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 第375章 相迎百里,姐弟重逢 临安城,御书房内。 景帝站在地图下,半晌缓缓转头向谢真道:“萧长河二十万大军到了丹泽郡就不动了,你怎么看?” 几天工夫,谢真仿佛又老了十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陛下,据臣分析,其因有三。” 他颤巍巍地抬手指向地图上的汉南方向:“一是我儿谢天华所率西路大军突然南下,兵锋直指汉南。汉南是萧家经营多年的根本,钱粮税赋,半数出于此。若汉南一失,萧家便如无根之木,顷刻间便有倾覆之危。此为其一。” 他的手又移向丹泽郡北部:“其二,瑞王殿下五万铁卫与方启将军所部禁军精锐,已在丹泽郡北边依仗地利,构筑营垒,形成了犄角之势,互为呼应。萧长河用兵历来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不愿轻易决战。只是……”谢真语带沉痛,“只是苦了丹泽郡的百姓了。” “其三,”谢真收回手,神情愈发凝重,“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臣以为,萧长河在等。他在等北边的消息。” 景帝闻言,轻轻揉着眉心,似是喃喃自语:“北边……不知道李延年在鹿鸣城怎么样了。” 忽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执事太监匆匆入内禀道:“陛下,有快马来报!说……说是长公主回来了,凤驾已到了白草原!” 景帝先是一怔,似乎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太监见状,连忙补充道:“是琼华公主,陛下!” “琼华!” 景帝蓦地转身,脸上的沉郁之色冰消雪融,随之而来的一种毫不掩饰的惊喜,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备驾!朕要亲自去迎!” 太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陛下,公主刚到白草原,距临安城……” “朕知道!” 景帝神色一凛,语气急切:“便是迎到白草原,那又怎样?快去!” 刘琼的队伍在白草原略作整顿又缓缓南行。 马车碾过荒原的冻土,四下里只有积雪与碎石,大风呼啸,天地茫茫。 刘琼靠在车壁上,眼皮半阖。 忽然,她心念一动,随即撩开车帘,远方天地交界处,几点明黄在风中猎猎舞动,她猛然坐直身子。 是龙旗。 刘景出迎百里,刘琼心中一暖,眼角有些微微湿润。 队伍越来越近,骑士们簇拥着那辆明黄色的銮驾,正全速向她驶来。 景帝不等銮驾停稳便跃身而下,快步穿过夹道跪迎的侍从,径直走向那辆风尘仆仆的马车。 刘琼拭去泪痕下车,姐弟二人相对无言,只在猎猎风中静静凝视彼此,诉说别后经年。 他满头银发,笑中带泪。她却依旧芳华绝代,星眸潋滟。 终是景帝先开了口,轻轻唤了声。 “姐……” 只这一字,刘琼强忍的泪水便再度决堤,唰地一下滚落下来。她侧头,用指尖迅速抹去,努力绽出一个笑容:“你捎给我的东西,阿果给我了,那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了?” 景帝摇了摇头,那神情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本来就是小时候我抢你的,如今……物归原主罢了。” 刘琼莞尔一笑,仔细端详着景帝眼前闪过一丝诧异:“你也是……八了。” 景帝点了点头,神色坦然:“早就是了。”想了想,景帝接着道:“你此番……怎么是从北边回来?” 刘琼道:“阿果在北边,和那小子在一起。” 景帝闻言,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若阿果不在北边,没了这个由头,你是不是……就永远不打算回大汉了?” 刘琼脸上残余的浅笑瞬间收敛,目光变冷:“我丈夫若没了,我会杀上剑阁,找那个老东西算账!” 景帝沉默,他了解刘琼,从不妄言。 半晌,刘琼周身凛冽的气息缓缓收敛,语气转缓:“所幸,这次在宁州,我遇见了青崖先生。” “青崖先生?” “嗯,”刘琼点头,脸上重新焕发出神采:“你,还有他,你们身上的毒,或许还有转机。”说着,伸手拉住景帝:“来,我给你引荐。” 景帝任由她拉着,走向队伍后方。侍卫们分开一条通路,只见一辆朴素的青篷马车旁,立着一位道人。 这道人身着素朴道袍,身形挺拔,和景帝同样一头银发,但面容却异常年轻,一双眼睛澄澈平和。景帝完全看不出这道人的年纪,更感知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真元流转的迹象。 景帝心中暗暗吃惊。 刘琼对着那道人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先生,这便是舍弟刘景。”她又转向景帝,“这位便是青崖先生。” 景帝不敢怠慢,拱手齐眉,微微躬身:“晚辈刘景,见过青崖先生。” 青崖先生目光落在景帝身上,细细端详片刻,那双澄澈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向景帝稽首赞道:“辑鳞潜翼,紫气盈渊,贵不可言,好一个人间帝王。” 景帝听闻青崖先生之言,神色愈发恭敬,再次施礼道:“承蒙先生谬赞,刘景愧不敢当。此地风寒,还请先生移步銮驾,我们回城再细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青崖先生淡然一笑,摆了摆手,目光扫过自己那辆青篷马车,语气平和却不容置喙:“陛下盛情,贫道心领。只是万物有始有终,我还是坐这旧车安稳。请陛下与殿下自便。” 景帝知是高人风骨,不再多让,只是郑重道:“那便依先生。”随即,他紧紧拉住刘琼的手,“姐,上我的车。” 明黄色的銮驾内宽敞奢华,与外界凛冽的寒风隔绝开来。姐弟二人相对而坐,车轮辘辘,返回临安。 沉默片刻,刘琼率先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条理:“我这次回来,有三件事。” 景帝抬眼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其一,是你身上的毒,这是头等大事。” “其二,”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我想去看看六哥。这么多年……该去看看他了。” 景帝眼神一暗,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其三,”刘琼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是想和你商量商量阿果的婚事。” 景帝眉头微蹙:“婚事?” 刘琼轻轻一叹,直视着景帝的眼睛:“不瞒你说,阿果那丫头,也看上那小子了。” 景帝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憋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便宜都让那混蛋给占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刘琼:“你看过那小子了?” 刘琼微微点头。 “感觉如何?” 刘琼想了想,嘴角抿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个……很会招女人喜欢的家伙。”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6章 优待俘虏 景帝听到刘琼对范离的评价,先是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皇姐这句“很会招女人喜欢”并非长辈对晚辈的点评,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直观的判断。而且评价的很到位,景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郭安良,那个老东西前些日子也跑来和他提自己姑娘和那小子的婚事。 刘琼看着景帝:“他不也是你的乘龙快婿吗?你看中了他什么?” 景帝闻言,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心说哪是自己看中了那小子,分明是刘朵那丫头爱得死去活来。他沉吟片刻,斟酌着用词:“天纵奇才,但是……不务正业。” 刘琼挑了挑眉反问:“什么是正业?” 这一问,竟让景帝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见景帝怔住,刘琼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或许那小子比我们看得透。这天下,这朝堂,这名利权位,在他眼中不过是浮云罢了,他在乎的是人间真挚的情。” 景帝默然半晌,居然认真地点头,随即苦笑道:“姐,不瞒你说,我年轻时,就想活成他那样子。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可是偏偏……”他抬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被按在了这个宝座上。” 看着景帝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刘琼心中微涩,适时地转回话题:“听说明年春天你要给朵儿和他操办婚事,我来是跟你商量。阿果也要嫁给他,那小子答应我了,阿果和朵儿都是平妻,所以不能有先后。我想着,不如一起办了,可是明年春天时间太赶,太过仓促,往后拖一拖吧!” 她本以为以景帝对自己的情分,会爽快地应下。谁知景帝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不行。” 刘琼何等聪慧,立刻从对方的神情中察觉出异样。她目光微凝看着景帝。 景帝苦笑愈发深邃,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低声道:“朵朵她……怀孕了。” ………… 驸马府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暖阁内人影绰绰。 刘朵半倚在软榻上,脸色有些不好看,刚刚勉强咽下去的几口清粥,不过片刻功夫,便又悉数吐了个干净。宫女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递上温水漱口,眼中满是担忧。 “殿下,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春杏声音带着急切。 