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八零,倒爷她卖计生用品发财了》 第1章 卖给兄弟俩? “双喜,你说你,气性咋这么大?跟着哥去俄国倒腾皮夹克,一趟顶你干十年,郑光明那小子除了有张脸,哪有哥会疼人……”男人双手猴急的解着路双喜的衣服。 路双喜忍着额头上的剧痛,死死拽着自己的衣领,盯着眼前男人牙缝上的韭菜叶,泛起一阵阵恶心。 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明,脑袋被海亮的记忆塞满。 她这是穿越了? 确切的是穿书了。 她一个混街头长大的孤儿,因为帮朋友在夜店看场子,被一个酒瓶爆头,就穿到了昨晚听到一半的男频小说《八零年代,我用罐头换飞机》的小说里。 书中男主郑光明在八十年代末抓住机遇,勤劳奋斗从倒爷到首富,一路走上人生巅峰,无数个优秀的女人对他爱而不得,却只能成为他成功路上一块块漂亮的垫脚石。 而她,既不是书中与郑光明分享成功的白花女主姚娜,也不是对他爱而不得的女首富廖婉儿、露水情缘的妮娜、被下药后主动为他解毒的小翠…… 而是做为推动郑光明去俄国当倒爷的工具人,早死的小可怜,路双喜。 跟她一样,也是孤儿,名字也一样。 靠着勤劳,省吃俭用攒下的五千块钱,一股脑都给了郑光明,支持他踏上去往俄国获得人生的第一桶金。 书里只说路双喜没等到郑光明回国,跟着其他倒爷去往俄国寻找郑光明,却死在异国他乡。 原来她去往俄国是因为郑光明把原主送到了别人的床上。 原主也是个刚烈的,直接就往墙上撞。 这也是路双喜穿越到此的原因。 她晃晃脑袋,手指下意识攥紧,站在对面的赵大海讨好的用毛巾擦拭她额头上的血,不在意她下意识的闪躲。 “哥,你完事没有,到我了。” 门外又出现一个声音,路双喜的眼珠艰难的转了转。 赵大海脸上露出不耐,“急什么急,没碰过女人的雏儿,你懂个屁!” 路双喜这算是明白了,郑光明把原主卖给两兄弟不说,原主还在帮她数钱。 此时她腹中空空,额头火辣辣的疼,根本打不过眼前的成年男人。 赵大海此刻也被催的没了耐心,身子整个压了过来。 “抓紧时间,下半夜就不是我了,我那傻弟弟可不会像我这么有耐心。” “大海哥,你压得人家喘不上气。” 路双喜娇声娇气,勾人的尾音让赵大海愣了愣,这还是路双喜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顿时热血沸腾。 关键撕扯一半的衣服底下,波涛汹涌,路双喜的样貌本就出众,现在更是越发可人。 看着那张小嘴一张一合,赵大海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热火,就要用自己的嘴将她堵上。 路双喜扭头躲开,“大海哥,我先自己把衣服脱了,这衣裳扯坏了怪可惜的。” 赵大海浑身像是烧开的水壶,这妮子竟然要自己脱衣服,兴奋闪身,猴急的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路双喜一脸娇羞地背过身解开扣子,下一瞬,她拿起床边的暖水瓶,直接将开水泼在李清明脱的半光的身上。 杀年猪般的惨叫响彻,赵大海痛苦的在床上打滚。 赵大海浑身烫的通红,一边惨叫一边伸出手就要掐断路双喜的脖子,像是地底下爬出的恶鬼一般。 “臭婊子!我掐死你!” 路双喜拿着暖水壶一下一下砸在李清明的脑袋上,鲜血四溅,嘣得她一头一脸。 直到赵大海一动不动,门被敲得震天响,赵大河的声音响起。 “哥,咋了哥?锁什么门呐!你咋不叫唤了?” 赵大河瓮声瓮气问着,拍的门板子上的陈年灰簌簌掉落。 路双喜浑身染血,四肢酸软,两个手抖得像是筛子。 她必须逃。 半掩的窗缝吹进来的冷风,让她清醒了一瞬。 既然老天开眼,重活一次,她要好好活一次! 钱她要,原主的债她要讨。 她看着锁好的门被赵大河撞得砰砰响,看着地上堆满的货物心里有了打算。 迅速清空一个行李袋,什么货都往里塞一点,皮夹克装了好几件,身上也穿上一件,崭新的狗皮帽子,羊毛围脖,稀缺的电子手表,肉罐头。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亏空,没有力气,她恨不得搬空仓库。 楚玉兰刚翻出窗户,就听到身后破门声,追喊声。 “杀人啦!杀人啦!” “快追!” 她没命的逃着,双脚踉跄,却没有停下一瞬。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 她手里紧紧抓着行李袋,胸腔里着了火。 漆黑的夜色之中,只有鞋底在雪地上的凌乱脚步声。 惨白的月亮挂在天边,看着一束束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各处。 路双喜跑的浑身冒汗,实在跑不动了。 这里是人烟稀少的郊外,杂乱的低矮平房在她的视线之中开始扭曲,她一头栽倒在路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冷汗直流。 “怎么看不到人影了?” “就她一个丫头片子能跑哪去?” …… “跑什么跑?” “听说票找不着了,这么宝贝的东西还不好生收着。” 挤满人的火车站里,三三两两的倒爷坐在地上闲聊。 路双喜把帽沿儿拉低了一些,坐在这群人不远的地方。 昨晚钻进草垛里躲过一劫,一早她就搭着这辆运草料的车跟着来了城里,摸进了国际连运列车的候车大厅。 昨天虽然慌乱,可她还是第一时间从赵大海的身上翻找出自己的护照车票,还不忘把他们的证件一股脑扔进炉膛子里添把火。 