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狗根本不是我家的！》 第1章 我变成狗了！ 人在喝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装满水不断下沉的气球。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而那些平日里细微的情绪则会无限延伸，尽情地将那些藏在心底里的秘密都宣泄。 适当则欢愉，太过于沉迷其中只会适得其反。 简迟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在聚会喝醉上头时，质问同事的新发明到底有什么用之后，一觉起来，却变成了他家的狗？！ 这听起来确实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镜子是摆在面前的，简迟也无法反驳镜子里的狗不是平日里会偷偷摸的那只萨摩耶。 更极端一点的，简迟也甚至尝试过拿头撞门，疼痛感也是实打实的存在。 现在梦境跟现实都疼感连接了？ 难道是真的？ 这一切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哦对，现在狗腿子也够不着。 “耶耶。” 一声男音好像从隔间传来。 熟悉的声音让简迟立即感觉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对，都忘了这个二货！ 简迟几乎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寻找最佳的藏身之处。 藏哪里？ 衣柜？床底下？桌子底下？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简迟急得跺脚，就在门把锁被拧开的一刹那，他灵机一动地躲在了旁边的椅子底下，但下一秒，自己整个人…… 哦不，整条狗，被人一只手就提起来了。 “跑哪里去？”谢兴闻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简迟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闭上眼睛，却不能捂住耳朵，被动地听男人说话，“还不打算运动？” “床都塌了几个了？”谢兴闻皱眉说，“要我仔细给你数数吗？” 我靠，这是人话？ 简迟真的是忍不了一点，睁开眼睛，朝他叫了两声。 平日里上班刻意不去看的正脸，就赫然出现自己眼前。 立马就勾起了简迟十分不爽地一些回忆。 谢兴闻，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死装，目中无人，还肆意妄为，没礼貌，还非要在家里弄什么“动物翻译器”的神人。 教授之前问他，怎么想研究这个翻译器？ 他说，“因为我想跟耶耶说话。” 神他妈想说话！ 你问过狗这回事吗？ 抛开这些不谈，最令人气愤的是谢兴闻工作时间的百分之八十，都砸在这个破翻译器的身上，在公司里本来要两个人一起完成的项目，就这样因为他的私心，时间成本跟工作量大大增加。 还有更过分的是，平日里有问题发短信跟他沟通的时候，敷衍的不行。 “哦”、“嗯”、“好”，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高达90%！ 简迟气的不行，想换组员又不行，其他人都成双成对的。 再多一问一嘴就是要上演一段兄弟生死离别的戏码，后来甚至不需要简迟开口，人家就已经开始细数那二货的优点，极力推荐人家来当他的组员。 简迟都不想说，那家伙情商极低，又一意孤行。 能有什么优点？ 要真客观的评价的话，那谢兴闻的优点确实跟自己表弟的头发一样多。 虽然简迟是自认为有点小孩子脾气的，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面还是能分的清楚主次，非要说实话，他是可以完全抛开私人恩怨的这么说。 但是得先抛开表弟是光头。 光是这么想，简迟就气得不轻。 尤其是这么一张大脸怼到自己眼前，那些气死人的往事就一件件的在脑海中浮现。 要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强，怕不是当场就晕厥。 “就知道睡懒觉。” 谢兴闻把那只萨摩耶放到镜子面前，弯曲手指，敲了两下镜面，“你看看自己肥成什么样了？” 简迟心里满是不爽，刚想骂回去—— “汪汪汪——” “……” “你还有意见了？”谢兴闻揪起毛茸茸的狗耳朵，“还有，不许乱叫，再叫一声就断零食。” “……” 简迟朝谢兴闻呲牙。 谢兴闻用脚踢了一下狗的屁股，“今天格外想造反？” 他那一脚让简迟往前走了两步，一个没站稳摔到地上了。 简迟心里刚想开骂，就听到谢兴闻那欠骂地声音已经追上来了，“我就说了吧，站都站不稳了。” 哈哈哈哈哈…… 简迟啊简迟，你也有今天？ 因为不能骂人而感觉差点憋到晕厥。 谢兴闻忽然双手抱起简迟，把他吓了一条后，还没等人说话就一个劲的挣扎，直到逃脱他的双手，就朝门口跑去，一个劲地抓门。 老天爷啊—— 我错了，让我变回去吧！ “够纵容你了。”谢兴闻皱起眉头，呵斥道：“再这样，今天就不许吃饭了。” 话音刚落，狗不仅刨门更加卖力，甚至是朝自己吼了两声。 “行，不仅不许吃饭。”谢兴闻语气严肃，“还要加罚两圈。” 什么？ 两圈什么？ … 太阳已经彻底冒出来了，清晨的阳光不算太晃眼，灌木丛中的鲜花停留着几只蝴蝶，暖阳倾斜下来，像是给在鸟窝里嗷嗷待哺的小鸟织上了围巾。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前提是排除，这是围着小区跑的第五圈。 