刘朵无力地摆摆手,只觉得浑身虚软,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甚至闻到些许油腥味便又是一阵干呕。唯一能让她勉强入口的,竟是那人研制出来的水果罐头。 她万万没想到,就是临别前,与那坏人不管不顾抵死缠绵的一晚,竟在她腹中孕育出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当太医颤巍巍地向她说出“殿下这是喜脉”时,刘朵整个人都懵了。随后,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涌来——这是他的孩子,自己的身体里有了他的骨血,一瞬间,她有种和那坏人血脉相融的感觉。 然而,喜悦之后,是忐忑与惶恐,父皇知道了会如何?震怒?失望?将她禁足?甚至……她不敢再想下去。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种糟糕透顶的情形。 可她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感受着那份隐秘的联结,心中却奇异般地升起一股勇气。她不后悔,一点也不。 如果时光倒流,重新回到那个夜晚,她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拥抱他,将自己完全交付。她甚至暗暗下定决心,若父皇怪罪,她拼尽一切也要保住这个孩子,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各种斗争的准备。 太医院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刘朵在惴惴不安中等待着父皇的裁决,想象着风暴的来临。 出乎意料的是,景帝得知后,非但没有如她预想般大发脾气,反而第一时间派来了宫中最有经验的保胎医官,赏赐了无数安胎补品,反复叮嘱她好生将养,勿要忧思过甚。 刘朵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鼻尖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父皇……终究是疼她的。 心神稍定,她挥退左右,独自坐在窗边。桌案上,放着厚厚一沓信纸,足足有二三十张,事无巨细地向她讲述着北境的见闻,字里行间透着真挚与思念。他说宁州的雪很大,让她记得添衣;他说真泥立了功,招了上万多号小弟,另外还有几百个嫔妃;他说刘项是个天才,发明了热气球,他说每天有十二个时辰,所以他每天只想她十二次,每次就想一个时辰…… 刘朵时而抿嘴轻笑,时而泪水盈眶,又哭又笑,像个傻子。 她将手轻轻覆在小腹上,目光穿过窗棂,望向北方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无声地呐喊: “坏人,你快回来吧……” ……………… 此刻,那坏人还不知道自己要当爹了。 鹿鸣城,一间特意收拾出的牢房里,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北境冬日的严寒。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间简朴的居室,内里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范离与蒙罕隔桌对弈,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纵横交错。 范离拈起一枚白子,随意落下,语气轻松:“你看啊,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当初在平山城,咱俩打生打死,那时候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咱俩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下棋?” 蒙罕俊脸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半晌,才落了一子,声音沉闷:“叶野,不,范离!废话少说,你到底准备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范离随手落了一子,搓着手道:“那个……我只知道你很值钱,但具体开什么条件,哪是我一个小监军能做主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临安去信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回音。我们大汉国办事效率很快,所以我们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 蒙罕胸口一阵起伏,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喉咙里,憋屈的想吐血。 范离已经拉着他下了整整十二盘棋!一开始,蒙罕自诩棋力不俗,还存了几分在棋艺上碾压对方的心思。可现实却给了他上了一课。 范离下棋,毫无章法可言,落子极快,仿佛根本不经思考,信手而为。可偏偏就是这些看似随意的落子,却让他穷尽心力,思量再三,结果还是一盘没赢! 关键是这赌注可不便宜,还特么是自己提出来的,一盘棋一万两金子。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7章 请功折子 范离从韩成略那里得知蒙哥撤军后,陆续又有几波探马来报,消息一个比一个确凿。 蒙哥的大军向北,一路撤到了多伦城。那是元国离鹿鸣城最近的一个城市,但距离也有数百里之遥。最后一个确切的消息,是由李太公安插在多伦城的细作传回来的,元皇蒙阔台已经亲自从金帐王廷出发,而蒙哥则在多伦等候君命。 李延年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来找范离商量。 “老范,你看,你把小狼崽子给抓了,现在老狼来了,你有哈想法?” 范离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蒙阔台多半是来和谈的,你们以前都咋和那边谈的?“ 李延年又开始嘚瑟:“自打我修好这鹿鸣城后,元人就没敢寇过边,所以,我跟他们谈不着。” 范离打击道:“你就说你没打过胜仗不就得了吗,这次不一样,咱大胜,手里又有底牌,你看,蒙阔台亲自来了,咱们这边,至少也得派个王爷或者宰相级别的人物来,才能显得对等,还有,向元国提出哪些条件?怎么索要赔偿?这其中的分寸,实在不是咱俩能做主的。我觉得还是得上报朝廷,看看陛下的意思。” 李延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范离当仁不让,立刻铺开纸笔,亲自写了一封信,将鹿鸣城的战况一一陈述。写好后,他交给了黄韬,用迅鹰将信传回了临安。 做完这一切,范离长舒一口气,正事办完,接下来就是等待朝廷信了。 可他哪里是闲得住的性子。朝廷开价是朝廷的事,自己这趟吭哧瘪肚,总不能白忙活一场。尤其眼前这个蒙罕,在范离眼里,简直就像狼窝边挂着的一块肉,不狠狠咬上一口,简直天理难容。 再见到蒙罕时,这家伙竟在屋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范离乐了。当下进屋斜眼看着蒙罕,语带挑衅:“手谈一局如何?” 他本想着等蒙罕应下来,再顺势提出彩头。谁知蒙罕比他还狠,双眼死死的盯着范离,一字一句道:“一万两黄金一盘,敢吗?” 敢,怎么不敢? 范离心说,蒙罕这名字起的好呀,又猛又憨。 蒙罕连输了十三盘,说啥也不玩了,范离让人拿来笔墨,让他写下欠条,按了手印,揣在怀里扬长而去,蒙罕想死的心都有。 鹿鸣城的战后清点工作足足忙活了两天了,整个鹿鸣城一半的老百姓都出去帮忙打扫战场,初步统计,总共歼灭敌军七万,俘虏八千,缴获战马一万七千余匹,这主要还是孽部比较穷,大多都是步兵,另外缴获各种物资无数,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蒙罕和澹台若水。 李延年拿着一份刚拟好的请功折子,风风火火地找到范离。 “老范,瞧瞧,给朝廷的请功折子,初步拟定了,你看妥不妥?” 范离接过折子,展开扫了一眼,眉头微蹙:“头功怎么是我?不是说了么,首功是殿下。” 李延年看着范离,眼神难得地认真:“殿下不需要这份具体的军功。” 范离挑眉:“什么意思?” 李延年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殿下是皇子,他需要的是在百姓心中贤名,是能让将士归心的威望。具体杀了多少敌,缴获多少,对他而言,反在其次。你把首功给他,临安城里那些文官御史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殿下好大喜功,甚至会觉得我们这些人谄媚逢迎。这对他不好。” 他顿了顿,目光澄澈地看着范离:“但你不一样,你这次立下的功劳,实打实,谁也抹杀不了。这头功你当之无愧。而且,殿下需要的是……你,还有我,以及鹿鸣城、宁州城这些能帮他打仗、愿意帮他打仗的人,我们站稳了,才是他真正的根基。” 范离点了点头,这一点上李延年比他看得透。他又看了看折子,找到了李延年的名字,排在中间的位置。范离想了想,开口道:“那把头功给你吧,这玩意对我没用……” “老范,你瞧不起谁呢?”李延年扬着下巴:“我李延年有手有脚,一身本事,军功我自己会挣!用得着你让?”他指了指折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这头功,谁也抢不走。” 范离摇了摇头不再坚持。他继续往下看,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龚超、苏定一、王百岁、黄韬、付明月、杨劲……甚至连老陶也名列其中。但看到最后,他眉头再次皱起,抬头问道:“马先启呢?怎么没有他的名字?” 李延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哼了一声:“他?北沙口一仗又没打起来,他寸功未立,凭什么上请功折子?没追究他之前对你不敬就算了。” 范离将折子合上,轻轻放在桌上:“把他的名字加上吧。” 李延年看着范离,等他解释。 范离正色道:“你去北沙口看过就明白了。蒙哥的黑骑军按兵不动,不敢南下,不全是坐山观虎斗,另一半原因,就是老马在北沙口生生用工事堆出来一道铁闸……我们跟蒙罕打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老马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层层布防,蒙哥的黑骑军再能冲,看到那阵势也得掂量掂量。” 范离转过身,看着李延年:“就凭他让蒙哥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南下,这份请功折子上,就该有他的名字。” 