他们绝对想不到,她一个瘦小的女人敢自己去俄国。 只是在没踏上去往俄国的列车之前,她还没有把心放回肚子。 谨慎,是她刻在基因里的保命法则。 也是她一个孤儿能在社会上混出一小片田地的仰仗。 只不过穿越到这个充满机遇的时代,她离财富自由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 还有一个小时上车,路双喜手里抓着刚买的红肠才咬了一口。 满脸大血泡,头上缠的像是印度阿三的赵大海突然出现在候车大厅。 身边还跟着好几个男人。 “给我搜,看看是不是找她那个姘头去了!” 得。 路双喜竟然把书里的男主郑光明给忘了。 八成赵大海想着自己对郑光明死心塌地,还是要追他去俄国。 路双喜鄙夷地远远望了赵大海一眼,而赵大海竟然鬼使神差地朝她这回望。 “咳咳——” 嘴里的香肠呛着了嗓子眼,让她忍不住捂着脸小声咳嗽。 赵大海却眼前一亮,大声喊,“在那!” 路双喜想不通,他怎么就能在人堆里精准发现自己的。 她赶紧迅速起身,专往人堆里钻。 可能是赵大海的血泡脸实在骇人,人群开始自动分出路来,让赵大海越追越近。 铃声突然响起。 广播里传来滋滋拉拉的通知,国语播报后就是一串串的俄语。 人群开始涌动,大家都拎着大包小包挤向检票口。 赵大海却不准备放弃,仍然逆流而上,眼冒凶光。 路双喜一边回头一边往检票口挤,就在赵大海堪堪要抓住她的瞬间又挣脱开来。 还没等缓口气,赵大海又推搡着人群继续紧追不舍。 路双喜急于摆脱,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淡淡的雪松香气让路双喜的鼻子舒坦了一秒。 她仰头看去。 黑发碧眼的男人正冷冷地看向她。 她不是没见过帅哥,可是这么帅的,她真得没见过。 一双湖蓝色的眼睛里毫无温度,看她就像是在看垃圾。 头发利落地梳向脑后,露出瓷白色的耳朵,还有一截隐藏在黑色高领毛衣里的脖颈。 全身的黑色衬托他的皮肤有些病态的白,显得五官更加立体深邃。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刚想把她推开。 “别动!” 路双喜冷静开口,并没有放弃这个人形挡箭牌的想法。 安德烈感受着腰间的异物感,蹙眉。 枪? 他这次出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眼前这颗豆芽菜,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 路双喜可不管他高不高兴,现在她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眼前的人不好惹,但是她是懂死刑跟死缓的区别。 在男人高大身躯的掩护之下,路双喜有惊无险的检票进站。 紧张的她没察觉检票员诧异的眼神,也没注意,男人带着她走的格外顺畅,连行李称重都没有。 赵大海还在人群里气急败坏。 看到了进站的路双喜,跳脚咒骂。 “你她爹的敢回来,看我抽你的筋!你跑了郑光明还有家在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路双喜遥遥听见赵大海的叫嚣,特意扭过身比了一个国际手势。 毕竟她可是个有礼貌的人。 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着落。 先让赵大海再蹦哒两天,还有郑光明。 过了眼下这一关,她突然想起身边一路小跑才跟上的男人。 多亏了他。 趁他不备,路双喜一个闪身混进人群之中。 安德烈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径直向前一直走。 另一头的路双喜,喜滋滋提着行李袋跟着货物一起挤上硬卧车厢。 卑微求个收藏,你的支持是我日万的动力,360度鞠躬感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卖给兄弟俩? 第2章 计生用品 火车外冰天雪地,车厢里温暖如春。 路双喜看着自己的铺位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胖大姐,正一件件脱衣服。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皮夹克底下是羽绒服,一件,两件,三件,羽绒服底下是运动服,还好,没再脱了。 别说大姐满头汗,路双喜看着都出汗了。 大姐不光身上穿的多,行李架上也都是满满的麻袋包。 就连脚底下都被放满,勉强留出一条进出的通道。 虽然现在可以走托运,可大多数的国人还是选择自己带。 虽然托运税率低,路途安全,可大多数倒爷没有邀请函,只有旅游签,只能沿路叫卖。 等大姐喘了口气,掀开棉帽子,露出一头的小卷发,眼下都是小雀斑,上下打量着路双喜。 “你自己?” 路双喜正把自己唯一的行李袋放在床头当枕头,把身上的皮夹克盖在行李袋上。 “嗯,带的货不多。” “涂上。” 女人从包里翻找出一个小玻璃瓶,递到她手上,不再言语,专心理货,只留给路双喜一个背影。 路双喜手里捏着药膏,一下想起额头的伤。 一直戴着帽子,她自己都忘了头上受伤。 站在车厢里的水池边,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长相清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挺翘的鼻尖上有颗芝麻大的黑痣,倒像是个美人痣。 