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相亲》 第1章 找茬 小夏急急忙忙地冲进店里，直奔店内的员工休息室，一个箭步冲到打卡器前，快速按下食指，听到打卡成功的机器声，小夏长舒一口气，拍拍自己狂跳的小心脏，“还好赶上了，不然全勤奖就没了。” 坐在桌子前面的范姐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早餐，“今天怎么差点迟到了？小夏。” 小夏边说边放下包包，哀嚎一声，“范姐，今天我可太倒霉了，出门下楼时没注意踩到长了青苔又恰好有水的地方，摔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屁股蹲，衣服脏了，手也破了。你看看。” 小夏给范姐展示了一下摔跤的成果，“这也算了，小区门口还没有共享电动车！平常至少都能剩辆共享单车，今天一辆都没有！” 她越说越激动，“往前走了一段好长的路，才在其他小区骑一辆到了地铁站，又错过了平常坐的那趟。” 小夏愤怒握拳，手还一抖一抖的。 高涨的愤怒情绪消下去，小夏哼唧一声，有气无力地往桌子上趴，“今天犯水逆？我也没刷到星座博主说射手座今天要倒霉哇。” “诶？晓晴姐呢？还没来吗？”她左看右看，没看到谢晓晴的身影。 “这呢，小夏先去换工服，然后吃完早餐去上新。今天公司送来了很多新品，在开门营业之前都要上架。” 说曹操曹操到，谢晓晴从店里走进休息室。 及腰长发扎成低马尾，发尾还稍带点小卷，上身是蓝白工服，穿了一条紧身蓝色牛仔裤，显得一双腿又长又直。 “范姐去补货，小夏去下架，群里发了下架的货号表。还有一定要记得拿对讲哈，特别是你小夏。” 小夏吐了吐舌，乖乖戴上了对讲。 早班三人组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三个人一大早忙个不停，上新，下架，补货，摆货，清点货品，终于在商场十点开门前全部准备好。 还没等她们三喘口气，就已经断断续续有顾客进店了。 周末加上商品上新，今天上午的营业额还算可观，这也导致她们三人临近一点才吃上午餐。 三人在休息室边吃饭边聊天，“小夏你们早上在聊什么呢?这么激动。”谢晓晴问，手中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挑起饭菜，就是不怎么往嘴里送。 小夏狼吞虎咽，“说我今天倒霉呢，你看。”她咽下嘴里的饭菜，伸出破皮的右手。 范姐嘲笑她：“破皮也不影响干饭。” 小夏理直气壮，“人是铁饭是钢，像我这般的钢铁女子怎会为了区区一点小伤而茶饭不思。再说今天上午忙死了，早上一个面包没到十点就消化完了，我肚子早就开始咕咕叫了。” 范姐跟哄小朋友一样，夹起自己的菜放进小夏的碗里，“哎呀，那我们小夏得多吃点。” 转头跟谢晓晴说话，“晓晴，你最近都瘦了，也不带好吃的来投喂我们了，我可快要想疯了。” 小夏一脸满足的夹起菜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谢谢范姐。” 范姐拍拍小夏的头，一脸宠溺，“不用谢，多吃点哈。” 谢晓晴回过神，“啊，才当了店长不久，没时间做，现在适应点了，范姐和小夏想吃什么？过两天休息我可以在家做好，到时候上班带给你们。” 范姐安慰谢晓晴，“这段时间店里不是很好的嘛，年轻人有压力才有动力，但也别施加给自己过多的压力哈。” 小夏的注意点则是在晓晴姐会做甜品上，好厉害，“晓晴姐会做蛋糕吗？” 范姐抢答，“当然啦，晓晴做的提拉米苏可好吃了，上次分给我女儿吃了一小块，还一直跟我撒娇想再多吃点，我没给，大部分都被我吃了。”范姐哼笑一声，“我自己都不够吃，怎么可能再分多点给她。” 小夏满脸向往，“那肯定好吃！” 谢晓晴浅笑道：“那糯米没控诉不公平呀？” 范姐一脸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告诉她真相，我和她说吃多了蛋糕，牙齿会掉光光，变成一个小老太太，到时候其他好吃的就都吃不着了，糯米立马捂着嘴摇头说不吃了。” 谢晓晴和小夏齐齐失笑。 小糯米可真好哄。 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都不会这么容易被骗。 三人的交谈声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她们齐齐看向门口。 “晓晴姐，外面有个顾客找你。”上中班的同事小吴伸出头来。 “好。”谢晓晴应声而起，收拾好饭盒，和她们俩约定好，“那就提拉米苏咯。” 小夏和范姐点头。 小吴走到谢晓晴旁，两人边走边说：“有个顾客说在我们这买了一件衣服，穿了一次袖口就脱线了，但是没有小票，那件衣服我看了领标，有我们湖心的logo，料子摸着不对，不像是我们店的，但是客人嚷嚷着就是我们店里买的，是我们心虚不敢承认。她在店里大喊大叫，要找店长处理，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谢晓晴肯定了她们的举措，“对，像这种你们处理不了的时候，就要来找我或者范姐她们。”她乘机教小吴新员工怎么处理突发事件。 谢晓晴还没走到那位客人面前，就已经听到了她的大嗓门，“我弟媳说就是在你们湖心买的衣服，结果你们这么大的品牌就买这种垃圾货，看看，看看，穿一次袖口就烂了，还卖那么贵，我看你们就是一家黑店！”边说边招呼周围的客人看向她手里的衣服。 明月在旁边焦急地安抚她的情绪，但客人完全不听，看到谢晓晴走过来，她松了一口气。 “晓晴姐你要小心啊，我看这可不是个轻易会善罢甘休的人。”小吴低声说。 谢晓晴没回答，耳朵却灵敏地听到了其他顾客的窃窃私语。 “好像湖心有相似的衣服诶，那个模特身上好像就是这件衣服吧，还是当季主推呢。” “没想到湖心衣服质量那么差啊。” “湖心还是个大品牌呢，没想到也是中看不中用！” “不买了，走吧，走吧。” 有两位顾客放下手里的衣服离开了，但更多的则是围在周围看热闹的。 谢晓晴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位有理在声高的顾客面前，“你好，我是湖心新城店的店长，我姓谢，你反映的情况刚刚我已大概了解了，我可以看下这件衣服吗？” 第2章 处理 谢晓晴想看下那件衣服，验证自己的猜想。 “好好看看吧。”那位女性顾客没好气地把衣服甩到谢晓晴的手里，“别想着耍赖不承认，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湖心对损坏口碑的情况绝不姑息，还请您稍微冷静一下。”谢晓晴好脾气地回答，仔细看了领标，袖口以及水洗标志，细细摩挲着衣服料子，“这位女士，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休息区坐着讲吧。” “我不去，你不敢让其他人听见吧，做贼心虚，就在这里说。”女顾客大声反驳道。 谢晓晴安稳客人情绪，不强求，不慌不忙地说：“好的，那就在这里说吧。” 转头吩咐小吴把店里的样品拿过来进行比对。 谢晓晴细数两件衣服的不同，“女士你看，领标的品牌logo左下角是不一样，多了一个小字母，您还可以对比下两件衣服的走线，最重要的是衣服料子完全不同，我们店里的更柔软亲肤，您可以摸摸。” 客人听到她逻辑清晰的分析，半信半疑地伸出手。 果然有对比就有差别。 跟样品放一起就很明显了。 女客人明显心虚了很多，却还是嘴硬地小声嘟囔：“谁知道你是不是特地拿的好的……” 谢晓晴从容应对，“女士，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湖心也是知名品牌，我们不会做这种有损口碑的事。” 女顾客还有点不甘心，“我弟媳说就是在湖心买的。” “您可以问下您弟媳的购物小票是否还在，如果丢失了，我们官方的购物小程序上也会有购买订单。” 女顾客拿出手机就想打电话问问弟媳。 嘟，嘟，嘟…… 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客人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了，色厉内荏地说：“我回去问问，如果确定是在这里买的，我还会再过来的。”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头也不回，抢过衣服，转身匆匆地走了。 周围的客人见到这种情况，纷纷进行墙头草发言。 “估计是她弟媳骗她在这里买的。” “那衣服看着就像假货，版型也不太对。” …… 小夏和范姐也出来围观了，小夏低声问：“范姐，她还会来吗？” 范姐摇摇头，“应该不会来了，她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估计回去和她弟媳有得闹了。” “啊，不会打起来吧？”小夏一脸兴奋，都想立刻翘班跟着那位客人回家了，看看到底会不会打起架来。 满脸都是打起来，快打起来的表情。 恨不得在现场，在旁边，振臂高呼，大喊加油。 范姐一脸无奈地看向小夏，这孩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拍拍这傻孩子的头，“继续上班吧，今天的打工生涯还有一半呢，加油啊，你也多向你晓晴姐学习学习。” 小夏握拳，“好的。” —— “好的，欢迎您下次再来。” 谢晓晴从容不迫地应对此情景，面带微笑地招呼其他客人，“欢迎光临湖心，有任何需求都可向店员寻求帮助哦。” 店里重新恢复安静平和。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下午的好生意。 忙到下午五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三人和晚班的同事交接好工作，收拾东西打卡下班。 “我还要去国际店去开会，先走啦。”谢晓晴和范姐小夏二人告别，朝她俩挥挥手。 范姐和小夏也互相道别。 三人在商场门口分开。 开完会出来，夜晚的商业街灯火通明，谢晓晴穿过人流，又跟随着人流进入地铁。 从一片灯红酒绿进入了另一片冷白光亮中，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安静，在明亮的灯光中，人们有序地排队，又奔向各自的归途。 进入地铁，坐在座位上，谢晓晴终于能在繁忙的一天中有着片刻的安宁。 在一声声报站的机械声中，谢晓晴观察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静若处子，每人都有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谢晓晴发怔，自己想要这种生活吗？自从当上店长之后，事情繁杂，没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很久很久没有去旅游了…… 谢晓晴好似在思考又好似在发呆。 开完会回到家，谢晓晴放下包包，躺在沙发上，感觉心很累，完全不想动。 嗡嗡——嗡嗡—— 手机不断传来震动的声音。 酒酒窝：天呐，谁来救救我! 酒酒窝：我们班几个男生在厕所里玩便便，中午教师大会上被德育部主任点名批评了！ 酒酒窝：感觉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酒酒窝：感觉不是他们做的，是我做的。 酒酒窝：我要去另外一个星球生活了。 酒酒窝：先走一步.jpg 谢晓晴忍俊不禁。 Xie:我刚到家。 Xie:慢走不送。 岳灵是她的最好的朋友，从小学到初中都在同一个班，天天黏在一起。高中同校不同班，每个礼拜也会约着一起回家。大学虽然一个南，一个北，但是可以网上聊天哇，所以她们俩的友情依然□□。 大学毕业一年后，岳灵考上了她们家乡小县城的编制，现在在乡镇上的一所中学当一年级的班主任，恰好分到她们俩都曾待过的学校。 小学生活欢乐多，但岳灵十分抓狂。 刚开学，从幼儿园大班出来的小朋友还完全没适应小学生活，经常做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也让岳灵天天来找谢晓晴诉苦。 不是今天有学生尿裤子，就是明天有学生拉身上。 这个课间这个学生来告那个学生骂他的状，下个课间那个学生哭哭啼啼跑办公室来，说这个学生打了他。 岳灵说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对老师这两个字都有应激反应了，自己上班一个月感觉衰老了几岁。 每天的课间像被一群不断在耳边嗡嗡叫的蚊子围绕着，赶走了这个又来了那个。 来来往往，源源不断，连绵不绝！ 谢晓晴每天都能从岳灵所讲的一年级的“英雄事迹”中获得片刻欢乐。 谢晓晴和岳灵聊了一会儿。 Xie:最近婆婆的身体怎么样？ 酒酒窝：不太好，最近都不怎么吃得下饭了，每天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谢晓晴安慰岳灵：没事的，婆婆说还要看你当新娘子呢。 酒酒窝：我也希望婆婆长命百岁。 酒酒窝：不聊了，快去洗澡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搬砖呢。 Xie:嗯嗯，那我洗漱去了。 谢晓晴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快十点了，这个时间婆婆应该睡了，还是明天打点话给婆婆吧。 第3章 你要好好的 次日，谢晓晴正常上下班。 回到家里，不急着做晚饭，先打了个视频给婆婆。 打了第一个没人接。 谢晓晴又打了第二遍。 她听着一直响却没有人接的视频，心里忍不住着急。 婆婆做什么去了？怎么一直不接呢？ 不会是摔倒了吧？！ 一想到婆婆可能摔到哪个地方，痛苦得站不起身，又没有人发现的场景，谢晓晴更急了，开始找住在家里周围亲戚邻居的电话。 就在这时，婆婆的视频打了回来。 谢晓晴快速地接通，按耐住急切的心情，软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婆婆，你去哪啦？” 对面的婆婆笑得褶子都开了花，“下午在你周婆婆那里打麻将呢，手机放在家里，刚进门正好你打电话过来了，没来得及接。” 接着婆婆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凑近手机，小声又忍不住炫耀道：“今天我赢了很多钱哦，到时候给你买零食吃。” 谢晓晴听得心更软了，看到婆婆是安全的，之前的急切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那我不要吃零食，我要新衣服。” 婆婆拒绝，“那不行，今天就赢了20块，买件衣服钱都不够我还要倒贴，不行不行，最多分你5块，不能再多了。” “不嘛，再多点嘛，10块。”谢晓晴开始讨价还价，想起小时候也是和现在一样，想多要点零花钱就在婆婆跟前软磨硬泡，讨好卖乖。 “行吧行吧，不能再多了。”婆婆肉痛道。 谢晓晴笑意染上眉眼，果然婆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抵挡不住自己的磨人术。 “嗯嗯，我最爱婆婆了，婆婆最好。” “你啊，就会哄我。”婆婆被哄得很开心但还是嘴硬。 “还有，婆婆你一定要随身带手机啊，联系不到你，我会很担心的。” 谢晓晴语速放缓，非常郑重的要求，她不希望联系不到婆婆，急得上蹿下跳的。 “哎呀，这手机重得很，放口袋硌得慌，我不能在家也背个包吧。”婆婆边说边偷偷瞄谢晓晴，看到谢晓晴不同意的表情，连忙改口道：“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小管家婆。” 谢晓晴哄她：“婆婆你最好了。” 婆婆无奈：“你这个小管家婆呀……” 两人又聊了些最近的生活情况，婆婆问了谢晓晴还没吃饭，催她赶紧去做饭，她也要去做饭了。 谢晓晴乖乖点头，还不忘提醒婆婆一定记得在她下次回家时兑现今天的承诺，不然她一定一定会生气。 对于啃婆婆的老这件事，谢晓晴十分骄傲且自豪，毕竟没有谁会像她一样26岁了还有婆婆给零花钱。 平淡又忙碌的日子就这样悄悄地溜走。 直到被一通电话打破。 “什么，婆婆她……”谢晓晴很惊讶，虽然听岳灵说过她婆婆的身体不太好，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灵灵，我马上回来。” “不用，我知道你刚升职不久，店里也忙，你12号请一天假就行，别耽误你的工作。”岳灵声音很冷静，但还是有丝丝颤抖露出来。 谢晓晴察觉到岳灵情绪有点不对劲，想回去陪她，但是岳灵坚持不让她提前回来，再加上事发突然，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顶班的同事，谢晓晴无奈答应了下来。 只能多安慰安慰岳灵了。 “灵灵，我相信婆婆也不希望看到你太伤心，再说万一你也倒下了，不能送婆婆的最后一程，日后你也会后悔的。” 岳灵强行打起精神，“你说得对，婆婆也和我说送她走的时候要开开心心的。” 谢晓晴很担心岳灵，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把情绪强压着，终有一天会压不住的，对身体也不好。 —— 谢晓晴还是请了两天假回去了。 一下车她就直奔岳灵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热闹沸腾的声音。 工具声麻将声聊天声，声声入耳，只觉得嘈杂得很。 岳灵爸爸在麻将桌旁观看牌局，和周围的亲戚朋友们说笑着，间歇中又被其他人叫走去安排其他杂事，忙个不停。 这时岳灵爸爸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晓晴，“晓晴来啦，灵灵在房间里呢，你去找她吧。叔叔这会有点忙，招待不周，见谅啊。”说完急匆匆走了。 谢晓晴忙表示没关系。 她穿过吵杂的人群来到房间里，发现房间里更吵。 一房间的小孩，有用手机联机打游戏的，有在追逐打闹的，还有的正在张开嘴巴嚎的。 岳灵一脸无奈，双手抱着小人儿左右晃动，嘴巴里还哼着摇篮曲。 无奈小人儿根本不给她面子，仍旧闭着眼睛嚎啕大哭。 岳灵搞不定了，“不哭不哭哈，姑姑带你找妈妈去啊。”抬头就看到了眼带笑意的谢晓晴。 “晴晴你来啦，到门口坐会吧。”她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你看，这都没地坐。我先带他去找他妈哈。”说完抬了抬手上的小孩。 岳灵如释重负地将孩子丢给孩子他妈，端了一杯茶来到谢晓晴旁，将茶递给了谢晓晴。 谢晓晴打量着岳灵，发现她的状态还可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沉寂忧伤。 岳灵看到了谢晓晴的眼神，“我知道你要讲什么。”她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根本没时间伤心，每天在做神兽管理员，在家里找到了上班的感觉。” 谢晓晴失笑，这也好，你感觉好就好。 夜色渐沉，亲朋好友散去，万籁俱寂。 岳灵看管了一天的神兽们，打算晚上去灵堂陪陪婆婆。 她走到灵堂前，发现爸爸早已坐在旁边，不同于白天的热情和忙碌，他坐在那里，弯了腰，感觉是那么的沧桑和疲惫。 岳灵走到爸爸旁边坐下，一时寂静无言。 沉默了许久，岳爸爸干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徐徐地开始讲起以前的事。 “你婆婆吃了一辈子的苦，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啊，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田，一家子齐上阵，春天忙着播种，秋天忙着收获，其他时间就打点零工。一年忙到尾，也只是够一家子的吃穿，但说吃得很好也不见得。” 他讲着讲着笑了起来：“小时候我不想帮忙插秧，骗他们说去上厕所，一上就是一整天。玩到天黑才回去，你婆婆早就拿着树枝条子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我就怒气冲冲地迎面走过来，嘴巴里还骂着臭小子，谁上厕所上一整天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都知道帮家里做事，你呢，就知道偷懒，一边骂一边打……” 他说不下去了，手捂着眼睛，空气都安静下来。 “灵灵，爸爸没有妈妈了。”他深深地弯下腰，波涛汹涌的悲伤淹没了他，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哭得如呜咽的小兽。 岳灵抱着爸爸宽阔结实的后背，听着他压抑悲恸的哭声，那声音仿佛击中了她的心，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大人不是不悲伤，而是他们的悲伤只会在寂静的黑夜里展露。 