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继续》 第1章 第 1 章 “夏清，明天申姨的女儿要去济城，你记得去接她。” 覃丽萍在电话那头叮嘱，“还有你回来的时候给你爸买瓶好酒，他这几天天天念叨。” 夏清含着牙刷，把手机放在一边，喝了一大口水吐进洗脸盆，压了压睡翘的小卷毛，慢悠悠的回答：“覃女士，我要上班，很忙啊，哪有时间去接啊。” “你别给我抖机灵，你也知道要上班啊，现在才起床，还扯什么没时间，当你妈好糊弄。” 覃丽萍把剪刀朝桌上一扔，搓了搓几下围裙，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准备开始好好教育。 夏清立马在电话那头连应了几声好，再一句甜甜的“妈妈辛苦啦”，最后利索地挂断电话。 到了公司，夏清立马直奔总裁办公室负荆请罪。 把小蛋糕放在张恒星的办公桌上，乖乖坐在对面：“星，我可以解释的，昨晚喝了点小酒……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张恒星板起脸说：“夏副总，作为领导带头迟到，你可别恃宠而骄，该扣的工资还是要扣。” 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水说：“还有，别跟上级套近乎。” 夏清把小蛋糕往前推了推，再次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张恒星把小蛋糕推到一边，眨了眨眼睛，有些严肃对着夏清说：“下周乐观的人会来，接应的事就交给你了。”夏清应好。 今天早上挺凉快的，风吹得树叶摇曳，阳光透过缝隙若隐若现。 张恒星打开微信，点开“养乐多”的头像。 ——我跟他说了，后面的事就看你自己了。 ——谢了。 对面几乎是秒回，想着秦殊眼巴巴等微信的样子，张恒星觉得有些好笑。 夏清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猫抓太阳，暖暖的画面特别治愈，秦殊看着这个头像，点击加好友，紧张又期待的等待对方同意好友申请。 夏清打开微信，同意申请，想着张恒星这次效率还挺高，刚通知，现在就加上了微信。 夏清给对方发过去了一个礼貌的笑脸。 ——你好，我是星游的主管，是这次交流的负责人夏清，希望之后合作顺利。 秦殊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信息，才回复。 ——你好，我是乐观的负责人，合作顺利。 ——请问怎么称呼？ ——姓秦。 ——那下周见？ ——好的。[微笑.jpq] 这本是我最开始认真写的一本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初三还是初三写了前几章，高中想起来了又写了几章，然后大学又接着写，总之很磕磕绊绊呐。也是很简单的故事，一个破镜重圆的小短篇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干啥呢我们秦总，”赵卓明敲了敲秦殊的办公桌，“搁着儿发呆呢？” “没有，忙着呢。”秦殊把手机扣在桌上，手机又振了几下，李浩毅在他们群里疯狂输出。 ——Li大爷：@所有人晚上一起去干饭！ ——Li大爷：@所有人我太开心哈哈哈哈哈 ——Li大爷：@所有人@所有人@所有人 ——你赵哥：咋了你有喜了？这么开心。 ——秦歹朱：[笑死我了.jpg] ——Li大爷：来不来啊，就上次那家店，我不管我定位置了哈哈哈哈哈 ——Li大爷：不来的给爷发红包 ——你赵哥：知道了，几点？ ——Li大爷：七点七点 ——秦歹朱：知道了知道了 ——你赵哥：了解了解 “李浩毅是不是追到夏乔了啊？”赵卓明挑了挑眉，笑得一脸“猥琐”。 “晚上不就知道了吗？”秦殊向后伸了伸手，摁了摁指关节，放松了一下朝赵卓明说：“走吧，我们先去那儿吧，已经快下班了。” “走走走，我去开车。” 夏清坐在办公室看了一天的电脑，终于熬到了下班，他伸了伸腰，走进了张恒星的办公室：“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要累死了。” “我还有一会儿，要不你等等？” “你走开，我才不等，那我先回去了啊，有事打电话。”说完扭头就走。 “诶你别忘了下周要跟乐观见面的事啊。”张恒星朝门口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忘不了的。” 好不容易到家了，夏清换了鞋就朝沙发上倒。 夏清住的是个单身公寓，不大不小，个人住挺舒服的，阳台上还养几盆绿植，客厅还有一台游戏机。 不过这几年夏清也没时间玩，张恒星刚刚做星游工作室的时候，夏清他们都睡不了几个安稳觉。 最近两年好起来了，忙还是忙，不过好了很多，星游现在也算是个小公司了。 夏清没开灯，客厅也不算暗，窗外是一片一片橙红色的云，很好看。 手机指示灯闪个不停，夏清打开手机解锁，他妈推了个微信过来。 ——这是申姨女儿的微信，你加一下。 ——覃女士，我真没那想法，妈，您饶了我吧。 ——我又没说要你有啥想法，你加一下人家怎么了，快点的，别忘了明天去接一下人家啊。 夏清闭了闭眼，简直哭笑不得。 ——哦对了，人家叫申敏。 ——行了，我知道了，您早点睡吧。 夏清无奈起身，进了浴室。 “快说，你是不是追到杨琳了？”成才进门就朝李浩毅嚷嚷。 “诶嘿嘿嘿差不多吧嘿嘿嘿嘿。”李浩毅笑成个傻样，啥也不说。 “快说快说，笑屁啊别笑了。” 李浩毅又傻笑了两声：“也没有吧……就是我昨天不是送她回家吗，然后我没忍住就抱了一下她，嘿嘿嘿嘿，她也没推开嘿嘿嘿。” “不是吧不是吧，就这？就这你就笑成这样？” “诶不是，赵卓明你什么意思。” 秦殊没忍住也笑了出来：“可以啊李总，不枉你追了杨琳这么久。” “嘿嘿嘿嘿嘿……”得，又成傻逼了。 