强……挺巧,我之前的那个死对头,他也叫阿强。” 阿强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挺直了腰板,“刚哥!如果觉得这名字碍事,我明天…不,我待会儿就去改!你说改什么,我就叫什么!” 我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名字就是个代号,不用改。” 我收起笑容,看着他的眼睛,“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不在背后算计我……我刘刚保证,一定让你比现在发达。” 阿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刚哥!看我以后怎么做就行!” 我走出皇朝酒店大楼,刚点上一根烟,肥佬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超哥。”我接通电话。 “刘刚!我的人没事,都撤出来了,幸亏你提醒得早啊!”肥佬超在电话那头心有余悸,接着压低声音问,“你那边怎么样?没事吧?” 我吐出一口烟,笑了笑:“还行,算是过关了。还有别的事?” “有,好事!”肥佬超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昨天香港小姐选举,不是有一批落选的嘛?我让兄弟去接触了,许了高价钱,还真挖过来一批!个个盘靓条顺,都愿意来南城发展!” 我眉毛一挑,带着点戏谑反问:“哦?这么照顾我?” “嘿嘿…”肥佬超在电话那头干笑两声,“你也知道,我那几家小场子,哪吃得下这么多靓女?借你‘皇朝’的大场子用用嘛,咱们兄弟联手,有钱一起赚!” 我笑了笑,没直接答应,而是问到了关键点:“出台费,你给她们定的是多少?” “我许给她们两千!而且只是陪喝酒的价格,要是客人想带出去,另算!”肥佬超语气里带着点炫耀。 “两千?!”我声音提高了一点,“超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场子里最好的货色,998已经顶天了!你这一下翻了一倍还多?” “刚弟啊!”肥佬超赶紧解释,“这能一样吗?她们可是顶着‘亚姐’光环的!哪怕只是入围的,说出去也好听啊!那些老板就吃这一套,面子足嘛!价格自然要高一点!” 我沉吟了一下,肥佬超这话倒也在理。 南城的有钱凯子,就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名头。 “行吧。”我松了口,“先弄过来试试水看看行情。要是不行,价格可得往下调。” “放心啦!肯定火爆!那就这么说定了!”肥佬超高兴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肥佬超这老小子,虽然滑头,但有时候路子确实野。 这批“亚姐”要是运作好了,说不定真能成为场子里的一块新招牌。 阿炳这时已经把车开了过来,稳稳停在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揉了揉眉心,感觉疲惫稍微缓解了些。 想到林柔,我拿出手机给她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林柔那边声音听上去很高兴:“刘刚!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新房我今天去看了,太满意了!采光特别好,格局也正,我都迫不及待想开始装修了!” 听到她高兴,我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你喜欢就好。那地方…叫什么来着?我这脑子,忙起来就忘事。” “叫‘帝景苑’!8栋顶层,带空中花园的那个!”林柔语气里满是憧憬。 “哦,对,帝景苑。”我想了想,说道,“别自己瞎忙活了,恒健手下有专门干装修的兄弟,队伍很专业,我找他们过去帮你弄,材料什么的他们也懂行,能省不少心。” “那太好了!”林柔欣喜地说,“正发愁找不到靠谱的装修队呢,又怕被坑。这下可解决了大问题!” “嗯,那就这么定。我一会儿就给恒健打电话,让他派个懂设计的兄弟陪你去房子里再看看,把方案定下来。”我说道。 “好,那我等你电话。” 放下和林柔的通话,我直接又拨给了恒健。电话接通后,我直接吩咐道:“恒健,找两个你手下懂装修、靠谱的兄弟,去帝景苑8栋顶层,找林柔。对,她要看装修,你让人陪着,出个方案,用料要最好的,账走我这边。嗯,尽快安排。”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背上,对阿炳说:“回住处。” 只是我没有想到,没过半小时,林柔就给我打来电话。 我接通电话后,笑问道:“怎么样,人过去了嘛?” “刘刚,他们被物业的人打了!”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被物业打了?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第232章 不识相! 林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恒健派来的两个师傅刚到小区门口,物业就不让进,说装修要提前三天报备。师傅说了是你派来的,那个带头的物业经理反而更凶了,说什么…说就是刘刚的人更不能进,然后就叫来几个保安动手打人…”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你人没事吧?” “我没事,我在小区里面,听到动静才出来的…他们现在把师傅的车都扣了…” “待在售楼处别动,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对阿炳沉声道:“掉头,去帝景苑。开快点。” 阿炳从后视镜看了眼我的脸色,二话不说,猛打方向盘掉头,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阿炳一边专注地开车在车流中穿梭,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我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刚哥,出什么事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压着火气说:“我找去新房装修的兄弟,在小区门口让那的物业保安给打了。” “哪個小区这么嚣张?”阿炳追问。 “帝景苑。” 阿炳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谨慎:“帝景苑?我听说…那一片的物业,好像是‘东建集团’旗下的公司管的。” 我一听,“东建集团”?是东联的鼎爷的产业?” 东联的鼎爷盘主要在城东,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阿炳点头:“对,就是鼎爷的公司。刚哥,要不…咱们先给鼎爷那边打个电话问问?免得误会。” 我摆了摆手,“屁大点事情,而且底下人打架,鼎爷那个级别未必知道。我和东联的人也没什么交情,先过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好。”阿炳见我已经决定,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又提了点车速。 我看着窗外,眼神冰冷。 如果是老东的人故意找茬,那今天这事,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车子快到帝景苑时,我给林柔打了个电话。 车刚停稳,就看到林柔从小区门口急匆匆地跑出来,脸上还带着惊慌。 我一下车,林柔就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说:“刘刚,他们人还在物业办公室扣着呢!咱们…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我摇头道,“报警没用,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更麻烦。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林柔跟在我身边,依旧不放心,小声劝道:“那你答应我,到了那里好好说,把人放出来就行了,千万别跟他们动手啊!” 我看着她担忧的样子,笑了笑,摊开手:“你看我,连个兄弟都没带,就我和阿炳两个人,打什么架?讲道理嘛。” 听我这么说,林柔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们刚走到小区入口闸机前,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就伸手拦住了我们,面无表情地说:“登记。” 我本来心里就窝着火,看都没看他,冷冷道:“我是业主。” “业主也得登记!” 那保安语气生硬,把一个硬板夹子递到我面前,另一只手还按在了腰间的橡胶棍上。 林柔见状,赶紧用力抓了抓我的胳膊,小声劝道:“刘刚,人家也是按规定办事,你别为难他…”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接过笔,在表格上潦草地签了个假名字和电话。 那保安仔细看了看,才抬起了闸机杆。 我们几人刚走进小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那个保安拿起对讲机,压低声音说道:“吴哥,吴哥,那个女的带着两个男的进去了。” 我们三人走进物业办公室,门楣上挂着“帝景苑物业服务中心”的铜牌。 里面装修得倒是挺像样。 刚一进去,我就看到靠墙的茶几上胡乱扔着两部手机,应该是恒健那俩兄弟的。 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正扭着那两个外地口音的装修师傅,把他们按在椅子上。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嘴角淤青,衣服也被扯得凌乱。 一见到我进来,他们挣扎着喊道:“刚哥!他们不讲理啊!不让我们进,还动手打人!” 我大踏步走进去,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这里,谁主事?” 听到我喊,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小子就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抬着下巴说:“我是这里的物业经理,吴大维!” 他胸牌上确实印着这个名字。 我盯着他,直接说道:“行,吴经理。刚才谁动手打了我兄弟,你把他们叫出来。然后,我再跟你谈后面的事。” 吴大维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你谁啊?口气这么大?” 说完,他转身,故意朝着屋里那七八个保安和几个文员模样的白衬衫男人,扬声问道:“刚才!谁动手打了人?” “我打的!” “我打的!” “还有我!” 屋内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个个抱着胳膊,斜眼看着我,态度嚣张跋扈到了极点,明显是早有准备,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冷冷一笑,目光重新回到吴大维那张脸上,“你不认识我?” 这时,我感觉身边的林柔用力拽了拽我的胳膊,“刘刚…” 吴大维推了推眼镜,带着讥讽:“我需要认识你吗?这里是帝景苑,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懂不懂规矩?” 我冷冷一笑,“行,先把我的人放了,打人的事,我稍后再跟你算!” 吴大维一字一顿道,“放不了!” 我眉头一皱,凑近他问道:“你说什么?” 吴大维盯着我的眼睛,再次道:“我说——放不了!” 我盯着吴大维那张油盐不进的脸,“草泥马的!” 我反手一巴掌抽在吴大维的脸上,“妈的,跟老子这么说话!” 吴大维被打得一个趔趄,眼镜直接飞了出去,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敢打吴哥!” “妈的,你小子找死!” 办公室其他那几个白衬衫有人抄起了桌上的对讲机,有人摸向了墙角的橡胶棍。 七八个保安“呼啦”一下,叫骂着就朝我围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楼道外“踏踏踏”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第233章 报复来的太快 带着十几个清一色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冲了进来,瞬间把整个物业前台围得水泄不通,原本还算宽敞的办公室立刻显得拥挤。 吴大维嘴角还带着血丝,眼神像毒蛇一样:“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飞身过去,一脚就踹在他下巴上,瞬间就将吴大维踢晕当场。 “都他妈站那别动!”阿炳这时掏出枪,朝着顶棚“吭”的就是一枪,瞬间,办公室的人全都吓住了。 林柔被这一枪吓了一跳。 我示意阿炳将枪放下,随后点上一根烟。 这时,吴大维苏醒过来,挣扎着要站起来。 我看向脸色开始发白的吴大维,再次问道:“现在,能放人了吗?” 吴大维下巴肿得老高,血水混着口水从嘴角往下淌。 他刚挣扎着想用手撑起身子,我抬脚就踩住他手腕。 “呃啊!”他惨叫一声,彻底瘫软下去。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保安们看着阿炳手里还在冒烟的枪管,一个个脸色发白,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林柔紧紧捂着嘴。 我蹲下身,把烟灰弹在吴大维手边:“吴经理,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他哆嗦着嘴唇,终于挤出几个字:“放...放人...” “早这么懂事多好。”我站起身,对那两个装修师傅摆摆手,“先去车上等着。” 师傅们连忙鞠躬,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我踢了踢地上的吴大维:“下次打的可就不是天花板了。” 说完我拉起林柔就往外走。 走出物业办公室,林柔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声音还有些发颤:“刘刚……” 我看向她,带着点调侃:“怎么,不是说好不动手吗?” 林柔却摇了摇头,靠在我身上,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刚才那个情况,要不是炳哥镇住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少了些恐惧,多了些依赖,“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人。” 我笑了笑,心里挺受用。 作为我刘刚的女人,林柔能有这个觉悟,知道什么时候该硬气,这让我很高兴。 “可是。”她又担心起来,秀眉微蹙,“你打了他们经理,我们以后还要住在这里,他们会不会……”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他要是还不服,我就把他打到服为止。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他学会什么叫规矩。” 林柔嗔怪地轻轻锤了我一下,但没再说什么。 我转头对身旁的阿炳吩咐:“把东联鼎爷那老家伙的手机号翻出来,我亲自跟他打个招呼。” 阿炳点头,在手机上翻找片刻,调出号码递给我。 我让林柔先上车等着,自己则站在路边,拨通了鼎爷的电话。听筒里“嘟…嘟…”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了。 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传来:“喂?” “鼎爷吗?我,刘刚。”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随即语气平淡地回应:“哦,刘刚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笑了笑,回头瞅着“帝景苑”那几栋气派的大楼,“鼎爷,帝景苑这个物业公司,是你们东联旗下的产业吧?” 鼎爷那边沉了一下,随后说道:“是,怎么了?” 我笑了笑,“这边的物业经理,太不像话,我替你教训了他。” “什么?你把大维打了?”鼎爷那边惊呼道。 “教训了一下,但是下次,他要是再跟我呲牙,我保证拔光他的牙!” 我的意思很明显,你这条乱咬人的看门狗!我教训了,我还得告诉你一声! 鼎爷那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刘刚,他是我的人,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怎么动手打人呢?” 我冷声一笑,道:“鼎爷,我刘刚怎么做事,用不着别人来教我!” “刘刚,你……” 我没等他说完,便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告诉你一声,是给你面子,要是有什么不爽,可以来找我!”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我挂断电话,一上车,阿炳就问道:“刚哥,鼎爷那边……” “让他慢慢消化。” 我把手机扔回给阿炳,“老家伙要是识相,就该管好自家的狗。” 坐进车里,林柔担忧地看着我。 我握住她的手:“没事,以后物业见到你都会绕道走。” 车子驶离帝景苑时,后视镜里映出小区门口几个保安惶恐的身影。 阿炳一边开车一边说:“刚哥,要不要多派几个兄弟在这边?” “不用。” 我望着窗外,“鼎爷要是聪明人,就该亲自带着吴大维来赔罪。” 阿炳也笑道:“鼎爷那老家伙,别的没看出来,吹牛逼倒是很鼎!” 我轻松的一笑。 开玩笑,难道鼎爷没听说过我的战绩? 胜和、和联胜,他自诩实力能够比得上哪个? 不服,就跟我刘刚碰一碰,我保证让他晚节不保。 我摇下车窗,让风灌进来。 “老家伙安逸太久了。还以为现在是十年前,靠着辈分就能吓住人。” 阿炳笑着接话:“要不明天我带兄弟去东联的茶楼坐坐?听说他们新到了一批普洱。” “不急。” 我眯起眼睛,“等鼎爷自己想明白。要是他真老糊涂了...” 我没把话说完,但阿炳从后视镜里和我对视一眼,都懂什么意思。 林柔靠在我肩上小声说:“你们别老是打打杀杀的。” 我搂紧她,闻着发香没说话。 鼎爷要是真不开眼,我不介意帮东联换个话事人。 但我还是低估了鼎爷,他之所以现在都老了还敢嚣张,完全是靠上了一棵新的大树! 而这棵大树,却是我难以撼动的。 第二天一早,我正基仔、阿炳在永祥茶楼喝早茶,却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装修工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刚哥…我们被人打了!在帝景苑新房…” “谁干的?”我放下茶杯。 “不认识…我们装修队的人正在屋内丈量面积,突然门口闯进来一帮人,进来就砸东西打人,还说…见我们一次打一次…” 我挂断电话看向基仔:“叫上所有兄弟,去帝景苑。” 第234章 围堵帝景苑 基仔和阿炳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站在鱼缸前,直接拨通了恒健的电话。 “恒健,听说了吗?你派去帮我装修的兄弟,在帝景苑,又被人打了。” 恒健在电话那头瞬间就炸了,“我也是刚知道!刚哥,我正召集兄弟们往那边赶!妈的,动我的人,我非扒了他们的皮!” “好。”我应了一声,“把你货场里,那几台“长臂猿”挖掘机,还有那辆五十铃重型叉车,一起开过来。” 恒健在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刚哥!我亲自开过来!” 短短不到二十分钟,帝景苑门口原本宽敞气派的道路,就被彻底堵死了。 七八台面包车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有十几辆摩托车轰鸣着,还有几辆用来拉建材的破旧金杯车,后门敞开着,里面影影绰绰都是人影。 放眼望去,浩浩荡荡集结了将近百号人,将帝景苑那光鲜亮丽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我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冷冷地看着将我兄弟拦在外面的小区大门。 与此同时,吴大维集合了十几名保安,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小区大门口,看到外面这黑压压一片、车辆杂乱、人手一把家伙的阵势。 “吴…吴哥,咱们…咱们怎么办啊?”一个保安声音发颤地问道。 吴大维强作镇定,骂道:“妈的,反了天了!敢堵到我们大门口了! 这要是让其他业主看见,以后谁都敢来闹事,我们还怎么管理?还怎么立威?!”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我这就给鼎爷打电话!让他立刻派人过来!你们给我顶住!把门锁死!不管谁喊,谁也不准开大门!” “知…知道了,吴哥!”保安们硬着头皮,死死抵住那扇自动伸缩门,色厉内荏地和我们这边上百号人对峙着。 而这时,我身后的兄弟们群情激愤,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只等我一声令下,就准备用车把这碍眼的大门彻底撞开。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了,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这阵势!这下物业可惹到硬茬子!” “活该!他们物业太不像话了!横行霸道!” “就是!我上次自己找的装修队,材料都运到门口了,硬是让他们给赶跑了!说什么不符合规定,不安全!后来才打听出来,必须用他们指定的‘东建装饰公司’,价格贵一倍还不止!别的装修队一概不准进!” “对对对!我也遇到过!这帮人就是变着法捞钱!” 原来如此!我瞬间全明白了。 他们费尽周章,不惜动手打人,阻挠我的装修队进场,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垄断整个小区的装修业务,用他们自己的“东建公司”来强行霸占这块肥肉! 我之前还以为只是吴大维个人嚣张,没想到背后藏着这么龌龊的利益链! 我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子龙这时手持钢管,带着几个兄弟跑过来问我:“刚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我说道:“不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更加沉闷的重型机械轰鸣声! 只见恒健亲自驾驶着那辆高大的“长臂猿”挖掘机,履带碾压着路面,缓缓开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那辆加固了的五十铃重型叉车! 子龙忍不住“嚯”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兴奋和崇拜:“刚哥,还是你有想法!” 我抬起手,正准备下达冲击的命令, 就在这时,远处街道尽头,传来了更加密集混杂的引擎轰鸣声! 只见长长的车队朝着帝景苑方向疾驰而来! 打头的是几辆黑色轿车,后面跟着七八辆金杯面包车,甚至还有两辆旅游用的大巴! 车队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了近前,“吱嘎”的刺耳刹车声接连响起,将帝景苑大门外围本就拥挤的道路彻底堵死。 车门“哗啦”一声被同时拉开,里面的人鱼贯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一看,这些人,不是保安制服的,就是清一色穿着廉价西装和白衬衫的人。 他们显然是从东联旗下各个不同的物业公司,抽调过来的打手和充场面的人! 这帮人下车后,虽然有些杂乱,但很快就在几个头目的呼喝下聚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从人数上看,竟然比我们这边还要多,粗粗一看,起码有二百来号人! 他们手里拿着橡胶棍、钢管,甚至还有从工地带来的铁锹、镐把,瞬间形成了反包围的态势,与我们这边上百号兄弟对峙起来! 吴大维在门里面看到援兵赶到,立刻又恢复了嚣张气焰,隔着大门指着我喊道:“看见没有!跟我们东联斗?现在带着你的人马上滚蛋!” 我们这边的兄弟虽然被对方人数吓了一跳,但没人后退,所有目光都再次聚焦在我身上,等待我的决定。 基仔等人更是握紧了手中的家伙,眼神凶狠地盯着对面。 场面,从一方围堵,变成了双方超过三百人的大规模对峙!空气仿佛凝固,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鼎爷给我打来的。 我按下免提键,让鼎爷的声音在现场回荡: “鼎爷,场面整的挺大啊?” 鼎爷那边呵呵笑道:“刘刚,我也不想同你撕破脸,你现在把你的人撤走,我可以当作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 我冷笑道:“没发生?你的人两次打了我的人,你想罢手,我都不可能!” “刘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这些物业公司的员工都是正规企业员工,真要闹大,谁都不好收场!” 我看着对面那群拿着钢管镐把的“正规员工”,突然笑出声: “鼎爷,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朝恒健打了个手势,挖掘机的履带顿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样吧,我数三声。”我走到队伍最前方,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要么让吴大维爬出来磕头认错,再把今天打人的交交出来,要么我今天就把帝景苑给拆了!” 电话那头传来鼎爷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敢!” “一。” 挖掘机的机械臂缓缓抬起,巨大的铲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对面人群出现一阵骚动。 “二。” 阿炳带着兄弟们齐刷刷上前一步,钢管拖在地上的声音叮当乱响。 就在我要数出第三声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第235章 鼎爷在玩火! “跑!”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惊恐地大喊了一声! 刚才还剑拔弩张、对峙着的双方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不少人扔下手里的钢管镐把,推搡着、叫喊着,朝着四面八方没命地逃跑,场面极度混乱。 “刚哥!快走!” 我身后的阿明反应最快,一把死死拉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拖着我,猫着腰,飞快地冲向停在路边最近的一辆车。 “阿炳!开车!!” 我边跑边吼。 阿炳早已蹿到驾驶位,几乎在我们拉开车门的瞬间,他就猛踩油门,同时单手猛打方向盘!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一个近乎漂移的甩尾调头,在混乱的人群和车流中硬生生挤出一个缺口,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与此同时,子龙带着几个骑赛摩的兄弟也反应神速,“轰!轰!” 几声引擎咆哮,几辆赛摩在四散奔逃的人群和杂乱停放的车辆缝隙中飞速穿梭,紧紧跟在我们车后。 我刚一屁股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就猛地一拳砸在座椅上,破口大骂:“妈的!基仔还在‘长臂猿’上了!” 阿明死死按住我,急促地劝道:“刚哥!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被抓,我们花点钱还能想办法捞人!你要是被抓了,事情就真的大了!留得青山在!” 车子在阿炳的操控下,险之又险地连续超过几辆慌不择路的车,飞速驶离帝景苑范围。 我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混乱场景和那几辆黑色越野车,不甘地再次大骂:“草他妈的!老东的人跟我玩阴的,居然报警?!还他妈找的是这种来路的!行!你给我等着!我他妈整不死你,我就不叫刘刚!” 我拿起手机,”啪啪啪“就给鼎爷打了出去。 另一头响了好几声,鼎爷才不紧不慢的接通电话。 “喂,鼎爷,你不讲究啊!”我磨牙说道。 鼎爷那边笑呵呵道:”是刘刚啊,怎么了?我在和几个朋友打牌,你要不要一起来凑一桌啊?不过,我怕你来晚了,上不了桌啊!” “卧槽!”我真不知道,这个只知道吹牛逼的鼎爷,现在怎么这么硬气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被肥佬超都一顿挤兑的那个鼎爷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都爆了起来。 “打牌?”我咬着后槽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鼎爷,你这牌打得可够大的,连特警的车都请来当了?” 电话那头传来鼎爷慢悠悠喝茶的声音,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年轻人,说话要讲证据。什么特警不特警的,我可不知道。我就是个做点小生意的老头子。”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警告:“刘刚啊,这南城的天,说变就变。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老黄历,该翻篇啦。现在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是遵纪守法。你说对不对?” 我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老东西,以前被肥佬超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嘴的怂包,现在居然跟我摆起谱来了?! “行,鼎爷,你牛逼。” 我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牌局你开,但能不能玩到最后,谁赢谁输,咱们走着瞧!” “呵呵,随时恭候。”鼎爷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然后补了句,“哦对了,替我问候一下太子辉。听说他最近,也不太顺啊?”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胸口堵得发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鼎爷这突如其来的强硬,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鼎爷不仅找到了新靠山,而且这个靠山,能量大得超乎想象! “刚哥,现在去哪?”阿炳从后视镜里看着我铁青的脸色,小心问道。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把兄弟集合起来,挖地三尺,也要把鼎爷那个老家伙给找出来!” “不行。”我按住阿炳就要掏手机的手。 我点燃一支烟,“今天那几辆车你们也看见了,那不是普通的条子。鼎爷背后的人,手能伸到那种地方?” 阿明这时说,“刚哥,老东的人明显有备而来,咱们现在……” 我瞪着阿明,”现在人家都打到我们头上了,我不找他,还等着他的人灭我啊!妈的!” 我翻出了肥佬超的手机,”喂,超哥!“ “阿刚,有什么事情啊?” “你现在能不能帮我找到鼎爷?”我开门见山问道。 肥佬超错愕问道:“老东的鼎爷,你找那个老家伙干什么?” “我他妈让他给阴了,那老家伙不讲武德!草他妈的!” 电话那头肥佬超明显愣了一下,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阿刚,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强压着火气,把帝景苑发生的事,包括那几辆特殊牌照的车,鼎爷电话里的嚣张态度,快速说了一遍。 “我操!”肥佬超听完也骂了一句,“这老东西吃错药了?敢这么玩?他以前见了太子辉都得低头递烟!” “所以我觉得不对劲。”我咬着烟说,“超哥,你帮我打听打听,这老东西最近到底傍上哪路神仙了?还有,能不能帮我摸到他现在大概在哪儿?” 肥佬超沉吟了几秒:“打听消息没问题,我这就让手下的兄弟去问。但要说摸到他人在哪儿……阿刚,不是我不帮你,如果真像你说的,他傍上了那种来头的靠山,那他现在的行踪,恐怕不是我们能随便摸到的。搞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 “阿刚,听我一句劝,先别冲动。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鼎爷突然这么硬气,可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我把烟头弹出窗外,“我告诉你,超哥!你只需要帮我找到鼎爷就行,或者你能把他约出来,都可以!我保证不在你面前动他!” 肥佬超一听我的话,知道我是不想把他也圈进来。 但我的好意,却让他觉得失去了面子,勃然大怒,“阿刚,你说什么话,我们是兄弟!找到肥佬超,我同你一起干他!他要是不服,我们就灭掉整个东联帮!” 第236章 美人计 就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手机不断有号码打进来。 我刚挂断电话,细鬼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细鬼华说:“刚哥,我们的人被抓了十几个,基仔和恒健,都被抓了。” “妈的,对方的人呢,抓进去几个?”我下意识问道。 “他们,好像一个都没被抓。” “什么?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抓?”我差异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十几个兄弟,正往回赶了。” “你先不要回去!到汇丰银行门口等我!” “刚哥,你要打劫报复啊?”细鬼华问我。 “你他妈什么脑回路啊!我让你带人在那边等我!一起去找老鬼鼎爷!” “哦,知道了,我马上到!” “草,妈的,脑壳不灵光!”我骂了一句后,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候,一个我存过手机号码。但他却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的人,给我打了过来。 这个人,就是王局。 我心头猛地一紧,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打来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王局。” 我主动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客气,“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王局的声音没有了往日酒桌上的热情和圆滑,反而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淡: “刘刚啊,在哪呢?” “在路上,王局,有什么事您吩咐?” 我谨慎地回答。 “没什么特别的事。”王局的语气不咸不淡,“就是刚刚听到下面汇报,说帝景苑那边发生了大规模的群体事件,还有人动用了重型机械,性质很恶劣啊。我听说……好像跟你有点关系?” 他不是在询问,更像是在敲打和确认。 我立刻否认,语气坚决:“王局,这绝对是误会!我就是个做点小生意的,怎么可能参与那种事?可能是底下人不懂事,跟我这边有点小摩擦,但绝对没有动用机械,更谈不上群体事件!” “哦?是吗?”王局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话锋忽然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刘刚啊,年轻人,做事要懂得分寸,要知道进退。南城现在正在大力整顿营商环境和治安秩序,有些老黄历,该翻篇就得翻篇了。跟谁合作,怎么合作,心里得有个数。别为了点蝇头小利,或者争一时之气,把路给走窄了。”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有些人,你惹不起。有些浑水,你最好也别蹚。 好好做你的生意,比什么都强。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番话,几乎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和站队提示了! 他不仅知道帝景苑的事与我有关,甚至可能清楚我和鼎爷的冲突,更是在暗示我:鼎爷背后的人,连他都惹不起,或者不想惹,让我识相点,别再追究。 “王局,我……” “行了,我就提醒你到这里。” 王局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语气恢复了那种官腔式的平淡,“我这边还有个会。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我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烦躁地靠在座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边缘。车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局能这么说话,就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的人现在还被他的人扣着,他却对我说这些? 阿明看着我问道:”刚哥,还找不找鼎爷了?” 我举着手机,“情况你也都听到了,我再去找他,王局就该请我进去喝茶了。” 阿明舔了舔嘴,“但是,基仔他们,也得捞出来啊。” 我呼了一口气,道:“我正在想!” 这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在盘算着一个计划!我不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要想脱离这种控制,并且利用王局这样的保护伞,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拿下他!至于怎么拿下…… “阿明。”我缓缓开口,“不找鼎爷了。” “那基仔他们……” “捞,当然要捞。”我扯了扯嘴角,“但不能用老办法。王局不是提醒我要‘好好做生意’吗?行,那我就跟他‘好好做生意’。” 一个模糊但大胆的计划开始在我脑中成形。 要想拿下王局这样的人,硬来是找死。得像捕猎一样,需要耐心、诱饵,最关键的是——掌握他的把柄,比他手里的更大、更致命。 “掉头!”我对阿炳说,“不去汇丰银行了。” 半路上,我在一个路口让阿明下了车。 “阿明,捞人的事交给你去办。”我递给他一张卡,“不管花多少钱,打通所有能打通的关节,一个人也不少的给我捞出来。一切费用,我来出。记住,低调,尽量不要起冲突。” “明白,刚哥!我一定办好!”阿明接过卡,重重地点了点头。 车子继续行驶,最终停在了珍珍住所的楼下。 这里相对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我独自上楼,用钥匙轻轻打开了房门。 我刚踏进屋内,反手关上门,一双纤细的手臂就从门后的阴影里猛地伸出来,从背后紧紧搂住了我的腰,一个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 珍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幽怨和撒娇,热气呵在我的脖颈上,那股迷人的香水味更加浓郁地沁入我的鼻息。 我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张精心打扮过美艳动人的脸庞。 珍珍穿着一件丝质睡袍,头发微湿,眼神迷离地望着我。 我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了笑,:“最近事情多,我这不是一有空就来了么。” 我顺势搂着她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珍珍像只猫一样蜷缩进我怀里,手指在我胸口画着圈。 “听说…外面不太平?”她仰起脸,状似无意地问道,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摩挲着她的头发:“珍珍,今晚带你去个酒局,愿不愿意啊?” 珍珍一听,就一口亲在我的脸上,“太好啦,我在这里待都待得闷死了。” 我心里算盘打得很清楚。 珍珍漂亮,会来事,又是新面孔,带她去那种场合最合适。既能给我撑场面,又不会让人觉得我太刻意。 “不过这次酒局有点不一样。”我搂着她肩膀,“有几个官面上的人,你得机灵点。” 第237章 交易在进行中 珍珍听后先是愣了一下,但让我没想到的她很快就点头同意了,根本不用我对她做工作。 也许,她的出身就让她本意就想往上爬,也许,她对我还有那么一些感激和喜欢。 但不管怎么样,她同意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本来就是个漂亮的孔雀,她想要展示她自己,而我这么做,也能对她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带着珍珍出门后,先是带她去定了一身合适晚上场合穿的衣服。 