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 第1章 玄木逢征月 “我不允许棋子要比执棋人更万众瞩目”关山对着躺在地上的季知水——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说。 “难道我……不比那些功名利禄重要吗?”季知水道。他明明知道关山想要什么,他给就是了。 从前他们都想挨着炉子睡觉,季知水说:“我不冷,你来” 后来他们都想要那把趁手的剑,季知水说:“我不爱用剑,你拿”。 后来这把剑贯穿季知水的心脏。 关山利剑出鞘,直到季知水尸体在他面前化为彼岸花,一片一片一条一条,在他眼前垂落飘散。少年关山的泪也一丝一条混进泥土。 后来,关山每次想到这一天昨日种种如现眼前,回头望,季知水就站在那,站在他的25岁,永远注视着他。 关山是出了名,打了胜仗,拿下了邻国的国土,杀了叛国贼季知水。承蒙帝君厚爱,修仙之路事半功倍,三十而立之年便修得飞升。 他笑了,之前和季知水幻想封神之后,季知水说的什么他记不清了,但是他自己说:第一件事就是忘本,恃强凌弱欺凌弱小。 但是他动用了一点小权利,庇佑一下自己的故乡吧,顺便照顾一下季知水的尸花。 他做的很好。 楼兰大陆海晏河清,葳蕤繁祉。 这位关山就是楼兰大陆上一位古国的太子,年少爱不务正业,厌恶规矩,唯数不多的强项就是有使不玩的劲,平时就喜欢和朋友鬼混。 当然这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关山也已经成为十二宫之——白羊宫的宫主。 天界还有几个一百多岁的小孩,关山是这样叫的,最猖狂的当属玄冥。 他们走在一起总是会吸引一大片神的目光。没办法,他们太过于完美了,虽然说丑的都是千奇百怪,美的都是千篇一律,纵使性格不同,法式不同,但是他们毫无章法的一言一行都会撩拨人心。 走在楼兰大街上。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苏木道。 “什么牛马??”玄冥道。想着平时也没怎么干活呀咋就成牛马了。他心里下定决心要再偷懒一点。 “你说关山老贼为什么派我们出这次任务啊?” “可能是因为玄冥哥最近剑术有长进,也该做点贡献了”苏木一惯温润如玉。少年一袭藏蓝色流云仙袍,赤发半挽,一根青色竹簪斜插其间,余发泄至腰间,与这双层玄色皮革腰带对比鲜明。 玄冥手抱着后脑勺思考着。 每逢节假日楼兰就热闹,楼兰大街张灯结彩,街上人来人往,此地酒馆青楼居多,高楼上达官显贵喝着酒往下看。更多的是官家子弟在这玩闹作乐。 玄冥苏木并排走在街上,前面人摇摇晃晃腾出一条路。玄冥道:“欧呦,还挺有眼力见,知道小爷不喜欢人挤人”。 但是他马上就知道了话不能说在前头。 一老头不看路就要往上撞,两人轻松一左一右闪躲。“老东西走路不长眼睛”玄冥这个人最大的特点除了喷薄而出的少年感就是最嘴毒。 但是业余的总不能和专业碰瓷的比。没躲过,老头身子一转,还是倒在了玄冥脚底下“操了……!” 那老头抬手趴在地上指着玄冥鼻子道“哎呦我的腰啊”看这疼确实不像装的,在思考之际,玄冥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时机,被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聊闲人围了起来。 “愣着干嘛赶紧给人家大爷带去看看啊!”路边爱看热闹的人嘴就没停过“一看就知道是想赖账的”一个大妈说道,这大妈头上缠着朵红花,嘴角点个黑豆大的痣,一脸媒婆相,难道媒婆都这个德行?玄冥心想。 两人对了一下目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亏就吃点吧。就当赈灾了。 “说吧,要多少钱?”玄冥手伸进袖子里就要拿钱袋。 “别急,先等他开口”苏木握住他袖子里的手,示意他等会。苏木平时就要比玄冥谨慎,玄冥总是唠叨苏木是谨慎过度,但还是会乖乖听话。 “二十两白银!”老头伸出两根手指头朝着玄冥。老头身藏青色粗衣,背上背了个斗笠。 “切!蚂蚁小开口”玄冥随意掏了点碎银出来扔到老头前面的地上险些砸着老头。 “麻烦您让路”说的这么礼貌只能是苏木。 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玄冥苏木被女娲娘娘捏出来就是神,即使不修炼,他们成年后的法力也在众仙的平均值之上。 而那些在人界由于杰出渡劫上来的,就算是万般刻苦,也不一定赶得上他俩。所以说他们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还因为够强,毫无疑问,他们必定是未来的领导者。 随即要走,迎面走来个少年,身着一袭黑红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撞色的玉带,上面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让人不禁感叹,此乃天上谪仙人,不慎落入凡间来。 “死老头天天招摇撞骗”声音也血气方刚,正如他的名字,征楠。“我天天在上面看着你”挺好一个帅哥,可惜长了长嘴。 “我刚刚明明看你不在才出来……做点小生意”老头尴尬地满地捡钱一边嘟囔。 “钱还给这位公子”征楠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打断你的腿!”周围的闲人看着有人出来管,怕引火上身,陆陆续续散了。 “大可不必,不算什么钱”毕竟是天界的人,法力越高,每月可领的俸禄就越高,这点钱确实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感谢公子主持公道”苏木作揖,风吹过发梢,带着碎发刘海,即使很凌乱也能看出这是位美人。身上被风一吹,传来一股淡淡的草木气息——不是花园里那种甜腻的花香,而是像清晨露水滴在陈年木柜上,又从缝隙里慢慢渗出来的味道。 那气息先有一丝清苦,心头的燥热,随后又被一丝温暖包裹。 “月老可真会垃圾分类,把这俩垃圾牵一块了”征楠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得罪了他恐怕会一直被补刀。“我说的是那头上缠花的老太婆,他俩老相好” 怪不得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呢,苏木无奈一笑。而玄冥在思考要不要捧场一起骂两句,但是他不爱读书,词汇量不够。 嘴上说着话,手已经牵上了苏木:“这位姑娘,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苏木,似乎别有深意。这么自来熟?要不要脸啊。 “方才多谢你”苏木抬眸浅笑,神色温和拂袖抽手。“不如一起去吃个饭?”此人只是温和,绝对不是个善茬,知道眼前人有权有势不如利用一下。 三人边走边逛,挑了家看得上眼的酒馆。“醉江月”玄冥念。“这是我们这最好的店,可还看得上眼?”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除了这四个都来一份!” 玄冥指着菜单道。 “外地人吧?”征楠叫了清酒,斟酒望两人。 “你怎么知道?” 征楠不仅不回答,反而反问他们“天上来的?” “反而是公子看着比较像”苏木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发现的笑。 “小样,和你斗”玄冥不经意靠在苏木耳鬓厮磨。玄冥和苏木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两人从十几岁相识,到如今一百二十多岁,早就心照不宣。 “我不敢跟你对视,怕笑出来”苏木轻轻靠近玄冥耳边道。 “请问最近可有异常的事发生?比如说有人莫名其妙死掉”苏木侧着身体低声问。 “话说你俩都不了解一下我吗?看来是我不够有魅力喽……”征楠挑眉,袖子在桌上滑向苏木,鼻尖呼出的热气打在苏木撑着的手上,毫不回避的眼神看着人浑身发热“还是说……” “征楠……”苏木道。 “楼兰大将军”苏木补充道,“年少有为” “哦?” “您的名字早就广为流传,我们略有耳闻”在征楠三成威压之下,苏木仍波澜不惊。 在他旁边,玄冥总是觉得自己像是个野人。啧,行吧!大差不差,野人也行。玄冥心想。 征楠挑了下嘴唇。 分明就在说谎。三成威压对普通人来说已是动弹不得,这两人却全然没有察觉。 玄冥表情管理了一下。“玄冥” 苏木道:“苏木” 征楠战术性喝了几口水。 “最近城里闹瘟疫,每几年就有一场大瘟疫, 得病的人会在三天之内暴瘦,褪皮,最后骨骼腐烂而死”征楠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往下接话 “这症状倒是蹊跷,我看不像瘟疫,反而像大规模的……中毒”苏木作为药神,知道不少关于毒的知识。“大规模的下毒用水井最为方便,我们先排查蹲守高处河流” “可否请您带路?”苏木问。 顺着中央大街一直往南走,穿过一片茂密幽森的杂草地。“可恶,要不是这家伙一直跟着,我们就能直接用符了”玄冥最近才开始学画符,虽然只会画几种,却总能派上用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往南,深山老林里,黑风卷着腐叶,河水泛着冷光。彼岸花沿河岸盛放,红如血,影如鬼,风过如低泣。 “姑娘害怕可以挽着我”征楠向苏木伸出手。“我害怕,你拉着我走吧”玄冥却主动搭上了他的手。剩的那只手拉着苏木“你咋不说你是男人?” “我怕他不帮我们了” 苏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玄冥一直认为他迟早会扮演一个白切黑的狠角色。 “这就是忘川,传说几百年前,神武大陆南方有位将军勇武非凡,一直以来深受爱戴,但是在他的好兄弟提出要共建一个强大的国家时,他却杀了那位好兄弟”征楠补充道“当然,这也只是传说,我瞎说着玩的”征楠浅笑,目光超绝不经意地往那两人表情上瞥。 这两人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土一样尴尬,只好讪讪笑过。 “感谢公子相助,不送”玄冥说道。 “你是真不客气啊,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要支开我?要不你给我整个符送送我?”他比玄冥高了几公分,但是往那一站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深邃的眼眸配上斜飞入鬓的剑眉,戏谑的眼神看着不仅仅是压迫。