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女皇陛下的神秘面纱》 第1章 巫师晚会 喂喂喂!大家还好吗?(摇摇手,张成花型!) 站在你们面前,要将眼珠子和触手塞入你们嘴巴的这位,正是我,即,托马斯?兰克?布洛赫先生。 我呢,是一个可爱的学者,爱好这世界的一切神秘。 摘下礼帽,轻轻但很有风度地哄读者笑! (自己脑补一下,求求了!如果,你们喜欢耳朵的话,那就把当我把帽子下的耳朵露出来了吧。) 今时今日,我冒昧邀请诸位前来。是想和大家一起追寻一个故事。 《骑士幻想夜》的故事! 嘻嘻(伸爪子),《骑士幻想夜》是每一个人应该有的报应!! 什么?! 我蹲下膝盖,睁大眼睛! 你说你不知道《骑士幻想夜》是什么?! 好吧,好吧,我垂头并且无奈地撇撇嘴。 确实,除了我这位被人指控偏执恐吓无礼的笨学者,没人会喜欢神神叨叨,前言不接后语的三流轻小说——《骑士幻想夜》。 更别来到故事发生的土地,去探究这本书背后的真实了。 呜呜,我捏着下巴,只有酸疼的脚丫子默默地见证着本学者的悲催。 啊!多么瑰丽,怪诞,难以言明的故事啊! 我将用桦木和羊皮包裹的精致书册放在在胸前,让它挤压我的肺泡。 每我想起那些的文字。掩藏在胃袋深处蓄谋已久的液体就会蠢蠢欲动。 想要平息这场诡谲骚动,你必须闭上眼睛,屏息凝神,费劲全力,将那些跳动着,充满诅咒的文字祛除出大脑的皮皱层。 这样,肺部才能再度体会到那一点点活着的感觉。 劈咔,劈咔,劈咔~~ 靠在大大的扫把上,通过水晶一般的花窗,我看见了辽远星河另一端的灰白色天球——我们的目的地。 死寂的灰白色宣告着绝望的未来! 我最可爱故事书中的一切都已经沉迷在长久的岁月中,化作湖底碾碎的埃尘。 哎! 这你们就要问了,我如何才能够搅动这片尘埃落定的死水,令过往的时间再度重现呢? 毫无保留地再度重现。我尖叫! 很简单了。 我有两件神奇的法宝,它们可以把我们带回到那些已经消失的时光里面去,让这个过程乐趣百倍。 一件是一个比神殿里面供奉的那颗“永恒之心”还大的水晶球。 它完全可以摒弃后缀,自称【永恒】! 水晶!这种神奇的造物啊。 它可以越过水晶越过时间的门扉,窥探那些沉寂的内心,原本安定的,再现于人间。 有了它,我还要需要别的吗? 我开挂了啊! 还有一件宝贝,那是一扇不存在此间此世的门。它不是我的所有物,而是与我平等的朋友。 它是“魇”之界的精灵(也就是鬼怪),也是那片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光明,没有黑暗,没有神明,没有凡人,全然是恐怖和混乱的世界的唯一门户。 它可以在混乱不堪的空间里穿梭,甚至于可以将那些亲历者从尘埃落定的终局之地——天堂,地狱,或者寂静充斥的冥河带到我的面前。 每当我抚摸那些人的脸颊,我都无比惊讶于它的奇妙。 它不死不灭的灵魂和我最亲爱的长姐奠定了契约,它将那些人带到我的面前,而我就将过去的故事说给它听。 它啊!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没有水晶那样温和的脾气,要是不满足它,我恐怕会被它吃掉啊! 我是一个外来的客人,远处那颗袖珍可爱的星球于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发生在那片土地的故事那么芜杂。 要是没有一些优秀的向导指引我,替我拨乱反正,我一定会迷路,或者被人欺瞒,写出一大堆无聊的废话! 所以,我恳求门先生去请一些亲历者——让他们与我一起书写这个故事。 谢天谢地,也谢谢我自己提前做好了预防。 要是你们看到最后,发现这本书是一个彻头彻尾,从头开始就精心设计的骗局。 哈哈哈,我可长不出那么多脑袋供各位亲爱的泄愤! 在可爱的向导由门先生牵引来之前,我也需要拿出我的诚意。 怎么着,我也需要准备一个能够让人安静说话的座位。 我的脑中浮现出法蓝帝国皇宫巍峨,宏伟的穹顶,浮现出遮夜帝国大气磅礴,精细复杂的云娥式建筑。 瞬息之间,天昏地暗,门先生察觉到我心里的想象,为我带来了我想要的长眠处,四根高耸的石柱撑起了遮天蔽日的穹顶。 穹顶正下方,多了一张巨大的圆桌,不分主次,有序的摆着二十四张正常的铃木座椅,上面铺满了轻软的丝绸。 椅子背面,黑红暗敛,依稀看得出几个名词来。 凯兰泽尔,缪洛卡,卡洛伊德,妮娜,金妮,伊莎莉,格兰德,路易,菲比格,莱因哈特,缪伊,阿丽娅,罗伦,索菲亚,伦奈,米瑟娅…… 仙人之兮列如麻啊! 鬼知道这些名字哪里来的! 