李延年想了想道:“即便真如你所说,我也得去北沙口看一看!” 鹿鸣郡主府,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刘项提议要摆一个庆功宴,范离、陈渔、李延年等人高度重视,不敢有丝毫怠慢。天色未亮,府中上下便已忙碌起来。 昔日略显清寂的府邸,此刻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仆役们穿梭不息,擦拭梁柱,铺设崭新的红毡,将正堂与相连的几处厅院布置得焕然一新。 厨房所在的院落更是热火朝天,临时增砌了两口大灶,灶堂火光熊熊,锅里香气四溢。 ………… 临安城,皇宫内,一只迅鹰俯冲而下,于世基横臂接住,随即取下鹰脚上的一根竹筒,匆匆奔向御书房!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8章 刘项的奏折 御书房,暖阁里,广济子、黑白子、蓝相子三人面对景帝与刘琼围坐,故人重逢,气氛融洽。 黑白子眯着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刘琼,语气带着惯有的不羁:“老七,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说你是十八岁的黄花闺女,绝对有人信!” 刘琼嘴角带笑:“四哥莫要取笑我了,岁月不饶人,弹指挥间,这一晃儿,阿果都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说到阿果,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郑重起身,对着广济子深深一礼:“二哥,阿果的眼睛,多亏你了。” 广济子笑道:“都是自家人,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其实阿果眼疾能治愈,主要还是先生想出的法子,我不过是依计行事罢了。” “先生?”刘琼微微一怔。 广济子解释道:“我是以先生称呼他,先生就是范离。有道是达者为先,我曾与他讨论过医术、武功,先生之博闻强识,见解之精辟,我是自愧弗如啊。” 一旁的蓝相子也微微颔首,难得夸一回人:“那家伙在乐理一道的造诣,天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黑白子搓着下巴,像是又想起某人,也不禁叹道:“真不知道那小子那颗脑袋是怎么长的?” 广济子感慨道:“这所谓就是天纵奇才,我等只能望其项背。” 听着三人对范离的赞誉,刘琼与景帝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会心微笑,那意思很明显,我闺女眼光不错。 刘琼适时岔开话题,环视众人问道:“怎么不见大哥?” 景帝神色微凝道:“大师兄去了他那个宝贝徒弟谢天华军中,现在想必是随他出征汉南了。” “汉南!”刘琼星眸中寒光闪烁:萧家?” 景帝微微点头:“这次元国大举用兵,就是萧家在背后一手策划的,准备南北夹击,让我首尾不能相顾……”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于世基手持两个竹筒,在门外高声奏禀:“陛下,鹿鸣城迅鹰急报!” 景帝心下猛然一沉,定了定神,沉声道:“呈上来。” 于世基快步走入,将手中的两个竹筒恭敬奉上。 景帝目光落在竹筒上,发现筒身上用墨笔标着“一”和“二”的序号,不由微微挑眉,低声自语:“这小子……他怎么跑到鹿鸣城去了?” 说着,迫不及待地拿起标着“一”的竹筒,利落地拆开火漆,抽出信纸展开。 果然是范离的笔迹: “亲爱的岳父大人: 先给您报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又打赢了!北边的事儿您大可放心,该吃吃,该喝喝,务必多多保重身体。” 景帝嘴角又开始微微抽搐,心说这次回来得先让他去高子贺那去研礼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此役,元国二十万大军,被我们灭了七万,生擒八千。可惜这些俘虏大多是孽部的,李延年说他们穷得叮当响,榨不出多少油水。不过,我们逮着了一条真正值钱的大鱼,元国大皇子蒙罕!” 看到这景帝目光猛然放亮,暖阁众人眼见景帝神态,都不禁好奇。 黑白子起身凑上去,看了个开头,三角眼都瞪圆了。 景帝接着往下看。 “蒙阔台听到消息,正亲自往鹿鸣城这边赶,估计是来谈判的。小婿琢磨着,这次非得狠狠宰他们一刀不可。特此恳请岳父大人,派遣一位重臣前来主持和谈,至少也得是谢真或者邱老将军那个级别的,才显得出咱们的份量。 另,小婿在宁州有幸见到了长公主殿下,想必她此刻已在临安。烦请您代为转告一声,果果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挂心。 话不多说,遥祝您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小婿范离在鹿鸣城敬候您的指示。” 景帝忽然放声大笑,连日来心中阴郁一扫而空。 刘琼有些莫名其妙,惊疑的看着他。 景帝也不多言,笑着将信纸递了过去。刘琼只看了一眼嘴角便忍不住扯起笑意。 景帝笑罢,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荡,又拿起那个标着“二”的竹筒。拆开封蜡,取出内里信笺展开: 儿臣刘项,敬禀父皇: 儿奉皇命北巡宁州,迄今虽仅数月,然一路所见所闻,所历所感,受益良多,实非宫中闭门苦读所能企及。诚如父皇昔日教诲,读万卷书,终须行万里路。天下之大,山川之险,民生之艰,人心之杂,绝非奏折之上几行文字可以囊括,亦非经史子集所能尽述。 儿臣初临边塞,目睹军民疾苦,亲历战火硝烟,心中时常茫然,不知这纷繁世事,究竟何为根本,何为枝末。 所幸,此行有范离在身边,时时提点,处处解惑。万事万物看似错综复杂,然细细体察,似乎皆有其内在运行的规律与道理。可悲的是,便是这看似简单的道理,竟有很多人参不透。 诚如父皇所言他当得起‘先生’二字。自临安出发,途经白草原遇兵变,是先生临危不乱,力挽狂澜;至宁州整顿吏治,铲除程知青等蠹虫,并亲自指导儿臣与工匠们研制出天雷与热气球等国之利器,方有元国二十万部族联军大败,鹿鸣城这场酣畅淋漓之大胜,先生更是身先士卒,生擒敌酋,居功至伟。 此番经历,让儿臣深知,为君者,当知人善任,明辨是非,更当体恤民情,洞悉时势。纸上谈兵,空谈误国,实干方能兴邦。 另,在宁州黄河大堤上,先生有感而发,作词一首,儿臣以为乃上上佳作,气势磅礴,立意高远,谨录于后,请父皇一同品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景帝看着看着,不自觉念出声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暖阁内鸦雀无声。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9章 刘项的套路 一首词念罢,暖阁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景帝犹自回味,指节无意识轻叩桌面,口中喃喃道:“……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好一个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世间繁华,功名利禄,终究抵不过时光流转。” 刘琼眸中异彩连连,那词中恣意的豪情与深藏的悲悯,竟让她一时失语,她不由自主抬头望向北方。 广济子闭着眼,雪白的长眉微微颤动,轻轻晃着脑袋,沉浸在诗词意境里,久久不能自拔。 蓝相子神情激动,起身从景帝手中小心翼翼拿过那页信笺,低头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看,口中不住低语:“好一个与君哥一曲,这韵律,这气魄……浑然天成,不知要何等调子才能配得上这词?” 黑白子转了转眼珠,对着景帝道:“听了这词,我突然想喝酒了。” 景帝从浩渺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朗声笑道:“好!好一首《将进酒》!此词豪情万丈,可捋三百杯!”他转向执事太监:“速去!取公主给我送的五粮液来,今日朕要与姐姐和诸位师兄一醉方休!” ……………… 刘项这次请客,排面摆的可不小。军中六品以上的校尉,除了当值的,全部到场,总共五六十人。酒席按着宫廷礼制,每人一张几案。正堂里盛不下,又在院子里临时搭起了一座硕大的军帐,席案从堂内一直排到院子里。 帐内灯火通明,被数十个炭盆烘得暖意融融,申时刚过,大帐内已是人声鼎沸。 刘项坐了主位,右手次席坐着李太公,左手次席是范离。 李太公下首是李延年及鹿鸣郡黄韬、马先启、索隆、付明月等将领。 范离下首是陈渔,只是陈渔把阿果也拉来和她同席。二女之后是此次来支援的龚超、王百岁、苏定一、上官小布等人。 老陶,铁娇兰,韩成略等人也在其中。 几名侍卫端着酒坛穿行于各案之间,布菜斟酒。 见众人皆已落座,刘项深吸一口气,手捧酒杯缓缓起身,范离适时的咳了一声。 霎时所有目光都看过来,转而注视到刘项身上,帐内顿时安静。 刘项双手稳托酒杯,举至齐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这第一杯酒,敬鹿鸣城外,血染疆场、魂归故里的英灵!敬所有为守家卫国,慨然赴死的将士!” 他声音不高,带着与他年纪不甚相符的沉凝:“他们的名字,或许不显于史册,但他们的忠魂,将与鹿鸣城同在,与我大汉山河共存!愿英灵不远,得享安息!” 言罢,刘项将杯中烈酒,缓缓倾洒于身前地面。 帐内所有将领,皆神色肃穆,齐齐起身,效仿刘项,将第一杯酒庄重洒地。 一股悲壮的气氛,在帐内弥漫开来。 “这第二杯酒……”刘项重新斟满的酒杯,举起,目光清澈,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清亮: 我,刘项,敬在座诸位将军,以及帐外未能列席的万千将士!是你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这道不倒的边关!是你们,用手中的刀枪,打出了我大汉的赫赫军威!此战之功,属于每一位抛洒热血奋不顾身的同袍! 刘项声音越发高亢:“这一杯,敬诸位的忠勇,敬诸位的功勋!愿我等同仁,勠力同心,共同卫我大汉!请满饮此杯!” “干——!” 帐内帐外,有将领看向刘项时,眼睛都放出异样的光,这位刚刚年仅十二岁的皇子,说出来的话,极有分量,一瞬间,胸中热血仿佛被点燃,所有将领轰然应诺,声震屋瓦,人人神情激奋,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一股浓烈的豪情与归属感,在空气中澎湃激荡。 