谢晓晴在门口站了许久，不由自主地跟着落泪。 她没有打扰他们，只是给岳灵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岳灵她回家了。 岳灵家离她家不远，走路只需要二十分钟。谢晓晴慢慢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远远地就看到家方向的一抹昏黄，那是婆婆给她留的一盏灯。 她抬脚快速地往家所在的地方走去。 谢晓晴轻轻地推开大门，婆婆坐在客厅的饭桌前，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掉，谢晓晴觉得又温暖又好笑。 她叫了婆婆一声。 只见婆婆迷迷糊糊地看向她，“晴晴，你回来啦？”边说边撑起身，“那你快去洗澡睡觉，我也回房间睡了。” 仿佛等她就是个任务，看到人了也能安心地去睡觉了。 谢晓晴连忙扶着婆婆回房间，“婆婆，今晚我想和你睡。” “嗯，来吧。” 谢晓晴洗漱完，来到婆婆房间，房间里没有光，她也没开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来到床的另一侧，轻轻掀起薄被子，躺了进去。 枕头被子上都是婆婆的味道，不同于香水洗衣液的工业香味，那是一种令人安心又舒适的味道。 谢晓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转身面对着婆婆，鼻子嗅着婆婆的味道，后背传来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拍打。 仿佛全身被温暖的水包围，并随着水波轻轻地晃动。 她轻轻地说：“婆婆，你要好好的。” 婆婆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手中拍打不停。 谢晓晴就在有节奏的拍打声中安心地睡着了。 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早起的鸟儿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时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伴随着公鸡一声声的明亮啼叫声中，村里早起的人们开启了一天的忙碌。 谢晓晴在鸟儿轻灵的鸣叫声中醒来，身旁早已没有婆婆的身影，她的手朝着床头摸去，眯着眼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睡了七个多小时，但这一觉谢晓晴睡得安稳又满足，精神百倍。 乡村的初秋清晨有点凉，谢晓晴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件薄长袖。 “晴晴，早饭你想吃什么啊？”婆婆站在客厅问。 谢晓晴走出房门，待在二楼没下来，在楼梯间低头回答，“我想吃包谷，家里有吗？” “有，刚好前几天你表伯伯家的包谷熟了，送了几个给我。” “婆婆不要煮太多了，吃不完。”谢晓晴拉长声音。 婆婆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嘴里嘟嘟囔囔地走进厨房，“一大早吃一个包谷营养怎么够诶，再放些鸡蛋包子一起蒸吧。” 等谢晓晴收拾打扮好下楼，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婆婆～我们俩哪吃得了这么多啊。”谢晓晴看着桌上的包谷、包子、鸡蛋和几个蒸饺，无奈。 一桌子碗啊碟啊盆的，感觉桌子都要摆不下了。 婆婆边擦手边走到桌子旁，“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没吃完的我中午吃。” “你一个人吃饭可不能这么敷衍呀，还是得吃正餐！”谢晓晴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嗯，好吃。” “我吃得也不多，再说一个人好打发得很。这是你平姑姑自己包的，拿了一些给我，好吃就多吃点。” 谢晓晴点点头，听到这话，略带谴责地看了婆婆一眼，又看了一下时间，“哎呀，要来不及了，婆婆，到时候回来我再和你说哈，我去灵灵家了。”谢晓晴拿起一个包谷急匆匆地走了。 赶到岳灵家刚刚好，归山的队伍正在准备出发了。 谢晓晴在灵堂找到了岳灵，岳灵目光直直地盯着道士的动作，伴随着道士一声声的高声呼喊中，村中的青壮年抬起了棺椁，在一个天朗气清，温度适宜的初秋早晨，归山仪式开始了。 岳灵早已泪流满面，谢晓晴快步走到岳灵旁，不由得被周围悲痛的气氛感染，她轻轻地擦掉脸上的眼泪，低声和岳灵说：“走吧灵灵，送婆婆最后一程。” 岳灵如梦初醒，呢喃道：“对，对。” 长长的队伍往前挪动，在乐队欢快的吹奏声中，谢晓晴陪着岳灵走在队伍后面，一路上岳灵向着设了路祭的村民们磕头。 不知道磕了多少次，走到后面岳灵已经大部分身体都靠在了谢晓晴身上，没吃早饭又身心劳累，岳灵已没有力气。 长长的山路蜿蜒盘旋，周围的杂草无人管理，疯长的细长叶片垂到路旁，行人路过不经意间裸露在外的皮肤就会被割伤。 上了一个长坡，周围已有几个“住户”，岳灵的一个表叔调侃道：“他们在下面能凑一桌麻将了。” 几个叔伯笑了起来，表婶锤了一下不会说话的表叔，女眷们笑不出来。 沉闷的氛围稍微轻松了一点，转瞬间又静下来。在村民的号子声中，岳灵婆婆的棺椁稳稳地放置在了墓穴中。 又一阵痛哭伴随着哀嚎。岳灵再也忍受不住哭出声，不停地喊着婆婆。 这是最伤感的，入土就好像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别了，物理的距离将最亲的家人分隔开，长辈在里头，我们在外头，从此阴阳相隔，再也不见。 —— 在谢晓晴重回岗位一段时间后，岳灵在一天晚上和她聊天，说起她的感受。 她说——仪式过后回归日常生活，吃饭时按照往常的习惯拿了碗筷，放到桌子上才发觉多拿了一副。下意识喊婆婆，却发现没人回应。还有夜幕降临后那间再也不会亮的房间…… 她都很不习惯，不，是非常。 谢晓晴听了沉默不语，任何安慰的话语都好像有点多余，末了她只是轻声对岳灵说：“灵灵你要好好生活，好好的。” 岳灵重重地嗯了一声。婆婆的心愿就是家人都能平安健康，所以她能做到的。 正如《第七天》中所说——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困在这潮湿当中，是清晨空荡的厨房，是晚归漆黑的窗，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但是灵灵我希望你好好的生活，开心快乐，那些和婆婆的记忆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会一直陪伴着你，不要遗忘也不要悲伤，这是我作为你的好朋友最衷心的祝愿。 第4章 回乡 春节后回归岗位不久，谢晓晴就收到了婆婆摔跤的消息。 “什么？？？” “好，我就回来！”谢晓晴匆匆地挂断电话，在店里找到范姐，“范姐，我要请假一段时间，我奶奶摔倒了，后面我会和公司申请，看看能不能先找个兼职顶班，这段时间麻烦你多兼顾下，谢谢范姐。” 范姐连连答应，“不要着急啊，回去的路上小心。” 谢晓晴点点头快步离开了。回出租房的路上，谢晓晴向公司请好了假，买了最快回家的车票。 —— 谢晓晴回到县城，直奔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婆婆，谢晓晴忍不住红了眼眶，坐到床边，抿了抿嘴，“婆婆，你怎么样？” 婆婆躺在床上，神情自若，“下阶梯的时候没站稳扭到了，不高，就是人老了骨头脆，随便一摔就骨折呗，能吃能睡的，没事。” 看婆婆还能自我调侃，谢晓晴的伤感一下子没了。 “是是是，你能干着呢。要不是堂伯母送香蕉给你，谁会知道你摔了呢。年后你还让我爸妈叔婶他们都出去，说自己一个人能行，这下我可不听你的，我要回来照顾你。” 婆婆一下子就急了，“请什么假啊，我躺床上休息，你丽华伯母她们平常搭把手，送个饭就行了，也不是啥大病，哪里需要特地请假回来。” “假已经请了，我不管，我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谢晓晴打定主意，把婆婆的话当做没听见，转移话题溜了。 在办公室找到了负责婆婆的主治医生，和医生聊了一会，情况不严重，老人家骨头比较脆弱，所以扭下脚导致了脚踝骨折，明天就能出院，在家卧床修养一段时间就行。 回到病房，谢晓晴和婆婆说明了情况，婆婆连连点头，她在医院感觉躺也躺得不舒服，还是更愿意回家呆着。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就在催谢晓晴收拾东西赶紧出院。 “我的马褂呢？哦，在这。” “我的拖鞋怎么找不到了？” “在床底下呢婆婆。” “哦哦，还有晴晴记得拿我的杯子啊。” 谢晓晴听着婆婆的指挥，手脚利落地把东西收拾好，联系好出租车，出院了。 回到自家房子，谢晓晴扶着婆婆回房间，安顿好婆婆，倒好水放在床头柜上，嘱咐婆婆有事就叫她。 转身想去把在医院提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顺便打扫家里的卫生，却被婆婆叫住。 “晴晴，我们聊聊吧。” “如果你是想劝我回去上班，诶，那这事就没什么好谈的。”谢晓晴抢先一步回答，断然拒绝。 婆婆无奈，开始旁敲侧击，“那你请了几天假，总不可能请到我腿好的那天吧？” “怎么不可能呢？”谢晓晴没正面回答问题，她走到床边坐下，弯下腰抱住婆婆，头埋入婆婆的怀抱里，低沉压抑的声音传来，“婆婆我好怕，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婆婆一顿，她先前一直想着谢晓晴刚当店长不久，就一直催着她回去上班，毕竟自己感觉脚踝骨折也不是很严重，顶多行动不太方便，谢晓晴请长假到底还是会耽误工作，但既然孩子有这份心，那自己又何必总是赶她走呢。 她忘记考虑孩子的感受了。 “我还没看到孙女婿呢，怎么会轻易死掉啊。”婆婆轻轻抚摸着谢晓晴的长发，“你愿意照顾我这个老婆子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谢晓晴立刻抬头，眉眼含笑，“那你答应啦？” 婆婆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大呼上当了。 谢晓晴得意地晃晃头，表示刚刚全是真情流露，完全没有表演痕迹。 婆婆无奈地摇摇头，嗔怪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机灵古怪。 谢晓晴只是笑，小时候你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啦。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一阵熟悉响亮的旋律响起，打破了祖孙俩美好的氛围，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得吓了谢晓晴一跳，民族歌手就是有实力哈。 婆婆东转西转开始找手机，“晴晴，我手机放哪里去啦？” “这里呢。”谢晓晴无奈地指了指床尾的小挎包，“你自己放的忘记啦？” 婆婆自我调侃：“年纪大了，没记性咯。” “应该是你爸妈或者叔婶的电话，估计是从你堂伯母那里听说了。”婆婆摁下接听键。 果然谢爸爸的声音传了出来，“妈，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回来？哎呀，年后的时候就和你商量要翠萍留在家的，你不同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个小辈怎么办啊……” 谢爸爸急得一顿输出，根本没给婆婆回答的时间。 “嗨呀！这么大个人了，还没晴晴镇定呢。”婆婆好不容易在间隙中插句话，断然拒绝了，“晴晴回来了，你们就不用回了，不然家里吵得很，我也休息不好。” 谢晓晴在旁边应和，“对，爸爸，我回来了，你们安心上班哈。” 谢爸爸听到谢晓晴的声音稍微放心点了，语气慢下来，“要不我和翠萍还是回来一趟吧，我怕晴晴照顾不好你。”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行，不用三个人照顾我，有晴晴就够了，再说晴晴都已经先斩后奏请好假了，你们都回来，谁赚钱孝敬我啊？” “对啊，爸，你要是觉得不好，那你就转账吧，红包大小决定我们祖孙俩今后的生活质量哦。”谢晓晴坏笑，故意道。 “行了，不用回，转账吧，体现你孝心的时候到了。”婆婆一锤定音。 “行行行，说不过你。”谢爸爸无奈地答应了。 “不说了，你弟也打电话来了，挂了。”婆婆果断挂断电话，又接通了谢叔叔的电话，熟练地拒绝了叔叔回来的请求，表示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果然挂断两通电话后，谢晓晴的手机传来了提示音。 谢晓晴一看，谢爸爸和谢叔叔都转了钱过来，“婆婆，我发达啦。” 她那闪闪亮亮的眼睛看向婆婆，口气不小，“想要吃啥直接说。”小手一挥，“买，通通都买。” 婆婆宠溺地看着她作怪。 谢晓晴继续打扫卫生。 扫了一遍客厅，又拖了一遍，稍微擦了擦桌子，客厅就完成了。 接下来是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些蔬菜都已经发霉了，看来是放太久了。把长霉的蔬菜清理出来，又把冰箱擦了一遍，差不多也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谢晓晴回到婆婆房间，“婆婆，我把冰箱里长霉的菜都丢了，今天就随便吃点吧，等哪天赶集，我再买点菜。” 婆婆点头，“明天二十五，恰好就是大集。” “那明天我去买点菜，正好买点骨头炖汤喝，婆婆你想吃什么？” “没啥想吃的，你看着买吧。” “好吧，那我到时候自己看着买咯。”谢晓晴喃喃道，“不过骨头必须要买。” 谢晓晴刚说到明天要买骨头炖汤，平姑姑就端着熬好的骨头汤走了进来。 平姑姑是叔爷爷的独女，留在家里招婿，平常也总会过来送点东西给婆婆尝尝。一听到婆婆今天出院的消息，早上就在家里炖排骨了。 “还没吃饭吧？刚熬好的汤热乎着呢，婶子和晴晴趁热喝点。” 她招呼谢晓晴拿碗和筷子，舀了满满一碗递给婆婆，又舀了一碗给谢晓晴。 婆婆连忙放到床边的矮桌上，“平丫头，你可太客气了。” 平姑姑爽朗大笑，“嗐，这有啥。骨折就是要多喝汤，补补钙。”边说还催她们祖孙俩趁热喝。 “晴晴留家里照顾你呀？” “嗯咯，她放心不下我，硬是请假回来了。”婆婆一脸自豪地说，明明刚刚还在说要谢晓晴回去上班的。 谢晓晴在旁边笑笑，附和道：“是是是。” “哎哟，孙女这么孝顺，你就偷着乐吧！” 婆婆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小老太笑得脸都皱巴巴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对这话非常受用。 又聊了些家里长短，平姑姑一拍大腿，“哎哟，一聊就忘记时间了，家里还没做饭呢，待会老邱得喝西北风。” “婶子我回去了哈。”不等谢晓晴她俩回话，风风火火地走了。 谢晓晴忙追出去大喊：“平姑姑，我待会把盆送过去哈。” “不着急~”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谢晓晴喝完汤，收拾好碗筷，把盆里剩下的汤倒进自家的碗里，将盆腾出来送回去了。 嘱咐婆婆有事叫她，她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 结果才刚进房间，听到楼下有声音，家里又来人了。 谢晓晴下楼一看，原来是永伯伯提着鸡蛋来看婆婆了。 送走永伯伯没多久，奶奶的好朋友花婆婆和周婆婆也提着牛奶和其他东西进来了。 谢晓晴倒好茶递给两个婆婆，又摆好茶点放在桌上，招呼婆婆们吃水果，几个好朋友在房间里悠闲地聊天。 谢晓晴终于能腾出手来收拾自己房间了。 谢晓晴打量了一下房间，离上次回来也才过去一个多月，但房间还是干干净净的，应该是婆婆时不时打扫了。 床单被罩铺的时间比较长了得换洗，谢晓晴将它们扔进洗衣机，又打了点水擦了一下桌子。 打扫到床底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纸箱子，谢晓晴有点疑惑，她不记得自己在床底下放了东西，她把箱子拖出来，稍微擦了擦箱子顶上的灰尘，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小说。 《霸道王爷和他的穿越王妃》《穿越时空恋上法老》《霸道校草的合租恋人》等等。 谢晓晴看着这些古早爱情小说，封面的纸张已经泛黄，顺手拿起来翻了翻，关于它们的记忆渐渐浮现出来。 初中的时候刚好流行看小说，校门口的商店就有卖，一个人买，全班女生传阅，还和同学商量好不要买一样的，可以换着看。 上课也偷偷摸摸地看，运气不好被老师没收，挨一顿骂就算了，更惨的是没收的还不是自己买的，得赔一本给它的主人。 课间兴致勃勃地和同学讨论情节，幻想着自己变成了主人公，拥有一段甜甜的爱情。 结果现在26了还在母胎solo。 不过她自己买得少，都是借别人的看。 谢晓晴翻了翻箱子，里面还有两本中学教材全解，一堆已经不粘的网球王子和百变小樱的贴纸，一个已经开不了机的mp4，一个摘抄了歌词的小本子和一本同学录。 学生时代可真有趣啊，每天都很开心高兴，早上约着一起去学校，课间、放学和周末几个好朋友在一起玩，要是到寒暑假那就更开心了，几个人骑着单车到处跑，上矮山下河沟，钓龙虾捡板栗，不玩到日落黄昏，吃晚饭之前是不会回家的。 谢晓晴拿出手机，拍照发给岳灵。 Xie：看看，这又是谁的青春。 又翻到岳灵写的同学录，只见个性签名那里用火星文写着“姐妹永远不分离”，谢晓晴莞尔一笑，将岳灵的黑历史发给了她。 Xie：灵灵你可太潮流了。 Xie：时尚达人非你莫属。 岳灵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估计在上课，不然夺命连环call都要打过来了。 谢晓晴继续翻着，嗯？怎么有个不熟悉的名字，谢晓晴也没在意，估计当时同学之间太流行，收回的时候一时间拿错了。 又翻了翻歌词本，嗯……星猫的主题曲，具体忘记动画片的名字了，不过印像最深刻的就是叫星猫的一只猫咪，小时候太沉迷了，歌词都用了好几天才完整地抄下来，有些还是依靠记忆写的词，不过那时候可粗心了，连字都写错。 满满一箱子的青春回忆，时间留下了它的痕迹，歌词本的纸张略微泛黄，贴纸也已经不粘了，不过所有的东西保存得这么完整，这可真稀奇。 谢晓晴将它们放回原位，把箱子挪了个位置，放到了柜子里，又把床底下的薄灰扫干净。 把房间扫干净了，谢晓晴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得意得叉会腰，不错不错，自己可真能干。 房间打扫完，岳灵也回复了微信。 酒酒窝：这是什么！！！ 酒酒窝：美少女怎么可能会有黑历史！！ 酒酒窝：晴晴这都是我对你的爱啊。 酒酒窝：不过你还留着同学录呢，我的都不知道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话题一转，岳灵有点疑惑，晴晴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突然看同学录了？ 酒酒窝：不过你啥时候回来的？ Xie：昨天回的，婆婆摔了，请了假回来照顾她。 酒酒窝：哦哦，婆婆不要紧吧？ Xie：没事没事。 酒酒窝：那就好，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谢晓晴拒绝了。 Xie：我晚上得给婆婆做饭呢。 酒酒窝：哎呀，没事，我到你家吃不就行啦。 酒酒窝：正好尝下谢大厨的手艺，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酒酒窝：那就这样决定啦，我得去上课了。 谢晓晴无奈，灵灵过来吃饭是没问题，但是家里现在没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她刚还在苦恼这个问题，婆婆的声音就从楼下传来。 第5章 富有人情味的乡村生活 “晴晴，春花婶来啦。”婆婆在楼下房间喊。 谢晓晴听到婆婆呼喊声立刻下楼，边走边说：“来啦来啦。” 只见春花婶左手提着一些菜，右手拿着一条鱼，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没啥好东西，摘了一些自家菜园子里的菜，还有老谢在河里网到的鱼。