二十四把椅子的最上面是一个带着小台阶的高背椅——那是给女皇陛下预留的位置,被讲述者的位置。 她将直面所有人的目光! 至于作为局外人的我。那个放在高背椅边上,独立于众座椅之外的指挥台,小小的指挥台,那是我的位次。 不过,在女皇陛下亲临之前,我偷偷坐坐应该没有问题。指挥台没座位,我的屁股会疼的。 对了,我还需要准备充足的餐食! 我从裤兜中掏出一把香醇的咖啡豆,拿出一台小巧的手摇磨豆机,又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二十二个高脚杯…… 不……不行…… 虽然我们的故事要讲很久,需要植物提神,但可能,有的人并不喜欢咖啡,那东西并不在他们的时代流行。 他们会为我的无礼而大发雷霆,拒绝向我讲述过去的故事,这可不行…… 我又从袜子里面取出上好的茶叶,上好的葡萄酒,他们可以自己选择喝点什么。 最后,我对着光滑的桌面整理整理我的衣领,拿好我的手杖,旋转半圈。 如果亲爱的读者,你现在正走在路上,那就也一起转一个半圈。窝在床上就算了,好好睡觉觉。 我清了清嗓子。 目不转睛地顶着空荡的木椅,等待着那扇大门缓缓展开。 门先生会给我带来哪些伙伴呢? 等等! 放下期待,我忘记了。刚刚,我的另一个伙伴水晶小姐告知了我本次路途的四件忠告。 一定要记住! 如果你想知道故事的真相,光眼睛是不够的,还要一颗玲珑的心。想用上这颗玲珑的心,你就一定要记住。 第一:此故事,无论从何视度,从何时间,从何立场,皆为彻头彻尾,无法更改的悲剧。 所有,从尾巴穿梭到额头,意图更改的行为都将被判定为渎神! 第二:英伦尔女伯爵,遮夜以及苏里德联合帝国女皇,厄尔菲殿下及陛下光辉恒远。 第三:骑士之花,永恒的守护蓝剑,凯兰泽尔?佩黎斯所言,皆是不容更改的真实。 第四:水晶永远只是一面单薄的镜子。 “水晶小姐!我挚爱【永恒】中诞生的魂灵。” 我高声尖叫,声音在空荡的大厅之中回响——我保证在这大厅之中,谁都能听到。 就算她戳烂自己的耳朵! “我在,我无上的君王,漆黑之地的主人。”水晶低垂着眼眸,她提起衣裙,朝我欠礼。 她穿着及地的真丝长裙,眉眼里掩藏着淡淡的忧愁——那些忧愁藏匿在层层黑色眼圈中,但怎么能瞒过本学者呢? 她还披散着头发,无精打采,脸色皎洁却透着苍白,不知道她为啥做出如此神态。 我停顿片刻 ,“虽然这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我挚爱的水晶啊,你是否愿意向我………” “向我……向你面前的这些需要以真实喂养的审判之人,许下永远真实的誓言。” ——就是你们。 水晶小姐吸走了她周边的空气,用于起誓的动力,她张开那双苍白的嘴巴。 “我起誓,我所言的,我所呈现的,我所给予的,皆为是永恒的真实,不夹杂一分一毫的欺瞒。” 水晶小姐一字一句,发音标准,吐字清楚。 “我起誓!” 好了,好了。 我抬手转身,将水晶小姐送走,清了清不怎么干净的嗓子:“门先生,你可以打开你的肩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巫师晚会 第2章 两位助手 铛铛!铛!铛! 好奇,瞪大眼睛。门先生会给我准备什么样的伙伴呢? 门先生幻化的红色帷幕缓慢展开,像一张巨大的人类嘴巴,让我幻视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奶瓶悬垂,他的审美真的有待提高。 噔!噔!礼花!砰! 我的尖叫和礼花的轰鸣一同从天而降。门先生这个闷骚怪,我已经看见他上扬的嘴角了!一定是他干的,特意安排烟花抢本学者的风头。 讨厌死了。 “什么味道……咳咳……咳咳……” 弥漫的烟雾中传来一道靓丽清脆的女声。灰白的雾气扑在她的脸上,隐隐可见那位女士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小帽,深紫色短裙上面垂缠着蛛网一样的黑丝,长皮靴一直穿到膝盖骨上 我伸长鼻子嗅嗅:与衣着截然相反的草木香气。 “应该是火山石吧,捂着嘴巴,离远一些,咳咳……”这是一道低哑的男声。 我张大耳朵:听起来是不喜欢出门,不喜欢说话的人。那张嘴巴一张开,我就听见了沉闷,黏糊糊的回响,难受。 他身上的黑袍子一直延伸到脚踝,黑压压的一片,着实无趣,倒是那袒露着的,洁白的胸膛……… “两位!这里看!”我招手唤来风灵,吹散笼罩住两人面颊的灰白雾气。 失望! 原来只是白衬衫。洁白衬衫和漆黑若夜的袍子一样无趣。不,我眯了眯眼睛,他胸口上挂着一枚漆黑的十字——黑夜女神的圣徽。 