刘项将一大杯酒一口喝下,小脸立时通红,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为他重新斟满。 小正太双手捧起这第三杯酒,从主位上缓缓起身。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再次聚焦。 灯火映照下,刘项走下主位,缓步来到范离案前,仰头看着范离,小脸上泛起明显的红晕,那双眼睛略带醉意,却格外明亮。 “这第三杯酒,我敬先生!” 帐内顿时安静,范离恨不得掐死眼前这小正太,这不是给他拉仇恨吗,此刻帐内六十多人,光将军就十来个,这挨个过来敬酒,今晚指定得断篇。 刘项犹不自觉,慷慨陈词:“先生于我,亦师亦友。从前许多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是先生告诉我,既生于帝王之家,血脉里流淌的,便不只是尊荣,更要有皇家子弟的责任,先生教会了我如何担当。” 他微微吸了口气,像是要汲取某种力量:“先生着《万物至理》,授我以智,让我得以窥见这天地运转的奥秘与规律。方有飞天的热气球和天雷。 从临安到宁州,千里跋涉。是先生让我亲眼见到黄河水患后百姓重建家园的坚韧,听到田间百姓发出的叹息,触摸到这人间真实的疾苦……先生教会了我善良。 鹿鸣城下,先生身先士卒,让我看到何为勇敢!” 刘项越说越激动:“与先生相识,三生有幸!这一杯,敬先生!愿与先生携手……” 刘项转头看着帐中诸人:“与诸位将军共同携手,不执过往,不惧未来,共创我大汉太平盛世!” 言罢,小正太豪气干云,将杯中之酒尽数倒入口中,范离端起酒杯,心中暖意涌动,看着刘项那故作老成的模样,心中好笑,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刘项放下酒杯,小脸更红,眼神已有些迷离,对着范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刚迈出一步,身子便是一软,直直地向旁边倒去。 范离眼疾手快,身形微动,伸手将他扶住。 小正太靠在他臂弯里,眼皮却已沉重地阖上,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我没醉……还能喝……今天非……非把范离那王八蛋给灌……灌趴下!” 众人表情精彩至极! 范离满头黑线!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0章 庆功宴 果然如范离所料,刘项被游峰背走之后,帐内的气氛微微一滞,随即诸将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了范离,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延年第一个站起来,拎着酒坛子就过来了,直接把范离案上的酒杯换成大碗:“老范,咱俩咋也算过命的交情了,用杯子喝酒没意思,北境讲究这个。”说着不由分说,将两大碗酒倒满。 范离看着头皮发麻,试图挣扎:“老李,咱能不能文明点?按道理,这还有长辈在,你应该先敬太公才对……” 话未说完,李太公已然起身,伸手拿过李延年手里那坛酒,给自己也满上了一碗,目光炯炯:“小子,甭拿辈分说事,这碗酒,我们爷俩一起敬你。” 范离对李太公多少有点了解,这老头就是个酒懵子,可以一直喝的那种,脸上不动声色道:“太公,论年纪,论辈分,我都该叫您爷爷,这酒怎么也该是我敬您才对……” “喝个酒哪来那么多废话!酒场无父子,老子敬你,是看你一身肝胆热血,顺眼。”说着端起那碗酒,“小子,你看好了,老头子我先干为敬!” 言罢,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大碗酒被他一口气灌了下去,碗底朝天。 几乎同时,李延年也不含糊,端起自己那碗,冲着范离挑了挑眉毛,二话不说,仰头就灌,一碗酒顷刻见底。 范离心说,今天是让刘项给坑了,这才刚开始,眼下不喝是不行了,当下心一横,双手捧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叫好。 酒一入喉,范离立马作弊——识海中那方精神池塘微微荡漾,分出一缕缕精纯的无形触手,迅速包裹住咽下的酒液,在腹中凝成一团,暂且隔绝其扩散。饶是如此,仍有部分酒力在入喉的瞬间便渗入四肢百骸,一股灼热从胃里直冲头顶,让他脸上泛起一层薄红。 范离心念电转,这样下去不行,当下放下空碗,抬手抹了抹嘴角,一把抄起桌上的酒坛,先给李太公面前的空碗“咕咚咚”满上,又给李延年续上,最后给自己也倒了个碗沿齐平。 “太公,李将军!” 范离双手捧起自己那碗酒,目光灼灼:“方才太公说酒场无父子,这话在理!李大将军刚刚说咱俩是过命的交情,既是过命,一碗哪够。这一碗,我敬你们爷俩。” 言罢,不等二人反应,一仰脖,将第二碗酒豪饮而尽,亮出碗底。 “好——!” 帐中顿时爆发出响亮的喝彩。 李太公哈哈大笑,眼中欣赏之意更浓:“好小子,有胆色!老头子我奉陪!” 端起碗来,同样一饮而尽。 李延年也被激起了性子,端起酒碗:“喝就喝,谁怕谁!”说着也喝了个碗底朝天。 两碗烈酒下肚,范离虽用精神力裹住了大半,但渗入身体的那些依旧让他气血翻腾,耳根发热。他趁热打铁,抱起酒坛,朗声道:“诸位将军!今日庆功,总不能看我一个人喝,仗是大家一起打的,功是大家一起立的!这碗酒,我敬所有弟兄,这碗之后,大伙儿随意!找你看顺眼的,或者看不顺眼的,一对一,碗对碗!那才叫痛快!” “好——!” “范监军说得对!” “就该这么喝!” 范离话音一落,众武将们齐声叫好,纷纷换上大碗,众人干掉这一碗酒,帐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武将们纷纷离席走动,有找李太公叙旧的,有寻李延年拼酒的,吆五喝六,碗盏相碰之声不绝于耳。 范离刚放下空碗,正暗自运转内息,试图将腹中那团被精神力包裹的酒液化开,却见陈渔执着一只小巧的酒壶,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 先是将范离案上那只空碗轻轻移开,换上一只洁净的杯子,为他执壶斟酒。 范离看她低垂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灯火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脸颊被帐内的热气与酒意熏染得嫣红,比身上那袭红衣更添几分娇艳,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老陈,咱们都是自己人,就别起内讧了。” 陈渔闻言,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借着斟酒的动作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范离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今晚……我等你。” 范离立时会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陈渔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那杯斟满的酒,举至胸前,仰头看着范离:“这杯酒,我敬我的……王。” “哗——!” 离得最近的李延年、龚超等人,耳朵早就支棱起来,闻言顿时发出一片压抑不住的起哄声。李延年更是挤眉弄眼,用手肘偷偷捅了捅旁边的龚超。 范离也被这直白而热烈的宣告弄得心头一暖,含笑端杯。 两人正要对饮,阿果也端着杯子凑了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范离,脆生生道:“范大哥,我……我也敬你。” 范离看着左右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动人的佳人,心中暖意充盈,朗声一笑,将杯中酒再次举起:“好,那这杯,就敬明天,敬过往,也敬……我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一晚,范离不知道喝了多少。 陈渔与阿果见势头不对,早早退下了。陈渔临去前,深深看了范离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阿果则被环儿拉着,一步三回头,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各郡武将一一上前敬酒,先是黄韬、索隆、付明月这些鹿鸣郡的守将,个个都是海量,碗底朝天亮得豪迈;接着是龚超、苏定一、王百岁这些并肩厮杀过的同袍,敬酒时话不多,眼神里却全是热切; 范离来者不拒,碗碗见底,腹中那团被精神力包裹的酒液早已膨胀如球,饶是他修为精深,也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的灯火人影开始微微晃动。 到后来,已经喝乱了套,各路妖魔鬼怪,都现了原型,王百岁拉着杨劲要与他比箭。龚超要与韩成略拜把子,韩成略不干,说从监军那论我和你爷是一辈,你得叫我二爷。王景修喝得哇哇大哭。最稳的居然是铁娇兰和丁大年,俩口子啥事没有。 李延年不知何时蹭了过来,半边身子都压在范离肩膀上,浑身酒气,舌头都有些打结:“老范……你跟我说实话……我长得丑不丑?” 范离也被酒意冲得有些恍惚,闻言嘿嘿一笑,眼睛在桌案上一扫,瞧见一盘还没怎么动过的整猪头。他伸手拉过盘子,摆到李延年面前,一本正经道:“你……照照镜子。” 李延年眯着醉眼,真就凑到盘子前,盯着那猪头看了半晌,忽然悲从中来,带着哭腔嚷道:“真特么丑!” 嚷完,脑袋一歪,醉得不省人事。 范离笑得东倒西歪。最后还是李太公看不过眼,走过来像拎小鸡似的把李延年往肩上一扛,对范离摇头叹道:“这混账东西,酒品随我,酒量随他爹!” 说罢,大步流星扛着李延年而去。 主帅一走,帐中喧闹渐渐平息。将领们醉倒的醉倒,被亲兵扶走的扶走,杯盘狼藉,直到二更时分,这场盛大的庆功宴才终于散场。 范离独自走出大帐,冷风一吹,酒意上涌,脚下竟有些虚浮。抬头望向郡主府的后院,阿果的房间窗棂漆黑,想来小丫头早已睡下。 陈渔的屋里,还亮着一盏灯。 范离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1章 朝廷回信了 范离走到陈渔屋前,伸手推门。门果然没有闩,应手而开。 屋内点着两支红烛,烛影轻轻摇曳,光晕柔和的铺开,漾开一室朦胧的暖意。 陈渔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金线绣成的凤凰与牡丹纹样在光中流转着细腻的辉泽。一方龙凤呈祥的红绸盖头,将她容颜尽掩,只余一段雪白的颈项。 范离的脚步在门口顿住,满腔的酒意被涤荡一清。他反手轻轻合上门,缓步走近,在她面前站定,想了想,轻轻伸手掀开了盖头。 