李浩毅家里特有钱，他爹在香港做生意，本来大学毕业要回去继承他爹的企业成为亿万富翁的，但这人就是不愿意还说什么要在外面锻炼锻炼。 其实就是还想再玩几年，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实习，结果喜欢上杨琳，就追着人不放了，一边实习一边追人，还得和他爸斗智斗勇。 “诶，别说我了快说说你们，嘿嘿最近咋啊。”李浩毅转移话题。 “就那样啊，天天打工。”赵卓明一副被工作摧残的样子。 “秦殊你呢？”李浩毅问。 赵卓明意味深长地看向秦殊。 秦殊收了笑意，喝了一口酒，缓缓说：“我啊，我最近遇到了夏清。” “我靠……”李浩毅震惊。 “他不知道是我，我们公司和他们有合作。” “……” 赵卓明作为秦殊的同事早就见证了始末，在一旁一副早已明白的样子。 秦殊顿了顿，添满酒：“咱干一杯吧。” “好好好，来来来喝一个，敬爷的爱情。”四人随即碰了碰杯，喝了个痛快。 第3章 第 3 章 中午天气闷热，大家都懒得出去吃饭，就一起点了外卖。 夏清一口咬着奶茶吸管一边刷微博。 热搜上都是些娱乐新闻，没什么意思，夏清看了几眼就关闭了页面，枕着手靠在桌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手机桌面弹出来了两条微信消息，是乐观的那边的负责人。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好，明天有时间吗？ ——有的 ——那明天见面？ ——好的[微笑jpq.] 唉明天得忙了，夏清叹了一口气重新靠回桌上。 秦殊看着撤回提示走了神。 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样？ A大是C城的名校，夏清是压线进的，大一其实挺轻松的，夏清和张恒星两人同一个寝室，整天一起打球，吃饭，大学生活不要太滋润。 夏清开学被骗着参加了舞蹈社团，结果社团就他和张恒星两个男生，之后的社团活动两人组团去看隔壁散打社。 两人第一次去看的时候，秦殊当两人面来了一个帅爆的过肩摔。 怎么形容呢？ 社团场地很大，秦殊和另一个社员被其它人围在一个圈里，夏清和张恒星就站圈外，看着圈里两人的切磋，过了几招后，秦殊抓住对方手臂，往后踏了一步，手臂用力，向前一倾，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完了之后两人握了握手，大家就一起鼓掌欢呼。 看得夏清热血沸腾，当即就决定要换社团。 “我靠兄弟，你刚刚太帅了吧，哇塞。”赵卓明一个劲儿的围着秦殊嚷嚷。 “我知道我帅，行了，我先去寝室洗个澡。”秦殊喝了一大口水，朝门外走。 “行，要给你带吃……诶等会儿，什么玩意儿你知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自恋来着？” 秦殊一边笑一边朝外走，还回头朝李浩毅看了看，嘴都笑酸。 夏清就在后边儿看着秦殊笑得一脸灿烂。 这人还挺好看的。夏清当时是这么想的。 后面夏清和张恒星也没能调社团，不过两人成天没事儿就往散打社跑。 一来二去的他们也和这社团里的人熟悉了，夏清和秦殊偶尔也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可能是因为夏清这人特别颜控，秦殊又正正好长得好看，这纯纯友谊就在夏清老抽风犯花痴中变了味。 等夏清反应过来，他已经养成每天要和秦殊发消息、在人群中下意识就是先找到秦殊的位置等等难以戒除的习惯。 最终让夏清自己意识到对秦殊友情变质是一次联谊会上，大家都喝了酒。 夏清下意识找秦殊在哪，抬眼就看见秦殊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那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半天，夏清其实没醉，但他感觉自己肯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晕乎。 他依旧看着秦殊心想，完了，原来我是gay啊。 两人的心思没摊开说但却都心知肚明。 他们像普通情侣那样相识、相知、情难自禁的暧昧。 在大一放假前，秦殊拿着一只仙女棒，噼里啪啦的，秦殊紧张死了，对着夏清来了一通牛头不对马嘴的表白。 夏清又紧张又好笑，最终抬手握住了秦殊拿着仙女棒的手，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第4章 第 4 章 夏清准备去机场接完申姨的女儿之后再去和乐观的负责人见面。 他极度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就去了机场。 申敏拖着行李箱，远远就看见了夏清。 她挺自来熟地朝夏清挥了挥手问道：“夏清哥？” 夏清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我，送你回家？” 女孩挺开朗的，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跟夏清聊天，夏清本人也挺爱说话，两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也聊了许多。 把人送回家后夏清给他妈发了个消息说送到了，他妈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啊？”覃丽萍问。 “什么怎么样啊？妈我真没那意思。”夏清简直哭笑不得。 “来了？”张恒星正在办公室头也不抬的批着文件。 “乐观他们的人等会就来，我们先去会议室等着。”说完他就起身拿着文件看了夏清一眼。 “行啊。”夏清拍了拍西装，有些不习惯。其实他不怎么穿正装，他们公司氛围挺轻松的，平时只会在谈生意比较正式的场合穿穿。 两人进了会议室，夏清翻了翻文件，确定没问题后，无聊地盯着盆栽发呆。 