听说婶子今天回来，过来看看她。” 谢晓晴赶紧去厨房里倒茶，春花婶已经在房间里和婆婆们聊天了。谢晓晴将茶递给春花婶。 婆婆说：“你这东西可正正好呢，今天刚回家，家里啥东西都没有，可不就是送得刚好嘛。” “婶子你不嫌弃就好。这脚上打了石膏，得多久才能好？其他地方没事吧？” 婆婆轻松地回答：“嗐，没大事，脚骨折了，就是得在床上躺两月了。” 春花婶安慰婆婆，“没大事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多躺躺休息好才好得快呢！” 几个女人在一起说笑聊天，谢晓晴话都插不进去，只能坐在旁边笑笑。 到了下午四点多，婆婆们和婶婶都起身要回家，谢晓晴忙留客说：“花婆婆、周婆婆和春花婶留下来吃晚饭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不了不了，今天回来晴晴还没停过吧？” “我们回去吃，省得你忙个不停，歇不了。” “对对对，晴晴你歇会儿。” 她们婉言谢绝了。 等她们走后，不大的小院这才安静下来。婆婆也累了一天，白天时不时就有住在周围的邻居们过来看望，一起吃吃东西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婆婆，春花婶拿了鱼过来，怎么吃？” “红烧吧，你喜欢吃。” “要不然还是煮汤？我煮的鱼汤很好喝哦。”谢晓晴看婆婆还是在迁就自己的口味，提出了另一个想法。婆婆喜欢喝汤，汤泡饭也吃得多点。 “呵呵，可以，那我就等着吃了。” “好，婆婆，灵灵待会下班过来吃饭。” “哎哟，那家里还有什么菜啊？几天不在家，蔬菜都坏了吧？” “没事，春花婶拿了一些菜过来，随便做点，灵灵不挑的。”谢晓晴看着桌上的菜，除了有白菜、包菜、萝卜等冬季时令蔬菜以外，还有强叔挖的冬笋。 冰箱里还有冻着过年的腊肉，那今天晚上就做个腊肉炒冬笋吧，煮个鱼汤，再加个清炒白菜，三个人够吃了。 谢晓晴把菜放到冰箱里，又将今晚需要的菜、肉拿出来。 先把鱼收拾好，刮鱼鳞，除去鱼鳍和内脏，谢晓晴仔细地将肚子里的黑膜撕干净，又把鱼洗净。 热锅中放少许油，将鱼放入，小火煎至两面金黄，再倒适量开水，加入少许盐和几片姜片，熬至汤汁奶白色，稍浓稠，就可以放葱花出锅啦。 谢晓晴把冬笋的笋衣剥去，冬笋很新鲜很嫩，不需要焯水，那就先把腊肉煮熟，等岳灵到了再炒菜，不用十分钟就能吃上饭。 五点半，谢晓晴估摸着岳灵应该也要到了，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听到厨房外岳灵的声音传过了进来。 “晴晴，我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岳灵做了一天的神兽管理员还这么有精神，真是令人生畏啊！ 岳灵在客厅大声喊道：“婆婆，我来看你啦。”提着满手的东西走进了婆婆房间。 “哎哟，来就来嘛，提什么东西呀！” “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我对你的心意呀！”岳灵调皮地眨眨眼，边说边指着带来的东西，“这个是给老年人吃的钙片，骨折还是得多补补钙。这个超级软和的面包，我已经先替你尝过啦，特香特好吃，这次专门买给你试试。还有搭配面包喝的牛奶，肚子饿了可以垫垫，还买了一些水果。”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有这份心就好啦，让你这么破费。”轻轻地拍了拍岳灵的手。 “哎呀，没多少钱。这可是我的心意哟，你一定得收下。”岳灵不适应这个推拉场景，赶紧转移话题跑路了。“我去看看晴晴的炒完菜没有？” 岳灵来到厨房，谢晓晴已经在做最后一道清炒白菜了，看着雪白的鱼汤和油亮的腊肉炒冬笋，闻着满厨房的香味，她对着谢晓晴就是一顿彩虹屁输出。 夸得谢晓晴都脸热了，嗔怒地瞥她一眼，“端菜吃饭。” “美人做美食，今天我有口福咯。”岳灵笑嘻嘻地说，“端去婆婆房里哦？” “嗯。” 谢晓晴端着白菜走进房间，岳灵已经扶着婆婆挪坐到床边，还特地拿个板凳给婆婆搭脚。 她放下盘子，“吃饭吧。”给婆婆打了几勺鱼汤，雪白的鱼汤里泡着白白的米饭，上面还漂着几粒绿绿的葱花，看着就令人食欲大振。 岳灵迫不及待地尝了块冬笋，又嫩又脆，还带着腊肉油脂的香味，“香！好久没吃晴晴炒的菜了，还是那么好吃。” 婆婆呵呵地笑着，招呼岳灵多吃点，“好吃你就多吃点。” 岳灵筷子不停，“嗯嗯。白菜也好吃。”嘴巴里塞满了饭菜，还不忘夸夸。 谢晓晴眼里满含笑意，“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晴晴你是不知道哇，学校的饭菜可难吃了，还要迁就小孩子的口味，辣椒都没放多少，没有下饭菜我真的一点都吃不下去。下午又连上了两节，课间还要给他们断案，肚子早就饿扁了。” “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只见岳灵义愤填膺地控诉起了一年级的小朋友的累累恶果。 婆婆被岳灵逗得哈哈大笑，谢晓晴也笑得停不下来。有趣事下饭，菜也好吃，她们每人都吃了两大碗，肚子都撑了。 吃完岳灵自告奋勇要洗碗，婆婆连忙阻止：“哪有让客人洗碗的？” “晴晴做饭我洗碗，朋友搭配，干活不累嘛。”岳灵利落地将碗筷收拾回厨房，三下五除二搞定了。 谢晓晴洗了些饭后水果，三人围坐在婆婆房里聊天，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天色渐渐昏沉，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零零散散的房子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是黑夜里落在地面的星星。 夜幕深沉，岳灵看了看时间，将近九点了，体谅老人家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准备告辞回家。 “好好好，灵灵明天还要上课，早点回家睡觉也好。晴晴你去送送灵灵。” 谢晓晴满口答应，“好，我给你打好洗漱的水，你洗完了放旁边，等我回来倒啊。” “知道了，小管家婆~” 岳灵说：“婆婆你也早点睡，我回去啦。” 农村的冬夜安静得有些渗人，村里的人家睡得早，一眼望去只有路灯的一束束白光照向地面，但对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来说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岳灵说想和谢晓晴一起散散步聊聊天。 谢晓晴和岳灵走在水泥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晴晴，你请了多久的假？”岳灵有些好奇。 “不好说，先请了一个礼拜，看看到时候和公司沟通能不能再多几天。” “行，那等你回去上班了，我多去看看婆婆。” 谢晓晴欣慰地笑起来：“谢谢灵灵。” “谁让咱俩是好姐妹呢。”岳灵笑嘻嘻地说，“好啦，送到这个路口吧，回去小心哦。” 两人在路口分开，谢晓晴站在路口挥挥手，“你也是，路上小心。” 岳灵边倒着走边挥手，“好，我爸已经在路上来接我了，你也快回家吧。” 谢晓晴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被黑夜吞噬的背影，转身回家了。 一个人走在小路上，路灯照亮着熟悉的景色，谢晓晴抬头看向天空，孤零零的几点星星散发出微弱的光亮，黑夜无声，步伐缓慢，谢晓晴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假期的事过两天再说吧，明天的赶集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谢晓晴想着多给婆婆补补，最近得吃点好的，明天要买很多很多东西，得把冰箱塞满呀。 谢晓晴边思考着明天要买的东西，慢慢走回了家。 回家第一时间先去看婆婆，婆婆已经睡着了，身体的不适和应酬还是消耗了大量精力，婆婆睡得很香，谢晓晴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一盏夜灯，提着水桶退出了房间。 谢晓晴设好闹钟，躺到了精心铺好的柔软的床上，身体好像被温暖的水流包裹，思想渐渐下沉，人也陷入了深度睡眠。 ———— 叮铃铃——叮铃铃—— 定好的闹钟按时响起，床上的一团蠕动了几下，一个纤细的手臂伸了出来，在床头柜上左右摸摸，谢晓晴努力睁开了双眼，还带着几分迷茫，望着手机上的时间，想起今天的重要任务，她毫不留恋温暖的被窝，利索地起床了。 洗漱完，谢晓晴下楼进婆婆的房间一看，老人家精神抖擞地在床上刷视频呢。 “婆婆，昨天睡得怎么样？”谢晓晴关心地问。 “前半夜睡得还行，后半夜脚有点疼，没怎么睡好。” “那要不要吃点止痛药？” “不用，我觉得还行，一会睡个回笼觉就行了。” 谢晓晴看婆婆拒绝了，也没有再劝说，出去给婆婆打洗漱的水了。 伺候婆婆洗漱完，谢晓晴在冰箱冷冻室东翻翻西翻翻，没发现冻饺子和包子。她转身大声喊婆婆，“婆婆，我妈她们过年时包的饺子呢？” 婆婆只听到谢晓晴的声音，没听清楚内容，“晴晴，你说什么？” 谢晓晴走到门口，“我说我妈过年的时候不是包了饺子吗？吃完了吗？” “早就没啦，我自己吃了点，给了一些给你堂伯母、花婆婆、还给了周围邻舍。”婆婆仔细回忆，一一细数饺子的去处。 “好吧，那你早上吃什么？还是等我去集市上买点回来？” “不用，你自己想吃什么买什么吧，昨天灵灵买了面包，我吃那个吧。” 谢晓晴回答：“好咯，那我出门啦。” 谢晓晴走向车库，里面停着辆小电驴，这还是谢爸爸过年时候买回来的，说有辆电动车在乡下方便一些，果然谢爸爸有先见之明，现在谢晓晴不就用上了嘛。 来到集市，谢晓晴将车停到了路旁，周围早已经停放了很多摩托车和小电驴了，路旁也摆了整齐的一排车，看来她来得还是有点晚了。 集市上热闹极了，叫卖声、讲价声、聊天声不绝于耳。售卖的东西多种多样，肉、鱼、村里人自己种的蔬果，还有很多干货和日用品，让人目不暇接。 谢晓晴看着热闹的场景，一时之间都不知从何下手。自己好久没赶过集了，都没想到现在集市这么热闹。 “晴晴，你来买菜啊？”正当谢晓晴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晓晴朝声源处看去，是平姑姑。她嫣然一笑，点点头回答道：“对，冰箱里的菜都坏了，恰好今天赶集，过来买点菜。” “那跟我走吧，我跟你说，骨折还是得多补补钙，昌林哥卖的肉又便宜又新鲜，都是早上刚杀的猪，我带你去买点骨头。”平姑姑大步流星，走进人群中。 谢晓晴应声，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肉摊前，红艳艳的猪肉几乎摆满了一桌。猪肉被分成了几大块，像比较好的里脊肉和肋排已经没有了，桌上大多都是腿肉，骨头被放在了角落。 平姑姑挤进人群，“昌林哥，有没有好点的排骨？” 肉摊老板抬头一看，“平妹子啊，好点的肋排卖完咯，炖汤吃还是红烧？” “炖汤，拿点好些的。” 老板满口答应，“炖汤啊，腿骨也不错。”拿了两根完整的腿骨。 “帮个忙剁开呗，小姑娘没力气。” 老板有点惊讶，“不是你买哦？” 平姑姑摆摆手，指了指身旁安静的谢晓晴，“我侄女买，这不是我婶子前天摔了一跤嘛，给她炖点骨头汤。” 一直没说话的谢晓晴朝老板笑了笑。 “诶，看着有点眼熟啊，你爸是不是谢家清？” 谢晓晴点点头。 “哟，长这么大了，还长这么漂亮，家清哥有福气。”昌林叔笑呵呵地说，转瞬又皱了皱眉，“谢婶子摔了？人没事吧？” 谢晓晴摇摇手表示不严重，“就是脚骨折了，得静养。” 老板热情地说：“那得多补补，送你些脊骨，一起炖着吃。”边说边剁开了腿骨，又往袋子里面装了几块骨头。 谢晓晴连忙表示感谢，问多少钱。 老板爽利一笑：“我和你爸是兄弟，给我大侄女个优惠价，脊骨就当我送给叶婶吃的。” 谢晓晴再次感谢，没想到靠谢爸爸吃上了优惠的骨头。 平姑姑接过话头，“行，谢谢昌林哥了。” 昌林叔手一摆，都是小事。 离开肉摊，平姑姑问谢晓晴还要买些什么，谢晓晴说还想再买些鲫鱼。于是平姑姑又带着谢晓晴买了野生鲫鱼。 买完鱼，谢晓晴邀请平姑姑中午去她家吃饭，剩下的菜她自己逛着买就行了。 “行，正好你姑父今天不回来吃饭。”平姑姑答应了，“那你自己逛逛吧，我也去买点新鲜菜。” 谢晓晴沿着热闹的一条街转了一遍，买了豆腐和一些村民自家种的蔬菜，手上拎着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一路上又碰到了几位亲戚邻居，热情地拉着谢晓晴聊天，又往谢晓晴怀里塞了些她们买的水果。 谢晓晴忙推托是真的拿不下了，她们才罢休。 第6章 一回来就相亲？ 谢晓晴满载而归，将买的东西都放到冰箱里，跟婆婆打了招呼，表示中午平姑姑会过来吃饭。 “婆婆，我买了包子和油条，要不要再吃点？” 婆婆意思意思拿了半个包子，“吃不下了。”陪着谢晓晴吃了个早餐。 谢晓晴将赶集上的事和婆婆讲，婆婆听了特别欣慰，“都是人家客气。” “是咯，那等哪天有空我请她们吃顿便饭，谢谢人家，让她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谢晓晴问婆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婆婆手一摆，她不挑，孙女做的都爱吃。 谢晓晴无奈一笑，娇俏地瞥婆婆一眼，不吃这**药。 “那我就自己看着做咯。” 买了排骨，炖个玉米排骨汤，谢晓晴看着冰箱里满满的菜，做肉沫豆腐和清炒包菜吧，再加个小炒肉，三个人够吃了。 汤得早点炖上，谢晓晴将骨头洗净，冷水放入排骨焯水，再加入料酒以及姜片，煮沸之后将浮沫捞出，再将排骨用清水冲洗。 接下来就是谢晓晴牌排骨汤好喝的关键，将焯好的排骨放入锅中煎到两侧微焦，加入适量开水，再转到砂锅里炖一小时。 期间将玉米切块，谢晓晴想了想再拿了根红萝卜出来，红萝卜放里面也很好吃，把红萝卜切成滚刀块就可以了。 谢晓晴把其他菜也洗洗切切准备好，等平姑姑来再炒菜刚刚好。 正想着呢，客厅里就传来了平姑姑的笑声，“晴晴在炖汤啊？好香。” 谢晓晴走出厨房，只见平姑姑手里提着她赶集时买的水果，假装生气地责怪道：“又提东西来，喊你吃饭可不是为了你的东西。” 平姑姑爽朗大笑，“那不是空手上门不好意思咯。” “下次再提东西来就不准你进门！” “哟哟哟，晴晴这么凶呢。”平姑姑答应道，“好好好，以后空手来可不准赶我走哈。” 平姑姑到婆婆房里聊天，谢晓晴洗了点葡萄，又剥了个柚子，还端了盆砂糖橘放在她们旁边。 婆婆连忙招呼平姑姑吃水果，强烈推荐了柚子，“柚子是翠兰昨天拿来的，她们自己树上的，好吃，特地拿了两个给我尝尝。你试试。” 平姑姑一吃，“哟，可真不错，比买的还好呢。” 婆婆安利成功，“是吧，又甜，水分也足，就是小了点，昨天我一个人都吃了半边，好吃着呢。” 谢晓晴又端了点坚果瓜子放在旁边，在一旁逗趣，“婆婆你有好东西都不叫我吃，昨天我都没吃着。” “哎哟，这不是太好吃了嘛。”婆婆一脸悔意，但说话可没一点不好意思，“昨天我们几个把翠兰拿过来的全吃了，这还是今天早上又拿来了两个。不然你都没得吃呢。” 谢晓晴也尝了口柚子，好吃！ “周婶子家的柚子确实好吃。”平姑姑一瓣接着一瓣停不下来。“哎哟，搞得我都想种一棵了。” “你周婶子也是在大集上买的树种，买了好几棵呢，就这棵树上的柚子最好吃，其他的都有点酸，还是得看运气哟。” 平姑姑点点头，很赞同，有时候一棵树上的果子还有的甜有的酸呢。 看婆婆和平姑姑聊的火热，谢晓晴看准时间来到厨房。 汤已经炖了一小时了，谢晓晴掀开盖子，一股热气直直地往上冲，随着热气蔓延开来的是扑鼻的香味。 汤变成了奶白色，咕噜咕噜的冒泡泡，可以放配料了，谢晓晴将玉米和胡萝卜放进去，盖上盖子继续炖煮。 谢晓晴端着两杯茶进了房间，“姑姑渴了吗？喝杯茶吧。” “来得刚好，吃得嘴巴都干了。”平姑姑拍拍手上残留的瓜子皮。 她轻轻呷口热茶，“婶子你不知道你住院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老邱家儿子在网上赌博，输了几十万呢，前两天在自己家上吊了。” 婆婆震惊了，“那作孽了他崽咯，才这么点大。” 谢晓晴也很震惊！ “嗯咯，他儿子才七八岁，可怜咯。” “那他爷娘不得哭死咯，还这么年轻。” “是呗，才四十多岁，其实他又不是还不起，之前做生意也赚了几十万，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寻死。” 婆婆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话题太沉重了，平姑姑接着说其他的，“还有雪婶子家娶媳妇了，那小媳妇是越南的嘞，彩礼都讲了二十万。” “这么多啊，她家还是有点家底。那她媳妇看起来和我们差别大吗？” 平姑姑摆摆手，“看起来差不多，就是稍微黑点，再加上讲不了普通话，更别说我们土话了。” “她儿子不是相过三十多个嘛，不是女方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女方。三十五六岁了，雪婶子都急死了，没想到今年带个越南媳妇回来，雪婶子脸都笑开花了。” “我还给他介绍过嘞，双方也没对上眼。” “对了，晴晴有男朋友了吗？” 谢晓晴心一紧，果然聊到这个，自己就得遭殃，不过还是大方回答道：“没有嘞，平姑姑要给我介绍对象呀？” “那正好，刚好我同学前两天才和我讲了她侄子要找对象。”平姑姑看看谢晓晴，“那晴晴去看看？” 平姑姑赶紧翻聊天记录，“好像她发过照片给我。” 平姑姑左翻右翻，就是没翻到照片，“可能我记错了，但是她说她侄子长得不错，身高有175，月工资有一万多，家里也在城里买了房，条件还不错。晴晴可以看看呗。” 谢晓晴表示敬谢不敏，但平姑姑表示先看看再说，不行就换。 谢晓晴迫于她的热情，只好无奈地答应，连忙找借口溜走。 “时间差不多了，该炒菜了。”谢晓晴装作看看时间，逃去厨房。 配菜早就准备好了，只要炒菜很快的。果然谢晓晴快速地炒完三个菜，时间刚刚好来到十二点。 看看汤，揭开锅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汤色浅白，谢晓晴拿着勺子尝了一口，加了一点点盐，撒上葱花，就可以上桌了。 饭桌上，平姑姑不停地夸谢晓晴饭菜做的好，还和谢晓晴说要不要趁热打铁，过两天两个人见面聊聊天。 “婶子你也说说晴晴呀！” 婆婆淡定地喝口汤，“年轻人的事自己拿主意，晴晴自己愿意就行。”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 深冬过去，但气温仍旧比较低。谢晓晴低头看着天气预报，阴天，天气不太好，估计外面挺冷的，谢晓晴挑了件羽绒服，穿上温暖多了，穿得漂亮但温度也很重要。 谢晓晴稍微画了点淡妆，今天要出门，终究还是没抗住平姑姑的热情攻势，躲不脱的相亲。出门前和婆婆告别，约了中午吃饭，所以拜托了平姑姑来做饭。 平姑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毕竟她是介绍人，双方今天的顺利会面就靠她了。 谢晓晴来到了大巴车的起点站，上车找了个单人座位坐下。 村子里的人们进城都搭这个大巴车，车票便宜并且终点站距离热闹的主街很近，过个桥就到主街了。 谢晓晴在县城里读高中的时候也是坐大巴车进城，隔这么多年没坐，看着熟悉的座椅内饰，一时间恍惚自己像穿越回了高中时代，背着重重的书包，正准备坐车去学校。 车里陆续来了几个人，一直空着的主驾驶座位也坐上了司机。 司机抬头看看后视镜，启动了车，大喊一声：“坐稳了哈，出发。” 一路无话。 到站谢晓晴发现没有人收车费，这才看到司机旁边的自动投钱机，车门处还贴着两张收款二维码。 “升级了呀？都改无人售票了？” 司机笑笑说：“嗐，就是节约成本，现在大部分人坐拼车的出租车了，人还给你送到目的地，比大巴车方便。” 谢晓晴也笑了笑，出行方式也与时俱进了哈。“多少钱啊？” “八块。” 比上学时涨了一点，但也不算贵。 付完钱下车，看着眼前的马路，高中时代从每周再到每月都会见到的景色，她深吸一口气，嗯，是熟悉的感觉。 好久没闲逛了，谢晓晴打算走路去目的地。她看了看手机，还没到约定的时间，走路过去刚好。 天阴沉沉的，远处的景色好像被雾笼罩着，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天气不好都没有人在外面闲逛，偶尔出现的行人神色匆匆地赶路，不愿在外面久待，也就谢晓晴心情好，一个人慢慢地在路上走着。 半路上看见了间奶茶店，谢晓晴进去点了杯热奶茶，捧在手心，来到了她的目的地——火锅店。 还没到饭点，店里人不多，谢晓晴看着微信里平姑姑发来的消息，相亲对象今天穿了个黑色皮面外套，戴着眼镜。 谢晓晴环视店内，发现了目标。 店员小姐姐迎面走过来：“你好，几位？” “两位，我朋友已经到了，我自己过去吧。” “啊，好的。” 