脸色因为失血疲惫有些苍白,额角是干涸的血迹,两根油亮的麻花辫搭在胸前。 她托了托胸,挺沉手。 用手掐了掐腰,挺细。 一个漂亮柔弱的孤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是一件好事。 列车缓缓驶离车站,朝着未知的旅程滚滚向前。 路双喜涂了药累的窝在床上彻底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外面的天光已经彻底消失。 泡面的香味勾着她撑开自己的眼皮。 “醒了?”大姐秃噜着面条,含糊不清的说道,“吃了东西再说。” 路双喜撑起身子,看着小饭桌上还有一袋没拆的泡面放在一个搪瓷缸子里。 她赶紧起身,“谢谢姐。” 等路双喜吃着泡面,这才知道眼前的大姐名叫李春桃,也是孤身一人往返中俄讨生活。 “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李春桃喝干最后一口面汤,舒服地打了一个嗝。 路双喜把前因后果说了说,顺手把两人吃完的搪瓷缸子拿去洗。 刚回来就见李春桃拿着一个小册子扔给她。 “背熟了。” 小册子是油印的,翻开里面都是些短句。 “你好,兹得拉丝特维杰。” “多少钱,思科儿卡斯托伊特?” “谢谢,死吧洗吧。” “再见,八嘎。” “是,大。” 还用发音近似的汉字标注俄语读音,很邪修了。 李春桃的好,可不是因为她是烂好人。 从见路双喜的伤口,她就知道这是个和自己同样命苦的女人。 就带着一包货就敢踏上这趟列车,要不是被逼无奈,没人想要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男人抢饭碗。 不吝啬的善意不代表李春桃没脾气。 要不是靠着泼辣敢干,她早死在道上,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年轻鲜活,只是个中艰辛,她无从诉说罢了。 自己淋过雨,也想给她称把伞。 “有孩子吗?” 路双喜正看书看的起劲,抬头笑笑,“小丫头扔给老婆婆带了,现在不喝奶了,也不黏我,春桃姐,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货卖多少合适?”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自然没有什么闺女。 但是她怕别人知道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再让人起了歹心,把自己再卖一次。 “你都带了些啥?”李春桃并未在孩子的话题上深究。 路双喜现在吃饱喝足,也有了精神,扯过自己的行李袋,拉开,傻眼。 里面的皮夹克呢?运动服呢?手表罐头呢? 满满一袋子的计生用品,就要晃瞎她的眼。 李春桃噗嗤笑出声来。 “大妹子,你这是整的哪出?” 路双喜疯狂回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这个包不是她的,可她一直都放在手边,是什么时候被掉了包? 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她一个游走江湖见过世面的老师傅竟然着了道。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逃的时候拎错了包。 也怪现在的行李袋没什么款式,都长的极其相似。 此时路双喜的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大字扭来扭去。 完犊子。 她也没从书里听说有谁靠这个挣的盆满钵满的。 李春桃笑得停不下来,最后捂着肚子坐在自己的床上。 还好路双喜抓了些钱在身上,现在倒不至于身无分文,身上的皮夹克和狗皮帽子还能卖了,可回程的车票又该怎么办? “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卖多少,我到时候问问老黄。”李春桃没有继续在路双喜的伤口上撒盐。 路双喜除了内心悲鸣咒骂,但没有被眼前的困难打倒。 “之间出了点岔子,春桃姐,我先想个法子搞邀请函。” 一提到‘邀请函’这三个字,李春桃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你能搞到?” 邀请函这东西不好搞,不光得有钱,还得有人。 不是实在亲戚,谁都不想多个长留俄国的华人当对家抢生意。 身为孤儿的路双喜当然也没有门路,可她有法子。 “春桃姐,你帮我看着货,到时候真有什么情况,你得给我开门。” 这趟跨国列车远没有那么平静,处境过后,列车上再无国人列车员,所以抢劫,伤人,危险频发。 路双喜只是个普通人,也就是比一般人的力气大身手好,可现在亏空的原主身子让她有心无力,她必须找到那个靠山。 幸运的是,老天爷留条活路,把她分在了李春桃的对面。 一个车厢里四个铺位,赵大海买下了三个,多亏路双喜,现在另外两个铺位刚好放李春桃的货,不用把货堆在过道。 她得牢牢抱住这根大腿。 “只要你搞得来邀请函,别说开门,你以后就是我亲妹子。” 李春桃也是个爽快人。 她最不相信的就是男人,因为邀请函她把尊严扔在脚底下,最后也是吃闷亏。 