张恒星瞧着夏清，心想，这会儿风平浪静，等会儿得波涛汹涌了。 老情人相见，当事人无聊发呆，他倒是有点紧张。 * “秦总，您来了，我们张总和夏总已经在会议室了，我带你们直接去会议室吧。” 秦殊点点头，跟着工作人员向前走。 他很紧张，攥着的手始终没松开，手心也早出了汗，心跳很快，像一百只兔子在乱跳。 工作人员打开会议室的门：“张总夏总，乐观的秦总他们来了。”又侧身让秦殊等人进去。 夏清闻言笑着抬头，看见为首的秦殊，霎时愣住，笑容收也不是，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秦殊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儿去，尽管他已经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在看见夏清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愣住。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张恒星及时开口：“秦总幸会。”起身与秦殊握了握手。 秦殊也快速反应过来，对张恒星笑道：“幸会。” 余光里却全是愣住的夏清。 他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向夏清伸出手笑着说：“夏总？” 夏清顺着眼前的手抬眼看向秦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虚虚握住：“秦总。” 整个会议夏清都不在状态，他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几下，让自己集中精力，偶尔提出几点看法，表面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还好这次合作两家公司都准备了很久，夏清的不在状态并没有引起注意，也没有影响讨论。 “很开心和你们合作，接下来的具体事宜可以跟我们负责人夏清详谈。”两边人都起身在客气的告别。 秦殊点头对张恒星说：“合作愉快。” 又偏头对旁边的夏清说：“合作愉快，夏总。” 夏清看着秦殊浅笑：“合作愉快。” “傻了啊。”张恒星看着瘫坐的夏清打趣道。 夏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啊？” 张恒星没否认嗯了一声说：“怪我啊？”夏清摇头：“没……” 张恒星看着像丢了魂似的夏清，叹了口气认真劝道：“当初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表达出什么看法，但是我看得出你很开心，这么多年了你孤家寡人的，我看着你也没放下。” 夏清闻言抬头看着张恒星长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转而望向了窗外。 张恒星等了一会见他没有想开口的意思，又接着说道：“这次是他主动联系的我，合作也是他花了很大力气推动的，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一般的公司是不会选择我们这种小公司合作的……” 夏清缓缓眨着眼睛什么也没说。 后面的话张恒星不说，夏清也知道了。 秦殊也没放下。 第5章 第 5 章 夏清脑子很乱，他把会议上的PPT文档整理好，放进一个文件里，又漫无目的地清理电脑桌面上的文件，一个个点开、关上，选了几个拖进回收站，过了一会儿又把文件从回收站里恢复出来。 他放空了一会，还是点开微信把文档传给了秦殊。 秦殊看着传过来的文档，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夏清模样变化不大，还是跟大学的时候那样，但是气质更加成熟。 不像大学的时候穿着浅色卫衣整天笑嘻嘻的，开心难过一眼就看得出来，现在却面无表情的叫人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 都说初恋永远忘不了，秦殊从来都没办法忘记夏清，一想到夏清会有新的爱人，会毫无保留的依赖别人，他心里就抽抽的疼。 夏清看了眼没有得到回复的聊天框，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开始打字。 ——“收到了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发过去，转念一想问一下也没什么的吧，很正常的对话啊，然后成功说服了自己点击发送。 这次秦殊很快回复。 ——收到了。 他想了一会，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夏清，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这次的工作合作秦殊的夹带私货，双方都心知肚明。 所以秦殊也没打算掩耳盗铃，他承认他意难平他就是放不下夏清，他想和夏清聊聊。 夏清看到了这条消息，突然感觉有好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像是一瓶没开的可乐，被人狠狠摇晃，气泡明明要喷涌出来，却被拧紧的瓶盖堵的严严实实，气泡无处释放，最后只能偃鼓息旗。 其实他应该拒绝，分开了这么久，即使他们都耿耿于怀，但是让感情死灰复燃，只会把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但是今天的他很不对劲，他不受控制又顺从内心地回复了对方。 ——好。 第6章 第 6 章 大三的时候，他俩已经谈了差不多两年。 