烛光下,陈渔满头珠翠熠熠生辉,映着她精心描画的眉眼,比往日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 她一双明眸静静凝视着范离,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摇曳的烛火中潋滟生波。 范离一时竟有些恍惚。眼前人如骄阳初绽,明媚而热烈,那身嫁衣裹住她纤细的身姿,金线绣成的凤凰仿佛要振翅飞出。 陈渔见他怔住,唇角微弯,声音轻柔:“女人这辈子,总该有这样一次。我今天给自己补上。”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袖口繁复的纹样,“这身衣服,是我去南晋和亲时,准备的嫁衣……今天穿给你看。” 她抬眸,眼里有释然,有追忆,更有一簇灼灼的期待:“好看吗?” 范离喉结微动,伸手捧起她的脸,认真道:“它原本只是一件衣裳,可是穿在你身上便不一样了,老陈,你,美得让人心颤。” 陈渔耳根泛红,听他这般话语,心里又甜又羞,却强撑着与他对视嗔道:“能别叫我老陈吗?” 范离眼底笑意漫开,从善如流点头:“好。那我叫你……老渔?” 陈渔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点刻意维持的端庄瞬间破碎,笑着在范离胸口不轻不重地捶了一记粉拳:“打死你个坏人!” 范离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我现在就坏给你看。” 陈渔还未来得及反应,范离便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来得突然而热烈,带着几分霸道,又透着无限温柔。 陈渔整个身体如遭电击,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范离的脖颈。 良久,唇分。 陈渔脸颊绯红,微微喘息着将头靠在范离肩上,轻声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只有你看我穿过这身衣服……此生,我只穿这一次。” 范离低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聪明如你之人不多,美丽如你之人不多,能与你相遇,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陈渔仰起脸,目光炽热:“今晚不要怜惜我。” 范离心中激荡,还没来得及回应她这句惊心动魄的话,陈渔的唇已再次覆了上来。 她的吻,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和压抑许久的渴望与疯狂。比方才更热烈,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进去。 范离完全没料到陈渔会如此主动,更没料到她的力量在这一刻竟如此惊人。逼得他一步一步的倒退,终于‘咚’的一声,被她推倒在铺满锦被的床上。 又被反推了! 屋外寒风依旧,屋内春潮泛滥。 ……………… 骤雨停歇,范离靠在床上,点起一根烟。怀中人的炽热让他震撼,那是一种拼得千日尽,求得一日欢的决绝。 陈渔香汗淋漓,覆在范离的胸口上,侧头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忐忑:“我方才……那般模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淫贱?” 范离吐了口烟圈,另一手将她搂得更紧,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说什么傻话。那是我们互为血肉,取悦爱人。我喜欢,喜欢得要命。” 陈渔的睫毛颤了颤,仿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身子往范离怀里贴了贴,缓声开口:“去南晋和亲前……宫里的女官,曾专门教过我……取悦男人。那些技巧,那些姿势……我学了,却只觉得屈辱。我以为这辈子,都会把它们烂在肚子里。”她抬眼,看着范离,眼底似乎有火在燃烧:“可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王。我想取悦你……” 范离感觉刚刚熄灭的火腾的一下又被燃起,身体又有了反应。 陈渔显然也察觉到了,随即脸颊飞红,双眸里盈满了水光,她咬了咬下唇,看着范离的眼睛,在他灼灼的注视下,缓缓缩进了锦被之中。 大红的锦被隆起,在烛光中微微晃动。 ……………… 范离让刘项手底下的匠人帮忙,精心打造了一副扑克,拿在手里掂了掂,手感扎实,牌面光滑,范离十分满意。 蒙罕死活不下棋了,自从写下天价欠条后,蒙罕对一切棋类活动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范离最近几次试图找他切磋,都被这位大皇子严辞拒绝。于是范离又发明了扑克,他准备把李延年也拉上,一起去和蒙罕斗地主。 范离打定主意,揣上扑克正准备出发,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延年人未到声先至:“老范!朝廷回信了!” 语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走进院子,身后跟着黄韬。 范离来了兴致:“朝廷怎么说?” 李延年伸出手讪讪道:“那个,我看不了。” 只见李延年手上有两个手指粗细的竹筒。范离接过来仔细一看,两个竹筒一个标着:刘项亲启,另一个标着:范离亲启。 范离找到刘项时他正在设计他的脚蹬式飞行器,看到范离眼睛一亮,拿着图纸就要和范离讨论。 范离说:“你这个先放一放,临安城有消息了。”说着递过竹筒。 刘项接过,拆开封蜡,竹筒里竟是一块明黄色的绢帛,缓缓展开,只看了一眼,顿时满脸喜色。 绢帛上是一道缩小版的圣旨,字迹工整,盖着鲜红的玉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擢范离为镇北大帅,加国公爵,总领北境三郡军务,全权负责与元国和谈事宜,旨意已昭告天下,帅印即日启程,传递鹿鸣郡……”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2章 我不怕疼 刘项念完圣旨。 范离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的表情:“没了?” 刘项看着范离的反应,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不禁皱了皱眉:“你现在已经是国公了,范国公!你不应该高兴吗?” “我高兴个屁,咱爹没说咋和元国谈吗?” 刘项把那一小块黄绢拍在范离手里:“自己看!”范离接过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李延年反应过来,眉飞色舞地向范离抱拳:“恭喜范国公!” 一旁黄韬单膝跪地,横臂在胸砰砰砰敲击胸口:“末将参见范帅,范国公!” 范离一把将他薅起来:“停停停!打住,以后叫范帅就行,范国公算了,把我叫老了!” 李延年挑了挑眉道:“还是国公好,咱们大汉自开国以来一共才封了六位国公,个个威名赫赫,你是最年轻的一个,大帅可就多了去了。” 范离想了想龇着牙道:“还是范帅好!最主要是帅!” 李延年听到 “帅” 字,又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不善地看着范离:“别嘚瑟,不是还有一个竹筒吗,看看,写的啥?” 范离仔细看了看 “范离亲启” 四个娟秀的小字,心头微动,拆开封蜡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将筒身倾斜,轻轻一倒,一卷被细心卷起的信笺落入他的掌心,将其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坏人:见字如面。北境苦寒,战事凶险,你定要万事小心,不可逞强。 我每日为你祈福,盼你平安归来。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 前几日我身感不适,嗜睡厌食,月信迟迟不来,太医来看确诊为喜脉。 坏人,我们有孩子了,有了你的小坏蛋。 那一刻我好想哭……” 范离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周遭一切声响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紧接着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盯着信纸,喉结滚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李延年看到范离的异样,一把扯过信,只瞧了一眼,眼睛瞪得溜圆:“你要当爹了?” 刘项原本紧张地看着范离,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难以名状的惊喜:“我姐有喜了?” 范离使劲点头,嘴里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狂喜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让他透不过气来,半晌他才发出声音:“我要当爹了!我范离…… 有孩子了!” 李延年趁着范离失神的当口,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继续念了下去:“…… 你这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去郭家提亲,婉仪她害了相思病,茶饭不思,郭安良急得找到了父皇,父皇来问我,我自然同意,你抽时间给婉仪也写封信……” 李延年念到这儿,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抬头直勾勾盯着范离,声音都变了调:“老范!你、你还有这事儿?!郭婉仪?郭安良家的那位才女?!你、你也勾引了?……” 他话没说完,范离闪电般出手,一把将信纸夺了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 范离拿着信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李延年、刘项和黄韬三人面面相觑。 屋内,范离背靠着门,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心绪平复下来。 他重新展开信纸,就着窗棂透进的天光,继续往下看。 “…… 咱家的生意特别好,五粮液如今在临安是有价无市,宫里的采买,各王府的用度,还有那些闻风而来的商贾,都快把门槛踏破了,照这个势头,赚的银子怕是八辈子都花不完,和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心安。” “临安城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我和环儿搬到驸马府里住了,我住你的那个屋子,睡你睡的床,那上边有你的味道。” “坏人,我想你了,想得发疯。” …………………… 陈渔一整天没有出门。黄昏的光透过窗纸,将屋内染成一片暖融融的琥珀色。 她侧卧在床上,青丝散乱铺了满枕,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装了一遍,酸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昨夜太过疯狂,快乐一波接着一波,直到最后她彻底脱力颓靡。 此刻醒来,双腿仍有些发软,想起昨夜的情形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餍足又羞涩的红晕,先生这方面居然懂得也比她多。 门外响起脚步声。 环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阿果姑娘来了。” 陈渔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肩颈上点点暧昧红痕。她脸上微热,随手拉过一件外衫披上,这才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环儿侧身让阿果先进来,自己则端着一铜盆热水,准备伺候陈渔梳洗。 阿果进屋后凑到床边,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陈渔。 陈渔察觉她的异样,对环儿轻声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环儿会意,放下铜盆,悄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屋内安静下来,陈渔拢了拢衣襟,拉过阿果的手,温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阿果咬着下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姐姐…… 你那…… 伺候他的法子…… 能教教我吗?” 陈渔一怔,随即脸上 “唰” 地红透,一直红到耳根。她下意识松开阿果的手:“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阿果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认真,可脸颊却红得像要滴血,声音也带着颤,“我…… 我耳朵很好用,昨晚…… 我听到了一些。我也想那样取悦他。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陈渔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羞得几乎想躲进被子里去。可看着阿果那双纯真又炽热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戏谑。 陈渔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脸上的羞臊,声音轻得像叹息:“那些…… 不是法子,是…… 自然而然的事。你还小,不必刻意去学……” “我不小了,已经十六了。” 阿果眼神执拗,声音却细若蚊蚋:“我,我不怕疼,再疼我也能忍住,不吱声的。” 陈渔的脸再次爆红,简直要烧起来。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3章 范离的情债 范离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临安去,拥抱他的朵朵,听听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动静,顺便帮她好好检查身体。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一个人,想得五脊六兽,晚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匆匆扒了几口,便把自己关进了屋里,开始给刘朵写信。 给刘朵的回信写得并不长,因为迅鹰脚上的竹筒容量有限,他只写了两页暖心的话,字里行间尽是滚烫的思念,最后落笔,用力写下:“朵朵,等我,很快。” 封好竹筒,交给王景修,范离的心仿佛也跟着信回到了临安。 月色初上,郡主府一片静谧,范离的脚步不知不觉就移到了陈渔的房外。 他轻轻叩门。 门很快开了一条缝,环儿探出半张小脸。见是范离,脸腾的一下红了,嘴唇嗫嚅了几下,小声埋怨:“你怎的还来…… 小姐经不起那般折腾了……” 范离搓了搓手,正要逗逗环儿,屋里传来陈渔的声音。 “环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环儿剜了范离一眼,低头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屋内烛光摇晃,陈渔已半坐起身,素衣微乱,青丝披散,脸上带着一股慵懒,看到范离时眼里似有水波荡漾而出。 范离在床边坐下,看到陈渔娇懒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怜惜,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手却不自觉的滑入她松散的衣襟。 陈渔身子轻轻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娇呼,随即抬起手臂,环住范离的脖颈,仰起脸,将自己柔软的唇瓣印了上去。 情到浓时,意乱情迷。陈渔呼吸凌乱,眼中水光潋滟,一双手也不再安分,顺着范离的脊背滑下,摸索到他腰间的衣带。 范离适时的捉住她的手,柔声道:“别闹……你今天好好休息。” 陈渔抬眸,眼中情潮未退,将他的手按回自己心口:“被你这样爱着,哪怕只有片刻,便是立刻死了,我也心甘……” 范离看着她,此刻的陈渔早已褪去往日的清冷自持,宛如一朵在夜色中彻底绽开的花,倾尽所有芬芳,又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带着献祭般的灼热。 “不要说傻话,我们的日子还长。” 范离抽回手,转而将她抱得更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下头,亲吻她的秀发。 屋内烛光摇曳,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陈渔将脸埋在范离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绪渐渐安定。 万象撄宁,澄怀若止! 忽然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范离立时分辨出是有人弹吉他,奏的是一首《秋日的私语》,只是调子有些乱,像是乱了心弦。不用说,是阿果。 陈渔在范离怀中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阿果今天来找过我。” 范离好奇追问:“她说什么了?” 陈渔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又悄悄热了起来,那些话如何能复述给他听? 她难以启齿,索性不答,抬眸凝视范离,问了一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你与阿果相处时日也不短了,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没要了她身子?” 范离一怔,没想到陈渔会突然问这个,下意识道:“阿果还小。” “小?” 陈渔微微摇头:“我们北晋的风俗,女子到了十五岁便可嫁人,及笄之后便是大人了。像我这样,到了十八岁还未婚配的,在旁人眼里,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南晋的风俗,也同样如此。” 范离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没法解释。 陈渔忽然狡黠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促狭:“你去看看阿果,雨露均沾的道理,你该懂的。” 范离还想说什么,但陈渔却已松开了环着他腰的手,转而微微用力,将他推得站了起来,口中催促:“快去,别让阿果妹妹久等。” 被陈渔推出了房门,范离有些无奈,慢慢踱到阿果居住的跨院。 似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吉他声戛然而止,院内霎时安静,只余月光泼洒,阿果的屋子竟没有点灯,范离在屋外站定,正要抬手叩门。 吱呀—— 门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纤细的身影扑了出来,将范离拉进屋里。 随即阿果便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她踮着脚尖,手臂用力的环上他脖子,温热的唇紧跟着就压了上来。 这个吻很急,甚至有点凶。 范离温柔的回应着。 小妮子越发熟练,这个吻热烈又决绝,像是要极尽所能向他展示全部热情。 紧接着阿果的手开始不老实,试图解他衣带。 范离一把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阿果的动作停住,仰起脸看他,眼睛亮得出奇,屋中一盆炭火,映入她的眼睛里,满是炽热。 范离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果果别闹……我继续给你讲《射雕英雄传》,上回讲到哪了?……好像是郭靖跟洪七公学了降龙十八掌,对吧?” 阿果摇了摇头,手臂依然环着他的脖子,压根没有松开的意思:“我今晚不想听故事。”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范大哥,我……我不会像陈姐姐那样伺候男人。从小,我娘就只逼着我练功,我不怕吃苦。” 范离点点头,正想柔声安慰两句,阿果却话风一转:“我不怕疼,我保证不会像陈姐姐那样叫出声来,我能忍……” 范离狂汗,哭笑不得。 刘琼这个娘当的简直太不称职了,以致于小妮子在有些方面不谙世事,可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又太称职了,把阿果完全保护起来,与世隔绝,让她纯得像水。 