谢晓晴自信地走向那位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 小姐姐看着她走去的方向，欲言又止，“但是……”看着谢晓晴自信的状态，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可能他们是一起的。 谢晓晴自顾自地坐下，将手里的奶茶放到桌上，火锅店里开了空调，温度高，再加上走路过来有点热，她将羽绒服脱了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收拾好自己，她才看向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桌前的碗已经拆开摆好了，嗯，还算体贴，懂得照顾女生。 火锅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锅内的肉也随着泡泡起起伏伏，桌子上摆满了菜，大部分都是肉，相亲的话女生还没来就点好了菜不太好吧，减一分。 但是大部分都是谢自己喜欢吃的，吃上还算合拍，这分加回去。 谢晓晴的心理活动非常丰富 她都坐下了，对方都不说话，怎么回事？ 她看向了男生，山不过来我便去山，“你好，我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我叫谢晓晴。” “想必介绍人也稍微和你说了我的情况，我再简单的介绍下我自己，我在南城上班，目前请假回家，可能会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一回家就被家人问候了对象，所以今天我们见面啦。” 谢晓晴一顿输出，却发现男生没有回应，仔细看去顿时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谢晓晴连忙道歉，实在是眼前的画面有点搞笑。 男生不慌不忙地将起了雾的眼镜去下来，抽了张纸擦了擦镜片，一戴上又被锅气席卷，这次被蒙蔽了双眼。 他不动声色，只是把擦干净的眼镜放到了旁边，黑沉沉的双眼看向谢晓晴。 谢晓晴记起自己前段时间买了防雾湿巾，好像扔了几片在包里，“我有防雾湿巾，除雾效果不错，而且不会再次起雾。” 她将湿巾递过去，男生很有礼貌的说了句谢谢，“但是……我应该不是你的相亲对象。” “啊？”谢晓晴愣住了，不确定地看向与平姑姑的聊天记录，黑色外套，戴眼镜没错啊。 一时间相顾无言。 叮咚—— 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响起，平姑姑正好发来了消息。 平安是福：图片.jpg 平安是福：晴晴，男生的照片发给你了。 谢晓晴放大图片，看看照片又看看对面，确实长得不太一样哈。 搞了个乌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谢晓晴羞红了脸，连连道歉，跑路也不忘拿好自己的东西。 小跑两步远离了脸面无存的桌子，她抓了位服务员小姐姐寻求帮助，“你好，店内还有空桌吗？” 小姐姐带着她来到了角落，远远的隔开了那个丢脸的区域，到了饭点，店里的桌子也渐渐坐满了，人声鼎沸，周围热闹的场景稍微缓解了谢晓晴的尴尬。 呼—— 谢晓晴感觉有点燥热，用手稍微扇了扇，物理降温一下，好让自己的脸没那么烫。 再次认真的看着聊天记录，黑色外套，戴眼镜，远远的瞄一眼那个地方，确定了，特征一模一样，怎么就那么刚好，衣服一样，他又在等人，这认错不能怪自己呀，看衣服谁来都一样。 不过再看看照片，再对比那位男生，略逊了一筹又一筹。 人还没来，再等等吧。 “你好，这是柠檬水，这边可以扫码点单哦。”店员小姐姐提着一壶水放桌上，示意桌边的二维码可以下单。 “谢晓晴回过神来，“谢谢，我在等人，一会再下单。” 店员小姐姐微微一笑，带着猜测回到了操作台前。 位于中央的操作台可以观察到店里大部分的区域，她自然而然也关注到了谢晓晴，看到她另外坐了一桌就知道谢晓晴果然找错了人。 但是！美女红红的脸蛋也太好看了！就是不知道她在等谁呢？ 第7章 回到少女时代 “看啥呢？”男生好友回到桌前，疑惑地看着对方。 “没什么，不戴眼镜我也看不清。”他用湿巾擦了擦眼镜，戴上果然不会再有雾气。 “哎呀，吃肉吃肉，肉都要老了。”好友咋咋呼呼的招呼起来，眼疾手快夹了一大把肉放自己嘴里。 “烫！烫！烫！” 龇牙咧嘴地在自己嘴巴里又炒了一遍，“香！就惦记着这一口了。” 没提起刚刚的乌龙事件，林深也吃了起来，只是他看了看旁边的湿巾，还挺好用的，自己也可以买点。 —— 另一边的谢晓晴等到了约定的时间男方还没出现，赶紧打电话和平姑姑说了情况。 平姑姑安抚谢晓晴，“好，我打电话去问问。” “嗯嗯，好。” 谢晓晴挂断电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人不来也不耽误自己吃。扫码下单了几个爱吃的菜，先点几个自己喜欢吃的，到时候他来可以再加点菜，不要亏待自己。 店员小哥端着锅底过来了。 “先不要开火，我还在等人，谢谢。”谢晓晴礼貌的拒绝了小哥的服务。 菜上齐了，又等十五分钟，人还没来，估计今天是不出现了。谢晓晴也没有再等，自顾自吃了起来。 嗯，大口吃肉真爽，好吃！ 谢晓晴吃得正尽兴，平姑姑的电话就来了。 “晴晴啊，男生今天来不了了，他突然被领导叫去加班，赶不过来，他让我和你说一声抱歉。” 谢晓晴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情况，“没事没事，姑姑你们吃饭了没？” “吃了，中午吃的姜片炒鸡，婶子吃了两碗呢。” “那就好。” “晴晴你自己吃点吧，不要委屈了自己。” 谢晓晴爽朗一笑，“真吃着呢，好久没吃火锅了，特馋，今天算是满足了。” “那就好，那你慢慢吃哈。” “嗯嗯，拜拜。” 谢晓晴一个人将自己点的全吃完了，感觉有点撑，她决定逛逛街顺便消消食。 一个人自得其乐地逛起了街，去了饰品店，先逛了配饰区域，看见了一个很好看的耳饰，本体是不规则的珍珠，再加上旁边的配饰，让珍珠越发显得莹润有光泽，让谢晓晴眼前一亮，她专门拍照发给了岳灵。 Xie：好看吗？ Xie：我买两对，我们戴闺蜜同款。 谢晓晴拿了两对差不多风格的，又拿了几对比较简约款式，接着去看了发饰。 旁边的店员小姐姐非常贴心地拿了个小篮子过来，谢晓晴礼貌道谢，将耳环放进小篮子，逛起来更轻松了呢，渐渐地小篮子的物品逐渐增多。 这个黄色珍珠发箍好看，拿下！ 拿了个黑色蝴蝶结发夹试戴了下，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不错，显得发量多，拿下！ 护肤区域就更加好逛了。 谢晓晴回来，护肤品都没带齐，借着这次机会正好补一点。 小巧的清洁泥膜试用装，这个牌子好像风很大，试下，谢晓晴果断出手，拿下两个。 又买了几片补水面膜和常用的水乳中样。 慢慢地逛到了日用品区，这个联名杯子好可爱，谢晓晴一眼就看中了三丽鸥的水杯，选了个很萌很可爱的大耳狗。 又买了几双保暖的袜子。 小篮子都快装不下了，正要结账时岳灵的信息就来了。 酒酒窝：好看！ 酒酒窝：谢谢晴晴，爱你哟。 又发了个轻吻的表情包。 不过…… 岳灵邪魅一笑。 开始打探消息。 酒酒窝：今天的相亲怎么样呀？ Xie：别说了，根本没见到人，还当众出了糗。 岳灵有点疑惑，更有兴致了。 酒酒窝：怎么说，怎么说。 谢晓晴将火锅店内的事从开头到结尾，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个清清楚楚。 酒酒窝：哈哈大笑.jpg 酒酒窝：那男生帅吗？ 谢晓晴老实回答。 Xie：我觉得挺帅的，气质比较清爽。 岳灵更来劲了。 酒酒窝：那不正是你的菜嘛！晴晴勇敢上，拿下此男！ 谢晓晴眼角含笑，回答她。 Xie：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赶紧跑了。 岳灵扼腕叹息，还以为缘分到了，结果飘走了。 Xie：不说了，我先结账。 谢晓晴中断了对话，害怕跟岳灵聊起来没完没了，又补了一句。 Xie：想吃什么发过来，我待会给你送过去。 任岳灵头脑风暴，疯狂在想她想吃什么，谢晓晴先结账。 结了账，出了门，岳灵的愿望清单也发了过来。 回复了个ok，谢晓晴开始在街上采购。 最后的一个愿望——奶茶拿到手后，正好谢晓晴约的出租车也到了。 “师傅，麻烦送我到东门中学。” 司机有点惊讶，“老师吗？” 谢晓晴摇摇头，“不是，我朋友是老师，我去看看她。” 司机开始健谈了起来，“那挺好，老师这个职业又轻松，假期又多。” 谢晓晴听过了岳灵的许多吐槽，忍不住反驳道：“也不轻松嘞，现在学生难管。” 司机也不对着干，应和道：“是咯是咯，我女儿现在也读初中，根本不懂她们小孩子的想法，想管她学习呢，我也没读多少书，帮不上忙，成绩也就这样，还不知道她能不能考上重点高中。” 这话都点难接，谢晓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道：“家长做好后勤，让她能安心学习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师傅非常认同，“对，所以我老婆去陪读了。” “那你女儿还蛮幸福哦。” “哈哈，谈不上，到时候考个好高中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一路上谢晓晴和司机师傅谈天论地，终于东门中学到了。 谢晓晴付了车费，提起岳灵的愿望清单下了车。 早就等候在学校门口的岳灵一眼就看到谢晓晴和她手中的食粮。她高高地挥了挥手，“晴晴，这里这里。” 岳灵打完招呼，赶紧和门卫大爷说，“高叔，麻烦开下门。” 学校大门缓缓打开，岳灵赶紧向谢晓晴迎了过去，一把接过了她手中的重要物件。 “哇，晴晴你都买齐了呀！辛苦了！” “那当然啦。”谢晓晴霸道总裁上身，嗓音低沉，“女人，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 岳灵顿时小鸟依人，娇羞扭捏道：“哎呀！”还不忘拿起小拳拳朝谢晓晴轻轻捶了捶，“讨厌，人家要爱死你了。” 随地大小演结束。 两人恢复正常，岳灵带着谢晓晴走进了校园。 东门中学是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一年级到九年级都有。不过谢晓晴她们六年级才转到东门中学，因为那时候离家里有个更近的学校，低年级都是在那个学校读的，不过那时学校并没有设六年级，所以谢晓晴和岳灵她们一班人都来了东门中学。 一路上谢晓晴东张西望，东门中学和她们读书那时候相比之下还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岳灵给谢晓晴讲了一下学校班级的位置，小学部在一楼，初中部都在楼上。她的办公室在一楼中间，所以她们要穿过一二年级教室。 她们路过时正好是课间休息，一见到岳灵，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小朋友就将她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哇，岳老师买了好多吃的。” “有奶茶！” “还有炸串呢！” “好香啊。” “岳老师你买了什么呀？” “我想吃。” “我也想吃。” “哼，岳老师，你偷偷出去买吃的不叫我！” “停停停！”岳灵想制止这么多小鸭子的声音，差点耳朵都要聋了。 结果无人听。 岳灵不得不提高声音反驳，“不是老师买的，是老师朋友买的。” “别围着老师，我都走不动了，自己去玩。” 根本没有一只小鸭子听话。 岳灵眯了眯眼，使出了绝招，威胁道：“谁再围着我，扣掉一朵小红花！” 一个扎着哪吒头的女孩子嗓门贼大，“不要，我马上就能兑奖了。”一个人赶紧溜回了教室。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顿时作鸟兽散。 岳灵拥挤的前路与左右空荡荡的了，道路恢复了畅通。 只留下两个反应慢一拍的萝卜头，“张子龙，刘瑾瑜你们想扣小红花吗？” 两人齐齐摇了摇头，默默走开了。 谢晓晴看着岳灵大发神威，“好厉害呀岳老师。” 岳灵微微仰头，表示这都是小case。 “一般一般，没有点小手段怎么拿捏他们。”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学生们像被赶的羊，渐渐回到教室。 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谢晓晴和岳灵顺畅地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里左右靠墙整齐的摆了两排办公桌，大概有八个位置，岳灵带着谢晓晴来到了她座位前。岳灵的座位在右排的第二个，旁边正好是电脑桌。 “晴晴你坐这吧。”岳灵示意她坐电脑桌前的办公椅。 谢晓晴打量着办公室环境，窗明几净，墙壁雪白，窗外还有绿绿的大树，风景不错。 几个桌子上堆满了东西，谢晓晴扫了一眼，都是学生的练习册和作业本。 “嗯，好。”谢晓晴将手上的奶茶提起来，晃了晃，“灵灵，这些奶茶？” 谢晓晴早就问了岳灵办公室有几位老师，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奶茶应该都喝。 岳灵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左边最外面的桌子上，那张桌子上的东西最多，估计是没人坐的空桌子，招呼还在办公室没课的老师来吃，“秀秀，媛媛来吃呀！” 谢晓晴对着她们俩笑笑，“你们好，看看你们想喝哪杯，自己选啊。” 她们俩也和谢晓晴打招呼，“嗨！”(*?▽｀)ノ 其中一个老师调笑道：“灵灵，这么一位大美女不介绍介绍？” “我的好朋友谢晓晴，初中也在这里读的。”岳灵嘻嘻一笑。 谢晓晴眉眼含笑，将奶茶放到电脑桌前，“先到先得，抢先选择哦。” “哈哈，好。”两人应声走了过来，各自选择了想喝的。 岳灵叫她们来吃点小吃零食，让她们不要客气，放肆吃。 “今天谢老板请客，随便吃。” “哈哈，那就谢谢谢老板了。” “谢谢老板。” 谢晓晴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你们不要客气。” 谢晓晴示意岳灵分一下剩下的奶茶。 岳灵将剩下的几杯奶茶分放到已经去上课的老师桌上。 “ok。” 几人在办公室吃吃喝喝，谢晓晴坐了一会。毕业之后没有来过学校，心里好奇学校发生了哪些变化，有点想出去转转。 告别了两位老师，岳灵带着谢晓晴来到了校园主干道。 正处上课时间，除了教室传来的讲课声与读书声，校园里还是挺安静的，偶尔有几声鸟叫，和着读书声，好像鸟儿也在跟着朗读课文。 “呀，这两棵桂花树长这么大了。” 谢晓晴看着桂花树高高的树冠，枝叶茂密，即使在冬天也没怎么落叶，看起来还是绿油油的一片。 她读书的时候这两棵桂花树就已经在了，不知道它们到底在校园里住了多久，但肯定是她们的前前前……前辈。 岳灵说：“对呀，秋天的时候空气都是香香的。” 谢晓晴点点头，桂花确实特别香，那时她们班正好在桂花树前，到了九十月，花香能随着风吹到教室里，安静的自习课上突然冒出一句好香，被语文老师听到，家庭作业多了篇关于桂花树的作文。记得有个男同学最搞笑，作文就一句话：啊，桂花好香！气得老师让他把这句话罚抄一百遍。 有几个偷懒不写作文的在旁边笑话他，老师直接连坐，难兄难弟一起抄。 想起这件事就好笑，谢晓晴讲给岳灵听，“灵灵你还记得吗？” “肯定啊，他们偷懒拿三支笔抄，每三行一模一样，又被老师骂一顿。”岳灵谈起这件事来也笑个不停。 谈笑间，谢晓晴看到了个更大的枫杨树，这位的历史比桂花树还要久，树干粗壮，两人合抱才能抱住，不过它比桂花树讨厌，因为它是每个学生的噩梦，与其他落叶树并列齐驱，公共区卫生破坏之王，一到落叶季，止不住的掉，一地金黄树叶和弹到四处的种子，每次扫得想哭。 谢晓晴摸了摸粗壮的主干，感叹，“它也在呢。” 一谈起它岳灵就来气，“你别说，就因为它第一次被校长骂。” 岳灵指了指树根处，围起来的花坛露出了黄土的颜色，还被挖得坑坑洼洼，贴着树根处更是挖了个大洞。 “学生挖的，主力军是一年级，其他参与者有二年级和三年级的，被校长骂的只有我。因为作案时直接被抓，一年级正动手，二年级只带头，三年级在加油，我在教师大会上被骂得狗血淋头。” 谢晓晴哈哈大笑，“灵灵，押韵了，有点实力啊。” 岳灵闭上双眼，“没办法，谁让我是他们的头。” 第8章 掉落的物品 继续在校园里逛了逛，设施变了很多，但也能找到很多回忆。 “灵灵，和谢晓晴？”一个疑问在她们后面提起，前者是肯定，后者略带疑惑。 谢晓晴转身回头，是一位熟悉的人。 岳灵竖起了大拇指，笑嘻嘻地说：“王老师好记性好眼力，就是晴晴！” 王老师自嘲，“人老咯，眼睛都变成老花眼了。” 岳灵反驳道：“哪有，您还跟教我们的时候一样嘞，都没变化，还是那么年轻有活力。” “不过您怎么看出来的？” 王老师哈哈大笑，“读书时你们两好得穿同条裤子一样，每天同进同出，看背影一猜就知道。” 谢晓晴和王老师打招呼，“王老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独具慧眼。” 王老师被她们俩的马屁吹得哈哈大笑，“你们俩个啊，还是那么滑头。” “去我办公室坐坐？喝喝茶？” 谢晓晴拒绝道：“不了不了，王老师，今天也是一时兴起过来的，而且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照顾婆婆，下次专门找您喝喝茶聊聊天。” 王老师听罢也不强求，“行，那你下次再过来。” 两人和王老师道别。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做饭呢。”谢晓晴看看时间，四点了，得回去煮饭了。 “好，那你怎么回去？不如骑我的电动车吧？” “那你怎么回家？” 岳灵摆摆手，小事一桩，“我叫我爸来接我就行。” 谢晓晴也没推辞，回办公室拿着今天逛街的战果回家了。 岳灵送走谢晓晴回到办公室，恰好下课，之前没在办公室的老师问她，“谁请的奶茶呀？” 岳灵回答：“我朋友。” “刚刚那个美眉呀？” “对呀，这里还有小吃，快来吃。” “哇，正好肚子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咯。” “吃，大口地吃。” “好好吃，对了，你知道学校要开社团课吗？群里在收集意向表了。” “啊？我没看手机诶。” 钟敏边吃边讲，“今天收集，明天排课，下星期就开始上社团课了。” “太快了吧。”岳灵立马在群里填了意向表，选了三个她能接受的。 “不过好像没人报书法，我们只练了粉笔字和硬笔字，但是教毛笔呀。” “那就缺个书法老师咯？”岳灵随口一说。 “嗯，估计学校要去外面请个书法老师上课。” —— 谢晓晴骑着电动车一路上欣赏风景，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平姑姑听到声音，出来看看，发现是谢晓晴回来了。 “晴晴回了啊？怎么骑车回来的？” “去学校给岳灵送了些吃的，就骑她的车回了。” 平姑姑小心的试探，“那个男孩子今天不是缺席了嘛？觉得很不好意思，想加你微信道个歉。” “没事，工作重要，我能理解。” “那……微信加吗？” 谢晓晴失笑，平姑姑也太小心翼翼了，“加，能不加嘛。” “好，我推给你。”平姑姑立刻恢复了风风火火，拿出手机就是一顿操作，“晴晴我推给你了，记得加，你回了那我就回去了。” 她朝婆婆房间大喊：“婶子，我走了哈！” 谢晓晴连忙挽留，“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叫姑父和乐乐也过来吃。” “哎呀，你姑父去钓鱼了，还不知道钓到几点，我们娘俩在家随便吃点就行了。”平姑姑摇摇头拒绝了。不等谢晓晴再挽留，大步流星地往家去了。 谢晓晴留不住人无可奈何，来到婆婆房间问她想吃什么，婆婆表示都可以，要是有点辣椒就更好。 谢晓晴先将饭蒸上，来到婆婆跟前。 “听说你今天中午吃了两碗饭呀？” “平丫头做了醋姜炒鸡，她自己腌的醋姜，又脆又好吃，一点辣椒都没放，也蛮好吃。” “醋姜还剩点，放冰箱了。平丫头说直接吃也好吃！” “这么推荐啊，那我必须得尝尝。” 谢晓晴将醋姜拿过来，打开盖子，酸味就爬上鼻头，拿一块咬下去，第一感觉就是脆，平姑姑专门用自家种的仔姜，姜的味道不冲，反而辣味中和了点醋的酸味，酸辣爽口，味道更上一层楼。“嗯，直接吃也好吃。” 婆婆也挑了一块，咬下去嘎吱嘎吱响，一听就好吃。“是吧，平丫头这手艺不错。” “那我放冰箱咯，平时就直接吃吧，不过再喜欢一次也不能吃太多哦。”谢晓晴将醋姜放回冰箱，趴在婆婆房门口叮嘱。 “知道啦，管家婆。”婆婆无奈，“再说我现在路也走不了，偷吃都做不到。” 谢晓晴狡黠一笑，“是哦，我差点忘了。” 谢晓晴再次打开冷藏室，蔬菜还剩赶集买的山药、豆腐、萝卜和春花婶拿的自家园子里的菜，那晚上做个清炒山药，芹菜炒肉。 谢晓晴将菜拿到厨房，掀开菜罩子一看，还剩着中午的醋姜炒鸡，把它热热，晚上也是吃上三个菜了。 谢晓晴先用热水泡了一点干木耳，将山药削皮，切成薄片，浸入清水加米醋防氧化。