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变成了只灵》 第1章 我是灵??? 2088年8月21日晚上七点半,张秋池刚刚下班回到家。 结束一天劳累不堪的牛马生活之后,他直接扑倒在了沙发上。出租屋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各种家电器倒是具应有尽有,多少也能看出一点属于家的味道。 下班之后能够来到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归宿,能够容得下自己稍作休整便已经是极好的了,张秋池如是想着。更何况今天是周五,而自己早在快下班的时候就点了一份炸鸡全家桶当作对自己坚持活到周末的奖赏,更令人高兴的是,外卖马上就要到了。一想到待会儿可以一边悠闲的吃着油炸食品一边美滋滋的看心爱的主播直播,他瞬间觉得自己一下子又被哄好了。 很快,门被敲响,可视化浮屏也提示自己爱播开播了。张秋池一个起身,上班的疲惫被一扫而空,他快步走向门口,电子眼孔将门外的信息推送到了他的面前,他左手直接一推,滑走消息,打开门笑嘻嘻地接过门外的炸鸡桶,随后一个华丽的转身,他用后脚跟勾上了门,蹦跶着把外卖捧到茶几那边,三两下拉松自己穿的一丝不苟的正装领口,先是来了一口加了冰块的快乐水,随后非常满足且虔诚的咬上了第一口炸鸡。 “太幸福了,要是每天都是周五就好了!”张秋池不禁感慨道。 吃饱喝足后,他一边收拾好垃圾,一边拿着便携显示屏乐呵呵地看着主播充满活力的玩游戏,他看的太过认真,房间里的灯又开的很暗,于是乎,一个不小心,他便在黑暗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瞬间,张秋池觉得自己的脸离地面越来越近,他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暗叹倒霉。 当冰冷的地板亲吻上自己的脸蛋之时,疼痛感接踵而至,他刚想扶着桌子爬起来,却不料自己头顶上花了大价钱买的水晶吊灯毫无征兆的晃了晃,随后“咔哒”一声脆响,它掉了下来! 张秋池刚想避开,却发现自己手脚好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完全动不了。 好吧,麻绳专挑细处短,命运专整可怜人。倒霉蛋张秋池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算了,下辈子投一个好人家吧。”他对自己说。 作为年纪轻轻就满遭命运摧残的倒霉蛋,他早就看淡了生死,也对这个世间毫无眷恋,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只觉得好不容易活到周末,还没来得及享受,略微有些可惜罢了。 算了,倒也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这样也挺好的。 巨物的碰撞声响起,鲜血从他的脑袋中溢出,警报声响彻整个黑夜,随即很快消失。 张秋池觉得自己在黑暗里做了好多梦,梦到老板对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梦到自己分崩离析的家,梦到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 随后他睁开了眼。 “诶?我怎么没死啊?”他楞楞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你是谁?”一声清冷且充满威慑力的声音传出,那声音听上去离自己很近。 “卧槽!”张秋池被吓了一跳,直接翻身坐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环境。 素雅至极的陈设,简约大气的饰品,干净雅致的氛围……难道我穿越了???? “你到底是谁?何人派你至此?” 张秋池感觉到脑袋里好像真的有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随即他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还……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好看但是有不缺力量感,看上去完全不是自己的手,简单欣赏过后,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精准的在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然后张秋池就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了。 “卧槽!你谁啊?!为什么在我的身体里?!” “什么你的身体,你究竟是何方妖物,胆敢闯入我清净峰无常派?” “嗯?” 张秋池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难道我穿越了?来到了一个仙侠的世界?搞得还挺有模有样的,还无常派呢,你怎么不说你是《无常叹》的作者啊你。张秋池心里这样想着,随即想要把二郎腿翘起来,但是奈何现在周身被定住,完全动弹不得,于是他只好翻了翻白眼,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无常派?