在这期间他们有矛盾，在不断磨合中成为更加适合对方的恋人，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生活平静又充实。 直到大三下期，他们的事被夏清的父亲发现了。 那天是夏清的生日，为了给夏清一个惊喜，他的父母悄悄来到了学校所在的城市。 他父亲来学校找他，在寝室撞见了他们在接吻。 他爸什么也没说，脸色铁青的狠狠打了夏清一巴掌，然后拉着他离开，甚至没看秦殊一眼。 * 夏国力无事发生一般和覃丽萍一起给他过了生日，只是脸色一直不好，还被覃丽萍说了几句。 夏清不敢和秦殊联系，他配合着过完了生日。 晚上等他妈睡着了，夏国力带着他出了酒店。 两人找个了小吃摊坐下。 他说自己没错，他说他真的喜欢秦殊，他说同性恋不是病，他说了好多好多，想要得到夏国力的理解和认同。 夏国力抽了很多烟，听完了夏清的争辩。 他没有骂夏清，只是熄灭烟，叹了口气说：“你妈得了癌症。” 夏清愣住，他颤抖着声音开口：“严重吗……？” 夏国力看着他说：“恶性淋巴瘤。” 他又接着说：“我是接受不了什么同性恋，我不管这是不是病，我也不管你是喜欢还是爱，这个事不能让你妈知道，你是同性恋这个事一辈子都不能让你妈知道。” 夏清脑子里一篇空白，他没办法接受他妈妈会离开，他也懂了夏国力的意思。 感情在人命面前太微不足道了，在一段青涩的感情和他妈妈之间，他不可能拿他妈妈冒险。 所以夏清选择了和秦殊结束。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要怎么让他父母接受他和秦殊。 小县城里的父辈们对同性恋的了解少之又少。他甚至想到了父母会不理解会恶心会骂他打他，所以他准备了很多话和资料想要去说服他的父母。 可是他没想到他父亲的一句话就把他所有早就准备好的坚持一网打尽。 秦殊不想分手，但是他不可能要求夏清选择他。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没有了夏清他也不是不能活。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什么感情波动，无奈和无力把他牢牢束缚住了。 他好像不是很难过，但是一定不开心。 秦殊和朋友一起喝酒，醉得一塌糊涂，最后被他姐带了回去。 秦殊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回到了家里，他看着爸妈，突然开始默不作声地流眼泪。 他姐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失恋了。 他说是啊，然后断断续续迷迷糊糊地就在全家人面前出了柜。 他爸妈听完什么也没说，他们没办法对着泪流满面的儿子说什么重话。 但是他们也接受不了。他妈妈流着眼泪喃喃道：“你怎么能是同性恋呢……？” 秦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是他爸开口：“都回去睡，秦殊，你今天晚上的话我们就当没听见。” 然后带着他妈回了房间。 他姐陪秦殊坐了一会儿，等他平静后说：“同性恋没什么大不了秦殊，爸妈他们迟早会理解的。” 秦殊无力地靠着沙发，望着窗外没说话。 他姐看着秦殊满是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说：“至于分手，你们都还是学生，无论是你还是他都没有选择的底气。” “失恋了难过几天就行了，把这段经历当做遗憾看看好了，谁还没几个遗憾啊。” 最后夏清考研回到了他们家所在的城市，秦殊选择了出国，两人在心照不宣中断了联系。 第7章 第 7 章 秦殊提前了一会儿到了他们约定好的餐厅包厢。 包厢挺安静的，但也隐隐约约听得见外面人们的交谈声，倒是恰到好处得让包厢不过于安静。 “先生，请问现在需要点菜吗？”服务员稍稍靠近了一点秦殊，把手里的菜单递给秦殊。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秦殊接过菜单放在桌上，对服务员说道。 秦殊拿出手机给夏清发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到了。 ——好。 ——我快到了，还有几分钟。 ——那我先点菜？ ——好。 秦殊看完夏清的回复后，才拿起菜单点了几个印象里夏清会喜欢的几道菜。 正想着还要不要加几个菜的时候，夏清正好到了包厢门外，秦殊一眼就看见了他，有些紧张地起身站好。 “来了。”秦殊心跳得很快，语气很轻。 夏清点了点头，慢慢走了进来，看见秦殊手里的菜单，顺势说：“还没点好？” 秦殊把手里的菜单递给夏清。 “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夏清拿过菜单低头看了看说：“都点了什么啊？” 服务员把手里的记录给了夏清，他看完后又选了几道菜，然后抬头看向秦殊，盯着秦殊大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秦殊看着夏清的头发，两人一时无言。 都很紧张。 到底是不能让这气氛再尴尬下去，秦殊率先开了口。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太俗套了，这话问完可能更尴尬。 “挺好的……”夏清想看向秦殊的眼睛回答，对视一秒他就转移了视线，去盯着秦殊身后的装饰花瓶。 “你……”夏清刚想说些什么，包厢门就被敲了敲，服务员陆续把菜品端上了桌，他只好先停下。 等包厢又恢复安静，秦殊才开口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夏清吐出一口气，慢慢看向秦殊的眼睛说：“秦殊，你为什么找我们公司合作？” 这问题够傻的，明明答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秦殊没有回避夏清的视线。 