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炮灰先碰到男主怎么破?》 第1章 穿书 大丰八年,八月初。 正是天气闷热的时候,距离林之仪穿书过来也不过月余。一穷二白,除了系统给了个手镯外什么也没有。 系统只在开头说了句:“本次的任务是推销披萨,让大丰皇帝吃到你做的披萨算作任务完成,届时会有现金奖励哦。” 林之仪披上蓑衣上山,她又要去摘蘑菇挖土豆了。 没什么钱,只好进山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雨天雾也大,远远的,林之仪听到微弱的呼救声。 “哎?”林之仪二指轻抬斗笠,四处探寻,静等片刻,果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深山野外的,林之仪犹豫片刻决定前去看看,情况不对就跑。 越过几片低矮的灌木丛,发现了一个浑身血色,肩上中箭的男人。他身着不凡,看着是武士打扮,避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地上一片血污。 林之仪先握拳退后两步。 这……这也太像她看的《乱世权臣祸国圣女》第一章男女主二人相遇的桥段了吧。 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周正大气,块头大,看着一条腿就比自己腰粗。手掌宽厚,底盘稳。 越看越像。 “你……你是谁?” 男人看着她无奈笑:“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保家卫国的边城士兵,遇到敌袭流落至此——” 雷霆淞未说完,只见面前的姑娘已经拔腿就跑。 雷霆淞:??? “姑娘!姑娘咳咳咳……” 林之仪当然要跑,这不就是书中男主开篇的台词吗,可她不是女主啊,比女主先遇到男主,她不就是炮灰吗? 跑! 男人不能动弹,咳的惊天动地。 林之仪慢下来,果然,他腿上也有伤,没有食物,也没有休息,他站不起来。 雷霆淞好似明白她的难处,温和道:“既然姑娘害怕,我也不劳烦姑娘带我下山了。可否最后劳烦姑娘一件事?” 他看着温柔缱绻,没有分毫敌意,林之仪紧张地握拳,“你说。” “可否劳烦你帮我找些草药?” 是要治伤。 林之仪咬唇,最终道,“稍等。” 脱下背篓,林之仪得了些力气。往雷霆淞那里迈了几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饼,小心翼翼问:“你吃不吃?” 雷霆淞这才松了背后的残刀,手臂的力量松懈下来。他露出漂亮的牙齿,眼睛很亮,如林中梅花鹿,“多谢姑娘。” 没有敌意,很有教养。 林之仪也松了口气,显露出跳脱的性格。她嘿嘿笑道:“不用谢。喏,斗笠借你。” 她看着及笄上下,雷霆淞眯着眼睛,温良恭让,“还是多谢姑娘。” 雨势也小了,森林里噼里啪啦,更显寂静。 林之仪穿书后发现自己有点医术,能辩草药。不久,她带着一兜药回去,就看到男人倒在地上,她惊呼。 “雷霆淞!” 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猝然睁眼,狠厉地眯起来,残刀握在身侧,防备的状态。 林之仪却不觉察,两三步跑到身边,就看到他惨白的一张脸。 她又要惊呼,只不过这次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那地上的男人拿下了。 雷霆淞翻身而上,不用说武功,单凭力气林之仪也打不过他。林之仪双手背在身后,脸狠狠摔在泥里。 “你!” 变化太快,林之仪先是感到委屈,才是害怕。 她这个炮灰也死的太快了吧。 “你是哪里的细作,说!” 雷霆淞虽受了伤,但对付一个小女子,绰绰有余。 刚才便有些惊奇,一个弱女子看到他第一眼不是害怕,是惊讶,是新奇。刚看到他,她的反应还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听到他说的话之后才跑,这个时候的害怕更真心实意。 雷霆淞当时就意识到,这个女子可能是个细作,并且在找他。 那时她更可能不是逃跑,而是去搬救兵。 “说!” 