我还魏有期呢!”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何能在不知不觉下进入我的识海,甚至一点也不惧怕我?” “嗯?你真是魏有期啊?”张秋池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如果他所言非假,且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的话,那么……他真的穿越了!!! “……” 见对方闭口不语,似乎是不解,又有些无奈,哦,好吧,看来是穿越到了正主身上了。 “咳咳,是这样的,我呢只是一介平凡的普通人,由于一些玄学的原因,我不小心穿越到了你身上,但是你放心吧,我没有恶意的!”见对方不语,张秋池连忙解释道。 然而他刚说完,就发现眼前突然金光一闪,接着,自己周遭的场景一变,他好像来到了一个更加空旷神秘且金色内息流动的地方,张秋池猜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识海里了。 此刻,他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人一手持剑,一手后背,身姿潇洒挺立,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周围有些模模糊糊的雾气,张秋池看的不是那么的清楚,然而即使是这样,那人身上的那种冷冽之感就已经具有攻击性的迎了上来。 等雾气稍微消散了一些,那人的模样变得清晰了起来。 张秋池一下子就看到了一双可以说是摄人心魄的眼睛,那双眼睛看上去并非多么凶神恶煞或者浓墨重彩,反而是清冷极了,以至于他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片雪花。 他看到那双冰雪做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疑惑,随后一把冒着寒气的剑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卧槽,别杀我!”他下意识的往后推了几步,然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怎么好像变轻了很多,难不成这就是仙人和凡人的差别吗? “为何你嘴里尽是些未曾听过的词?又为何……你能在我的识海里安然无恙?” 按道理来说,修仙者的识海乃是自己亲手铸造的一个世界,在这里,自己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任何进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识海的主人完全控制,然而只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进入识海的那人内在功力远高于识海原本的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优胜者会弱肉强食的蚕食原主人的意识并取代原主人。 可现在的情况倒是蹊跷的很,两人之中没有一人受伤,魏有期甚至不能对站在自己身前的那人使出任何法术,而那人看上去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兴许是那张长得还不错的脸,完全不像是能力在他之上的人。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心魔,现在看着对面那有些呆滞的人,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心魔,如果自己的心魔是这样一副胆小孱弱的样子,那说出去定要被整个修仙界都笑掉大牙的。 张秋池被他吓得简直要出一身冷汗,他快速的喘息几口,面带些温怒的看着他:“我是来救你的人行了吧!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别把我脸给划破了!” “救我?凭你?”似乎是看出来了对面那人真的一点功力也没有,魏有期放下了直指着他的剑尖,却依旧和他保持着距离。 “啧,看不起谁呢你,我可是知道你们小说接下来的走向的!关键时候当然也可以救你一命!喂!不要用那种看废物的眼神看我啊!”张秋池眉头一拧,一时间有些气火攻心,他本非什么特别好说话的人,好不容易体验一波穿书的爽感,他才不要憋憋屈屈的活着。 “小说?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的口音诡异的很,不是这里的人。”魏有期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对面的那人,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解。 “呃……”张秋池觉得如果告诉魏有期他不过是存在于纸笔之间的一点星星点点,那也太过于残忍了些,“其实我是你池院边上的那一谭池水,这个地方集天地日月之精华,历朝历代之人文情怀,因而得来灵体,随而附身到了你的身上,目的是为了在你迷茫不解之时为你答疑解惑。”张秋池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扯。 “我不需要,请回吧。”