芹菜切段，猪肉切片，加点盐、料酒、生抽和??淀粉腌制。 准备工作都做完，可以开始炒菜了。 锅中加水，沸腾后加少许盐和白醋，放入山药片焯30秒，捞出过凉水保脆。??热油爆香蒜末，加山药片和配菜，大火快炒，加盐、鸡精、白糖调味，勾薄芡增亮。?? 接着做芹菜炒肉。 热锅冷油，爆香姜蒜和辣椒。??肉得用中火炒至变色盛出，这样吃起来不老。再用大火快炒芹菜，加盐调味。??将肉片回锅，加点生抽，炒匀即出锅。 这两样快手菜用时简短、做法简单，但经过谢晓晴的手，家常菜也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谢晓晴手脚麻利将菜端进婆婆房间，正想端饭盆，正好手机响起，谢晓晴边拿手机边拿饭盆，锅里的热气一冲，“好烫！” 另一个手也一松，手机滑落，啪嗒一声摔倒地上。 “哎，手机！”谢晓晴也不管饭盆了，心疼地蹲下身，捡起手机，屏幕都不亮了，碎成了蜘蛛网纹，丝丝裂痕从左上角处延伸出来。 谢晓晴仔细看看，不幸的消息是要换屏了，更不幸的是她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维修店。 饭桌上谢晓晴和婆婆说了刚刚的事，问婆婆知不知道哪里有维修店。 婆婆沉吟片刻，“好像茶园岭那里的超市里有。” “婆婆借下你手机。”谢晓晴伸手。 用婆婆手机下载了高德地图，搜索关键词手机维修，在地图上的茶园岭超市找到了维修点，上面刚好有手机号码。 谢晓晴打过去，一位年轻的男声接了。 “喂，你好。” 谢晓晴有点惊讶声音的年轻，居然有小年轻搞维修，还在镇上开店。 “你好，我的手机屏摔坏了可以修吗？” “可以，但是今天已经下班了，你明天早上过来吧。” 谢晓晴连忙答应，“好，谢谢。” “嗯，再见。” 谢晓晴挂断电话。 婆婆问：“可以修吗？” “可以，明天拿去修。”谢晓晴解决了一件大事，夹了一块鸡肉放婆婆碗里，“现在，先吃饭。” 正吃着，婆婆的手机响了起来。谢晓晴一看，是谢爸爸的电话。 “喂，妈，晴晴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始作俑者找到了，谢晓晴回答，“爸爸，是我，你还说呢，为了接你电话，我手机都摔坏了。” 谢爸爸幸灾乐祸地嘲笑，“严重吗？” “碎得挺烂，明天拿去修，估计要换屏幕。” 电话那头的谢爸爸哈哈大笑。 谢晓晴嗔怒道：“你还笑我，赔钱。” “又不是我摔的，我不赔！” 哼，谢家清同志焉坏。“我不管，要不是为了接你电话，我手机怎么会摔，就要你赔。”在父母面前谢晓晴永远可以做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行行行，犟不过你，多少钱，到时候谢老板报销。”谢爸爸还是宠女儿的，又问她婆婆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能吃能睡，就是关节有点痛。你和婆婆讲咯。”谢晓晴将手机递给婆婆。 “家清啊，我感觉挺好的，这两天晴晴把我照顾得特别好，就是在床上睡两天感觉浑身僵硬。”婆婆小小的抱怨一句。 谢晓晴看着可爱的小老太莞尔一笑。 “嗯嗯，你们安心上班，晴晴会照顾我。吃饭了吗？” “我正在吃着呢，你们也要按时吃饭啊。” 作为一个妈妈，操心儿女好像贯通了婆婆一生，即使都已经有了孙子孙女，当了婆婆，儿女也放不下，反而担心的人还多了几个，不过来自妈妈的爱，儿女都能感受到，谢爸爸也总是报喜不报忧。 婆婆嗯了几声，点着头挂断了电话。 平淡温馨的晚饭过后，谢晓晴将厨房整体清洁了一遍。春节前一家人动手除旧迎新，将整栋房子上下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春节才过完一个月，厨房不是很脏，所以谢晓晴很轻松地将厨房擦了一遍。 “晴晴，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谢晓晴一听，就知道岳灵来了。 “我手机摔坏了，关机了，不然哪敢不回亲亲灵灵的消息哟。” 岳灵娇哼一声，“好吧。不过怎么摔得这么惨哦？” “可能掉下去的时候是竖着的，从左上角开始裂，反正结果就是用不了了。” “那怎么办？” “茶园岭那有维修店，明天我拿去修修。”谢晓晴将电动车的钥匙拿给岳灵，“来骑车的吧？” 岳灵点点头，“我先和婆婆打个招呼。” 三人聊了一会，天色渐晚，虽然有路灯，但早点回去还是更好些。 谢晓晴送走岳灵，茫茫长夜，没了手机怎么过啊？谢晓晴在心里哀嚎。 和正在玩手机的婆婆道晚安，叮嘱婆婆早点睡觉，刷抖音别刷太晚。 婆婆抬头敷衍了一下她，“嗯嗯，你也去睡吧。” 这小老太呀！谢晓晴弯着两片花瓣似的嘴唇开心笑着。 回楼上洗漱，原以为没有手机会睡不着的谢晓晴，没想到才躺床上一会，她的意识就陷入了沉睡。 翌日。 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投射在室内中央的大床上，毛茸茸的被套温暖又舒服，阳光也好似调皮地玩起了捉迷藏，谢晓晴被阳光叫醒，她坐起来，头发也好像被撒了仙女魔法，根根金黄，好似黄金瀑布飞流直下，流入腰间。 谢晓晴微微眯眼，冬日的阳光虽然微弱却温暖人心，它穿透薄雾，洒在身上，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温馨与宁静。 不过她该起床了，今天要去修手机！ 谢晓晴洗漱下楼，先去瞄了一眼婆婆，她已经醒了，被短视频逗得哈哈大笑。 “婆婆，早上吃粉可以吗？” “可以！” 谢晓晴煮了一锅汤粉，里面放了鸡蛋、肉丝和小青菜。汤底浓郁，色泽金黄，白、黄、粉、绿相映成趣，营养搭配均衡，非常适合微冷的冬日早晨，伴着晨光，喝一口热汤，热气从胸膛蔓延到指尖，这一碗真是神仙来了都不换！ 两人吃完了满满一碗的粉，谢晓晴把婆婆裹成粽子，将她扶到轮椅上做好，把人推到前坪晒晒太阳。 她又转身从房间拿了个绒毯盖到婆婆腿上，抬了张小矮桌放旁边，摆上保温杯、水果还有春节没消耗完的年货。 婆婆看着她像个勤劳的小蜜蜂，来回一趟桌上就摆了一样东西，不一会就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够啦，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哟。” 来来回回地走，热得谢晓晴鼻尖冒了点点虚汗，“没事，要是有人过来陪你坐坐聊聊天，吃点东西刚好。” 话音刚落，就有客人来了。 平姑姑热情洋溢打着招呼：“你们吃早饭了吗？” 婆婆笑着回答：“吃咯，每人吃了一大碗粉，难得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出来晒晒太阳。平丫头你吃了吗？” “吃了，刚送乐乐去学校，回来吃的。”平姑姑忙端过谢晓晴泡给她的茶，刚把茶放到矮桌上，谢晓晴又拿着椅子出来了，平姑姑赶紧接过来坐下。 “晴晴啊，你们昨天没加上好友呀？” 平姑姑的消息接收得也太快了。谢晓晴将摔坏的手机拿出来，碎裂的屏幕格外显眼。 “哟，手机怎么摔坏了？” 谢晓晴轻轻晃了晃手机，“就一不小心，没来得及加就坏了，打算今天拿去修。” “那这个点可以去了。” 婆婆也附和道：“对对对，你也别忙活了，快去吧。” 谢晓晴点点头，进去拿了车钥匙，坐在摩托车上对平姑姑说：“那姑姑你坐会吃点东西啊，我去修手机了。” 第9章 山药苹果小米粥 告别两人，谢晓晴骑了十多分钟来到超市门口。 维修店在里面啊，不知道开门了没？谢晓晴一边想着一边将摩托车停好，拿着烂手机走进超市。 一进到超市，就看到了左边小小的维修店，墙上挂着一块大大的长方形泡沫板，上面有黑色的马克笔写着电话号码。泡沫板旁边贴了个印着红色字体的“手机、电脑维修”的广告牌。 一个玻璃柜区分开了维修店与超市的空间，柜子里有几个二手手机。左右两边各靠墙摆了一张长桌，上面分布着一些零散的零件，最深处是一个储物柜，木板将柜子分成了很多小隔间，小隔间里摆得满满当当，全是手机和电脑的各种配件。 一个男人坐在长桌前，漆黑浓密的头发下是白皙流畅的脸型，戴着一个无框眼镜，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再往下就是修长的手指，正摆弄着手机。 谢晓晴的第一感觉是发量好多，羡慕！ 她站在玻璃柜前，发现男生根本没注意到来人了。 谢晓晴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昨天打电话要修手机的。” 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定睛一看，发现是张陌生但美丽的脸。 林深有点疑惑，感觉这个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手轻抚过胸口，有点奇怪，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向她。 女生看他一动不动，弯腰将手伸过玻璃柜，来到他面前晃晃，“你好，修手机。” 跑出去晃荡的意识回到脑海，林深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走到玻璃柜前，伸出修长的手，“嗯……手机让我看看。” 等到男人抬起来，谢晓晴就发现眼前的人正是岳灵说的那个菜，代号有点冒昧，但心情骗不了人。 她微微抿嘴，悄悄握紧了手又缓慢松开，按耐住尴尬羞涩的微妙心情，将手机递到了他手上。 他仔细端详着屏幕裂缝，摁了摁开机键，屏幕还是一片漆黑。 在他检查时，谢晓晴在旁边补充说明，“昨天摔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谢晓晴边说边观察对方，神情自若，表情没有波动，感觉没认出来，谢晓晴很疑惑，但是怎么会认不出来，才隔一个晚上。 算了，认不出来更好，谢晓晴再次仔细观察，确定他是真的没认出来，松了一口气，表情和肢体动作更自如了。 “内外屏都坏了，得全换。” 谢晓晴没有丝毫犹豫，钱都是小事，手机里的资料和照片视频更重要。“那就都换。” “你看看选哪种的内外屏，有几种价位，原装的更贵点。” 谢晓晴很壕气，“都要原装的。”反正谢家清同志报销。 “好，那你下午一点来拿吧。” 嗯？谢晓晴有点疑惑，“现在不能修吗？” 林深指了指桌上的两部手机，用现实状况回答她的疑问，“要排队。” 谢晓晴了然，“好，那我下午再过来。” “嗯。” 解决了手机问题，谢晓晴安心地回家等了。 等谢晓晴回到家，永伯伯、丽华伯母、春花婶和两位婆婆还有平姑姑都在陪着婆婆说话，气氛热烈，她们一边聊一边吃，春花婶注意到谢晓晴回来，“晴晴回来啦？手机修好了？” 听到声音大家都转过脸看谢晓晴。 谢晓晴将车停到前坪，“还没呢，下午去拿。” 大家齐齐点头，整齐划一动作莫名有点好笑。 谢晓晴见大家聊得热烈，瞄到各自杯子里没多少水，应该是平姑姑给周婆婆她们倒的茶，去厨房里将热水壶提了出来，一一将大家的杯子倒满。 丽华伯母看着谢晓晴，眼睛里的喜爱都要溢出来，“晴晴昨天相亲怎么样？” 谢晓晴实话实说：“没见到人。” “什么？”伯母惊讶不已，“放女孩子鸽子的男生可不行。这相亲是两个人的事，他不到场就说明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对女孩子一点尊重都没有，这还得了。” 春花婶也赞成。 永伯伯更加同意：“我那时候和你伯母相亲，特地打扮了，相中之后更是每天厚着脸皮去她家，有活就干活，没有就陪我岳父岳母聊天，连着去了一个月，在她家干的活比在自己家都多，我岳父才松口答应能带她出去约会。出去玩就更别说了，所有的花销我都包了，还负责把她安全送回去，生怕下一次约都约不出来。” 永伯伯疯狂感叹自己的不容易，接着还diss了昨天男人放鸽子的行为。 平姑姑弱弱的解释了没来的原因，没有人听进去了。 “晴晴你平姑姑介绍的不靠谱，别聊了。”话锋一转，丽华伯母问春花婶：“春花你不是有个姨侄子吗？多大了？” 春花婶摆了摆手，“今年三十一，去年五一结的婚，你忘啦？” 伯母大腿一拍，是哦。 “不过……”春花婶故作神秘。 “哎呀，快说！”她伯母和她姑姑等不及了，三位婆婆也竖起耳朵认真听。 春花婶拿出了秘密武器——手机，“我跟你们说啊，恰好前几天我两个老同学要我帮忙留意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女孩，知根知底，两个老同学家里条件都还不错，其中一个男生呢，刚退伍回来，部队分配了工作，入了编制，另一位学的数控，现在在厂里上班一个月也有七八千。” 几人眼睛齐刷刷看向了谢晓晴，现在就看女主角答不答应了。 谢晓晴被她们火热的视线盯得喝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好强的压迫感，感觉又逃不脱了。 “看，我看！”扛不住这强烈的死亡视线，“你们更推荐哪位？” “哪位？”丽华伯母发出疑问，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 “当然是全都要！” “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以多看几个嘛！” 这振聋发聩的发言震撼了谢晓晴，她全身一震，还是老辈子思想开放哈。 春花婶更是兴致勃勃地联系老同学，你儿子最近有没有时间呀，要不要双方约出来见见面吃吃饭聊聊天呀。 择日不如撞日，趁热打铁。 就这样，谢晓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无力反抗，只有一个诉求，能不能放在同一天见，总是跑上跑下她也累。 春花婶拍胸脯打包票，小小要求不值一提，那就一个约上午，一个约下午，肯定不会出现昨天的情况。 平姑姑表示膝盖被中了一枪。 丽华伯母几个人还在疯狂询问有没有男生照片，春花婶说有，一个接着一个，手机在每个人的手上转了一圈，而谢晓晴已经灵魂出窍了，假装淡定的接受了事实。 时间接近中午，大家陆续起身离开。 谢晓晴问婆婆想吃什么。 婆婆无所谓，“肚子不饿，随便吃点吧。” “那喝小米粥？” “可以。” 那就煮个山药苹果小米粥，昨天剩一小节山药没用，又拿了个苹果，谢晓晴将山药和苹果削皮切成小块。 待小米在砂锅中煮到粘稠，加入山药煮十五分钟，粥变得更粘稠了，再加入适量冰糖和苹果煮五分钟。 谢晓晴还在橱柜里找到了红枣，将红枣剪成条条，最后放上红枣。 谢晓晴用勺子搅拌着，让食材分布更均匀，红红的枣在锅中翻滚，香味扑鼻。 煮粥的同时谢晓晴还做了一锅煎饺。 谢晓晴盛了两碗粥，煎饺也端至外面的小矮桌上，又拿出了周婆婆自己腌的萝卜干和平姑姑给的醋姜配着粥吃。 甜咸永动机嘛。 婆婆将桌上的水果放到一旁，婆孙俩晒着太阳，悠闲地开始享用午餐。 婆婆先喝了一口粥，夹起萝卜干，萝卜与牙齿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响。香脆可口，味道咸香，她不禁感叹：“翠兰腌的萝卜还是那么好吃。” 伴着萝卜、醋姜，婆婆很快喝完了一碗粥，谢晓晴见状询问要不要再添一碗，之前还说不饿的婆婆将碗推到她面前，谢晓晴失笑，不饿也能吃两碗，婆婆也太给面子了。 “吃着吃着开胃了。”婆婆嘴硬，还在夹饺子吃，“我孙女这么好的手艺可不得多吃点。” “是是是，能吃是福。”拿孩子气的老年人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啦。 孝顺孝顺，关键在于“顺”，比如现在，谢晓晴可不得再盛一碗嘛。 婆婆香香地喝完第二碗粥，谢晓晴也将最后的一个煎饺吃完，将小菜收进冰箱。谢晓晴开始收拾残局。 吃完的碗放进水池，再把用过的杯子也收进来，将婆婆的保温杯里再倒满热水，谢晓晴又扫了前坪的垃圾。 等谢晓晴洗完碗出来，婆婆已经被明媚的阳光迷晕了。 看着小老太小小的身子，皱皱巴巴的脸，头一点一点的往下掉，又努力地抬起，谢晓晴只觉得心好像软成一滩水了。 想起这几天的平淡生活，谢晓晴默默下定了决心。 她靠近婆婆，轻轻地碰了碰婆婆的手臂，语调轻柔：“婆婆，我推你到床上睡吧？” 如梦初醒，婆婆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瞄了一眼谢晓晴，又闭上了眼睛，“嗯嗯，好。” 于是谢晓晴将婆婆扶到床上躺着，将被子掖紧，悄悄地退了出去。 时间来到一点，谢晓晴要去拿手机了，她骑着车又来到了超市门口。 这次店里有两个人，多了个头发卷卷的小哥，两人在坐着聊天。 谢晓晴走到玻璃柜前，“你好，手机修好了吗？” 聊天终止，卷毛小哥先抬起头，“好了。” 林深接过话：“好了。”他精准地拿出谢晓晴的手机递给她，“可以加个微信，有任何问题联系我。” 谢晓晴接过手机，指了指墙上的号码，“是这个吗？” “不……”林深还没来得及调出二维码。 “加了，麻烦通过下。”谢晓晴已经手快输入加完了。 “那是工作微信，晚上六点就不会回复消息了。” “没事，有问题我可以白天直接过来找你。一共多少钱？” “嗯，一起一千五。” 谢晓晴直接扫了柜子上的收款码，“好，付了，老板谢谢了哈。” 谢晓晴打算再去超市买点水果和零食，转身向超市入口走去。 等谢晓晴走后，一直默默观察情况的卷毛小哥笑得意味深长，“我说你怎么今天转性了，在我店里待这么久？原来你小子看上了个大美女啊！不过……” 他嘿嘿笑两声：“微信都没加上，你小子也有今天！”他晃了晃有谢晓晴微信的手机，“知道什么意思吧？” “没有那个意思。” “老房子着火都要烫着我了，还没那个意思~”张青柏瘪瘪嘴，阴阳怪气道。 林深无奈，“晚上请你吃饭。” 张青柏大笑，“不是说没有那个意思嘛？” “我单纯很想请你吃饭！” “行，你说单纯就单纯。”张青柏见好就收，看一场戏还赚一顿饭，今天值了！ 林深又坐了一会才离开，走之前和张青柏约好，“晚上老地方。” —— 谢晓晴买完回家，悄悄打开房门看看，婆婆已经睡醒了。 “婆婆吃葡萄吗？” 婆婆看着门缝中的谢晓晴，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在偷偷观察人类，但不知道在人类眼中差点被萌出血了。 婆婆慈祥的脸笑成一朵花，“吃呀。” “好，那我去洗葡萄。” 她将中午搬进来的小矮桌又搬出去，把洗好的葡萄放在矮桌上，返回婆婆房间，“在外面坐坐吧，太阳可舒服了。” 见婆婆答应，谢晓晴将婆婆推出去，坐到矮桌旁，将葡萄往婆婆移了移，让她方便拿着吃。 “晴晴你也搬条凳子坐。” 谢晓晴点点头，搬条椅子挨着婆婆坐下，亲昵地依偎着婆婆，婆婆笑着抚摸她的头发，“今天是你回来的第三天，你请了几天假来着？” 谢晓晴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婆婆的爱抚，“请了一周呢。” “那你还能休息几天咯。” 谢晓晴询问，“婆婆，我到时候回去上班了，你怎么办呀？” “我呀，让你丽华伯母搭把手，每天送个饭，饿不着，而且你周婆婆和花婆婆每天都会来坐坐，你也不用担心我无聊，这时间啊，刷的一下就过去了。” 谢晓晴欲言又止，她知道婆婆一个人生活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但婆婆一个都没说，那她也明白婆婆的意思了。 但她还是假装疑问：“那你要上厕所呢？” “那就更简单了，给你平姑姑或者春花婶她们打个电话人就过来了。” “人家又不是每天闲着，她们也有事要做呢。” “总不能这个时间每个人都有事吧？” 谢晓晴嗯了两声，没再说话。 婆婆换了个话题，“那明天你去见那两个男生吗？” “去呀，春花婶都已经约好了，放人家鸽子我可不好意思，也丢春花婶的面子。” “嗯，大大方方的，要是看中了就好好相处相处，我也想看孙女婿了。”婆婆取笑她，“想了好几年了。” “哎呀，你前两天不是还说看我自己的意思嘛，怎么开始催了啊。” “我可没催哦！你的心意最重要，选个你喜欢的，和他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我就放心了。” “嗯嗯。”谢晓晴郑重承诺，“那遇不到喜欢的，我就不结婚哦。” “我可舍不得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婆婆伸出满是褶皱的手轻轻地将谢晓晴耳边的碎发搭到耳后。 第10章 相一天亲 “什么！你要辞职！” 谢晓晴抛出了一个炸弹，将手机拿远了点，“淡定，淡定。” “为什么辞职啊？你不是刚升职没多久吗？是工作太累了吗？”岳灵发出了的夺命三连问。 谢晓晴坐在书桌前，卷着自己的头发玩，“就……想辞职呗。” “你知道的，从小我就远离了妈妈，是婆婆带大了我。这次摔跤差点把我吓死了，才发现长大以后和婆婆在一起的日子太短了，我想多陪陪她。” 听到这个理由，岳灵也说不出话来了，她也是一样的，不然怎么会考家里的编制。 “那……你想辞就辞吧，我养你，月薪三千够吗？” 谢晓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够了够了，那我就靠你了。” “你和婆婆说了吗？” “还没呢，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谢晓晴头发都要卷打结了。 