它就那样安静得待在他的胸口上,带着装饰的两条金黄色链条。我应该一眼就注意到它的。 “女士!先生!”我掩盖住稀里糊涂的心理活动,窜到两位的身后。 抓住两位的肩膀,给他们丢到了长桌两段端最上首的椅子上。(作为第一批到达的伙伴,这是我应该给予的待遇。) 我向惊魂未定的两位恳求,恳求他们告知我他们所知的,关于我们这本书唯一的主角:厄尔菲女皇陛下的所有故事。 两位脸上阴晴不定,从听到那个名字开始,在短短的几分钟中,他们可爱的小脸上变换着多样的情绪。读不出一点讯息。 “要不,我们先做一个自我介绍?”紫纱短裙的那位女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略显局促的黑夜教徒。 “我也觉得……”黑夜信徒推了推金色的单边眼镜。 “哦,对对对,对!”我恍然大悟,“是我太心急了,你们做做自我介绍吧。” 紫裙女士:“……” 黑夜信徒:“……” 他们可能希望我先介绍一下我是谁,详细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我详细介绍了本人的身份:远道而来的学者,同时详细介绍了本人的目的。 该死,他们不信!哭唧唧,本学者从不说谎!捏起拳头。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啪的一声甩手丢给两人一人一本《骑士幻想夜》——《骑士幻想夜》是每一个人的报应!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 此处省略两位看书的十分钟。 …………… 紫裙女士率先看完,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某些已然模糊的记忆,粉白的唇缓慢张开,“我从未想过在我长眠于冥河之后,居然还有人再度向我询问这些过往。” 门先生很厉害吧,叫醒服务记得点个好评哦,亲。 “我是薇塔*叶卡捷林娜,你直接叫我薇塔就好。”——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伦德纳*罗得莱恩。”黑夜信徒窃取成功果实,他紧随其后,嘴巴里的词崩的飞快,好像错过了顺风车之后,他就不会说话了一样。 薇塔小姐又道,“在这本书的第三篇序幕里有我的名字。” 我立刻翻开我手边的《骑士幻想夜》,虽然我能自信到能将这该死的祸害全文背诵,但关系到名字这种东西,还是再看看显得郑重。 “你不用翻阅了,而我来告诉你。我是西方魔塔也就是灵魂魔塔的主人。那个世界最卓越的四位魔法师之一。” “但我更喜欢我的朋友们叫我:薇塔。” 魔法师?魔塔?我嘴角抽搐。 除开明显描写过美貌惊为天人,青春永驻,据说还和厄尔菲陛下有过一段不为人知过往的北方塔主温彻斯特女士,我一直觉得魔塔的人不是老太太就是老头子。 薇塔小姐你穿得挺潮的啊,要不找你边上的那位先生把黑袍子借来穿上——这才有魔法师的模样嘛。 (薇塔小姐说:拒绝刻板印象。) 不过,魔法师好啊,魔法师好啊。他们就像是蟑螂一样趴在每一个故事身上,象征着命运与世界诡谲的一面,《骑士幻想夜》里的每一个悲剧都有魔法师在背后动手动脚。 薇塔小姐一定知道的多多的! “我是个学者……” ——这话不是本学者说的,是那个黑夜信徒说的,他说话的声音轻微像是蚊子响,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学者只有一个哦,那就是鄙人。”我幽幽的凑到伦德纳先生的身后该死,他的名字真难写。幽幽地出声,就像一只壁虎贴在墙上一样贴在他的耳朵边缘。 为了发泄我心中稍微的不快,我也学着他作蚊子叫,但他没有我这样的好耳朵,所以我只能贴在他耳朵上让他听清楚一点。 “而且,我想听见的是那种,一句话就能让我知道你是谁的介绍。” 一位学者?空荡而苍白,孱弱而无力,什么也不包含。过往,现在,未来,什么都不包含,让人不安的自我介绍。 等会儿……回旋镖好像噶到我自己身上了。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这本书里面没有我的名字。”他尴尬地回答。 尴尬个什么劲,快把你有限的脑子都在重新想一个自我介绍上!! “这本书上没有你的名字,你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吗?”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门先生给我找来了这根木头,但都来了,这位先生你就好好干活吧。 