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楼空,朝篱沐阳》 第1章 往事成烟 第一章——往事成烟 大殿上,他一身龙袍背影,她在殿下跪着。 “茼卿可是忘了我?” “我确实不识皇上。我乃是金一国汐槿皇妃身边的侍女江阑珊。我在皇妃身边待了数年,并不曾来过黎阳。” “江。。阑。。珊,可你为何像她。她离开已有五年。” 江阑珊看着殿前的男人,眼神忧伤,他好像过分怜惜自己。 数年前—— “雨花~请不要怨我,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求求你,不要怨我,雨花~”黑暗中,楼茼看着慕雨花向她走来。 “。。。”得到的却是沉默。 “雨花~”慕雨花渐渐变得模糊。 ——————————梦境消失—————————— “雨花!”楼茼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小姐!你醒了,你再不醒可就吓死橙烟了。”云橙烟看着自己家小姐醒来,高兴坏了,一下子就抱住了楼茼。 “什么?”楼茼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人一下压的喘不过气来,“哎呦!” “橙烟!你个傻丫头!你要把小姐压坏了!”胡昔颜刚出去换了壶热水,就看见云橙烟这丫头死死地抱着楼茼。 “哎呀~我这不是看着小姐醒来高兴嘛~一时冲动一时冲动而已~”云橙烟从楼茼身上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听不懂啊,还有在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开灯啊,你们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楼茼抚摸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哎呦喂呀!老爷夫人不好了!老爷夫人不好了!”云橙烟大叫。 “云橙烟你小点声,小姐又被你吓了一跳。”胡昔颜说着,在楼茼的眼前挥了挥手。“果然。。。” “果然什么?”楼茼感觉到不安。 “没什么,我去请老爷和夫人。”胡昔颜拉着云橙烟走出房门。 楼茼便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身边的人皆不认识,这里是哪?楼茼只恍惚记起雨花的车祸。慕雨花,她的好友。她很是自责,当初没有救她。一年后的今天,她才知道雨花是救她而死。本就伤心欲绝外加知道真相,因意外从没有砌好的砖墙处掉下。 “雨花”楼茼默默流下眼泪。 她却未曾想,这只是开始。 第2章 失明 第二章——失明 客厅 “老爷夫人~”胡昔颜和云橙烟请安。 “昔颜,小姐怎么样了啊,刚才只听见橙烟大叫,是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呀”纪世序询问着。 “回老爷~小姐醒是醒来了,只是眼睛好像。。。看不见”最后三个字胡昔颜说的很小声。 “什么!”叶青差点昏了过去,听到女儿的眼睛看不见了,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夫人老爷莫急,快请大夫去看看小姐吧”胡昔颜架着叶青,生怕夫人倒下。 “走走!快!快!”纪世序让云橙烟去请大夫,然后便往了纪瑶的住处去。 —————————————————分割线—————————————— ——暖阁(纪瑶住处) “瑶儿~”叶青走到楼茼面前,看着女儿的模样,心疼的要命。 “恩?”楼茼听到好像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擦去泪痕后心想 ‘她是在叫我?’ “瑶儿,可有不舒服?”纪世序关心到。 “没~”楼茼这次听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叶青流泪道。 许久~“大夫!快来!这边走!”云橙烟大叫。 “知道了知道了。”李大夫说到。 