他自嘲的笑了笑，说：“因为我以公谋私。” 包厢又安静了。 秦殊没让气氛尴尬下去，他朝夏清笑了笑说：“边说边吃？” 夏清点头：“好。” 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下合作的事，聊着聊着有没了声音。 “夏清。” 秦殊叫了一声夏清，夏清抬头看向秦殊，他看着秦殊有些犹豫的问自己。 “阿姨……还好吗？” 夏清放下筷子，轻声回答他：“稳定下来了。”说完又笑了一声说：“现在很健康。” 秦殊明显放松了许多，却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都心神不定的吃完饭，出了餐厅。 “开车来了吗？”秦殊问道。 “开了。” 夏清低头看着地上他和秦殊的影子，他们两人都穿着长款大衣，不过秦殊比他高，影子也比较长，靠的挺近，看起来很和谐的画面。 他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夏清就爱看他们两的影子，牵手的、拥抱的、亲吻的，那些都是很难忘的回忆。 秦殊注意到夏清在看影子，他抬手晃了晃说：“夏清，以后也保持联系吧。” 他好像故意要轻松点说出这句话，语气尽量放松了许多，但还是掩盖不住他的紧张，因为夏清听到了有些颤抖的尾音。 夏清明白秦殊的意思，他没有抬头，依旧看着地上的影子，但是却是看着秦殊的影子。 他说：“秦殊，我们分开了七年……” 七年那么久，久到他们从无忧无虑的大学生变成很成熟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人都是会变的。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也是秦殊和夏清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我应该拒绝。夏清这样想。 夏清从秦殊影子慢慢看向站在他身旁秦殊。 这副远比少年时更加成熟的面孔让他恍惚了一下。 看清秦殊的瞬间，他脱口而出：“好。” 然后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合作愉快，秦殊。” 第8章 第 8 章 夏清终于在关了两次闹钟之后起床了，昨晚和秦殊吃完饭之后，他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严重睡眠不足。 他一手刷牙，一手拿着手机看消息，实则盯着秦殊的微信头像看，想着要不要给对方发个消息。 他漱完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发个什么过去。到是秦殊给他发了消息。 ——起床了吗？ 秦殊那边也是一样，他早就起了，盯着手机苦思冥想发什么给夏清才会自然一点，想了半天就想出了这句。 夏清选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你今天休息吗？秦殊没话找话问了一下。 昨天周六，夏清公司还在上班，今天周日是肯定要休息的。 夏清也看出来秦殊在找话题，他想了想开始打字。 ——嗯，我们休周日。 ——今天去我父母家吃饭，你有什么安排啊？ 秦殊很快回复。 ——跟朋友们吃个饭吧。 夏清已经出门上车了，他握着方向盘就没有再看手机。 夏清把车停好，拿起手机看见秦殊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你出门了吗？ ——我也要出门了。 夏清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打字回复。 ——嗯，我到了。 ——【注意安全.jpq】 * “妈，我来了。”覃丽萍听见了夏清的声音，转头要夏国力去开门。 夏国力放下遥控器，眼睛还看着电视，磨蹭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来了啊。” 夏清笑着点头，把手里的酒递给他爸说：“妈说你想这酒了，爸。” 他一边说一边去厨房看他妈妈做饭。 “我才不想呢，是你妈想你回来才那么说的，你妈又不让我多喝酒。”夏国力把酒放进冰箱，又转身坐回了沙发上接着看电视。 “你别在这啊，你去外面，拦着我了！”覃丽萍嫌弃儿子碍事，把夏清推出了厨房。 夏清也坐回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爸聊天，偶尔看一眼手机。 秦殊发过来一张照片。 ——桌的烧烤和几个酒瓶。 ——吃饭。 夏清有点心虚地看了他爸一眼，偷偷对着电视拍了一张照片给秦殊发了过去。 ——【图片】 ——陪我爸看电视。 秦殊喝了一口酒，点开消息，看清图片就笑了。 夏清在陪他爸看抗日神剧。 不知道是夏清故意还是不小心拍的，照片正好是一个“日本兵”在龇牙咧嘴，表情太过扭曲，有点滑稽。 赵卓明坐在秦殊旁边，看见秦殊笑了，他凑过去。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殊把手机放回桌面上，看着对面为爱变傻的李浩毅说：“跟夏清聊天。” 赵卓明知道秦殊和夏清的事，上次聚的时候也知道他俩重新联系上，他早就好奇死了。 他有些犹豫地问秦殊：“你们俩复合了？” “没啊，分开了这么久，慢慢来吧。”秦殊和夏清都不想凭着几分意难平就不管不顾的在一起。 一旦决定在一起就意味着他们要去面对很多很多不得不去解决的问题，承担必须要承担的后果，所以这次他们都很慎重。 赵卓明欲言又止地看了几眼秦殊，还是开口道：“你真的想好了？” 秦殊明白赵卓明的意思，他把视线从对面的李浩毅身上转移到桌面上的手机上，语气平淡：“小卓儿，我想了好几年了。” 赵卓明是知道秦殊的，他问这句也就是怕秦殊一个冲动，问完了也知道秦殊不是冲动的，他也没啥好担心的了。 