她愿意拿出一点希望给眼前的小姑娘,只是这希望太过渺茫。 敢提一袋子计生用品就上车,比当年的自己还虎。 路双喜兜里揣好李春桃给的水果刀走出包厢,跨过一个个麻袋包,眼睛开始慢慢搜寻。 车上每个人的货都带的多,好多堆在走廊上,防止丢货,为了看自家的货,每个包厢都敞着门。 刚走了两节车厢,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光明哥,真巧啊,看样,咱俩还真是缘分大着呢~” 路双喜甜声喊了一句,有几个好信儿的人从包厢里伸头看热闹。 郑光明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你,你,你来干啥?” 路双喜仔细端详眼前的小白脸,要不是这张脸蛊惑书里的女配们,要不是这张红润的嘴哄骗她们,他又怎么发家致富死老婆的。 “我还不是惦记光明哥吃的饱不饱,穿得暖不暖。”路双喜满眼深情,演技精湛。 郑光明身边坐着的老头嘿嘿直笑,“你小子,还说自己单身,这对象都找来了。” “别瞎说,不,不是。”郑光明又急又恼,他可害怕赵家兄弟。 要不是有他们牵线搭桥,自己连签证都办不下来。 路双喜也不解释,大咧咧坐到他对面,直接抓过他手上的苹果,咬得咔嚓咔嚓。 也不管郑光明同包厢的人,使劲儿盯着她的脸蛋看。 郎才女貌? 嘁。 她相中的可不是郑光明的脸,而是他的机缘。 被缠上的郑光明像是躲瘟神一样避着她,可路双喜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 上厕所跟着,去别的车厢也跟着,忍无可忍的郑光明失了好脸色,站在透冷风的车厢连接处撕破脸。 “你这样,赵大海非弄死你不可。” 路双喜混不吝地用玩手指尖的辫子,“赵大海是谁?” “你好生跟着他过日子,吃香喝辣的不好?” “这种好日子我也想让光明哥一起啊。”路双喜讥讽道。 郑光明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的开解她。 “双喜,你跟着我只会受苦,我都是为你好。” 路双喜不想听他放屁,抱着手臂斜靠在车厢壁,闭上双眼。 铁了心的当膏药。 没法子的郑光明从她嘴里撬不出一句实话,只能任她跟着自己,打定主意下车主动找赵大海送人过去。 也不知道这两兄弟咋想的,就让她自己出来晃荡。 车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他是一个手指头都没碰。 刚走到一半,一阵惊呼声响起。 此时已是半夜,一些蠢蠢欲动职业截道儿的开始动作。 郑光明虽然身为书中男主,却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只有路双喜眼前一亮,兴奋的直搓手。 车子刚刚驶过二连浩特,序幕徐徐拉开。 惊呼声,惨叫声,还有一串串的俄语叫嚷。 “这抢的也太早了啊,才过二连浩特。” “感觉不像是抢劫,这叫什么事儿啊。” “钱呢,钱藏好了没有……” 那些压低的声音,路双喜都听见了,她紧紧跟着没头苍蝇一样的郑光明身后。 就这样没胆识的货色,不知道原主是不是眼疾成癌,怎么就瞧上的。 肯定是直男癌晚期作者的锅。 眼瞅着郑光明就要钻进自己的包厢,一个年轻的俄国女孩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就要跌到郑光明的怀里。 “放下,我来!” 路双喜迸发出全身的力量,一脚将郑光明踹开。 郑光明被踹得仰面倒在窄小的过道,脑袋重重磕在过道的小桌板上,‘砰’地一声,额角淌血。 追来的几个俄国大汉都看呆了。 更呆的是俄国女孩,她生生止住跌倒的身形,捂住了嘴。 路双喜一把扯过女孩,护在身后,用李春桃现教的俄语说道。 “博肖耳翁!” 滚蛋! 刚刚路双喜让教一句俄语,李春桃还挺纳闷,为啥路双喜先让她教了这么一句。 接着路双喜就拽着俄国女孩玩命飞奔,留在原地的几个俄国大汉彻底懵圈。 她在赌,不是赌自己的运气,而是赌郑光明的运气。 第3章 离死还差半口气 俄国女孩跑的踉跄,路双喜肾上腺素急升,这要是被逮到,别说机缘,命都没了。 回过神的俄国大汉直接抽出长刀,威慑意味十足,提刀就追。 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 路双喜想着先躲到哪个包厢暂避一下,可过道里本敞开的门,砰砰砰,一扇一扇关闭。 非亲非故,人命关天,谁管谁是大傻冒儿! 路双喜咬牙切齿,一把将俄国女孩扛到肩上。 “啊——” 俄国女孩被突然的失重感吓得吱哇乱叫,路双喜简直是豁出命逃。 刚刚的一碗泡面,连面带汤,瞬间消耗。 机缘这东西还真挺沉重。 路双喜双脚发颤,嗷嗷直蹽。 咚—— 差点仰面摔倒。 男人扯着她的衣领,又拽了回来。 肩上一轻,俄国女孩被男人轻轻抱了下来。 路双喜已经顾不上表情管理了。 眼前的男人简直是化成灰都能认出来,正是火车站被自己挟持上车的那个。 挟持…… 也不算,听她狡辩,不是,听她解释。 看着他湛蓝的双眼,路双喜有些绝望。 她不会说俄语…… 男人一露面,追赶的那几个两米壮汉缓了脚步,停在原地。 “¥%&&*#¥#@!” “……” 对方说了一串儿,男人一言不发,但是冷冽的眼神睥睨着那几人,丝毫不落下风。 年轻俄国女孩回身抓起路双喜的手,拉着她快步回到自己的车厢。 黑衣男人转过身,丝毫不在意追来的那几人,悠然跟在两人身后。 路双喜如芒在背,感觉自己好像冥冥之中改变了许多结果。 