男人一阵暴呵,瞳孔瞬时缩小,气势骇然。 林之仪害怕地抖三抖。 “我不是细作!”害怕之余,林之仪也有了骨气,不就是一死吗! 雷霆淞万万是不相信这个女人的,手上的力气更足,林之仪的骨头开始啪啪作响。 “啊!”她大叫。 “还是不说?!” 雷霆淞多疑狠辣,治军严明,军中惩戒手法烂熟于心,他目露凶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身下的女子掐死。 林之仪忽然福至心灵,大喊道:“没有我你走不出去的!留我一命,我帮你出去,我真不是细作!” 说是迟那是快。 雷霆淞果真手上小了力气。 这样的深山不知道多久才来一个人,是敌是友亦不清楚。他身受重伤,现今已是强弩之末。 凭他自己,下不了山。 “我如何信你?!” 男人的状态不佳,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没有退路。 林之仪泫然欲泣,哽咽道:“我为什么要害你,我还去帮你找草药了!” 雷霆淞终是放过了她,“若你有任何异动,当场处死!” 男人颓然靠在树上,捂着胸口,伤口又开裂了。 林之仪也不好过,脸上火辣辣的,可能是刚才搓上了石头。她捂着脸坐起来,看着刚才的战场,委屈地含着泪。 “扶我。” 男人忽然发话,林之仪摸了把眼泪,不情愿给他当拐杖。男人借力,林之仪重重呼了口气。 真是太重啦! 慢吞吞到了家,雷霆淞才看清这个小草屋。他环抱手臂,不禁反问:“这是你家?” 小小的一个土房子,房顶有几处新添的茅草,到处是灰。窗棂已经几乎破败到一触即破。 “你爱住不住!”饶是好脾气的林之仪也难得冲他发脾气,她的脸破了皮,混着土,难受的厉害,更别提浑身酸痛了。 雷霆淞听到此话,幽幽转过脑袋,直勾勾盯着她。 预感到危险,林之仪一个大撤步离开他。 “做饭去。” 说着,他躺在了土炕上,连鞋子都没脱。 林之仪敢怒不敢言,她这存的粮食还不知道够不够吃呢。看着他是个病号,林之仪把唯一的一块腊肉放进糙米饭里。 她撇过去几眼,或许是真累了,雷霆淞一上了床呼吸就均匀起来。她恨恨地把米饭戳了几个洞,恨不得毒死他。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了雷霆淞,他立刻坐起,盯着门外的人影,手握刀柄,准备应战。 雷霆淞示意她去开门。 其实林之仪看到门外的影子就差不多知道是谁了。 还不是前几天和她打架的傻子的亲娘,非说是她把傻子脑子打坏了,要赔偿。不然就以身相许。 开门,果然是邱婶儿一张泼辣肆意的脸,她尖声道:“到底想好了吗,是赔钱还是赔人?” 说着便要进门,林之仪立刻挡住。 面对农村妇人,她其实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据理力争,“你儿子就是个傻子,已经傻子十几年了,大家都知道,邱婶儿,你别撒泼了行吗?” 邱婶儿独自支撑这个家十几年,拉扯大儿子,不幸的是儿子在一场高烧中傻了。她就这一个儿子,宝贝的很。村子里没有愿意嫁给一个傻子,更别提婆婆是个泼辣的狠角色。 除了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年纪不大长得水灵,入世不深,没有亲人金钱傍身。 “哼!我劝你早些从了,要不然,我那些哥哥们不会放过你!”邱婶儿一推门,要往里走,忽地大门打开,林之仪被拉到后面,邱婶儿面对着的是一张正气凛然,倾国倾城的帅气面庞。 雷霆淞有一副好皮囊,对着笑的时候那真是如沐春风,连村里的婆婆都迷倒了。 他开口,更是深沉的嗓音,婉转的声音让人犯浑,“这位婆婆,你搞错了,这位是我的娘子,我们成亲已有半年之余。” 邱婶儿:“这……” 林之仪之前是说过自己成亲了,但邱婶儿眼睛毒辣,看不出一点为人妇的姿态,不免难以相信。 “胡说!”邱婶儿也是个难缠的,“这分明还是个未经人事的丫头!” 邱婶儿决定炸一炸他,林之仪欲语,被拦下。雷霆淞一副羞赧的郎君模样,“我与我家娘子刚成亲便分开了,已有半年未见。现在战事平息,我已归家,自然很感激娘子为我守身如玉。” 说完,雷霆淞还真含情脉脉看向她。 要不是林之仪见过雷霆淞肃杀的模样,还真要被骗过去。 邱婶儿果然迟疑,雷霆淞又出绝招,握住邱婶儿一双粗手,邱婶儿觉得这男人的手可真是粗粝。 