魏有期说完便向长秋池抬起了左手,随后皱起了眉来,他发现自己的任何功法真的都奈何不了对面的人,怎么会这样? “有本事你就赶我走啊你,真是!好心喂给驴肝肺了!”张秋池两手抱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瞪着眼睛看他。 他知道魏有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一定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果不其然,在魏有期发现自己的功法奈何不了张秋池,甚至不能把他逼出识海的时候,他终于迈开了他尊贵的双腿,朝着张秋池那边走来。张秋池也不怯,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嘴巴抿成一条线。 果不其然,当魏有期走到他的面前之后,那人不过是轻轻举起右手,虚虚的在张秋池的胸口处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似乎是在试探这个看上去行为诡异的男人是灵体还是实体。 “你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嗯……你知道吗?”魏有期在确认了他为实体之后往后退了两步,随后试探的问道。 “不知道,我要是能知道还会在这里和你掰扯这么久吗?”张秋池叹了口气,随后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眉宇间也晕出淡淡的忧愁来。 “怎么称呼?”魏有期有些伤脑筋,看来短时间之内这个人真的离开不了了。 “叫我池灵就好,看来我是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张秋池迎上他的目光,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笑了笑。 “笑什么?”冰冷薄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还好我穿到了你的身体里,要是换成其他人,我说不定自身都难保,还好你功力高深,身手了得,好善乐施。” “什么?” “有你来保护我,真好。”张秋池随意的往后一倒,整个人放松的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似的。 “既如此,你就暂且呆在此处,没事的话也不要在我识海里说话,很吵。” 魏有期看了他最后一眼,随后便化成了一道烟似的离开了识海,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张秋池看着他化成烟随后消散的身影,重新闭上了眼,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第2章 天机不可泄露 魏有期从自己的识海中出来了之后,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体内的“池灵”好像确实倒下去休息了,自己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作为年少成名,19岁就凭借着一身无边的法力以及高深莫测的剑法一举成名的少年英才,现在更是江湖中数一数二能够和魔王一对一且丝毫不处于下风、甚至还收了一个小徒弟的大能,他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体双魂的状态,更何况自己连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只能由着他叫一句“池灵”。 魏有期长袖一甩,瞬间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凝云阁,转身去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一共有九层,第一层至第七层都会有专门的人长期打扫,由于**层记载的大多是一些禁术秘闻之类的,看了容易走火入魔,因此魏有期在第八层的入口设下了禁制,除他以外,其他人不得擅自进入。 走到入口之前,魏有期在心里暗暗的想,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会不会因此被隔绝在外面,毕竟这一道禁制,他设置的很精细。如果他被隔绝在了外面,那就说明那人并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那么其他的一切就好解决了;而如果他能够跟着自己分毫不伤的进去……魏有期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可不想一直有个莫名其妙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停的说些奇怪诡异的话。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他进入了结界,两秒钟过去了,五秒过去了,除了意识深处传来的匀称呼吸声之外,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其他暗流的指引。 算了,那还能怎样呢,事已至此,还是速速查找一下古书吧。