说不得自己得给小妮子好好补补课了,可是,从哪开始呢?对,丰胸! 阿果犹自忐忑,声音微微发抖:“范大哥,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说两个人爱到深处,要用身体互相取悦,互为血肉,你……是不喜欢我吗……呜!” 话未说完,她的嘴被范离的嘴堵住,小妮子身体瞬间崩直。 注:五脊六兽本指古代建筑,用在口语里是心痒难耐、抓心挠肝、坐立不安的意思。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4章 精神烙印 临安城,御书房暖阁。 屋内桌椅摆设被移到一旁,略显空荡。 景帝站在地中间,刘琼静立一旁,双手不自觉地交握着。 青崖先生抬手食指凌空虚划。指尖过处,空气微漾,一个由银色光点构成的六边形图案,随之在景帝脚下浮现,散发出水银般光亮。 青崖先生双手结印,低喝一声:“现!” 六边形银光骤然大亮,开始缓缓旋转,光芒如流水般渗入景帝身体。 景帝身形微颤。 几缕灰黑色的气息自他眉心浮现,初时细若游丝,袅袅飘摇,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就在银光即将触碰到这几缕黑气时,黑气骤然收缩,颜色转深,凝实如墨。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青崖先生神色凝重,指诀突变,口中吐出一串短促而古老的咒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虚按的双手猛然向下一压! “嗡——!” 六芒星阵发出低沉的轰鸣,银光大盛,转速骤然提升到肉眼难辨的程度。 阵中流淌的光芒瞬间凝实,不再是漫溢的光晕,而是化为万千道银色的光丝,如同拥有生命,迅疾缠上那几缕墨色死气。 “嗤——!” 银光与黑气接触的瞬间,竟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声响,墨色死气剧烈翻腾,表面冒出丝丝诡异的灰烟,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猛然膨胀反卷,沿着银色光索向上侵蚀,所过之处,璀璨的银光迅速暗淡! 青崖先生闷哼一声,身形微晃,口中咒语更为高亢,晦涩难懂,十指如穿花般急速变幻,结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手印。每结一印,便有一枚淡金色的符文凭空生出,印入脚下的六芒星阵。 得到符文加持,星阵中央猛然腾起一股炽烈的银白色光焰,顺着无数光索怒卷而下,与黑气狠狠撞在一起! 无声的冲击在暖阁内荡开,烛火齐刷刷向一侧倒伏,墙壁上的挂画簌簌作响。 僵持仅仅持续了数息。 那墨色死气在纯净银焰的灼烧下,体积明显缩小,色泽也黯淡了些许。 青崖先生额角渗出细汗,但目光却越发深邃,手指结印的速度更快,一个个金色的符文投入阵中,银色的火焰再涨三分。 眼见那团黑气已被压制到拳头大小,忽然那黑气的核心,猛然亮起一点深紫光芒,妖异璀璨,仿佛能吸摄灵魂! 下一刻,死气骤然向内收缩至极限,旋即爆开! 青崖先生面色骤然一白,那点深紫光芒亮起的刹那,他布下的整个银色六芒星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脆响,如同琉璃碎裂! 银色光焰瞬间被染上一抹妖异的紫,旋即寸寸崩解,化作漫天流萤般的光点消散。 “噗!” 青崖先生如遭重击,身躯剧震,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原本澄澈平和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失声低呼:“大魔导师!” 就在他惊呼的同时,那团黑气缓缓收敛,朝着景帝的眉心游去。 景帝双目骤然睁开,一股堂皇浩大的气息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哼!” 一声冷哼,如暮鼓晨钟,在暖阁内震荡。 景帝周身毛孔似乎都在喷薄淡金色的毫光,一股磅礴的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空间在这一刻似乎凝滞,所有物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场牵引,缓缓升起,书房中的文房四宝、书册、烛台都以景帝为中心静静的悬浮。 诡异的是,那缕游移的墨色死气,却像一个不属于此间世界的异数,全然不受这凝滞力场的影响,依旧保持着原本那种缓慢的节奏,悠然飘荡。 景帝眼中精芒暴涨,伸手,握拳,拳锋之上,淡淡的金芒已凝聚到极致,化为炽白,随后一拳对着那缕飘忽的黑气,悍然轰出! 这一拳像是打破了某种规则,动作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整个空间似乎都被这一拳牵动,拳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寸寸崩裂。 然而拳头与黑气接触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缕黑气竟然缠绕在他的拳头上,然后渐渐消失! 景帝只觉得拳头像是打在了一片虚无的空处,所有凝聚的磅礴力量骤然失去了目标。 随即整条手臂从拳头开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黑色,随后渐渐消失,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景帝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回到他体内。 暖阁内,悬浮的物件失去了力场支撑,纷纷坠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青崖先生面色凝重,转向刘琼缓缓开口道:“陛下身上这噬命之毒……比我预想的要棘手,寻常噬命虽恶,炼制者精神印记多半微不可察,驱毒虽难,终有法可想。但陛下所中之毒……迥然不同!” 刘琼急切追问:“有何不同?” 青崖先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炼制此毒者,至少是大魔导师级别的存在!其精神力已近乎化虚为实,凝练无比。他将自身的一缕精神烙印,炼入了这噬命本源之中。这毒寄宿在陛下血液骨髓之内,以陛下磅礴的生命力为土壤,不断汲取滋养自身。更可怕的是,那缕精神烙印也在其中潜藏蛰伏,一旦感应到外来力量试图驱散或净化它,便会如方才那般,激烈反扑,甚至……可能唤醒烙印深处的某种联系。” 景帝眸光一闪:“大魔导师?是何等修为?” 青崖先生沉默片刻,似乎在衡量如何以东方武道境界类比,最终肃然道:“若粗略对应我东方武道……乃是圣境中‘九’的存在。但魔法师专修精神,其神识之凝练诡异,想要破解……” 说着他摇了摇头。 刘琼追问道:“先生,难道……当真无破解之法?” 青崖先生沉吟良久,缓缓开口:“破解之道……在于那缕活着的精神烙印。欲化解它,唯有以更强的精神力压制乃至磨灭……若大荒道人尚在,或许有法可解。如今……恐怕只有西方有人能破开这烙印……”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5章 这特么什么鬼? 天还没亮,月光将窗纸晃成蓝白色,屋里炭火将熄未熄,残余着一丝暖意。 范离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弄醒,却没睁眼,维持着均匀的呼吸假寐,识海里…… 阿果小心的撑起了身子,在昏暗中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满是喜悦。随后,她缓缓俯身,轻轻吻他的额头,就像当时他吻她那样。 那吻很轻,却无比认真。 吻罢,小妮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抿了抿下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随后慢慢挪出被窝,开始穿衣服,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生怕吵醒范离。 昨晚范离告诉她,她的手感很好,他喜欢。 她也喜欢,被那双手握着,她全身的骨头一阵阵酥麻,像是温水漫过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不时的瘫软,关键是她的范大哥喜欢。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范离,脸颊一阵发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见他依旧睡得安稳,这才拉开门,带着满心的甜意,脚步轻快的出了屋子。 随后,屋外响起了剑气破空声。 阿果离开后,范离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这小妮子…… …………………… 阿果走后,范离继续大睡温养识海里的精神力,直到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睁开眼,晨光已透过窗纸投在床前。 范离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力似乎又长了不少,迅速穿戴整齐,拉开门。 刘项和游峰站在门外。 小正太一脸兴奋,眼睛亮得惊人,见到范离,几乎是蹦着上前一步,声音又急又脆:“姐夫,脚蹬式飞行器,成了!” 让范离意外的是,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游峰,那张僵尸脸上竟也罕见地透出几分压抑不住的得意,嘴角似乎还极其细微地向上牵了牵。 范离来了兴致:“真飞起来了?” 刘项用力点头,拉着范离就走:“走,你看了就知道了。” 鹿鸣郡的府库原先存放的物资早已清空,地方宽敞又僻静,被陈渔划拨给了刘项作为专属的实验室。如今这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简单的实验室了,俨然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研究基地。院墙内,各类工棚、炉灶、材料堆放区井然有序,光是各类匠人就有上百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议论声隐约传来。 范离随着二人穿过几重院落,来到最里头一片特别清理出来的空场。空场中央,一个庞然大物赫然进入眼帘。 一群匠人正在围着那东西比比划划。 那是一个结构复杂的铁家伙,主体是一个可供一人乘坐的座位,座位上方连接着一个由狭长桨叶组成的巨大螺旋桨。