这名大夫是为老者,正在药房清点着药材,殊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小姑娘,竟二话不说就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跑,然后又随手带走了他柜台上的药箱。二人就这样一路狂奔,可是难为了这名老者了。等到了纪府,他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夫~”纪世序有礼地给李大夫行了礼,“快请,快帮忙看看小女。” “恩~”李大夫坐下给楼茼把脉。“小姐只是撞到了头部,所以导致眼睛占时失明,至于什么时候好,我也未可知,我会先开个药方,吃几天看看成效” “好的,多谢您了,橙烟快送送李大夫,老刘(纪府管家)去随着大夫抓药。”纪世序又给李大夫行了礼,叶青也点头示意,胡昔颜觉得这个李大夫肯定是个高人。 李大夫走后,楼茼才渐渐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古代,所以才会有老爷夫人,大夫这种称呼,自己这不会是穿越了吧!!!这副身躯像是个小姐的。 “爹,娘,我没事,你们回去吧”楼茼小声地说,她想试探下。 “瑶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叶青哭的稀里哗啦的。 “娘~没事的,大夫不说了吗,我这只是占时的。”楼茼安慰着叶青。 “哼!把徐桂和她的好女儿给我找过来!!!”纪世序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受罪,怒火再次升高。“瑶儿~你且好好休息,爹爹走了,傍晚再来看你。”纪世序就出了房门。 “娘~爹爹要干嘛?”楼茼不明白为何纪世序要这么生气。 “没事的,瑶儿别怕,娘去去就来。”叶青也走出房门。 “昔颜,他们去干嘛?”楼茼听见他们都走出了房门,只能求助昔颜。 “小姐~没什么的”胡昔颜蹲到床边。 “徐桂和她女儿犯了什么错吗?”楼茼问到。 “小姐,你。。。”胡昔颜吓了一跳。“你不会不记得二夫人和三小姐了吧” “什么?她们是二夫人和三小姐?”楼茼问道,然后小声说,“昔颜~我许是有些失忆了,刚才爹娘在,我怕她们担心所以就没有说出来,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以后你还要慢慢告诉我,知道吗?”楼茼表情严谨,胡昔颜只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便信了她几分。 “恩,知道了小姐。”胡昔颜开始像楼茼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楼茼听了胡昔颜的解释后,终于明白些。她现在是纪府的二小姐纪瑶,爹爹是黎阳(地名,皇家姓黎,顾起黎阳。)的文官叫纪世序,娘亲是大夫人叫叶青,有一子两女,大少爷叫纪德,大小姐叫纪媛。至于刚才的徐桂是二夫人,纪世序的侧室,她有一子一女,三小姐叫纪悦,二少爷叫纪炔(que第一声)。她的儿子和女儿可是出了名的顽固派。而这次纪瑶受伤就是因为这个纪悦争风吃醋失手将纪瑶推下台阶。 楼茼心想‘是不是真的失手就不一定了,如果是失手,就代表这个叫纪悦的妹子蠢得要命,如果不是,那么这个人的心机看来挺深的。毕竟,纪瑶已经死了,我才可以穿越到她的身体里。在现代社会中,这妹子可是杀了一个人啊!’ “昔颜!” “怎么了?” “走!我们去听听。”楼茼下床。(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听听。) ——正厅 “说!你的好女儿你是怎么管教的!”纪世序坐在正位上大发雷霆。 “老爷~悦儿又不是有意的,你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呀”徐桂跪在地上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你委屈什么,你委屈什么?!该委屈的是青娘和瑶儿!”