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哈”玄冥一直撞苏木的胳膊“直接上?我们有人数优势!” “我等受帝君委托下凡解决此事,还请公子保密”苏木转头接着对玄冥道“一会直接用失忆咒” “再叫直接送走你!”玄冥露出一侧的牙齿,摆出电视剧里的反派笑。苏木觉得这样太傻了。 “失忆咒?演都不演了!”征楠掏出腰间的拴着红绳的银月剑,此剑长约三尺,剑身如银月弯弯,薄刃似纸,寒光锐利。剑柄以白玉为材,饰银月桂花纹,精致秀气。 “一起上?”征楠斜着嘴浅笑。 “我们是必胜的,但还是不希望您受伤,而且我们也没有冲突是不是”苏木主动上前靠近征楠道。 忘川河水翻涌,银月剑斜插岸边,寒光在水面上碎成无数闪烁的光点,宛如夜空骤降的流星。风卷着涟漪,光点骤然聚拢,化作一名清俊少年,这少年眉目如刃,气息凌厉。剑鸣隐隐,水面被震得泛起细密波纹,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 幸好没上,他一个药神在打斗上没多大能耐,加上玄冥下凡时被没收了法器,现在二打二还真不一定能赢。 那从银月里出来的少年坚定的眼神里流露出不满,只是静静地站着,可眼底那抹不安与酸涩范勇成锋锐的寒意,下一刻,一股带着强劲威压的血腥红酒味迅弥散。 “不打了?”少年道。 “银月,说好不许出来的,你输咯”征楠点了点少年的头。“可是……”少年刚要开口,一根手指竖在了嘴唇上“嘘……” “别**了!你让他快别释放信息素了……”玄冥道“勾引敌人就是你们获胜的手段?” 确实少见,也确实有种。 第2章 银月破流霜 他这话说完,银月彻底愣住了,什么啊?谁要勾引你们了?!仔细看下来才发觉,那蓝衣赤发的面色潮红,不像是被威压镇住的。 事到如今也不好隐瞒了…… “我是alpha,还有……我是男性”苏木扶额表示很无奈。本以为征楠会对他评头论足,而现在征楠一言不发,眸色一闪似笑非笑。 本来是纯粹来调查的,现在还要应付这两个大麻烦。 “我一直在等你们,带上我”征楠道。 没人答应。 征楠跟着玄冥苏木,银月跟着征楠。一路尾随。 天色渐晚,夜色渐寒。 几人找了间客栈,名叫风云。客栈有两层,一层门口有朱红色的柱子,左边柱子上盘旋着凤凰,右边柱子上绕着龙图。大堂摆放着几张精细的桌子,掌柜的在一角的桌子上算账,珠子打的啪嗒啪嗒响。 “四间客房,要最好的”征楠道。 会打算盘的不只是掌柜的,不为人知的是这间客栈的客房全都被征楠包下来了,就为了让掌柜的把他们安排到一间。 掌柜的撇了他们一眼,道:“几位客官,别说是四间,现在就连两间都没有了。好在还剩了一间有两张床的。” 计划成!征楠靠在门边上一边假意抱歉表示可惜可恨,表情都做作了起来。“切”玄冥路过门口。 好在屋子不算小,就是怕睡着尴尬。 “你们不跟着我们,我俩刚好够睡!”玄冥指着征楠没好气地说。 “我是帮你俩增进感情!对我感恩戴德吧你”征楠道。 “哥哥早点休息。我回剑里,哥哥可以自己睡一张床”银月道。说罢一道闪耀的星光溜回了剑里。 老板挺有雅兴,客房枕头上,被褥里,桌子上,全都散着檀香。征楠说,掌柜的是个好人,女儿死了之后老板娘就疯了,关门了一年多。他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了。看过路没钱吃饭的姑娘都会给俩馒头。有时候还看着那些年纪相仿的姑娘抹眼泪。 “怎么死的?”玄冥道。 “前些年的一场瘟疫,也可能是你们说的中毒,他女儿是那年第一个发病的” 苏木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苏木,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玄冥问道。 “是蛊”苏木道“如果没错的话,是腐骨蛊” “可有解方?” “最好的办法就是揪出下蛊者,逼他交出药”苏木道“自己配太麻烦了,要一年多” “哥哥,我洗完了,我们睡觉吧”银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征楠背后。“!”吓人一跳。 玄冥:“?” 苏木:“?” 征楠:“?” 咳咳。征楠尴尬道:“今天不睡剑里嘛?” 本来想的,怕哥哥被抢走,银月有点生气,没说话。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言行举止却都像个不谙世事小孩子,他被保护的太好了,也不知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挺可爱的小o,怎么想着下凡带他受苦”玄冥有点想笑地问道。 “这很重要吗?我家的虽然是o可比你们家a阳气得多……我第一眼都没看出来男女……”说一半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为什么下凡?还没说呢”苏木道。 “无非和你们一样,下凡历练呗……”征楠道。 骗人。 “不对,你说你在等我们,你骗人”苏木道。一边手上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把所有的东西都从身上掏下来,今天不能裸睡,所以得留一件贴身的衣裳,这样睡觉不会革着。 “你们觉得……关山什么时候下台?”说完,征楠就沉默了,或许他应该一直保持沉默。“前几天遇到个人,他有预知能力,准到离谱” “还信算命的呢,没让他算算你的姻缘?免得你到处放火”玄冥道。 “算了!他说我的命中之人就要显现了!这时候我又遇到了你们”征楠上床,道“想不到和我一样都是a,没意思,我可是直的……” “欸!你知不知道,说自己是直男和说自己是‘处女’一个意思”玄冥侧过身子,把一只胳膊垫在头下,表情里都是无所谓。 “你是想推倒关山?”苏木道。他的提取总结能力一直都可以的… “我要……算了……不该说的不说……不能说的也不说”征楠嘀嘀咕咕道。 下床,把剑拿了,上床。 深夜,风飒飒地吹。只有银月是真的睡着了。出生在仙界的小神仙分为Alpha,Beta,Omega。而自己修炼飞升的神仙不分abo。未满一百二十岁的Omega还属未成年,为了不在外出的时候随便睡着晚上仍需要充足的睡眠。 一百岁分化结束后alpha就可以不用睡觉,仅仅靠体内的“净化”就能达到休息的目的,但是玄冥征楠苏木这些人也才刚成年,还要适应很长一段不用睡眠的日子。 四人中有三个人都在思考自己的难题。啪嗒一声,窗棂被风打开,秋天的风吹着很爽。苏木想,他喜欢秋天,也憎恨秋天,秋天是死亡的季节。早苏木一步,征楠已经到了窗边准备要关。忽的见门口有黑影跑过。 一手撑着窗台直接侧身悬空翻过,玄冥紧随征楠向外追。 苏木本来也要追的,一想他们两个应该够了,要是他们追不上自己现在赶过去估计更追不上了,想到这心就安了一点,自己留下来看着睡着的Omega也不错,毕竟,仙界的Omega稀罕到离谱,十个里面能有一个O就不错了。不对,难道剑灵也算神仙?还是这剑是灵器所以不一般? 苏木走到窗边,风吹到脸上,他微微有点被风的自由感动,在风的挑衅下抬手起舞。 舞近尾声,两只手已经伸到了双开的窗边,一只手悚然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阵浓烈的檀木香顺着鼻子,咽喉,气管,入肺,在五脏六腑中窜动,奔腾。随后不省人事了。 “你也太慢了”玄冥哼地一声。 刚想踹门而入,想到屋里还有俩人,动作就轻了下来,蹑手蹑脚开了门。 “他不见了!……!” “他一个神仙,没几个人能搞得过他,可能只是出去了” “不。不会。他是药神,此地已经入秋,他法力会被削弱。而且他本来就不是很能打。”玄冥心慌道“平时都是我保护他” 风从背后把玄冥的发吹得张牙舞爪,一股檀香味涌入。屋子里檀香浓郁,从他们出门到现在少说也得四十分钟,窗一直开着,香味不散反而更加浓郁。 “这香味……”征楠道。他自己都感觉是废话,玄冥就算再蠢也该知道这香味不一般了。 “据说,老板女儿病死那几天,客栈里里外外都是檀香味”征楠突然福至心灵,猛地一说。 “可偏偏就她女儿一人得病?” “不,其实是客栈没人住了”征楠道。说起来也正常,大家都怕死,断然不敢随便接近这客栈。玄冥想着。 银月道:“**香,檀香只是掩饰”,玄冥刚插一嘴“他不是普通人……怎么”,银月无视他接着说“我刚刚和长离哥哥通了一下神,他说的”,玄冥道“都什么和什么啊!” 为了提高Omega的存活率,有登记的Omega之间可直接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联系,即使是陌生Omega之间,也有固定的线路。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征楠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又摆出无辜的表情。“我昨天白天在剑里休息得挺好,先帮他吧”银月看向玄冥。 玄冥红着眼眶,征楠讽刺道一个活脱脱的神仙竟然会因为朋友不见了这般模样,玄冥比苏木更害怕秋天。这是一个诅咒。 沙沙…沙沙… 沙沙…… 怪异的声音从两侧包夹而来,像是走路抬不起脚一样,大半夜不该有这么多人专门在他们门口散步,玄冥心想着。 吱……咚! 几十,几百的干瘪人体伸着长手抓向他们靠近,把他们围城一个圈越缩越小。 玄冥漠然笑道:“这个好办,杀光就是”,随机从腰间摸了又摸,摸了又摸。 死了!!!下凡时法器全被收走了!! 征楠腾空飞起,不等干尸反应分毫,近的几个飞踹出去,应声倒地。他又从腰间掏出银针,夹在两指之间,飞刺入眼,短短一瞬间又倒了一排。“快想办法!” 这群尸行动迟缓,却数量众多,喑哑嘶吼着。玄冥猛地想起来下凡时问别人要了一些符,就夹在随身携带的无限塔里,随即召唤出无限塔,乱七八糟地仔细翻找。 ……这是出来前带的铜鉴…唔这是昨天新买的玉牌…欸,竟然找到了丢了好久的苏木的发簪! 征楠一边把手里的两只干尸砸在一起一边道:“要垃圾分类就去找月老!” 在征楠骂骂咧咧的催促下,玄冥终于翻到了一叠黄符,激动地到:“就放在第七十二塔的第四十二空间!”征楠痛斥道:“闭嘴吧你!” “我就不!我偏要说!这是定身符,贴到额头……”玄冥话说一半手里的黄符就被征楠抢走用上了。 贴符需近身,而玄冥早已被这股尸臭熏得恶心反胃了哪还愿意近身,随即退避三舍眨眨眼睛,那表情分明再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干尸看到黄符突然暴躁起来,有几个开始胡乱的啃食,有甚者扑着玄冥跑。 征楠轻点脚下,整个人腾空飞起,耳边银月的声音响起:“拿着!