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魏有期捏了捏眉间。 有几本古书中用寥寥几笔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有关于魂穿、夺舍、一体双魂、蚕食意识、引魂等有关的话题,但说的七七八八,看上去并不成系统,可见这类的事件很是少见。 为数不多的可用信息便是:魂穿者,肉身亡,其志存矣;引灵者,心有惑而不得以解,所以为之矣;一体双魂,虽万之而不得其一,乃万千年之缘分,可遇而不可求;魂之合,必契也,坏一而损全权也。 既然如此,那么按照书上所说,那池灵作为魂穿者,他的肉身已经没有了;那么什么叫做“志”呢?而自己对应的应该就是引灵的人,可自己并非因为“不解惑”才主动招魂的;缘分?可能有吧,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倒霉,偏偏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什么又叫做“坏一而损全权”呢?是指其中一个灵魂消失,剩下的一个也会跟着消失吗?还是说其中一个心生歹念,便会蚕食另外一个灵魂? 疑点和困惑太多,魏有期觉得待在这里干想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索性直接起了身,准备先去后山转转。 他前段时间听说后山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虫子,起初他不以为然,叫人打扫了就是,然而但凡被派过去的人自此之后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个个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而他前段时间正在山外游历,因而没有及时处理这件事,如今得空,他决定还是去看看。 “诶?你不看书了吗?”脑海里那道有些清亮的声音有些突兀的出现,魏有期罕见的愣了一瞬,随后想起来现在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嗯,你能看见我做的事情?”魏有期用灵识和他对话。 “对,我可以用你的眼睛看,诶?我好像还能看的更远些,就像是一个可以到处飘但不会被察觉的灵魂!太有意思了!” “那你能听见我心里想的东西吗?”魏有期一边往后山那边赶,一边面无表情的用自己的灵识和他对话。 “不可以,但是我能听见你像现在这样跟我讲话的声音。” “嗯,往后有什么别的发现立即告诉我。” “你干嘛?” “嗯?” “你讲话能不能稍微客气一点,至少用个请字吧,真没礼貌!” “啊?”魏有期打了个趔趄,“我平时说话便是如此。” “哦哦这样,我听到了,以后记得说请,不然我要在所有人面前用你的手指头抠鼻孔,知道了吗?小魏。” 魏有期忍着想把手上那一把冒着寒气的剑刺进心口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张秋池瞬间觉得太有意思了,嘴角笑的简直要咧到耳朵根。 然而在周遭小役的眼里,现在的魏有期脸色差的吓人。 很快,两人就到了后山。 “嗯?”魏有期的脚刚落地,就察觉到了周遭的异动,并非灵力或者魔气的对冲,而是单纯的有别的生物进入了,而且那生物应该只是一种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蚊虫之类的。 “有什么发现吗?”张秋池也装模作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什么都没发现的收回来眼神。 “很安静,很正常。”魏有期抬脚往前走,目光不停的打量着这片看上去非常安静,非常正常的地面。 “啊?那就是没什么问题吗?那我们回去吧。”张秋池有些没听懂,而且现在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他有关于这本小说的记忆开始消失了,他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的记得几个比较重要的节点。 “不对,这反而就是问题。”魏有期右手两只一捏,凭空凝出来一张符纸,隔空在上面一气呵成的画了咒语般的图案,随后往前一推。 符纸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往前飞了一段距离,然后停在了一颗树前。 魏有期跟了过去,一剑将那棵树斩开。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虫子落了下来,魏有期眼疾手快的圈了一团火焰扬了过去。 虫子不会发出声音,所以空气中便满是蛋白质烧焦了的味道以及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而那些虫子,他们不过是在火焰中沉默的扭动着,随后被彻底烤焦,化成点点星星的黑烟。 看着眼前的景象,张秋池不经想到了什么,他试探着开口:“魏有期,你说……这会不会是蛊虫?” “怎么说?”魏有期很小幅度的眨了眨眼睛,重新看向那些虫子,用意识问道。 “你说这里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灵力活着魔气的波动,而我还是比较相信你在这方面的判断的,也就是说,并非有人或者说有很厉害的东西来了,但是这一只只蛊虫不一样,他们会在潜移默化中蚕食并控制生灵,并且他们的身躯太小了,一只只送进来的话很难查到。” “普通的变异种虫类也有可能,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蛊虫?” 等待这一团火球彻底烧干净了之后,魏有期一口气又扔出十几道符纸,一边用灵识和张秋池对话,一边画出新的火球追上符纸飞去的方向。 “哦,这个啊,你听实话还是假话?”张秋池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以后只用对我说实话。” “因为我只知道这一种情况,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张秋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手一摊,俨然一副清清白白毫无保留的样子。 “……知道了。” 看着后山很快就起了火,随后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张秋池捂着鼻子嫌弃道:“还不快走?臭死了!” 还是很奇怪,这里没有母虫。魏有期皱起了眉头,给自己周身设置了一道隔绝气味的结界。 “干嘛,你还在找什么吗?”呼吸到了干净空气的张秋池终于缓了过来,他发现魏有期一动不动的悬在空中,眼睛似乎还在四处找什么,索性开口问了一嘴。 难道这里只是些子虫吗?那又是谁放进来的?魏有期在最后一个火球烧完之后终于收回来了目光,御剑往回走,脑海中不断思考。 “喂,怎么不理人?说出来我给你排忧解难呐!”脑海中的声音又开始嚷嚷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它们怎么进来的。”魏有期避重就轻的回答。 “还能怎么进来的?被人带进来的呗,难不成还是自己爬进来的啊?那也太找死了。”张秋池找了一处可以靠着的位置,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嗯。”魏有期懒得和他解释些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应该不是被人刻意带进来的,他向来很看重自己亲手设下结界保护着的山头,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实施蛊虫的那一招;那难道真是爬进来的?那这些虫子又为何聚集在后山?明明它们可以去更好的去处;还有,母虫到底在哪里?母虫和子虫之间的距离可以说会直接影响蛊术的效果,这些子虫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实际上它们不仅会把自己隐藏在本就有灵力储存的树里,还会主动附在周围经过的普通人的身上,导致其致幻,甚至丧失自我的意识,那就说明它们一定是被母虫控制着的,而且控制的还不错。 难道是山里的人培育的? 清净峰内的人不多,只有自己、一个弟子以及一些杂役,不是自己的话,那难道是那位剑修的弟子?不对,剑修讲究心明净,意执着,如果他动了坏心思必然有走火入魔的迹象。那就是山上的杂役?虽然它们大多为普通人,但他们跟着自己在山里这么多年,多少也对法术灵力耳濡目染,若非要说的话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况且蛊虫的养制并不算难,像后山里这样的低等蛊虫则更是简单,完全是平常人可以做到的程度。 看来,得找个时间把家里清理一下了。 回到凝云阁之后,有仆役已经倒好了茶水,魏有期把屋内的所有人都叫退了,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他一人。 脑海里的小池还在叽叽喳喳,吵得他脑袋疼,魏有期索性就地打坐,转而进入了识海。 “嚯!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张秋池看着突然现身到自己面前的那人被吓了一跳。 “你还知道些什么?”魏有期看着他,淡淡的开口。 “很多啊,这取决于你想问什么。”张秋池嬉皮笑脸道。 “我问了你就会实话实说?” “这得看情况,你知道的,天机是不可泄露的。” 第3章 勤于修炼则成 “你说你是院子旁的池水变的?还会给我答疑解惑?”魏有期垂着眸子看着坐在地上的小池,眼里淡淡的。 “对啊,想问什么?” “你曾说你是来救我的,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你不信我?” “怎会。” “分明就是!算了算了,大不了跟你证明一下吧,就比如说这次的事情,你们宗门很明显有人在养蛊。”张秋池晃了晃脑袋,眼神往上一瞥,和魏有期有些清冷的目光对上。 “你对蛊术很熟悉?” “那倒没有,只是我偶尔能够参透天机罢了。” “那你何时离开我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死掉的那天吧。”张秋池有些无所谓的嫌弃眼皮来。 “嗯。”魏有期眼里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一个转身离开了这里,很快,识海内就又只剩下张秋池一个人了。 