就在我们挑选的时候,阿明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基仔他们已经捞出来了,而局子里也没太为难,只是交了保释金,不过,看守的警队长也“好意”提醒了他,这次遇上的对头不好斗,让我们就此作罢。 而当我听到这话时,也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了,阿明,让兄弟们去洗个澡,安排一下吃饭,就回去休息吧,他们的力不会白出,等我忙完了会论功行赏的。 撂下电话后,我看向从试衣间出来的珍珍。 一袭墨绿色暗纹旗袍妥帖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开叉恰到好处,行走间隐约露出一截白皙小腿。 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脸上化了精致的妆,褪去了之前的些许风尘气,多了几分高贵和典雅。 “你参加选美大赛时,是不是就穿成这样的?”我笑着打趣道。 珍珍脸上露出了短暂而真实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怀念,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带着点期待和小女人的娇憨问道:“好不好看?” 我走过去,一把搂住她纤细却充满韧劲的腰肢,将她拉近,“好看,好看到我都有点舍不得让你去那种场合了。” 珍珍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柔软地靠在我怀里,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决心:“刚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为我做的,我都记着。” 她这话说得乖巧,但我听出了里面的一丝别的意味。 她不是不懂,她太懂了,并且已经做好了“交换”的准备。 我没有点破,只是拍了拍她的背:“走吧,别让王局他们等急了。” 坐进车里,珍珍一直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既美丽又有些疏离。 我知道,从她穿上这身旗袍、同意陪我赴宴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已经改变了。 我原本只是想用她当块敲门砖,一把好用的刀。 可现在,这把刀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锋芒,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利。 电话联系上王局后,我约他今晚见面,他一口同意道:“我本来就要为你们两家说和,大家都在南城赚钱,图的就是和气生财嘛。” 我笑道:“是,王局教育的对。那,今晚上六点钟,就在皇朝会所。” “好,我一定准时到场!” 放下手机后,我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只等今晚! 当我带着精心打扮过的珍珍走进“皇朝会所”最隐秘的包厢时,王局已经坐在主位,旁边是几个眼生的面孔,看气质不是商人就是有些身份的。 鼎爷正殷勤地给王局倒茶,看到我进来,他眼神闪了闪,随即堆起虚伪的笑容。 “刘兄弟来了?快坐快坐!”王局难得热情地招呼,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身边的珍珍。 我看了鼎爷一眼,鼎爷对我微微一笑:“哎呀,刘刚啊,我们都是在南城混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谈啊,是吧?” 我笑着点点头,“鼎爷,下面的兄弟有些冲动,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鼎爷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他也明白,我这么说只是给互相找个台阶,他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毕竟,以鼎爷的实力,如果硬碰硬,打到太子辉也出面的花,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不如就坡下驴。 珍珍今晚确实耀眼,一袭剪裁得体的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暴露,又风情万种。 她落落大方地跟着我坐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好奇,完全看不出风尘气。 “王局,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来晚了。”我笑着赔罪,示意珍珍倒酒。 珍珍端起酒杯,声音柔得像水:“王局,我敬您一杯。早就听刚哥提起您,说您是南城的定海神针,今天能见到,真是我的荣幸。” 王局哈哈大笑,很受用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几杯酒下肚,气氛活络起来。 珍珍天生就是这种场合的明星,她不懂那些深奥的话题,但总能适时地插上一两句俏皮话,或者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说话的人,让对方谈兴更浓。 她穿梭在几个男人之间斟酒布菜,手腕玲珑,既不过分亲昵,又让每个人都觉得被照顾到。 鼎爷起初还有些警惕,但几轮酒下来,看到王局对珍珍颇为欣赏,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吹嘘他东联的“正规化经营”和“社会贡献”。 我冷眼旁观,偶尔附和几句。 珍珍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她似乎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并懂得如何利用。 她不经意间提起自己“以前在香港参加过选美比赛,见过些世面”,又巧妙地把话题引向“南城发展真快,管理越来越规范”,引得王局频频点头,开始高谈阔论他的治理理念。 酒过三巡,王局已经有些微醺,拍着我的肩膀说:“刘刚啊,你小子有眼光!这位珍珍小姐,真是…谈吐不凡!” 鼎爷也凑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刘总,珍珍小姐要是对物业行业有兴趣,我们东联正缺这样形象好、会沟通的人才…” 珍珍抿嘴一笑,没有接话,只是又给王局斟满了酒。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珍珍成功地吸引了王局的注意,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第238章 动手! 酒喝的差不多了,我对珍珍使了个眼色。 珍珍会意,扶着王局说:“王局,您喝多了,我扶着您去休息一下。” 王局开始还有些装,笑着说道:“我没事,这点酒还没把我怎么样。” 但是说话时,他的手已经顺到了珍珍的后腰上。 鼎爷这时凑到我身边,低声说:“刘刚兄弟,还真有你的啊,一个美女就将王局迷得五迷三道。” 我淡淡一笑,“我在南城,全靠王局支持,只要王局能高兴,我做什么都在所不辞。” 鼎爷听后哈哈大笑,“来,刘刚,以后我们大家一起赚钱,至于你那边的事情,我可以同大维打一声招呼。” 鼎爷这话听的刺耳,我刘刚要做什么,用得着你来安排? 不过,眼下我还要隐忍,因为还没到我爆发的时候。 我故作高兴道:“那谢谢鼎爷了!” 鼎爷笑道:“都是朋友,你要是早点找我,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啦。” 我微微一笑,“不多说,鼎爷,我敬您一杯。” “哈哈,好!” 就在我和鼎爷砰杯的时候,珍珍已经扶着王局站起身了。 我对鼎爷笑道:“鼎爷,我为您安排了另一个单间,今晚好好玩,单全算在我头上!” 鼎爷指着我的胸口,笑道:“刘刚,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识时务,哈哈!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珍珍半扶半搀着脚步有些虚浮的王局走出包厢,那扇隔音门缓缓关上。 鼎爷这才放下酒杯,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刘刚啊,年轻人有手段,是好事。但也要知道,有些台阶,上去可就下不来了。” 我点燃一支烟,透过烟雾看着他:“鼎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点你两句。”鼎爷皮笑肉不笑,“王局这棵树,是好乘凉。但你得搞清楚,这棵树,是谁先浇的水,施的肥。别以为递了把梯子,就能爬到树顶摘果子了。” 他这是在警告我,别以为靠一个女人暂时讨好了王局,就能动摇他鼎爷和王局之间更“牢固”的关系。 也是在暗示,他才是那个更早更深地绑定王局的人。 “鼎爷说笑了。”我弹了弹烟灰,语气不卑不亢,“我刘刚就是个小角色,哪敢想爬什么树顶。能跟着鼎爷和王局后面,喝口汤,做点正经生意,就心满意足了。” 鼎爷嗤笑一声,“只要大家目标一致,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之前那点不愉快,就都可以算了。” 他伸出一只肥厚的手掌,在空中虚握了一下,仿佛已经将某些利益攥在了手里。 “帝景苑那边,你的人明天可以进场了。规矩嘛,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该交的管理费……意思意思就行。” 我举起酒杯,脸上笑容:“那就多谢鼎爷关照了。以后,还请鼎爷,多多提携。” “好说,好说。”鼎爷也举杯,两只酒杯再次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酒局散场,送走心满意足的鼎爷,我独自站在会所空荡的走廊里。 阿明走过来低声说:“刚哥,珍珍那边……房间安排在最顶层的套房了,王局已经进去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珍珍是我递出去的刀,接下来,就是要看这把刀,能不能按照我的意愿,搅动风云了。 回到车上,阿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我:“刚哥,都安排好了。房间里的隐藏摄像头已经确认运作正常,绝对高清。针孔藏在壁画后面和床头灯里,双保险。接收终端在隔壁房间,我安排了两个可靠的兄弟守着,确保万无一失。” 我“嗯”了一声,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用珍珍作为“诱饵”,拍下王局无法抵赖的证据,这步棋虽然阴险,但在这种层级的博弈中,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武器。 有了这个把柄,王局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保护伞”,而将成为我手里一张可以反向要挟的牌。 鼎爷所谓的靠山,也会因此出现裂痕。 “刚哥,”阿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珍珍姐那边……她万一……” “没有万一。”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她知道自己上去是干什么的。这是交易。” 我这话既是对阿明说,也是在说服自己。 珍珍的野心和对我那点复杂的情感激流,在今晚这种场合下,会被无限放大。 她会配合的,因为她想要更多,而我能给她提供这个阶梯。 当晚凌晨一点,我的手机亮了一下,是珍珍给我发来的信息。 我看了一眼,“你让我办的事情,完成了。”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看了几秒,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删掉,又敲。 最后只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把手机扔到一边,我对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阿明说:“让兄弟们去收尾,把所有设备清理干净,一点痕迹都别留。告诉阿强,带着守夜的兄弟撤远点,今晚会所附近发生任何事,都当没看见。” 阿明点头去打电话。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我最终还是活成了讨厌的自己,但身处这种环境中,我只能不择手段。 也许,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我之前自己都还没有发觉,是这个环境激发了我的这种本能。 …… 次日清晨,我同阿明,阿强几个人在鸿福茶楼喝早茶,桌上摆着肠粉蒸笼和虾饺笼屉。 基仔,恒健,子龙几个从大门迎面走过来,坐在了我们这桌的对面。 “吃点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们问道。 基仔说:“吃过了,刚哥,什么时候出发?”我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现在!” 当我们走出茶楼时,路边已经停着几辆贴着深色车膜的丰田海狮面包车。 车窗紧闭,里面人影绰绰。 我径直走向最前面那辆,拉开车门。 车内,十几名手下已经就位。 我刚在后排坐稳,后面一辆车上的兄弟快步上前,隔着车窗,将一件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递了进来。 我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 “开车。”我对驾驶座上的兄弟说了一句,声音平静无波。 引擎发出低吼,几辆面包车快速驶离茶楼。 第239章 报复才刚开始 十几分钟的车程。 车子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精准地停在了“东联财务公司”的门前。 这栋三层小楼表面看是做正经小额贷款和投资咨询的,实则就是鼎爷旗下重要的放数和洗钱窝点之一,也是他“正规化”的遮羞布之一。 “下车!”我低喝一声,率先推开车门跳了下去,黑色皮鞋重重踩在地面上。 踏!踏!踏! 几乎同一时间,身后两辆面包车的滑门被猛地拉开,十几个统一穿着深色运动服、眼神凶狠的兄弟鱼贯而下,动作迅速而沉默,瞬间在我身后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手里拎着的不是砍刀就是钢管,用报纸或布条草草包裹着锋刃,在清晨的微光下反射着冷硬的质感。 场子门口,几个穿着花衬衫、明显是东联社的马仔正叼着烟,懒散地倚在玻璃门边闲聊。 看到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气势汹汹地径直走来,其中一个染着夸张黄毛,打着耳钉的小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把烟夹在手里,指着我们,语气不善地呵斥:“干什么的?!现在还没营业,滚远点!”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我身后的子龙如同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毫无征兆地暴起! 他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唰”地一声抽出藏在身后的砍刀,刀光在晨雾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啊——!” 黄毛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刀锋已经狠狠劈在他的肩膀上! 鲜血瞬间迸溅!他惨叫一声,手里的烟飞了出去,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砍得向后踉跄摔倒,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我扯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把崭新的消防斧,斧刃被打磨得雪亮。 用它来砸场子,再合适不过。 “抄家伙!有人砸场子!!” 门口剩下的几个马仔这才如梦初醒,惊恐地叫喊起来,慌忙想去摸腰后的家伙。 但已经太迟了! “冲进去!” 我一挥手。 “呼啦——!” 身后的兄弟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低沉的吼声,瞬间涌了上去! 砍刀、钢管如同雨点般落下,门口那几个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抵抗的马仔瞬间就被淹没、砍翻在地! 玻璃大门被粗暴地撞开,碎裂的玻璃碴子四处飞溅! 我们的人鱼贯而入,冲进了装修得颇为“体面”的一楼大厅。 “砸!给我狠狠地砸!” 阿炳一马当先,抡起手中的钢管,“哐啷!”一声,将前台那台崭新的电脑显示器扫飞出去,撞在墙上,零件四散! 大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破坏的狂潮! 砰砰砰! 文件柜被踹倒,里面的账本、合同如同雪片般飞出,被践踏得面目全非。 哗啦啦! 玻璃隔断被砸得粉碎,昂贵的办公桌椅被掀翻、劈烂。 沉重的保险柜被几个兄弟合力用大锤猛砸,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墙上挂着的那幅“诚信赢天下”的书法匾额,被一刀劈成两半! 零星的抵抗迅速被瓦解。几个闻声从里面冲出来的东联社打手,还没看清形势,就被数倍于己、下手狠辣的人潮淹没,惨叫着被打倒在地。 整个砸场过程迅猛、高效、残忍,如同一次精心策划的军事行动,在短短两三分钟内,就将这间东联社的重要据点,从内到外砸了个稀巴烂! 浓重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血腥味和油墨味。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央,踩过散落的文件和破碎的玻璃,目光冰冷地扫视着自己的“杰作”。 这只是开始,鼎爷。我送你的第一份“回礼”。 砸完一楼,我抬脚就往楼梯口走。子龙提着滴血的砍刀跟在我旁边,刀刃上的血珠一颗颗往下掉。 二楼是办公室和VIP接待室,门都锁着。阿炳直接抡起消防斧,几下就把经理室的门劈开。里面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吓得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账本,U盘,所有跟钱有关的东西。”我对着桌子底下说。 那会计哆嗦着爬出来,从保险柜里抱出一大摞账本和几个移动硬盘。阿明接过去翻看了几眼,对我点点头:“刚哥,东西不少,有干货。” “带走。”我挥挥手。 三楼是休息室和一个小金库。金库门是厚重的金属门,一时半会儿砸不开。 “刚哥,这门……”阿炳擦了把汗。 我看了眼墙上的消防示意图,对子龙说:“去一楼,把配电箱砸了。” 子龙应声下楼。两分钟后,整栋楼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金库电子锁的指示灯灭了。 “现在砸。”我点了根烟。 阿炳带着几个力气大的兄弟,抡起大锤对着门锁位置猛砸。 在黑暗和金属撞击的巨响中,那扇看起来很结实的门终于变形、松动了。 “砰!” 最后一锤下去,门开了条缝。里面码着一摞摞现金,还有几袋用真空机封好的白粉。 “现金带走,白的烧了。”我弹了弹烟灰。 阿炳带人把现金装进准备好的蛇皮袋,估摸着有两三百万。至于那几袋白粉,直接浇上高度酒,一根火柴扔过去,“轰”地燃起熊熊火焰。 火光把每个人的脸映得明暗不定。我站在三楼的窗口,看着楼下已经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撤。”我把烟头弹出窗外。 兄弟们迅速下楼,有条不紊地从后门撤离。阿明殿后,往楼梯上倒了半桶汽油,划着火柴扔进去。 我们上车离开时,整栋“东联财务公司”已经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后视镜里,那幅景象越来越远。 “刚哥,接下来去哪?”阿炳问。 我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去码头。让肥佬超安排船,把那会计和账本先送走。” 手机震动,是鼎爷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直接挂断。 几分钟后,他发来一条短信:“刘刚,你疯了?!” 我笑了笑,回过去:“礼尚往来,鼎爷。这只是利息。” 真正的报复,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240章 权衡,博弈 很快,鼎爷再次给我打来电话,我一只手翻开屏幕盖,笑道:“鼎爷,什么事啊?” “刘刚!你他妈的砸了我的场子,把钱卷走,还打伤我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我轻笑出声,“规矩?鼎爷,您跟我讲规矩?那笔钱怎么回事,您心里没数吗?至于场子……那是利息。” “你放屁!”他几乎是在咆哮,“信不信我立刻报警抓你!持械抢劫,够你在里面蹲到老!” “报警?”我嗤笑一声,语气陡然转冷,“鼎爷,您老糊涂了?有种就按110啊。看看是您那些‘正经生意’先见光,还是我先倒霉?” 电话那头,鼎爷喘着粗气,“要不要,王局亲自找你?” “无所吊畏,U盘里的东西,应该比那二百多万更值钱吧!”我淡淡道。 鼎爷顿了一下,“你把东西还给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当面聊聊!” 我说,“东西,我已经让人带到香港了,有什么事,就去你的老巢咱们去见面谈吧!” 鼎爷深吸了口气,“好!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 我笑了笑,“你年纪大,我怎么能跟你耍花样呢,两小时后,咱们在油麻地的和记茶楼见面!” “好!你等着我!”鼎爷撂下这句狠话,重重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短促而刺耳。 我合上翻盖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没什么表情的脸。 车子已经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刚开出不到两个街区,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个没有存储姓名、却烂熟于心的号码。 王局。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紧不慢地再次翻开,“喂,王局?您找我?有什么事您吩咐。”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刘刚!鼎爷那边的事,上次不是跟你说了,算了吗?!你耳朵聋了?还是翅膀硬了?怎么还在搞事!是不是非要闹到不可收拾?!” 我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扯出一个无声的笑,语气却依旧平稳:“王局,您误会了。我和鼎爷之间,是要算算清楚的。江湖事,江湖了嘛,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劳您费心了。” “刘刚!” 王局的音量陡然拔高,透出怒意,“你他妈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敢这么跟我打哈哈?我告诉你,这事到此为止!立刻停手!听到没有?!” 我依旧靠在车座椅背上,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王局,我对您一向是尊重的,打心眼里尊重。” “不过,鼎爷这事,真就是我们俩的私事。我们自己解决,对大家都好,您说是不是?” “放你娘的屁!” 王局显然被我这种软中带硬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我再说一遍,立刻停手!把钱,还有那个什么U盘,原封不动给鼎爷送回去!少他妈跟我玩花样!” “这个嘛……”我拖长了语调,“恐怕……不行。” “不行?!刘刚!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在找死!” 我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王局,您别动气。我刚才说了,我对您一直是尊重的。所以呢,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让我的人,给您送了份‘礼物’过去。” 电话那头,王局的怒斥似乎卡了一下壳。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送到您办公室门口了吧?” 几乎就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几下“叩、叩、叩”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我能感觉到那片刻死寂中蕴含的惊疑、暴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刘刚……你跟我卖什么关子?!” 我笑了笑,“没什么,王局。”我淡淡道,“就是一点……小礼物。您开门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完,我没再等他回应,拇指轻轻一按,挂断了电话。 翻盖合拢的“咔哒”声,在安静的车厢内格外清脆。 车子加速,驶入通往港口区的快速路。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 握在掌心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固执地亮着,依旧是那个号码。 这一次,我让电话多响了两声,才不疾不徐地翻开盖子,贴在耳边。 我没有先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王局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刚……好,很好。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敢阴我。” 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王局,您这话说的,可就冤枉我了。” 我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恭顺,“在您面前,我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个讨口饭吃的小人物。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求个自保。” “不过您大可以放心,那份‘礼物’,是单独为您准备的。送过去的人很懂规矩,除了您,不会有第二双眼睛看到。而且我向您保证,只要我这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您那边,自然也顺风顺水。这东西,永远只是个‘纪念品’,绝不会变成对您的任何‘威胁’。” “放心?我他妈放个屁的心!”王局压抑的怒火终于还是泄露出一丝,恶狠狠地骂道,“刘刚,你他妈够狠!算计到老子头上了!” “王局,您言重了。我这人胆子小,遇到事儿,第一反应就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找个护身符。在您这儿,我也是迫不得已嘛。只求您高抬贵手,给我条活路。” 电话那头又是片刻的沉默,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在权衡。 终于,他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稳,“行。你和鼎爷那点破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掰扯去,是死是活,各凭本事。” “但是,刘刚,我得提醒你一句。鼎爷不是靠我一个人撑着的。他背后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我心里有数。谢谢王局提醒。”我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波澜。 王局在那边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 “啪!”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忙音再次响起。 我缓缓合上手机,将它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车窗外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带着海港特有的咸腥和铁锈味,离码头越来越近了。 第241章 约‘谈\’鼎爷 香港,油麻地。和记茶楼。 这里被我包场,茶楼已经被清空,安静得有些反常。 阿明带着十几个兄弟,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分散在楼下前后门和临近的阴影里。 楼上,最大的那间包房。 我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啜饮着一杯丝袜奶茶。 温热,甜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滑腻感。 我不太明白这玩意儿为什么叫“丝袜”,也许是为了迎合某些人的趣味吧,谁知道。 反正对我来说,味道实在一般,甚至有点喝不惯。 子龙和基仔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不断扫视着门口和窗外。 子龙则微微低着头,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但他厚重的夹克衫下,轮廓隐约有些不同寻常的鼓起,拉链只拉到一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楼里只有我偶尔放下瓷杯的轻响。 不到十分钟。 楼下街道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密集的汽车引擎声,然后是尖锐的刹车声,车门开合的砰砰声,听动静,来了至少四五辆车。 紧接着,楼梯方向传来了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噔噔蹬蹬”,快速逼近,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汹汹气势。 来了。 包房门被猛地推开,鼎爷当先走了进来,身后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个精壮的汉子,瞬间把原本还算宽敞的包房挤得满满当当。 鼎爷脸颊的横肉绷紧,眼神像两把刮刀,在我身上来回刮着。 他手下拉开我对面的椅子,鼎爷大马金刀地坐下。 “刘刚,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敢在我的地盘,约我见面?” 我放下那杯喝了一半的丝袜奶茶,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淡淡一笑:“地盘嘛,踩得久了,自然就熟了。我只是有点喝不惯这奶茶,但并不代表,这张桌子,我坐不稳。” “少他妈跟我废话!”鼎爷显然没耐心跟我打机锋,猛地一挥手,“东西呢?!交出来!”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又端起奶茶杯,对他示意了一下:“鼎爷,火气别这么大。要不要先喝杯奶茶,败败火?我请。” “操!”鼎爷身后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纹着蝎子的手下猛地向前一步,厉声喝道:“你少在这里耍花样!看清楚!这里是油麻地!你脚下踩着的地方,就是老东的地盘!轮得到你嚣张?!” “草泥马!”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猛地爆喝一声,双手抓住沉重的玻璃转盘边缘,用尽全力向上一掀! “哗啦——!!” 整张桌子被我猛地掀翻,朝着鼎爷和他那群手下的方向砸了过去! 汤水、瓷片、玻璃渣四溅! 与此同时,我的右手在桌子翻倒的瞬间,探入桌底缝隙,抽出了一把用胶带牢牢绑在桌下的开山砍刀! “干他!” 几乎在同一瞬间,鼎爷身后的手下也反应极快,纷纷从后腰、腋下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砍刀,骂骂咧咧地就要冲上来! “谁他妈敢动!”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我身后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子龙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臂一振,早已解开的夹克衫向两边豁然敞开!露出绑在胸前和腰间,用透明胶带缠得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土制管状炸药!粗糙的引信垂落下来,触目惊心! 他左手高举着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拇指就压在滑轮上,火苗“噗”地一声窜起。 “来啊!够胆就上前一步!老子陪你们一齐上路!!”子龙厉声吼道。 一时间,整个包房鸦雀无声。 鼎爷带来的手下全都僵住了,举着刀,死死盯着子龙胸前那堆要命的东西。 鼎爷的脸色也瞬间变了,他死死盯着子龙,又猛地转头看向我,“刘刚……你他妈真敢玩这么大?拿这东西吓我?你以为我鼎爷是吓大的?!真当我……” 因为子龙根本没等他说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刹那,他右手极其迅捷地从腰间抽出一根已经点燃引信的炸药,没有丝毫犹豫,朝着人少的楼梯口方向,猛地扔了过去! 那根嗤嗤冒着火星的管状物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卧倒!”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紧接着,“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在楼梯口炸开! 火光伴随着浓烟和碎木屑猛地膨胀开来!整个茶楼都跟着剧烈震动了一下,头顶的吊灯疯狂摇晃,墙壁上的灰皮簌簌掉落。 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爆炸的余波让离得近的几个鼎爷的手下直接被气浪掀翻在地,抱着头蜷缩着,耳朵里嗡嗡作响,满脸惊恐。 烟尘缓缓散去,楼梯口一片狼藉,扶手断裂,墙壁熏黑。 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子龙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夹克敞开,打火机的火苗再次“噗”地燃起。 他的眼神,冰冷地扫过每一个呆若木鸡的对手,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瞳孔剧烈收缩的鼎爷身上。 我提着砍刀,慢慢从翻倒的桌子后面走出来,刀尖垂向地面,看着鼎爷,一字一句地问道:“鼎爷,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鼎爷的脸色难看,“刘刚,要不要玩这么大?” 我冷冷一笑,”你想玩,我当然会陪着你玩到底!” 说着话,我走到鼎爷的面前,将刀”刷“地一下,横在鼎爷的脖颈上。 刀锋微微嵌入皮肤,一道细小的血线渗了出来,冰凉的利刃让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在昏暗晃动的灯光下闪着油光。 “刘刚……”鼎爷咽了口唾沫,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被楼梯口的爆炸和此刻颈间的寒意彻底碾碎,只剩下强行维持的镇定和眼底深处的慌乱。 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子龙手中打火机火焰轻微的“噼啪”声,和几个被爆炸震懵的手下压抑的**。 鼎爷带来的那些人,虽然还握着刀,但眼神全都惊恐地聚焦在我横在老大脖子上的刀,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我凑近了些,我盯着他微微收缩的瞳孔,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砭骨的寒意: “鼎爷,你以为有了靠山,想把我当软柿子捏,对吧?” 鼎爷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 第242章 震慑胁迫 鼎爷的喉结在冰凉的刀锋下剧烈地上下滚动,冷汗混着血线,浸湿了昂贵的丝绸衬衫领子。 他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声音干涩发紧:“刘刚……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先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说,行不行?什么都好商量……” “商量?” 我手腕纹丝不动,甚至将刀锋又压进去半分,看着他因疼痛而抽搐的脸,“鼎爷,你耳朵是不是被刚才的爆炸震聋了?我说的话,你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是……你听我解释……”鼎爷急促地呼吸着,试图找到一丝转机,“这里是油麻地!是我老东的地盘!你今天动了我,就算有炸药,你也绝对走不出这条街!我外面还有几十号兄弟!你把命搭上,值得吗?!” “老东?” 我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油麻地什么时候成你老东一家独大了?吓唬我?” 我俯下身,凑近他耳边,带着能让周围所有人都感受到的狠戾,“我今天就算在这把你剁了,你信不信,明天照样有人能帮我平了这里的事?你以为你真是土皇帝了?” “你……”鼎爷瞳孔猛缩。 没等他说出下一个字,我握刀的手猛地一翻,用沉重的金属刀柄,带着全身的戾气,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呃啊——!”鼎爷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被砸得向旁边趔趄,脑袋重重一点,眼前阵阵发黑。 “脑子不清醒是吧?老子帮你通通!” 我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接连又是几下猛砸,刀柄撞击头骨的闷响在寂静的包房里格外瘆人。 鼎爷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被我砸翻在地,蜷缩着,发出痛苦的**,额角迅速肿起,鲜血糊了半张脸。 “拿过来!”我一伸手。 基仔面无表情,立刻拎过来一个刚从后厨弄来,还在冒着滚滚热气的铁皮开水壶。 我接过沉甸甸的水壶,看着地上意识模糊的鼎爷,壶嘴一倾,滚烫的开水如同瀑布般,对着他的头和上半身就浇了下去! “啊啊啊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撕裂了空气! 鼎爷像一条被扔进油锅的鱼,剧烈地弹动、翻滚,双手胡乱地扒拉着被烫得通红的头皮和脸颊,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起泡。 他带来的那群手下,全都吓得面无人色,有几个甚至别过头去,不敢看这残忍的一幕。 刚才的凶悍和忠诚,在这赤裸裸的酷刑面前,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无力。 我将空水壶随手扔在一边,发出“哐当”巨响。然后蹲下身,一把抓住鼎爷湿漉漉的头发,强迫他抬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说!”我盯着他因剧痛而涣散、又因恐惧而聚焦的眼睛,“你背后还有谁?谁罩着你,让你觉得能动我?说出来,我听听名号。要是那人不够分量……”我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砍刀,用刀面轻轻拍打他红肿起泡的脸颊,“我今天就在这,一寸一寸,活剐了你!” 鼎爷的嘴巴张合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烫伤的嘴唇哆嗦着,过了好几秒,才从剧痛和恐惧中挤出一个名字,声音嘶哑破碎:“是……是任家祖……任家祖……你……你惹得起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眼神陡然一厉! “任家祖?”我重复了一遍,嘴角咧开一个无比森寒的笑容,“好,很好。你不提他,还挨不了这一刀!” 话音未落,我手中砍刀毫不犹豫地挥下! “噗嗤!” 不是要害,却足够深、足够狠的一刀,狠狠砍在鼎爷的肩膀上,刀刃卡进了骨头里! “啊——!!!” 鼎爷的惨叫声陡然拔高,又因为剧痛和失血而迅速衰弱下去,身体像离水的虾米一样抽搐。 “刚……刚哥!” 就在这时,鼎爷的一名手下,再也忍不住,脸色惨白道,“刚哥!鼎爷年纪大了,真……真不能再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我慢慢转过头,目光如同冰冷的锥子,钉在他身上。 “你倒是挺忠心嘛?”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怎么,看你老大受苦,心疼了?要不……”我把刀从鼎爷肩膀里猛地拔出,带出一蓬血,刀尖转而指向那个手下,“你上来,替他扛着?他少挨一刀,你就多挨一刀,怎么样?” 那手下瞬间吓得脸色由白转青,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敢!刚哥!我错了!我多嘴!”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包房里,只剩下鼎爷微弱而痛苦的**。 我站起身,甩了甩刀上的血,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鼎爷,又扫过那群噤若寒蝉的手下。 任家祖……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心中。 但此刻,不能有丝毫犹豫。 我踢了踢鼎爷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声音恢复了冰冷:“谁如果还对我刘刚不满的,现在就站出来,等我走出这间茶楼,再有动心思的人,我保证,你们所有人,连同你们的家人,都会后悔生出来。” “听清楚没有!”子龙上前一步,瞪着所有人大喝一声。 “听……听清楚了……” 我揪着鼎爷被血污黏成一绺绺的头发,用力向上提起,迫使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被迫仰起,正对着我。 他的眼睛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充血,瞳孔涣散,几乎无法聚焦,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从里挤出来。 “给我听清楚。带上你所有的人,你所有的东西,给我滚出南城。从今往后,在南城的地界上,哪怕让我看到你的一片影子……” 我顿住,凑得更近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你知道后果。” 鼎爷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在用尽全力理解我这番话, 就是这片刻的犹豫! 我的眼神骤然一冷,握着砍刀的手猛地向下一送! “噗!” 锋利的刀尖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大腿肌肉,直达腿骨。 “呃啊啊啊啊——!!!!” 鼎爷的惨叫声骤然拔高到极致,又因为剧痛和体力透支而迅速衰弱下去,整个人像被电击般剧烈痉挛,尿液失禁,混合着血水流了一地。 “听……听清楚了……我听清楚了……滚……我滚出南城……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刚哥……”他涕泪横流,烫伤的脸上血泪模糊,语无伦次地求饶。 我缓缓转动刀柄,看着他又是一阵抽搐,才猛地将刀拔了出来,带出一股温热的血箭。 “记住你说的话。”我将染血的刀在他昂贵的西装上擦了擦,然后站起身,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 “给他找个医生,别让他死在这儿。” 第243章 茶楼被堵 鼎爷的手下手忙脚乱地抬起已经奄奄一息,血流不止的老大,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茶楼,地上拖出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空气里的血腥味和火药味依旧浓烈。 阿明快步走上楼,看了眼满目疮痍的包间,低声问我:“刚哥,鼎爷的人撤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撤了?这里不宜久留。” 我转过身,走到一张尚且完好的桌子旁,捡起一个没打翻的茶杯,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服务生招了招手:“伙计,麻烦再上几杯丝袜奶茶,热的。” 然后对阿明说,“急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油麻地,我请兄弟们喝一杯。” 阿明愣了一下,但没多问,立刻安排几个兄弟去楼梯口和窗口警戒。 很快,几杯热气腾腾的丝袜奶茶送了进来。 我端起一杯,再次尝了尝,这次入口,那股甜腻丝滑的感觉,竟然觉得……还不错。 就在我小口啜饮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个来自香港本地的陌生号码,尾数我认得是鬼添手下近身巴西的号码。 我一手端着奶茶,一手接通电话,“喂,巴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尖沙咀那边生意还好吧?” 电话那头,巴西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刘刚!少跟我扯!你是不是在油麻地?” 我的眼神微微一凝,但语气不变,甚至带着点笑意:“哦?巴西哥的消息很灵通嘛,油麻地的事,这么快就传到尖沙咀了?” “灵通个屁!”巴西低骂了一声,“我收到风,飞泉仔和沙包那两个疯狗,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在往你那边赶了!你现在那边什么情况?顶不顶得住?” 飞泉仔和沙包? 我喝了一口奶茶,语气依旧淡然:“我不行,难道你行啊?” “叼!”巴西显然急了,“我没工夫同你开玩笑!刘刚,你听好,鬼添哥发话了,不能看着你在油麻地出事!我现在立刻点齐人马,从尖沙咀过去支援你!最多十分钟!在我到之前,你他妈给我顶住!别死了!” “哦?”我放下奶茶杯,走到窗边,再次撩开窗帘一角,目光扫过寂静的街道,“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倒也省得我去找了。行,我就在这和记茶楼,等他们。” “顶你个肺!你小心点!我这边已经上车了!”巴西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脸上那点轻松的神色彻底敛去。 转身,对一直警戒着的子龙和阿明说道:“阿明,去下面,把茶楼的卷帘门都给我拉下来,锁死。让我们的老熟人,先吃个闭门羹。” “是,刚哥!”阿明应声,立刻带人跑下楼去安排。 很快,楼下传来沉重的金属摩擦声,茶楼临街的几面大卷帘门被逐一拉下、锁紧,将内部与外界隔绝开来,只留下一些缝隙透光。 茶楼内部的光线顿时昏暗了不少,气氛再次变得紧绷。 我站在二楼窗边,透过窗帘缝隙向外望去。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街道尽头就出现了几辆开过来的面包车,接着一辆,两辆,三辆……十几辆各式各样的汽车呼啸着冲到茶楼下,急刹车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咣!咣!咣!” 急促而粗暴的开关车门声连成一片。 至少四五十号人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提着砍刀、棒球棍、钢管,瞬间将茶楼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为首两人格外显眼,二人眼神凶狠如狼,正是飞泉仔和沙包。 “开门!滚出来!” 几个急于表现的小弟冲到紧闭的卷帘门前,用刀柄和棍子拼命砸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子龙快步走到我身边,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眼中凶光闪烁,手已经摸向了夹克里:“刚哥,这帮杂碎!让我再点两个大炮仗,直接从窗户扔下去,给他们炸开花!” 我摇了摇头,目光冷静地扫过楼下:“这里是香港,油麻地。刚才炸楼梯是立威,现在再炸,动静就太大了,条子来了就麻烦了。等等看。” 就在这时,楼下的沙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我在窗口的目光。 他脸上的横肉一拧,举起手中那把***,直指我的方向,破口大骂:“刘刚!我顶你个肺!有种你下来!今日我唔斩死你,我跟你姓!出来!!” 飞泉仔比他更冷静一些,但眼神同样阴鸷,他挥了挥手,对手下喝道:“把门给我砸开!撞开!” 命令一下,楼下那几十号人更加疯狂,刀棍齐下,有的甚至开始用身体冲撞厚重的卷帘门,发出“咣咣咣”的巨大噪音,整个茶楼仿佛都在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就在这时,茶楼那个胖胖的老板连滚爬爬地跑上二楼,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几乎要给我跪下,带着哭腔哀求:“大佬!各位大佬!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啊!我这里是做小本生意的,保护费我每个月都有按时交给老东的……你们要打要杀,出去打好不好?别搞我的店啊……我全家就靠这个茶楼吃饭的……” 看着他惊恐绝望的样子,我伸手扶住了他颤抖的肩膀,没让他跪下去。 “老板,你放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砸坏你什么东西,待会儿……”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楼下叫嚣得最凶的沙包和飞泉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让他们,照价赔偿。十倍。” 老板一脸的为难,手足无措,一边用手擦拭着额头冒出的汗,但也只能干出汗没有办法。 此时,阿明在下面指挥着兄弟们用桌椅死死抵住已经变形,不堪重负的卷帘门。 但外面砸门的力道越来越大,撞门的频率也越来越密集。 “哐——!哐啷——!!” 终于,伴随着一声金属扭曲断裂的巨响,最外侧的一道卷帘门被硬生生撞开了巨大的豁口! 紧接着是第二道门……破碎的卷帘门碎片哗啦啦向内倾倒,尘土飞扬。 “冲进去!给我砍死刘刚!!” 第244章 楼梯混战! “上啊!!” 外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嘈杂叫骂声,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涌入茶楼一楼大堂,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刀棍碰撞的叮咣声、还有打砸器物的碎裂声,混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喧嚣,迅速充斥了整个空间。 “噔噔噔噔——!”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踩着木制楼梯飞速逼近! 阿明带着几个在前门抵挡、身上已经挂了彩的兄弟,满脸汗水混合着灰尘,气喘吁吁地冲上二楼包间,急声道:“刚哥!他们人太多了!门顶不住了!已经冲进一楼了!正往上杀!”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子龙一把扯开夹克,手已经按在了炸药的引信上,眼神凶狠地瞪着楼梯口。 基仔和其他兄弟也纷纷抄起顺手能找到的武器。 楼下的嘈杂和打砸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听到叫骂和兵刃交击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显然阿明留在楼下断后的兄弟已经和他们短兵相接。 我活动了一下脖颈,顺手抄起砍刀,快速下令。 “阿明,带受伤的兄弟退到里面房间,守住窗口,别让人从后面爬上来。” “好!”阿明立刻搀扶起受伤的同伴,退向包间内侧。 我则转向子龙和基仔,以及剩下七八个还能战的兄弟,目光扫过他们紧张但决然的脸。 “子龙,炸药收好,不到最后关头,别用。基仔,你带两个人,守左边那个杂物通道口。其余人,跟我守住楼梯正口。” “想活命的,就给我往死里打!” “明白!刚哥!”众人低吼应和,眼中燃起拼死的凶光。 就在这时—— “刘刚!受死吧!” 一声暴吼从楼梯拐角传来,一个剃着青皮满脸狰狞的大汉率先冒头,手中砍刀带着风声,朝着守在楼梯口的兄弟当头劈下! 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怒吼、惨叫、肉体撞击的闷响……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在茶楼二楼轰然炸响! 楼梯口的兄弟被那青皮大汉的猛劈震得后退,露出空隙。 眼看对方更多人就要顺着这个缺口涌上来!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我没等任何人反应,脚下一蹬,整个人骤然爆发! 我侧身让过那青皮大汉因用力过猛的刀锋,贴着冰冷的墙壁疾冲两步,瞬间切入了他与楼梯扶手之间那狭窄的空档!速度极快,动作幅度却小,让他根本来不及回刀。 此时,我的右手刀已经动了——不是劈砍,而是自下而上,用刀背带着全身前冲的力道,一记凶狠迅捷的撩斩! “咔嚓!”一声!刀背重重砸在他握刀的手腕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青皮大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砍刀“当啷”脱手。 我借着前冲的余势和撩斩后自然回旋的力道,身体猛地一旋,右腿如同钢鞭般顺势扫出,一记低扫堂腿,狠狠扫向紧跟着冲上来的第二个敌人的脚踝! “砰!”那人猝不及防,下盘被扫,重心顿失,惊叫着向前扑倒,正好堵住了后面三四个人的冲势,楼梯上一片混乱。 我没有后退固守,再踏前一步!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第一个青皮大汉的衣领,将他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当成了临时盾牌和重锤,猛地向楼梯下方拥挤的人群撞去! 同时,我右手短刀借着身体前倾的掩护,从“人盾”腋下悄无声息地刺出,精准地扎进了第三个试图举刀刺来的敌人的大腿根部! “呃啊——!”又一声惨叫。 “滚下去!”我暴喝一声,双臂发力,将痛嚎不止的青皮大汉连同被刺中大腿、失去平衡的敌人一起,狠狠朝着楼梯下方推撞下去! 楼梯上顿时人仰马翻,惊叫怒骂响成一片,原本汹涌而上的攻势为之一滞。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短短五六秒之内。 我微微喘了口气,甩了甩刀上的血,刀尖指向下方,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嘈杂: “下一个。” 楼梯下方,被我这一番迅猛打击暂时打懵的人群,重新组织着,更加凶狠怨毒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沙胆推开前面一个手下,手中那把夸张的***直指我,“刘刚!你今天死定了!我一定要用你的头,给我老大祭旗!” 话音未落,我眼神一厉,左脚迅如闪电般猛地踹向身旁一张翻倒的实木靠背椅! “哐当!”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沉重的木椅受力翻滚,顺着楼梯边缘滚了下去! “咚咚——咣啷!” “草泥马!跟我上!谁砍死刘刚,我明天就给他摆香堂扎职!”说完,沙胆沙胆见状更是怒不可遏,狂吼一声,手中***高高举起,当先从楼梯冲上来。 他身后的小弟大喊着跟他一起往上冲。 “斩死刘刚!” “摆香堂扎职!冲啊!” 狭窄的楼梯瞬间被汹涌的人潮和挥舞的利刃填满! 沙胆一马当先,几步就跨过狼藉的阶梯,***带着全身力气,朝着我当头猛剁下来!刀风凌厉,势大力沉,显然是想凭借蛮力将我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我身后就是二楼平台和兄弟们,绝不能退!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劈,我没有硬接,而是在他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向左前方猛地踏出一步!切入了楼梯扶手与他劈砍弧线的外侧死角! “唰!”沉重的刀锋擦着我右肩的衣服劈空,狠狠砍在楼梯的木板上,深入数寸,木屑暴溅! 就在他刀身卡在木板中的刹那—— 我的反击开始了! 右腿膝盖如同出膛的炮弹,借着前冲的惯性,狠狠顶向沙胆因全力下劈而暴露的小腹! “呃!”沙胆闷哼一声,壮硕的身体被打得向后一躬。 但这家伙确实悍勇,吃痛之下竟还想发力拔刀。而我根本不给他机会,顶膝的力道未尽,右手刀已出,自下而上,由他双臂内侧的空隙闪电般刺入! “噗!” 刀锋入肉! “啊——!”沙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条右臂连同半边身子瞬间酸软脱力,再也握不住刀柄。 我刺入即收,左手已然跟上,一把抠住他因剧痛而低下的光头,五指如同铁钩般狠狠扣进他头皮! “给我下去!”我暴喝一声,腰胯发力,借着楼梯向下的地势,将他如同扔麻袋一般,狠狠朝着他身后正蜂拥而上的小弟们掼砸下去! 第245章 反杀! “嘭!!哗啦——!” 沙胆惨叫着,像个肉弹,撞翻了至少三四个人,一群人滚作一团! 我立在楼梯口上方,微微喘息,刀斜指下方一片混乱,刀尖血珠滴落。 “刚哥!小心右边!”身后传来基仔的急呼。 基仔的警告声刚起,我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右侧的异动。 两个身手相对敏捷的混混,没有跟着沙胆的蛮牛冲锋,而是趁着我与沙胆激战,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空档,从楼梯外侧的扶手悄无声息地翻了上来!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刀锋,已经带着阴风,撩向我的脚踝! 好阴险!若是被划中脚筋,我立刻就得失去平衡,任人宰割! 千钧一发! 我根本来不及完全转身,完全是凭本能反应,右脚猛地向旁边一踩,踩在了楼梯边缘一处略微凸起的木板上,以此为支点,整个人向左后方疾旋! “嗤啦——” 冰冷的刀锋几乎贴着我的裤腿划过,布料被割开一道口子,皮肤感受到刺骨的凉意,但万幸未被伤及皮肉。 旋转之中,我的视野迅速扫过全场。 沙胆和他的几个手下还在下方楼梯上痛苦**、堵塞通道,但更多的人正试图从他们身上跨过来,或者从楼梯两侧攀爬。 左侧,基仔带着一个兄弟正用短棍和折叠椅死死挡住从杂物间小门试图突入的敌人,打得乒乓作响。 旋转将停未停之际,我的右手动了。 刀没有劈向那个偷袭我脚踝的瘦高个,而是借着旋转的离心力,猛地将短刀朝着左侧,那个正挥刀猛砍基仔,眼看就要突破防线的敌人掷了过去! 这一掷毫无征兆,又快又狠! “噗!” 短刀化作一道寒光,精准无比地扎进了那人的肩胛骨缝隙! 他惨叫一声,砍刀脱手,攻势顿时瓦解,被基仔顺势一棍砸在头上,昏死过去。 我在掷出短刀的瞬间,旋转的力量刚好用尽,身体面向右侧。 那个瘦高个一击不中,正欲调整姿势再刺,他旁边那个稍矮些的同伙也举起了手中的钢管。 我手无寸铁,直面双敌!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喝!” 我吐气开声,在矮个混混钢管砸下的同时,不退反进,猛地沉肩矮身,如同蛮牛冲撞,合身撞进他怀里! 这完全是街头打烂架的招式,毫无章法,却极其有效。 他钢管挥空,被我结结实实撞在胸口,顿时岔了气,踉跄后退。 借着这一撞的反作用力,我身体一弹,右手已然如同铁钳般擒住了旁边瘦高个再次刺来的手腕! 五指发力,狠狠一捏一拧! “啊!”瘦高个吃痛,手腕骨骼发出轻微脆响,刀尖偏向一旁。 我没有夺刀,而是顺着他手腕被拧的方向,猛地向下一拉,同时左脚闪电般抬起,一记凶狠的正蹬,狠狠踹在他毫无防备的小腹上! “砰!” 瘦高个被我踹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正好撞在试图重新冲上来的两个敌人身上,三人一起滚下楼梯,又引起一片混乱。 几乎在正蹬命中的同时,我拧着瘦高个手腕的右手猛地向回一扯,将他那柄狭长的砍刀顺势夺了过来!刀一到手,感觉瞬间不同! 这时,那个被我撞退的矮个混混缓过气,红着眼,挥舞钢管再次扑上。 我夺刀在手,气势陡增!不再躲闪,迎着砸来的钢管,手中砍刀自下而上,一记干净利落的反撩! “锵!!” 火星四溅! 钢管被砍刀精准地格开,巨大的反震力让矮个混混虎口崩裂,钢管险些脱手。 我刀势不停,格开钢管的瞬间,刀身顺势翻转,借着反撩的余势,刀背带着呼啸的风声,横着狠狠拍在他的太阳穴上! “啪!”一声闷响,矮个混混哼都没哼一声,眼白一翻,直接软倒在地。 楼梯右侧的威胁暂时清除,还夺回了一把更长的砍刀。 “刚哥!接住!”身后子龙见状,立刻将他备用的一把厚背砍刀扔了过来。 我左手凌空接住,顿时双刀在手!一把狭长轻快,一把厚重沉稳。 我双刀交叉在身前,刀锋上的血迹在昏暗光线下蜿蜒滴落。 站在楼梯口,脚下是**的敌人,面前是暂时被震慑住,略显迟疑的汹涌人潮。 我深吸一口气,将肋下的刺痛和手臂的酸麻强行压下,眼神如狼般扫过下方每一张或惊恐、或凶狠的脸。 “还有谁想上来!试试我的刀,快不快!”我声音嘶哑吼道。 “丢佢老母!同我斩死他!斩成肉酱!”沙胆被几个手下勉强搀扶起来,半边身子都是血,用尽力气嘶吼着。 楼下那些的混混们再次躁动起来,挥舞着刀棍,踩着同伴的身体或绕过障碍,更加疯狂地向上涌来! “吱——嘎——!” 就在此时,茶楼外,街道上,传来一连串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是至少七八辆车同时急停的声音,轮胎摩擦地面,格外清晰! 紧接着,是更加密集粗暴的开关车门声,“砰砰砰”连成一片,仿佛有大队人马正在快速集结! 二楼内侧房间窗口,阿明猛地将头探出破碎的窗户,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朝我这边大喊,“刚哥!是号码帮的人来了!!” 屋内人听到,一时间士气大振。 楼梯还不断向上涌人。与此同时,我听到巴西大喊一声,“刘刚!!你死咗未啊?!” 是巴西!他带着人赶到了! 我喊道,”妈的,老子没那么容易挂!“ 我精神猛地一振,暴吼回去:“妈的!老子没那么容易挂!” 吼声未落,茶楼正门外已经传来了更加激烈的打斗声、怒骂声和惨叫声! 显然是号码帮的援兵,已经和守在门外的和联胜的人短兵相接,并且瞬间就爆发出激烈的冲突! “兄弟们!跟我杀下去!”我双刀一振,刀锋碰撞,发出铿锵之音,主动向前踏出! “杀——!!” 身后的子龙、基仔、阿明,以及所有还能站着的兄弟,齐声发出震天的怒吼,憋屈了许久的杀意和求生欲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众人顺着狭窄的楼梯,向着下方惊慌失措的敌人,反冲过去! 第246章 解决沙胆 一时间,内外夹击,形势逆转! “大佬,外面都是号码帮的人!”沙胆的手下,扶着沙胆喊道。 ”妈的!怕什么!给我冲!”沙胆一把推开小弟,大声吼道。 与此同时,我带着人已经冲下楼梯,砍翻了几个沙胆的手下。 此时,外面的飞泉仔堵住门口,和巴西的人正打的火热。 “沙胆!你不是要我命吗!” 我一个飞身,从楼梯上一跃而下。 沙胆的小弟刚冲上来,就被我迎头一刀,砍翻在地。 就在我反手一刀,要扫过沙胆时,沙胆突然拽过来一名小弟,挡在面前。 我这一刀,结结实实砍在那名小弟的肩头。 “啊!”那人痛苦大喊一声,我一脚将他连同他身后的沙胆踹飞出去。 “干死他们!”与此同时,子龙等人也朝着刀,从我的身边窜过去。 沙胆一时间惊慌,带着几个手下就要往外冲。 而这时,飞泉仔和他带着的人,正被门口的巴西带着人堵住。 “妈的,我们被两头夹击!”飞泉仔大骂一声。 “冲出去!”沙胆冲他大吼一声,刚要挤出人群,我冲过去,一刀砍在他后背上。 “啊!”沙胆吃痛,一个踉跄撞到了门上。 此时,他的手下已经无心恋战,全都想着冲出茶楼,只剩下寥寥几个,还在负隅顽抗,但很快被子龙等人砍翻在地。 “撤,快撤!”飞泉仔大喊一声,带着他手下几个心腹杀出一条路。 “别跑!”巴西的手下还在追赶。 此时,我已经几步赶上,一脚踹在沙胆的后腰上。 沙胆直接翻滚在地,当他再要爬起时,我的刀已经架在他脖颈上。 “沙胆,我们好久不见了!” 沙胆”噗“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梗着脖子嘶声吼道:“刘刚!有种你就杀了我!皱一下眉头,我跟你姓!” 我一把揪住沙胆的头发,猛地一刀砍在他肩头。”啊!“沙胆一声惨叫。 我猛地将刀拔出,带出更多的血肉。 沙胆像一摊烂泥般瘫软下去,只剩下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倒气声,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显然已经彻底废了。 我没有再看他第二眼,任由他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血泊中抽搐。 环顾四周,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飞泉仔极其滑溜,趁着刚才最混乱的时候,带着几个最核心的手下,硬生生从巴西那边撕开了一个小口子,仓惶逃出了茶楼,消失在油麻地错综复杂的巷道里。 巴西的手下追出去一段,但对方熟悉地形,很快就没了踪影。 茶楼内,沙胆带来的大部分手下,伤的伤,逃的逃,剩下几个受伤跑不掉的,也早就扔掉了武器,抱着头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被号码帮的人看管起来。 地上到处都是血污、破碎的家具、丢弃的武器和**。 巴西提着把还在滴血的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叼!刘刚,你条命真系硬过石头!” 他上下打量着我,“伤得点样?”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身上各处伤口传来的剧痛和过度消耗后的虚脱感,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回道:“死不了,多谢你及时赶到。” “客气乜嘢!鬼添哥话要保你,我哋就一定要保到你!” 巴西摆摆手,然后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茶楼,皱了皱眉,“这里怎么收场?” 我看着地上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和**,眼神却依旧残留着怨毒的沙胆。 这种人,就像毒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他今天能跟我拼命,明天伤好了,就能为了报复,用更阴险的手段咬回来。 “先把他带走。”我对刚刚走过来的巴西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冷意。 巴西脸上还带着厮杀后的戾气,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他转头,对着身后几个心腹手下,用快速吩咐道:“拖呢条废柴上车!带去……天文台道尾个废车场,那边没人。” 他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在尖沙咀边缘,靠近九龙公园附近,早年是片工业区,后来荒废了不少。 几个号码帮的小弟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架起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只剩下本能抽搐的沙胆,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过满是血污和碎物的地面,塞进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后厢。 车门“嘭”地关上。 我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开始慢慢擦拭手上,脸上已经半干涸的血迹。 巴西递给我一支万宝路,自己也叼上一支,用Zippo打火机点燃。 我接过烟,就着他的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草味暂时压下了喉咙里的血腥气。 “怎么打算?”巴西吐出一口烟,看着那辆面包车,低声问道,“这家伙,你真要……” 我停下擦拭的动作,将染血的纸巾揉成一团,随手扔在脚下狼藉的地面上,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颈间,从左到右干脆利落地虚划了一下。 动作无声,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巴西看着我的动作,沉默了两秒,然后猛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点了点头,“果然是你刘刚,够狠,够绝。” 狠吗?绝吗?或许吧。 但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世界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身边兄弟最大的残忍。 沙胆必须消失,这是斩草除根,也是给所有潜在敌人看,动我刘刚,就要做好被连根拔起的准备。 “做事情就要做干净。”我也吸了口烟,目光投向远处,声音有些疲惫,却异常清醒,“不做得绝一点,睡觉都不安稳的。” 巴西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时,阿明走了过来,汇报着伤亡和清理现场的情况。 子龙和基仔也带着人,开始迅速而有条理地处理痕迹,安抚吓坏了的茶楼老板,并将重伤的兄弟先行送走。 随后,我只带着基仔上了那辆押着沙胆的车,车子发动,带起一阵烟尘,驶向尖沙咀号码帮的地盘。 车上,沙胆惊恐万分看着我问,“你们……要带我去边个?!” 我只是淡淡一笑,递给他一支烟,“别怕,送你回老家。” 第247章 赶尽杀绝 面包车在公路疾驰,车厢内光线昏暗。 沙胆被扔在冰冷的车厢地板上,身体因疼痛而蜷缩,但那双眼睛却瞪得极大,眼球突出,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里,早先的凶狠和怨毒,已经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深入骨髓的恐惧,对即将到来无可逃避的死亡的恐惧。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因为干裂而泛起白皮,额头上混杂着血污的冷汗正大颗大颗地滚落,流过他抽搐的脸颊。 他的喉结也在剧烈地上下滚动,声音带着哭腔和谄媚,与他之前叫嚣着要砍死我的模样判若两人: “刘……刘刚……刚哥!我们……我们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是我不对,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以后唔敢啦,真嘅!我发誓!你放过我……放过我一次,好不好?我……我以后见到你绕路走!” 我没说话,只是从烟盒里又磕出一支烟,然后俯下身,将过滤嘴有些粗暴地塞进他颤抖、干裂的嘴唇之间。 他下意识地叼住,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烟也跟着微微晃动。 “啪。” 我按下打火机,火苗蹿起,凑近他嘴边的香烟。 火光映亮了他瞬间放大的瞳孔。 香烟被点燃,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沙胆。” 我直起身,靠在车厢壁上,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做人呢,做什么事,都要自己还的。你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想到会有今日这个后果。出来混,早就该想到要还的。” “不是啊!不是这么说的!” 沙胆被我的话刺激到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旁边小弟的刀尖又逼了回去,他只能仰着头,用更加凄厉卑微的哀求。 “刚哥!我知错!我真系知错!我的场子,全部让给你!我即刻退出去!我走!我答应你,永远唔再返香港!你放过我……求求你……我家里……我还有个女……她还小……你睇下我个女份上唔好杀我啊……” 女儿?听到这个词,我一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 “啪!” 我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已经肿胀不堪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他嘴里的香烟都打飞了出去。 “女儿?!”我俯身,盯着他被抽得偏过头去,眼神涣散的脸,“你好意思讲你有个女儿?你这样的人,生都生不出儿子!留下个女儿在这受罪?!” 这句话似乎刺中了沙胆某个隐秘的痛处,也或许是他意识到单纯的哀求已经毫无用处。他涣散的眼珠在眼眶里急速地转动了几下,里面闪过一丝绝望至极后的疯狂。 突然! 他猛地用肩膀撞开旁边持刀小弟的手臂,整个人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向着紧闭的车门扑去!双手疯狂地去抠那门把手,想要拉开车门跳车! “找死!” 我反应极快,在他刚有动作的瞬间,已经一脚狠狠踹在他腰眼上,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揪住他后颈的衣领,将他猛地拽了回来! 下一秒,锋利的刀尖已经紧紧抵在了他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车厢里另外两把刀也“唰”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沙胆被我拽得向后仰倒,后脑勺重重磕在车厢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瞪大眼睛,看着上方三把随时可以要他命的刀,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刺痛和寒意,只剩下彻底绝望的死灰,笼罩了他的整张脸。 我抵着他的脖子,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冰冷地说道:“沙胆,死了这条心吧。今天,你完了。” 车厢内,只剩下沙胆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和引擎的嗡鸣。 几辆汽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尖沙咀边缘天文台道尽头的废弃修车场。 这里远离主路,周围是高耸的废弃厂房和堆积如山的汽车残骸,显得格外荒凉死寂。 “哗啦——!” 生锈的卷帘门被两个号码帮小弟奋力拉起,露出里面黑洞洞,弥漫着机油和铁锈味的空旷空间。 沙胆被两个壮汉从面包车里拖了出来。 他的双手被粗糙的电线在背后死死捆住,勒进了皮肉里,因为挣扎和恐惧,手腕处已经磨破了皮,渗出血丝。 他几乎是被架着,脚不沾地地拖进了那扇卷帘门内。 “哗啦啦——!” 卷帘门再次被猛地拉下,重重关闭。 修理场内,只剩下几支手电筒发出的光柱,在满是油污的地面和墙壁上晃动,映照出扭曲诡异的影子。 突如其来的彻底黑暗和封闭,终于彻底击垮了沙胆最后一点强撑着的意志。 他被推搡到场地中央,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脸上的血污和涕泪混合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可怖。 “刚哥……刚哥……”他抬起头,声音嘶哑破碎,“我唔想死!我真系唔想死啊……放过我……求求你……我什么都肯做……)”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手电筒的光束打在他脸上,照亮了他那双因为极致恐惧而绝望的眼睛。 我弯下腰,一把揪住他被汗水和血水浸湿的头发,用力向上提起,迫使他那张因痛苦和哀求而扭曲的脸,正对着我。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虽然你算不上是虎,充其量是条咬人的虫……”我手上加力,扯得他头皮生疼,“但我,也不能放过你。” 沙胆的瞳孔在我话语中剧烈收缩,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求饶话语,只剩下“呵呵”的喘息声。 我松开他的头发,直起身,向旁边伸出手。 身后的基仔将一根实心硬木棒球棍,递到了我的手中。 木质坚硬冰冷,握柄处缠着防滑胶带,入手分量十足。 我单手掂了掂球棍的重量,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沙胆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脸颊。 拍打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告个别吧。”我的声音低沉,“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任何表情,双手稳稳地握住棒球棍的握柄,分开双脚,站稳身形。目光锁定了他跪在地上的头颅。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全身的力量自脚底升起,经由腰胯,灌注双臂! “呼——砰!!!” 沉重的棒球棍划破空气,带着沉闷的风声,狠狠砸在了沙胆的头顶! “咔!” 一声骨头碎裂的闷响! 沙胆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硬挺挺地向侧面歪倒下去,“噗”地一声重重摔在水泥地上,四肢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我没有停顿。 第二下! “噗!” 第三下! “咚!” 第四下!第五下…… 沉闷而规律的击打声,在空旷的修理场内持续响起,起初还能听到骨头碎裂的脆响,后来就只剩下血肉被捣烂令人作呕的闷响。 沙胆的身体从一开始的抽搐,到后来彻底僵直,再无任何反应。 我停下了动作,微微喘息,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酸麻。 周围一片死寂。 号码帮跟来的那几个小弟,有的已转过头去,有的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即便是见惯了江湖血腥的巴西,此刻也抿紧了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那摊东西,又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松开球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接过基仔默默递过来的湿毛巾,慢慢擦拭着手上溅到的污秽。 “处理干净。”我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第248章 钱通神 几个号码帮的小弟显然对处理这种事情并不陌生,脸上虽然还带着刚才目睹血腥的余悸,但动作却很麻利。 他们从角落拖出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厚重大黑色垃圾袋,又找来大卷的防水塑料布和宽胶带。 两人一组,动作迅速地用塑料布铺开,将沙胆装进去,再将周围血迹擦干净后、包裹,再用垃圾袋层层套好,用胶带死死缠紧封口,确保不会有任何液体渗出。 另有人提来几桶刺鼻的工业用碱水,泼洒在刚才行刑和包裹的区域,用硬毛刷使劲刷洗,冲掉大部分明显的痕迹。 最后,他们将包裹严实的垃圾袋塞进了一辆破旧面包车后备箱。 巴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手下处理,直到那辆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他才走过来,又递给我一支烟。 巴西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像是很随意地,用带着点抱怨又像是提醒的语气开口说道:“阿刚,有件事,唔知当讲不当讲。” “讲。”我吐出口烟。 “你嘅人,喺尖沙咀啲场,同我啲手下,闹过几次矛盾。”巴西皱了皱眉,“昨晚更厉害,西九龙柯士甸道那间新开的金煌夜总会门口,因为抢代客泊车车位,两边差点就劈友砍人!这样下去,很难收拾啊。” 我弹了弹烟灰,目光透过烟雾看向他。 柯士甸道金煌夜总会,我知道,那是皇朝和号码帮合作,拿下尖沙咀后共同看的几个场子之一,油水很足,双方都派了得力人手在那边盯着。 “巴西。”我缓缓开口,“那边的人,不是我的人。尖沙咀的场,具体是彪哥的人在那边看着。” 听到“彪哥”这个名字,巴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一脸无奈:“阿彪……唉,你知道他的,那家伙不讲道理的嘛。我们现在是合作,皇朝借着我们号码帮的场子一起赚钱,点都要识做啲,守下规矩嘛。” “整天这么搞,下面啲兄弟好易擦枪走火,到时候不是你和我可以控制得住的。” 我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又吸了口烟。 巴西说的我懂,阿彪是皇朝里出了名的悍将,也是元老,打江山是一把好手,但论起经营和人情世故,就差了很多,脾气火爆,护短,他手下的人也大多跟他一个德行。 当初我和号码帮联手打下尖沙咀,现在要坐下来分蛋糕、搞经营,矛盾就凸显出来了。 “哎。”巴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带着商量的口气,“你过去接手那边吧。我同你谈,总好过跟阿彪那头牛谈。你讲道理,识大体。” 我转过头,看向巴西在昏暗光线下的脸。 让我去接手尖沙咀的场子? “怎么说,都是皇朝的人。”我摇头,语气带着为难,“这个时候,我怎么开口?我也是要听公司安排的。” 