让我来!”不等征楠反应,手里就被塞了玄冥刚刚扒拉出来的铜鉴! “月光!闪爆它们!!”银月喊了一声滋溜一下钻回了剑里。又华丽丽的从剑里登场出来,又喊了一声:“月光!!闪爆它们!!!”来来回回几次。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不要应激来回横跳”玄冥企图抓住银月的残影,当然抓不住……“我懂了!你拿铜鉴对准他!”虽是半信半疑,还是照做了。 银月的来回穿梭的光被反射,群尸顿时惨叫一片捂住眼睛。征楠顺势大手一挥,黄符腾空随即告诉旋转起来活像一个金箍,狠狠一收,群尸顿时啊啊吼叫起来,一股股黑色浓烟跑出窗外,剩下的尸壳软趴趴地只剩人皮。 玄冥松了口气:“厉害呀!你竟然还有这种诀窍!怎么不早点用”银月一脸生无可恋到:“太傻了…每次都要念咒语…额…”。 第3章 阴街花衣冷 征楠走近人皮随手拿了双筷子挑起端详:“大部分人皮脸上都有胭脂水粉,她们生前很有可能是一群少女”三人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地怀疑老板的女儿也在其中。 “咚咚咚……”这时窗外响起敲门声。 “啧,真不是时候”玄冥一个wink,人皮瞬间被火焰笼罩。 开门的是银月,门口的是掌柜的,以及一个趾高气扬男人,穿着华贵又蓄着大胡子像个当官的。 “哎呦!我这小客栈声音还做不做啦!从上半夜开始您这屋就开始响了!虽然都是年轻人,但是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个度才行……。你也别怪我唠叨…”说到这掌柜的往里瞅了一眼:“!哎呦!要烧烤也别在这啊!” 又瞅到了征楠手里的筷子这一下更不得了了:“!你这筷子是我们店里的吧?怎么一股怪味!筷子头都给你烧焦了!走走走!把钱赔了,收拾东西赶紧走”虽然很想说这个筷子前头不是烧黑,为了避免局面再尴尬下去,三人带好东西就走了。临行前银月掏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放到了掌柜手上“给您添麻烦了…” 谁知那掌柜的手心窝着一团纸,看了一下周围的男人,“对了,我们半夜少了个人,您知道哪去了吗?”玄冥在后面问,他当然不知道,为的就是吸引旁边男人的注意力,果然那男人转了头。银月也顺利拿到了那张条子。 三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天已经微微发亮,一些店铺已经摆上了早茶。 “神之所以为神” 反面还留着一行字:“实在不好意思……实不相瞒,从那件事之后花销如流水……以后我就带着我家婆娘四处走走。哦!对了…昨夜有个人让我把这个给你们,还让我写了这个不明所以的话……那个人给的太多了…” 神之所以为神……这太宽泛搞笑了…难道绑架苏木的人是为了让他们思考人生激发他们的神性? 一阵铃声铃铃响起…思绪被拉回现实,四下却没看到戴铃铛的。 “爹!爹!你看我没骗你!咱家包子真的会自己被吃掉……!”一个四五岁孩子尖叫着去找爹了。 “哥,有灵能波动”银月道。随即开了天眼,道:“两个少女小鬼,豆蔻年华破破烂烂的” “我问你们,为什么要偷人家包子”玄冥正气凛然道。 …… “因为……饿……”俩少女小鬼一边狼吞虎咽吃着包子。 若是能好好的,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衣能蔽体,做人,做神,做鬼,对她们来说有什么差别。 “为什么不去鬼界?”玄冥皱着眉头,眼神暗沉下来,心恍惚被揪住了。问了个似乎没那么蠢的问题。 “买…不起……去鬼界的门票…唔,咳咳咳…”树枝做的发簪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红花紫花,十三岁的小姑娘爱美。“走,带你们去买身衣服再走”玄冥道,嘴角平平地拉长,看不出是哭是笑。“来的时候路上有一家那家可好?” 她们没有说话,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脸上脏兮兮地,泥巴在脸上也被混匀了。 眼睛亮亮地盯着玄冥,虽然这人平时就喜欢被盯着看,现在却被看的有点惭愧。 从她们口中得知,自从此地有爆发性的疾病,死的人越来越多,去鬼界的票越来越贵。 “喜欢什么样的,告诉哥哥,我们买下来你们直接穿走他们看不见”玄冥唇角向上微微扬起,弯下腰对俩姑娘说。 “我我我要紫的!上面有花的!”一个兴奋地叫。 “我想那个有桃花的”另一个叫。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俩身衣服加起来才八百文,而一张去鬼界的票就要三贯,付钱的时候还是微微心酸了一下,又笑了一下。又要了点水,她们把脸洗了。 “可以理解,人家鬼界肯定不爱招这些死的乱七八糟的鬼,毕竟要筛选的,死的时候有钱,家里以后多半会再烧,这是他们的盈利方式,咱们做神仙的不好干涉”征楠一只手放玄冥肩上道。 “嗯…”玄冥一抖,征楠收回手又拍了他的肩两下。 走在前面的俩少女小鬼停了下来,在一片阳光中:“哥哥们是神仙吧?” “哥哥,救救大家吧……” 光里的少女双脚渐渐离地,视线渐渐与玄冥持平,衣服上的桃花逐渐透明。