伦德纳先生思索良久,摸下巴,(他再摸下去,下巴就都破一层皮了!) “实不相瞒,这并不光彩。”伦德纳先生耸耸肩膀,“我并没有什么卓越的成就,所以我的自我介绍必然使你不满。” “对,所以你快说。”我无奈而疲惫地看着他。 “在我生命的大半时间中,我是作为罗得莱茵家族次子生活着的,小贵族家的小儿子。” 最卓越的四位魔法师之一到贵族家的小儿子,门先生你抓人的方差有一点点大啊。 他的话句中藏着纠结拧巴的情绪,解读不出来,似乎有点“你不要再问我了,我全都招了”的无奈。 你越这样,我越是好奇哦。想扑到你身上看你的眼睛,伦德纳先生。 被门先生带来,但不曾被《骑士幻想夜》记载的人。 伦德纳先生的敏感超出我的想象,他瞬间发现了我一瞬之间的好奇,“我不想在现在探讨我的过去,还望你理解。” 好吧,我是个很好的学者,他不叫我问,我就不问了,我就抱着我的腿躲在墙角哭唧唧地猜。 “如果你觉得学者这个称谓不妥,那就称呼我为博物学家吧。我对书籍和自然世界的认知远超我对人的研究,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 薇塔小姐突然开口,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啊,伦德纳先生。我觉得你长的那张脸还是很不错的。” 伦德纳先生:“……” 薇塔小姐,安慰人不是这样安慰的。你要是啥都不知道不用硬夸。 门先生!我感觉我的未来非常悲惨!你找的是什么人啊! “我可爱的两位同行者。”我压抑住对悲催未来的担忧,坦然对两位道,指望不了从他们两个人身上榨出些故事,我只好换了个想法。 “刚才你们已经了解到了我的目的,不知道是否愿意帮我一个小忙呢。” “我的荣幸。”薇塔小姐很得体,朝我点头道。她很有自信但缺乏谨慎。 看来,只要不涉及到安慰人,薇塔小姐的被动技能不会发作。 “我想先知道你要求我们做什么?”伦德纳先生道。 “做我的助手。”我抬头,张开手,露出胸膛,向两位道。 “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带着更多难辩真伪的故事造访此地,除了立下永不欺瞒誓约的水晶,我不会信任任何人。” “我希望,让你们的眼睛和见识为我所用,做一面可以昭示真实的镜子。” 被骗的感觉很不好受的,喵~~ 哎,我多聪明,化腐朽为神奇。 薇塔小姐和伦德纳先生一个是魔法师:诡异事件背后的魔幻力量绝对逃不出她的眼睛;一个是对自然世界很是了解的博物学家 ——能被自暴自弃的伦德纳先生称之为唯一优点,那一定是超出常人的优秀,能飞快察觉出在物质世界中不合理的地方。 而且,他们听见厄尔菲这个名字的表现还算平静,没有对厄尔菲陛下抱有偏执的爱与极端的恨,《骑士幻想夜》中,这样的人太多了! 让他们来帮我,我简直是天才! “我不是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伦德纳弱弱的道,似乎要拒绝我。 “不用太担心,伦德纳先生,多你一个没什么事儿,你不想做的事情交给我就好。”薇塔小姐个子不高,说话却有点慈祥感。 “那好吧,我向女神起誓,我会尽忠职守。”伦德纳先生按住胸口上的黑十字圣徽。 “我向塑造我血肉的大地和给予我灵魂的天空起誓,我会尽忠职守。” 听闻了他们的誓言,我更加愉悦,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薇塔小姐也抱住了我,伦德纳先生有些局促。 “欢迎你们,我可爱的两位小助手!魔法师薇塔小姐和博物学家伦塔德先生!” 第3章 水晶幻镜 “我们先开始吧。”我蹦蹦跳跳,把不远处的水晶抱了出来,对我的两位小助手道,“门先生他还要再给我抓两个人过来,我们就不等他了。” 我将水晶放在长桌的中间,松手让它悬空三米。(无论你坐在长桌的那个坐次,这对你的脊椎都十分友好。) 当你抬头看见水晶里面的幽暗的星空的时候,就能进入全新的世界,灵魂将与这个世界融合在一起,难以分离,每一次分离都会带走某些东西…… (所以!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心理描写!毕竟,我付出的是灵魂的代价,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 时间和空间在虚无的世界里错乱展开,如同一朵重瓣的玫瑰落入水中。水晶深处,浮现出全新的图画。 ……… 水晶中飘过一阵雪花,“雪花抽搐”之后,显出形象。 一条弯曲的长河蜿蜒着穿过无垠的平原,暮光倾泻,将平原染成麦田般的颜色。风无力,吹不散舔腻的铁锈腥味,顺着风的轨迹,水晶中的画面不断穿梭。 越过折断的长枪和倒伏的旗帜,越过金色镶边的橡树,越过绽放在黑色丝绸上的血色玫瑰。最后在几丛沾血的枯草上停下。 刷的一声,在枯草边上停留片刻之后,水晶中画面猛然向上,扑面而来阳光让我“眼前一亮”。阳光散去再度归于温和,水晶中露出一张黢黑的少年脸庞。 少年穿着灰黑色的羊毛斗篷,兜帽遮住了额头。他蹲下,大口大口喘气,从身边倒地的士兵身上扒下一面血玫瑰的旗帜,披在肩上。 他翻身骑马,飞快越过两军交战的地界,沿着里塞河逆行而上。如同一支轻巧的箭矢冲入英伦尔军的后方。 本学者:“……水晶小姐,你给我看这个何意味啊。” 伦德纳先生双手撑下巴,张嘴道:“里塞平原,里塞河,希顿地区,南境的十七个公爵领之一,盛产铜矿和桦木,和法蓝帝国接壤。” “那个人是希顿国王路易三世,他现在还不是国王,时间是自由女神历992秋季,对战的双方是希顿王国和英伦尔地区,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三次大规模战役——只有第三次战役是在秋天发生的。” “英伦尔是遮夜帝国的前身,这个时候的英伦尔女伯爵就是厄尔菲陛下。”伦德纳三言两语就给我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棒!伦德纳先生,看来你的历史也学的不错。”我毫不吝啬我的夸奖。 “来,你过来……”我朝被夸了有些局促的伦德纳先生招手。笑嘻嘻。 “过来啊。” ………… (以下是伦德纳先生代我写在纸上的。) 希顿国王同英伦尔女伯爵之间爆发了战争。国王希望扩展自己西面的领土,让自己的小儿子享用英伦尔的供奉,故而率先进攻。 而英伦尔女伯爵则渴望向东扩张,将希顿变为她与她兄弟角逐的战场,大军随之开拔。 绽放在黑色丝绸之上的血玫瑰同金边镶嵌的橡树家族在里塞河畔第一次交战,紧接着,两方又接连爆发了三次大规模的纷争。 ——金色镶边表明希顿是圣光之神的臣属,受圣光之神殿庇护。黑夜女神殿镶黑边,自由女神殿镶蓝边,生命母神殿靛青色边。 第一次热战中,希顿国王的离间计起了作用。英伦尔本土纷争四起,厄尔菲不得不先行处理境内叛乱的贵族。 在短暂胜利的刺激下,冬天刚过去,希顿国王就迫不及待地御驾亲征。他意图乘胜追击,快速和英伦尔境内的反叛势力联合,以便击溃英伦尔的统治。 然而进入到英伦尔本土后,哈伦二世和他的军队变成了孤单影只的羔羊,被荆棘骑士团设伏,御驾亲征的王旗最终倒在了血玫瑰的毒刺之下。 哈伦二世的头颅被割掉,悬挂在前线的旗帜上。只用了两个月,英伦尔军就把战线重新推回了里塞平原。 国王身死,英伦尔兵临城下的消息很快传回来希顿,王太子立刻继位,但贵族们颇有微词。 ………… 我再度将眼神落回澄澈的水晶之上,注视着那个纵马奔腾的少年。 年轻的王子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反攻的好时机,所以在刚在的战斗会议上,他低头对兄长的防守策略一言不发。 但那不代表他能接受父亲的头颅被英伦尔人如此玷污! (你爹孤军深入刚被女皇陛下砍死,你想把你爹的脑袋抢回来就抢,但其实可以多带一点点人的。) 路易心里有点发怵。驾马的时候,他拼命回想父亲临行前的笑容,拼命地回想自己听见父亲战亡的惊心,拼命幻想着父亲临死前不甘的尖叫。 再更深处的内心,他知道那扭曲的尖叫从未存在,他的父亲死在异乡,除了他的敌人,没有人见过他临死前的模样。 他想要让仇恨燃烧得更加猛烈一些,猛烈到足够驱散迎面而来的绝望和失去了父亲带来的空荡荡的虚无。 路易绕过两军交战的前线,冲入英伦尔军的后方,因为他背上的血玫瑰旗帜,他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拦。 进入英伦尔军的后方之后,路易昂起马头,举剑向前,犹如一位自信昂扬的将军,对英伦尔军高声道。 “荣光之时已至!随我捍卫殿下的荣光!”他调转马头,将背上的血玫瑰旗帜张开,意图引后方的军队离开驻地。 见血玫瑰旗帜,英伦尔的士兵不觉得有疑,快速行动起来,同前线下来的士兵冲撞开,陷入了混乱之中。 趁着英伦尔的殿后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机,路易策马而行,奔向最高处悬挂着哈伦二世头颅的血玫瑰旗。 ——那颗头颅上的血肉已经完全消融,被炽热的阳光烤制成了易碎的器皿。 “放箭!”克里斯蒂娜长剑直指路易,极其果断道。 一支真正的箭矢破空而来,直冲路易肩膀,路易双瞳放大,重剑格挡,将箭矢挡开。刚放大的瞳孔还没来得及收缩,眼前就涌现出数十支箭矢,通通冲向他。 英伦尔动太快了!英伦尔殿后将军克里斯蒂娜平复混乱的速度,远超路易的预期。 她几乎是在路易话落的下一秒就逮住了这只小老鼠。 两支持盾的步兵快速行动,护卫在旗下。路易不得不暂时放弃夺回父亲的头颅,在血玫瑰旗下徘徊。 可惜克里斯蒂娜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位假冒的客人。 三名轻铠骑兵先行,后紧跟着三名重铠骑士,赫然对路易形成了包围之势。 不好的预感激荡而生,路易故技重施,压住心底涌上的寒意。又在心中吟诵了一遍圣光神主的真名,捏紧了手中的倒悬之剑徽章。 他从马上一跃而上,一脚蹬上冲他而来的重骑兵,闪过围堵他的箭矢,借力再向上。 跃过血玫瑰旗的一瞬,他抽出腰间匕首,顺势割下了包裹着哈伦二世头颅的布袋。 尽管路易心中早有准备,但当那轻飘飘的包裹落到路易手中的时候,他的身躯依旧停滞了片刻。 刷的一声,箭矢正中路易的肩膀,将他射翻在地。 眼看骑兵的马匹即将踏过来,路易捂住肩膀上的伤口,一脚将自己的马踢开,吃痛的马匹高声吼叫,在人群中乱撞,抵挡了片刻。 路易则趁机扯下一位轻骑兵的马鞍,夺了马,往不远处的人群冲去。 克里斯蒂娜欲再度搭箭,射杀夺马出逃的路易。这个距离,她有十足的把握,一击毙命。 突然,她感觉肩上一沉,侧眼一看,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只花纹繁密的黑红手套。 “殿下?”克里斯蒂娜疑惑地问了一句,她并未收弓,准心依旧稳稳地落在路易身上。 “让他走吧。”厄尔菲拍了拍克里斯蒂娜的肩,十分明确道。 (我终于见到了我们故事的女主角。她是个气质独特的女人。) (脸上还可以看出少年的稚嫩,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却透露与她脸颊完全不符合的成熟。那不是历经风霜之后留下的成熟——我总感觉那双血色眼睛的瞳孔是涣散着的。) (我还想看的更加清楚一些,从那双涣散着的血色瞳孔中看出些东西。) (啪的一下!水晶小姐把镜头给我切走了——我还没看够呢!!!) (生气!生气╰(‵□′)╯,我剁脚对水晶小姐宣示不满。让我多看两眼会死人吗?) (我只好蹲在一边,再度回想,我只能想起我刚才看见了一个光彩照人,令我急切地想要奔赴的身影,我好想再看看她啊。) (除此之外,留给我的印象似乎就只剩下了厄尔菲女皇陛下手上带着的那只花纹繁密黑红色手套,唉,我挠挠头,我怎么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殿下?”克里斯蒂娜迷茫地收起弓,呆呆问,“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刚才应该就是希顿的王子路易,我们不能放过他。” 厄尔菲道,“这场战争快结束了,威慑已经足够。希顿会把我们想要的东西拱手送上,没有必要多生事端,干涉了华尔特他们正在谋划的和谈。” “你腿上受了伤,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厄尔菲道。 “是。”克里斯蒂娜嘴微张,小脸微红。前些日子,她冲锋的时候,被希顿人的重剑砸了一下膝盖,从马上摔了下来,腿上受了伤。 要是没受伤,精于剑术的克里斯蒂娜才没兴致陪路易玩射箭游戏。 为了不让负伤的消息传开,她都是让副官找阿丽娅小姐隔空问诊,然后拿药的,没想到这都能被殿下逮到。 第4章 我,杀死了我的父亲 路易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点力气。 他忍痛将克里斯蒂娜射入他肩膀的箭头拔了出来,又用刀子清理了下伤口,剧烈的疼痛直接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好在,好在,父亲的头颅还在。 路易紧紧抱着那团圆圆的东西,一阵一阵温暖的气息,慢慢填补了他心底的空虚。 只要头颅完整,能够得到安息,灵魂就能够回到神主的天国,得享安乐。路易对此深信不疑,他曾亲眼见过无数尸体,刚刚开始腐烂的,正在腐烂的,完全腐烂的。 ——头骨总是在其他的部件都消失之后,才会沉入大地。 