岳灵安慰她：“直接说吧，婆婆能理解的。” “嗯嗯。” “还有啊，明天我要去相亲，两个，你陪我去”谢晓晴又抛出一个炸弹。 “我去！”岳灵似感叹又似回答。“晴晴真有你的，两个一起吗？那不是修罗场？” “你傻呀？当然是分开的，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动动你的小脑袋瓜吧，小说看傻啦！”谢晓晴忍不住怼她。 “我不是没反应过来嘛，晴晴你好毒啊，你舔下嘴巴看看能不能毒死自己。” “我百毒不侵。”谢晓晴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两人日常互怼。 “晴晴，你不是会写毛笔吗？你把你的作品发几个给我。” “干嘛？”谢晓晴一边询问一边把自己日常练字的视频和图片发给她。 “事成了再告诉你，挂了，我有事去了。” “嗯，明天见。” “明天见，拜拜。”岳灵挥了挥手，和谢晓晴告别。 —— 周六，又是一个好天气。 岳灵开着她的小奇瑞来接谢晓晴，俩个小乖乖和婆婆道别。 谢晓晴有话说，“婆婆你坐在这等一会啊，待会丽华伯母就过来了。” 婆婆赶她，“知道了知道了，饿不着，不用担心我，你快去吧。” 谢晓晴一步三回头地坐上了副驾。 路上经过了一片油菜花地，谢晓晴打开窗，窗外金黄金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油菜花的味道，她感叹道：“好漂亮的油菜花呀，灵灵，哪天我们出来拍照吧。” 岳灵掉头答应，“好啊。” 带着花香的风拂过谢晓晴的头发，谢晓晴深深吸了一口气，温度在升高，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春天悄悄来临了。 “一号男嘉宾约在哪里？” 谢晓晴查阅消息，“约在一个咖啡店，我发定位给你。” “ok。”岳灵跟着导航开到了目的地。 “这咖啡店还挺有格调。”岳灵靠近谢晓晴小声逼逼，“不知道人怎么样？开个盲盒吧。” 谢晓晴肘击她，示意岳灵收敛点。 岳灵弯腰捂着被打到的地方，内伤了，谢晓晴待会要请客吃饭。 谢晓晴眉眼弯弯，看着她耍宝，又拍她一下，给她一个重击。 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到咖啡店门口，一秒恢复正经。 推开店门，在店员的招呼声中，谢晓晴找到了一号男嘉宾消防员，示意岳灵人坐在靠墙的那个方向。 “不错，提前到了，加一朵小红花。”岳灵小声念叨。 谢晓晴拖着岳灵来到吧台，两人各自点了一杯咖啡，谢晓晴点了三份甜点。 “麻烦你送到那桌，谢谢。”谢晓晴指向靠墙的那张桌子。 两人来到桌子前，男生站起来，略微局促地打招呼，“你们好。” 谢晓晴面带微笑，“你好，我是谢晓晴，我带了个朋友过来，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们请坐。” 男生将菜单推到两人面前，“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所以我还没点，你们先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吧。” “刚进来我们俩就点单了，不知道你喝什么口味，就只点了两杯，你再点杯喝的吧。”谢晓晴将菜单推回去。 于是男生下单了一杯店里的招牌。 在等待饮料的过程中，三人都没讲话，仿佛这片区域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直到店员的来到才打破了这片安静，“这是你们的咖啡和甜点，请慢用。” 男生将甜点和咖啡都推到离她们近一点，等谢晓晴她俩各自拿了以后，他才将剩下的摆在自己面前。 谢晓晴默默地观察，男生到现在展现出来了良好的教养，还不错诶，就是可能不太会说话。 于是谢晓晴挑起了话题，两人这才聊了起来。 但整个过程中谢晓晴问什么他答什么。 坐了一个小时，谢晓晴实在找不出话题聊，于是她说要和朋友去逛街，她们要先离开了。 “账我已经付过了，那我们就先走啦。” 男生眉毛拧了拧，估计觉得让女生结账不太好，一直在道歉，还说要把钱转给她。 估计被他妈妈叮嘱了要主动买单，觉得不好意思。 谢晓晴表示没关系，她们俩吃得多点，所以应该她付钱的。 男生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没说是否能和她们一起逛逛。 三人分开前，谢晓晴礼貌的和他加上了微信。 等着她们和男生分开后，一直安静如鸡的岳灵说话了。 她先发表了她的看法，“他整体来说还不错，提前到场，懂得照顾女生，就是不会说话这一点，有点无趣。仅供参考哦。”免责声明先打上。 谢晓晴也发表她的看法，“还行吧，但是不来电。” “对谁来电啊？”岳灵偷笑，“只对你的菜来电是吗？” “乱讲什么，你才是我的真爱。”谢晓晴深情地望着岳灵。 岳灵故作娇羞。 谢晓晴一把把住岳灵，“走吧，亲爱的，逛街去。” 于是谢晓晴和岳灵大战商场，买了一堆东西，衣服、首饰、吃的应有尽有。 逛到饭点，两人都逛不动了，提着一堆手提袋找了个川菜馆大吃一顿。 吃完两人瘫在座位上休息，岳灵摸摸肚子，“好饱哦。” “出来吃可不得吃好点，吃多点嘛。” 岳灵点点头，刷着手机突然叫起来，“同意了！” “同意什么了？” “我说晴晴，你要不要来我们学校当老师？” “啊？我又没教师资格证怎么当老师？再说这都上学一个多月了，你们学校还缺老师啊？” “哎呀，是这样。”岳灵仔仔细细地将她们学校缺书法老师的原因讲了一下，还提炼出了几个优点，“第一，这只是兼职，也就是说你只需要每周三的下午来上两节书法社团课，其他时间你都不需要过来，不耽误你照顾婆婆。第二，你不是正好辞职了嘛，虽然课时费不多，但聊胜于无。第三，最重要的是我们就成同事了，没想到我们还能在同一个学校里做完同学又做同事，这可太棒了！” “虽然你说的确实很好，但是我能去嘛？” “当然啦，你看！”岳灵将聊天记录给谢晓晴看，她和校长的聊天内容，最上面是谢晓晴的作品。 “难怪你昨天要我发照片和视频给你，用在了这个地方啊。” “这可是校长亲自同意的，不过还是你的实力证明了你自己，不然他可不会同意，他最鸡毛了。”岳灵悄悄夹带私货。 既然如此，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了。 岳灵开心极了，“那我就回复校长了哦。” 谢晓晴点点头。 “这顿饭没请错吧～” “谢谢灵灵，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岳灵小手一撑腰，骄傲地抬起下巴，“不用谢。” “二号男嘉宾约的几点？” 谢晓晴看了看时间，回答她：“两点半。” “那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我们先把东西放到车子里面吧，再去走走消消食？” 岳灵欣然接受了。 时间来到两点半。 谢晓晴和岳灵早就已经在约定地点等候了，两人消了一圈食，在长长的街上走了个来回，接着来到了咖啡店。 岳灵还偷笑：“还好不是同一家店，不然一天去两次，每次男生还不一样，估计店员都得在背后八卦我们了。” 谢晓晴无奈，这也不是个好事啊，灵灵的想象还是这么炸裂，就是有点不合时宜。 到了两点半，二号男嘉宾还没有来，岳灵开始嘀咕，“不遵守时间，扣一朵小红花。” 她俩又等了十分钟，二号男嘉宾才姗姗来迟。 他的穿着很符合对这个职位的刻板印象，但也干净整洁，配上普通人的样貌，像青青大草原中的一根小草，那就叫他厂草吧。 厂草一进门就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径直坐下，“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会。”他看了看桌上的两杯饮料，“两位美女有没有其他想吃的？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谢晓晴和岳灵齐齐摆手推托。 厂草自顾自的认为两人矜持不敢点，于是他起身去了吧台。 他对店员说：“你好，一杯拿铁，再要……” 他仔细看菜单，选了份香蕉吐司和草莓慕斯蛋糕。他转身指了指谢晓晴那桌，“再加上那两杯饮料，一起多少钱？” 他付了钱，回到了桌前。 “我点了两份甜品，让两位美女等久了，不好意思。”他再次道歉。 “还好，没等很久。” 两人各自介绍了自己。 “谢小姐在哪里上班啊？” “刚辞职回家，现在家里蹲。”谢晓晴诚实极了。 “小县城的日子是比较安逸哈。”厂草哈哈大笑起来，“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也挺好。” “那谢小姐以后的职业规划是？” 谢晓晴非常诚恳，“暂时没有。” …… 他也不知道怎么聊了，谢晓晴把天都聊死了。 他再接再厉，转向天气话题。“最近气温升高了，蛮适合到户外去踏踏春，赏赏景。既然你暂时休息，要不明天我们约着去春游？” “不好意思，明天已经有约了。”谢晓晴再一次打住了话题，她眨了眨真诚的眼睛，“没有骗你，是真的约好了。” 双方沉默了一会。 厂草没招了，语气直白，“谢小姐是不喜欢相亲？还是没看上我？”他挠了挠脸，“怎么感觉氛围不太好呢？” 谢晓晴连忙否认，“没有，就是逛完街有点累。” 他闻弦而知雅意，提出散局。“吗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谢晓晴从善如流，提出离开，心里有点内疚，开始了补偿性行为，她拿起了手机，“嗯嗯，我俩就先走了。要不……加个微信？” 三人分开。 谢晓晴和岳灵坐上车，两人齐齐往后倒，异口同声地说：“好累！” 两场相亲一直安静的坐着喝饮料还忙着吃的岳灵发出了感叹，“吃得好累，坐着也累。” 谢晓晴失笑，“那负责社交的我更累，第二场都没精神了，话都不想讲。” “对事不对人啊。”谢晓晴打上了免责声明。“一天两个还是吃不消啊吃不消，看来我不适合左右为男。” 谢晓晴又调侃上了。 岳灵又开始取笑她，声音拖得长长的，“哪个郎君你不为难啊？” “你这位小娘子我就一点也不为难。”谢晓晴坐起身咯吱岳灵的痒痒肉。 车里冒出哈哈哈哈的大笑声，路人路过疑惑从主车窗往里瞧，看见是两个女孩子在玩闹，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两人在车里疯闹了一阵，才启动车子回家。 回家路上谢晓晴已经和丽华伯母通过电话，所以家里只有婆婆。 两人到家已经五点多了，谢晓晴邀请岳灵一起吃晚饭，“五点多了，要不要在我家吃饭？” “好。” 婆婆早就吃完了，所以谢晓晴只要负责她俩的晚餐就好，于是她和岳灵商量，吃面条吧，简单又快速。 锅里加水，水开下去面条，趁煮面的时间调个汤底。碗中放一勺猪油，一点酱油上色，再加入一小勺盐、紫菜和葱花，冲入热水，简单又鲜味十足的汤底就调好啦。 谢晓晴在锅里烫了一些小青菜，又煎了两个荷包蛋，一碗香味浓郁的汤面就完成啦。 岳灵耸着鼻子进入了厨房，“好香啊晴晴。”像一只被香味勾引进来的小狗。 “哇哦，谢师傅好厉害，辛苦了。”岳灵竖起了大拇指。 谢晓晴瞥她一眼，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端去吃吧。” 岳灵呼噜噜嗦起了面条，果然人在累的时候吃饭最香，虽然一下午嘴巴没停过，但面条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 岳灵没有在谢晓晴家呆很久，吃完饭一会就回家了。 谢晓晴将婆婆安排得妥妥帖帖，上楼睡觉了。 第11章 采春 周日一早，春花婶就来找谢晓晴一起去采野菜。 “晴晴，去摘野菜吗？” 刚好谢晓晴和婆婆吃完早饭没多久，春花婶就来了。 “去！” 谢晓晴去杂物间翻找出一个小竹篮，这个竹篮是婆婆赶集时的装菜篮，看起来还很好，只有几根小竹条断开了，但完全不影响使用。 就决定是你了，谢晓晴带着篮子去春花婶家集合。 平姑姑早就等在那了。 就这样野菜三人组平姑姑、春花婶再加上谢晓晴，提着小篮子，气势汹汹地出发了。 “我带你们去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春花婶低声说，但语气特自信。 平姑姑和谢晓晴对视一眼，看看她卖的什么关子，跟着春花婶后面走。 安静地走了十多分钟，春花婶带她们来到了河边。 河边的植物格外茂盛，春风一吹，气温回升，万物生长，一片生机勃勃。绿色充盈着眼眸，偶尔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黄，那是一种小黄花，花朵小小的却透出了十分可爱。 “这片地方有水芹，特别嫩！”春花婶随手掐了一把嫩生生的水芹菜展示给她们看，确实一眼望去河边长着很多，五分钟不到，三人一人摘了一大把水芹，还都是格外鲜嫩的一把，老的她们都没要。 三人沿着河边走，春花婶又带她们找到一大片艾草，这是做青团的原材料，不过她们这里的青团不放馅儿，就是艾草加糯米粉和粘米粉，依据个人口味加入甜甜的白糖，或蒸或煎，都很好吃。 三人低头狂摘，蹲累了就站起来休息休息，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远处的风景，和煦的微风拂过，带走了几分劳累。 “晴晴，昨天怎么样啊？”春花婶忍不住打探消息，“老同学可都和我说她们儿子对你挺满意的，你的感觉呢？” 谢晓晴手里的动作没停，“还可以呀，再聊聊看吧。” 春花婶点头，“对，还是要多相处才能更了解嘛，不行就换，婶子再给你介绍。”春花婶拍了拍胸脯，保证都是老实可靠的小伙子，不知根知底的人她也不会介绍给谢晓晴。 “嗯嗯。”谢晓晴点点头，眉眼弯弯，“辛苦我亲爱滴婶婶了。” 平姑姑在一旁埋头苦干，一次鸽子丢光了她所有的面子，这不话都不敢插一句，生怕引火烧身，平姑姑咬牙切齿，嘀嘀咕咕，“可恶的小兔崽子，要是见到老娘非得骂你一顿。” 三人沿着河边收获了满满当当的三篮子，篮子里的艾草压了又压，实在是装不下了才停手。 “还有这么多呢，家平你和晴晴把篮子送回去再过来，我留在这里继续掐。”春花婶嘱咐道。 等谢晓晴她们再回来，蹲着的一人变成了三人，原来是花婆婆和她儿媳妇文秀婶婶路过，看见春花婶一个人掐艾草，也跟着加入了战场，五人的速度大大提高了，花了十五分钟，清空的三个篮子又装的满满当当了。 文秀婶婶还特意回家拿了一大把自己挖的马齿苋过来分给她们。 春花婶承诺，“等我做好了艾团送点给你们尝尝哈。” 花婆婆和文秀婶婶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等着吃现成的咯。” 三人一人提着一个篮子，满载而归。 回到家，春花婶一一分配，水芹每人一把，“马齿苋我就不分给你们了，待会我做个凉拌马齿苋给你们家都送点，我做的马齿苋可好吃了！”春花婶略带骄傲，“艾草分不分？还是我下午一起做了？” 平姑姑说：“我不要，吃现成的还不好嘛。我就帮忙打打下手吧。” 谢晓晴想自己做点，“我要一篮，做个你们没吃过的艾团，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好，一篮够吗？要不要再装点？”春花婶把谢晓晴带来的篮子装得很满。 谢晓晴连忙制止，“够了够了。” 解决完分配问题，野菜三人组就解散了。 平姑姑留下来帮忙给艾草再筛选一遍，掐的时候可能没注意将一些野草枯叶带了进来，需要将它们都清理出来，个别比较老的艾叶也不要，只留下干净嫩绿的艾草，这就是艾团最佳的原材料。 平姑姑和春花婶将艾草筛选完一遍，又洗了好几遍，约定好下午再开始做，到时候平姑姑会过来打下手。 洗完接近中午，平姑姑也带着水芹回家做饭了。 谢晓晴提着篮子回家，婆婆坐在前坪，看着满载而归的谢晓晴说，“采了这么多呀？” 谢晓晴回答婆婆，“对啊，花婆婆和文秀婶婶也帮忙了，文秀婶婶还给了马齿苋，春花婶说她做得凉拌马齿苋最好吃，待会送点给我们尝尝。” 两人边聊边把艾草筛了一遍。 谢晓晴打算做两种带馅料的艾团，她们肯定没吃过，外面最受欢迎的馅料就是豆沙馅和咸蛋黄肉松馅，她打算就做这两种。 谢晓晴专门去了一趟超市买材料，路过维修点却发现眼熟的人并不在店里，反而卷毛小哥在低头干活，谢晓晴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林深他只是暂时出去了。 她买好材料就回家了。 到家十一点多，该收拾收拾做午饭了。 谢晓晴蒸好饭，再把水芹的叶子掐去，只留下杆杆。 春花婶端着凉拌马齿苋过来，“婶子，晴晴，尝尝我做得马齿苋，不好吃不要钱。”婶婶还逗趣一句。 婆婆被逗得呵呵笑，“好，要是不好吃你赔钱哦。” 春花婶信心满满，“不可能，我这道菜从未有过差评。” “我再去送点给丽华和家平，不和你们聊了，走了哈，婶子。” 跟春花婶道别，谢晓晴看着马齿苋说：“一道菜已经有了，那再做个水芹菜炒肉就完事。” 十二点半，带着红彤彤的汤的水芹菜炒肉就出锅了。 谢晓晴给婆婆装了一碗饭，叮嘱婆婆，“水芹菜里我放了点辣椒，你试试辣不辣。” 婆婆尝了一口，“辣味正好，水芹也很香，很好吃！”婆婆又试了凉拌马齿苋，酸酸辣辣，特下饭，没一会一碗饭就没了。 “春花还真没吹牛哦，像餐馆里做的一样。” 谢晓晴很赞同，拌着春天，她也吃完了一碗饭。 春天留在了她们的胃里。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谢晓晴开始做艾团了。 今天只做一种馅料，做红豆馅的红豆得泡一夜，今天做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次再做了。 谢晓晴把咸鸭蛋打碎，筛去蛋清，只留下红红的蛋黄，蛋清也不浪费，可以用辣椒炒着吃。用叉子碾碎蛋黄，倒入买好的肉松，再加入一些沙拉酱，搅拌均匀，将拌好的咸蛋黄肉松分成均匀的小剂子，放一旁备用。 锅中加入一点小苏打，这样焯过水的艾叶颜色鲜绿不发黑，煮1-2分钟捞出过冷水，挤干水分，破壁机加少量水打成泥状。 谢晓晴准备了两种面团，一种是由糯米粉和澄粉混合艾草泥揉成的光滑面团，另一种是由热水烫面揉成的面团，这样混合的面团具有延展性，吃起来更软糯，还会拉丝呢。 这是谢晓晴的独门秘诀。 馅料和面团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把馅料包进面团里。 婆婆说她也想要帮忙，于是谢晓晴将它们搬到了餐桌上，和婆婆一起包。 “婆婆，我已经分好馅啦，你不能一个面团里包两个～”谢晓晴发现了婆婆在偷偷搞小动作，小小的埋怨道。 “我就喜欢吃皮薄馅多的。”婆婆包了个放了两团馅料的艾团，满意的把圆滚滚的艾团放在旁边，跟谢晓晴包的一对比，大了一倍。 “婆婆，你忘了医生之前说过的控制饮食啦？不能吃太甜的。” “没事，到时候我切开分两次吃，而且我就吃这一个，行吗？”婆婆如此恳求，谢晓晴当然只好答应。 “行，那你不准再做这么大的咯。” “不行，我要再做一个给你。”婆婆一视同仁。 “好吧，好吧。”谢晓晴抿嘴偷笑。 接下来婆婆果然控制住了自己，只做了两个大艾团。两人合力将馅料和面团都用完了，时间过得很快，已经三点多了，得开始蒸艾团了。 谢晓晴将艾团一个个摆进蒸锅里，放了满满的两层，看起来很多，每家分分估计就不剩多少了。 艾团蒸熟了稍微晾凉，谢晓晴将要送人的艾团一个个用保鲜膜包起来，这样拿着吃更方便。在婆婆的帮助下，很快就将艾团包好了，谢晓晴分成了几份，提着袋子去串门。 “婆婆，我出去了哦。”出发前乖乖和婆婆打招呼。 谢晓晴先来到了春花婶家，春花婶和平姑姑正忙着呢，量太多一时半会做不完，但是已经有先做好了的，春花婶赶紧招呼谢晓晴尝尝。 谢晓晴用筷子夹起一个，一口咬下去，外面用油炸的脆脆的，里面的馅软软的，多嚼几下，艾草的清香和糖甜甜的味道就迸发出来。就是刚出锅，有点烫，谢晓晴倒吸几口冷气，又舍不得吐出来，只好咬着艾团，呼呼地往外吹气。 春花婶和平姑姑看着馋嘴的谢晓晴笑得前仰后合。 “傻孩子，慢点吃呗。”春花婶轻轻地推动着锅里的艾团，让它们不要粘连在一起。 这种艾团面团是将糯米粉和粘米粉按比例混匀，再加入打成汁的艾草，放入适量白糖，均匀地揉成一个浅绿色的大面团。 平姑姑负责做艾团，春花婶负责炸。 只见平姑姑从大面团中揪出一小团，先团成球，再轻轻压扁，一个艾团就做好了。 这就不能贪大，太大的话外面炸的黑黑的，里面还没熟，那就不好吃了。 谢晓晴吃完一个，“这不是太太太好吃了嘛，等不及它自己凉了。” “别人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是心急吃不了甜艾团。”平姑姑取笑她。 “哼，我还要再吃一个。”谢晓晴娇俏地噘嘴，不理平姑姑的嘲笑。 吃完第二个，新的一批炸好的艾团也出锅了。 刚出锅的艾团冒着热气，由浅绿色炸成了深绿色，外壳炸的脆脆的，那是面团里的白糖被炸成了一层糖壳，糖壳分布均匀，包裹着软软的内里。