雷霆淞:“听我家娘子说,这位婆婶最是照顾她,赶明天,我定登门致谢。” 说着,一到关上了门。 林之仪:…… 雷霆淞坦然地坐在破烂的木桌旁,试了试凳子会不会晃,双手放于桌上,垂眸,“上菜!” 林之仪:……真当她是没脾气的吗? 半晌未动,雷霆淞掀起眼皮,语气冷淡,“如何,还要我说‘请’吗?” 便是这一眼,把刚才雷霆淞帮她解围的氛围便打破了,林之仪一个谢字都说不出来了。 糙米饭上面单单几块腊肠,几块西红柿、豆角、茄子,加了些猪油,香气逼人。雷霆淞没啥可挑剔的,三两口下肚,这才舒服。 吃完后,林之仪还在小口吃饭,雷霆淞觉得墨迹,跟只小猫似的。 小猫坐在他的对角线,忽然雷霆淞起了逗她的心思。他捻了下手指,两根手指敲敲桌面,双目如炬。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对面的小猫忽然咬了舌头。 第2章 中毒 第2章中毒一个蠢到家的东西而已 昨夜雷霆淞的一番话让林之仪彻夜难眠,就怕他半夜把她杀了。 她将唯一的被子让给雷霆淞,这男人没有一丝谦虚,坦然受之。 林之仪说她只是偶尔听过雷霆淞的名号,穿着打扮外加年纪外貌都对得上。 “哦,对,是街上的告知。我看过你的画像。” 林之仪装乖,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雷霆淞有些玩味地玩着手里的一柄残刀,也没说好还是不好。 翌日,林之仪顶着一双熊猫眼给他弄早饭,上药。雷霆淞似乎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吩咐她如丫鬟一般。 林之仪真是后悔,昨天没有拔腿就跑,竟然真信了这个佛口蛇心的东西。 吃过早饭,雷霆淞忽然说要看看村子,林之仪本来都打算去赶集卖饼去了,有些为难,“现在吗,要不稍微晚些吧,我还要去卖饼呢。” 林之仪吃过早饭就开始准备材料,腊肠,西红柿,发好的面饼,腌好的鸡肉。 雷霆淞看她一眼,不在乎,背着手沐浴在阳光下,“唔,你去就是。我自己去。” 长身玉立,林之仪忽然就看傻眼了,雷霆淞慢慢看过来,脸上带着鄙夷,林之仪这才转醒,喜出望外,“真的吗?你不怕我跑了?” 林之仪跃跃欲试,倒真是有摆脱这个男人的意思。 雷霆淞挑起嘴角,淡淡道:“嗯。跑吧,在我大丰境内,不出三日,我必能找到你。” 林之仪瞬间白了脸,慢慢收拾东西去上集。 这边雷霆淞看到她远去后,关上门真是遛弯了。 据他昨日的观察,这女子似乎真的对他没坏心思。饭菜里没下毒,药都是好东西。 那就更奇怪了,这女子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对于她说的那套,雷霆淞不信。如果真出了寻找他的告示,那此事已经人尽皆知,人心必定涣散。队里不可能会有这样一个蠢货的。 雷霆淞眺望远方,忽然看到了山下的一个妇人,他笑了。 晌午刚过,盯着日头,林之仪回来了。路上看到村子的人,她笑着打招呼,可无一例外,每个人都见到她就跑了。 “奇怪,我有什么病吗?” 林之仪有了不好的想法,她加快脚步回了家。 “幸好,家还在。” 她在门外祈祷,要是一进去那人不在就好了。 天不遂人愿,这就听到那人犯贱的声音,“在门外做什么,祈祷我死了吗?” 林之仪放下双手合十的手,推门进屋。 雷霆淞半躺在床榻上,精神好了许多。她看了眼,就默默出门做饭去了。 “你记好了,我的命不归神仙管。你要想我死,最好能亲手杀了我。” 字字含血,林之仪装作没听见,又想起路上的事,她小心问:“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雷霆淞不满:“怎么?你能做我的主了?” 林之仪把一把骨头剁的粉碎,不想听到这男人的声音,毒舌又犯贱。 她不言,雷霆淞顿时觉得无趣。 “我今日出门去拜访了那位婆婶……” 林之仪放下刀,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你把她怎么了?” 雷霆淞无赖摊手,继续笑,“村子里有些人问我怎么回来了,他们的儿子而未归。我说我是逃兵。” 