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既然能镇住那些歹徒,那么身份地位肯定不是一般人。 自己又好巧不巧的得罪他。 除非他突然失忆,要不肯定能认出自己。 说不定外国人看华人,也跟咱们看他们似的脸盲,万一没认出来呢? 侥幸心理跟现实分析让她左右脑互搏。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功夫,女孩牵着她来到车中间的高级豪华包厢。 进门是褐色实木壁板,墙上挂着可调节的阅读灯,有搭着洁白桌布的小餐桌,两张沙发座椅,床板也不是像普通车厢是固定死的,而是靠墙折叠。 还有单独的盥洗室,干净又明亮。 啧啧,路双喜感叹了一下贫富差距。 俄国女孩金发碧眼,穿着钩织的花毛衣紧身裤长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路双喜只能干瞪眼。 她耸耸肩,两手一摊。 “我~听~不~懂~” 一股子羊肉串味儿。 女孩这才明白,她竟然连俄语都不会。 可刚刚明明听见她大喊了一句‘滚蛋’? 男人走进包厢,将门关好,放松地坐进沙发里,深不见底的蓝色眸子审视着路双喜。 路双喜面露尴尬,死嘴快说,可脑子它说,不会俄语。 男人也不说话,顺手从黑色大衣里掏出一根咬了一口的红肠,摆在桌上。 路双喜直接原地石化。 她真的就是顺手而已…… 刚刚吃泡面的时候兜里各种翻找,怎么也没找到那根刚咬了一口的红肠。 没想到,竟然…… “完犊子了,真是……”路双喜喃喃自语,“就是说,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火车站正逃命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滚蛋得了……” 男人冷冷看她,依然沉默。 路双喜说着说着觉得自讨没趣的事儿就别干了。 “反正扯平了,你救我一次,我救你女朋友一次。” 她弱弱举起手,礼貌挥动,不等女孩挽留,转身开门探出头看骚乱已然平静,赶紧走为上计。 既然扯平了,邀请函也飞了。 路双喜的猜测是郑光明机缘巧合救了他女朋友,顺手就给他解决了邀请函。 郑光明在第一次踏上去俄国的车上,遇到的第一桩机缘,被她成功搅黄了。 当然她也啥都没捞着。 没捞着就没捞着,我没得着,你也休想,不亏。 路双喜匆匆走回自己的车厢,一路上倒爷们都在议论纷纷。 “这次怎么闹成这样?” “不知道,只听说安德烈在车上。” “安德烈?从没听说他会上车……” “上面的事儿跟咱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是看好货,这趟路可不太平。” 路双喜只收到几点有用消息。 那个男人可能就是安德烈,这次是突发状况,小命要紧,少嘚瑟。 等她回到车厢,敲半天门出声证明身份,李春桃这才开门。 “乱套了都,你没事吧?”李春桃没有第一句就问邀请函的事,让路双喜有些意外。 “事儿倒是没出,就是邀请函泡汤了……”路双喜哭丧着脸。 李春桃一点不失望,笑道,“你以为邀请函是大白菜呢?你出去我也没指望你就能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就这么不看好我?”路双喜就这么被门缝里看扁了,还有点不习惯。 这要是让她那帮兄弟知道,还不得笑死。 路双喜本来还在揶揄自己,可慢慢就笑不出来了。 穿越至此,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谁又能笑自己呢? 李春桃见她突然落寞的神情,坐在铺上一边削苹果一边说道,“跟着我吧,给我打打下手看货,回来的车票我先给你惦上。” 路双喜本来还在犯愁,不可置信抬起头,“真的?” “那还有假?” 路双喜惊讶地是,怎么走南闯北的人就这么轻信她这个突然上车的怪人? 后面又一想,年代特性。 现在可不是未来遍地诈骗的情形,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纯朴的多。 她叹了口气,“出师不利。” “外头出了什么事儿?”李春桃好奇心没有那么重。 出门在外,好奇太多可是会惹麻烦的。 路双喜眼睛转了转,“你知道安德烈吗?” “那当然,跟他有关?” “听说他在车上,有几个毛子在劫持女人,安德烈一下就摆平了。” 路双喜把自己摘了出去。 “那就好,应该就出不了事儿了。” “他到底是谁?” “不惹他,就没事。” “你这越说我越好奇了。” “他是摆渡人,维持两方平衡的人,反正你就躲远点,别去招惹,他想悄无声息弄死你,跟碾死个蚂蚁那么容易。” 路双喜呆滞地看着李春桃,“就是说,万一也许可能出现一点点误会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大开杀戒吧?” 李春桃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她,“我怎么知道?他每次杀人还能告诉我?” 现在路双喜满脑子都是,我想静静…… 李春桃把苹果咔嚓切成两半,拿起一半递给她,“女人在车厢里就尽量别冒头,特别是咱俩!” 路双喜接过,“我知道了,春桃姐,你放心,到了那边你找找买家,我卖了钱就能买票回来,要是不够您就帮我垫点,路上你的货我一定帮你看的好好的,要是少根毛,我赔你一个脑袋。” “干啥说的吓人倒怪的,你愿意帮我看货最好,路上一靠站,人多手杂,我宁可少买,都不能丢货。” 