要说秦殊要是能和夏清和好，他也挺开心的，毕竟当年这两人是真的可惜。 想完他舒畅了，刚准备加一块鱼吃，突然反应过来。 他曲起手肘怼了一下秦殊，没好气道：“叫谁呢，没大没小！” 第9章 第 9 章 覃丽萍前年结束了化疗放疗的日子，身体也越来越好，一家人总算放下心来。 人身体健康了，精神也就越来越好，她看着夏清也二十七八了还没个对象，也开始学别的家长暗戳戳给人相亲。 夏清推了好几次，实在拗不过他妈的劝，也就随她去了。 这不一家人吃完饭他妈就开始唠叨要夏清去和申敏吃个饭去。 夏清真的不想去：“妈，我真的不想去。” 覃丽萍：“吃个饭而已，又不是要你结婚，你这也不去那也不去的，怎么找对象啊。” 夏清：“我不找，我就在家陪你们不行啊。” 覃丽萍不听他哄人：“不行！你以后孤独终老哭都没地方哭！” “行了，他自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夏国力插话道。 “你懂什么，我们当年不就是相亲认识的！”覃丽萍伸手拍了夏国力一掌。 “行行行，我去我去，妈你别催我了。”夏清真是没办法了。 自从前几年他爸和他谈了一个晚上后，他们父子俩就再也没提过这些事，后面覃丽萍催夏清相亲，他爸还帮着拦了几回。 夏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同性恋，这些年他没再喜欢过谁，包括男生。 至于秦殊，他想，是因为这个人是秦殊他才喜欢，直到现在好像还是喜欢。 * 秦殊和李浩毅他们聚完之后，被他姐一个电话叫回了他爸妈家。 秦俪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看电视，听见开门声探头看了眼秦殊。 她本来和她妈两人一起温馨做饭的，结果秦立峰一回来就把她赶去了客厅。 “回来了啊，帮我拿跟冰棍来。” 秦殊无语，从小到大都被他姐使唤。他进了厨房，先跟爸妈打了招呼，再打开冰箱在给他姐找冰棍。 “别给你姐拿，要吃饭了还吃啥冰棍。” 秦殊点头，提高了点声音对他姐说：“妈说不给你吃！” ——家人吃完饭，秦殊和秦俪负责洗碗，他们爸妈下楼去散步了。 两人洗完碗回到客厅边看电视边聊天。 “今年二十九了吧。” “还没，下个月才二十九。”秦殊暂时还不想承认自己快三十岁了。 秦俪嘲笑他：“咋了，还不想承认快三十了啊？” 秦殊也笑：“本来就是。” “有喜欢的人了没？你不会真打算孤独终老吧。” 秦殊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关于这种事他们家的人以前都没有提过。 秦俪看她弟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口说：“你也该找个伴儿了。” “这是爸妈要我说的。”她补充道。 秦殊还没懂，他想了想说“但是我不喜欢……” “不卡性别。”秦殊还没说完就被秦俪打断。 秦殊懂了。 这些年谁也没再把秦殊是同性恋这件事拿出来说过，所以他以为爸妈就真的当不知道，不过显然不可能，他也猜过爸妈有没有可能已经在慢慢接受了，但是他没敢提也不敢问。 说实在的他能理解爸妈的排斥，老一辈的人很难理解同性恋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亲戚朋友有意无意的询问“你儿子怎么还不结婚？”“同性恋是病吗？”等等。 也许年轻人可以被同龄人理解，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他的父母很难。 最终能接受的，除了少数真的能理解的父母，剩下的绝大部分父母可能只是抱着“不理解但是希望孩子幸福”的想法而接受。 无论是哪种，他们都把孩子的幸福放在了第一位。 说不感动是假的，秦殊第二天要上班所以就不留在他爸妈家里过夜。 秦立峰和侯静在门口送他，他没好意思抱他爸，就用力抱住他妈，在他妈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谢谢”。 侯静拍拍他的背叮嘱“早点休息”。 第10章 第 10 章 过完周末，这两人各自上班。 可能都太忙了，也许还有可能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竟然一两天也没好好聊过天，见个面什么的。 到了周三，夏清刚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覃丽萍就在给他发微信，催他去和申敏吃饭。 ——你们约好了吗？ ——约好了。妈，您就别想那些没的了。 ——知道了，就交个朋友。 夏清提前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到达了餐厅，先点了饮料和一点菜品，就坐在位置上边看风景边等人。 夏清其实挺喜欢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场景的，隔着玻璃墙，外界的声音传进来就小了很多。 这样的声量不吵也不过分安静，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心和和谐。 他这些年不像以前那么爱热闹了，工作结束后更喜欢回到家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听外面车来车往的声音，或者有时候太累了就直接洗完澡倒头就睡。 听着这些声音放空，夏清没感觉时间过了多少，就看见申敏进了餐厅，他先站了起来，对申敏笑了一下说：“来了。” 申敏人特别开朗，她把包放在一边：“来啦，夏清哥你来这么早啊。” 夏清把菜单递给申敏让她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申敏随便点了几样，看着夏清，很轻松地笑着说：“夏清哥，你是不是也是被你妈催来的？我都被我妈烦死了！” 