因而,头骨的沉没理所当然地意味着死亡的完成。 路易抱头痛哭(嘻嘻,这是真头),同哈伦二世国王头抵着头,悲伤渐渐驱逐了恐惧与虚无,泪水从眼眸中渗出,握着头的手臂不知觉地用力了些。 咔嚓一声,国王头颅崩解,碎成了骨片从路易手中溜出。 (意料之中。我先前都写了,那是易碎的器皿,如果当时我在路易王子的身边,我定会提醒一二。) 深褐色头发缠绕着的骨头碎片中已经寻不到眼球的影子,它早就不复存在了。 但路易却清楚地看见了父亲哈伦二世的眼睛。他还是那么温和,那么慈爱,眼里充满笑意,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儿子来到他的身边,和往常一般无二。 再度眨眼,那里有什么眼睛,明明只有:一堆骨头碎片,**裸地存在在那里,任何精神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把他认成眼睛。 路易无法欺骗自己,他趴下去,想把那堆骨头碎片抱起来,抱不起来,总是有一两块碎片会从指缝处滑出。 咚的一声,合拢的手掌无力的散开。 恐怖的概念在路易脑中上升起:捏碎父亲头颅的自己,亲手灭绝了父亲的灵魂。 路易陷入了一层一层幻境里,他渐渐忘记了是谁斩下了他父亲的头颅,也不在意父亲留下的王国,更没有思考自己的未来。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徘徊。 我亲手捏碎了父亲的灵魂。 这个念头就像荆棘,毒雾,死死地扼住了路易的喉咙,他拼命地想要挣扎,想要呼吸。 大脑本能地开始寻找生机,病急乱投医般闪现着过往的回忆,兄长,母亲,萍水相逢的友人,路易没有从中得到任何活下去的力量,脖子上那条线越缠越紧。 他是一个私生子,父亲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农女生下了他。除了父亲,没有人,没有人希望他活下去。 除了父亲,可是父亲,现在……他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不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午餐的餐桌上朝他微笑,也不会再到丛林里面教他用剑骑马,他也不再会抚摸着他的额头,呼唤着他的名字,亲吻着他的脸颊。 因为他死了…… 路易的大脑想调动因为失去所诞生的仇恨将他从无穷无尽的幻梦中唤醒,没有作用。他对仇恨都麻木了,就那样一点点地陷落,一点点的陷落。 啪!啪!啪! “路易!!”一声呼唤和几个响亮的大耳刮子把路易从幻境中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还是看不清眼前人的样貌。 (本学者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位十几岁的女子,她脸上全是尘土,看起来累得不行,强睁着的眼里满是血丝。头发凌乱,粘上了不少树叶,马靴和裤子上也全是泥巴。) 为了使路易清醒一点,连打几个巴掌之后,她又拿起一片尖锐的骨片,挑开了路易肩膀上的箭伤。 “伊芙琳?”被剧烈的疼痛唤回来的路易语气轻微,半死不活。 “没死就行……”伊芙琳按着路易的头,强行喂他喝了些水。 又用水清理了一下路易肩膀上的箭伤,用布条包住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防止伤口继续向外淌血。 (希顿的莱昂家族,因为族徽紫罗兰花,又有别称紫罗兰家族。) (紫罗兰们心思缜密,精于谋策,经常担任国王的近臣。而年仅十六岁的伊芙琳*莱昂正是紫罗兰家族现任的女公爵。) (《骑士幻想夜》中有附赠一份各大王国的家族谱系和主要人物介绍,能把这东西理清楚,SB作者还是有些本事的。) “为什么要救我……”路易问。 伊芙琳年幼,常年待在领地。因为同英伦尔的战争,才离开领地随军出征。 算起来,自己同她也就是几场宴会的交情,而那几场宴会,对路易来说,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路易实在想不到,把自己从幻境中拉出来的人为什么会是伊芙琳。 肩膀很疼,真的很疼,疼得一抽一抽的,稍微动动都不行,很疼,很疼,疼得睁不开眼睛。 他多么希望有人对他说几句安慰的话语啊,可惜,不会有人这样做。 路易本能地想听伊芙琳会说些问候的话语,他甚至想求伊芙琳,跪着求伊芙琳,让她抱紧自己,摸摸自己的头,问问自己疼不疼。 