春花婶将它们捞出倒入一个大盆中，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谢晓晴收回了快黏着于盆中艾团的眼神，举起手中的几个袋子，“我的咸蛋黄肉松艾团也做好啦，数量没有很多，各家都只能尝尝味道了。” “咸蛋黄肉松味？我只在网上看过呢，晴晴你还会做这个呀？真厉害！”平姑姑感叹，“那我得先试试啥味。” 平姑姑利落地洗手，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嗯，味道还不错，咸咸甜甜的，没想到它们还能搭配在一起。剩下的我得带回去给乐乐和老邱尝尝。”平姑姑吃完一个，随便拿了一袋放在一旁。 见平姑姑洗手不干了，春花婶也只好关了火。她也尝了一个，给谢晓晴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哟，做的很好吃。” 谢晓晴被夸的脸颊飞起了红晕，承受不住想要逃离，“还有一袋我去送给丽华伯母。” 春花婶叫住了谢晓晴，赶紧装了一碗递给谢晓晴，“那你顺便把这碗也送去给丽华姐，你送完再回来拿点回家给婶子尝尝。” 谢晓晴受命，左手提着袋子，右手端着碗，向丽华伯母家走去。 谢晓晴又听了一肚子的夸赞，脸颊红红的回来了。 这时候春花婶她们也将剩下的做完了，超级大的盆里装满了艾团，空气中充满了香香甜甜的味道。 又装了三碗，三人一人端一碗出门，两人各回各家，春花婶则要履行承诺，给花婆婆家送去。 路上春花婶碰到了周婆婆的儿媳妇芬芳，两人打了个招呼，春花婶热情询问：“芬芳，试下我刚做的艾团。” “诶，好。”芬芳婶婶尝了，“很好吃！” “好吃你拿个碗来，我待会给你送一碗过去。”春花婶大方分享。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我实在是馋，你等我一下啊。”芬芳婶婶往家里跑去，气喘嘘嘘地拿着碗和柚子递给春花婶，“谢谢啦，拿两个柚子给你吃，自家的，很甜。” “那就谢谢了哈，我先把这碗送去给文秀，等等就过来。”两人分开。 春花婶带着两个碗、两个柚子和一袋橘子回了家，又去芬芳婶婶家走了一趟。 吃晚饭时，周婆婆看着桌上的艾团问芬芳婶婶哪里来的，芬芳婶婶说是春花送来的，每人都尝了一个，不一会一碗艾团就见底了。 一缕缕艾草的清香从每个明亮的房子里飘出来，她们一起分享了春天。 第12章 芝士蛋糕 星期一，谢晓晴找了个时间和婆婆坦白，说明自己想辞去店长的工作，并且以后每个星期三去东门中学上两节书法社团。 婆婆是谢晓晴的书法启蒙人，她了解谢晓晴，所以并不担心书法老师谢晓晴能否上任，教小学生入门还是可以的。 只是…… “那你公司那边怎么说？” 谢晓晴坐婆婆旁边给她捏捏腿，放松放松肌肉，“我的一周假不是昨天刚休完嘛，我今天再请了一天假，也和公司说了辞职的事，毕竟我也不能长时间请假，和人事还有领导解释清楚了原因，我的离职申请也通过了，就是还得去店里帮忙一周，帮新店长渡过初期，等她上手了我也可以回来了。” 婆婆叹息道：“那也好，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我也不好多说，也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太婆。” “你是我亲爱的婆婆呀，我最最最最最爱你。”谢晓晴抱紧了婆婆，“而且婆婆你知道吗？新店长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范姐，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忙，所以这次她升职了我也很开心……” 婆婆静静的听谢晓晴讲完，轻轻地拍拍谢晓晴的手，“那你今天就安心地回去吧，你伯母她们都能搭把手，不用担心我。” “嗯嗯，我拜托了丽华伯母她们多看顾看顾你。” “那这周三课怎么办？” “我也和校长讲好了，学校会安排老师暂代两节课。” “嗯，都安排妥当了就好。” 于是在阳光明媚的下午，谢晓晴离开了小县城，来到了她在南城租的出租屋。 谢晓晴将手里的包放地上，躺倒在沙发上，身体很疲惫，但回来时心里却很轻松，想到一星期以后不用上班打卡了，谢晓晴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 突然，她想到范姐和小夏她们，记得上次做提拉米苏给她们吃还是上次呢，范姐升职是个开心的事，要庆祝一下，而且她不在的这几天也多亏了范姐她们的帮忙，麻烦大家了，做点甜品表示感谢吧。 高兴的时候当然得要一个大蛋糕庆祝，谢晓晴翻翻相册，嗯，做什么呢？ 她看到了之前做过的芝士蛋糕，今天做好，冷藏一夜，明天带过去正好。 谢晓晴翻翻储物柜，其他材料都有，就缺了块奶油奶酪，得去买，行动力超强的谢晓晴下楼去了趟超市。 谢晓晴看着摆得满满当当的台面，准备大干一场。 先将奶油奶酪隔热水搅拌至顺滑无颗粒，加黄油、牛奶、蛋黄混合均匀。??筛入低筋面粉和玉米淀粉，淡黄色的糊糊细腻顺滑，搅拌着好治愈。 接着处理蛋白，蛋白里加入几滴柠檬汁，分次加糖打发至湿性发泡，谢晓晴满意地看着呈弯钩状的蛋白。 打得刚刚好，自己的手艺还没生疏呢。 再取1/3蛋白霜与奶酪糊翻拌均匀，再倒回剩余蛋白霜中轻拌。?? 谢晓晴将面糊倒入模具，轻震消泡，送入烤箱。?? 接下来就只要等待美味烤制完成啦。 等待蛋糕烤好的过程中，岳灵的视频打了过来，“到了吗？” “早到啦，我蛋糕都快烤好了。”谢晓晴靠近烤箱，给岳灵展示了正在烘烤的蛋糕。 “啊——你又做好吃的！” “还不给我吃！” “昨天的艾团我都没吃到！” 谢晓晴将岳灵馋得吱哇乱叫，听着岳灵一系列的控诉，她略微心虚，安慰道：“做！等我回去，专门给你做，让你吃成一头小猪～” “哼，你最好是。”岳灵略带傲娇地说，“学校安排了王老师帮你上两节课。” “哦～”谢晓晴语调升高，“王老师不上社团啊？” “老教师都没安排哦，都是年轻老师上社团。” “难怪要聘请书法老师呢。” “主要是现在大部分都是年轻老师啦，硬笔可能还行，毛笔就没怎么练过。再说王老师还有两三年也要退休了，学校也不会安排很多课给老教师。” 谢晓晴点点头，“那我回去之后可得好好谢谢王老师。” “王老师听说了你来教书法很惊讶，她说没想到又一个学生变成了同事。”岳灵嘻嘻地笑着。 谢晓晴哑然失笑。 “哎呀，不和你聊了，我得去散夕会了。” 谢晓晴从电话里听到熟悉的下课铃声，和急急忙忙的岳灵告别。 空气里已经弥漫着香甜的蛋糕香味，谢晓晴闻着香味做好了曲奇饼干的面糊，她准备再做些曲奇饼干分给她们。 叮的一声，芝士蛋糕已经烤好了，谢晓晴将模具取出来放一边自然冷却。 谢晓晴在烤盘中挤出一个个漂亮的形状，她眼神认真，动作缓慢但利落，不一会就挤完了两盘，先将这两盘放入烤箱烘烤。把剩下的面糊挤完也刚好两盘。 咚咚咚—— 谢晓晴听到了敲门声，谢晓晴打开门，发现是隔壁家的姜奶奶。 “晓晴你回来啦？我说一闻到楼道里的香味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你刚回来家里肯定没新鲜菜，这是我在阳台种的菜，送你一点。” 谢晓晴接过了一大袋蔬菜，看看这么大一堆，嗯，这就是姜奶奶口中的一点吗？ “谢谢姜奶奶。” “诶，别客气，你刚回来肯定累了，我就先回家了啊。” 姜奶奶是谢晓晴的邻居，老人家已经退休了，儿子女儿都不在身边，在其他城市生活，家里就剩下老两口。老两口也偶尔去儿子女儿家住一段时间，但大部分都是两人生活。退休了也闲不住，在阳台种了很多菜，吃不完就给周围邻居和谢晓晴送点，谢晓晴也会送点自己做的菜或甜品回礼。 这不谢晓晴刚回来就送菜上门了，谢晓晴好笑地看着这么大一袋菜，估计是姜奶奶她俩又吃不完了，还好自己还会待几天，不然菜都吃不完。 谢晓晴打算等曲奇烤好也送点去对面，再加上她还带了几个昨天做的艾团过来，一起送过去。 谢晓晴打包好曲奇和艾团，将剩下两盘放进烤箱烘烤，提着东西敲响了对面的门。 收获了姜奶奶的赞扬，谢晓晴回到家，收拾完台面，将冷却的芝士蛋糕放进冰箱冷藏。谢晓晴用姜奶奶送的菜随便炒了点菜，等吃完晚饭，曲奇饼干也放凉了。 将曲奇包装分好，这样明天就不用忙活了。 忙完，谢晓晴洗了个热水澡，躺在软软的床上香甜的睡着了。 —— 闹钟准时响起，谢晓晴睁开迷蒙的眼睛，休息几天都不适应上班的作息了，但一想到六天以后就能回家，她瞬间就精神了，飞快洗漱完，带着打包的芝士蛋糕和曲奇去上班了。 谢晓晴时隔几天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眼前的风景恍若隔世，转眼间又精神百倍，辞职这件事就是这么快乐。 进入湖心，穿过店里来到员工休息室，谢晓晴开心地打招呼，“姐妹们，我回来啦！” 小夏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谢晓晴，“晓晴姐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我上班都没精神了。”她用头蹭蹭谢晓晴。 范姐在旁边嘲笑她，“那我也没见你少吃点。” 小夏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下。 “范姐，恭喜你咯。”谢晓晴向范姐表示祝贺。 “嗐，这有啥，我都不想当，事多烦得很，推都推不掉。”范姐是个不喜欢操心的人，但是她又特别细致负责，在谢晓晴当店长时帮了她很大的忙，所以范姐提上来当之无愧。 “看在钱的份上吧，我还能给我老公和糯米炫耀炫耀。”范姐只能靠想想好处安慰安慰自己了。 “说到糯米……”谢晓晴提起袋子炫耀，“我昨天特意做的芝士蛋糕庆祝范姐升职，这里还有一些曲奇，给你们带回家吃。” 小夏哇的一声，“谢谢晓晴姐，爱你么么哒。” 谢晓晴递给小夏一袋，又递给范姐一袋，小吴她们还没来，谢晓晴把剩下的放柜子里收好，芝士蛋糕等人齐了再一起吃。 早班三人组开始忙碌起来，忙起来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一下子就到了午饭点，其他同事也都到了。 几人齐聚在休息室，留三个人守在店里，待会和她们交换，让她们也回休息室吃东西。 谢晓晴将芝士蛋糕拿出来，她还特意点了奶茶。 大家将奶茶聚在一起干杯，齐祝范姐成为店长，气氛热闹极了。 范姐做了总结性发言，“因为排班的原因大家不能全部聚在一起吃顿饭，但是这饭也不能不吃，所以我打算今明两天分开请，大家到时候吃好喝好啊，能宰我的日子不多哈，过时不候。”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今天的东西都是晓晴准备的，让我们一起谢谢她。” 谢晓晴连忙挥手，“我不在的日子也麻烦大家了，再说我们能聚在一起也是缘分，所以不说那么多了，都在奶茶里，我干了。” 谢晓晴大喝一口表示感谢，小夏咋咋呼呼的叫起来，“晓晴姐你不是说干了嘛，还剩这么多呢。” 谢晓晴求饶，可怜巴巴地说：“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的肚子可装不下，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众人嬉嬉闹闹地闹起来，气氛快活极了。 范姐将蛋糕分好，她们才安安静静地吃起了蛋糕，留了三份蛋糕放旁边，剩下的都分完了。 小夏迫不及待地将蛋糕送入嘴里，入口绵软湿润，浓郁的芝士为在嘴里爆开，如微风轻拂，裹挟着奶香，将人卷入梦幻之境。每一口都是味蕾在柔软的云朵中尽情遨游，小夏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范姐也赞叹道：“好吃！芝士味好香，入口即化。” 小吴和明月也嗯嗯两声表示赞同，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小吴两人吃完将店里的三人换进来，她们三也赞叹了谢晓晴的手艺，说这是她们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谢晓晴失笑，“你们也太夸张了，我离大师还差得远呢。” ——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下班时间。 今天谢晓晴、小夏、范姐三人组是早班，所以三人约好了一起吃晚餐。 “跟我走，我发现个巨好吃的店，我们一家人去过一次，他们家的花雕醉鸡超级香，芋头蒸排骨也好吃，糯米都吃得停不下来。” 谢晓晴和小夏笑出声，糯米都觉得好吃的店肯定得去呀。 范姐开车带着她们俩，将车子停到附近，走进店里，她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到四人桌。 “我说的那两个菜超级好吃，先点上，你们再看看想吃哪个？”范姐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率先点了花雕醉鸡和芋头蒸排骨，又将菜单递给谢晓晴和小夏。 两人各自点了一个菜，三个人四个菜够够惹。 等菜的时候，范姐贴心的用热水烫了三人的碗筷，一边说：“那晓晴你回家了之后有什么规划吗？” “我朋友给我找了个兼职，在乡镇学校教书法。” 小夏和范姐都很惊讶。 小夏碍于在公共场合不好大声说话，捂着嘴巴小声尖叫起来，“什么！晓晴姐你还会书法！” 范姐也说：“没想到你还会书法，又会做菜和甜品，晓晴你还是个宝藏女孩呢。” 谢晓晴笑了笑，谦虚道：“哪里哪里，书法是我婆婆教的，高中的时候也和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就是上班之后很少动笔了，写的也不算很好。” 范姐嗔道：“你又谦虚！” 小夏喃喃自语，“晓晴姐会书法，又会做好吃的，长得还漂亮！” 她一个激动，抱住谢晓晴大胆求爱，“晓晴姐你娶了我吧！我会刷碗会暖床会打扫卫生，还会吃，但我吃的也不多，求求你把我带走吧！” 谢晓晴承受住这汹涌的爱意，点头答应道：“好呀，那你过几天跟我回家。” 范姐面带笑容的看着她们嬉笑打闹。 菜上齐了，三人边吃边聊。 这家店真不负范姐的强烈推荐。 花雕醉鸡一上桌就能闻到浓郁的花雕酒香，花雕酒的香气和鸡肉的鲜美完美融合，鸡肉嫩滑，搭配软糯的土豆，微微的辣味让人欲罢不能，一口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香芋如同一团细腻的紫雾，散发着独特的芳香，入口即化，软糯中带着丝丝清甜。排骨则鲜嫩多汁，每一丝纹理都浸透着浓郁的肉香。当香芋与排骨相互交融，仿佛在舌尖上演绎了一场和谐的圆舞曲，让人陶醉其中。 “好吃，好吃。”小夏吃得停不下来。 范姐和谢晓晴也专注干饭，一时间只能听见筷子碰碗的声音。 “啊！好饱！”小夏放下筷子，摸着肚子摊在椅背上，范姐和谢晓晴也吃得饱饱的，三人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 休息了一会，小夏主动找服务员要了打包盒，将没吃完的菜统统打包，“太好吃了，我要打包带走，这么好吃的菜明天还能吃一顿。”小夏嘿嘿一笑。 范姐将两人送到地铁站，三人道别分开，谢晓晴心想：又是开心充实的一天。 第13章 回家 一周很快过去，今天是回家的日子了。 谢晓晴将自己的所有物品全部打包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没有失落与难过，全是即将回家的兴奋。 现在就等永伯伯来了。 昨天专门拜托了永伯伯开车过来搬家，特地要永伯伯开个货车。谢晓晴作为一个热爱美食的人，再加上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零零碎碎的东西买了很多，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都得感叹一句东西好多，单是沉甸甸的大纸箱就有数十个，光衣服就占了五个箱子，五箱一年四季的衣服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再加上各种电器和食品材料，能不用货车拖嘛。 搬家一直都是一个大工程。 谢晓晴专门去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坐在客厅里等永伯伯过来。 对门的姜奶奶听到声音打开门，惊讶道：“晓晴，你这是……” “姜奶奶上午好，今天我要回家啦，所以把东西都收拾规整一下，全部带回家。这几年多谢您对我的照顾了。” “哪里哪里，你也帮了我们很多忙。”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谢晓晴递上特地给姜奶奶买的按摩枕，本来打算走之前送的，正好姜奶奶开门了。“我知道您肩膀容易酸痛，所以买了个按摩枕给您，这个对肩膀酸痛特别有效，每天按摩十几二十分钟肩膀会舒服很多。” 姜奶奶暖心极了，儿女不在身边，老两口孤孤单单的，种的菜太多吃不完，她经常给谢晓晴送点菜或者其他东西，把谢晓晴当成自家小辈一样看待，谢晓晴也反馈了同等的关爱，她能不喜欢她嘛。 姜奶奶的心像在热水里泡着一样，心都要化了。她没有推辞，只是嘱咐谢晓晴，“你有时间也到这来玩玩，我们十分欢迎。” 谢晓晴点点头。 谢晓晴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正是永伯伯打的电话，他已经到楼下了。 谢晓晴赶紧告诉永伯伯她住几楼，在等待永伯伯上楼的时候，谢晓晴和姜奶奶道了别。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只见永伯伯拖着一个快递经常会用到板车走出来，谢晓晴竖起了大拇指对他的先见之明表示点赞。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果然不假。 有了运输工具就轻松多了，还算轻松的将所有东西转移到了货车上。 在她们搬东西时，房东阿姨过来查收房子了。 她看到整洁的房子十分赞叹，又检查了家里的电器以及家具，爽快的将押金现场退还。 谢晓晴看着退回的金额，怎么多了一百？ 阿姨大气地说：“我高兴，多出来的钱请你喝茶。” 谢晓晴对阿姨道谢，阿姨十分爽快的说不用谢。谢晓晴将钥匙交给房东阿姨，阿姨收好钥匙，锁好门，先行离开了。 这意料之外的钱也让谢晓晴的心情变得更好了，只觉得回来的路上天空是晴朗的，空气是清新的，人是快活的。 春天真的来临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车，将近下午一点才到家，永伯伯将车停到谢晓晴家门口，丽华伯母早就做好饭等着他们了。 丽华伯母一听到车子的声音就走出来了，“先吃饭吧，搬东西不着急。” 谢晓晴问伯母，“你们也还没吃饭吗？” “还没有。”丽华伯母一边盛饭递给他们一边说，“想着你们也没多久就到了，干脆就等你们一起吃。” 劳累过后的饭总是特别香，更别说再加上丽华伯母的手艺了，谢晓晴吃了两碗才停下来，永伯伯更别说了，吃了两大碗满满的饭。看着他俩吃得这么香，婆婆和丽华伯母也都跟着多吃了点。 吃完午饭过后又休息了一会，三人将货车上的东西全搬进了客厅，一时间客厅堆得无处下脚。搬完后，永伯伯开车离开，丽华伯母也告辞回家了。 婆婆在房间里睡午觉，谢晓晴就一个人慢慢的将东西都整理出来。 清理出几大板块，烘焙用品及原料先放储物柜，烤箱以及一些厨房用的小电器放厨房旁边的小隔间。 该搬上楼的衣服、鞋子和包包，谢晓晴一个人慢慢地搬了上去。 她脱力地躺到躺椅上，双臂酸痛，额头和身上都热出了汗，脸颊绯红，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别看箱子里都是衣服，搬上楼也重死了。 休息了一会感觉没那么累了，谢晓晴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出来她感觉轻松多了。 将衣服扔进洗衣机，谢晓晴看着房间外面的几个大纸箱，今天是不想动了，明天再收拾吧，她实在是干不动了。 休息到婆婆在楼下喊她，“晴晴，下来一下。” 婆婆叫了两声，谢晓晴玩着手机没听到。 于是她打了视频给谢晓晴，“晴晴下楼。” 谢晓晴接到婆婆的电话，飞快下楼，“怎么啦？” 婆婆说：“扶我去厕所。” 于是谢晓晴扶着婆婆上完厕所，问婆婆要不要出去坐一坐，婆婆点点头。 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谢晓晴先将饭蒸上，陪婆婆在外面聊了一会天，才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菜，冰箱里的菜有很多，应该是丽华伯母买的。 沉思片刻，她拿出了豆腐、裙带菜、猪肉、胡萝卜、木耳和青红椒，准备做裙带菜豆腐汤和鱼香肉丝。 做好准备工作，将猪肉、胡萝卜等切成丝，豆腐切成小块，裙带菜用温水泡发，得多洗几遍，不然要咸了。 再调个鱼香汁，生抽2勺、香醋3勺、白糖1.5勺、淀粉1勺、清水3勺，将它们混合均匀。 接下来就是炒菜了，鱼香肉丝快火爆炒，两三分钟就出锅了。谢晓晴先煎了一个蛋，加入开水煮至汤色变白，再将裙带菜和豆腐下锅炖煮，几分钟后裙带菜豆腐汤也好了。 