夏清笑着点头，很明显他们两人都不想相亲，也没那个意思，他附和：“我们就当一起吃个饭！” 这两人真的是敞开了肚皮吃，申敏是刚回国对国内的食物想得狠，夏清就是单纯饿了。 两人边吃边聊。 聊到相亲这话题的时候，申敏说：“我不打算结婚，相亲就是为了敷衍敷衍我妈。” 夏清想了想说：“确实，结婚也不一定比不结婚好。” 申敏就顺口问了句：“那夏清哥你打算结婚吗？” 这个问题对于夏清来说有点敏感吧，他其实可以含糊过去。 不过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有些叛逆，像是被摇晃过的可乐，尽管被瓶盖压抑着，但气泡们总是跃跃欲试地想要冲出来。 秦殊就是那个摇可乐的人。 夏清没抑制出有点冒头的气泡，他说：“不会。” 没有“可能”“也许”这些词，这是一个很肯定的句子。 申敏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夏清，毕竟能这么肯定地说出“不结婚”的人现在并不多，不过她没再多问。 两人吃完饭，申敏说要和朋友们去玩，就没让夏清送她回家。 天已经开始暗了，夏清准备开车回家。 他按亮手机打算看一眼时间，刚打开手机就发现秦殊三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到家了没有。 ——还在外面。夏清回复。 ——还没回去？秦殊回复得很快，估计手机就在手上。 ——在外面吃饭。 夏清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突然想告诉秦殊他刚刚在干什么，然后他就打了两个字给对方发了过去。 ——相亲。 秦殊那边估计还没反应过来，暂时还没回复。 是的，没错，这边秦殊看着两个字短暂地心慌了一下，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都快要三十了，虽然他的父母没有催婚，但是夏清的父母却不一定。 他突然有点冲动想去找夏清。 ——你在哪儿？ ——我过来找你送你回去。 夏清有点哭笑不得。 ——我开了车。他的意思是秦殊没必要过来。 ——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 秦殊胡言乱语了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回了什么，但他现在就是很想去找夏清。 ——你已经回家了吧，你从你家里来送我回家？ 秦殊一下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行为，他短暂地尴尬了一下，但是他走火入魔了，所以他回复人家。 ——我家离你这挺近的。 “……” 夏清真的替他尴尬了，他还没告诉秦殊他人在哪里，秦殊就知道了自己家离这挺近。 他翻动聊天记录，看到自己发的相亲两个字，决定配合秦殊失心疯的行为。 ——那行，我等你？ 还贴心地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对方。 第11章 第 11 章 秦殊说他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确实是真的，夏清刚把车停好，想找个地方等他，秦殊就给他发信息说自己已经到了。 夏清索性就没下车在车里等他，告诉他自己在广场后面的一个露天停车场里。 秦殊刚回来对这里还不太熟，他绕了一会才找到。 夏清停得位置很显眼，旁边正好有个路灯照明。 秦殊一进停车场就和车里的夏清对上了视线，他快速找了个位置停好车，下车走到夏清旁边。 夏清看见他后就下了车，安安静静地站在路灯边上看秦殊停车。 秦殊开车来的半路上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鲁莽，听见相亲两个字就脑袋一热地跑了过来，让人家大半夜地等自己，还是在工作日。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尴尬，因为“相亲”而联想想到的一些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想着想着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其实他不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因为这给他第三次和夏清见面的机会，他也不会因为夏清的“相亲”而心慌，因为他相信夏清不会随便开始一段感情，更别说是婚姻。 夏清对秦殊笑了一下说：“走吧。” 秦殊把车钥匙放进口袋里，也对夏清笑了一下说：“好。” 两人并排慢悠悠地走出停车场，都没说要去哪儿，就这么一起漫无目的地走。 秦殊看见街上的奶茶店问夏清想不想喝，夏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了一下回答说：“可以。” 他俩一起走到奶茶店前选奶茶，夏清有时候也会买奶茶喝，他其实蛮喜欢的，不过他刚刚才吃完晚饭撑得狠，就只要了一个甜筒，然后给秦殊推荐了一个他喝得比较多的口味。 两人坐在位置上等奶茶。 秦殊终于开口说了正题：“你在相亲啊？” 夏清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这个话题，因为他告诉秦殊自己在相亲是故意的，他确实是有点私心。 不过他真的没想要对方大晚上跑过来。 他以为秦殊也不好说，还想着自己要怎么自然地提到这个话题，没想到秦殊先开口了。 他点头回答：“嗯，我妈安排的。” 秦殊看着他问：“感觉怎么样？” 其实他是想问夏清是不是有点后悔答应自己重新开始。 夏清刚想回答他，店员就叫了他们的号说甜筒做好了，夏清落下一句：“等一下。”起身去拿甜筒。 "你的奶茶还要等一会儿。”