桨叶与座位之间,通过一套精密的齿轮组传动,最终连接到座位下方两个脚蹬子上。 整个框架粗壮扎实,一眼望去,沉甸甸的质感扑面而来! 范离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特么什么鬼?这玩意儿能飞起来才怪! 别的先不说,光是这自重,估摸着就得有上千斤!靠人力脚蹬?还得带动空中阻力巨大的螺旋桨?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和持续的输出? 他转向刘项,指着那飞行器:“不是,你确定……这东西能飞?” 刘项胸脯一挺,脸上是毫无动摇的笃定:“能飞!我们已经试过了!”说着,他朝游峰努了努嘴:“给我姐夫演示一下。” 游峰那张惯无表情的脸上,此刻竟隐隐流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霸气,大步走到飞行器旁,利落的跨坐上去,双手握紧两侧的扶手,双脚稳稳踩上脚蹬。 范离和周围渐渐围拢过来的匠人们都屏息看着。 游峰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沉凝。他先是缓缓蹬动脚蹬,齿轮发出艰涩的“嘎吱”声,上方的螺旋桨开始极其缓慢地转动。紧接着,游峰低喝一声,全身肌肉绷紧,脚上力道骤然加剧! 嗡——! 齿轮传动声变得急促而连贯,螺旋桨的转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起初只是微风,很快便化作强烈的气流,朝着地面猛烈吹拂。地上的尘土被卷起,离得近的匠人衣袍猎猎作响,站立不稳,纷纷向后退去。 随着螺旋桨越转越快,轰鸣声充斥耳膜,那沉重的铁家伙竟真的开始微微颤动,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离开了地面,越飞越高,转眼已近百丈。 范离仰头站在原地,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半晌才喃喃吐出一句:“我……艹……” 飞行器还在越飞越高,范离目测,得有三百丈左右才缓缓下降,最后砰的一声落回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游峰呼哧带喘,面色涨红,大冷天居然大汗淋漓,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然后冻成一绺绺的冰丝,显然这一趟飞行消耗极大。 刘项急切地凑到范离面前,仰着小脸追问:“姐夫,怎么样?” 范离瞥了一眼旁边累得跟狗似的游峰,伸手给刘项伸了个大拇指:“你特么真行……让纯元境强者当发动机!” 刘项立刻从范离的话里听出的讽刺,脸上一红,挠了挠头,讪讪道:“还……还在改进!这只是……为了证明理论可行……” 游峰显然没明白“发动机”是什么意思,面无表情的看着范离:“你才是鸡!” 正在这时,城北的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声音沉闷而突兀。 范离微微挑眉,立刻向王景修吩咐:“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景修领命,转身快步而去。 鹿鸣城北门,百丈之外,一名女子,白衣胜雪,手挽长弓,箭矢离弦,射在城墙上,轰的一声爆开,一个墙垛被凭空炸碎。 一箭之威,恐怖如厮! 不等众人反应,女子再次挽弓。 第二箭、第三箭接连射出! 轰!轰! 又是两声爆鸣! 北门城头,三个墙垛被射去,像是崩掉了三颗门牙。 三箭过后,女子收弓而立,衣袂飘动间声音远远送了出去。 “叶野——可敢与我单独一战否?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6章 对箭 府库里,范离绕着那堆铁疙瘩正在和刘项讨论改进的方案。 王景修匆匆回到府库,向范离禀报:“老大,城外来了个女人,说要和一个叫叶野的人单独一战,我问过索将军,他说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 范离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个……她找叶野是吧?我听说过。”说完,转头对刘项道:“你继续,按我们刚说的法子减配,我去会一位故人。”说着范离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向刘项道:“没事儿让游峰上天多溜达两圈,好好调试一下性能。” 游峰面无表情,煞有介事的还冲范离点点头。 刘项却是会意,范离这是在憋坏,有个屁的性能要调试,他这是在累傻小子。 范离匆匆回到郡主府,提了沸血枪,直奔马厩想,却见马厩空空如也,找了一圈府里也没看到真泥的景子,问陈渔和阿果,也都说不知道,正疑惑间,眼见修崖回来,忙招呼:“修将军,看到我的马没?” 修崖抱拳道:“范帅,李大将军半个时辰前把您的马骑走了。他说……您要出去,他特地来帮您取马。” 范离一听,顿时满头黑线,心说,李延年,你大爷! 自从李延年发现真泥有召唤功能,就一直打大黑马的主意,不用说,这货是骑出去招野马去了。 没法子,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朋友呢。 范离干脆也不骑马了,向修崖抱了抱拳,拎着枪直奔北城。 ……………… 城头,李太公正与黄韬凭栏而立,二人望着城外满目疮痍的大地,低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和谈。 黄韬眉头微锁,语气带着几分忧虑:“太公,监军大人……哦,如今该叫范国公了。他对咱们鹿鸣城的家底、对元人的脾性,终究不如您老摸得透。这次和谈,元皇亲至,咱们该开什么价码,要多少赎金,才能不让朝廷吃亏?您老心里得有个章程,给范国公提点提点。” 李太公眉毛一挑,哼了一声:“少给我戴高帽,那小子心里有谱,我提点个屁,不信你就看着,他要不狠狠宰上元人一刀,算我白活……” 话音未落,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李太公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本能地将黄韬往身旁一拽。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城墙垛上炸响,碎砖迸溅! 城头守军一片哗然,惊呼声中纷纷伏低身形,持械戒备。 李太公须发喷张,猛然转头望向箭矢来处。只见百丈之外,一道风姿绰约的白衣身影。 正弯弓搭箭。 黄韬瞧见远处那女子,脸色大变:“澹台若风!” 说话间那女子的箭已离弦! 咻——咻—— 接连两箭破空而至,两处墙垛应声炸裂。 三箭过后,北门城头赫然缺了三处垛口,如同巨兽的牙被人打掉三颗,显得狼狈而突兀。 白衣女子收弓而立,声音裹挟着内力,清晰地送入城上守军耳中: “叶野——可敢与我单独一战否?” 叶野? 黄韬与李太公对望一眼,二人同时摇头。 李太公转头看着远处那道身影,对黄韬道:“咱鹿鸣的爷们不能让一个女人给欺负了,去,取我的弓来!” 黄韬应了一声,快步冲向城楼内。不多时,拎着一把黝黑的铁胎弓和一壶箭回来了。那弓通体乌黑,弓臂粗壮。 李太公接过弓,屈指一弹弓弦,发出“铮”的一声清鸣。 他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分站定,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铁羽箭,搭在弦上。 挽弓的瞬间,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弓被拉成满月,发出令人牙酸的紧绷声。 “呔!”李太公猛然吐气开声,与此同时,扣弦的三指骤然松开! 嘣——! 弓弦震响,声若霹雳! 那支铁羽箭离弦的瞬间,带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旋涡,箭身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咻——! 箭矢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破空而去! 李太公须发飞扬,衣袍猎猎,整个人如同苏醒的雄狮。 箭如流星,直射白衣女子! 那女子眼见箭来,同样弯弓搭箭,动作奇快。弓弦响处,铁羽离弦,迎向李太公那支威势十足的铁箭! 铿——! 一声金铁交鸣,两支铁箭撞在一起,在半空中溅起一大蓬刺眼的火星! 李太公射出的箭,竟被对方凌空一箭精准拦截,硬生生撞偏了轨迹,斜斜坠落在冻土之上。而那女子射出的铁箭,虽经碰撞改变了方向,却仍携着强劲的余势,“铮”地一声,深深钉入城墙砖石之中,箭尾兀自颤动,嗡嗡作响。 李太公瞳孔骤然收缩,胸中升起一股傲气,断喝一声:“好力道!再来!”言罢,一次性扣上了三支沉甸甸的铁羽箭,那柄黝黑的铁胎弓再度被他拉成满月。 嗖!嗖!嗖! 三支铁箭离弦,呈一个精妙的品字形,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分取白衣女子上中下三路! 那女子见状,丝毫不乱,素手一抹箭壶,同样三支铁羽已搭上弓弦。 她开弓的动作舒展流畅,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优雅。 “嘣——!” 弓弦震响,声如惊雷。 三支黑羽应声而出,快若流光。 铿!铿!铿! 半空中接连爆开三簇耀眼的火星,金铁交鸣之声清晰入耳。 李太公那三箭,竟被对方三箭精准拦截,一一震得歪斜坠落。而那女子的三支箭,虽经碰撞力道稍减,却依旧去势惊人,又是“铮铮铮”三声闷响,成品字形深深楔入城墙,箭杆没入大半,牢牢钉死! 城头之上一片死寂,唯有北风卷过破损垛口的呜咽声。守军们皆尽骇然,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眼神已充满惊惧。 李太公面色涨红,胸口起伏! 远处,那女子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裹挟着内力滚滚漫过城头,字字清晰:“叶野呢?叫他出来。”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却又清朗十足的声音自城墙阶梯处响起,远远传了出去: “别叫了,爷爷在此!” 李太公与黄韬回头,只见范离单手扛着那杆暗红色的长枪,正不急不缓地迈步登上城头。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越过残破的垛口,遥遥投向百丈外那道白衣身影。 喜欢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请大家收藏:()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