此刻的简迟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条狗，只觉得狗有四条腿跑起来是真的方便，甚至在适应狗腿后的第一圈觉得兴奋。 但到第三圈的时候，兴奋被疲惫取代，直到第五圈，就算是条狗也遭不住这样的训练。 简迟想歇歇，刚停下走几步，屁股就被谢兴闻踹了一脚。 一时间，他都分不清。 到底谁是狗？ 一回到家，简迟直接瘫倒在门口。 余光中看到谢兴闻去给卧室门口的水盆倒满了水，又在另一个狗盆放了一堆什么，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简迟凑过去定睛一看，几片卷心菜叶，几颗圣女果，两颗鱼油，还有一点牛油果泥跟半块鸡胸肉，看起来非常寡淡无味，没有丁点食欲。 尤其是那几颗圣女果，简迟觉得是从自己鼻子上摘下来的。 一大早上，先是拉去特训跑了两小时，再是喂这些压根不是人吃的东西当早餐。 ……简直是虐待！ ……是、这、这简直是虐狗！ 谢兴闻出门瞟了眼狗盆，发现跟自己进房间时一模一样，又看了一眼趴在一旁郁郁寡欢的小狗，“这不都是你喜欢吃的吗？什么时候挑食成这样了，没给你盛一碗屎都算好的了。” WTF……？ 听听这是人话吗？ 简迟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终只能朝他汪汪叫两声泄愤。 “不许叫。”谢兴闻揪起狗耳朵，盯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想当流浪狗了？” “……” 这谢兴闻简直不是人，平日里看起来尖酸刻薄，没想到私底下对爱宠也这样。 老天爷肯定是不小心搞反了，本该变成狗的是他！ 等谢兴闻回房间，简迟醒来又睡，来来回回，等到天都黄昏了，实在是无聊得不行了才打算巡视自己的领地。 说到底还是一只狗，多方面受限还是比较明显。 不过也是多亏了谢兴闻一早上拉着自己围着小区跑了七圈，硬生生是让自己习惯了这种四驱方式，只是视野比较低，看不到高处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习惯。 简迟学着狗的姿势，趴在窗户上，雾气模糊了玻璃，却还是依稀能看见就在对面的家。 平日里一直吐槽清冷的房间，竟在此刻让简迟十分想念，恨不得立马跑回去。 不过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今天是休息日，能省去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冷静下来之后，简迟已经抛掉个人情绪，只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摆在自己面前——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境？ 可是这真实的触感和感觉让简迟后怕。 现实？ 可是人怎么会无端地变成一条狗？ 难道是昨日公司聚餐醉酒后，酒精已经发展到了可控物种之间的脑神经？ 简迟忽然想起一个好笑的点，之前有个关系好的同事经常打趣自己跟谢兴闻，简直是完美符合小说里面的攻受主角人设。 “就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是死对头，两个人都恨不得对方死的程度，但背地里相互暗恋——你们俩不会是.......” 当时简迟猛地看了一眼谢兴闻的工位，那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写着报告，这下他才放心的回头猛地瞪了她一眼。 “不是我说你，少看点那些什么男同文学好吗？哥们儿我比钢铁都直，再说了，就算我是弯的，我也看不上那个二货好吗？” “你这么激动干嘛？戳中你的痛处了？你不会真喜欢吧？” “我靠……我？” “我？我简迟就算是变成了一条狗，我都不会喜欢这个蠢到家的二货！” “……” 不喜欢是真的。 所以真的变成狗了。 难道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神？ 神听见了自己的承诺，然后惩罚自己，变成了谢兴闻的爱宠？ 这下的处境是真的糟糕。 简迟的情绪无处释放，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害怕谢兴闻真的会把自己抛到外面，让自己变成流浪狗。 那如果能变回去的话，那么方法又是什么？ 这将会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工程。 就在他一脸惆怅的时候，听见谢兴闻的房门被打开，男人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一边点头说着什么，一边往外走。 简迟抓紧机会，马上跟了过去。 狗的听觉远超于人类，平日里的耳背距离，这下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是还能听出来这是领班的声音。 “听说简迟是住在你家对面是吧？” “是的。”谢兴闻悠闲地开始摆弄起餐桌上的咖啡机，放入一勺新鲜的咖啡豆，摁下运作的按钮，又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对门的方向。 “实验设计出了问题，现在我联系不上他，你帮我看看他在不在家吧。” 简迟：？ 他大脑宕机了一下。 如果自己魂穿到了狗的身上..... 那么在自己身体里的是.....？ 不！ 不行！ 简迟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条狗一样，在地上爬，甚至是还被最讨厌的人看到！ “好。” 谢兴闻应声下，挂断电话后又开始在厨房里晃悠了一圈，最后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一袋鲜花饼，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发型，便抬腿准备离开。 脚刚迈出一步，一股阻力落在自己另一条腿。 谢兴闻低头一看，萨摩耶正铆足了劲咬着自己的裤腿不让自己走。 他弯腰摸了摸狗头，“我出去一会儿。” 狗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根本分不清是生气还是伤心、撒娇，只知道它锋利的犬齿已经磨透裤脚，擦到了腿上。 谢兴闻蹲下身，小狗还一直咬住裤腿不松口，甚至一直咬着往后扯。 “十分钟。” 要是狗能说话就好了。 这次是简迟最能理解谢兴闻要研究这个“动物翻译器”的时刻。 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螺丝拧在一起摩擦的声音，让简迟整个人神经绷紧，眼看着咬住裤腿也没用，他情急之下用身体撞翻了旁边的柜子。 啪嚓一声，水瓶砸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谢兴闻停住脚步，看到满地的水渍跟散落的绣球，深呼吸了一口气，揉了一下太阳穴。 ..... 最终简迟战败。 甚至被“绳之以法”给栓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谢兴闻敲响了自己家的门铃。 那熟悉的响铃声已经变成了恐怖声响在耳畔环绕。 第2章 不对劲 简迟无力地看向那条绑在门把手上的绳，又看到谢兴闻推开了并没有反锁的门，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房间里。 在小区附近骑自行车响铃的声音，掩盖了一切能听得见的细微声响，而心跳的频率却在此刻十分清晰，随着谢兴闻的步伐，一脚踩到了自己的心跳上，一下起，一下落下。 直到男人的身影全部没入那一片昏暗的房屋内，简迟感觉整个人如置冰窟。 再一抬头，才发现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如果按照以往的日子，简迟这时候应该刚吃完饭，躺在自己用许多被子和枕头搭建的“懒人小窝”里面看着最近种草的几本小说。 而现在…… 等简迟回神，才发现谢兴闻站在自己家门口，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什么。 简迟当即心下一紧。 谢兴闻在给谁发信息？ 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简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往他身边走去，但是窒息感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就只能站在马路边，着急得团团转，嘴里下意识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他看着男人一边敲字，过了一下又打起了电话，但是太远了，根本听不清一点。 他又想抬脚多往那边靠点，直到铁制绳索撞到了门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这才停住。 这种念头一旦冒出头，那么疑心就会成瘾。 谢兴闻一定看到了什么。 那房间里面的会是什么？ 被萨摩耶魂穿的自己？ 还是什么都没变化，只是在睡觉的自己？ 简迟的大脑已经被这些想法占据，直到谢兴闻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他把狗链子解开，“回去。” 脖子上的束缚感瞬间消失，简迟看了一眼正在整理绳索的谢兴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屋，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抬腿往家里跑。 到底是人是狗，他一定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切都如简迟所愿，但是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被关上了。 因为自己之前在小区里面喂了一只流浪猫，跟那只橘猫很亲近，还带到过自己家里去，它也认识自己的家，所以一直有留门的习惯。 于是让谢兴闻有了可乘之机进房间，但是没想到他转头关门的好习惯用上来了！ 简迟都快崩溃了！ 他气愤又悔恨，只能疯狂地用爪子刨门。 下一秒，脑门被手掌狠狠地拍打了一下。 谢兴闻根本没有收着力度，以至于简迟感觉自己都有点头晕，没站稳地往边上退了两步。 “门上有几个印子，我就在你头上砍几道疤。”谢兴闻冷声道。 简迟这下冷静下来。 诶不对……这不是我家吗？ 回到家之后，简迟为了从细枝末节里了解谢兴闻到底发现了什么，于是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兴闻去泡咖啡，他也跟着过去。 谢兴闻去晒衣服，他也跟着过去。 谢兴闻去打电话，他也跟着过去。 谢兴闻去上厕所…… “一天了，你要干什么？”谢兴闻站在厕所门前，对上那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我上厕所你也跟着我干什么？你没自己的事情做吗？” 简迟：“……” 好气！！！ 