“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震耳欲聋。 “去赌坊,也许有你的需要的,哥哥” 这是她们最后留下的话。 一道童音把他们的思绪强拉回来—— “抓住他们!我爹说就是他们偷我们家的包子!”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出现,这不是今早包子铺的小孩吗? 那小孩刚跑来抓住玄冥,玄冥就给他塞了一块银子。 小孩“……”转脸走了。 “小孩,别走,赌坊在什么地方?”玄冥道。 “就是这,等天黑”小孩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道闪光突刺,银月捂住胸口,征楠扶住摇晃的银月,给他擦掉了浸到眼睛里的冷汗。“这是你那招没闪好进不去剑里了?”玄冥为他们拉开茶水铺的板凳,道。 银月趴在桌子上浅浅地抽气,道:“没事……话又说回来了,赌坊在哪?” 三碗清酒端上桌,“你们要找赌坊啊?最近可不太平啊,不过你们在此等到天黑便可”又一个说天黑的,看来天黑之际这周边会多一座赌坊,想想拔地而起的赌坊就感觉不可思议,于是他们决定在这里等到天黑。 银月说头晕晕的,回剑里了。秋天的夜晚来的不会很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开始有一茬没一茬地开始聊天。 玄冥抬手抿了一口酒,道:“你家的小o很特别啊,不是一般的omega吧” “嗯,s级omega,据说成年体超级强” “像他这种剑灵omega只会更强,你命真好”玄冥往后一靠,板凳被撞的晃了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发小……”说到普通两字的时候,征楠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征楠从小习武,银月是十六岁那年从银月剑中孕育出来的剑灵,与征楠一起在仙界同吃住,共修养,兴许是吸取了仙界充沛的灵力,银月是难得一遇的s级omega剑灵。 天渐渐暗沉了下来,路上行人渐少,店铺打烊之后他们就站在原地等夜幕降临。 “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不要长大……”征楠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这样的话。 “……?你不也是很优秀的alpha?追他完全没有问题吧?” “我是处女星宫的” 沉默震耳欲聋。 每个星宫代表着不同的能力,十二星宫轮流执政,相互抗衡。玄冥隶书白羊宫,雷火系,而处女星宫规矩众多,不可破戒。 天色渐晚,夜色渐寒,聊到深处,已忘却时间。两人回过神来已经深夜,银月睡饱了从剑里闪出来的。 “嘶……怎么这么凉啊,不应该啊”顺着冷风出来的方向看过去,骤然出现一个圆形的,波动的入口。 “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铜铃一般悦耳的声音,是个少女。细细一看,这不是白天遇到那俩嘛!“哥哥你们也要去鬼界吗?” “……怎么还没死,不对,都死两回了怎么还在这”征楠低声吐槽,被银月打了胳膊。这下乖了。 “我们先过去了哥哥!”少女道。 “那我们也过去吧,哥~哥~”征楠故意把最后一个音拉长,绕有韵味。此去必多难。 街长得一眼望不到头,诡异的店铺在两侧排排开。流动小贩一边推车一边叫卖,上空是一望无际的黑,除了每家每户挂上去的蓝色鬼火灯,街上的鬼也有头上长个灯笼的,看上去像是鬼界有编制的。玄冥刚想问话怎么去赌坊,那群带鬼火的鬼都绕开他们走。“真是见鬼了”玄冥道。确实见鬼。路边一个趴在地上张牙舞爪的鬼一直在吱吱歪歪的鬼叫。玄冥刚蹲下来,那鬼就受惊爬走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一个中老年鬼身上早已腐烂,被台阶磕了一次腐上划拉掉下来几条虫子,那爬鬼迫不及待去地上舔着吃。 “我还要…我要赚大钱…”仔细一看,那怕鬼胳膊和腿只剩半截,像个失败的人彘。 有这个爬鬼带路走在前面,三人在后面远远跟着,街上的景色由陆地变得更加光怪陆离,水悬在天上。赌坊没有限制,百无禁忌,轻轻松松就进来了。从吵闹到静的能听见心跳用了一秒,所有的目光(指有眼睛的那些)投到脸上。玄冥讪讪的笑了一下,拉着两人去不起眼的地方站着看。 蓝色的水悬在头顶,不时滴两滴下来,落到身上就变成了血红色,一张石头材质的圆形大桌子被摆置在赌坊一层的正中间,桌子整体成深墨色,石质中透漏着隐隐的青色与金色纹理,中央雕刻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左眼眶镶嵌着蓝色的宝石恍如燃烧的鬼火,右眼则优雅地浮着红色大宝石。一条长满红玫瑰和苔藓的长铁链从骷髅头出发,最终悬吊在骷髅头身上。 神仙身上尚存生人气息,三人在炽热目光下频频屏息凝神,差点打地洞逃跑。赌坊里的气息扑面而来,檀香,还有鬼火烈烈的味道,伏特加混着玫瑰,这味道过于复杂,闻得银月鼻子不通气。征楠眼眸神色一闪,似笑非笑,顿时一股深沉雪松味笼罩三人。银月深吸了一口气,舒爽!三人正在思考怎样才能加入赌局,这时,爬鬼已经爬到了桌子上。 “你赌什么?”骷髅头左眼眶蓝色的宝石一闪一闪,头顶的蓝色鬼河也一闪一闪。 “我赌他们三个人的命!”顺着爬鬼的手指看,是玄冥三人。 “什么?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凭什么拿来做赌注!”征楠喝道。他一激动信息素就会发生波动,呛得玄冥喘不过气。 第4章 迷阵入神墟 “可是你们的确是跟着他进来的,在我们鬼界,没人认领的东西归第一只发现的鬼,桀桀桀!”骷髅头幽幽地转过脸,直勾勾看着三人。 玄冥心想,就算是神也会被恶心到吧,倒不如让那爬鬼先赌,还有一半的概率能赢,就算是输了,身为神也必然能全身而退,还能看看怎么个赌法。 “好啊!要是赢了……”玄冥面不改色道。 “什么!是我在赌!他们是赌注!凭什么听他们的!哦?原来是你个不长眼的今天撞本大爷!”爬鬼怒视。 坐在对面的人坦然转过椅子,是一个年轻面孔,身穿金丝羽衣,黑色发辫里掺杂着蓝发,浑身发着金光。 这人翘着二郎腿,笑意漫过眼角,轻笑道:“你赢了,我给你双腿双臂,外加赌注们想知道的答案”这个你们必然指的是银月一伙人。 红衣女郎端上两只倒的杯子,每个杯子里有五只骰子。“大话骰”银月道,骷髅头缓缓张开嘴: ●猜点规则:玩家轮流猜测所有骰子中某数字的出现次数(如“3个5”),每次叫数需比前--次数量更多或点数更高。 ●开盅验牌:若怀疑对方虚报,可要求开盅验证,实际点数未达叫数则需按规则饮酒。 ●特殊规则:数字“1”未被猜及时可当任意数,若被猜过则只能算本身。 双方摇骰子,摇定开杯。玄冥面对两人“你们懂多少?关于这个大话骰”“仅是听说,再无别他”征楠无奈摇摇头。 “四个六!”爬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仿佛在提早庆祝胜利。 “五个六”那金丝羽衣少年一边把玩自己的头发,一边随意说。 爬鬼说的数很巧,往上加容易大了,往下又小了。玄冥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坏了,我们仨要被卖了”征楠还不懂他的意思,明明是爬鬼说的数在卡他走位,为什么就确定自家输了呢。 “我要开你!”爬鬼两手撑在桌子上,有种大仇得报的得意感。遂把骰子都推到中间,骷髅眼眶红色宝石闪烁,露着白森森的牙齿播报:“长离大人胜!”征楠一阵震惊,想不到这个叫长离的不仅有运气,还这么敢赌。 想起玄冥预测的结果正要转脸问玄冥如何得知,骷髅头上的铁链已经缠住了征楠玄冥的腰,又绕了手,推着银月来到了椅子前。 长离含情脉脉地说“不错,我很满意”但是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又赌两把,爬鬼瞎着眼回去了,连撞几个人。群鬼笑到“我看是你活该被撞!还怨长离大人!” “我和你赌”玄冥一身正气,正气凛然说道。 “哦?赌什么?”长离侧过头,瞧见几个人虽然穿的不错,随身却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符啊,发簪啊,铜鉴啊……应有尽有…”银月拉出玄冥超长的无限塔,玄冥骄傲的说。 “你们上局作为赌注输给我了,是不是应该要什么我来决定?”长离转动手腕,艳丽女鬼加满纯奶。 “看来他还没断奶……”征楠上下打量着长离道,随即被踹了一脚“这是重点吗?!”银月狠道。 众人没说话,玄冥心想,这人地位应该很高,连骷髅头都要称呼其为大人。“你要什么?” “好办,我喜欢你们的衣服,输一局,脱一件,怎么样?”长离挑眉。 玄冥傻愣了一下,转念又想,穿得又多,而且只要赢一局就收,也未尝不可。“好,我答应你!” “啧啧啧,不是你,我要他来赌——”长离缓缓转动座椅,指向银月。“那怎么行!他是…他是…”征楠急眼。“哦?那你们脱,他来和我赌” 能做到这步已经是仁尽义至了,本就是输掉的赌注,还提了这么多要求。“操!这东西还满贴心的,知道我们双手不方便活动还让银月来”征楠道。 “操!我旁边有个傻子!”玄冥无奈心想,可最后脱衣服还是没办法经过铁链呀。 艳鬼为长离换上干净的杯子,长离饶有兴致看着银月。“你先请”长离转来转去。 “五个四”银月看了点之后思考片刻道。 “开你”干脆利索。 于是征楠被脱掉了外衫。 第二局,银月心想,看来没有长离那么好运,还是小一点稳妥。“三个二”银月道。 “开你” 于是征楠被脱掉中衣。心里念叨着,这么小都敢开,看来长离是个赌王。 四局过后,玄冥征楠都只剩最贴身的衣物及下衣。“怎么样?还赌吗?”银月迟疑,虽然只用赢一局,但是一局都没赢。 “赌!”玄冥道。 檀木香又席卷来,紧靠征楠颤颤巍巍的信香无法掩盖如此浓烈的气息,玄冥心想,只好速战速决。 “三个二”银月道。与上一局开一样的。 长离一句话未说,仅仅打开杯子,五个三,而银月是一二,一个一。“你们谁脱呀?”长离挑眉道。银月的衣裳只有两层,里层透肉,征楠和玄冥都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虽说银月能脱一层和玄冥征楠一样,但是毕竟是Omega,玄冥最后打算再逞一把英雄,慢慢宽衣解带,透光的里衣遮不住有力的肌肉线条。 “干他!”征楠一脚踹翻了周围一片看热闹的鬼,银月左脚掌发力纵身一跃,又如夜空中的星,化为一道极快的光刺了过去。那人依旧云淡风轻,好像知道光从哪来一样,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轻巧躲开。 “我们这挺缺光的,想留下来做个电灯泡吗?给你开个好价”长离依旧坐在椅子上,摇晃着酒杯。 玄冥躲在暗处,嘴里念念有词,目光冷冰坚硬:“燃!”霎时间那金丝羽衣燃起了猎猎大火,果然是凤!而且是寒冰玄凤!玄冥心想。眼看火顺着骷髅头要烧到征楠,征楠大叫“火!要烧我身上了!灭火啊!”玄冥为雷火系战神,只会点火不会灭火。 那着金丝羽衣之人,羽衣一振,蓝羽似箭,哗的一片扎在玫瑰铁链上,那悬挂在半空中的蓝色河水开始运筹帷幄,下起了细雨,淋在征楠玄冥身上的是倾盆大雨,似血一样潮湿全身。 转眼被关进地牢,地牢简陋,一道道寒冰磊成的巨墙四通八达毫无规律组合,墙壁每隔二十分钟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会移动的迷宫!三人心想。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一路上遇见了死的千奇百怪的人,各有各的惨状,最常见的是皮包骨头活活饿死的,要不就是缺胳膊少腿行动不便被墙夹死的,还有企图爬墙掉下来摔死的。三人被安置在这个圆形移动迷宫的中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寒气逼人刺骨痛。 “玄冥,生火!”征楠灵机一动,既然是冰加热试试!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一个青年打断了玄冥施法:“不要!不能起火!我姐姐在外面找路,我要等她回来接我!”这少年约莫着十七八岁。这冰墙不是普通的冰,融化需要更久,大面积施法,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不管死活都会被直接火化。银月刚想问问他姐长什么样,说不定在路上碰见了,又觉得毕竟没碰到活人,这么说略微冒犯,就住了嘴。 于是三人决定出去走走碰碰运气,尽管这难人的冰壁无规律的在乱动,银月依然不漏声色的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他抬眼微笑。没人回答,他自己又说起来“我靠你们来时释放的微弱信息素寻找回去的路,这是好消息”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我们从最中间走到现在,你们依然在释放信息素,我分不清那条路才是我们来时的了”银月死亡微笑。 “那相应的,你也可以释放信息素,标记已经走过的路”那少年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玄冥疑问“不等你姐姐了?”那少年毫不在意地一脸痛苦说道“我刚刚看她摔死成渣渣了” 别无他法只好一试“必须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这墙一直在动”四人在这迷宫里弯弯绕绕,绕了不知道几天,拨云见雾豁然开朗,然而,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不是从这进来的”玄冥双手抱胸。“能出来就不错了,你行你咋不带路?!”征楠接口道。“切,小肚鸡肠,连点意见都不能提!” “你提了意见我还以为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征楠啧了一口,白眼看玄冥。 “哦?我又不是说你,反应这么大干嘛。难不成?……”玄冥视线看向走在前面的银月,挑眉笑。 两人在吵闹中无意释放出威压信息素,本来就心烦意乱的银月停住了脚步:“够了!收起来” “你这人就没素质” “就你有!” 两人还在刀枪相向。这时候才发现整条街出奇的安静,看上去像走到了凡间,水在地上,天是蒙蒙亮的,不同的是,这是一座失落的古城,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座巨大的神像,眼睛炯炯有神直视几人,有巨大的压迫感。周围几座小神像环在巨神身边,似蛐蛐人一样侧着捂住嘴眼神戏谑看着远远跪着的另外一座神像,跪着的神像被长剑穿心,表情痛苦带着狂笑。遍地彼岸花,混着杂草丛生,爬山虎给几座神像披上了绿色的衣。 “……”影子越拉越长,玄冥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凡间,明明刚刚还在日出,现在却在日落,残阳照在跪着的神像上更显凄凉,好在那最大的神像脚下有一座木屋,屋子不打,好歹有个地方歇脚。 “征楠哥,玄冥哥快来!这屋子看着没什么问题” 银月跑到了小屋前招手。残阳被关上的门切断,征楠找了点干木柴玄冥生了火,没窗的木屋才没显得太暗。火烤得脸发烫,也萌生了饿意。“我带了点生肉和果子,我给你烤着吃”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炸开,一直烤,银月和那少年一直吃。“你求我我也给你烤一串”征楠肘击了一下正在沉思的玄冥。“我辟谷了”玄冥依旧若有所思。“谁说辟谷就不能吃东西了,就算不饿也可以满足一下味蕾嘛”说罢征楠拿了一串考好的兔肉递给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