我顿了顿,“这样吧,我会跟彪哥说清楚,叫他手下的人懂得做事点,规矩点。两边都是求财,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我不能只听巴西的一面之词。 当初一起打天下容易,热血一涌,刀口向外就是了。 现在天下初定,坐下来分果子,谁都想多咬一口,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阿彪那边肯定也有他的说法,觉得号码帮的人仗着地利,吃相难看,或者故意刁难。 这时候我如果轻易答应巴西,跑去尖沙咀“主持大局”,不仅会得罪阿彪,在辉哥和公司元老那边,也可能落下个“急于揽权”的印象。 先敷衍过去,稳住巴西这边,回头再慢慢了解情况,才是稳妥的做法。 巴西听我这么说,显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再强求,只是叹了口气:“唉,你同跟他讲也没用的……算啦,你尽量啦。总之,不要再搞出大麻烦。”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 回到南城,夜魅夜总会。 时间已是后半夜,夜总会早已打烊,霓虹熄灭,只留下几盏必要的照明灯。 我直接上了三楼,走进那间办公室。 很快,子龙、基仔、阿明等几个核心骨干,都被叫了上来。 几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子龙的夹克已经换掉,但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似乎还没散尽。 “坐。”我指了指圆桌旁的椅子。 众人落座,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没多废话,直接拿起个黑色运动包,拉开拉链,双手抓住包底,将里面的东西往厚重的实木圆桌上一倒—— “哗啦——!” 一捆捆崭新的钞票,滚落出来,在桌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粉红色的钞票,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而踏实的光芒。 五十万!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微微一滞,目光被那堆钱牢牢吸住。 “这次去油麻地,兄弟们辛苦了,也玩命了。” 我靠在椅背上,指了指那堆钱,“这些,拿去,给底下出力的兄弟们分了。按功劳,按苦劳,你们自己定。受了伤的,多给一份医药费和安家费。挂了彩的,也要有补偿。” 我的话音刚落,子龙第一个动了。他没丝毫客气,咧嘴一笑,伸手就从那钱堆里抓起厚厚几摞,估摸至少有五六万,直接塞进了自己怀里鼓鼓囊囊的夹克内兜。 “谢了,刚哥!”他笑容灿烂。 我看着他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也不禁笑了笑。 这次油麻地之行,子龙绑着炸药威慑全场,关键时刻点燃炸药打破僵局,确实是首功,没有他那股子不要命的疯劲,局面可能会艰难得多。 我点了点他,“子龙,你头功。这些,你应得的。” 子龙拍了拍塞满钱的胸口,嘿嘿笑道:“刚哥说了算!有钱大家赚!” 旁边的基仔看着子龙那副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家伙),真是不怕死的!那时候我真怕你手一滑,大家一齐玩完。” 子龙满不在乎地又拿起一摞钱在手里把玩,“比起怕死,我更怕没钱花!” 他这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粗俗,但在场的几个人,包括我在内,却都露出了会心甚至有些认同的神色。 出来混,图什么?最初或许是义气,是威风,但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时候,钱就是最实在的保障,是安抚兄弟、维系势力的硬通货,也是衡量风险和付出最直接的标尺。 阿明和其他两人也上前,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点分配那堆钱,低声商量着下面兄弟的具体情况。 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很多时候,就不是最致命的问题。 至少此刻,我能用这些钞票,凝聚住身边这些愿意为我卖命的人心。 但我也清楚,钱能买来一时的卖命,却买不来永远的忠诚,更买不通前路上的所有关卡。 分完钱后,还有更多棘手的事情,需要我用别的方式去解决。 第249章 算总账! 凌晨三点多的城市,褪去了喧嚣,只剩下路灯投下昏黄寂静的光晕。 我拖着疲惫,用钥匙轻轻打开家门。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林柔应该已经睡了。她朝九晚五,生活规律,和我这种昼夜颠倒,刀口舔血的日子格格不入。 能少打扰她一刻,也是好的。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沙发旁,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备用的薄被,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 就在我轻轻展开被子时,卧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林柔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静静地站在门口。 客厅窗外透进的微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和脸上清晰的轮廓。 她没有睡眼惺忪,眼神清醒而疲惫,甚至带着一丝忧虑。 “你醒了?” 我停下动作,有些歉意,“抱歉,吵到你了。” 林柔却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却清晰:“我没睡,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扎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混合着深夜归家的冷寂,泛起一阵细微而绵密的疼。 我放下被子,走到她面前。 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和我带回来的,挥之不去的硝烟与血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我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 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有些冰凉的手臂。 “睡吧,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低,带着一种难得的温和。 林柔没有动,只是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在黑暗里很亮,像蒙着一层水光。 “刘刚,”她的声音里透着不安,“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总是不见人影,回来得这么晚,身上……还有伤。” 我露出一个习惯性试图让她安心的笑容:“赚钱啊。不是跟你说过,我想多做点生意,多攒点钱,以后……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国,去欧洲看看。” “赚钱?”林柔轻轻重复了一遍,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忧虑更深,“刘刚,我刚才……做了个梦。”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有些话难以启齿。 然后,她忽然侧过身,将额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环住了我的腰。 这个依赖的姿势,让我的心猛地一软,也随之一沉。 “我梦见……你浑身是血,在一个很黑很冷的地方……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应我……”她的声音闷在我的肩头,带着细微的颤抖,“刘刚,我真怕……真怕有一天,你会……”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个未尽的尾音,像一块冰,坠入我的心底。 即便她不说,我也能猜到。 我抬起手,轻轻捋着她柔顺的长发,“没事的,别瞎想。” 我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更笃定,“我这人命硬,没那么容易出事。而且,我现在做的……都是正当生意,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后半句话,我说得有些没底气。 夜总会、桑拿中心、甚至和号码帮合作的某些擦边球生意,在灰色地带游走,哪有什么绝对的“正当”? 林柔从我肩上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在近距离直直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有爱,有担忧,还有一种令我无处遁形的清醒。 “刘刚。” 她轻轻地说,“一个真正做正当生意的人……会需要反复对别人,甚至对自己最亲的人,强调自己是‘正当生意’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啊,会吗? 真正行走在阳光下的人,需要不断声明自己站在光明里吗? 只有行走在阴影边缘,内心深知脚下并非全然坦途的人,才会下意识地、一遍遍地强调,试图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 我无法回答她。只能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感受着她单薄身体传来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投向窗外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条路,似乎比我预想的,还要泥泞和漫长。而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怀里这个,一直亮着灯等我回家的人。 “放心,我以后会早点回来,陪你吃饭,陪你逛街,好不好?” 我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刻意放柔语调,试图驱散她的不安。 林柔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的疲倦。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回我怀里,“刘刚,我不管你外面在做什么……真的。我只想……我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会的。”我收紧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像是在对她保证,也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但我们都清楚,有些承诺,在现实面前,脆弱得如同窗外的薄雾。 …… 次日上午。 阿炳如同往日一样,准时将车停在楼下。 我们去了相熟的一家潮州菜馆。 一碗热腾腾的潮州鱼饭下肚,补充了空荡荡的肠胃,也给我带来简单的满足感。 放下碗筷,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我对坐在对面的阿炳说:“召集兄弟,人不要多,跟我去一趟帝景苑。” “好。”阿炳没有多问一个字,立刻站起身,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十多分钟后,三辆黑色轿车,先后停在了帝景苑气派冰冷的大理石门廊前。 “砰砰砰。” 车门开关的声音在静谧的高档社区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率先下车,身后,阿炳以及另外挑选出来的十来个兄弟也陆续下来。 我站在车边,抬手整了整身上挺括的西装外套,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扇需要刷卡才能进入的大门走去。 身后的兄弟们步伐统一,沉默地跟上,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整齐而富有节奏的轻微声响。 门口的保安认出了我,假装低头整理桌上的登记簿,任由我们一行人畅通无阻地推门而入。 帝景苑的物业服务中心,此刻物业人员刚刚上班不久,有的还在工位前地吃着肠粉。 我的突然造访,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哗啦——” 当我一马当先,带着十几个面色冷峻、气场不善的男人径直走入这片安静有序的空间时,所有正在进行的动作都瞬间停滞了。 吃早餐的人忘记了咀嚼,接电话的人压低了声音,整理文件的人手指僵在半空,一道道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我没有理会那些各异的目光,脚步不停,径直走到服务台前。 “吴大维,来了吗?” 第250章 和我单挑? 我的话,清晰地在的物业服务中心里回荡,每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地面上。 短暂的死寂后,我身后的阿明猛地踏前一步,指着那些物业人员,厉声喝道:“聋了吗?!听不到我大哥问话?!”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吓得几个胆小的女职员几乎要缩到桌子底下。 我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落在一个穿着合体工服,胸前别着名牌的年轻女生身上。 她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我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丝看似温和的笑意,语气也放得平缓客气:“小姐,不用怕。我只是想问一下,吴大维经理,在哪里办公啊?” 那女生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以及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汉子,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声音结结巴巴:“吴,吴经理……他……他今天……没上班……” “没上班?”我挑了挑眉,正想再问。 就在这时,站在侧后方的阿明眼尖,猛地瞥见角落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和那个前台女生身上时,偷偷摸摸地将手伸向办公桌下的电话机,手指已经按在了键上! “想报信?!”阿明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动作粗暴地一把将电话线从插座上扯了下来! 紧接着,不等那眼镜男反应,“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狠狠扇在了他脸上,直接将他打得眼镜歪斜,人仰马翻,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惊恐地看着阿明。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阿明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警告。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通往内部办公区的走廊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快步走来。 我立刻转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穿着藏蓝色西装,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和我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我看清了那张脸,正是我要找的吴大维!而他,显然也认出了我! 他在看到我的瞬间,表情瞬间僵化! “草!”我几乎是和他反应同步,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骂。 而吴大维的反应更快! 几乎在我骂出声的同时,他拧身就往刚才来的方向玩命狂奔! “抓住他!”我对着守在门口的兄弟暴喝一声! 门口的兄弟反应迅猛,立刻转身堵截! 吴大维刚冲出没几步,就被斜刺里冲出的两个兄弟一左一右架住胳膊,脚下再使个绊子,“噗通”一声,干净利落地将他按倒在地! 双手被粗暴地反拧到背后,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地毯上,动弹不得。 我这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吴大维面前,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因为挣扎和恐惧而涨红扭曲的脸。 “吴经理。”我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见了我,跑这么快干嘛啊?赶着去投胎啊?” 吴大维努力昂起头,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兀自梗着脖子狡辩:“我没跑!我……我是忘了东!想回去拿而已!” “忘东西?”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一冷,抬手就是一记凶狠的反手耳光!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走廊里回荡! 吴大维被打得脑袋猛地一偏,嘴角立刻渗出血丝,脸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还在这里死撑?!”我收回手,冷声道。 与此同时,身后的阿炳已经带人彻底控制住了外面的物业办公室,对着里面噤若寒蝉的职员低吼:“都坐好!不许动!” 我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吴大维身上,伸手,一把揪住他梳得整齐,此刻却凌乱不堪的头发,用力向上提起,迫使他那张写满惊惧和痛楚的脸,不得不正对着我。 “吴大维。” 我凑近他,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发胶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很有骨气嘛?还想跟我碰一碰?” 吴大维的脸颊红肿,瞪着我,嘶声道:“刘刚!你……你有种就放开我!我跟你单挑!” “单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松开了揪着他头发的手,缓缓站起身。 “同我单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轻蔑,“你够资格吗?” 吴大维被我的眼神和语气激得浑身发抖,不知是怕还是怒,依旧嘴硬:“就问你敢不敢?!” 我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但既然他提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他手下职员的面,当着我自己兄弟的面,我倒是不介意陪他“玩”一下,顺便,彻底碾碎他最后那点可怜的尊严。 我抬手,对着按住吴大维的两个兄弟随意地挥了挥。 “放开他。” 两个兄弟依言松开了手,后退两步,但仍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手的距离。 吴大维手臂一松,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活动着被拧痛的手腕,大口喘着气,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我则站在原地,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随手递给旁边的阿炳,又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了松领带。 “好。” 我看着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平静,“我就成全你,单挑。” 吴大维先是用力活动了几下手腕,然后,当真摆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拳击姿势。 他双脚分开,膝盖微曲,身体有些僵硬地左右晃动着,两只脚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在地毯上前后蹭着,试图模仿那种跳步。 我看着他那副外强中干,漏洞百出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我甚至懒得摆什么架势,只是单手随意插进了西裤口袋里,然后,对着他,轻蔑地勾了勾食指。 “过来。”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吴大维,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猛地发出一声给自己壮胆的大吼: “呀啊——!” 吼声中,他右脚猛地向前一蹬,身体前冲,抡起右拳,用尽全力,朝着我的面门打了过来! 第251章 踩在地上摩擦! 吴大维这一拳倒是打出了几分气势,速度和力量都远超他刚才那笨拙的步伐,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蛮劲,直取我的鼻梁! 若是换了普通人,或许真会被这突然的全力一拳打懵。 但我只是微微偏了偏头。 动作幅度很小,时机却精准得毫厘不差。 “呼!” 他的拳头带着风声,擦着我的耳廓边缘打了过去,拳风刮得我耳根有些发凉。 一拳打空,吴大维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随着惯性继续前冲,中门大开,胸口和腹部几乎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我面前。 我没有从口袋里抽出手。 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只是在他身体因为惯性冲到我侧前方的刹那,原本插在裤袋里的右手,骤然抽出!没有握拳,而是并指如刀,快如闪电般,对准他因前冲而完全暴露的右肋下方柔软的部位,一记短促、迅猛、刁钻的戳击! “呃!” 吴大维前冲的动作猛地一僵,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肋下的剧痛让他半边身体都酸麻了,挥出的手臂软软垂下,脸上的凶狠瞬间被痛苦所取代。 我这才不紧不慢地将左手也从口袋里拿出来,顺势向前一步,贴近了他因剧痛而佝偻下来的身体。 单挑? 这才刚刚开始。 肋下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抽空了吴大维所有的力气和气势。 他脸上的凶狠扭曲成了痛苦,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不受控制地佝偻下去,右手下意识地捂向疼痛传来的地方,嘴里发出“呵呵”的吸气声。 我没给他任何喘息和调整的机会。 在他身体因疼痛而失衡的刹那,我贴近的左手五指张开,猛地扣住了他后颈与肩膀连接处那块坚硬的肌肉! “呃啊——!”吴大维又是一声惨叫,脖子被我扣得被迫仰起,整条左臂连带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劲。 扣住他后颈的同时,我右腿膝盖早已蓄势待发,如同出膛的炮弹,借着身体前压的势头,狠狠顶向他的腹部! “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呕——!”吴大维胃里的酸水混合着早餐的残渣,直接喷了出来,溅在地毯和他自己昂贵的西装上。 他双眼暴凸,额头上青筋虬结,身体像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全靠我扣住他后颈的手提着,才没有瘫倒在地。 我扣着他后颈的手猛地向下一按,同时右膝再次抬起,这次是狠撞他的面门! 他试图抬手格挡,但那点微弱的力道在我面前形同虚设。 “咔嚓!” 鼻梁骨断裂的清脆声响,伴随着他更加凄厉的惨嚎! 鲜血瞬间从他鼻孔和嘴里涌出,糊满了半张脸。 既然选择了用这种方式“解决”,那我就要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将他所有的侥幸,尊严和反抗意识,砸得粉碎! 扣住他后颈的手改为抓住他头发,用力向下一扯,迫使他弯腰低头。 我右臂曲起,坚硬的肘尖如同重锤,带着全身下沉的力量,狠狠砸在他的后心! “咚!”一声闷响,仿佛砸在了沙包上。 吴大维的惨叫变成了窒息的呜咽,整个人向前扑倒,却被我抓着头发又提了起来。 我松开他的头发,在他身体摇晃,完全丧失方向感的瞬间,右手快如闪电地擒住他胡乱挥舞的左手手腕,顺势一拧一拉,将他整个人带得旋转了半圈,背对着我。 同时,我的左臂已经从后面箍住了他的脖子,形成一个粗糙但极其有效的裸绞雏形! 手臂肌肉收紧,压迫他的气管和颈动脉。 吴大维的双手徒劳地扒拉着我的手臂,双腿乱蹬,脸因为充血和窒息迅速变成猪肝色,眼球开始上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没有立刻勒晕他,而是稍微松了松力道,让他能吸入一丝微弱的空气,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去感受这绝望的窒息和无力。 我在他耳边,冰冷的声音说:“就这点本事?你组织的人呢?你的骨气呢?” 他根本无法回答,只剩下濒死的挣扎和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气音。 过了几秒,感受着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我才猛地松开手臂,同时右脚在他腿弯处一踹! “噗通!” 吴大维像一摊烂泥般,面朝下重重摔倒在地毯上,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呕吐着,鼻涕眼泪混合着鲜血糊了一脸。 我站在他旁边,微微整理了一下刚才动作间有些凌乱的衬衫袖口。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吴大维痛苦的喘息和呜咽声。 我低头,看着脚下这个几分钟前还试图和我“单挑”的物业经理,此刻却像条死狗一样瘫在那里,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我蹲下身,拍了拍他肿得老高的脸颊,“我只给你一个选择,滚出物业!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吴大维肿胀的眼皮艰难地抬起一条缝,眼神里再也没有丝毫凶狠,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对旁边的阿炳示意:“吴经理还没吃早茶,带他去厕所享用一下。” “是,刚哥。”阿炳应道,招呼两个兄弟上前,像拖货物一样,将彻底崩溃的吴大维拖向了里面的厕所。 我则转身,目光扫过外面办公室里那一张张惨白惊恐的脸,笑了笑:“大家继续工作,没事了。今天的事情,我相信各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吴经理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里暂时由我的人代为照看。”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重新穿上阿炳递过来的西装外套,掏出手机,给王局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喂,刘刚。” 王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居高临下的威压,而是带着一种试探性口吻。 “王局,没打扰你吧?”我用轻松的语气开了个头,像是闲聊般说道,“有件小事,想麻烦你帮手处理下。” “什么事?”王局的语气依旧谨慎。 “想送个人进去,吃几天牢饭,清醒下头脑。” “ 谁?” “帝景苑这边,有个物业经理,叫吴大维。”我说出名字,补充道,“这家伙手脚不干净,收黑钱,还想搞事,妨碍我的正当生意。我觉得,应该教育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 “吴大维……”王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不用很久,十天半个月,三五年都行。主要是让他知道,哪些人不该惹。等他出来之后,应该会懂得做事点。” “我先安排人过去!不过刘刚,你做事情不要太过分,否则……”王局那边语气很不好。 “知道,王局,我做事情有分寸。那,就麻烦你了。” 我刚说完,王局那边“啪”的挂断了通话。 我看着掌中的手机,笑了笑,“呵呵,老东西,心里还是不服啊?” 第252章 和谈? 皇朝酒店私人会议室,烟雾比往日更浓。 长条会议桌旁坐着的,是皇朝的核心层。 主位空着,辉哥还没到。 左手边第一个是梁泰,在他的下首,坐着管账的文叔,以及几个堂口的负责人。 彪哥位列其中,他今天穿了件花衬衫,领口敞着,露出脖子上狰狞的关公纹身,正粗着嗓门跟旁边人吹嘘昨晚在澳门又赢了多少钱。 我坐在阿彪对面,靠着窗。 基仔站在我身后,沉默如影。 “阿彪,听说你在尖沙咀那边搞得很大啊。”一旁的徐波笑着问道。 彪哥摊了摊手,“呵呵,没什么,公司安排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倒是刘刚,最近风头正近啊!”彪哥忽然把话题转向我,咧着嘴,“连鼎爷那种老江湖都被你摆平了。厉害!”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我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彪哥说笑了,是公司运筹得好,兄弟们肯拼命。” “拼命?”阿彪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我听说,你用了炸药?还跟号码帮的巴西走得很近?刘刚,你应该知道,我跟那家伙不对盘!” 这话里的刺,谁都听得出来。 文叔推了推金丝眼镜,打圆场道:“阿彪,话不是这么说。当时情况特殊,刘刚也是为了公司利益……” “特殊?”阿彪打断他,声音拔高,“再特殊也不能坏了规矩!最近香港的条子正盯得紧,警察要是认真查起来,谁兜得住?还有,尖沙咀那边,号码帮的人越来越嚣张,连泊车费都要跟我们抢!刘刚,这事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我慢慢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眼,直视阿彪:“彪哥,尖沙咀的场,是你的人在管。号码帮那边有什么不满,应该直接跟你沟通。我也是刚才从巴西那里听说有些摩擦,已经答应他会跟你协调。怎么,巴西没找你?” 阿彪脸色一沉:“他找我?他算老几!尖沙咀是我们皇朝打下来的,号码帮不过是借了块地皮给我们用,真当自己是主人了?” “所以彪哥的意思是,”我身体往后靠了靠,“不用管号码帮,直接硬碰硬?” “碰就碰!怕他不成!”阿彪一拍桌子。 “好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太子辉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身深灰色唐装,手里盘着两个油亮的核桃,脸上看不出喜怒。身后跟着两个贴身保镖。 所有人立刻站起身:“辉哥。” 太子辉走到主位坐下,摆了摆手:“坐。” 他先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阿彪:“吵什么?让外面的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阿彪还要说话,辉哥抬手制止了。 “油麻地的事,刘刚处理得不错。”太子辉开口,声音平稳,“鼎爷那老狐狸,这些年背地里在南城干了不少勾当,早就该动他了。这次能拿下他在南城的线路,是功劳。” 阿彪脸色更难看。 “不过。”辉哥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用炸药,确实过了。下次注意。” “是,辉哥。”我点头。 “至于尖沙咀……”辉哥顿了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号码帮那边,鬼添昨天找我了。” 会议室里气氛一凝。 “他说什么?”彪哥忍不住问。 太子辉放下茶杯,缓缓道:“他说,合作讲究的是共赢。如果连泊车位这种小事都要争个头破血流,那更大的生意,还怎么做?” 这话说得轻,分量却重。 “辉哥,是他们先挑事的!”阿彪辩解道。 “谁先谁后,不重要。”辉哥看着他,“重要的是,现在是我们需要借用他们在尖沙咀的码头和仓库。阿彪,你手下那些兄弟,脾气该收一收了。” 阿彪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话,但脸上的不甘谁都看得见。 太子辉又看向我:“刘刚,你最近和鬼添走得近。尖沙咀那边,你去协调一下。记住,是协调,不是低头。皇朝的面子不能丢,但生意也不能黄。” 我心里一动。这是把尖沙咀的麻烦,正式交到我手上了。 虽然只是个“协调”的角色,但意味着我将更多地介入那边的利益分配。 “明白,辉哥。”我应道。 阿彪猛地看向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但当着辉哥的面,他没发作。 随后,会议又讨论了其他几件事——江边码头的调整,新场子的开业,还有几个欠账不还的老赖要怎么处理。 都是江湖上日常的琐碎,但每件背后都牵扯着利益和人命。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众人陆续离开。阿彪走到我身边时,停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刘刚,尖沙咀的水很深,你可要小心。” 我笑了笑:“多谢彪哥提醒。” 他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文叔最后一个离开,经过我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阿彪盯上你了。小心点。” 我说,“谢谢文叔,不过彪哥同我是好兄弟,他只是一时没转过来。” 文叔拍了拍我,“此一时彼一时啊,以前,你们之间没有利益瓜葛,当然都是好兄弟,现在?呵呵……” 说完,他整了整衣襟,走开了。 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基仔。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霓虹灯开始逐一点亮。 “刚哥,彪哥那边……”基仔开口。 “我知道。”我打断他,“先处理好尖沙咀的事。辉哥既然让我去协调,这是个机会。” “那王局那边?” “他会配合的。”我想起电话里王局那压抑的怒气,笑了笑,“他比我们更怕出事。”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看,是林柔发来的短信:“晚上回家吃饭吗?我煲了汤。” 我看着那条简单的信息,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回。”我回复了一个字。 收起手机,我对基仔说:“去准备车。我们先去尖沙咀金煌夜总会转一圈。” “是。” 夜晚的尖沙咀,是香港最繁华也最危险的区域之一。 霓虹如血,人流如织,空气中弥漫着欲望和金钱的味道。 金煌夜总会门口,代客泊车的小弟穿着统一的制服,但仔细看能发现,左边几个是皇朝的人,右边几个是号码帮的人。 双方虽然站在一起工作,但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眼神对视时都带着警惕。 我的车停下时,两边的小弟都认出了车牌,立刻有人迎上来。 “刚哥!” “刚哥好!” 我下车,对两边的人点了点头,径直走进夜总会。 大堂经理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叫阿昌,是皇朝的人,也是彪哥的近身之一。 他看到我,眼神闪了一下,但还是堆着笑迎上来:“刚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来看看。”我扫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大堂,“生意不错。” “托公司的福。”阿昌陪着笑,“刚哥要不要去包厢坐坐?我叫几个……” “不用。”我打断他,“巴西来了吗?” “巴西哥……应该在楼上VIP区。”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带着基仔朝电梯走去。 第253章 两帮私斗 电梯里,基仔低声道:“刚哥,阿昌是彪哥的人,要不要……” “先不急。”我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看看巴西怎么说。” VIP区在顶楼,装修极尽奢华。 走廊里站着号码帮的保镖,见到我,都微微躬身。 巴西在一个半开放的卡座里,身边围着几个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 看到我,他挥挥手让女人们退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阿刚!这么快就来了?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基仔站在我身后。 巴西给我倒了杯酒:“怎么样,太子辉那边怎么说?” “辉哥希望两边以和为贵。”我接过酒杯,没喝,“生意做大,对大家都有好处。” 巴西咧嘴笑了:“辉哥明白人。不过阿刚,有些事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下面兄弟要吃饭,要面子,你们皇朝的人太霸道,泊车费要抢,包房抽成也要多拿,连妈咪都要换你们的人……这样搞,我很为难啊。” 我晃了晃酒杯:“具体是哪些人?哪些事?你列个单子给我。” 巴西挑眉:“列单子?” “总要有个由头,才好办事。”我看着他,“不然我怎么知道,是该敲打自己人,还是该跟你们讨价还价?” 巴西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大笑起来:“好!阿刚,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接的性格!行,明天我让手下理一份明细给你。不过……”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我听说,你们皇朝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阿彪那边,恐怕不会买你的账。” 我笑了笑:“那是皇朝的家事。” “家事?”巴西靠回沙发,意味深长地说,“阿刚,有时候家事处理不好,会变成所有人的事。鬼添哥让我提醒你一句——任家祖那边,最近不太平。” 我眼神一凝:“任家祖?” “鼎爷是他的人。”巴西喝了口酒,“虽然只是个外围,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动了鼎爷,等于打了任家的脸。任家祖那个人……很记仇。” “所以?” “所以,如果你在皇朝内部的位子不稳,外面又有任家祖虎视眈眈……”巴西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我沉默了几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提醒。” 从金煌出来,已经快晚上十点。 坐进车里,我没说话。基仔也保持沉默。 任家祖……这个名字像一片阴云,终于开始聚拢。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阿彪挑衅的表情,巴西意味深长的警告,还有辉哥那张看不出深浅的脸。 每个人都在算计,每个人都在试探。 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以为是林柔催我回家,拿出来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小心身边的人。” 我盯着那条短信,瞳孔微微收缩。 发信人没有署名,但号码的前几位……我很熟悉。 是文叔的私人号码。 我按下删除键,将手机放回口袋,对阿炳说:“去下一个场子看看。” 窗外,香港的夜景流光溢彩,美得像一场虚假的梦。 而我知道,梦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暗礁和漩涡。 …… 深夜的尖沙咀柯士甸道,芭娜夜总会后巷。 这里与正门的灯红酒绿截然不同,昏暗的路灯勉强照亮堆积的垃圾箱和湿漉漉的地面,空气中混杂着馊水、尿骚和廉价香水残留的刺鼻气味。 两拨人马正在对峙,大约二十来人,泾渭分明地站在巷子两端。 左边是皇朝的人,领头的是阿彪手下的头马“花柳明”,真名没人记得,只因他脸上有道疤,笑起来像朵残花。 右边是号码帮的人,带头的是时文手下的“丧狗”,人如其名,眼神凶狠,嘴角永远撇着。 