果然谢兴闻有种魔力，一开口就让简迟觉得十分恼火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一位成功人士。 简迟刚呲牙，哐当一声，谢兴闻把厕所门狠狠地关上了。 谢兴闻啊谢兴闻！ 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 简迟站在厕所门口，看着那模糊的人影，正在构思一条狗如何简单的杀死一个成年男性。 然而简迟都已经构思了三种方案了，谢兴闻还没有从厕所里出来，而门上模糊的黑点也一动不动。 就在简迟有点担心的时候，那个人影忽然动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扶着门框走出来。 一推开门，简迟就看到谢兴闻皱着眉头，额头上还有点密密麻麻地汗珠，然后走到房间里去，他也迅速的跟过去。 谢兴闻在书桌的抽屉里拿出药盒，兑着水，仰头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简迟环顾了一下四周，谢兴闻的卧室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对桌椅，比起喜欢装饰自己卧室的他来说，这已经是十分简洁的存在。 就像是…… 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随时都可以离开。 谢兴闻双手撑在桌子上，站在那缓了好一会儿，才拉开椅子坐下。 简迟见人没事刚想离开，却听见谢兴闻叫了自己一声。 “过来。” 简迟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一片昏暗中，简迟都快看不清谢兴闻的人影，刚走到人的脚边，忽的双脚腾空，然后整个人被人抱进了怀里。 简迟：“？” 谢兴闻轻喘着粗气，似乎疼得不行。 他又把脸蹭在萨摩耶的脑袋旁边，是简迟只要张嘴就可以咬破男人喉咙的距离。 看到他难受成这样，简迟也没了要咬死谢兴闻的想法。 但是被人触碰的那块皮肤感觉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电流扎在上面。 并且谢兴闻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在他疼得厉害的时候才会紧紧搂住，好些的时候又会松开，让自己能喘口新鲜空气。 简迟闭上眼，不想面对这一切。 先是变成了死对头家的狗，再又是被这家伙又是踢屁股，又是捶脑袋的，结果现在这又是被人疼的不行抱着安慰。 他心底里真的是五谷杂陈。 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额前的刘海蹭到自己的眼前，有些扎眼。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简迟完全抛弃了所有的个人情绪，只觉得如果这样抱着能让他舒服一点的话，那就这样吧。 不知道被他这样抱了多久，简迟只是能感觉到谢兴闻的手心都出了很多汗，窗外的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他才松开了自己。 谢兴闻摸了摸自己的头，转身拿起衣物去洗澡。 透过被打开的百叶窗，简迟大脑有些放空地看着外面，隐隐地看到外头家家都是灯火通明，还似乎能听见有成群结队的行人在散步，聊得不亦说乎。 室内听见男人洗澡哗啦啦的流水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响。 昏暗的卧室内忽然亮起一道光，叮铃铃的铃声响起来，简迟爬上桌子，前肢扒在桌面上，后肢踩在椅子上地去看手机，备注是“妈”。 难道是谢兴闻把自己变成狗的事情，告诉了他妈？ 简迟刚想点击接通电话，想听听对方到底会先说什么事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简迟想拨打回去，他用爪子上的肉垫去滑动屏幕，可是狗爪子的灵活度远远低于人类的手指，胡乱在屏幕上点了好几下，根本连手机都没有解锁，而是不小心点开了拍照，拍了几张自己白花花的狗脚。 “你还臭美上了？”谢兴闻的声音忽然冒出来。 把简迟吓了一跳，脚一滑，身体重心往下坠。 完蛋了。 简迟嗷呜叫了一声，闭上眼睛。 结果下一秒，一股浓郁的木质香调的沐浴露味扑鼻而来，而自己的前肢被人一只手给捞进怀里，而后肢已经踩到了地板上。 虽然姿势看起来十分别扭，但至少是 没摔到脑袋。 再一睁眼，男人浴衣的领口敞开了一大块，可以看到结实又饱满的肌肉，甚至是可以依稀看见腹部的线条如绷紧的弦，还有涨起的青筋，看起来极具有力量感。 一股清新，带点甘甜的木质香味更加清晰起来。 简迟忽然有点后悔大学只泡在图书馆里学习，而其他活动一概不问，室友三番五次地拉着自己去健身房，全部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导致现在自己不仅身体不如老年人，在沙发上坐久了，站起身来就两眼发黑，手臂上的拜拜肉也支楞不起来。 “你爬桌子干嘛？”谢兴闻拿起毛巾，一边擦头，一边问，“你不是恐高吗？” 简迟心虚地想离开这个房间，却听见背后的人喃喃道，“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不对劲？” 简迟刚走出卧室，谢兴闻就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他微信视频的声音。 他特意没走远，就在谢兴闻卧室门口。 “妈，在干嘛呢？”谢兴闻的声音有些模糊，但还算得上是能听清楚。 简迟猛地精神抖擞起来，把耳朵贴近门口，仔细地去听。 “我知道，您和爸也记得多穿点衣服，我这边就放心好了，还有我昨天给您们寄了一些这边的特产，明天应该就到了。”谢兴闻顿了一下，“妈，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一时间恐惧感充斥整个大脑，简迟感觉脊背发凉。 明明耳朵已经紧紧的贴到了门框上，但他却还是下意识地贴得更近。 但是男人的声音却越来越模糊，似乎是走到了阳台，然后彻底被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声音淹没了。 最后一点声响都没有，简迟急得跺脚，忍不住去刨门，滋滋啦啦的声响宛若自己内心的咆哮。 简迟不记得自己刨了多久的门，只记得自己刨着刨着，门突然开了，然后自己的脸砸到了谢兴闻穿的拖鞋上面。 然后又被谢兴闻一只手提起来，“刨你自己的门去，不要来弄我的。” 你自己的门？ 简迟还正纳闷着，就被谢兴闻提着走到另一个卧室里面，一开门，自己就被丢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狗窝上面。 然后谢兴闻打开了灯，简迟才发现是今早醒来的那个房间，但是当时太懵了一直都没有仔细看房间内的配置，这下才看清楚。 房间内贴满了蓝色的墙纸，全是白云小树苗之类很清新的图案，一个角落堆满了小狗玩具，另一个放着衣柜，其他生活设备也应有尽有，并且整齐摆放着。 能够看出来，谢兴闻对自己的爱宠很上新了。 “睡觉，或者自己玩。”谢兴闻指了一下地上的按钮，“要睡觉了自己关灯，我有事。” 简迟还没来得及哼唧两声，谢兴闻就关上门离开。 他无聊得自己玩了一会儿，然后又想了一会儿白天思考的事情。 想着想着，渐渐地月光落到室内，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困意越来越重。 第3章 没礼貌 清晨的阳光倾泻下来，照进了昏暗的室内，简迟听到了顺着屋檐落下的水声。 在一番挣扎中，简迟睁开了眼睛，懵了两秒，才清醒过来。 眼前熟悉又晃眼的吊灯居然在此刻觉得温馨无比，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跑到落地镜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手指头也一个个检查，发现毫发无损之后才长叹一口气。 呼……果然是梦。 是说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一条狗？ 这根本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嘛！ 简迟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至于他对镜子照了近十来分钟才闻到那股恶臭味。 他对着空气嗅了半天，才找到那吐过的彩虹状流体居然出现在被褥上，并且不止一滩！ 如果是平常，自己喝醉了之后，吐的到处都是，虽然换做是以前的话，简迟估计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今天就连臭烘烘的屎都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 停…… 哪来的屎……？ 难道是谢兴闻看到了？ “……” 简迟整个人石化了一般。 不是，自己再怎么喝醉也不会随地大小便吧？ 因为没关门，橘猫跑进来了？ 汪汪汪—— 简迟一回头，透过落地窗看到了对门那条白色萨摩耶的视线。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那只萨摩耶还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一直露出舌头在哈气。 可能是梦的加成以及今天早上的倒霉，让简迟觉得那只狗…… 一直在挑衅。 哈……尤其是那两声狗叫，简迟格外的恼火。 在视线往上，发现谢兴闻居然盯着自己看，吓得简迟一个激灵立马把窗帘给全部拉上。 房间骤然变暗，迅速隔绝那个炽热的目光。 不是，那二比看自己干啥？ 不会是看到那个了……要去公司诋毁自己吧？ … 等简迟悠哉游哉地洗完被褥，给浴缸里放满温水，放一个玫瑰香味的浴球，撒上大量的花瓣，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果盘和红酒，躺进去的那一刻才觉得一切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疲惫了半天，七上八下的心情总算是被温暖的水包裹时才稳定下来，简迟抓住两片花瓣放在自己眼皮上，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渐渐地松懈下来。 音乐的节拍落在呼吸上，一切都缓了下来。 简迟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 渐渐地陷入了梦境之中。 三月临城的清晨，四处弥漫着雾气，枝叶上沾着雨后的水滴。 即便到了三月，寒风还是刺骨，像是渗透进身体的针，密密麻麻地扑面而来。 临城一年四季多雨，空气湿润，这或许就是江南地区的特色。 简迟拿着刚打印好的设计书，穿着大衣，裹着围巾，撑着黑伞，低头去赶早一班的公交。 雾好大，一呼吸就冷，简迟掖了掖围巾，冒着风头，迈着大步往前走。 起了个早床，简迟打了个哈欠，看到谢兴闻还在带着狗跑步。 工作日也要早上遛狗？ 精力这么旺盛？ 管他呢。 不知道是雾太大还是怎么的，简迟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很久还是没走到公交车站，然而却发现谢兴闻已经带着狗跑了三、四圈了。 