看东西这种小活儿倒是难不倒她路双喜。 so esay。 只是到嘴的鸭子飞了,实在让她肉疼。 不知道改变命运轨迹的郑光明下次机缘在哪。 会不会因为她的介入,全部都改变。 夜彻底深了,发生骚乱的车厢终于安静。 劳累一天的倒爷们纷纷进入梦乡。 只是这种平静只维持了短短一个小时,天还没亮,骚乱又开始了。 下午睡过一觉的路双喜只是闭眼休息,有点动静就立马起身。 等李春桃起身的时候就见路双喜趴在门边,正听着外头的动静。 李春桃小声问道,“有动静?” 路双喜招招手,让她也靠在门边竖起耳朵听。 俄语她听不懂,还得李春桃翻译翻译。 “在找人。” “找谁?” 李春桃的表情突然古怪起来。 “安德烈。” 路双喜的表情更古怪。 李春桃贴着推拉门继续听了会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安德烈逃走了,现在正在向车头包厢找。” 路双喜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是她也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她迟疑了一瞬,跟李春桃商量。 “我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但是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李春桃见她这般认真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先说。” “我悄悄出去,找到安德烈,然后带回来,邀请函说不定就有点谱,你愿意吗?” 不只是大胆了,简直是疯了。 一般正常人肯定是先臭骂一顿路双喜,再把这人归类到疯子一类,尽早撇清关系。 但是李春桃可不是一般人,她能单枪匹马带着几个罐头上车,做到今天这个程度,也不光是靠勤劳。 她咽了咽口水,“先说好,要是人家追着砍,我可不开门。” 路双喜苦笑,“你觉得我有那么傻么……” 那可未必。 李春桃觉得能拿着一袋子计生用品上车的女人,应该也不太靠谱。 “要是真危险,你别怪我不开门。” 丑话先说在前头,钱重要,命更重要。 路双喜拿起桌板上的水果刀,点点头。 李春桃轻轻开锁,小心翼翼拉开了门。 外面吵吵嚷嚷,不少人惊慌失措的往车头跑去,乘务员的休息室在前面,虽说不管事,但出了这么大乱子,说不定也能有点用。 路双喜也不知道在哪能发现安德烈,直觉告诉她,说不定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她逆着人流向前走,想到了车尾的货厢。 高级卧铺车厢在中段,他这种身份应该会先和工作人员求救找帮手,往车尾跑就是单打独斗。 但是她觉得如果是自己,会先藏在那。 等那些人一节节车厢扫荡过去再回来时,能争取不少时间。 而时间才是最宝贵的,等待变化,有变化就有转机。 凶神恶煞的俄国壮汉,粗暴地踹开车厢门,揪起睡梦中的倒爷,四处寻找那道身影。 路双喜则混在人群里,向车尾最后一节车厢走去。 好巧不巧,一个壮汉快步向她走来,嘴里还叫嚷着听不懂的话。 路双喜害怕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抱着脑袋装害怕,直接拐进一个陌生包厢。 俄国壮汉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回到搜索的队伍。 包厢里的几个男人正像是鹌鹑一样躲在麻包后头,见到路双喜也是一脸懵。 路双喜探头见那人走了,这才继续快步往车尾跑去。 车厢连接处空无一人,她推开门,还没等她关上门,突然汗毛直立,身后贴上一具高大的身体。 那人手上的刀尖已经贴近她的脖子。 还没等她反手夺刀,那具身躯猛地压在她身上。 连接处的胶条老化,结满了冰霜。 昏黄的灯下,男人一只手捂着腹部,嘴唇苍白,两个眼睛死死盯着她。 路双喜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霜,顿时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只能干瞪眼了。 被捅的不轻,流出的血又在外面被冻上。 她费力扶起他,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想活命就跟我走。” 好像这句话也很多余,他既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也拒绝不了。 失温加上失血,他现在离死人也就差半口气。 骚乱还在继续,不要命的倒爷拼命把货物往自己的包厢里拖。 就怕那些杀红眼的毛子直接乱杀一气,再把货都抢走。 路双喜把自己身上的皮夹克搭在他的身上,像是热恋的情侣一般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并肩而行。 安德烈的头发幸亏是黑色,他垂着脑袋,湛蓝的眸子半阖着,便也看不大出来外国人的身份。 就这么一瘸一拐,连拖带拽的往自己的包厢走。 现在就是拼运气,虽然俄国壮汉都是亡命徒,但是人手有限,这么多节车厢,找人总得费点时间。 她必须争取时间,把他带到自己的包厢,关上门还能挺一会儿。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倒爷们都在争分夺秒搬货,没人有功夫关心她。 