夏清坐回位置上告诉秦殊。 秦殊点头说知道了。 他接着说：“感觉做朋友很好，挺有意思一个女生。” “家里催得很紧吗？”秦殊问。 夏清咬了一口甜筒说:"我们这个年纪的父母不都一样吗？你家里人不催你啊？“ 秦殊笑了一声说：“他们不催。” 夏清刚想说你父母还挺尊重你的，就听秦殊补充道：“我大三那年和家里人出柜了。” 大三……他们分开的那年。 夏清听完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爸也不催我。” 说完这句话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夏国力对夏清这些事都不过问，他唯一的底线就是不能让覃丽萍知道。 秦殊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说：“夏清。” 夏清回过神来，看向秦殊。 秦殊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看甜筒，轻声提醒说：“融化了。” 夏清闻言低头看了一眼甜筒，发现融化的冰淇淋已经快要滴到他手上了，他赶紧咬一口，然后接过秦殊递来的纸巾擦干净甜筒包装上的冰淇淋。 夏清擦完包装，再抬头发现秦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到奶茶了。 “拿到了？你尝尝怎么样。” 秦殊喝了一口说：“挺好喝的，酸酸甜甜的。” 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很精彩，这个时候街上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车鸣声、店子里的歌声、人们交流的声音等等，各种各样的声音构成一个普通的夜晚。 白天的人们为生活工作、奔波，夜晚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人们难得放松和享受的好时间。 有的人早早休息，也有人选择和朋友、家人、恋人一起逛街、吃美食。夏清看向秦殊，他想，如果忙碌一整个白天之后可以像现在一样和秦殊呆在一起，好像也没那么疲惫了。 秦殊一会儿看街上的行人，一会儿又看手上的奶茶，反正余光里都是夏清。 夏清抬手在秦殊面前挥了挥，说：“我们出去走走？” 秦殊点头回答：“好。” 这两人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儿，就绕着广场原路返回。 夏清低头向前走，轻声说：“秦殊。” 秦殊也轻声回应他，问：“怎么了？" 夏清有些犹豫地说：“我还没跟我妈出柜。” 秦殊很快回答他说：“阿姨身体不好，这些事没必要让阿姨知道。” 夏清点头，他说：“我的意思是我……”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妈。” 夏清垂头走着，以为回应自己的会是沉默，结果下一秒就听见秦殊有些哑的声音：“只要你还愿意……” “我都可以的。”秦殊话音一落，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夏清说这些话是把所有的现实和困难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他们两个面前，本来是他想问秦殊现在有没有后悔，但秦殊没给他问出口的机会，相反他却在在意夏清愿不愿意。 夏清喉咙有点发紧：“秦殊……”他几乎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深思熟虑之后的、循序渐进的再试一次。 秦殊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在听清夏清的话之后，终于踏实。 他的声音有点哑，语气很轻，但很坚定，他说：“好。" 两人无声地对视，路灯不够明亮，他们两个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他们已经走进停车场了，两个人越走越慢，都想和对方多呆一会儿。 * 既然两人都已经决定要再试一次了，这两人都在想怎么能和对方多相处，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候一起约个会什么的。 “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你下周末……” 两人同时开口。 他们俩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起笑出了声。 以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就老是一起开口说话。 刚开始谈的时候还都有点儿包袱，互相谦让说什么“你先说”“没事儿，你先说吧”，后面时间久了，包袱也没了，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往往是先相视笑一会儿，然后开始拌一会儿嘴，谁也不让对方先说。 秦殊没让夏清重复问题，他收了点笑意，回答：“这周末可能不行，我要出差去总公司那边。” 夏清点头有点儿遗憾说：“好吧。” 秦殊看着夏清，他笑着不急不慢地提议道：“下周末怎么样？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去玩？” 夏清觉得秦殊这句话有点儿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一起去玩”这四个字听起来有点像小学生邀请朋友一起玩游戏。 他忍着笑意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