纪世序看着徐桂做作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爹~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你偏心,把那皇家送的凤凰佩送给她,我怎会想跟她争,凡事好的东西,你都送她们,将我这女儿往哪放,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纪悦委屈地哭起来。 “就是啊老爷,在外面你是不知道,人家都排挤我们娘俩,说悦儿是庶女,我心里也不好受呀!”徐桂也哭起来。 “起来吧,下不为例。”纪世序想着自己的女儿被外人嘲笑就觉得对不起纪悦,他虽不喜徐桂,但是他自己的孩子,他还是需要爱护的。 转镜头—— “这就完了?!”楼茼小声地说。她本以为纪世序对她这么喜爱,肯定会把伤害她的人给好好教训一顿,谁知反而原谅了她们。看来这个所谓的‘爹爹’也是个文文弱弱容易心软的人。 “小姐~我们这样好吗?”胡昔颜看着自家小姐。(回忆:楼茼和胡昔颜跌跌撞撞来到正厅,【因为楼茼看不见】徐桂和纪悦跪在地上,纪世序和叶青坐在正位。【当然这是胡昔颜叙述给楼茼听的】 “小姐,你在干嘛?”胡昔颜看楼茼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 “傻丫头,别出声,我在听他们的对话”楼茼说完又趴在窗户上。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 “傻呀!直接进去,怎么知道她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没有。”(然后她们就一直趴在窗户上听正厅里的对话。) “昔颜~你说他们怎么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呀。”楼茼不解。 “也不少了呀。”胡昔颜扶着楼茼。 “算了算了,这也听不出来什么,我们快点回去吧。”楼茼拉着胡昔颜,胡昔颜此时觉得看不见的小姐,甚至有些可爱,不太像以前柔柔弱弱的。 “走吧~小姐”胡昔颜微笑。 默默地,两个人再次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暖阁,这时云橙烟也回来了。楼茼便吩咐她们各自回屋了。 楼茼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蝉鸣声,渐渐地有了睡意。 月黑风高的夜晚,窗外闪过一个人影,然后,有一人一袭黑衣,并且蒙面只露出眼睛,看着床上的少女,眼神温柔似水。少女许是有所察觉缓缓睁开了眼睛,黑衣人便跳出窗外,消失在月色当中。 “是谁?”楼茼问道。 可并没有人回答,房间内并没有动静,却留有一丝清甜的青草与薄荷味。 第3章 有缘自会相见 第三章——有缘自会相见 “小姐小姐~”云橙烟大叫起来。 “橙烟,你这丫头,可知扰了我的美梦?”楼茼揉着眼睛,昨日她梦见自己穿回现在,她高兴极了,可谁知,竟是个梦。 “小姐,今日夫人要去庙里敬香,小姐可去凑凑热闹。”云橙烟开始向往着出去玩的机会。 “什么嘛,一个瞎子去凑什么热闹。”楼茼极不满的翻身接着睡。 “哎呦~小姐,你就去吧,今天大小姐也去的。”云橙烟推了推楼茼。 “大小姐?”楼茼问道。话说回来,昨天倒是没见这个大小姐来暖阁,该不会这个大小姐和纪瑶关系并不好吧。楼茼正要去会会这个大小姐。 “正是!” “走!”楼茼坐起。 很快的云橙烟帮楼茼梳洗打扮,云橙烟这丫头还挺快,三两下就弄好了。 “小姐,出门吧~”胡昔颜搀着楼茼。 “走吧。” 留缘寺 “小姐,这是留缘寺,夫人常来。”云橙烟介绍着。 “知道了。”楼茼听着寺庙里的钟声响起。 “瑶儿~”纪媛远远看到楼茼,就跑过来。 “姐。”楼茼判断出这是大小姐纪媛。 “瑶儿,身体不适还出来。”叶青关心着楼茼。 “娘,无碍。也想出来透透气。”楼茼微笑 “那,我们进去吧。”纪媛搀着纪瑶走进庙里。 ‘看来这个姐姐还是挺好的’楼茼此刻心里想。 “瑶儿,抱歉,昨天你好不容易醒来,姐姐却是去了山里的老师家学习古筝。昨日也巧,山里下起了大雨,老师要我帮她忙,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纪媛开始自责,想着自家妹妹在受苦。可是,老师又不让离开,心里真不是滋味。 “姐,无妨,大夫说了,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楼茼握着纪媛的手。