两拨人中间的空地上,倒着三个皇朝的小弟,满头是血,其中一个抱着腿在**。 花柳明这边,几个小弟手里拎着沾血的扳手和铁棍。 丧狗那边,则是清一色的短款砍刀,刀身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丧狗!你他妈的敢动我的人?!”花柳明指着地上的小弟,脸色铁青。 丧狗吐掉嘴里的牙签,冷笑道:“花柳明,这几个杂碎不懂规矩,在我的地盘抢客,还动手打我的小弟。我没当场砍死他们,已经是给彪哥面子了。” “你的地盘?”花柳明上前一步,“门口这条街,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泊车生意两边平分!是你们号码帮的人越界,跑到我们这边拉客!” “平分?”丧狗嗤笑,“上个月我们这边拉来的豪车客人,在你们皇朝的包房消费了上百万,抽成分了多少给我们?三成?打发要饭的呢!” “那是公司的规矩!有意见找辉哥说去!”花柳明寸步不让。 “我他妈今天就找你说!”丧狗猛地一挥手,身后的小弟齐刷刷上前一步,砍刀抬起。 花柳明这边的人也立刻举起家伙。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汽车引擎的低吼,两道雪亮的车灯刺破黑暗,直射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眯起眼,转头看去。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缓缓驶入后巷,后面还跟着两辆面包车。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 我第一个下车,基仔和阿明紧随其后,面包车里也迅速下来十几个兄弟,清一色的黑色夹克,沉默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这群人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固。 “刚哥!” “刚哥!” 两边都有人认出了我,打招呼的声音里带着不同的情绪——皇朝这边是意外,号码帮那边是警惕。 我走到两拨人中间,目光扫过地上受伤的小弟,又看了看两边剑拔弩张的阵势。 “怎么回事?”我开口,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后巷里格外清晰。 花柳明抢先开口:“刚哥,号码帮的人越界抢客,还打伤我们三个兄弟!” 丧狗立刻反驳:“放屁!是你们的人先动手!还有,上个月的抽成……” “够了。”我打断他,看向丧狗,“时文呢?” 丧狗愣了一下:“时文哥……在店里。” “叫他下来。”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还有,先把受伤的人送医院。” 第254章 利益交换 两边的小弟都看向自己的头目。 花柳明咬了咬牙,还是挥挥手让手下把伤员扶起来。 丧狗犹豫了一下,对身边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那小弟转身跑回夜总会后门。 等待的时间,后巷里一片死寂。 只有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声,和伤员压抑的**。 我点了支烟,火光在黑暗中明灭。 基仔和阿明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手一直放在腰后。 五分钟后,时文叼着雪茄,带着几个心腹从后门走出来。 他看到我,脸上堆起笑容,但眼神里没什么笑意。 “阿刚!这么晚还过来?有失远迎啊!”时文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没接他的客套,直接说:“时文,辉哥让我来协调泊车的事。但看这样子,不是协调,是要开战了。” 时文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又瞪了丧狗一眼:“怎么回事?” 丧狗低头:“时文哥,是他们先……” “我不管谁先谁后。”时文打断他,转向我,“阿刚,下面兄弟火气大,你也理解。不过今晚这事,确实得有个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我问。 时文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上个月芭娜的抽成,按四六分,我们六。第二,泊车生意,重新划界,我们要靠主路的这一侧。” 花柳明立刻炸了:“放你妈的屁!主路这边客流量最大,凭什么给你们?” 时文没理他,只是看着我:“阿刚,这是我的底线。你和巴西那边怎么谈的,我不管,但这边如果谈不拢,那以后芭娜的安保、酒水供应、甚至消防检查……恐怕都会有很多‘意外’。”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夜总会这种生意,最怕的就是三天两头被查,一旦停业整顿,损失不可估量。 我看着时文,慢慢吐出一口烟:“你刚才说的这两条,我一条都不能答应。” 时文脸色一沉。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可以给你另外两条。第一,芭娜未来三个月的包房最低消费额度,我保证提高百分之二十,多出来的利润,你们拿六成。第二,我在油麻地新拿下的两个地下赌档,可以让你入股两成。” 这话一出,两边的人都愣住了。 花柳明急道:“刚哥!赌档是公司……” “闭嘴。”我扫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时文,“油麻地的赌档,虽然比不上芭娜,但一个月纯利也有两三百万。两成,就是四五十万。而且,是干净的现金。” 时文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眯起来:“阿刚,你这么大方?条件呢?” “条件很简单。”我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从今晚开始,尖沙咀所有场子的泊车生意,全权交给皇朝打理。你们的人,全部撤出来。” “什么?!”丧狗失声叫道。 时文也皱紧了眉头:“阿刚,你这胃口太大了吧?泊车生意虽然单笔钱不多,但细水长流,而且……” “而且能接触很多有价值的客人信息,还能在车上动手脚,方便跟踪、监听、甚至栽赃。” 我替他把话说完,“时文,这些把戏,你我心知肚明。我不在乎你们用这些手段对付别人,但皇朝的客人,不行。” 时文这人,不同于巴西的鲁莽,他在鬼添身边,扮演的就是白纸扇的角色。 也许,凭脑力我根本玩不过他,也因此,跟他说话,我就要单刀直入! 时文盯着我,眼神闪烁。他在权衡。 赌档的两成干股,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而泊车生意的那些灰色操作,虽然有用,但风险也大。 更重要的是,我给出的条件里,隐含着一个信号——我愿意分享油麻地的利益,来换取尖沙咀的表面和平。 “我需要和鬼添哥商量。”时文最终说。 “可以。”我点头,“给你24小时。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答复。”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时文叫住我,“阿刚,我还有个问题。” 我停下脚步,没回头。 “任家祖那边……”时文的声音压低,“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收到风,他最近在接触阿彪。” 我背对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那是我的事。” 走出后巷,坐进车里,我终于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湿透。 刚才的谈判,看似平静,实则凶险。 如果时文不接受条件,今晚很可能就要血溅当场。 而赌档的两成干股,我根本没有请示过辉哥,完全是先斩后奏。 “刚哥,赌档的事……”基仔一边开车一边担心地问。 “我会跟辉哥解释。”我揉了揉太阳穴,“而且,你以为我真的会给他们两成?” 基仔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油麻地的赌档,鼎爷虽然倒了,但他背后那些保护伞还在。”我冷笑,“让时文去接手,正好让他去碰碰那些钉子。等他撞得头破血流,自然会明白,那两成股不是那么好吃的。” “那泊车生意……” “全部收回来,交给阿彪的人管。”我说。 基仔不解:“交给彪哥?那不是更……” “正因为是阿彪的人,才会出问题。”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以阿彪那些手下的德行,用不了一个月,就会把事情搞砸。到时候,号码帮有怨言,辉哥也会对阿彪的能力产生怀疑。而我们……” 我顿了顿,“我们只要等着收拾残局就好。” 基仔恍然大悟:“刚哥高明。” 高明吗?或许吧。但这条路,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手机震动,是林柔发来的信息:“汤凉了,我热了第三遍。”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阿炳,开快点。” “是。” 车子加速驶向九龙塘。 但我知道,有些黑暗,是回家也洗不掉的。 而更深的黑暗,正在逼近。 后视镜里,一辆银色丰田轿车,已经跟了我们三条街。 不是警察。警察不会跟得这么明显。 也不是号码帮的人。巴西不会那么干,而时文也还没那么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报复我的人,来了! 第255章 赴约任家祖 银色丰田轿车在车流中若即若离,保持着两个车位的距离。 不靠近,也不远离,像一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甩不掉,让人烦躁。 “刚哥,后面那辆车,从柯士甸道就跟出来了。”阿炳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声音压低。 “我知道。”我没有回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前面路口右转,进广东道,然后绕去海防道。” “是。” 奔驰车突然加速,在绿灯转黄的最后瞬间冲过路口,右拐驶入广东道。 后方那辆丰田迟疑了半秒,也跟着加速拐了进来。 夜晚的广东道依旧车水马龙,两旁奢侈品店的霓虹招牌将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 我们的车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时快时慢,不时变道。 “他们还在跟。”基仔看了眼后视镜。 “不急。”我点燃一支烟,“看看他们想跟到哪。” 车子驶过海港城,拐进相对僻静的海防道。 这里多是仓库和后街,晚上行人稀少。丰田车依旧跟在后面,距离甚至拉近了一些。 “刚哥,要不要……”基仔的手摸向腰间。 “不用。”我吐出一口烟,“阿炳,前面那个废品回收站,开进去。” “那里是死路。” “我知道。” 奔驰车猛地拐进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是一个用铁皮围起来的废品回收站,夜里已经关门,只有一盏昏黄的门灯亮着。 车子在堆满废铁和纸箱的空地上停下。 几乎同时,那辆丰田车也拐了进来,停在巷口,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车里下来四个人。都是生面孔,穿着普通的夹克和牛仔裤,但走路的姿势和眼神暴露了他们——是职业的,不是街头混混。 为首的是个平头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走到我们车前五米处停下,另外三人呈扇形站在他身后。 我推开车门,下车。基仔和阿明也立刻跟着下来,手放在腰后。 “跟了一路,辛苦了。”我看着平头男人,“任家祖派你们来的?” 平头男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打量着我:“刘刚?” “是我。” “鼎爷是你动的?” “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说。 平头男人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但眼睛里没有笑意:“摔得挺重,听说肋骨断了六根,脾脏破裂,现在还在ICU。” “年纪大了,骨头脆。”我弹了弹烟灰,“你们大晚上跟着我,就为了说这个?” “任先生想见你。”平头男人说。 “任家祖?”我挑眉,“想见我,可以打电话预约。何必派你们像跟屁虫一样。” “任先生不喜欢电话。”平头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他喜欢面对面谈。明天下午三点,深水湾高尔夫俱乐部。任先生在那里等你。” “如果我不去呢?” 平头男人没说话,但他身后的三个人,手都摸向了腰间。 废品回收站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声。 昏黄的灯光下,几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在废铁堆上。 基仔和阿明的手已经握住了家伙。 我笑了:“怎么,还想在这里动手?” “任先生的邀请,很少有人能拒绝。”平头男人说。 我慢慢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回去告诉任家祖,我明天下午三点准时到。不过……” 我盯着他的眼睛:“下次再派人跟踪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平头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话我会带到。明天见。” 他转身,带着三个人回到丰田车上。车子倒出窄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刚哥,明天真要去?”基仔问。 “去。” 我重新坐回车里,“任家祖既然摆明车马,躲是躲不掉的。而且……”我顿了顿,“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车子重新驶上街道。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阿炳,先不回去了。去文叔那儿。” 文叔住在半山的一处老式唐楼,外表不起眼,但内部装修得古色古香,满墙都是古籍和字画。 他跟了太子辉多年,以前就是辉哥的智囊,只是因为有了文泽,他便退居,这样的老人都知道急流勇退,而没有退的文泽,却已经死了。 我到的时候,文叔还没睡,正在书房里练书法。见我进来,他放下毛笔,示意我坐下。 “这么晚过来,有事?”文叔给我倒了杯茶。 “鹏城加代派人找我了。”我直截了当。 文叔的手顿了顿,茶水洒出几滴。 他缓缓放下茶壶,神色变得凝重:“鹏城加代……他终于肯露面了。” “文叔,你了解他?” 文叔沉默片刻,起身关上书房的门,走回座位时,声音压低了许多:“鹏城加代,本名任家祖,但道上的人都叫他‘加代’,因为他是从鹏城罗湖‘加代村’打出来的。九十年代鹏城大开发,他靠着拆迁和砂石生意起家,后来控制了整个鹏城的地下钱庄和跨境走私。” 文叔喝了口茶,继续道:“这人很神秘,很少露面,但手腕极狠。听说他有个规矩,谈生意只当面谈,而且只去高尔夫球场。他说那地方开阔,不容易被监听,也方便……处理问题。” “而鼎爷是他继黄江之后,安排在南城的一颗棋子。”文叔说,“加代需要码头和渠道,把鹏城的货散出去,鼎爷就是他的白手套。” “所以你现在动了鼎爷,等于打了加代的脸!” “而且不止是打脸。”文叔看着我,“你断了他的一条重要财路。以加代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 “那他为什么要见我?直接动手不是更简单?” 文叔摇摇头:“这就是加代聪明的地方。他要是直接动手,就是和整个皇朝开战。但现在他只是私下见你,就有很多可能,拉拢你,分化皇朝,或者……试探辉哥的态度。” “那文叔觉得,我明天该怎么做?” 文叔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阿刚,加代和这些江湖人不一样。他是生意人,真正的生意人。在他眼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第256章 威胁! 我心里一动,拿出手机说:“文叔,之前就是你发短信给我,让我小心身边的?” 文叔看向我,“刘刚,你这个人很聪明,一猜就会猜到是我。” 我苦笑了一声,“整个皇朝,现在有些分量的,还有谁能站在我这边?” 文叔淡淡一笑,随即眼神变得深邃:“阿刚,皇朝现在看起来风光,但内部已经出现裂痕。阿彪对你不满,辉哥年纪大了,下面的人各有心思。加代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这些裂痕。” 他走回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是一些资料,关于加代这些年做过的事。你拿回去看,但记住,看完就烧掉。” 我接过信封,很薄,但很沉。 “还有一件事。”文叔压低声音,“我收到风,阿彪最近和澳门那边走得很近。澳门‘和安乐’的坐馆崩牙狗,上星期来过和阿彪见了面。” “和安乐?”我皱眉。 那是澳门最大的社团之一,势力甚至比皇朝还要大。 “具体谈了什么,我不清楚。但阿彪最近手头很阔绰,在澳门输了三百多万,眼都不眨。” 文叔看着我,“阿刚,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要早做打算。” 从文叔家出来,已经凌晨一点。 坐进车里,我捏着那个信封,久久没有说话。 基仔和阿明也没敢打扰我。 “刚哥,现在……”阿炳轻声问。 “回家。”我说。 车子驶向我的出租屋。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各种信息交织——鹏城加代的邀请,文叔的警告,阿彪的异动,还有明天下午三点的那场会面。 每一个都是麻烦,每一个都可能要命。 但这条路,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以为是林柔,拿出来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林柔正从服装街走出来,时间是今天下午六点四十七分。 拍摄角度很专业,距离不远不近,能清晰看到她的脸。 我的手指骤然收紧。 下一秒,一条短信进来:“刘先生,明天见面,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加代哥不喜欢等人,也不喜欢意外。” 我盯着那条短信,又看了眼照片。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字回复: “明天三点,我会准时到。” 点击发送。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 我推开车门,将那封信封塞进西装内袋,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 而当我轻轻推开门时,林柔已经睡着了。 床头灯调得很暗,暖黄的光晕笼罩着她安静的睡颜。 她侧躺着,一只手垫在脸颊下,呼吸均匀。 茶几上放着一碗已经彻底凉透的汤,旁边是反复加热留下的水渍痕迹。 我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 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文叔给的那个信封,坐在沙发上,撕开封口。 里面只有三张纸,打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几张模糊的看似偷拍的照片。 第一张纸记录的是鹏城加代的发家史:八十年代末从罗湖加代村开始,靠强拆和砂石垄断起家。九十年代初控制鹏城地下钱庄网络。九十年代末打通深港走私通道,据说和当时鹏城的某些高层关系密切。2000年后,开始洗白,投资房地产和金融,但暗地里依然控制着鹏城七成以上的非法外汇交易。 第二张纸是加代在香港的关系网。鼎爷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几个名字我认识,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商人、律师,甚至包括两个立法会议员。加代在的生意主要分三块:跨境资金流动、奢侈品走私、还有……人口贩卖。最后四个字让我瞳孔一缩。 第三张纸是一些零散信息:加代今年五十二岁,离异,有一个女儿在英国读书,他患有严重糖尿病,每天要注射胰岛素,性格多疑,从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住两晚,身边有八个贴身保镖,都是从内地特种部队退役的,领头的叫“阿龙”,就是那个平头男人。 照片很模糊,能看出是在高尔夫球场拍的。 一个身材中等中年男人,戴着墨镜和遮阳帽,正挥杆击球。 旁边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阿龙。 我反复看了几遍,把关键信息记在脑子里,然后走到厨房,打开煤气灶,将三张纸点燃。 火舌舔舐着纸张,迅速将它们吞噬,化为灰烬。冲进下水道。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点燃一支烟。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笼罩着。 鹏城加代…… 一个清晰的事实浮现:加代不是普通的江湖大佬,他是真正的犯罪集团首脑,有政商保护伞,有武装力量,有跨境网络。 鼎爷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卒子,他真正在意的,是鼎爷背后的那些渠道和关系。 而我,却捅了这个马蜂窝。 明天下午三点,深水湾高尔夫俱乐部。 那不会是一场简单的会面。 抽完烟,我回到卧室,轻轻躺下。林柔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下意识地靠近我,一只手搭在我胸前。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明天需要清醒的头脑。 但脑子停不下来。文叔的警告,阿彪的异动,加代的威胁,还有那张林柔被偷拍的照片…… 那张照片。 我突然睁开眼。 加代的人为什么特意发林柔的照片给我?只是为了威胁?还是…… 我轻轻抽出手,起身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翻到那条彩信,放大照片。 拍摄角度是从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拍的。 车窗半开,能看到镜头反光。 我盯着照片,把每一个细节刻进脑子里。车牌被遮住了,车型是普通的丰田卡罗拉,街头随处可见。 但副驾驶座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戴着鸭舌帽。 我又看林柔的状态,她毫无察觉,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在偷拍她。 这说明什么? 加代的人已经跟踪她至少一天,摸清了她的作息规律,知道她什么时候下班,走哪条路。 而他们特意把这张照片发给我,是在传递一个信息! 我随时可以动她! 第257章 未雨绸缪 我走回卧室,看着熟睡的林柔。她睡得那么沉,那么毫无防备。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去见加代之前,必须先把林柔送到安全的地方。 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 我轻轻摇醒林柔。 “嗯……几点了?”她揉着眼睛,声音含糊。 “七点。起床,收拾东西。” 林柔清醒了一些,疑惑地看着我:“收拾东西?去哪?” “去澳门。我让阿炳送你,去那边玩几天。”我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行李箱。 “澳门?为什么突然……新房装修那边,还要我……”林柔坐起来,睡意全无。 “那边我会找人盯着。”我打断她,“这是公司安排的福利,就几天。” 林柔的脸色变了:“刘刚,那你一起去吗?” “我这边还有事。”我转过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林柔,等事情处理完,我马上去接你。好不好?”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有害怕,但最终点了点头:“你要小心啊。” “我没事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快收拾。阿炳半小时后到。” 林柔开始收拾行李,我走到阳台打电话。 “阿炳来我家,接林柔去澳门。走港珠澳大桥,别坐船。到澳门后住新葡京,开总统套房,二十四小时别离开她身边。带上家伙。” “明白,刚哥。” 随后,又打给基仔:“查一下,昨晚跟踪我们的那辆银色丰田,车牌可能被遮了。查海防道附近的监控,看他们从哪里来,去哪里。还有,找几个可靠的兄弟,暗中保护林柔,一直到她安全到澳门。” “知道了,刚哥。” 挂断电话,我回到卧室。林柔已经收拾好行李箱。 “就带这些?”我问。 “就几天,够了。”她勉强笑了笑,“你……一定要来接我。” “一定。”我抱紧她。 门铃响了。阿炳到了。 我送林柔到门口,把箱子递给他,又塞给他一沓现金:“路上小心。到澳门后给我发信息。” “放心,刚哥。”阿炳接过箱子。 林柔回头看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说:“我等你。” “嗯。” 门关上了。我站在门口,听着走下楼梯的声音,直到完全消失。 鹏城,任家祖。 我的脑子里在盘算着,我有什么利益能给他?他找上我,无非两种可能:我年轻、有野心、可以利用;要么,就是拿我开刀,杀鸡儆猴,警告皇朝不要碰他在南城的蛋糕。 无论哪种,我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区别在于,是被利用,还是被牺牲。 手机震了震,是基仔发来的信息:“刚哥,监控查了。丰田车昨晚是从湾仔一栋写字楼出来的,车牌是套牌。进去的时候四个人,出来也是四个。写字楼登记的公司叫‘鹏程国际贸易’,空壳公司。还有,跟踪的兄弟报告,嫂子那边顺利过关了,阿炳说一路没发现尾巴。” “鹏程国际”……鹏城加代在南城的幌子。 “收到。让兄弟们保持警惕,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这时候,我需要筹码。可我有什么筹码? 鼎爷公司的U盘! 我站起来,走进书房,反锁上门。打开电脑,插上U盘。 我迅速的搜索着,这里面是一些商业记录,灰色地带的流水。 难道,他是为了得到这个? 但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不能直接用来对抗加代,但或许能增加我谈判的份量。 看完这些,我抬起头,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我冲了个冷水澡,冰冷的水流刺激着皮肤,让疲惫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最后,我从保险箱底层取出一把断把子,检查了枪械状态,压满子弹,关上保险,然后把它插进腰间特制的枪套里。 西装外套足够宽松,能完美遮住轮廓。 这不是为了主动挑衅,而是最后的保障。 在加代的地盘上,示弱等于自杀,但亮出獠牙也可能瞬间引发冲突。这个度,很难把握。 十一点,基仔和阿明到了。 他们也都换了正式的西装,但眼神里的戒备丝毫未减。 “刚哥,车子准备好了。路线规划了三条,随时可以换。”基仔汇报。 “俱乐部那边呢?” “查过了,任家祖今天包下了整个西区球场和会所。我们的人进不去,外围观察,至少有十五到二十个他的保镖。俱乐部本身的安保也被他‘打过招呼’了。” 我点点头,意料之中。“辉哥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基仔摇头:“没有。文叔说,辉哥知道你今天去见任家祖,但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不说,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辉哥在观望,看我能谈出什么结果,也看任家祖到底想干什么。 “走吧。”我拿起西装外套。 下楼,坐进车里。 阿明开车,基仔坐在副驾。 车子平稳地驶向球场的方向。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对话场景…… 林柔在澳门应该已经安顿好了。 阿炳办事,我放心。只要她安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刘先生,期待一会见面。希望我们都能……有所收获。” 发信时间:一分钟前。 我盯着那行字,删除了短信。 任家祖在提醒我,他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或许,连林柔去澳门,他也知道。 但知道又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车子驶上弯道,两旁是浓密的绿荫和若隐若现的奢华别墅。 高尔夫俱乐部的白色建筑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座优雅的堡垒。 “刚哥,到了。”阿明低声说。 我睁开眼,整理了一下领带,深吸一口气。 “停车。” 车子在俱乐部气派的门廊前停下。 穿着白色制服的侍者上前拉开车门,我下车,基仔和阿明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俱乐部门口已经站着四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材精悍,耳朵里塞着透明的通讯耳麦。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他走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们三人。 “刘先生?” “是。”我点头。 “代哥在等你。请跟我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258章 会面! 这时,另外三个黑衣男人不动声色地站到了我们两侧和后方,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护送阵型。 我们穿过挑高的大堂,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墙上挂着高尔夫主题的油画。 俱乐部里很安静,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看到我们这一行人,都低头避让。 冷峻男人带着我们走向一条通往西侧球场的内部走廊。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实木门,门口又站着两个保镖。 门被推开。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观景厅,正对着第18洞的果岭和远处的海景。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白色的小圆桌和两把舒适的藤编扶手椅,桌上放着冰镇的香槟和两个水晶杯。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站在落地窗前,正望着远处的景色。 他穿着浅灰色的高尔夫球衫和白色长裤,身材匀称,站姿挺拔。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鹏城,任家祖。 不得不说,即使在我看起来,他也算是帅气的那一类型,他看起来并没有江湖大佬常见的戾气或跋扈,反而像是个成功的商人或学者,气质儒雅,甚至有些温和。 但我知道,这温和下面,是深不见底的血海。 “刘刚,我们又见面了。”他开口,声音平和。 “代哥。”我微微点头。 “坐。”他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自己也走过来坐下。 那个冷峻男人和另外两个保镖无声地退到房间角落,但目光始终锁定着我们。 基仔和阿明也自觉地在门口附近站定。 加代亲自打开香槟,酒液注入杯中后递给我。 “这边的风水不错,视野也好。”他举了举杯,微笑着说,“适合谈事情。” 我接过酒杯,但没有喝,“代哥约我来,还是开门见山吧。” 任家祖笑了笑,抿了一口香槟,放下杯子,身体往后靠了靠:“年轻人,急性子。也好,那我们直入主题。” “鼎爷的事,你做得有点过。” 我迎着他的目光:“江湖事,江湖了。鼎爷的事,我只是按江湖规矩办事。” “江湖规矩?”加代挑眉,“谁定的规矩?皇朝?还是你刘刚?” “道上默认的规矩。”我平静地说。 任家祖沉默了几秒,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可鼎爷是我的人。” “以前是。”我纠正道,“代哥你应该明白,不守规矩的人,留在身边是祸害。”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承认了鼎爷曾是他的关系,又点明了是鼎爷自己作的。 加代盯着我,眼神里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锐利。 片刻后,加代忽然笑了,笑声不大,“有意思。” 他重新端起酒杯,“刘刚,你比我想象中有胆色。太子辉手下,果然藏龙卧虎。” “加代哥过奖。” “不过…”他话锋一转,“胆色归胆色,事情归事情。鼎爷再不是东西,也是我放在南城的一颗棋子。你拔了我的棋子,总得给我个说法。” “代哥想要什么说法?” “两条路。”加代竖起两根手指,语气依旧平和,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第一,你把从鼎爷那里拿走的东西,原封不动还回来。另外,再赔三百万,算是给我的补偿。这件事,就算翻篇。” 我看着他:“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加代身体前倾,“你跟我合作。鼎爷在南城做的事,你可以接手,但利润,我要四成。另外,你在皇朝内部,帮我做些事情。” 我心中一震。 他还是想拉拢我,而且胃口不小。 四成利润,还要我在皇朝当内应。 我缓缓开口,“代哥,首先你要清楚,我是皇朝的人。” “皇朝的人?”任家祖笑了笑,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意,“刘刚,别把话说得太满。皇朝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太子辉老了,下面的人各怀鬼胎。你真觉得,皇朝还是铁板一块?” 我没说话。 任家祖继续道:“你跟了太子辉才多久?而你现在是什么位置?而且,在一些老家伙的眼里,你甚至是一颗眼中钉。”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我内心某些隐秘的部位。 但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代哥对我的事,倒是很了解。” “做生意的嘛,这很正常。” 加代靠回椅背,“刘刚,我看重你的能力,也欣赏你的胆识。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鹏城的市场,比南城大十倍。钱,权,地位……我都可以给你。比你窝在皇朝,看人脸色,要有前途得多。” 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语气也真诚得像是在为我着想。但我很清楚,这只是画饼。一旦上了他的船,我就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刀,用完即弃。 “加代哥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放下一直没碰的酒杯,“不过,我刘刚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知道忠义两个字怎么写。辉哥对我有知遇之恩,皇朝是我的根。背叛根基的事,我做不出来。” 加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冷却。 远处隐约传来高尔夫球被击中的清脆声响。 过“刘刚,你知不知道,拒绝我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我迎着他冰冷的目光:“加代哥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打打杀杀,对谁都没好处。” “和气生财?”加代嗤笑一声,“那是对有资格跟我讲和气的人。刘刚,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吗?” 他的手轻轻抬了抬。 角落里的保镖动了。那个冷峻男人和另外两人,手同时摸向了腰间。 几乎在同一瞬间,基仔和阿明也动了,手伸向怀中。门口的两个保镖也立刻上前,堵住了退路。 房间里,六把枪若隐若现,指向彼此。 空气紧绷得像拉到极致的弓弦,一触即发。 我坐着没动,甚至没有看那些枪口,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代哥,我今天敢来,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不过,我一条贱命,无所谓。但代哥你鹏城的生意做得那么大,这边刚有点起色,要是因为这点小事,闹出人命,惊动了上面的那些老爷们……恐怕,得不偿失吧?” 加代的瞳孔微微收缩。 我继续道:“况且,我来之前,也做了一点准备。如果我今天下午三点没走出这个俱乐部,或者走出去了但缺胳膊少腿……那么,一些关于你的灰色收入,以及加代哥你和东南亚某些朋友生意往来的有趣资料,可能就会出现在一些不该出现的地方。” 任家祖盯着我,眼神变幻不定。 角落里的保镖手指扣在扳机上,基仔和阿明也屏住呼吸,肌肉紧绷。 终于,任家祖又笑了,他挥了挥手。 角落里的保镖慢慢放下了手。 冷峻男人眼神里满是不甘,但还是退后一步。 基仔和阿明见状,也缓缓将手从怀中拿出,但依然保持着高度戒备。 任家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真是……年纪轻轻,胆子这么大。好,我希望U盘里的东西,你会保护好。否则,你会知道后果的。” 我只是一笑,没接话。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任家祖重新端起酒杯,“鼎爷的事,我可以不提了。南城的生意,你好好经营。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我:“我希望我们之间,不是敌人。至少,暂时不是。南城的市场很大,容得下皇朝,也容得下我。也许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我也顺势给了个模糊的承诺,“只要不损害皇朝的利益,有机会,我很乐意和代哥合作。” “好。” 任家祖举杯,“那就,后会有期。” 我举起一直没碰的酒杯,和他轻轻一碰,象征性地沾了沾唇。 放下酒杯,我站起身:“代哥,那就不打扰你欣赏风景了。” “慢走。”任家祖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目送我。 我在基仔和阿明的护卫下,转身走出观景厅。 后背能感觉到加代和他保镖们投来的目光,如芒在背。 直到走出俱乐部大门,坐进车里的瞬间,我才感觉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而此时,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刚哥,没事吧?”阿明立刻发动车子,基仔紧张地问。 “没事。”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走。离开这里。” 车子迅速驶离深水湾俱乐部。 今天暂时过关了,但我和任家祖之间,这笔账,却远远没有算清。 这只是开始。 第259章 风暴前夕 车子驶离深水湾,汇入车流。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复盘着刚才和任家祖交锋的每一个细节。 “刚哥,回哪里?”阿明问。 “先回夜魅。”我说,“基仔,给文叔打个电话,简单说一下情况。就说……任家祖暂时不会动,但没说死。” “明白。” 我又想起林柔,拿出手机给阿炳发信息:“到了吗?一切正常?” 几分钟后,阿炳回复:“刚哥,到新葡京了,开了套房。嫂子情绪还好,就是担心你。这边暂时没发现异常。” “看好她。我这边没事。”回复完,我把手机塞回口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夜魅夜总会还没开始营业。 我从后门进去,直接上三楼办公室。刚坐下,文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刚,听说你回来了。”文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听不出情绪,“情况怎么样?” “任家祖暂时退了一步。”我简单说了会面过程,“但他没放弃,只是换了策略。我感觉,他接下来可能会从别的方向施压。” 文叔沉默片刻:“你判断得对。任家祖那个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他今天没动你,一方面是你手里可能有他忌惮的东西,另一方面……他可能觉得直接动你成本太高。” “文叔,你的意思是?” “内部瓦解!” “彪哥?”我立刻想到。 “不止阿彪。”文叔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加代手下有个叫‘豹仔’的,昨天到了南城,住在怡东酒店。这个人是任家祖在鹏城的心腹,专门处理‘湿活’的。” 湿活,就是脏活,见血的那种。 “冲我来的?”我问。 “不确定。但时间太巧了。”文叔说,“阿刚,你这几天小心点。出门多带人,别去人少的地方。” “我知道。” 文叔顿了顿,“还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辉哥……最近身体不太好。” “怎么了?” “老毛病,心脏。医生让他静养,但他不肯。公司里的事,他现在管得少了,很多都交给下面人。”文叔的声音里有一丝忧虑,“阿刚,树大必然招风。辉哥这棵树要是……下面的人,就要各寻出路了。” 我明白文叔的意思。 太子辉是皇朝的定海神针,他一旦倒下,皇朝内部必然大乱。 彪哥已经蠢蠢欲动,其他人呢?那些叔父辈的元老,各个堂口的负责人,谁会服谁? “文叔,你的意思是……” “早做打算。”文叔只说了四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点了支烟。 办公室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霓虹光,烟雾在光线中缓缓升腾。 早做打算? 说得容易。 我在皇朝从最底层爬到现在,靠的是敢打敢拼,是辉哥的赏识。 但我根基太浅,没有足够的财力,也没有那些叔父辈的支持。 唯一能倚仗的,就是攒下的一点名声,和手下这几十号愿意跟我拼命的兄弟。 但如果皇朝真的乱了,这点本钱,够吗? 敲门声响起。 “进来。” 基仔推门进来,脸色有些凝重:“刚哥,下面兄弟说,看到彪哥的车在附近转。” “什么时候?” “就刚才,你回来之前。转了两圈,没停,走了。” 我走到窗边,撩开百叶窗一角往下看。 街道上人来车往,看不出异常。但我知道,阿彪的人一定在某个角落盯着。 “刚哥,要不要……”基仔做了个手势。 “不用。”我放下百叶窗,“他现在还没有必要动我。盯着就盯着吧。” “可是……” “基仔。” “啊?” 我转身看着他,“你说,如果皇朝真的散了,兄弟们会跟谁?” 基仔愣了一下,随即挺直腰板:“刚哥,我跟你。阿明、子龙他们,肯定也跟你。下面的兄弟,大部分都是你带出来的,只要你一句话,没说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谢了。去让大家准备一下,最近可能不太平。枪和家伙都检查好,随时能用。” “是!” 基仔出去后,我坐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 调出几个加密文件,里面是几个小公司的股份,一些房产,还有和几个正经商人建立的联系。这些东西不多,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我必须早做打算。 晚上九点,夜魅开始营业。 音乐声从楼下传来,我没下去,一直在办公室里处理事情。 十点半,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接通。 “刘先生,晚上好。”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普通话标准,语气客气。 “哪位?” “我是代哥的助理,姓陈。”对方说,“代哥让我转告您,关于今天下午的谈话,他还有一些细节想和您探讨。不知道您明天上午是否有空?” “明天上午我有事。”我直接拒绝。 “那下午呢?或者晚上?”对方不依不饶,“代哥说,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他很有诚意,希望您再考虑一下。” 我沉吟片刻:“明天下午四点,地点我定。” “可以。您说地方。” “置地广场顶楼的咖啡厅。”我选了个公共场所,任家祖再嚣张,也不敢在那里乱来。 “好的,我会转告代哥。”对方记下,“期待与您见面。” 挂断电话,我揉了揉太阳穴。 任家祖果然没死心,而且攻势更急了。他到底在急什么? 还没等我想明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阿明急匆匆走进来,脸色发白。 “刚哥!出事了!” “怎么了?” “子龙……子龙被人砍了!” 我猛地站起来:“什么时候?在哪?” “就在刚才,在步行街那边。”阿明喘着气,“子龙带两个兄弟去收钱,回来的路上被伏击了。对方至少十个人,有备而来,砍完就跑了。子龙背上中了两刀,现在送广华医院了!” “走!”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路上,阿明一边开车一边说具体情况。 子龙今晚去收一笔三十万的烂账,欠债的是个开麻将馆的小老板。 账很顺利就收到了,但回程的路上,车子刚拐进步行街一条僻静的小路,前后就突然冲出来两辆面包车,下来十几个蒙面人,拿着砍刀就砍。 子龙和两个兄弟拼死抵抗,但对方人太多,下手又狠。 两个兄弟重伤,子龙背上被砍了两刀,深可见骨,但硬是撑着等到了救护车。 “对方什么来路?”我沉声问。 “不清楚,蒙着脸,开的是没牌的车。” 第260章 重托?变节! 阿明说,“但子龙说,他听到其中一个人喊了句‘鹏城佬吩咐的,往死里砍’。” 鹏城佬。 任家祖?!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这才几个小时?下午刚谈完,晚上就动手。 而且不是冲我来,是冲我手下最能打的兄弟。 这是警告,也是试探。 看我敢不敢报复,看我手下还有多少可用的人? 车子冲到广华医院急诊部门口。 我跳下车,基仔和阿明紧跟在后。 急诊室里一片混乱,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浓重的消毒水味也盖不住血腥气。 我们在抢救室门口看到了子龙。他趴在推床上,背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但血还是渗了出来,染红了一片。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但眼睛还睁着,看到我,努力想动一下。 “刚……哥……”他声音虚弱。 我按住他的肩膀:“别动。医生怎么说?” 旁边的护士回答:“背上两刀,一刀伤到肩胛骨,一刀差点砍到脊椎。失血过多,需要立刻手术。你们谁是家属?签一下字。” “我签。”我接过手术同意书,快速签下名字,“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钱不是问题。” “我们会尽力的。”护士推着子龙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上,红灯亮起。 我站在门外,看着那盏红灯,心里的怒火一点点烧起来。 我知道江湖险恶,知道会有流血,但当自己兄弟真的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时,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 “刚哥。”基仔低声说,“要不要召集兄弟,把鹏城佬找出来……” “找?怎么找?”我打断他,“任家祖的人住在哪里?有多少人?武器是什么?我们一概不知。盲目去找,只会送更多人进去。”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我冷声,“当然不能算了。但报复,不一定要用刀。”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文叔的电话。 “文叔,子龙被砍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文叔叹了口气:“你认为,这是任家祖的人干的?他这是在逼你,逼你表态,逼你站队?” “不情书。”我说,“文叔,我要见辉哥。” “现在?” “现在。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文叔沉吟片刻:“好,我安排。一个小时后,你过来。” 挂断电话,我对基仔和阿明说:“你们留在这里,守着子龙。手术结束立刻通知我。另外,通知所有兄弟,最近没事不要单独出门,出入必须结伴,带家伙。场子里也加强戒备。” “是!” 我独自开车离开医院。 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车流稀疏了不少。 子龙是我最得力的兄弟,砍了子龙,等于断我一臂。 而且时间选在这个时候,这算是给我警告? 真是老狐狸…… 但我不能乱。一步错,步步错。 车子开进九街一处幽静的别墅区,在一栋不起眼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这是辉哥的一处秘密住所,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按了门铃,对讲机里传来文叔的声音:“进来吧。” 铁门自动打开。我走进去,穿过精心打理的小花园,进入别墅。 客厅里,辉哥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脸色有些灰暗,但眼神依旧锐利。文叔站在他身后。 “辉哥。”我恭敬地叫了一声。 “坐。”辉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刘刚,你那个兄弟怎么样?” “在手术,生死未卜。”我坐下,直接说,“辉哥,鹏城任家祖这是踩过界了。今天砍子龙,明天就可能砍我,后天,可能就轮到皇朝其他兄弟。” 辉哥缓缓点头:“我知道。任家祖那个人,我打过交道。野心大,手段狠,做事不留余地。他这次来南城,是冲着整个皇朝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的人不够用,我想跟辉哥借些得力的人,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辉哥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几上的参茶,慢慢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我说:“阿刚,你觉得,皇朝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我想了想:“人心不齐。下面的人各怀鬼胎。任家祖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嚣张。” “说对了一半。”辉哥放下茶杯,“皇朝最大的问题,不是人心不齐,是老了。我老了,那些叔父辈的老家伙也老了。我们那一套打打杀杀、讲义气的做法,在这个时代,已经行不通了。现在的江湖,讲的是钱,是关系,是脑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任家祖为什么能在鹏城做大?不是因为他能打,是因为他会做生意。他把黑道的生意,包装成正经生意,洗白上岸。他有关系,有资本,有脑子。” 我静静听着。 “刘刚!”辉哥看着我,眼神深邃,“你有胆识,也有脑子。你和阿彪他们不一样。你想的,不只是打打杀杀。” “辉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辉哥缓缓道,“皇朝需要变。而变,需要新人,新血。刘刚,如果我给你机会,让你来带皇朝走一条新路,你敢不敢?” 我心里一震。 “辉哥,我……” “不用马上回答。”辉哥摆摆手,“回去好好想想。但时间不多。任家祖不会等,你必须尽快做决定。” 他从轮椅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里面,是一些东西。你看完就明白。” 我接过信封,很薄。 “去吧。”太子辉闭上眼睛,显得很疲惫,“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有一条,别让跟着你的兄弟寒心。” “我明白,辉哥。”我站起身。 走出别墅,夜风很凉。 我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而是打开了那个信封。 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份文件。 照片上,是阿彪和澳门“和安乐”坐馆崩牙狗在葡京酒店赌厅里的合影,两人勾肩搭背,笑得很开心。 而时间是一周前。 文件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的复印件,甲方正是彪哥,而乙方是一个注册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空壳公司。 转让的,是皇朝旗下三家夜总会和两个地下赌档的股份,总计价值超过两千万。 协议签署日期,是三天前。 我盯着这些文件,手指慢慢收紧。 第261章 抉择! 彪哥不仅私下和澳门社团勾结,还在偷偷变卖皇朝的资产。 这是在挖皇朝的根。 太子辉给我看这些,意思很清楚——阿彪不能再留了。 而我要上位,就必须亲手解决他。 车子缓缓驶离别墅区。我打开车窗,让冷风吹在脸上。 彪哥是我来南城时最早认识的大哥,他曾经对我不薄,但太子辉却要让我动手? 而我,必须在风暴彻底来临之前,站稳脚跟。 手机震动,是基仔发来的信息:“刚哥,子龙手术结束了。医生说,命保住了,但以后右手可能使不上大力气。” 我盯着那条信息,良久,回复了一个字: “好。” 然后,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喂?哪位?” “红丹姐,是我,刘刚。” “哟,刘刚啊,这么晚找我,想我了?” “红丹姐,帮我打听个人。鹏城来的,叫豹仔,住在怡东酒店。我要知道他每天的行踪,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 红丹的声音正经了一些:“鹏城任家祖的人?这可是硬茬子。” “红丹姐,怡东酒店你也有股份,帮我这次,条件你随便开。” “行,既然你刘刚这么爽快,我接了。不过需要点时间。” “谢谢了,尽快。”我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我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道路,眼神冰冷。 这个江湖,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指望能干干净净地走出去。 风暴要来,那就来吧。 看最后,是谁能站在风暴眼里,笑到最后。 凌晨两点,广华医院住院部走廊。 子龙趴在特护病房的病床上,背上缠满绷带,脸色苍白得像纸,但眼睛是睁开的,眼神里的凶狠没减半分。 “刚哥。”他声音嘶哑,但很清晰,“那帮杂碎……我记住了其中一个的眼神。下次见到,我一定认得出。” 我坐在病床边,给他削苹果。 水果刀在指尖转了个圈,苹果皮连成一条细细的线垂下来。“好好养伤,报仇的事,不急。” “我不急,但我怕他们再动手。”子龙盯着天花板,“刚哥,他们这是下战书了。咱们不能怂。” “没怂。”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一块递给他,“但打仗,不能只靠蛮力。你得先知道敌人在哪,有多少人,手里有什么牌。” 子龙没接苹果,看着我:“刚哥,你有计划了?” “在计划。”我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擦了擦手,“他们派人砍你,但人是不是任家祖的,我却不清楚,我需要时间。” “刚哥,你的意思,砍我的人不一定是任家祖的人?”子龙问道。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睡的城市,“最希望皇朝乱的,恐怕不止一个任家祖!” 我转过身看向子龙,“现在,彪哥也被人收买了。” “他?” 我点点头,“今天太子辉找过我,给我看了东西,他,想让我动彪哥。” “彪哥跟你是兄弟,他让你动手?” 我摇了摇头,“动他容易,但他手下还有一百多号人,都是跟了他多年的。硬碰硬,就算赢了,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让谁正好捡便宜?” “那怎么办?” “等。等他动起来,我们才能看清。” 子龙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基仔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刚哥,红姐那边有消息了。”基仔把文件袋递给我。 “这么快?” 我接过文件袋打开,里面是几张偷拍的照片和几页手写的记录。 照片上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的男人,短发,身材精悍,穿着休闲装,在便利店买东西,在酒店门口打电话。 这人就是豹仔,任家祖手下的那个人。 记录显示,豹仔昨天下午到南城后,一直住在怡东酒店1218房。 除了酒店,他只去过三个地方,一家潮州菜馆,一栋写字楼,还有……步行街附近的一家7-11便利店。 而时间,正好是子龙被砍前两小时。 “便利店有监控吗?”我问。 “已经让人去拿了。”基仔说,“不过可能用处不大,那种地方,监控最多存三天。” “继续查。查阿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打过的每一个电话。”我把照片放回文件袋。 “知道了。” “还有,医院这边,多派几个人守着。我不希望子龙再出任何意外。” “放心,刚哥。” 基仔离开后,我又坐回子龙床边。 这么会儿功夫,他竟然睡着了,是麻药起了作用,刚才他一直都在撑着。 我给他掖了掖被角,关掉床头灯,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 站在黑暗里,我看着子龙背上厚厚的绷带,心里那股冰冷的怒火又在翻腾。 江湖路,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动我可以,但动我兄弟,不行。 咱们,一个一个来! 我轻轻带上门,走出病房。 走廊尽头,阿明靠在墙上打盹,听到脚步声立刻睁开眼。 “刚哥。” “你回去休息,我另外叫人过来。”我说。 “不用,我守着就行。”阿明揉了揉眼睛,“刚哥,你也回去睡会儿吧。” 我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走出医院。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响。 我走到车边,点了支烟,靠在车门上,看着远处逐渐泛白的天际线。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也最冷。 手机震动,是林柔发来的信息:“睡不着。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回复:“一切正常。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去接你。” “你要小心。我等你。” 短短几个字,却让我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微微塌陷了一角。 我掐灭烟,上车,发动引擎。 车子缓缓驶入渐亮的晨光中。 …… 上午九点,我回到夜魅。 办公室里,文叔已经在等我了。 “阿刚,脸色不太好啊。”文叔指了指沙发,“坐。给你带了早点。” 茶几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肠粉和奶茶。 我确实饿了,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 文叔等我吃完,才开口:“辉哥早上给我打电话了。他让我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第262章 试探任家祖 我擦擦嘴:“文叔,如果我上位,第一个要动的就是阿彪。可你觉得我能接受吗?” “皇朝要变,总要有牺牲。”文叔推了推眼镜,“阿彪反骨,要动得干净,不能留后患,但也不能寒了其他兄弟的心。” “文叔,你跟彪哥熟吗?” 文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阿彪啊……跟了辉哥几年。脾气是爆了点,但以前,确实是条汉子。” “以前?” 文叔叹了口气:“人是会变的。这些年,他看着你爬得快,心里不平衡。加上澳门那边一直勾搭他……唉,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我斟酌着用词,“如果我想给阿彪一条生路,让他离开南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辉哥会同意吗?” 文叔看着我,眼神深邃:“阿刚,你知道江湖规矩。吃里扒外,是三刀六洞的死罪。辉哥把证据给你,是信任你,也是考验你。你要放阿彪走,等于是在打辉哥的脸。” “我知道。”我低下头,“但阿彪帮过我。文叔,这份情,我得还。” 文叔沉默了很久,端起茶杯,又放下:“阿刚,你重情义,是好事。但在这个圈子里,太重情义,会害死你。” “那我该怎么做?”我看着文叔,“亲手杀了阿彪?我下不了手。放任不管?皇朝会毁在他手里。文叔,你教教我。” 文叔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阿刚,你记住,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退一步不是软弱,而是智慧。你要给阿彪生路,可以。但必须做到三点。” “哪三点?” “第一,要让阿彪心甘情愿地走,不能逼,不能威胁。否则他狗急跳墙,反咬一口,你更麻烦。”文叔转过身,“第二,要让他把吞下去的钱,吐出一大半。这是给皇朝一个交代,也是给下面兄弟看的。第三……”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第三,这件事,必须做得干净。不能留任何把柄,不能让外人看皇朝的笑话。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辉哥觉得,你是在自作主张,挑战他的权威。” 我明白了。文叔这是在教我,如何在保全情义的同时,也保全自己。 “谢谢文叔。”我诚恳地说。 “不用谢我。”文叔摆摆手,“阿刚,我看好你。你和阿彪不一样,你有脑子,也有底线。皇朝交到你手里,或许真能走出一条新路。但这条路,不好走。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 送走文叔,我坐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却没有立刻工作,而是盯着屏幕发呆。 给阿彪生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得先摸清他在澳门到底欠了多少钱,跟崩牙狗谈了什么条件。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摊牌。 不能硬,也不能软。 要让他觉得,离开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基仔的电话。 “刚哥。” “两件事。”我说,“第一,继续查加代那边。特别是那个阿豹,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第二,”我顿了顿,“查阿彪在澳门的债主是谁,欠了多少。还有,查查崩牙狗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记住,要低调,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挂断电话,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乱糟糟的。加代的威胁,阿彪的背叛,辉哥的期待,子龙的伤,林柔的担忧……所有的事情像一团乱麻,缠在一起。 而我必须在这团乱麻中,找到那根能解开一切的线。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接通。 “刘先生,下午四点的见面,加代哥希望能改个地点。”对方还是那个姓陈的助理。 “改哪?” “浅水湾别墅。加代哥说,那里安静,适合深谈。” 我笑了笑:“陈先生,替我转告加代哥,我这个人,胆子小。浅水湾太远,我不敢去。置地广场顶楼,或者……免谈。” 对方沉默了几秒:“刘先生,加代哥很有诚意。” “我也有诚意。”我说,“但我的诚意,只给懂得尊重的人。下午四点,置地广场。来不来,随他。”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桌上,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环中街置地广场。 这座地标性的奢侈品商场一如既往的人流如织,衣着光鲜的男女穿梭在顶级品牌的橱窗之间,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和欲望混合的昂贵气息。 我带着基仔和阿明,从直达顶楼餐厅的贵宾电梯出来。 电梯门开,眼前是一条铺着深色地毯的走廊,两侧墙上挂着抽象派油画。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双开木门,门边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耳朵里塞着通讯耳麦的男人。 不是商场保安,是任家祖的人。 我们走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抬起手:“刘先生,请。” 他没有要搜身的意思——在这种地方,双方都有默契,不会带太显眼的家伙。但我能感觉到,他和他同伴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们身上扫过,评估着每一个细节。 门被推开。 顶楼餐厅被整个包了下来。 中央只摆了一张桌子,任家祖已经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他今天换了身打扮,深蓝色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比昨天在高尔夫俱乐部时更随意,也更难捉摸。 他身边只坐了一个人,是个戴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面前摊开着一个文件夹。 “刘先生,很准时。”任家祖转过头,对我微笑,“请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 基仔和阿明站到我身后两侧,与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和对视。 “这位是陈律师,我的法律顾问。”任家祖指了指旁边的眼镜男。 陈律师对我点头致意,笑容职业而疏离。 侍者无声地走过来,给我倒了杯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刘先生昨天说,希望合作。”任家祖开门见山,“不知道你今天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他这种生意人,简直比催人买保险的还要墨迹!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昨天,我的兄弟被人砍了,代哥,你知道吗?” 任家祖脸上的笑容不变:“刘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昨天下午一直在深水湾打球,晚上和几个朋友吃饭。你说的什么砍人,我完全不知情。” 第263章 利诱相逼 他否认得很自然,滴水不漏。 旁边的陈律师适时地补充:“刘先生,如果有任何违法行为发生,建议您报警处理。任家祖先生是合法商人,从不参与任何暴力事件。” 合法商人。我几乎要笑出来。 “既然代哥不知情,那就算了。”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代哥想怎么合作?” 任家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很简单。南城的盘路,我要四成干股。不是利润分成,是股份。另外,皇朝在尖沙咀新开的两个场子,我也要入股。至于条件……” 他顿了顿,看向陈律师。 陈律师立刻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的草案。” 陈律师说,“任家祖先生愿意以市场价的一点五倍,收购您个人名下在皇朝的部分资产。同时,在鹏城新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您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主要负责南城这边的业务拓展。” 我拿起文件,快速浏览。 条款写得很漂亮,价格也确实优厚。如果签了,我立刻就能套现几千万,还能拿到一家前景不错的公司的股份。 对于任何一个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这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但我知道,这份合同后面,是陷阱。 一旦我签了,就等于把皇朝的核心利益卖给了加代。 我在皇朝内部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辉哥不会再信任我,阿彪和那些叔父辈更会以此为借口把我踢出局。 而我在鹏城的那家合资公司,任家祖有一百种方法让我变成傀儡。 “条件很优厚。”我把文件放下,“但代哥可能不太了解皇朝的情况。我在皇朝只是个小角色,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任家祖笑了,“刘刚,你太小看自己了。太子辉老了,皇朝下面那些老家伙,一个个只想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真正有脑子、有胆识、能看到未来的,没多少。” 他盯着我,眼神锐利:“皇朝如果交到你手里,还有机会转型,洗白上岸。如果继续让那些老家伙把持,不出三年,就会被淘汰。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说的是实话。这也是我最近一直在想的问题。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代哥这么看好我?”我反问。 “我看好的是利益。”任家祖靠回椅背,“南城的市场很大,但规矩太多,水太深。我需要一个了解本地情况、又能打破旧规矩的合作伙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阿彪呢?”我忽然问,“代哥应该也找过他吧?” 任家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坐在他旁边的陈律师,手指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阿彪?”加代摇头,“他是个打手,不是生意人。我和他谈过,但他开出的条件……太贪心,而且不懂规矩。” 这话半真半假。 任家祖肯定找过彪哥,但彪哥要么要价太高,要么提的条件任家祖无法接受。 所以他才转头来找我。 “刘刚。”任家祖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不喜欢绕弯子。你今天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合作,还是不合作?” 餐厅里的空气凝固了。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任家祖开始有些不耐烦地用手指敲击桌面。 然后,我缓缓开口:“代哥,我很感谢你的赏识。但有些事,我不能做。” 任家祖的脸色沉了下来。 “皇朝是我的根,辉哥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继续说,“背叛根基的事,我做不出来。至于合作……如果是以平等互利为基础,我很乐意。但如果是吞并,或者让我当内鬼,抱歉,我做不到。” 我把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推回给陈律师。 加代盯着我,眼神里的温和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杀意的审视。 他身后的两个保镖,身体微微绷紧。 “刘刚。”任家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你知道拒绝我的后果吗?” “知道。”我迎着他的目光,“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回不了头。我不想变成自己都看不起的那种人。” 任家祖忽然笑了,笑声不大,但透着寒意:“好,很好。有骨气。但刘刚,骨气不能当饭吃。在这个圈子里,要么吃人,要么被吃。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 “能坚持多久,是我的事。”我站起身,“代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任家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陈律师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往前踏了半步。 基仔和阿明立刻上前,挡在我身前。 剑拔弩张。 几秒钟后,任家祖挥了挥手,示意保镖退下。 “刘刚,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他说,“对了,替我向阿彪问好。听说他最近在澳门,手气不太好。” 这话是威胁,也是挑拨。 他在告诉我,他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包括阿彪的事。 “我会转达。”我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离开。 走出餐厅,穿过走廊,按下电梯按钮。直到电梯门关上,开始下行,我才感觉后背的冷汗开始往下流。 “刚哥,他最后那句话……”基仔低声问。 “他在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我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也在告诉我,如果我不合作,他可能会去找阿彪,或者……用别的方式对付我。” 电梯到达一楼。 门开,外面是喧嚣的商场。 我们走出电梯,融入人群。 阳光刺眼,我眯起眼睛。 手机震动,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刘先生,有些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今晚八点,湾仔骆克道‘老地方茶餐厅’,一个人来。” 没有署名。 我盯着这条短信,皱起眉头。 “刚哥?”阿明问。 “没事。”我把手机放回口袋,“先回去。” 坐进车里,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和加代的对话。 他最后提到阿彪,绝不是随口一说。他是在暗示,他知道阿彪和澳门那边的事,也知道我和阿彪之间的矛盾。 他可能想利用这一点,挑起皇朝内斗,坐收渔利。 或者……他已经和阿彪接触过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沉。 如果阿彪真的和加代联手,那事情就麻烦了。 “基。,”我开口,“联系澳门那边,加急查阿彪和崩牙狗的交易细节。还有,查一下加代最近有没有派人接触过阿彪。” “明白。” 第264章 时不我待! 晚上八点,湾仔骆克道,“老地方茶餐厅”。 这是一家开了三十多年的老店,店面不大,装修陈旧,但生意一直很好。 我推门进去,店里坐满了吃晚饭的街坊,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我扫了一眼,在角落的卡座里看到了一个人。 他背对着门口,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夹克,正在低头看报纸。 桌上放着一杯冻奶茶。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抬起头。 是文叔。 “文叔?”我有些意外,“你怎么……” “这里说话方便。”文叔放下报纸,压低声音,“阿刚,你下午见了任家祖?” “嗯。”我点头,“谈崩了。” “我猜到了。”文叔叹了口气,“那个人,不会接受平等的合作。他要的是控制。” 侍者走过来,我要了杯柠檬茶。 等侍者走远,文叔继续说:“我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阿彪和崩牙狗的协议,我查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从桌子下面递给我。 我接过来,没有立刻打开。 “第二件事,”文叔的声音更低了,“辉哥今天下午进了医院。” 我猛地抬头:“什么?” “心脏问题,老毛病。”文叔脸色凝重,“但这次比较严重。医生说要静养至少一个月,期间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处理公司事务。” 我心中一沉。太子辉在这个时候倒下,简直是雪上加霜。 “现在公司里谁在主持?”我问。 “暂时由他侄子梁泰和几个叔父辈共同商议。”文叔说,“但你知道,那些人各怀鬼胎,成不了事。阿彪那边……动作可能会更快。” 我明白了。 辉哥倒下,阿彪很可能会趁机发难,要么逼宫,要么直接带着人和资源投靠澳门那边。 “文叔,你有什么建议?” 文叔看着我,眼神复杂:“阿刚,现在是关键时刻。辉哥倒下,皇朝群龙无首。你要么趁现在上位,把权力抓在手里。要么……就等着被阿彪或者任家祖吞掉。” “上位?”我苦笑,“我现在拿什么上位?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你有脑子,也有胆识。”文叔说,“而且,你还有时间。辉哥虽然住院,但。只要他还在,那些老家伙就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阿彪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他顿了顿,凑近一些:“阿刚,我给你指条路。皇朝旗下,有几家小公司,做的是正经生意,利润不高,但干净。负责人都是辉哥的老部下,对皇朝忠心,但不受阿彪那些人的待见。如果你能把这些公司整合起来,再想办法打通一些新的渠道……或许能建立起自己的基本盘。” 我明白了。文叔这是在教我,如何在皇朝内部,建立自己的势力。 “需要多少钱?”我问。 “前期至少五百万。”文叔说,“而且动作要快,要在阿彪反应过来之前,把事情办成。” 五百万。我现在能动的现金,不到两百万。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文叔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但我只能帮你解决一部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 “谢谢文叔。”我诚恳地说。 “不用谢我。”文叔摆摆手,“阿刚,我看好你。但你要记住,这条路一旦开始走,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要面对的,不只是阿彪和任家祖,还有皇朝内部那些老家伙的阻挠,甚至……可能是辉哥的猜疑。” 我点点头:“我明白。” 侍者端来柠檬茶。我喝了一口,冰凉酸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些。 “文叔,阿彪那边……”我犹豫了一下,“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给他留条活路。” 文叔深深看了我一眼:“阿刚,你还是太年轻。江湖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今天给他留活路,明天他可能就要你的命。” “我知道。”我低下头,“但有些事,我做不到。” 文叔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随你吧。但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们没再说话,默默喝完各自的饮料。 离开茶餐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骆克道灯火通明,夜生活刚刚开始。我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基仔。 “刚哥,查到了。”基仔的声音有些急促,“阿彪在澳门欠了‘水房’六百多万,抵押的是他在城南的狗场和皇朝三家夜总会的股份。崩牙狗答应帮他还债,条件是……阿彪带着手下兄弟,过档‘和安乐’,并且把皇朝在尖沙咀的码头使用权让出来。” 六百多万。码头使用权。 阿彪这是要把皇朝的根基都卖掉。 “还有!”基仔继续说,“我们的人查到,任家祖手下那个豹仔,昨天下午去了澳门,见了崩牙狗的一个手下。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但时间点……很巧。” 任家祖,豹仔,崩牙狗,阿彪…… 这几条线,开始交织在一起了。 我挂断电话,站在街边,点燃一支烟。 下一步,往哪走? 是趁辉哥住院,彪哥与外人勾结的机会,迅速上位,掌控皇朝? 还是念及旧情,再给阿彪一次机会,冒险与之周旋? 任家祖的威胁近在咫尺,他绝不会因为我今天的拒绝而罢手。子龙的仇要报,林柔的安全要保障,皇朝的基业要守住…… 千头万绪,压得人喘不过气。 但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在这个江湖里,犹豫,就是死路一条。 我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车窗外,香港的夜景璀璨如星河。 而我知道,这片璀璨之下,暗流已经汹涌到了临界点。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 一小时后,我坐在一辆贴着深色车膜的丰田阿尔法里,车窗开了一条缝,车里除了我,还有基仔和另外四个兄弟。都是生面孔,今晚特地换了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 街对面,怡东酒店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 1218房的窗户黑着,但酒店门口的监控显示,豹仔下午六点出去后,还没回来。 “刚哥,红姐那边刚传来消息,”基仔低头看着手机,“豹仔在步行街一家桑拿里,叫了两个技师,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我看了眼时间:“桑拿几点关门?” “通常凌晨两点。但那种地方,如果客人加钟,可能到三四点。” “太晚了。” 我摇头,“不能等。他明天可能就要离开南城!” 第265章 逼问豹仔 下午和文叔分开后,我回到夜魅,召集了几个绝对信得过的核心兄弟。 子龙还在医院,阿明留在那里守着。 眼下能动用的,就是车里这几个人,加上另外两辆车里待命的六个兄弟,总共十二个。 人不多,但够用。关键是快、准、狠。 子龙被人砍了,这是血仇,必须还。但更重要的是,我要打断任家祖在南城的触角。阿豹是他派来的刀,折了这把刀,任家祖至少短期内会谨慎一些。 而且,这次行动还有一个目的——试探。 试探任家祖的反应,试探彪哥的态度,也试探……我自己的底线。 “刚哥,计划是什么?”坐在副驾的兄弟阿强回头问。 “等豹仔回酒店。”我掐灭烟,“他住十二楼,电梯和楼梯都要有人。阿强,你带三个人守楼梯间。基仔,你带两个人控制电梯。我带剩下的人进房间。” “进房间?”基仔有些犹豫,“酒店有监控,前台……” “前台已经打点好了。” 我说,“1218房两边的房间,还有楼上楼下,今晚都不会有客人。监控?从豹仔进酒店到进房间,会有十分钟的‘技术故障’。” 这些是文叔帮我安排的。他在南城几十年,黑白两道的关系盘根错节,处理这种小事,易如反掌。 “进去之后呢?”阿强问。 我看着窗外:“豹仔是任家祖的心腹,身上肯定有东西。我要他亲口承认,子龙是他派人砍的。还要他交代,任家祖在南城还有什么安排,接触过哪些人。” “如果他嘴硬?” 我沉默了几秒:“那就让他永远闭嘴。” 车里没人说话。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 江湖规矩,以牙还牙。有人砍了子龙两刀,我要他一条命,不过分。 而这个人,很大程度上可能是豹仔! 但我知道,一旦手上沾了任家祖核心手下的血,我和他之间,就再没有回旋余地了。 这是一场赌博。赌任家祖会因为豹仔的死而忌惮,暂时收手。赌我能在这段缓冲期里,稳住皇朝内部的局面,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如果赌输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手机震动,是负责盯梢的兄弟发来的信息:“目标出现,在步行街和小吃一条街的交界,打车,往酒店的方向。” “准备。”我放下手机。 所有人立刻检查装备。用的是砍刀、棒球棍,还有几把特制的、刀身短而厚实的匕首,适合近身捅刺。 两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怡东酒店门口。 豹仔从车上下来,他穿着黑色夹克,脚步有些虚浮,显然在桑拿里喝了不少酒。 他抬头看了眼酒店招牌,晃晃悠悠地走进去。 “行动。”我说。 我们分三批下车,间隔十秒,从不同的方向走向酒店。 我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低着头,快步穿过旋转门。 大堂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前台,正低头玩手机,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电梯前,基仔和两个兄弟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我,基仔按了上行键。 电梯从地下车库上来,门开,里面空无一人。我们走进去,基仔按了12楼。阿强带着三个人,已经走楼梯上去了。 电梯平稳上升。我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12楼到了。 电梯门开。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灯光昏暗,只有墙角的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 1218房在走廊尽头。阿强和三个兄弟已经等在那里,蹲在消防栓旁边,像潜伏的猎豹。 我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万能房卡,这种老牌酒店的门锁系统,对有门路的人来说,形同虚设。 我把房卡贴在感应器上。 “嘀”一声轻响,绿灯亮起。 我握住门把手,轻轻压下,推开一条缝。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浴室方向传来水声。阿豹在洗澡。 我闪身进去,基仔和阿强紧跟在后,其他兄弟守在门外,盯着走廊两头。 房间不大,标准间。床上扔着豹仔的夹克和背包,桌上有半瓶威士忌和一个空杯子。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廉价沐浴露的味道。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打了个手势,阿强和另一个兄弟立刻躲到浴室门两侧。基仔守在门口。我站在房间中央,从后腰抽出那把特制匕首。 浴室门开了。 豹仔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他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走向床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我! 他愣了一秒,眼神从迷茫迅速转为惊骇,下意识地要往回退。但阿强已经从侧面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腰眼上。 “唔!”豹仔闷哼一声,身体软了下去。 另一个兄弟上前,用准备好的扎带反绑住他的双手,又用胶带封住他的嘴。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干净利落。 我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刀尖刺破皮肤,渗出血珠。 “听清楚,”我压低声音,“我问,你点头或摇头。敢喊,敢乱动,我立刻捅穿你的脖子。” 豹仔瞪大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显然认出了我。 “子龙是你派人砍的?”我问。 “什么子龙,跟我没关系……” “啊!!!” 没等他话说完,我一刀已经扎进他的大腿,血水瞬间流淌出来。 “不说实话,就让你再挨上几刀!”我磨着牙恶狠狠说道。 “不知道,就是不……” “啊!!” 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又是一刀,直接将他的右边耳朵片了下来。 “信不信,我把你脑袋片成血葫芦?快说!”我狠狠瞪着他道。 “说,是谁指使的?任家祖?” 阿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任家祖在南城还有什么安排?接触过哪些人?” 豹仔的眼神闪烁,不肯回答。 我手腕加力,刀尖又进去半分。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滴在白色的浴巾上。 “说。”我凑近他,“说了,我给你个痛快。不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第266章 做,就要干净! 豹仔的喉结剧烈滚动,额头冒出冷汗。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抵在脖子上的刀,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示意阿强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但刀依旧抵着。 阿豹大口喘气,声音颤抖:“代哥……让我来香港,主要是两件事。处理鼎爷的后续。和…接触皇朝内部的人,看能不能拉拢或者分化。” “接触了谁?” “阿彪。”豹仔说,“代哥让我找过阿彪,开价五百万,让他带着手下过档。但阿彪要价太高,要一千万,还要尖沙咀的两个码头。代哥没答应。” 果然。任家祖找过阿彪,但没谈拢。 “还有呢?” “还有……号码帮的巴西。”阿豹继续说,“代哥想通过巴西,在尖沙咀插旗。但巴西那边,好像更想跟你合作。” “你怎么知道?” “我……我监听了巴西的电话。”阿豹声音越来越低,“他昨天跟你通过话,谈泊车生意的事。加代哥知道后,很生气。所以……所以让我找人砍你的手下,给你个警告。” 我盯着他:“还有谁知道你来南城?任家祖还派了其他人吗?” “没……没有。就我一个。”豹仔摇头,“代哥说,人多了容易暴露。让我把事情办完就回去。” “办完什么事?” 豹仔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就……就刚才说的那些。” 我看出他在撒谎。手腕一翻,刀锋横向一拉,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啊!”豹仔痛呼,被阿强捂住嘴。 “最后一次机会。”我声音冰冷,“任家祖让你来,到底要办什么事?” 豹仔疼得浑身发抖,终于崩溃:“还……还有一件。代哥说,如果谈不拢,就让我……找机会做了你。” 房间里一片死寂。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让我心里一寒。 任家祖果然想直接除掉我。昨天的会面是试探,今天的邀请是陷阱。如果我没有警觉,可能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计划呢?”我问。 “没……没有具体计划。”豹仔喘着气,“代哥说,让我见机行事。最好能伪装成意外,或者……嫁祸给阿彪。” 嫁祸给阿彪。好一招借刀杀人。 如果豹仔杀了我,现场留下指向阿彪的证据,那么皇朝内部立刻就会大乱。加代正好渔翁得利。 够狠,够毒。 我直起身,看着瘫在地上的豹仔。他已经彻底崩溃了,眼神涣散,裤裆湿了一片。 该问的,都问完了。 接下来,是选择。 留他活口?他会回去向任家祖报告一切。 杀了他?手上就沾了任家祖手下的血,再无退路。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子龙背上的刀伤,闪过任家祖在置地广场那张虚伪的笑脸,闪过文叔的警告,闪过林柔担忧的眼神…… 再睁开眼时,我已经有了决定。 “阿强。”我开口。 “在。” “处理干净。”我把匕首递给他,“做得像意外。” 阿强接过匕首,点了点头。他明白我的意思——不能让任家祖立刻查到是我干的,要争取时间。 我转身走出房间。基仔跟在我身后,轻轻带上门。 走廊里依旧安静。 守在门口的兄弟对我点点头,示意一切正常。 我们走向电梯。电梯门开,走进去。门缓缓关上,隔绝了1218房即将发生的一切。 电梯下行。 我看着镜面里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血,也不是我第一次下令杀人。但这一次,不一样。 豹仔是任家祖的心腹,杀了他,等于正式向鹏城的地下皇帝宣战。 而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够资格当他的对手。 这是一步险棋,一步可能让我粉身碎骨的险棋。 但我没有选择。 任家祖已经亮出了獠牙,如果我退,他会更肆无忌惮。如果我忍,子龙的仇怎么报?皇朝的利益怎么守? 我只能赌。赌任家祖会因为阿豹的死而暂时忌惮,赌我能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快速壮大自己。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门开,冷空气扑面而来。 我走出电梯,坐进车里。基仔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车库,汇入深夜的车流。 窗外,霓虹依旧璀璨。 而我知道,这片璀璨之下,又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手机震动,是阿强发来的信息:“刚哥,办妥了。现场布置成醉酒后浴室滑倒,后脑撞在洗手台边缘。凶器处理了,监控记录已经覆盖。” 我回复:“辛苦了。带兄弟们撤,分头走,别留尾巴。” “明白。” 放下手机,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豹仔最后那个恐惧的眼神,还有脖子上那道浅浅的血痕。 江湖路,就是这样。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没有走上这条路,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在电子厂里加班,平淡,但安稳。 也许已经和林柔结婚,生个孩子,周末带家人去公园,去海边。 而黄媛也就不会死…… 但那只是如果。 现实是,我手上已经沾了血,脚下是万丈悬崖,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恶狼。 没有退路了。 只能往前,哪怕前面是更深的黑暗。 车子驶过港口的路边,海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美得像一场幻梦。 我摇下车窗,让海风吹在脸上。 风很冷,但能让人清醒。 明天,任家祖就会收到豹仔的死讯。 他会有什么反应?震怒?报复? 还有辉哥,皇朝内部那些老家伙,彪哥…… 所有人都盯着我,等着看我下一步怎么走。 我不能停,更不能错。 下一步,该去见见彪哥了。 在他和崩牙狗的交易达成之前,在他彻底把皇朝卖掉之前。 我要和他,做个了断。 以我们相识至今的方式。 以江湖人,最后的情义。 …… 凌晨三点,广华医院后巷。 我靠在墙边抽烟,脚下已经扔了四五个烟头。 夜风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吹得人头皮发麻。 子龙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但那条手臂,以后重活是干不了了。 一支烟抽完,我又点上一支,试图让疲惫的大脑稍微清醒一些,但心里那团乱麻,却越缠越紧。 第267章 摊牌! 豹仔死了。 现在尸体应该已经被酒店发现,报了警。现场布置得像意外,任家祖不一定能立刻查到是我做的。 但他不傻,肯定能猜到。 他会报复。什么时候,什么方式,不知道。 而我必须在报复来临之前,解决另一个麻烦——彪哥。 文叔给的资料,基仔查到的信息,都指向同一个事实:阿彪在澳门欠了“水房”六百多万,抵押了皇朝的资产,还和“和安乐”的崩牙狗勾搭,准备过档。 这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按江湖规矩,三刀六洞,沉海喂鱼。 但我下不了手。 不是心软,是……那份兄弟情,像一道枷锁,死死捆着我的手腕。 我想起第一次见阿彪的场景。 他教我如何在刀口舔血的日子里活下去。 我们一起打过架,也一起喝过很多酒。 那时候,我们是真的过命的兄弟。 可人都是会变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大概是从辉哥开始重用我开始。 阿彪觉得我抢了他的位置,抢了他的风头。他觉得他跟了辉哥多年,流血流汗,凭什么我一个后来者爬得比他快? 好像就是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渐渐冷了。 他觉得是我抢了他的东西。 但是他却从来没想过,我和鬼添、肥佬超联手拿下了尖沙咀,为什么他会在那里看场子? 人,往往记住的都是对他不利的一面,而我的这些好,似乎在他的心里却没有那么重要。 手机震动,打断我的思绪。是基仔发来的信息:“刚哥,阿彪的车刚从城南的狗场出来,往泓悦府的方向开过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继续跟,但别跟太紧。”我回复。 又抽完一支烟,我扔掉烟头,用脚碾灭。不能再拖了。今晚必须跟彪哥摊牌。 要么他回头,要么……我送他走。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彪哥的号码。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阿彪不耐烦的声音,背景音很吵,像是在夜总会。 “喂?谁啊?” “彪哥,是我,刘刚。”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背景音也变小了,他应该是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阿刚?这么晚什么事?”他的语气冷淡。 “想跟你聊聊。现在。” “现在?我在谈事,没空。” “关于你在澳门欠的那六百万,还有你跟崩牙狗的交易。”我直接说。 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了。我能听到阿彪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紧张和威胁:“刘刚,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说,“彪哥,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谈谈。就我们两个。” “……你在哪?” “广华医院后巷。” “医院?你受伤了?” “子龙受伤了。任家祖的人砍的。” 阿彪沉默了几秒:“任家祖……你动了他的人?” “是他先动我的人。”我说,“彪哥,来吧。有些话,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电话挂断了。 我收起手机,靠在墙上,又点了支烟。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宝马X5驶进后巷,在我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阿彪坐在驾驶座,副驾没人,后座也没人。他果然一个人来的。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车里弥漫着烟味和古龙水的味道。 阿彪穿着花衬衫,领口敞着,脖子上那条金链子粗得吓人。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一些,眼袋很重,眼睛里布满血丝。 “说吧,什么事。”他点燃一支雪茄,没看我。 “彪哥。”我看着他,“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阿彪嗤笑一声:“收手?收什么手?刘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在澳门欠了水房六百多万,抵押了皇朝三家夜总会的股份和你在南城的狗场。”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还跟和安乐的崩牙狗勾搭,准备带着手下兄弟过档,条件是交出尖沙咀的码头使用权。” 阿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我:“你查我?” “不是我查你,是事实摆在眼前。”我迎着他的目光,“彪哥,辉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皇朝是你幸苦和他一起打下来的江山,你现在要把它卖掉?” “江山?”阿彪忽然暴怒,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狗屁江山!辉哥眼里有我吗!我跟了他几年,得到了什么?几条破街?甚至还不如红丹受他的重用!” “所以你就勾结外人?”我声音也冷了下来,“彪哥,江湖规矩,吃里扒外是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吗?” “清楚又怎么样?”阿彪冷笑,“阿刚,你以为你是谁?来教训我?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 “我没想教训你。”我深吸一口气,“彪哥,我是来给你指条活路。把抵押的股份赎回来,跟崩牙狗断了联系,澳门那边的债,我帮你想办法。然后……你带着钱,离开南城。去澳门,去东南亚,去哪都行。只要你不再碰皇朝的生意,之前的事,我当没发生过。” 阿彪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帮我?呵,你这么说,不还是想让我走?给你腾地方吗!”他看着我,“刘刚,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药。”我摇头,“彪哥,你救过我。这份情,我记得。我不想看着你死。” 车里陷入沉默。只有阿彪粗重的呼吸声,和雪茄燃烧的细微声响。 过了很久,阿彪忽然笑了,笑声苦涩:“刘刚啊,你还是太天真。你以为我想走就能走?水房那六百万,是崩牙狗作保的。我现在要是反悔,崩牙狗第一个不会放过我。还有任家祖……他找过我,开价五百万让我做内应。我拒绝了,但你知道拒绝他是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我说,“他派人砍了子龙,还想杀我。我今晚刚处理了他派来的人。” 阿彪猛地转头,震惊地看着我:“你……你动了他的人?” “他先动的手。”我平静地说,“彪哥,任家祖是条毒蛇,你跟他合作,只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崩牙狗也好不到哪去。那些人,只把你当棋子,用完就扔。” 阿彪不说话了。他狠狠吸了口雪茄,烟雾在车里弥漫。 “刘刚。”他声音低沉,“如果我答应你,你真能搞定水房那六百万?” “我尽力。”我说,“但我需要时间。” “多久?” “一个星期。” 阿彪摇头:“来不及。崩牙狗给我的最后期限,是后天中午。如果我不过档,他就要收回担保,水房的人会来找我。” 第268章 彪哥走了 后天中午。只有一天半的时间。 “钱呢?”我问,“赎股份需要多少钱?” “三家夜总会的股份,市场价大概八百万。狗场值两百万。”阿彪说,“但我现在手头只有不到一百万。” 一千万的缺口。 我闭上眼睛。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我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万。就算把夜魅抵押了,也凑不齐。 但如果不凑齐,阿彪要么被水房砍死,要么带着皇朝的资产投靠崩牙狗。 两难。 “刘刚。”阿彪忽然开口,声音有些疲惫,“算了吧。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赌钱的时候,我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他顿了顿,看着我:“但你记住,我阿彪虽然混蛋,但还没混蛋到出卖兄弟的地步。皇朝的资产,我不会真的卖给外人。那些抵押合同,我做了手脚,就算崩牙狗拿到手,也动不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些股份和狗场,我抵押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签的是无效合同。”阿彪苦笑,“我虽然贪,但还没傻到把皇朝的根基拱手送人。我只是想吓吓辉哥,让他知道我的价值。没想到……玩脱了。” 我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曾经的兄弟,这个救过我的男人,到了这一步,还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皇朝。 “彪哥……”我声音有些哽咽。 “行了,别娘们唧唧的。”阿彪摆摆手,“刘刚,你听我说。我走之后,皇朝内部肯定要乱。梁泰和阿昌、老鼠明那几个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上位,得尽快。辉哥那边,我会给他留封信,把责任都揽到我身上。至于任家祖……” 他眼神一冷:“那条毒蛇,你小心点。他想要的不只是南城的市场,是整个珠三角的通道。皇朝挡了他的路,他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我点头。 “还有。”阿彪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我,“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收集的一些东西。皇朝内部那些老家伙的黑料,还有跟官方一些人的交易记录。用得好的话,能帮你扫清不少障碍。” 我接过U盘,握在手里,感觉很沉。 “彪哥,你真的要走?” “不走能怎么办?”阿彪叹了口气,“水房的钱还不上,崩牙狗不会放过我。留在南城,只会连累你和皇朝。不如出去避避风头,等事情淡了,说不定还能回来。” 他启动车子:“走吧,我送你一段。” 车子驶出后巷,汇入凌晨空旷的街道。我们都没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回响。 经过港口时,阿彪忽然开口:“刘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做事吗?” “记得。”我直视着前方,不敢看他。 “那时候你多猛啊。”阿彪笑了,“我就想,这小子行,够狠,是块料。” 我也笑了:“结果被你救了,还欠你一条命。” “什么欠不欠的。”阿彪摇头,“兄弟之间,不说这个。” 车子在步行街西街附近停下。 阿彪看着我:“就送到这吧。阿刚,以后……皇朝就靠你了。别让我失望。” “彪哥,”我看着他,“保重。”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缓缓驶离,尾灯在夜色中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风吹过来,很冷。 我站了很久,才转身往回走。 手里握着那个U盘,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 阿彪走了。 这个救过我命,教过我江湖规矩,也曾经把我当兄弟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南城。 而我不知道,这一别,会是多久……可能就是永别。 江湖路,就是这样。有人来,有人走。有人上位,有人倒下。 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我抬起头,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线。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而我要面对的,是更复杂的局面,更凶险的敌人。 任家祖,崩牙狗,皇朝内部的老家伙,还有……那个躺在医院的太子辉。 每一步,都不能错。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走吧。 路还长。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回到夜魅。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文叔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他看起来一夜没睡。 “阿刚,”见我进来,他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阿彪走了?”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把那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是他留给我的。” 文叔拿起U盘,看了看,又放下:“他……说什么了?” “他说,抵押合同做了手脚,皇朝的资产不会真的流失。还让我小心任家祖和……”我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文叔是最近才和我搭上关系的,至于阿彪说的那些老家伙里,有没有文叔,还是个问号。 江湖,从来都是互相利用,文叔能帮我也是如此,因此,话说一半,我没有全抛。 “文叔,阿彪其实……没想真的背叛皇朝。” 文叔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我知道。阿彪那个人,脾气爆,心眼小,但底线还是有的。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被你后来居上,不甘心辉哥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你。”文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阿刚,江湖就是这样。位置就那么多,你上去了,就有人要下来。阿彪跟不上时代了,他那一套打打杀杀的做法,在这个年代已经行不通了。他自己也清楚,所以才会去澳门赌,想靠捷径翻身。结果……越陷越深。” 我默然。 文叔说得对,如果阿彪能早一点看清形势,早一点转型,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文叔问。 “阿彪走了,他手下那一百多号人,还有他管的那些场子,不能乱。”我说,“得尽快安排人去接手。” “谁去?”文叔看着我,“那些都是阿彪的老兄弟,一般人镇不住。” “我去。”我说,“阿彪走之前,跟我说了哪些人可以留,哪些人要清。我去跟他们谈,愿意留下的,待遇不变。不愿意的,发一笔安家费,让他们走。” 文叔想了想,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但你得快。消息一旦传开,那些老家伙肯定会趁机抢地盘。” “我知道。”我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文叔,帮我约那几个叔父辈,今天下午三点,在皇朝总堂开会。就说……辉哥住院前有交代,关于阿彪离职后的人事安排。” “他们未必会来。”文叔说。 “会来的。”我冷笑,“他们一定想知道,阿彪到底为什么走,留下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们想知道,谁会成为新的接班人。” 第269章 知己知彼 文叔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要在今天的会上,正式亮相?” “不是亮相,是立威。”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苏醒的街道,“阿彪走了,任家祖虎视眈眈,皇朝内部人心浮动。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把局面稳住。如果我不站出来,就会有人站出来。而那个人,很可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文叔也站起来,走到我身边:“阿刚,你准备好了吗?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回头看着他:“文叔,我早就回不了头了。从子龙被砍,从任家祖约我见面,从阿彪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文叔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好。那我陪你走这一趟。下午三点,皇朝办公室。我会让所有该到的人,一个不少。” “谢谢文叔。” 文叔离开后,我回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插上阿彪给我的U盘。 里面有几个文件夹,名称都很简单:“元老黑料”、“官方关系”、“账目问题”、“竞争对手”。 我点开“元老黑料”,里面是一个个文档,记录着皇朝内部几个叔父辈见不得光的事,白头佬三年前走私一批古董,结果被海关截了,他贿赂了当时的关长,才把事压下去;大嘴昌去年在澳门赌钱,输了一千多万,挪用堂口公款填补亏空,做假账瞒了过去;老鼠明更狠,他负责的走私线路,每次都会“丢”一批货,实际上是被他私下卖了,钱进了自己的口袋…… 每一件事,都有时间、地点、涉及金额,有的还有照片和录音。 阿彪这些年,看似鲁莽,实际上一直在暗中收集这些人的把柄。 他大概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我又点开“官方关系”。里面是一些官员的名字、职务、联系方式,以及他们和皇朝之间的“往来记录”。 有些是现金,有些是房产,有些是安排在海外读书的子女。这些都是皇朝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用得好,能保平安;用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我仔细看了几份,心里有了底。 把这些资料备份到加密硬盘后,我删除了U盘里的原始文件,然后销毁了U盘。这种东西,不能留。 做完这些,已经是早上八点。 我拨通了基仔的电话。 “刚哥。” “两件事。”我说,“第一,召集所有兄弟,今天下午两点在夜魅集合。告诉他们,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带上家伙,但别露出来。我们要去总堂开会。” “是。” “第二,联系阿彪手下那几个头马,就说我今天下午想见他们,地点他们定。态度客气点,就说……彪哥走之前有交代。” “明白。” 挂断电话,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飞快地运转。 下午的会,是关键。 那几个叔父辈,个个都是老狐狸。白头佬资格最老,但贪财,大嘴昌墙头草,谁势大跟谁,老鼠明阴险,和阿彪走得近,可能已经知道一些内情。 要镇住他们,光靠辉哥的名义不够,光靠阿彪留下的黑料也不够。我还需要实实在在的筹码。 钱,人,地盘。 阿彪留下的地盘和人,我必须尽快消化。 钱……是个问题。阿彪的债虽然他说做了手脚,但水房和崩牙狗那边不会轻易罢休。 我需要一笔钱,来摆平这些事,也需要钱来安抚下面的人。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个澳门号码。 我接通。 “刘刚?”对方是个男人,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澳门口音。 “我是。” “我是水房的丧标。”对方说,“阿彪欠我们的六百万,后天中午是最后期限。他说你会帮他处理?” 我心中一凛。 阿彪果然跟水房的人说了。 “丧标哥。”我平静地说,“钱的事,我正在筹。但六百万不是小数目,我需要多点时间。” “时间?”丧标冷笑,“刘刚,别跟我耍花样。阿彪抵押的那些东西,我们已经查过了,合同有问题。如果他后天中午还不上钱,我们会亲自去找他。到时候,就不只是钱的问题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丧标哥。”我放缓语气,“大家都是求财,没必要闹得太僵。这样,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钱筹齐。另外,我再多给五十万,算是利息和辛苦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三天?多五十万?” “对。” “……好,我就给你三天。但三天后如果钱没到,后果自负。” “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我长出一口气。 三天,六百五十万。 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文叔。 以他在皇朝的地位和人脉,短时间内调动几百万应该不难。 但文叔已经帮了我很多,再开口,不合适。 第二个想到的是……号码帮的巴西。 上次谈泊车生意时,我答应给他油麻地赌档的两成干股。 虽然那是个陷阱,但巴西不知道。或许可以用这个做筹码,先借一笔钱? 但巴西不是傻子,他不会轻易借钱给我。 正头疼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红丹姐。 “刘刚。”红姐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阿彪走了,他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淡淡一笑,“我也是刚知道,怎么了?” 红丹那边顿了一下,接着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任家祖那边……有动作。” “什么动作?” “豹仔的尸体今天早上被发现,警方初步判断是意外。但任家祖不信。他派了另一批人来南城,已经到了。” “多少人?在哪?” “这个,我不太清楚。”红丹顿了顿,“还有,我打听到,任家祖在联系号码帮的鬼添。具体谈什么不清楚,但应该是直接跟鬼添合作。” 鬼添是号码帮在尖沙咀的话事人,而巴西只是他手下的一个负责人。 如果任家祖真的说动了鬼添,那么我和巴西之间那点脆弱的合作关系,也可能随时破裂。 “知道了,红姐。继续盯着,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刘刚,你小心点。这次,来者不善。” “我明白。” 第270章 老鼠明 挂断电话,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事情一件接一件,像潮水一样涌来,不给半点喘息的机会。 任家祖的新人马,水房的债务,崩牙狗的威胁,皇朝内部的争斗,还有下午那场至关重要的会议…… 每一件,都可能要我的命。 但我不能倒。倒下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站起身,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胡茬凌乱,看起来憔悴而凶狠。 我拿起剃须刀,仔细地刮干净胡子,又用发胶把头发整理好。换上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打好领带。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精神了一些,但眼神里的疲惫和沉重,怎么也藏不住。 九点半,基仔敲门进来。 “刚哥,兄弟们都通知到了。阿彪手下那几个头马也联系了,他们答应下午一点,在阿彪的狗场见面。” “好。”我整理了一下袖口,“准备车,过去。” “刚哥,要不要多带几个人?”基仔有些担心,“阿彪刚走,他那些手下……” “不用。”我摇头,“就你跟我。带太多人,反而显得心虚。” 彪哥的狗场在郊区,占地很大,里面养着几十条斗犬。 阿彪喜欢狗,尤其是凶猛的斗犬。他说狗比人忠诚,给口吃的就认主,不会背叛。 我们到的时候,狗场门口已经停了四五辆车。 七八个***在门口抽烟,都是阿彪的老兄弟,跟了他很多年。 一直跟着他的阿鬼没来,自从彪哥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阿鬼。 而他们当中为首的是一个叫大丧的光头,脸上有道疤,从额头一直划到嘴角,看起来十分狰狞。 看到我下车,大丧扔掉烟头,带着人走过来。 “刚哥。”大丧开口,语气不冷不热。 “大丧哥。”我点头,“彪哥走之前,让我来找你们。” “我们知道。”大丧盯着我,“彪哥打电话说了。他说以后让我们跟你。” “不是跟我。”我纠正,“是继续为皇朝做事。待遇不变,地盘不变,规矩也不变。” 大丧身后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神里有些犹豫。 “刚哥。”大丧开口,“彪哥到底为什么走?是不是你逼的?” 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危险。如果我回答不好,这些人立刻就会翻脸。 “彪哥在澳门欠了债,水房和崩牙狗在找他。”我实话实说,“他留在南城,会连累皇朝,也会连累你们。所以他选择离开,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欠债?”大丧皱眉,“彪哥从不赌大的。” “人是会变的。”我说,“大丧哥,你跟了彪哥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他最近半年,压力很大。辉哥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了我,他心里不平衡,去澳门想翻身,结果越陷越深。” 大丧沉默了。他身后的几个人也低下头。他们应该也察觉到了阿彪最近的变化。 “刚哥。”大丧抬起头,“彪哥走之前,有没有说……他还会回来吗?” “他说会。”我看着他,“但他也说了,在他回来之前,皇朝不能乱。你们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他希望你们能帮他守住这份基业。” 这话半真半假。阿彪确实说过皇朝不能乱,但没说过会回来。 可我知道,对这些跟了他多年的兄弟来说,一个“会回来”的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大丧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然后转回来,对我伸出手:“刚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是为了皇朝,为了彪哥,我们兄弟没二话。” 我握住他的手:“谢谢大丧哥。” 而接下来,我跟大丧详细谈了接手阿彪地盘的具体安排。哪些场子要重点看住,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要防,大丧都很清楚。他答应今天下午就带人去各堂口稳住局面,确保不会出乱子。 谈完正事,大丧忽然说:“刚哥,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彪哥手下,不是所有人都服你。老鼠明那边,你要小心点。” 老鼠明。又是他。 “他怎么了?” “他跟崩牙狗的人接触过。”大丧压低声音,“就在彪哥走之前。我手下的小弟看到,崩牙狗的一个马仔,去过老鼠明管理的场子。” 