林之仪蹙眉,她有些不明白为何雷霆淞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逃兵可是要被官府处决的! 她握拳在身侧,隐忍片刻,冲出门去。 雷霆淞惬意地等着,不久,林之仪面带喜悦地进来。 男人靠墙打趣:“如何?” 林之仪张张嘴,还是说不出口。 原来邱婶儿的房子被烧了,邱婶儿一屁股坐在门前痛哭。林之仪想起来,原来这就是雷霆淞说的“拜访”。林之仪是开心的,谁让她总是欺负自己。可是雷霆淞喜怒无常,她又觉得邱婶儿也不值得这样的结局。 就这样,过了半旬。雷霆淞忽然说要跟着一起出摊。林之仪知道他伤势好了不少,但她还是不乐意和他处在同一空间。 雷霆淞大约知道,穿着林之仪新买的粗布衣衫,背上她的背篓走在前面。 到了集市,雷霆淞身量、面貌引起不小的喧闹。林之仪抓紧把做好的披萨摆上,站好位置,转眼雷霆淞早已经和几位貌美的姑娘打趣上了。 “卖烤饼啦,十文一张熏肉烤饼!” 披萨太奇怪了,音译词,本土化不就是烤饼吗。 再抬眼,雷霆淞已然不见了,林之仪笑笑,她就知道雷霆淞不是简单地陪她出摊。 十张饼,是她今天全部的量了。 可能是披萨过于新奇,本土的饼都是将馅料放在里面的,披萨反其道而行之,一开始买的人不多,尝到了新奇,一传十十传百,每次林之仪刚到,就有人等着了。 这次不然,看到她的生意红火,隔壁摊主也开始卖披萨,而且来的比她早,比她的便宜。 “还剩两张。” 林之仪再怎么吆喝都没人买了,林之仪哑了嗓子。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她面前道,“剩下的我要了。” 林之仪一打眼,这不是雷霆淞是谁?男人挤眉弄眼,两张饼各咬了一口,品鉴后道:“还行,有些不脆了。” “干嘛!”林之仪欲抢回来,雷霆淞避着她一转身,数个铜板掉落,哗啦啦掉在案板上。 “呀!”雷霆淞佯装惊奇,“这是哪里来的钱?” 哎? 林之仪将铜板捡起来,再望去雷霆淞,她只笑笑,嗓子有些哑,说不出话。就算说,她也不会问雷霆淞去哪里了,是否对上了接头人。 林之仪想上天许愿,让她再也见不到这个瘟神。 末了,收拾东西回家。二人并肩,雷霆淞忽地掏出来张羊肉饼,送到她面前,林之仪微微惊讶,“谢、谢谢。” 雷霆淞笑而未语。 羊肉饼比披萨可好吃多了,肥的流油,滋味甚好。 雷霆淞笑看她吃完一张饼,二人到了一处人员密集处。 “哎,大家在看什么?”林之仪凑热闹挤过去,“借过,借过!” 雷霆淞忽地拎起她的脖颈,小鸡一般带了过去,人高马大的,把一圈人挤了出去。 林之仪看看大字报,看看雷霆淞,最后挠挠鼻子,讪讪道:“你能不能给我念念?” 这下雷霆淞当真惊讶了,“你不认字?” 她当然认字的啊,九年义务教育的啊!可是林之仪不认识这个朝代的字,字跟鬼画符一般。 大字报中间是位眉清目秀的女子,林之仪想看看,是不是弱弱被通缉了。 书里第三章就说到了,女主从北地逃跑,遭到一路追杀。 “有个女的杀了人,被萨满新教到处通缉了。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哦。” 林之仪面上不显,但她知道这就是弱弱了。 她吐了口气,看来她真不是女主。 从上而下,雷霆淞能看到她的发顶,在阳光下发光。他没有说的是,大字报里写明了该女子叫弱弱,能文会武,手上带一镯子样式的法器,名曰“不归”。 雷霆淞想:她叫弱弱? 到家,雷霆淞便吩咐人做饭,林之仪不乐意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做饭,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炕上的男人睥睨下来,他弯起嘴角,不怀好意道:“弱弱?” 林之仪蹙眉,虚张声势,“那是谁?” 他兀自脱去长衫,长腿倚在炕上,“弱弱,过来给我上药。” “不去。” 林之仪不怕他了,要杀便杀吧,为什么这样不尊重人。 “过来。”男人冷了脸。 “不!” 累了一天林之仪一身反骨。 要杀便杀就是。 雷霆淞惨淡地笑笑,“哦?是吗?”男人忽地怀里拿出来一节竹管,打开之后,异香四起。 林之仪的五脏六腑就像被移了位一般,剧痛难忍。她立刻捂住口鼻,口腔中忽地一阵血腥气,林之仪难忍,喷出一口血。 林之仪眼前出现一双靴子,新换的,靴子的主人睥睨她。 “不用猜了,羊肉饼里下了毒,要么听我的,要么脏器崩坏,七窍流血。” “听!” 好汉不吃眼前亏,雷霆淞收起来之后,她便好了许多。 于是按照他的要求,雷霆淞褪下全身衣服,林之仪躲开,等待他趴下后,开始上药。男人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叉开腿显示春光。 上好药,雷霆淞合眼休息,“做饭去吧。” 林之仪不情不愿,做了份三鲜蘑菇汤,雷霆淞撅起嘴,看着不大满意,“怎么又喝蘑菇汤?” 嘴上挑剔,身体诚实,一碗蘑菇汤下肚,顿时舒坦了。 林之仪没胃口,却也喝了些汤。 她委屈,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尊大佛,送也送不走。 放下竹筷,林之仪问:“雷霆淞,你什么时候离开?” 只见炕上的男人睡姿优雅,眼皮轻抬,“弱弱,你呢?” 全城追捕你,你有什么时候逃? 林之仪一抬胸脯,“我不是弱弱。” 雷霆淞也无所谓道:“我也不是雷霆淞。” 林之仪:…… 还要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 再醒来,林之仪直直对上了雷霆淞那双死鱼眼,忽地一个鲤鱼打挺后退两步,只见雷霆淞面色黢黑,“把你那蘑菇都给我扔了!” “唔……” 林之仪搓搓脸,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看来是蘑菇中毒了。 雷霆淞喝的多,看来症状比她重。 “现在是晚上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肚子空空,脑袋重重,林之仪摸不到头脑。 雷霆淞简直被气笑了,“现已是两日之后!” 他们整整昏睡了两日! 要不是雷霆淞的下属发现他们的不对劲,恐怕要睡到昏天黑地。本来下属怀疑是林之仪下毒,可看到地上的人,又觉得不对劲。 “将军,要不要……”下属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雷霆淞看都没看一眼,“不用,一个蠢到家的东西而已。” 第3章 成亲 经过上次的中毒事件,雷霆淞再也不肯喝她的蘑菇汤,反而给了她一笔钱,供养每日的花销。而她也不用去集上买肉菜,每日清早会有专人送到门口,而林之仪对此不闻不问。 早上做好了饭,林之仪就上山了。虽然有雷霆淞的一笔钱,可她不能不出摊啊。 雷霆淞打的什么主意她不清楚,但她也没什么意愿了解他的意图。 炮灰的主要任务是保命,而不是救济天下。 天下,那是主角的任务。 茅草屋内,雷霆淞身后站了三个黑衣人,黑衣人身手敏捷,身材纤细,仔细一看,原来是三名女子。 这是雷霆淞养的暗探。 “奸细可有查到?” 背过双手,雷霆淞语气肃然。 雷霆淞出现在这里并非意外,征服北地的作战计划意外泄露,雷霆淞养在北地的细作及时传回消息,这才挽回了一场损失。数十万大军压境北地,又快速撤离,距离北地百公里外安营扎寨。雷霆淞安排暗探四处搜寻线索,没成想,竟是自己的烧火师傅。雷霆淞口味挑剔,他不吃军队伙食,有专门的小灶供养。烧火师傅也就是本地随便找的,年纪不大,眼神清澈的一个小女孩,谁能想到竟是北地的细作。 他对这小女孩的不防备让他们准备数月的计划毁之一旦,军心动荡,粮草不足,他雷霆淞吃了个大亏。 一路跟着线索找到了这里,跟着自己的暗探被调虎离山,形单影只杀到了这里,却遭遇埋伏,生死一线跳崖求生。这也难怪他刚看到林之仪时有那么大的敌意。 “已找到,村东两户,村西十户,已做好标记。大人要如何处置?” 为首的暗探是跟着雷霆淞时间最长的,几乎是一起长大,最得他心。 幽幽然,他的身子如鬼影般飘到白雪身前,“留着,我亲自杀。” “是。” 白雪并不意外,大人有仇必报,就算路上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三日之内他也定会报复回去。 雷霆淞作思考状,食指清扫桌面,他坐的端庄。 “那人呢,真是北地圣女?难免也——”也太凑巧了,想找的人,竟然真的忽然出现在眼前? 白雪作揖道:“此人一月前忽现此地,暂时未查到消息。但同样的时间下,一月前北地与大丰交界处的留真村突发异状,子夜起火。