心里想:这古代人学个古筝这么麻烦,还要跑进山里。 “好啦,你们快来敬香吧,好保佑瑶儿早日康复。”叶青拭去脸庞的泪水,开始拜佛。 “恩~”纪媛和楼茼也开始拜佛。 ————————————分割线———————————— 敬香结束后,楼茼因为身体不适(眼睛看不见),便和叶青纪媛分开了。而胡昔颜也被叶青留了下来。 “小姐,我们要回家吗?”云橙烟扶着楼茼问道。 “恩!反正我什么也看不见,等下先去趟医馆吧。”楼茼听到远处在放鞭炮,心想:肯定是庙会人很多,所以才会放炮吧。她偏偏有些害怕鞭炮,毕竟是女孩子。 因为人很多,才走了一会儿,不出所料,便和云橙烟走散了。 “橙烟?”楼茼虽习惯了眼前的黑暗,不过在身旁没有人的情况下,难免还会有些心里害怕。 “橙烟?啊!”楼茼只觉得被很多人给撞到了,却不想刚才那一撞却被直接给撞倒了。楼茼感觉自己的衣裙在被人踩踏,前面的鬓发也有些凌乱。不用想也知道现在有多狼狈。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你没事吧?”黎凌将楼茼扶起来。最近几日黎凌在府里一直忙朝堂上的事。今日,还是府里的小厮说留缘寺有庙会,平日里又和留缘寺的住持有交情,才会前来拜访,毕竟他也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却不想,在路上便看到有个女子被人撞倒,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起身,就上前搀扶。此人就是楼茼。 “多谢。”楼茼道谢。 “不必言谢,姑娘可是和家人走散了。”黎凌这才发现楼茼看不见,便用手在楼茼眼前晃了晃。 楼茼能感觉有温度在鼻前划过,“公子不用试了,我就是看不见。” “啊~在下并非有意冒犯。”黎凌出于礼貌像楼茼道歉。 “无妨。”许是有些尴尬,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黎凌正想开口问楼茼的姓名,想送她回去。 “小姐!小姐!”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橙烟,你让我好找。”楼茼赌气的嘟着嘴巴。黎凌偷笑,觉得这小姐虽脸上灰蒙蒙的都看不大清样貌,不过嘟着小嘴衬托着灰脸颊透出的红晕倒也可爱。 “嘻嘻~小姐,橙烟错了,小姐回家狠狠的罚我便是,橙烟绝不还嘴。”云橙烟低着头。 楼茼觉得这丫头也着实有趣,逗逗她也是可以的“那就罚你。。。。这两日去昔颜手下干活。” “别别!!小姐你可饶了我吧!干活倒是无妨,不过昔颜可是个很会说教的人,我要在她手下,她还不得唠叨死我。”云橙烟极委屈的说,她可不想被唠叨死,平日里胡昔颜说她的还少嘛。 “噗嗤~”楼茼笑到,果然成功逗到了云橙烟。 “什么嘛!小姐你取笑我!”云橙烟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家小姐拿她来说笑也是急得脸色微红。 “呵~你即找到了家人,便和家人回去吧。”黎凌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听了一会儿,也知道了点故事。 “啊~那我和家人回去了,再次感谢你。”楼茼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告辞!” “恩。。。小姐慢走。”楼茼刚才说了一句‘感谢你’到让黎凌觉得这个小姐有些不同。甚至有些似曾相识。 “小姐这位公子是谁呀?”云橙烟一味八卦的样子小声说道。 “等下和你说。”楼茼拉着云橙烟正要走。 “小姐留步,敢问小姐芳名?”黎凌看着楼茼。 云橙烟正要作答,楼茼却先出声,“有缘自会相见”然后就和云橙烟走了。 黎凌停在原地,小声说到“有缘自会相见”,他看着那个小姐的背影想到了小时候。 “凌哥哥~” “媛儿,我正要去找你呢。”黎凌拉着女孩的手,女孩的样子有精心打扮过,打扮很是淑女,正是纪媛! “我看你在这站了半天,在看什么?”纪媛往黎凌看的方向看去。 “没什么,可还逛庙会?”黎凌不太想把刚才那位姑娘告诉纪媛,他也不知道为何要隐瞒。 “不了,庙会人太多难免会走散,我们去河边散步吧” “好~”黎凌拉着纪媛走在人群中。他看着纪媛,又想想刚才的姑娘。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眼前这个才是‘小花’。 楼茼和云橙烟来到医馆,一路上楼茼向云橙烟解释了自己被黎凌扶起的故事。虽然并没有什么事,但是楼茼仍然嗅出了云橙烟有一丝八卦的感觉。 “李老头!!!”云橙烟一进医馆便踹门而入。 “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李大夫一把年纪了不容易,经不起云橙烟的惊吓。自从云橙烟三番四次来医馆都是这么大动静,他都快要在门口贴上静止云橙烟进入的牌子了。这丫头把他的病人吓得好坏可还了得。 “我来当然有事呀,今天我家小姐来看病。”云橙烟趴在柜台上,不知为何,他每次见到这老头都想要欺负一下,好像缘分注定似的。 “请纪小姐进来吧”李大夫看楼茼还站在门口。 “小姐快来。”云橙烟搀着楼茼坐到椅子上。 李大夫坐过来给楼茼把脉,又看了看楼茼的眼睛,“小姐最近几天感觉如何?” “眼前还是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唉~还是先喝药吧,先把身子养好,眼睛的事急不得。”李大夫叹气。 楼茼也能猜到一二,这眼睛的事还得考缘,老天让它好,它自然就好了。 “李大夫不必唉声叹气,眼睛的事瑶儿心里自然有数。”怎么说也过了一段时间,李大夫也见过几次,虽看不见面相,倒也知道是个和蔼的老人,爹娘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可见也是个有身份的老爷爷,再加上橙烟对他大大咧咧的,李大夫也没有半点责骂,楼茼对他自然也有了不少好感。在平日里,对李大夫就像长辈一样,在长辈面前也自然称自己的名字。 “纪小姐心胸开阔,不像橙烟丫头心眼小。”李大夫对楼茼也是有所好感的,这几日的接触觉得这丫头以后肯定是个做大事的人。当然,夸楼茼的同时,自然也要损一损橙烟。 “什么?!你这老头夸小姐就夸小姐吧,居然还损我!”云橙烟大叫一声,不叫还好,一叫竟把大大小小的病人全给吓跑了。 “嘿!”李大夫看了一眼云橙烟,那丫头气呼呼的,又看了一眼楼茼,因为看不见所以表情一副镇定,不过在偷笑,应该是听到了病人往外跑的声音吧。 “唉~我只希望纪小姐能赶快好起来,这样你这丫头就不会再来我这医馆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甭做生意了。”李大夫摆摆手,走上了二楼。 “叫他欺负我,哼!”云橙烟一副得意的样子。 楼茼只是偷笑,她何尝不知道李大夫心里苦,可以后橙烟要是不来了,还怕李大夫不习惯呢~ 一场闹剧之后,楼茼便和云橙烟回了纪府,叶青和纪媛早已回来,大家伙儿都在大厅里。 “爹娘我们回来了”楼茼做了一个请安的动作,就算看不见,该行的礼仪还是要的。还好胡昔颜事先有教过她。 “恩!回来就好!”纪世序气呼呼的说。 “怎么了?”楼茼听出了纪世序的生气,更何况别人都没有出声。 “唉!家族之耻!”纪世序愤怒的说到。 楼茼还不知马上又要开始一场闹剧。 第4章 家族之耻 第四章——家族之耻 “这是怎么了?”楼茼问道。 “家族之耻!”纪世序很是生气。 “瑶儿,你可别问了。”叶青上前搀扶楼茼,扶她坐下。 “徐桂!你真的是!你的丑事让我如何启齿?!”纪世序气的站了起来。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徐桂已泪流满面。 “姐,到底怎么了?”楼茼悄悄地问了问坐在身旁的纪媛。 “这。。。。我如何说呢。”纪媛支支吾吾的,像是什么不能说的话。 “二夫人和老刘(前文的纪府管家)偷情,被爹爹逮到了。”身旁的纪德小声地告诉楼茼。 “什么?!”楼茼小声惊叹。怪不得大家都不开口吐槽,原来是这种恬不知耻的事。 “丢人现眼的东西!!!我要!!!我要把你们送官!!!”纪世序上前拉着徐桂就往大门走。 “爹爹,万万不可呀!”纪悦嚎啕大哭。 “爹呀!娘也是有苦衷的!”纪炔拉着纪世序的衣角。 “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已对我不忠!只是我从未亲眼所见,前些日子我见你老实了许多。