我心里一沉。老鼠明果然有问题。 “我知道了。”我点头,“大丧哥,谢谢你提醒。” 离开狗场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阳光刺眼,但风很冷。 坐进车里,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下午一点要见老鼠明,三点要开总堂会议,晚上还要应付水房和加代的人…… 每一场都是硬仗。 但我知道,我不能退,也不能输。 这条路,一旦开始走,就只能走到黑。 下一站,老鼠明。 一间不起眼的旧式茶餐厅。 门口挂着褪色的招牌,玻璃门上贴着“冻柠茶、丝袜奶茶、菠萝油”的菜单。 中午时分,店里坐满了街坊,人声嘈杂,充满了市井生活的烟火气。 我推门进去,基仔跟在我身后。 店里立刻安静了一瞬,几桌客人抬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警惕。 在这片街区,认识我这张脸的人不少。 角落的卡座里,一个瘦小的中年***起身,对我招了招手。 他穿着普通的 polo 衫和休闲裤,戴着一副墨镜。 “阿刚,来啦。”老鼠明笑着迎上来,热情地握住我的手,“坐坐坐,我让人给你煮了壶好茶。” 我在他对面坐下。 基仔站在我身后,双手自然下垂,但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茶餐厅里除了几桌普通客人,还有四五个坐在不同位置的壮汉,他们是老鼠明的人。 “客气了。”我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没喝,放在桌上。 “哪里哪里,应该的。”老鼠明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听说阿彪走了?怎么回事啊?” 消息传得真快。我上午才跟大丧谈完,中午老鼠明就知道了。 “彪哥在澳门有点事,出去避避风头。”我轻描淡写地说。 “避风头?”老鼠明推了推眼镜,“阿刚,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就别瞒我了。阿彪是不是欠了水房的钱,被逼走的?” 他果然知道。而且知道得不少。 “消息很灵通啊。”我看着他。 “呵呵,做我们这行的,消息不灵通怎么行?” 老鼠明喝了口茶,“阿刚,不是我说你,阿彪再怎么样,也是跟了辉哥多年的老兄弟。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下面的人怎么看?” 这话带着刺,是在指责我逼走阿彪。 “你误会了。”我平静地说,“彪哥是自己要走的。他欠了债,怕连累皇朝,也怕连累兄弟们。走之前,他还特意交代,让我好好照顾他手下的兄弟。” “哦?是吗?”老鼠明挑眉,“那他有没有交代,他那些场子和生意,交给谁管啊?” “彪哥说,让我暂时接手。”我看着老鼠明,“等他在外面安顿好了,再做安排。” “你接手?”老鼠明笑了,笑容里带着讥讽,“阿刚,你才跟了辉哥多久?阿彪手下那些兄弟,个个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老江湖,你镇得住吗?” “镇不镇得住,试试就知道了。”我不动声色。 老鼠明的笑容收敛了。 他放下茶杯,身体前倾,“阿刚,听我一句劝。你还年轻,有些东西,吃不下就别硬撑。阿彪的地盘和生意,你交出来,我们几个叔父辈帮你打理。等阿彪回来了,再原封不动还给他。这样,对大家都好。”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想趁机吞掉阿彪的地盘。 第271章 把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彪哥交代的事,我得办好。不然等他回来了,我没法交代。” 老鼠明的脸色沉了下来:“阿刚,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规矩不能乱。” 我迎着他的目光,“彪哥的地盘,就该由彪哥指定的人接手。这是皇朝立下的规矩,你应该比我清楚。” “规矩?”老鼠明冷笑,“阿刚,规矩是人定的。辉哥现在躺在医院里,皇朝上下人心惶惶。这个时候,还死守着那些老规矩,只会让下面的人更乱。”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老鼠明重新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很简单。下午的总堂会议,我们几个叔父辈商量过了。阿彪走后留下的空缺,由我们几个人暂时共同管理。至于你……阿刚,你还是专心打理好你自己的地盘。尖沙咀那边,任家祖和号码帮虎视眈眈,够你忙的了。” 共同管理?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他和几个老家伙瓜分阿彪的地盘。 而且,他特意提到任家祖和号码帮,是在提醒我,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再多管闲事。 “明哥。”我缓缓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皇朝的规矩是:各堂口的管理人,对自己地盘的事务有决定权。彪哥的地盘,现在暂时由我接管。这是彪哥的意思,也是……辉哥的意思。” 我搬出了太子辉。 老鼠明眼神一闪:“辉哥的意思?阿刚,辉哥现在在医院,连话都说不了。你怎么知道是他的意思?” “辉哥住院前,跟文叔交代过。”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文叔可以作证。” 提到文叔,老鼠明的表情更加阴沉。 文叔在皇朝地位特殊,现在更是是辉哥的智囊,也是很多老家伙忌惮的对象。 “文叔……”老鼠明冷笑,“阿刚,你真的以为,有文叔撑腰,就能在皇朝为所欲为?” “我没想为所欲为。”我说,“我只是想按照规矩办事。” “规矩?”老鼠明忽然提高音量,“现在的皇朝,还有什么规矩可言?阿彪被逼走,辉哥躺在医院,下面的人各怀鬼胎!阿刚,你要是真的为皇朝着想,就该把权力交出来,让我们这些人来稳定局面!” 他的声音很大,茶餐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几桌客人匆匆结账离开,那四五个壮汉也站了起来,慢慢围过来。 气氛瞬间紧张。 基仔往前踏了半步,挡在我身侧,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我看着老鼠明,忽然笑了:“明哥,你这是要动手?” “动手?”老鼠明也笑了,但眼神冰冷,“阿刚,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呢?你可是辉哥面前的红人。我只是在提醒你,皇朝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那谁说了算?”我问。 “当然是……”老鼠明顿了顿,“所有为皇朝流过血、立过功的人,说了算。” “明哥说得对。”我点头,“所以我才更应该接管彪哥的地盘。论功劳,我打下的尖沙咀,不比任何人少。论流血……”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里,有三道疤,都是为皇朝留下的。而你呢?最近一次为皇朝流血,是什么时候?” 老鼠明的脸色变了。 “你……” “明哥。”我站起身,“下午的总堂会议,我会准时参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到底谁有资格接管彪哥的地盘。” 说完,我转身就走。 “站住!”老鼠明大喝一声。 那四五个壮汉立刻堵住了门口。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老鼠明:“这是什么意思?” “刘刚!”老鼠明慢慢站起来,脸上没了刚才的假笑,只剩下冰冷的威胁,“今天你不给个明确的答复,恐怕……走不出这个门。” 茶餐厅里的空气凝固了。 剩下的几桌客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纷纷低头,不敢出声。 基仔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握在手里。 我环视一圈,看着那几个堵门的壮汉,又看了看老鼠明。 然后,我笑了。 “明哥。”我走到他面前,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养在深圳那个情妇,去年给你生了个儿子,对吧?孩子现在一岁三个月,住在罗湖区的一套公寓里。请了个保姆,每月工资八千,是你从皇朝的账上走的。” 老鼠明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继续说,“还有,你去年走私的那批电子产品,被海关扣了,你贿赂了当时的海关副关长两百万,才把货拿回来。那两百万,你报的是‘公关费用’。但实际上,那个副关长上个月已经被双规了。如果这笔账被翻出来……” 我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老鼠明额头上冒出冷汗,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这些是阿彪U盘里的资料。 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用,但老鼠明逼得太紧,只能提前亮牌。 我退后一步,声音恢复正常,“现在,我能走了吗?” 老鼠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 堵门的壮汉让开了路。 我带着基仔,从容地走出茶餐厅。 门外阳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刚才那一幕,看似轻松,实则凶险。 如果老鼠明狗急跳墙,真的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我赌对了。 “刚哥,没事吧?”基仔低声问。 “没事,上车。” 坐进车里,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半。 距离总堂会议,还有一个半小时。 “刚哥,老鼠明那边……”基仔欲言又止。 “他暂时不敢乱动。”我说,“但他不会善罢甘休。下午的会议,他一定会找机会发难。” “那怎么办?” “见招拆招。”我闭上眼睛,“基仔,通知所有兄弟,两点半在总堂门口集合。记住,要整齐,要有气势。还有,让大丧带着阿彪手下最能打的二十个人,也一起过来。” “是。” 车子驶向皇朝总堂。 我靠在座椅上,脑子里反复盘算着下午会议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老鼠明被我抓住了把柄,应该会收敛一些。 但白头佬和大嘴昌呢?他们会站在哪一边? 还有那些中立的堂口话事人,他们会怎么选择? 最关键的是,文叔能不能镇住场子? 一切,都要等到下午三点,才能见分晓。 手机震动,是文叔发来的信息:“一切安排妥当。白头佬和大嘴昌已经答应支持你。但老鼠明那边,可能有问题。” 我回复:“老鼠明交给我。下午见。” 放下手机,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午后,阳光灿烂,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 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么正常。 但我知道,在这片平静之下,暗流正在汇聚。 下午的总堂会议,将决定皇朝未来的走向,也将决定……我的命运。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这一局,我不能输。 也输不起。 第272章 力排众议! 下午两点五十分,皇朝大楼的门口。 我站在街对面,门口已经停了十几辆车,都是皇朝各个堂口负责人的座驾。 基仔、阿明,还有我带过来的三十多个兄弟,清一色黑色西装,整齐地站在我身后。 马路另一边,大丧带着阿彪手下的二十多个老兄弟也到了,他们没穿西装,但个个眼神凶狠,气势不弱。 “刚哥,时间差不多了。”基仔低声说。 我点点头,整了整西装领口,迈步穿过马路。 门口守着两个中年男人,都是皇朝的元老,负责总堂的安保。 看到我,他们微微点头,让开了路。 “刚哥,人都到齐了。”其中一个低声说,“白头佬、大嘴昌、老鼠明都在上面。气氛……不太好。” “知道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辛苦。” 上到顶楼,推开门,正对着门的墙上,供奉着关二爷的神龛,香炉里烟雾袅袅。 神龛下方是一张巨大的红木长桌,已经坐满了人。 坐在主位的是白头佬,他是皇朝现存资格最老的叔父辈,今年六十八岁,头发全白,但精神矍铄。 他左手边是大嘴昌,右手边是老鼠明。 老鼠明看到我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但很快掩饰过去。 其他位置,依次坐着各个堂口的话事人。 文叔坐在长桌的末端,靠近门口的位置,对我微微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阿刚来了。”白头佬开口,声音沙哑但洪亮,“坐吧。” 长桌旁已经没有空位了。 这明显是个下马威——他们没给我留位置。 我站在门口,没动。 “白叔。”我平静地说,“好像没我的位置。” “哎呀,你看我,老糊涂了。”白头佬拍了拍脑袋,但脸上没有半点歉意,“阿彪走了,他的位置空着,你就坐那儿吧。” 他指的是长桌最末尾、靠近门口的一个位置。那个位置以前是阿彪坐的,但阿彪在皇朝的地位,远不止一个末座。 这是在羞辱我,也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大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我笑了。 我慢慢走到长桌旁,但没有去那个末座,而是站在了文叔旁边,“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开这个会,是为了什么。” 老鼠明冷哼一声:“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讨论皇朝该如何稳定局面!” “稳定局面?”我看着老鼠明,“你觉得,现在皇朝的局面不稳定吗?” “稳定?”老鼠明提高音量,“阿刚,你是不是装糊涂?阿彪被逼走,辉哥躺在医院,任家祖和号码帮虎视眈眈!这叫稳定?” “阿彪是自己走的,不是被逼的。”我纠正,“辉哥虽然住院,但皇朝的规矩还在,兄弟们的心也没散。至于任家祖和号码帮……”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所有人:“我昨天刚和任家祖见过面。他开价让我背叛皇朝,我拒绝了。今天早上,他派来的心腹豹仔,在酒店意外身亡。任家祖短时间内,应该没心思再来找麻烦。” 这话一出,大厅里一片哗然。 “意外?怎么可能!” “刘刚,你干的?” 各种议论声响起。 白头佬、大嘴昌、老鼠明都变了脸色。他们显然已经知道豹仔的死讯,但没想到会和我有关。 白头佬沉声问,“那个人的死,真的和你无关?” 我迎着他的目光,“任家祖的人死了,对我们皇朝是好事。至于怎么死的,重要吗?” 这话很微妙,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但暗示了这件事对皇朝有利。 白头佬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老鼠明却不肯罢休:“就算任家祖暂时不来,那阿彪留下的地盘和兄弟呢?谁来管?怎么管?” “彪哥走之前,已经交代好了。”我说,“他手下的兄弟和地盘,暂时由我接管。等他回来,再做安排。” “而这些人当中,包括你明哥!” “你接管?”老鼠明冷笑,“你凭什么接管?论资历,论功劳,在座的哪个不比你强?” “论资历,我确实不如在座各位。”我坦然承认,“但论功劳……” 我走到长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个人:“尖沙咀是谁打下来的?南城的地盘,是谁从鼎爷手里抢过来的?任家祖的威胁,是谁挡回去的?” 大厅里鸦雀无声。 “我不是来争功的。”我直起身,“但有些事,得说清楚。皇朝能有今天,是辉哥带领大家打拼出来的,也是在座每一位流血流汗换来的。我刘刚虽然年轻,但也为皇朝立过功,流过血。” “现在辉哥住院,阿彪离开,皇朝面临危机。这个时候,我不想争权夺利,只想团结所有兄弟,稳住局面,等辉哥康复。”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自己的功劳,也给了在座的面子。 白头佬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大嘴昌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只有老鼠明,脸色依旧阴沉。 “说得倒好听。”老鼠明嗤笑,“谁不知道你想趁机上位?接管阿彪的地盘?你吃得下吗?别到时候噎死了,还得我们来收拾烂摊子。” “吃不吃得下,试试就知道了。”我看着老鼠明,“倒是你,这么关心彪哥的地盘,是真心为皇朝着想,还是……另有所图?” 老鼠明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明哥心里清楚。”我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在深圳那个儿子,很可爱。保姆照顾得还周到吗?” 老鼠明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回原位,声音恢复正常:“皇朝是大家的皇朝。谁想为皇朝出力,我欢迎。但谁想趁乱谋私利,挖皇朝的墙角……” 我顿了顿,目光变得冰冷:“那就是整个皇朝的敌人。” 这话是说给老鼠明听的,也是说给在座所有人听的。 大厅里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我和老鼠明之间,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让老鼠明忌惮,让其他人猜疑。 “好了好了。”白头佬终于开口打圆场,“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阿刚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阿彪的地盘和兄弟,既然他交代给阿刚了,那就先让阿刚接管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再商量。” “白叔英明。”我顺势给了台阶。 大嘴昌也点头:“阿刚年轻有为,让他试试也无妨。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墙头草倒得真快。 现在,只剩下老鼠明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老鼠明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咬了咬牙,挤出一句话:“我……没意见。” “好!”白头佬拍板,“那就这么定了。阿彪的地盘和兄弟,暂时由阿刚接管。各堂口要全力配合,不得生事。”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众人陆续离开。老鼠明走得最快,看都没看我一眼。 白头佬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阿刚,你记住,位置越高,责任越重。阿彪那些兄弟,不是那么好管的。” “谢谢白叔。”我恭敬地说。 白头佬点点头,拄着拐杖走了。 大嘴昌也过来客套了几句,然后离开。 最后只剩下文叔和我。 “阿刚。”文叔看着我,眼神复杂,“你今天……很大胆。” “没办法。”我苦笑,“不硬一点,镇不住场子。” “老鼠明那边,你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一点小事。” 文叔点点头,也没多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稳住阿彪的地盘。”我说,“然后……解决水房的债务问题。” “六百万,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我揉了揉太阳穴,“文叔,你能不能……” “我只能帮你凑两百万。”文叔说,“剩下的,得你自己想办法。” 两百万,加上我自己的三百万,还差一百五十万。 “我会想办法的。” 第273章 老鼠明的动作! 文叔看了看表:“我约了人,先走了。阿刚,记住,稳住局面是第一位的。钱的事,慢慢来,别急。” “我明白。” 送走文叔,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关二爷的神龛前,香烛还在燃烧,烟雾缭绕。 我走上前,拿起三支香,点燃,恭敬地拜了三拜,插进香炉。 “关二爷保佑。”我低声说,“让我渡过这一关。” 香烟袅袅上升,在空中盘旋。 走出时,已经是傍晚。 基仔和阿明在楼下等我,大丧也带着人还没走。 “刚哥,怎么样?”基仔问。 “暂时搞定了。”我说,“大丧哥,从明天开始,你带人正式接手彪哥的场子。遇到任何麻烦,直接找我。” “明白。”大丧点头,“刚哥,兄弟们服你。” “谢谢。”我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坐进车里,我终于松了口气,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疲惫。 今天的会议,看似顺利,实则凶险。 如果我没能镇住老鼠明,如果白头佬不支持我,如果大嘴昌倒向另一边……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但幸好,我稳住了这一局。 虽然只是暂时的。 手机震动,是林柔发来的信息:“今天忙吗?我做了个蛋糕,等你回来吃。” 看着这条信息,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也有一丝愧疚。我已经三天没见她了。 “晚上回去。”我回复,“等我。” 放下手机,我对阿明说:“去澳门。”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却怎么也挥不去下午会议上,老鼠明那个恐惧的眼神。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而我和他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只是时间问题。 但至少现在,我赢了第一步。 晚上八点,当我推开门,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柔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刚烤好的巧克力蛋糕,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回来了?”她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正好,刚出炉。”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 三天不见,她好像瘦了一点,眼底下有淡淡的阴影,但笑容依旧明媚。 “嗯。”我关上门,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她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靠在我怀里:“累了吧?先去洗个澡,饭菜马上就好。” “不着急。”我把脸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让我抱一会儿。”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这一刻,真希望时间能停住。 “刘刚,”林柔轻声说,“……我明天想回去了。” 我松开手,看着她:“怎么了?新葡京住得不舒服?” “不是。”她摇头,“那边很好,阿炳也照顾得很周到。但我总觉得……心慌。尤其是今天,从下午开始就心神不宁的,好像要出什么事。”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 今天下午,我在总堂和老鼠明针锋相对的时候,她在澳门感觉到了不安。 “再住两天。”我摸摸她的头,“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接你。” “你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林柔抓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担忧。 “不危险。”我尽量让语气轻松,“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需要点时间处理。你在澳门安全,我才能专心做事。” 林柔看着我,眼睛慢慢红了:“刘刚,你别骗我。我知道你不是在做普通生意。你身上的伤……我都知道。” 我无言以对。 “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她声音哽咽,“我只想和你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我们离开南城,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次。我的答案,也一直没变。 “好。”我握住她的手,“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我们就走。去欧洲,去澳洲,去哪都行。” “真的?” “真的。”我认真地看着她,“我答应你。” 这不算完全的谎言。 我确实想过离开,等攒够了钱,等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就带着林柔远走高飞。但我知道,那个时机,可能永远不会来。 江湖路,一旦踏上了,就很难回头。 手上沾了血,心里装了太多秘密,身后跟着太多兄弟,头上悬着太多敌人。 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但至少此刻,我愿意给她一个承诺,也给自己一个念想。 “拉钩。”林柔伸出小指。 我笑了,也伸出小指,和她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一百年不许变。” 晚饭吃得很简单,但很温馨。 林柔做了我最爱吃的清蒸鱼和蒜蓉菜心,还有那个巧克力蛋糕。 我们边吃边聊,聊她在澳门看到的趣事,聊她想去的欧洲国家,聊以后要养一只猫还是一只狗。 那些江湖恩怨,那些刀光剑影,都被暂时隔离在这间小小的公寓之外。 晚上十点,林柔靠在我怀里看电视,慢慢睡着了。 我轻轻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手机在客厅震动。 我轻轻带上门,走到阳台接电话。 “刚哥。”是基仔的声音,很急促,“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什么事?” “大丧那边的场子被人砸了。” “谁干的?” “还不清楚。对方来了二十多个人,蒙着脸,拿着砍刀和铁棍,冲进去见人就砍,砸完就跑。大丧受了伤,手臂被砍了一刀,缝了十几针。手下兄弟伤了七八个,有一个重伤,送医院了。” 我握紧手机:“场子损失大吗?” “砸得很厉害,酒水、设备全毁了。初步估计,损失至少一百万。” 一百万。 我刚接手阿彪的地盘,第一天就被人砸了场子。 传出去,下面的人会怎么看我?那些观望的堂口会怎么想? “查。”我声音冰冷,“不惜一切代价,查出是谁干的。” “已经在查了。”基仔说,“但对方很专业,车牌是套牌,人蒙着脸,全程没说话。不过……有个兄弟说,他听到其中一个人喊了句‘明哥吩咐的’。” 明哥。老鼠明。 果然是他。 下午在总堂吃了瘪,晚上就来报复。 够快,够狠。 “刚哥,我们要不要……”基仔欲言又止。 “不要。”我打断他,“现在动手,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他巴不得我立刻带人去找他拼命,这样他就有理由联合其他叔父辈对付我。”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能算。” 我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但报复,不一定非要明刀明枪。基仔,你继续查,我要确凿的证据。另外,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老鼠明,他去了哪里,见了谁,干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是。” “还有。”我顿了顿,“联系红姐,让她帮我查老鼠明在深圳那个情妇和孩子的具体地址。要详细到门牌号。” “刚哥,你是想……” “先准备着。”我说,“有时候,不一定要动手。让他知道,他的软肋在我手里,就够了。” 第274章 暂时联盟 挂断电话,我靠在阳台栏杆上,点燃一支烟。 夜风吹过来,带着深秋的凉意。 老鼠明这一手,玩得很阴。他不直接对我动手,而是砸我接手的场子。 如果我不反击,下面的人会觉得我软弱可欺,那些观望的堂口会更倾向于老鼠明。 如果我反击,就可能引发皇朝内斗,给任家祖那些人可乘之机。 进退两难。 但再难,也得走。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谁啊?” “红姐,是我,刘刚。” 红姐的声音清醒了一些,“这么晚,有事?” “有事。”我开门见山,“老鼠明在深圳那个情妇和孩子的地址,我要。” 红姐沉默了几秒:“老鼠明,你要动他的家人?” “我不动他们。”我说,“我只是想请他们来做客。” “做客?” “对。”我弹了弹烟灰,“红姐,你帮我安排一下。” 红姐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这是要……” “谈判需要筹码。”我说,“老鼠明今天砸了我一个场子,伤了我的人。我得让他知道,有些线,不能踩。” “明白了。”红姐说,“我明天一早就安排。不过,老鼠明在深圳那边也有关系……” “你只要帮我安排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行,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可以帮你,但得加钱。” “只要你肯帮我,都好说。” 红丹顿了下,又说:“之前来南城的那六个人,今天一整天都没出门,但晚上七点多,其中两个人去了步行街的一间酒吧,见了个人。” “谁?” “澳门‘和安乐’的人。”红姐压低声音,“虽然没看到崩牙狗本人,但那个马仔,是崩牙狗的近身之一。” 任家祖的人,见了崩牙狗的人。 “他们谈了什么?” “不清楚,酒吧里太吵,听不见。但看他们的表情,谈得应该不错。”红姐说,“如果任家祖和崩牙狗要联手,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我闭上眼睛。 果然,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任家祖想在南城插旗,崩牙狗想吞并皇朝在尖沙咀的地盘。 如果他们联手,一个从鹏城施压,一个从澳门施压,再加上皇朝内部的老鼠明这种内鬼…… 四面楚歌。 “红姐,继续盯着。”我说,“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明白。” 挂断电话,我掐灭烟头,外面灯火璀璨,但在这片璀璨之下,是无数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我拿出手机,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次是打给巴西的。 电话响了五六声,巴西才接,背景音很吵,像是在夜总会。 “喂?阿刚?这么晚找我,想我了?”巴西的声音带着醉意。 “巴西哥,有笔生意,想跟你谈谈。”我开门见山。 “生意?什么生意?” “关于尖沙咀的泊车生意,还有……任家祖的事。”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背景音变小了,巴西应该是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阿刚,你什么意思?” “任家祖在联系添哥,想绕过你,直接跟号码帮合作。”我直接说,“这事你知道吗?” 巴西没说话,但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显然,他不知道。 我继续说道,“任家祖那种人,眼里只有利益。他能绕过你找鬼添,以后就能踢开你单干。你在尖沙咀的地位,还能保得住吗?” “……你想怎么样?”巴西的声音冷了下来。 “联手。”我说,“你帮我搞定水房那六百万的债,我帮你稳住尖沙咀的生意,一起对付任家祖。” “六百万?”巴西冷笑,“阿刚,你当我是开银行的?” “不是让你白出。”我说,“油麻地那两个赌档,我给你三成干股。另外,尖沙咀的泊车生意,以后全归你,皇朝的人全部撤出。” 这个条件,很有诚意。 油麻地的赌档每月利润至少百万,三成就是三十万。尖沙咀的泊车生意虽然单笔钱不多,但细水长流,而且能掌握大量人脉和信息。 巴西沉默了很久。 “阿刚,”他终于开口,“你确定任家祖在找添哥?” “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巴西,你应该清楚,如果任家祖真的跟鬼添搭上线,你在号码帮的地位会怎样。” 这话戳中了巴西的痛处。他在号码帮虽然是个头目,但地位并不稳固。鬼添是坐馆,如果鬼添想换人,巴西随时可能被踢开。 “……让我考虑一下。”巴西说,“明天给你答复。” “好。”我顿了顿,“但巴西,时间不等人。任家祖的动作很快,水房的债后天就是最后期限。如果你决定帮我,明天中午之前,钱要到账。” “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是一场赌博。用油麻地赌档的股份和尖沙咀的泊车生意,换六百万现金和巴西的暂时联盟。 如果巴西答应,我就能解决水房的债务,争取到喘息的时间。 如果巴西拒绝,或者答应后反水…… 我不敢想。 但眼下,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走回卧室,林柔还在熟睡。 我轻轻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安静的侧脸。 如果她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会怎么想? 会失望吗?会害怕吗?还是会……离开我? 我只能轻轻搂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听着她均匀的呼吸。 这是我在这条血腥路上,唯一的慰藉,也是唯一的软肋。 但再软,也得护着。 护到她能安全离开的那一天,护到我能兑现承诺,带她远走高飞的那一天。 哪怕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至少现在,她在身边,这就够了。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明天,还有更多硬仗要打。 ……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被手机震动吵醒。 是基仔。 “刚哥,查到了。”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显然也是一夜没睡,“昨晚砸场子的人,确实是老鼠明派的。我找到了其中一个打手,花了五万块,他招了。” “人呢?” “关在城南的一个货仓里。” 第275章 条件! “问出什么了?” “老鼠明给了他们十万,让他们砸最赚钱的那家夜总会,重点是要伤大丧,制造混乱。” 基仔顿了顿,“还有……他说,老鼠明最近和澳门那边走得很近,好像在和崩牙狗谈什么条件。” 果然。 老鼠明不仅想吞阿彪的地盘,还想勾结外人。 “那个打手留着,以后可能有用。”我说,“还有,红姐那边答应帮我查老鼠明家人,一有消息马上安排。 “明白。” 挂断电话,我坐起身。林柔还在睡,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做了不好的梦。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她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手,又沉沉睡去。 我起身,走到客厅。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但我的心情,却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阴云密布。 上午九点,巴西还没来电话。 水房的债务,今天中午是最后期限。如果巴西不帮忙,我就得自己想办法凑齐六百万。 我手里能动用的现金,不到三百万。加上文叔承诺的两百万,还差一百万。 一百万,听起来不多,但在这种时候,可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九点半,手机终于响了。 是巴西。 “阿刚。”他的声音很严肃,“我考虑过了。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油麻地的两个赌档,我要五成干股。另外,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五成干股?胃口真大。 “什么事?” 巴西说,“任家祖新派来的人。我要你帮我‘请’他们离开。做得干净点,别留尾巴。” 我心中一震。 巴西这是要借我的手,除掉任家祖的人,同时向鬼添证明自己的能力。 一石二鸟。够狠。 “巴西。”我缓缓开口,“任家祖的人不好动。而且,动了他们,就等于和任家祖彻底开战。” “你怕了?”巴西冷笑,“阿刚,如果你想在皇朝上位,迟早要和任家祖对上。现在动手,还有我帮你。如果等他和崩牙狗联手,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说得对。但风险太大了。 “钱呢?”我问。 “只要你答应,钱立刻到账。”巴西说,“一分不少。另外,我再多给你十万,算是……辛苦费。” 这钱,足够还清水房的债,诱惑很大,但代价也很大。 我沉默了很久。 电话那头,巴西也没催,耐心地等着。 “好。”我终于开口,“我答应你。但我要先见到钱。” “爽快!”巴西笑了,“账号发给我,半小时内到账。至于任家祖的人……我希望明天早上之前,他们离开香港。是离开,还是永远留下,你决定。” “我明白。” 挂断电话,我把一个账户的号码发给了巴西。 而这个账户是我用假身份开的,很安全。 半小时后,手机收到银行短信:钱已到账。 我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这钱,是用油麻地赌档五成股份和一条更危险的路换来的。 但眼下,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立刻拨通了丧标的电话。 “丧标哥,钱准备好了。怎么给你?” 丧标似乎有些意外:“这么快?六百万?” “六百万一分不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比阿彪靠谱。账号我发给你,钱到账,阿彪的债一笔勾销。以后来澳门玩,我请你吃饭。” “谢了。” 挂断电话,我按照丧标发来的账号,转了六百万过去。 剩下的钱,我转到了另一个账户,这是给大丧和受伤兄弟的医药费和补偿。 做完这些,已经快十一点了。 任家祖的人,巴西要我“请”他们离开。 说得委婉,实际意思很清楚——要么赶走,要么干掉。 怎么选? 如果赶走,加代还会派新的人来,后患无穷。 如果干掉,就等于彻底和加代开战,不死不休。 但巴西的条件已经答应了,钱也收了。没有退路了。 我拨通基仔的电话。 “刚哥。” “任家祖那六个人,还在公寓里?” “在。二十四小时盯着,从昨晚到现在,没人出来过。” “好。”我深吸一口气,“今晚动手。你挑十个最可靠的兄弟,要身手好的。准备好家伙,但别用枪。我要活的。” “活的?”基仔有些意外。 “巴西说要他们离开,没说一定要死。抓活的,我有用。” “明白。几点动手?” “凌晨三点。那时候人最困,警惕性最低。记住,动作要快,要干净。公寓楼有监控,我会让人提前搞定。抓了人之后,直接送到码头仓库,把他们和老鼠明的家人关在一起。” “老鼠明的家人?” “应该很快就能到。基仔,今晚这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手,我们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刚哥放心。”基仔声音坚定,“兄弟们心里有数。” 挂断电话,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这种步步为营、处处算计的生活,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每次以为能喘口气,就有新的麻烦找上门。 但这就是我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 中午十二点,红姐发来信息:“人找到了。” “辛苦了。”我回复,“把地址发给我。” 很快,一个消息发了过来。 澳门一栋独栋别墅,周围很僻静。 可以动手了! …… 晚上十点,基仔带着挑选出来的十个兄弟,在夜魅的地下室集合。 所有人都换了黑色运动服,戴着口罩和手套。武器是清一色的短款砍刀和甩棍,还有几把匕首。 “刚哥,都准备好了。”基仔说,“公寓的监控和门禁,已经搞定。那六个人,晚上八点叫了外卖,之后就没动静了。应该都在房间里。” “分两组。”我布置任务,“基仔,你带五个人,从正门进去。阿强,你带另外五个人,守在后门和消防通道。记住,动作要快,尽量别见血。抓活的,捆起来,塞进车里,直接送到码头仓库。” “明白!” “出发。” 三辆车,悄无声息地驶离。 我们到达公寓楼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这安保不算严密。 “行动。” 基仔带人从正门进入,我和阿强守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