但属下无能未能查清异动,但根据近日的通缉令,或许真是圣女杀人逃走也未可知。” 雷霆淞思忖,若真下达了通缉令,说明留真村已向大丰朝廷救助。那么……留真村也向北地求助了吗。 留真村地势高,避世而居,不归大丰、北地任何一方管教,但两大国家都未能拿下,原因就是——此地尽出超能之辈。 何为超能? 超自然,超人类,超时空。 留真村的圣女至关重要。 拿下留真村自然能助力大丰拿下北地,若有奇能异士之辈,也皆可重用。 想到此,雷霆淞问:“那人呢?” 日头已过晌午,林间热腾起来,草木也要脱水,在此之前草药、菜类才新鲜。 “属下去找。” “嗯。” 雷霆淞打发走了剩下的人,看向外面的青青绿色,忽然一阵心烦。咒骂一声踏出门去,本想向山林走去,却福至心灵般拐了个弯,向村里去。 耳边忽然一阵风声,雷霆淞一抬手,风声戛然而止,“不用你们说,我自会留意。” 雷霆淞一路下到村中,他坦荡为之,但是不少妇孺夹道相望。雷霆淞一副好皮囊,垂眸含笑,不着几句话就把人迷倒了。 忽得见到前面几抹红色,他蹙眉温和地问道:“村中可是有喜事?” 一位带着孩子的妇人看到这男子面若桃花,眉中带笑,爽朗大气又不失温柔,不自觉红了脸,“哎,是呢!今日那邱婆子家成亲,似乎给自家儿子找了个傻媳妇儿,刚才还看着了,腿似乎是不大好使,哎这位郎君去哪儿——” 妇人眼见这位郎君变了脸色,忽感恶寒,便不再跟着,眼看着郎君往喜事处赶去,她觉得不妥,关上门来。 一阵风先雷霆淞一步,只见真是那个被雷霆淞一把烧了的低矮平房里在办喜事。 红色的布条挂在偏房的门上,毕竟主房被烧光了。门口有位记礼金的白胡子老爷,看着雷霆淞黑着脸往里进,拦下:“这位郎君,我从未见过你,你——” 老爷爷拦不住,惊呼一声,三四个壮汉从门内低头出来,排成一排,雷霆淞挑起一抹笑,“就你们?” 邱婶儿很早就安排了几位兄长在此驻守,看到来人,她颐指气使,从鼻孔看人,“就是他!拦住!” 一排横肉成小山状奔来,雷霆淞并未出手,两名黑衣人现身眼前,恭敬道:“她在被绑在靠窗的柱子上,剩下的交给属下!” 壮汉看到面前两个小影子,本来想笑笑,可还未笑出来,只看到天地倒悬,转眼他的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脚,已然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只有嘶嘶的呼啸。 那边雷霆淞看着挂上红布的偏房,停顿片刻,霎时间暴起踹飞木门。 满目灰尘木屑,在午日的艳阳里,林之仪红着眼睛,留下两行血泪。嘴里的红布条勒住,她连呼救也发不出。 突然袭来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只看着在强光里走出来一位玉树临风的郎君。 到了近处,适应片刻,郎君用一柄银盘绿眼的小刀割开绳索,林之仪腿上屋里,摔倒在地上。 雷霆淞拍拍她的脸,林之仪恍然回神,麻木的神情开始松动。 “我……”我舌头僵硬,勉强说出一个字后,开始大哭,“哇——” 雷霆淞:…… 没缺胳膊少腿,雷霆淞探了下脉,可能是中毒。 没什么大问题。 可林之仪哭的很上心,大悲大恫,比上次被他骗吃了毒还难过。 确实是吓傻了,林之仪上山被三个莽汉绑来,一看竟然是要给傻子做媳妇,林之仪反抗不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药,站不起来。傻子一口一口娘子,一声比一声怪异,那几个壮汉还趁机摸了她两把,身体的敏感让她几乎想吐。 她生长在文明社会,这样的做派她没有见过,若是被个傻子猥亵,她宁愿被雷霆淞的毒毒死。 “啊啊啊啊,你怎么才来啊——”林之仪好不容易说清了来龙去脉,没想到下一句话竟然是带着撒娇意味的埋怨。 心中微动,雷霆淞将银盘绿眼的一柄弯刀轻轻放到她手上。 “恨,就杀了他们。”雷霆淞久经沙场,命都不重要了,他看不明白女人家的事,但是他懂恨,“绿眼弯刀淬了毒,见血即死。” 沉甸甸的一把弯刀,银光闪闪,林之仪落下几颗泪,眨眼几下,心中惊疑不定,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林之仪摇头。 “哼。” 