直到第五圈的相遇，简迟实在是受不了了，喊住了谢兴闻，“喂。” 谢兴闻停下脚步。 “今天不上班吗？”简迟问。 谢兴闻皱起眉头，走到自己旁边，猛地踢了一脚自己的屁股。 简迟：“？” 简迟猛地捂住自己的屁股，刚准备激情开麦，就听见谢兴闻说，“还有两圈。” 简迟：“？” 两圈什么？ 简迟纳闷地去看谢兴闻刚才牵住的那条狗，非常诡异地一幕出现了，那只刚才还在哈气的萨摩耶，脑袋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头…… 正在以一种十分瘆人的笑容盯着自己哈气。 简迟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猛地往回跑，却被路边的石头绊倒，眼看脸马上砸到花坛台阶上，他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简迟双手在水里扑腾了一下，嘴里呛进去不少的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紧接着的是此起彼伏的敲门声，简迟裹上浴巾，路过卧室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地看一眼落地窗外，街道上除了几个成群结队散步的，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可能是睡过去泡太久了，简迟都觉得脑袋有些发胀的疼。 一推开门，脑袋更疼了。 “你好，我是你公司的搭档，我叫谢兴闻，我们见过的。”谢兴闻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地打招呼，让简迟脑袋更晕了。 简迟都没了精力去吐槽人家：“……有什么事？”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想问一下您，早上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没有来公司？”谢兴闻说，“课题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似乎完成不了。” 二比，天天都没空忙课题，当然知道个屁！ 简迟皱起眉头，“不对，今天不是周六吗？他不是说周日调休吗？” “今天是周日。” 简迟啊了一声，迅速拿起放在卧室的手机，仔细一看，“周日”两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他不是周五晚上喝的酒吗？ 自己睡了一整天？ 我靠，那完蛋了！ “额……领班怎么说——”简迟刚才头疼都没注意谢兴闻，刚一抬头发现他脸色十分红润，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当正常社交去关心，“你发烧了？” 问完简迟才想起来，这家伙就算烧成灰都跟他没有关系。 “额……我知道了，等会儿我会去公司的。”简迟点头，朝人摆摆手，准备轰人走。 结果，谢兴闻还站在原地不动，简迟疑惑地去看那二货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 简迟猛眨两下眼睛，秉承着“打人不打脸”的原则，立马捂住自己的脸。 直到看到谢兴闻指尖夹住的玫瑰花瓣，简迟这才意识到地放下双手，盯着那双纤长的手指，被鲜红的花瓣映衬得肤白。 “……谢谢。” 即便简迟觉得莫名其妙，还是道了谢。 还以为人家至少要道个歉吓自己一跳，结果人家转身就快步离开，一字都没说。 简迟气呼呼地冲进浴室吹自己方才打湿的头发，看到镜子里的松松垮垮的浴巾，这才裹紧了点。 越想越气。 这二比还是那么没有礼貌！ …… 意料之中，简迟刚到公司就被领班叫到工作室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平时就领班最喜欢找茬，逮住机会就跟自己上辈子杀过他一样，怎么骂的狠怎么来，甚至动不动以年终奖来要挟自己。 自己勤勤恳恳干了这多年活，至于动不动就扣钱吗？ 自己的青春都折在这里了。 简迟暗自腹诽，把领班骂过来的都反弹回去。 但次数多了难免都是些相同的话术，听得简迟都要耳朵起茧子了，有些走神地看着领班背后没完全关上的门。 在缝隙中，谢兴闻正抿着咖啡，听别人说话，目光却落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难以分辨这家伙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简迟只觉得对视的那一秒，让自己非常不舒服。 感觉像是一直在提醒自己，他知道些什么。 还一直在挑衅自己…… 一个是领班口中做事雷厉风行、滴水不漏的优秀榜样，一个是领班几乎天天批评吊儿郎当、泡澡取代大脑的事精。 说起这个就老火，这个老登也是个神人。 简迟刚来这个公司的时候，那会儿有个程序出了点问题，又逢休息日，老登就联系不上自己，最后还是找谢兴闻登门拜访才能联系上。 当时处理完事情，简迟就以为结束了，结果工作日的时候就把自己叫到工作室，问自己那天下午在干什么不接电话。 简迟当时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就跟他分享泡澡的功效、哪个牌子的泡澡球最好使，结果下一秒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结果又是门没完全关，加上隔音效果奇差无比，被路过的大嘴巴听到，从此以后泡澡哥这个外号一传一百，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这里有个泡澡哥。 