走到包厢门口,路双喜压低声音让李春桃开门。 李春桃战战兢兢打开个门缝,看到路双喜的脸这才赶紧彻底拉开门。 安德烈直接咚一声摔进包厢里,李春桃赶紧关好门,反锁。 路双喜已经虚脱,一米九的男人她连拉带拽一路,要不是一股气顶着,早就坚持不了。 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门板被敲得砰砰直响。 李春桃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她哆嗦着嘴唇。 “找过来了!完了!” 第4章 一条绳儿上的蚂蚱 路双喜手抖个不停,倒不是害怕,而是脱力。 李春桃是真的怕了。 还真是一语成谶,追着砍到了门口。 现在不是互相怪罪的时候,神情复杂的俩人齐齐看向地上的安德烈。 蜿蜒的血迹在他身下蔓延,也不知道身上中了多少刀,看着像是快完犊子了。 门板敲的震天响,两人谁都没开口,最后还是路双喜站起身小声说道。 “春桃姐,我们两个一起堵门。” 现在只有两个人拧成一股绳才能顺利度过眼前的危机。 列车的轮子碾着铁轨,哐当哐当的钝声被淹没在惊叫和拍门声中。 路双喜死死抵住门板,双手扣住门框,脖子上的青筋都绷出来。 李春桃也同样用尽全力,现在守不住门的后果就是个死。 在生死面前,再无性别。 外面的叫骂逐渐失去耐心,门板摇摇欲坠。 地上的安德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只是路双喜根本听不懂。 李春桃快速翻译,小声说道,“他说,把他交上去,我们不会死……” 说实话,李春桃听到这句的时候,力气都松了一瞬。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国人,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路双喜并没有动摇,或者说这么乐观。 “别听他的,现在松手也是个死,坚持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如果他们确定安德烈在这,这门早就破了。” 李春桃一下就被说服,都到这了,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她也明白。 “行,听你的。” 心里拿定了主意,李春桃咬牙继续用力抵着门。 解释也只是苍白的解释,沉默是最好的应答,门外继续叫骂着要求她开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双喜已经感觉到这门摇摇晃晃,下一秒说不定就碎了。 突然门那头安静下来,骂骂咧咧离开。 李春桃小声说道,“有人喊他们,说是看到了安德烈……” 不知道哪个大聪明眼睛这么好使,一下就把火力吸引走。 两人也不敢动,确认了半天外面没人破门,这才松了点力气。 “姐,我得给他包扎一下,照这么淌血,怕是快不行了。” “你去,我在这顶着。” 统一战线的两人分工明确。 路双喜先拽着安德烈的胳膊,把他拖到自己的床上。 他现在的脸白的像纸,因为挪动疼得微微掀开眼皮。 那双混着些湖绿的湛蓝双眼盯着她,眼神里的警惕混着些对她的漠视。 路双喜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手上不停,“有这么看救命恩人的吗?要不是为了邀请函,我在这拼死拼活的?你也就是命好,碰上我这么要钱不要命的……” 她一把掀开被血浸透的黑色毛衣,一道血肉翻飞的伤口正汩汩冒血,几乎横贯整个腰腹。 路双喜走到李春桃的铺位,拿起刀划烂白色床单,“姐,有酒吗?” “装方便面的麻包里有一瓶二锅头。” 路双喜三两下翻出来,走回安德烈身边,扶着他斜靠在铺位上,直接抬脚坐到他大腿上,看着他的蓝色眼眸认真说道。 “姐,翻译一下,能不能忍得了疼?” 李春桃翻译,安德烈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微微点头。 路双喜找不到能让他咬着的东西,只好把他掀起的毛衣放到他嘴里,“咬住!不要出声!” 安德烈气若游丝,默默咬在嘴里。 见他还算配合,路双喜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裁好的床单,仰脖灌上几口,对准那因为紧张而肌肉紧绷的腰腹。 噗—— 酒精被喷在狰狞伤口上,安德烈疼得脊背绷紧,手指下意识攥着身下的床单,死死咬住嘴里的毛衣下摆,发出一声极其隐忍的闷哼。 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路双喜七手八脚将床单捂在他的伤口上,手上的触感还凹凸不平。 疼痛让他的腹肌整个绷紧,两块胸肌上都是汗水,看得路双喜咽了咽口水。 活色生香…… 就说这股美强惨的劲儿,还真是在现实少见。 文学艺术的描述,还是远不如亲眼看到的冲击来得强烈。 路双喜继续用床单一圈圈缠绕后勒紧,后背已经冷汗直流。 刚刚喷完酒精消毒,她立马欺身死死压着他的肩膀。 本就脱力的双手此时抖得更加厉害。 她恨自己要是看的一本娇妻年代,是不是就能有个空间灵泉什么的,还费这劲儿? 安德烈也是有种,除了刚刚那一声闷哼,再没有出声过。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夜灯下交汇,像是两道永远不会交汇的铁轨,突然在这一刻命运交织。 