今日到好!你竟不知悔改!”纪世序一脚踹开纪炔。 “爹爹,你可别生气了。这怎么说也是家里事,让外人听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纪媛安慰着纪世序。 楼茼这时也说到,“是啊,您先消消气。凡事等气消了再说。” “把徐桂关到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出。”纪世序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纪媛和叶青将纪世序拉回了房间休息。 ——暖阁 “小姐,今日之事你怎么看?”云橙烟将楼茼扶到床边,然后给楼茼倒茶。 楼茼喝了一口茶, “徐桂纵然可恶,不过这事绝不能闹了出去。毕竟不是光彩的事。爹爹现在正在气头上,想必等他冷静下来,也就不会再这么闹了。” “嗯嗯嗯!”云橙烟一个劲地点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颇有一番见地。从前的小姐也不是不聪明,只是没有现在的胆大心细。她发觉小姐越来越不像小姐了。就连往日的习惯与喜好也不同了。 “你且退下吧,我累了。”楼茼因为看不到橙烟的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问题。 “是。”云橙烟走出房间。 “橙烟!”胡昔颜叫住她。 “昔颜是你呀,你吓死我了!大晚上不睡觉还出来溜达什么?” “你可发觉小姐有些不一样?” “我确实也发觉了,不过小姐就是小姐。我反而喜欢现在的小姐,又聪明又勇敢,不像以前胆小。” “你退下吧。”说完胡昔颜就回房了。 留下云橙烟一人愣神,“哎!你把我留下喝西北风呀!等等我!” 今晚的风吹得极大,明日定不是个好日子。 第5章 初访萱阁 第五章——初访萱阁 早晨醒来,听闻屋外一片狼藉,许是冬要来了。昨夜的风吹的可大了,害的楼茼都没睡好。自从眼睛看不见,耳朵就更灵了。一小点动静都能听见。 “小姐醒了。”胡昔颜走进屋内。 “恩。”楼茼这些日子观察胡昔颜。她对自己还是蛮不错的,只不过胡昔颜没有像云橙烟那样更能让人亲近。胡昔颜总是给她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小姐昨日睡得可还好?”胡昔颜帮她洗漱。 “不好,昨夜风吹得大。” “是蛮大的。” 仅此对话。 —————————————————— 来到大厅, “给爹娘请安。”楼茼一如既往向纪氏夫妇请安。(不管三七二十一,请安总是没错的。) “恩!来吃饭吧。”纪世序的语气平淡。 “哦!” “爹娘早”纪德也来请安。 “女儿给爹娘请安。”纪媛随着纪德的脚步前来。 “爹爹!” 众人吓了一跳。 “爹爹!娘呢?!娘为何不见了!”纪悦跪在纪世序身前。 “她走了,是她自愿离开的,你也不必多说了。”纪世序放下碗筷。 “可是!” “再说!你就和她一起去!”纪世序气哄哄地走回房间。 “悦儿,你起来吧,你娘真的是自愿走的。”叶青安慰道。 “哼!”纪悦跑回自己房间。 “娘!她都不把您放在眼里了!”纪德说到。 “罢了。她如今也是失了娘的人。吃饭吧”叶青叹了一口气。 “那她也是失了礼。”纪媛吃起了饭。 “都别说了,快吃饭。”叶青说到。 吃饭时只能听到碗筷碰撞的声响,明明是好好的一顿饭,大家却吃得极其冷淡。 ——————饭后—————— 楼茼来到萱阁(纪媛的住处)。刚才在吃饭期间她就觉得纪媛的语气太过于冷静,与她昨日劝解纪世序的时候截然不同。她断定这个“姐姐”绝对知道什么。 “姐!” “瑶儿,你来了!”纪媛看到楼茼来着实高兴,都是她去暖阁,而纪瑶来萱阁已是有一段时间的事了。 “姐,我有话就直说了。对于二夫人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楼茼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何况她认为纪媛如果知道什么,她应该会告诉自己。 “瑶儿,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说了。这事原本爹爹是要去告官的。不过后来他气消后就冷静了下来。说是此事必有失,如果闹大了,纪家可就没脸了。