她来救他,是不想要她死。她不想要他死,总会说上两句安慰的话吧。 路易想哭,不知不觉中,泪水在眼框中打转。 伊芙琳不客气地勒紧路易肩膀上的布条,布条镶嵌入血肉之中,绽开。她贴在路易耳边上道。 “因为你的兄长们太差劲了。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准备和英伦尔人议和,你没听错,就是议和。” “不可能!”路易赫然惊醒,打开伊芙琳的手。 伊芙琳抓住机会,按住路易下巴,咕噜噜给他灌了一大口水。路易呛水咳嗽,清醒了不少。 “议和!怎么可能议和。” 他离开之前,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议和的事情,父亲死在英伦尔人手上,兄长们绝对不会放过英伦尔人。 “呵呵……”伊芙琳嫌弃地摆了摆沾了水的手。 “别自欺欺人了,路易王子,和谈已是定局。你如果想给你父亲报仇,别指望你的兄长们。” 路易王子,在乎老国王的人只有你呢。 伊芙琳又道,“你兄长匆匆继位,他的王权没有得到贵族们的认可,谁都有可能当上国王。” 这也是希顿主动和英伦尔人议的重要原因。没有人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争权夺利需要更安全的环境。 “而我的选择是你:路易*阿特尔,在我眼里,你是最适合当国王的人。”伊芙琳郑重道。 路易*阿特尔现在不想听这些…… 他从未想过王位的事儿,他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也有自己的儿子,即使父亲格外宠爱他,他能分得的财产也是极其有限的。 按照正常的继位顺序,他不可能得到希顿的王位。 在捏碎父亲头颅之后,杀死他的灵魂后,再去把兄长们拖下地狱。他做不到,即使兄长们真的要和英伦尔议和,他也做不到。 他现在很累,很想睡觉,很想一睡不起。 “我不会那样做,紫罗兰女公爵……”路易有气无力地道。 “你救了我,所以我不会告诉陛下你说了什么。但不要再有下次!收起你的小心思,滚回你的领地去。”路易朝伊芙琳谩骂道。 “哼。”伊芙琳狠狠踢了路易一脚,抓住路易的下巴。 伊芙琳本来也没认为能被轻易说动路易,他被老国王养的很好,脆弱但天真,伊芙琳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份脆弱和天真,她不介意多花花时间。 “你兄长们的所作所为会让你改变主意的,如果你不准备迈出那一步,我第一个要宰的就是你。”伊芙琳甩开路易的下巴,丢下一些食物和清水。 “那我祝你成功。”路易苦笑道。巨大的空洞再度开始吞噬他的灵魂.”。 …………… 路易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到森林里,没有人能躲一辈子。 再不起来动弹动弹,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就像从树上掉落的树枝,枯死在地上。 路易简单的吃了些伊芙琳走之前留下了水和食物,再将骨片们包裹起来,其中有一块骨片上沾着鲜红的血迹,那血不是哈伦二世的,而是路易的。 当他开始走动起来的时候,缠绕他的荆棘脱离,光秃秃落到了地上。 回去的路从陌生变得熟悉,路易心下却还是彷徨着的,他并不想回那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那里比战场还要冰冷,他扣上兜帽。 哈,路易不免自嘲,刚才叫伊芙琳滚回领地去,现在,他想滚都没地方滚。 路上与一辆金红配色的华丽马车擦肩而过。 他认出来了: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那辆华贵马车里面的坐着的是英伦尔事务卿华尔特子爵和自由神殿特使切菲斯大主教。 毫无疑问,他们即将安全的离开希顿;毫无疑问,他们拿到了英伦尔想要的一切:土地,金钱,胜利,还有…… 沉重的,犹有实体的苦涩压在路易的胸口,那不是恨意,也不是不甘。他没有心情关心别的事情了,太累了,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把眼睛和耳朵都塞住。 他走进他自己的房间,那房间被巨大的黑色阴影包裹着,像是个丛林中的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