这几年，简迟一直都没有摆脱过这个外号。 简迟烦得不行，也到茶水间泡杯茶还降降火气，结果自己刚过去，谢兴闻旁边的女同事的目光跟撞了定位器一样，立马落到自己身上，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并且那个二货似乎也若有若无地在看着自己。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难道是谢兴闻跟别人说了什么？ 想要毁了自己在公司的形象？ 简迟装作泡茶叶，一边悄悄地往他们那一块挪脚步。 但什么都还没听到，就看见同事立马跑开，谢兴闻也喝完水把水杯丢进垃圾桶里，便离开，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茶水间，瞬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简迟又看了一眼同事离开的方向，结果跟人对上了视线。 他刚准备笑了一下以示打招呼，结果人家立马低头办公。 简迟的笑容就尬住了。 他又看了一眼谢兴闻的工位，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谢兴闻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第4章 清吧 简迟一下午上班都心不在焉，领班让自己重新写一版的草图设计，结果挤牙膏的写，刚到下班的时间，他才敲完最后一个字。 谢兴闻的工位就在简迟的旁边，整点一到就起身准备离开。 简迟连忙把电子文档发给领班，二话不说地开始收拾东西。 一开始简迟是打算想打直球问谢兴闻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介于两个人前几天还在聚会上针锋相对，自己实在是拉不下面子。 不过要说是针锋相对的话，倒不如说是自己在单方面输出。 当时喝酒上头了，也只依稀的记得谢兴闻是一脸木讷的表情。 比起那张时刻摆出来的面瘫脸，这样的神色出现的频率是极其低的，也是因为这样，简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只能抠抠搜搜从词库里挤出几个词，杀伤力相较于高中来说，低了几个水平。 但现在想起前天发生的一切，以谢兴闻那个臭嘴程度，估计能把自己气个半死，得亏自己当初还以为这家伙觉得委屈，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是他来真格的，估计自己都不能活着走出那扇门。 简迟真的没办法问出口，他最大的底线就是顶多发挥自己的不要脸优势，多试图跟谢兴闻搞好点关系，稍微撬开口舌。 一想到当初自己因为泡澡错过领班的电话，然后谢兴闻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也不知道帮自己打掩护，一五一十全部抖出来了。 于是八楼有个泡澡哥的事迹就此传开，直到整栋楼都知道。 谁知道这个谢兴闻会不会也把那天看到的事情，又全部说出来？！ 所以简迟折中选了个办法—— 先试图跟谢兴闻打好关系。 但是就在简迟收拾完，准备跟上去的时候，领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迟你先别走，你这个草图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要把最后一页放进去吗？” “啊？没有吗……”简迟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眼谢兴闻离开的方向，只能放下手上的包，又坐下捣鼓，“我补发一下。” “嗯，发完我记得关灯。”领班说完便离开。 等到重新发完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已经全部走完。 简迟走出公司，站在马路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五点钟下班，现在已经六点半了，本来只要找到原文件的最后一张贴进去就可以，没想到不知道出什么bug了，怎么贴都不行，导致简迟又重新敲了一遍。 简迟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地图，打了一辆车去自己最经常去的一家清吧。 清吧的装修风格偏复古风，还经常被认成卖古典唱片的店铺。在门口还装上了一个栅栏，里面总是会栽许多的应季鲜花，光是走到旁边就会闻到淡淡的花香。 一推开门，挂在门上的风铃就会响起来，并且伴随着一股檀木香袭来。 一侧台阶上，有音乐人坐在高脚椅上弹唱着民谣，缓慢又悠长，让简迟感觉久违的回到了这里。 “哎哟，小迟迟你终于来这里了？” 一个脸上挂着胡茬的老板迎面走来，简迟还没放下包，一只手就拦上了自己的肩膀，把人吓了一跳，一脸诧异地抬头。 “我去，你吓我一跳。”简迟松了口气，“我明明上周二还来过。” “上次你一带电脑过来就坐下敲，都不愿意理我。”老板一脸悲壮，然后双手扳住简迟的肩膀让人面对自己，再用自己的一脸胡茬去扎他的脸颊。 粗糙的胡子蹭在自己的脸上，宛若一张牛皮纸。疼得简迟连忙伸手想去推开老板，结果下一秒愣住了。 他看见谢兴闻正手里握着一杯特调，正盯着自己的方向。 但是下一秒，他又挪开目光。 谢兴闻怎么会在这里？ 简迟又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老板，招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个客人也经常来吗？” 