谢晓晴将两碗菜端至餐桌，只见桌上金黄的肉丝与翠绿的青椒、黑色的木耳相间，色彩诱人，肉丝滑嫩，酱汁浓郁，闻着都令人食欲大振。 再看另一碗裙带菜豆腐汤，汤色清亮如玉，鲜香四溢，汤面上浮着点点油花与葱花，清淡却不寡淡，宛如春风拂过舌尖。 谢晓晴和婆婆吃了个仰倒。 用简单的食材，做出最抚凡心的滋味，每一顿家常菜，都是日常里最温柔的慰藉。 —— 星期二。 今天谢晓晴要做红豆馅的艾团，答应了岳灵要做给她吃，再给学校其他的老师分享分享，还要送点给王老师，谢谢她上周帮忙代了两节课，所以今天的任务很重，要加油干啦。 先要解决艾草，谢晓晴又来到了上次的河边，过了一个多星期，艾草重新生长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上次多，谢晓晴一边顺着河边走一边掐。沿着河边走了很远，谢晓晴才掐满了一桶，她特意带的水桶，这样就不用总是回家清空艾草了。 谢晓晴一个人花了三个多小时采艾草，回到家接近十二点，她还顺手掐了一把水芹菜，一个多礼拜没吃，又馋了。 谢晓晴打算做两个快手菜，水芹菜炒肉是必须有的，再加个汁水多多的西红柿炒蛋，两样菜都特别下饭。 炒菜期间，婆婆先过筛艾草，等菜炒好，也才捡了六分之一，谢晓晴压得实实的，表面上一桶，实际将近两桶。 吃完饭两人花了二十分钟把艾草简单筛了一遍，谢晓晴边洗边挑，又捡出一些老叶，洗到肉眼挑不出枯叶杂草，艾草被洗得闪闪发亮，青翠欲滴，就可以了。 谢晓晴打算自己做红豆馅，可以控制糖量，这样不会太甜，婆婆也可以吃。 红豆已经提前浸泡一夜，加入适量清水用高压锅压十五分钟，用破壁机打成糊糊，再用筛子过筛一遍，这样更细腻，将糊糊倒入平底锅中略微炒出水分，再加入油和糖，炒到变成个不沾锅的团团就可以了，放入冰箱冷藏。 还是上次的艾草面团的做法，但艾草的量是上次的两倍，所以其他材料的量也得增加。 这一次谢晓晴没有将馅料分成等量的剂子，实在是这次包的量太多了，再增加工作量，怕是要做到晚上。 今天婆婆也不睡午觉了，谢晓晴将馅料和混好的面团往桌子上一搁，袖子一撸，这个下午要大干一场！ 婆孙俩手脚不停歇，终于在两点之前包完一半，家里的蒸屉都用上了，摆了满满当当的三笼屉，谢晓晴端起三屉往厨房走，这些先蒸上，完美利用时间，这样就能早点做完。 等到第一批艾团出锅稍微冷却，谢晓晴和婆婆分工协作，谢晓晴包装，婆婆继续包馅。 婆婆包得越发手法娴熟，手起馅落，艾团在指尖翻飞，一捏一合间，团子已成形，一个个翠绿玲珑的艾团便整整齐齐排开，快得像春风拂过田野。 等谢晓晴包装完，婆婆也将剩下的馅全包完了，面团多了一点点，婆婆将剩下的面团做成了三个纯享版，没有做任何标记，一齐上了蒸屉。 第二批也是最后一批蒸上了，谢晓晴和婆婆齐齐躺倒，确实是累到了。 休息了一会，谢晓晴凑近婆婆身边，讨好地捏捏婆婆酸软的手，“今天都亏了婆婆的鼎力帮助，才能全部做完，辛苦我亲爱的婆婆了。” 婆婆瞥她一眼，“你也就会嘴上哄我，没点实际行动？” 谢晓晴直起身体，朝婆婆敬了个礼，“一切任凭首长吩咐。” 婆婆端起了姿态，咳咳，咳了两声。 谢晓晴会意，立马倒了茶端至婆婆手边。 “哀家饿了。”婆婆也是个将还珠格格看了不下三遍的老粉了，老佛爷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嗻。”谢晓晴领命，给老佛爷做饭去了。 吃了饭，第二批艾团也差不多晾凉了。 包装熟练工谢晓晴开始上岗，手指翻飞间，艾团被轻轻裹进保鲜膜，谢晓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得只留下一道道翠绿的影子卧到了桌子上。 不到三十分钟，第二批艾团已全部穿上皇帝的新衣，透明的保鲜膜遮不住艾团嫩绿的颜色，还将艾团凸显得更加圆滚滚了。 婆婆已经累了，再加上下午没睡午觉，不等谢晓晴包完就想去休息了，谢晓晴停止了手中的活，先让婆婆洗漱完上床睡觉，剩下的不用十五分钟就能包完了。 八点不到，所有的红豆馅艾团已全部包装完毕。 谢晓晴满意地看一眼艾团，上楼洗澡睡觉了，明天第一次上社团课，今天晚上必须休息好。 —— 谢晓晴早早地起床了，她昨天睡得特别香，但是她看看外面的天气，今天估计要下雨，那下午出门记得带伞和雨衣，谢晓晴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天色阴沉，却不压抑。风从田野吹过，带着湿土与青草的气息，路边的蒲公英在风中摇曳，花瓣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呼吸。 谢晓晴先检查了一下课件，课件没问题，想起岳灵要吃芝士蛋糕来着，但是又少了奶油奶酪，她去超市逛了一圈，没有找到，那就做曲奇吧。 回到家后，谢晓晴问婆婆：“早上想吃什么？” 婆婆说：“想吃饺子。” 谢晓晴蒸了一些饺子，还放了两个鸡蛋。 趁着蒸饺子的时间，谢晓晴开始准备曲奇面糊。 面糊还没好，饺子就蒸好了。谢晓晴将饺子端给婆婆趁热吃，她想先把面糊做好放冰箱，这样做出来的曲奇更酥脆，纹路也更漂亮。 等她出来吃饺子，饺子都冷了。 婆婆询问她：“要不要再加热一下？” 谢晓晴摇摇头，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时钟指向八点半，时间还早，面糊还得冷藏一会。 谢谢问婆婆：“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我们家前坪旁边不是有块空地嘛？我想种点蔬菜瓜果，这个季节适合种什么呀？” “瓜果类有很多，可以种黄瓜、南瓜、西瓜、丝瓜、番茄、茄子、辣椒。蔬菜也有很多，像生菜、空心菜、苋菜、四季豆、长豇豆都可以。”谈起种地，婆婆如数家珍的将适合春季种的菜一一列举。 “婆婆你喜欢吃什么我就种什么。”谢晓晴突然甜蜜攻势。 “那我都喜欢吃，你全部都种不得累死呀？” “只要你喜欢，我也心甘情愿呀。”谢晓晴的甜言蜜语不停冒出，层层将婆婆围住。 婆婆被晓晴的话说得心里像蜜一样甜，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你这小丫头啊，真是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我老太婆的这点点私房钱哟，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哄走咯。” 说着，婆婆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晓晴闻言，更是得意洋洋地歪歪脑袋，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婆婆，我有钱，我养你。” 这一幕温馨的画面，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爱的气息。 这不正是谢晓晴辞职的原因吗？ 第14章 第一次上课 谢晓晴特地询问了岳灵社团课开始的时间，今天她提前了三十分钟出发，带着满满诚意来到了东门中学。 和门卫大叔说明了情况，没想到高叔还记得她，“诶，你是上次过来的岳老师的朋友吧？” 谢晓晴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想大叔还记得她。“是的是的。” “哈哈哈哈，看来我人老了，但记忆力还没变差。快进来吧。”高叔打开了大门。 谢晓晴朝着高叔微微一笑，礼貌地道了声谢。 谢晓晴把摩托车停到了停车场，拿着东西来到了岳灵的办公室，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但她知道岳灵这一节没课，会在办公室。 她轻轻地推开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岳灵还有两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有一位上次见过，另一位在上课所以没见过。 听到门开的声音，她们齐齐看向谢晓晴，谢晓晴提起嘴角，声音轻柔地打招呼，“你们好。” 岳灵立马站起来迎接谢晓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惊讶不已，“哇哦，你怎么带了这么多？” 谢晓晴一一细数，“这袋比较多的和老师们一起分享，这一小袋是专门给你的，你不是说过要吃这个嘛？还有这一袋我想送给王老师。” 岳灵立刻强烈表示爱意：“哇，晴晴我爱你！”她提着比较多的那一袋给五位老师分了一个艾团和一个曲奇，接着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公共的桌子上，“不够再拿哦。” 岳灵还特地拍照发在了学校群里，说明这是谢晓晴自己手工做的，想吃的老师可以过来拿。 “这一袋给王老师吧？走，我带你去找她。” 于是乎，上次没喝上的茶这次喝上了。 重隔多年她们师生一起闲聊，谈回忆，谈工作，谈人生，谈理想，东南西北的什么话题都能聊，岳灵还顺嘴说了谢晓晴前几天相亲的事。 王老师眨眨眼，扬眉浅笑，调侃道：“没想到晓晴这么优秀都还没找男朋友？看来是男同志们还不够努力啊。” “那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王老师不仅好为人师，还那么乐于助人。 下课的铃声响起，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谢晓晴和岳灵跟王老师道别，她们待会要上课，得稍微准备一下。 岳灵提醒书法教室在一楼的最尾端，她还特地带着谢晓晴去看看到底是哪间。 来到办公室，谢晓晴收获了满满的称赞和表扬，纷纷说很美味，很好吃。 众人在办公室闲聊，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老师走进来，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整齐地贴合在耳际，显得格外清爽利落，皮肤温润如玉，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眼镜，为她增添了几分知性与文雅。 她来找谢晓晴，“谢老师你好，我是东门中学的教导主任丁婉清，这是书法社团的学生名单，请你在上课之前点下名，如果有学生缺席请及时通知。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你拉进小学教师群。” 谢晓晴拿出手机与丁婉清加上了微信。 岳灵给她打招呼，“婉清试下艾团，这是晓晴自己做的。” 谢晓晴又收获了一个好评。 上课铃声准时响起，铃声催人，走廊上身影匆匆，一分钟后校园渐静。 谢晓晴面带笑容，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站上讲台，她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你们的书法老师，你们可以叫我谢老师。上一周老师有点事情，是王老师帮我上的课，那么从这周开始，以后的书法社团都是我来上。” 看着下面认真看向自己的小萝卜头们，谢晓晴感到一阵兴奋，毕竟自己也要像当初婆婆教自己一样，引领下一代走向书法，不知道孩子们的白纸上会写出怎样的文字呢？ “你们都已经认识了谢老师，我也想认识一下你们，听到名字的同学请回答‘到’。周雨彤、唐雪琴……” 学生都来齐了，看来四五年级的学生还是蛮乖的。 谢晓晴刚在心里夸完，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开始和同学讲话，但她先忍！ “我们都互相认识了，也来认识认识书法。书法是怎么来的呢？我们为什么要学习书法呢？带着这些疑问我们先来看一段视频。”谢晓晴边说边打开ppt，然后走下讲台巡视。 这小子还在讲，谢晓晴故意从他身边经过，安静了，一背过去又开始了，她再忍！ “大家都认识王羲之吧？” “认识。”学生齐齐回答。 “有一次啊，王羲之一边写字一边吃饭，他爸爸发现王羲之的嘴巴怎么变黑了，你们猜他的嘴巴为什么会变黑？” 学生叽叽喳喳地说起来，答案五花八门，当然也有猜对的学生，谢晓晴假装惊喜，微微瞪大了双眼，“诶，我听到有人说了正确答案。那就一起来看看你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在看视频的过程中，小胖子还在讲，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谢老师是一个奖罚分明的人，做的好的同学肯定要表扬奖励，比如扎马尾的那位女孩子、戴眼镜的男孩子还有几位同学一直安安静静地认真看，特别棒。有的同学表现得就没有那么好了……”最后一句话她拖长了声音。 谢晓晴没有把话说完，走到正讲得兴起的小胖子旁边，手指头轻敲两下桌子，“起立。” 他立马停嘴，看向谢晓晴，慢慢地站了起来。 谢晓晴严肃地盯着他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他慢吞吞地回答：“林雨。” 谢晓晴抬抬眉毛，点了点头，“林雨啊——好，我记住了，请坐。” 她并没有直接惩罚林雨，而是接着讲课，讲到握毛笔的姿势，谢晓晴提出来：“哪位同学来示范一下？” 这种能当榜样炫耀的事当然要做啦，同学们纷纷举起手，但谢晓晴没有选择他们，而是喊了，“林雨，你来示范一下。” 被点到名的小胖子呆住了，他没举手哇。 “对，就是你，上来吧。” 林雨默默地走上去，做了一个正确的握笔姿势。 这孩子还是听进去了，谢晓晴很欣慰，“我们有没有表扬的口令？” 学生齐齐回答：“有。” 于是被表扬的林雨脸蛋红红地坐回了位置。 谢晓晴继续上课，林雨居然没再讲话了。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课之前，谢晓晴叫几个表现得好的同学来办公室，她叫住正往教室外面跑的林雨，“林雨，你也一起来。” 来到办公室，谢晓晴再次询问几个学生的名字，又肯定地表扬她们认真听讲的表现。 “这节课你们都表现得特别好！”谢晓晴拿出她做的艾团奖励给学生，“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学生们特别惊喜，脸上止不住的露出了笑容，一个个有礼貌地鞠躬道谢，“谢谢老师。” 谢晓晴也递给了林雨一个，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红枣，“虽然你前半节课一直在讲话，但是你的握笔姿势特别好，后面也没有再讲了，知错能改也很棒，所以这个艾团是奖励给你的。” 林雨呆呆地接过艾团，他没想到谢老师也奖励他，他还以为来办公室挨骂的。 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其实在谢老师第一次路过他身边时，他就闻到了谢老师身上甜甜的味道。他特别爱吃东西，不然他也长这么多肉。他心里是有点喜欢谢老师的，再加上手里被奖励的艾团，他直接转化为了谢粉。 林雨抿住嘴巴，不让笑声跑出来，“谢谢老师。” 但他一回教室就跟他的好兄弟李知远炫耀，他得意地晃晃手中的艾团，忍不住嘿嘿偷笑起来。 李知远瞪大了双眼，指着他，化身为尖叫鸡，“你怎么也有？”他从回得早的同学口中知道了艾团是谢老师给的奖励。 林雨得意地说：“谢老师奖给我的，她说我的握笔姿势很好。” 李知远不服气，嫉妒使他面目全非，“凭什么？你上课都在和我讲话，你能得我也能。不过你给我吃一口，我就原谅你。” 李知远去抢林雨手中的艾团，“吃一口，我就吃一口，我尝下味道，下次我得了我也给你吃。” 林雨左躲右闪，不让李知远碰到只属于拿到他的艾团，“你别想，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呢。” 李知远气急败坏地追着林雨锤，“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你瞧不起谁呢？等到下次我也让你看看！” 两人在操场上追赶打闹。 岳灵在一旁看着谢晓晴恩威并施，“哟，谢老师贿赂学生呢？” “这不得在前面给他们吊个胡萝卜才走得远啊，再说一点点奖励提高他们的兴趣和表现，何乐而不为呢？”谢晓晴眨眨眼睛，促狭地露出一抹坏笑。 而且，谢晓晴发出感叹：“终于明白当老师的感受了，难怪当初我们俩做同桌，老师要把我们分开，感谢王老师的不杀之恩。” 她和岳灵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了一天的云终于放开了牵着雨的手，雨落到树叶上，敲打着窗户，滴在花瓣上，奏响了一首华丽的乐章。 在外面玩耍的学生飞快地跑向教室，走廊上吵得像在菜市场。 岳灵叹了口气，“赶紧上课吧，我耳朵都要聋了。” 于是在岳灵的期盼中上课铃响了起来，第二节课开始了。 估计是谢晓晴的胡萝卜大计真的有效果，第二节课上课时学生的表现特别好。 第一节课谢晓晴讲述了书法的由来，书法家的故事，还让学生了解了文房四宝，书法的正确姿势，还教了如何正确握笔、蘸墨和控墨。 这节课谢晓晴打算让他们进行控笔练习。 首先是画直线，直线就包括横线、竖线和斜线。谢晓晴先让他们看练习视频，然后她解释了什么叫做藏锋，中锋和回锋，又在黑板上画了示意图，在空中做了动作。 接下来谢晓晴让他们自己在自己买的纸上练习。 她还重点提到了奖励，“这节课下课之前请将你们的练习纸交给我，我会评选出十位练习达人，下次社团会有神秘礼物哦。” 她一说完学生立马就坐直了身子，认真写的学生更认真了，有几个不认真的学生也立刻认真了起来，当然也有不受谢晓晴诱惑的学生，不过牛不喝水也不能硬摁头呀。 她从讲台上下来，在教室里巡视指导，看到认真的就表扬，写得好就夸赞，她就是行走的彩虹屁大师。 练完直线之后谢晓晴让他们学习曲线、提按和盘蚊香。还是同样的操作，先看视频，再讲解要点，最后再练习。 谢晓晴巡视时走到了林雨旁边，看到他认认真真地练习，特别欣慰，疯狂地输出了一顿彩虹屁，“哇，林雨你写得特别棒，这横和竖多直啊。” 林雨被谢晓晴夸得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提，速度放慢，态度更认真了。 接下来谢晓晴又夸了两位写得很好的女同学。 李知远等谢晓晴走后，看了看林雨写的，再看了看自己写的，嘀咕道：“也就一般吧，我写的也不错啊。” 林雨侧着身体看了下李知远的练习纸，上面的横和竖歪七扭八，盘蚊香更是变成了一团，就这样李知远还自我感觉良好。他不屑地瞥了李知远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但这副表情比说话更伤人，李知远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一把将纸团成了一团，不服气，重新拿出一张认真地写了起来。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将练习纸交到讲台上，边说边回了自己班的教室。 等到学生差不多走出了教室，谢晓晴发现还有个学生没有走，低头认真地写着。 她走过去提醒，“没写完的话可以下次再交给我。” 李知远连忙说：“老师等一下，我马上就写完了。” 于是谢晓晴停下了脚步，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果然不一会他就写完了，他将练习纸递给谢晓晴，嘴巴里说着谢谢老师，一溜烟跑了。 谢晓晴好笑地摇摇头，拿起他的练习纸，李知远呀，他不就是第一节课和林雨讲话的那个学生吗？ 谢晓晴视线往下看，聚焦到他的练习，写的还可以，横和竖差不多都直了，只有几个没藏好锋，但是整体来说还不错。 谢晓晴将李知远的练习纸和其他同学的放在一起，仔细折好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老师在了，岳灵家里有事也已经走了，走之前还特地和谢晓晴说了一声。 谢晓晴拿起她的帆布包，将学生的练习纸用塑料袋子装好放了进去，又拿出了她出门前特意带着的伞，还好她带了伞和雨衣，不然都不好回家了。 谢晓晴顺手关灯关门，出了办公室发现林雨还在走廊，谢晓晴将他叫了过来，“林雨你怎么还没走？你家长还没来吗？” 林雨扭扭捏捏地靠近谢晓晴，手里玩着书包带子，“谢老师好，我没带伞出不去。” 谢晓晴又问了一遍：“那你家长来接你吗？” “我妈妈很忙不能来接我，平时都是我舅舅来接我。” “那你舅舅还没来吗？” “我不知道。”林雨有点失落。 “那我送你去校门口吧，可能你舅舅在那里等着呢。”谢晓晴邀请道。 她撑开伞，转身看向林雨，伞稍微朝着林雨的方向倾斜，“过来吧。” 林雨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了舅舅叫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