他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得赶快把现在能够记住的一些写下来,免得后面全都忘了,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好处是他不用解决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不会感到饥饿什么的,然而坏处便是这里实在太空了,什么都没有,魏有期有时候又不理人,便更觉得寂寞了。 “要是能够有纸笔就好了。”他在心里这样想着,结果下一秒,一道暖黄色的光微微一闪,一本空白的册子还有一只蘸好墨水的毛笔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去?真有啊?”张秋池咧嘴一笑,抬手接过两样东西,随后接着闭上眼睛许愿:“我还要一张桌子一把带软垫的椅子,一张床,枕头被子当然都要有的那种。” 微弱的光闪了又闪,张秋池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刚刚许愿的一切。 “哇塞!这就是魔法哦不对,这就是仙力吗?!太爽了!”他一把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刚准备落笔,结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随后随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魏有期,你能看到我现在在干嘛吗?” “可以看不到。”魏有期一些冷淡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看上去并不想理会这个池灵,也丝毫不关心他在干嘛。 “那就行。”张秋池嘿嘿的笑了两声,把他在第一面上写下的“魏有期是大王八”这几个字用笔堪堪的划掉,随后开始凭借着记忆写下一些比较重要的事件。 魏有期看池灵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便闭上眼睛,右手向前一伸,随后一抬,在空中虚虚的画了几笔,凝出一道发着金光的符,随后向前一推,左手两指捏合,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了些什么,符纸迅速以他为轴心,分出三十六道分身来,随后燃烧在空中。 这是一种巩固结界的符咒,也是魏有期比较常用的一种之一,能够有效且迅速的散落在山里的各个地方,在监测情况和守护的同时只散发出一点点微乎其微的灵力。功力一般的修士基本上不会发现它的存在,而一旦有人发现这些符咒并试图摧毁,那么这些符咒将会爆出巨大的能量,少则让高阶修士受些皮外伤,多则让肆意破坏者缺胳膊少腿。 做完这一切之后,魏有期才终于在案台边坐下,开始查看一封封信件。 魏有期手指间拈住一封带着兰花香的信纸,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仙台大会那边又传话过来,说是要各家门派都在三日后来百灵山相聚,说是有大事要商议。 他一直很讨厌去这个地方,那里除了风景较为优美,灵力较为充沛之外,根本总有一股让他觉得难受,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兀自叹了口气。 “怎么了?叹口气少十年。”张秋池的声音从脑海里传出来,看样子他已经把该记的东西都写好了。 习惯了独处的魏有期突然听到他略显清亮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被他的话一哽,最后缓缓地吸了口气道:“无事。” “哎呀,都是自己人,你这也太见外了吧,让我看看……诶?要去百灵山吗?”张秋池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同时还有点叛逆,魏有期越是不给他看,他便越是要看,于是说罢,他便睨着眼睛往手上瞟,还试着操控者手指把信封往上抬,当然睨的眼睛是魏有期的眼睛,操控的手指也是魏有期的手指。 “……”魏有期有些无奈。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身体的掌握权重新拿回自己的手上。 “对,过去时,还请务要乱动。”他话说的客客气气,然而调子到是冷冷清清。 “包的啊,大场面的事情还是得你来,我懂我懂!”张秋池笑嘻嘻的说着,“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更加融洽的相处一下,比如说你让我来全权掌握一下你的身体看看?”他试探着问道,就算是没有实体,魏有期都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渴望。 “时机未到。”魏有期干脆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掌握权可不是能随随便便的交出来的,更何况他对这池灵并非知根知底,虽然那人看上去呆傻愚笨,似乎是一点坏心思都没有的模样,但万一他都是装的呢?魏有期虽然看上去年纪轻轻,不过二十来岁,然而他早早的就已经到了化神期,在人间已经呆了几个轮回,也亲眼目睹过朝代的盛盛衰衰,故地的物是人非。 因此他在一些事情上会看上去比其他人更加通透淡定一些,无悲无喜,无嗔无怒,也懒得在一些不干自己的事情上费口舌。 第二天一早,魏有期便召集宗门上下齐聚练功场,他位居高处,正捧着一盏茶,表情淡然看上去和平时无异。 “哎哎哎,你说宗主把我们叫过来干嘛啊?”