老板张望了一下，“你说那个穿黑色皮衣的吗？他经常来啊。” “哦，之前没看到过。” “干嘛，你想认识啊。”老板忽的笑了一声，“原来小迟迟，你喜欢这种啊？” “我直男。”简迟皱起眉头坐在吧台旁边，再拿起菜单勾选两下递给调酒师，“而且我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这种二货。” 老板一眼看破，乐呵呵地单手勾上简迟的肩膀，“那要不要我给你推个美女微信？这么多年了，我弟都处了一个又一个了，你咋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调酒师捣鼓一通，递过来一杯特调，“您好，您的‘明天见’已经好了。” 杯子里面的酒像潜入大海里网上看的蓝色调，一股淡淡的青柠味萦绕鼻尖。 简迟喝了一口，趁着有点烧喉的感觉，他轻声说，“没想法，只想多赚点钱。” “那你不羡慕别人吗，都成双成对的，一个人多孤零零的。”老板笑眯眯地朝调酒师指了指简迟手中那杯明天见，“小林，帮我也做一杯。” 直到那一杯到手上，拿起跟简迟碰了个杯，“心情不好，求醉？” “我有啥心情不好的，上班累，想喝而已。”简迟说完，又饮了一大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就坐在对面的谢兴闻身上。 谢兴闻戴着耳机，拿着一本书，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再一眼都没有分给过自己，仿佛刚才的对视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说……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觉得无法直视自己了？ 老板还想跟他继续聊，但是被后厨的人叫走。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正是去搭讪的好时机。 简迟下意识地去抠手上的死皮，时不时地偷瞄一眼谢兴闻在干什么，一边给自己加油鼓气，一边在心里打着草稿怎么打招呼。 但是真让他去，他又有点不好意思。 十分钟后，简迟鼓足勇气，站起身想走过，却发现有个女生端着酒杯走到了谢兴闻身边，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 简迟又只能坐下，等女生离开再去。 简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自己一杯酒都喝完了，头有点晕，双手撑在吧台上缓缓。 他再一抬头，发现那个座位已经空了。 简迟猛地一站起来，把刚准备坐下的老板吓了一大跳，“你干嘛？” “那个人呢？”简迟指着方才还有谢兴闻的座位，又四处观望了一下，确定房间内没有人，“刚才还坐在这里？” “我就说了你对他有意思吧，你看你还拒绝。”老板乐得拍自己的大腿，“你这喝上头就开始要示爱了？” “去你大爷的。”简迟感觉脑袋里像是只盛满水的空壳，走一步就晃一下。 酒精有点上头，但不至于彻底喝醉。 就在简迟准备抓起背包离开的时候，简迟的肩膀突然被老板抓住，然后他指向一处，嚷嚷道，“你看，你的梦中情人在那呢。” 他晕得眼前转圈，实在是受不了又坐下，屁股刚落地，就听见老板立马朝人招手，“诶，穿皮衣的小帅哥，你过来一下！” 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简迟的酒醒了一大半，刚准备想捂住老板的嘴就闻到一股玫瑰香味的沐浴露萦绕鼻尖。 他一偏头，看到谢兴闻站到了自己身边。 老板乐呵，指着简迟：“他喜——” 下一秒，简迟立马捂住老板的嘴，酒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然后又抓起谢兴闻走到一边，喘着粗气解释道，“其实他刚才是想说，我喜、喜——” 他又卡壳了，开始疯狂地头脑风暴，“他想说我喜欢你的这件皮衣，我想要链接。” 简迟一抬头，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极其的暧昧，他为了让谢兴闻仔细听自己说话，两只手撑在他身子的两侧。 而谢兴闻一只手抓着饮料，另一只手用手背抵在自己的嘴唇上，脸望向门口。 简迟愣了一下，立马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抱歉啊，喝了点酒有点冒昧了。” 缓了一下，酒劲又上来，简迟只能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弯腰，等不适感过去。 眼前的木质地板似乎从一个分裂成两个，最后变成了一瓶蜂蜜水。 简迟：“？” 顺着递过来的手臂看过去，看到谢兴闻望着别处，却抖了抖手上的饮料，“蜂蜜水醒酒。” 诶？ 谢兴闻居然还有是人的一面？ 简迟接过饮料道了谢，刚张嘴问他吃饭了没，结果谢兴闻什么都没说就直径离开。 简迟满脸问号：“？” 这个有点礼貌但是不多的即视感，是什么鬼？ 简迟借着酒劲，还有点不甘心地想要去问个清楚，结果一转头，这下人是真的不见了，连同座位上的背包都一起消失。 “别找了，这下是真的走了。”老板啧啧两声，“叫你不抓住机会吧，刚才我帮你说你都不乐意，这下好了吧，错过就没有了。” “……” “你都把小帅哥吓跑了，你刚才说了啥啊？”老板说，“你这搭讪技术需要再学习学习啊。” 什么？ 吓到他了？ 以前谢兴闻见到自己都不至于这样，两个人正常交流还是没问题的，今天怎么跟他说句话，反应那么大？ 难道是那天看到的东西，吓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