路双喜不喜欢这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它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也没有对未来的向往。 平静地像是一汪结了冰终年不会融化的深潭。 路双喜看过太多这样的眼神。 安德烈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冷静、果敢、又让人很不舒服。 他不喜欢她**裸没有边界感的目光。 他喘着粗气松开嘴,艰难抬起手,把毛衣尽量往下扯,盖在自己裸露的腰腹上。 路双喜并不在意,放松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喘着粗气转头对着李春桃说道。 “跟他说,我们不求别的,只要两张邀请函。” 李春桃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措辞,美化出一堆似是而非的废话,婉转表达了路双喜的意思。 安德烈现在奄奄一息,要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支撑,早就昏迷不醒。 “哈拉少。” 路双喜不知道这简单的一句代表什么,看向李春桃寻求答案。 李春桃将欣喜努力压制,“他说,可以。” 接着安德烈又说出一句不知什么话,李春桃的面色尴尬。 “他说让你离他远点,很不舒服……” 路双喜冷哼一声,“嘁,当我没见过世面?想当年……” 算了,现在还提什么想当年,她的光荣历史都已经是往日云烟。 在这个世界中的路双喜只是孤苦无依的恋爱脑,还是被轻易卖掉那种。 她慢吞吞起身,走到李春桃身边,继续当肉盾。 “就他这样的货色我不知道见过多少,也就是你们没见过世面,以后,反正几十年以后,满大街都是,花钱都能点,我还嫌脏。” 李春桃叹口气,“只要邀请函到手,妹子,这辈子咱俩就是真姐妹,上刀山下油锅,咱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姐,你说的咋这么不吉利呢……” “反正姐也没啥文化,你就知道我啥意思就行。” 李春桃就是纯纯的东北女人。 直脾气,跟你好就是真的好,要是玩弯弯绕绕,直接就开干。 就如同东北广袤的土地,四季分明,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路双喜嘿嘿一笑,“姐,以后你就看着吧,不睡在钱堆上,我跟你姓。” “说到这我还真头一回听到姓路的,还挺少见。” 因为路双喜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自己的名字,马路的路,双喜临门的双喜。 路双喜扎稳马步,整个身子靠在门板上,耳朵贴着听外面的动静。 “孤儿院就是这样,马路上捡的就姓路,铁轨上捡的就姓铁,还有姓国的,反正都不是寻常的姓氏。” 路双喜两世为人,都是孤儿,兴许是上辈子干了啥缺德事,她这么猜的。 李春桃却心里犯上一阵酸楚。 原来她的孩子也差点就姓了路,还好,还好她没放弃。 “双喜,以后我就是你姐,你就是我妹,甭管姓啥,咱就是一家人。” 这是李春桃给的承诺。 她给过一次,那人负她。 现在她又给了路双喜。 路双喜点点头,“姐,要是安德烈真死了,咱就把窗户打开,把他扔下去……” 李春桃被吓够呛,“你咋想的?” “我咋想的?他死在我们手上,你觉得咱有好结果?那些抓他的人瞅着像是能知恩图报的人吗?” 李春桃细想也是,目光看向闭目养伤的安德烈。 现在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法轻易脱身。 路双喜见床铺上的人一动不动,起身去查看。 手刚搭在那人的高挺的鼻子底下,就被一把抓住手。 他的手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手劲攥得路双喜吃痛。 “没死,还好还好。” 安德烈的目光更加幽暗冰冷,果然是道上混得,警惕性极强。 路双喜用手掰开他的手指,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发烧了,凑合果然不太行,这家伙连个同伙都没有吗?”路双喜起身,把剩余的床单又扯下一块,倒了搪瓷缸里的冷水浸湿,随手搭在他的脑门上。 “要是不赶紧缝合伤口,估计也熬不过今晚。” 李春桃刚刚还高兴拼死拼活拿到了邀请函,一听路双喜这么说又苦着脸。 “下一站扎门乌德。”李春桃抬起手腕,凑近看着表盘,“还有一个小时。” 门外的骚乱依旧,路双喜根本不敢开门查看。 现在似乎路子只剩下一条,祈祷上天。 就在两人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之中,她又听见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那些人又回来了,脚步杂乱,人数很多。 李春桃彻底绝望,刚刚只是一个壮汉,现在来的可是一群。 就她们两个,能挡得住这薄薄的推拉门? 她眼睛瞟向车窗,计算着现在她们两人合力把结了冰霜的车窗合力抬起,再把这么大的一个人推下去,究竟得花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