一个杂役弯腰勾头的拉着另一个问。 “或许是前几日那事有眉目了吧,哎呦,你踩着我的脚啦!” “可是后山那事?石发前两日不是也去了那边一趟吗?我跟你说,这事简直悬得很,他去玩回来就跟我说头痛难耐,一直都在榻上躺着修养呢,直到昨天晚上才稍微动了一下,看样子像是要醒过来了。” “嚯哟,真是吓人,人齐了,听宗主怎么说吧!” 魏有期半抬着眼睛扫了一眼台下的零零散散的人群,把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明明月呢?”他简单清点了一遍,随后微微皱了皱眉。 “我去真的假的?!这么大的山上就这点人啊?!”张秋池冲天炮般在他的脑袋里嚷嚷。 “回宗主,明月师叔昨日就有些不适,现在还在屋内调养,需要我去叫他吗?”一个看上去有些成熟的小役朝着魏有期抱了抱手,回道。 “不必,让他好生调养罢。”魏有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快便开始了正题。 “今日叫大家过来,是为了后山一事。”他重新开口,清冷的声音带着些不可轻视的威严。 “后山之事我已查明,是有人在后山悄悄洒下了毒,这才导致过往之人会出现头晕呕吐等症状,现毒已清,午时所有人到药坊处取一枚丹药服用,以清余毒。” 他顿了顿,目光看着台下人的表情,接着说:“这几日大家不可进入后山,清净峰内修行便足矣。” “太好了!谢宗主!” “我说为什么石发昨晚症状突然变得好了一些了呢,原来是宗主出手了!” “好耶!总算是放下心了,前几日还有人传是因为蛊毒来着,我当时就觉得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 魏有期很轻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什么都没说。 他离开练功场,直直的往海烟阁那边走,那是他大弟子明明月的住所。 “魏有期,我问你,蛊术中子虫被毁了,母虫会怎样?”张秋池看着越来越近的“海烟阁”三个字,问道。 “连坐,痛不欲生。”魏有期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步履轻盈的来到了海烟阁前面。 “如何?”他朝门口的小役开口道。 “回宗主,师叔他似乎还在昏睡。”小役匆匆的朝着着魏有期辑了一个礼,眼睛往屋内飘着。 “嗯,我去看看。”魏有期说完便抬腿走进了屋子,随后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看了眼放在案桌上的药汤,抬腿走向了明明月的榻边。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张秋池问道。 “昏睡。”魏有期言简意赅。 “这不是废话吗?我是说,他为什么会这样?”张秋池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魏有期捏住明明月的手,双指搭载他的脉搏上。 “中毒。”片刻后,他回答道,看上去神色如常。 张秋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魏有期打断了,“我现在先给他把毒逼出来,你暂且安静一些。”说完不等对方回答,魏有期就重新闭上了眼睛,一股金黄色的光线从魏有期的指尖探进明明月的额头。 床上的少年眉间一皱,片刻间便有无数冷汗冒出,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似乎很是痛苦。 张秋池看着他,抿了抿嘴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明明月的身体开始抖动了起来,随后他便咳出来了一口黑的发紫的血,三窍也开始相继出血。 魏有期终于睁开了眼睛,两指在他的眉间,颈间点了点,算是封住了他的血口。 几秒后,一只只有半个小拇指大的虫子从他的耳朵里爬了出来,魏有期捏出一个小瓷瓶,把他装了进去。 “这就是母虫吗?”张秋池看着那满身血红的虫子,没忍住皱了皱眉。 “嗯。”魏有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瓶子收好之后又重新给明明月疗伤。 “你对你这弟子倒是真好,那你觉得会是他放的虫子吗?”张秋池看着他一点点将灵力推进明明月体内,不禁感叹了一句,随后看似有些不在意的问道。 “是与否,等他醒后再说。”魏有期手上不停,很快,明明月的呼吸便开始变得平稳了起来。 “你倒是不急。”张秋池一哂,右手虚空摇出来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打量着榻上的少年。 那少年皮肤白皙,五官立体,说不上是那种顶级的好看,但也长的算是鹤立鸡群了,只不过他记得这孩子明明是剑修,现在却弄的眼下一片乌青,嘴唇一片泛白,看上去俨然一副有气无力的状况。 “他跟着你几年了?怎么看上去这么瘦弱?”张秋池不禁开口道。 “三年。”魏有期结束了对他的疗程,走到一旁喝了口茶,随后把那碗药汤倒在了一旁的花坛里。 “三年?三年怎么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张秋池有些咋咋唬唬,然而他刚说完就感觉魏有期扫了自己一眼,虽然魏有期并没有进到识海里。 “体质差异罢了,有心,勤于修炼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