雷霆淞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轻轻挑眉,声音再次冷峻,“那就走吧。” “我动不了。” 药效未消。 “蠢。” 雷霆淞看了她两眼,目中带着鄙夷和嘲讽,轻轻吐了个字。 林之仪早就习惯了他的毒舌,这个时候更没有心力去在意他说的话。 眨眼间,面前出现了个庞然大物,竟是雷霆淞蹲了下来。 “上来!” 男人呵道。 林之仪犹豫片刻,还是两只藕臂轻轻攀上了他的肩。雷霆淞那厮轻抬她的嫩臀,林之仪便趴稳了。 独属于男人的气味和身量让林之仪在惊悸未定之时有了些安全感,竟然是又有些鼻酸。她怕男人嘲笑,一直嘟着嘴憋着。 雷霆淞攀上一匹骏马,轻巧地将林之仪单手拎到前面,“抓好了。” 林之仪照做。 于是雷霆淞带着她一路疾驰,穿过小村子,竟是一路往北走。林之仪看着身后的村子,带着鼻音疑惑道:“我们不回家吗,要去哪里?” 她的头顶着雷霆淞的胸口,发梢打在他的脸上发痒,豁然到了高地,他才停下。林之仪看去,竟然发现村里几处起火。 随后,一阵风到,三位黑衣女子跪地禀告:“大人,办妥了。” “好。” 雷霆淞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他翻身下马,林之仪没骑过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在东张西望的时候,一股力直接将她拽起,然后扔到地上。林之仪摔了个屁股蹲。 “我们要往北地走,去军营。”雷霆淞难得的给她解释,林之仪坐在地上揉揉发酸的脚踝,点头。 “你呢,你应该不想和我们一起走吧。” 雷霆淞和三位女子站在一处,此刻正是正午,头顶没有一处云。**的阳光打在肌肤上,林之仪冒了层汗。雷霆淞小麦色的衣服此刻微微闪着金光。 “我吗?我还留在这里啊?”林之仪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她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忽然想到任务,“京城呢,离这里可远?” “京城?”男人嗤笑,“你说的可是中都?” 中都? 林之仪觉得奇怪,这是哪一个朝代的叫法。中都,既然有一个中字,应该在中原。 “嗯。”林之仪对他灿烂一笑。 “不远。翻过几座山就是了。”雷霆淞说到中都,忽然放声大笑,“中都繁华,你肯定喜欢的。那么我们在此别过,这些银钱你带着,总会用到。” 垂眸,一黑衣人扔过来一个钱袋,林之仪伸手够到,掂了掂。看向雷霆淞。 不知道是不是就要离别,这个男人对她格外大方。林之仪难得也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那我身上的毒呢,怎么解?” 雷霆淞:“绿眼弯刀割下一块肉,生食即可。” 他眺望远方,林之仪望着他的侧脸,当真有几分钦佩之色。好男儿志在四方,就该保家卫国。 林之仪撑着身体起来,只是腿还是麻的。 “多谢……大人,来日我给大人建一座香火庙,受万人供奉,来报答大人对我的恩情。” 林之仪说的真诚,引来一位黑衣人的侧目。 雷霆淞倒是多看了她两眼,他面色柔和起来,吩咐道:“白雪,给她颗解药。” 领头的黑衣人一顿,似乎是有些意外,但还是给了她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林之仪立刻吞下。 “多谢大人!” 雷霆淞背身,林之仪也开心,终于能摆脱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了。 只是眼前忽得发沉,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头栽了下去。 昏死前,又听到雷霆淞那个讨厌的语调:“真是个蠢货,带走。” 她心下一惊,但已没有了意识。 林之仪再次醒来,感觉四处都痛。她默默脑袋,幸好,还在脖子上。恢复了些力气,她看出来了,自己在一量马车上。 脚上绑着绳子,动弹不得。 背后一凉。只听那骇人的声音又幽幽响起,她的骨头缝冒出寒气:“弱弱,我们快到北地了。” “你快到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