如果不闹,又不能饶了徐桂。后来便提议让徐桂自己离开,无人知道理由。既不失纪家脸面,又不用再看见她。”纪媛细细道来。 “这方法固然好,不过徐桂既答应了?” “爹爹去劝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我便回去了。”楼茼知道纪媛故意瞒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小姐可问清楚了?”昔颜问道。 “人家不愿说。我又不能强求。” “倘若小姐真想知道可以问夫人。” “我也想过。只是。。。这事让娘来提恐怕不妥。” “小姐是怕夫人为难还是怕夫人不肯告诉小姐?”胡昔颜语气严厉。 “呵?”楼茼停下脚步,“激将法吗?看来你是个有胆量的女子。”这些天的相处,虽然胡昔颜对她照顾有加,但是好像总是对她防范。难道她猜到了自己不是纪瑶? “那请问小姐是否也是有胆量的?” “who怕who啊!”楼茼转身往叶青住的方向去。(根据几天下来,府里的大致方向楼茼都可以摸清了,哪怕自己一个人走也不会丢。) “又说些奇怪的话。你越发不像小姐了。”昔颜在后方小声地说。 第6章 趣味相投 第六章——趣味相投 “娘!” “瑶儿?怎么来了?” “妹妹来了。” 楼茼前去找叶青问清楚二夫人的事情,谁知纪德也在。这个大哥很疼纪瑶,这是听橙烟说的。 “娘!女儿想问!” “别说了!你们兄妹两想问的是同一件事吧!” “娘,你怎么知道?!”纪德问道。 “亥!娘生的,娘还不了解你们。不过你们兄妹两还真是趣味相投啊,平时你们可没这心思。” 楼茼坐到叶青身旁,“也是巧了,才能和大哥趣味相投。” “娘!你且别和瑶儿一块取笑我。我都二十的人了。”纪德心里很是郁闷。 “哈哈哈~”叶青大笑,楼茼偷笑。 “好了!别笑了。娘,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这徐桂真是自个出府的?”楼茼转移话题,若是再接着笑,怕是纪德就要气走了。 “是啊!她确实是自个出府的。”叶青点了点头。 “她还会自愿出府?”纪德目瞪口呆。 “不过!爹爹可跟她说了什么?”楼茼问道。 “恩!你爹说了她愿自个出府,那纪悦和纪炔便可以继续留下。 “原来如此!还真没想到她还是个慈母啊”纪德抱着膀子。 “天下父母心!纵使她再坏,她也得为了儿女付出一切。” “娘!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孝敬您!” “娘!以后给哥哥娶了媳妇儿,他就不听您的喽!” “嘿!瑶儿你就这么说你哥呀!” “哈哈哈~”叶青看着儿女斗嘴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 暖阁 “哥!你回去吧!”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白开水喝不喝!” “不喝!” “不喝拉倒!不送!”砰!楼茼把大门关上。楼茼把门关住的那一刹那,纪德一只脚刚迈入门槛,就被夹了。 门外纪德抱住自己的脚,“嘿!这丫头!眼睛看不见也不知怎么就能把我脚给夹了。”后转念一想,“唉!不对呀!她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把我脚给夹了吧。” 屋内 “呦呦呦~小姐!你又欺负大少爷了?!”云橙烟给楼茼倒了一杯水。自从纪瑶醒来后,就和纪德经常斗嘴,虽然以前也和纪德关系较好,不过也没有眼下关系好。 “哪有!他也真是!从娘那出来就开始和我吵一直吵到我这门口。”楼茼喝了一口水。 “啥!你们吵了一路啊!”云橙烟实在是佩服她家少爷和小姐。 “累死了!虽然我知道家中大致方位,不过走路还是免不了撞到各处。”楼茼一下倒在床上。 “那今后还是我和昔颜陪你一起吧。 “嗯!” “小姐回来了!夫人可和你说了”胡昔颜端了一盘菜进来。 “昔颜今个吃什么?”楼茼立马从床上爬起。 “松鼠桂鱼。” “哇!!!!!好香!我要吃!”楼茼快步走到桌边,整个人撞上去。 “小姐你慢点!”云橙烟扶着楼茼。“小姐还是我给你先试菜吧。” “行!你快点啊”楼茼拿好筷子等着吃。 “夫人说了什么?”胡昔颜问道。 “徐桂因自个儿女的前程才选择离去。” “好了,小姐你吃吧。”云橙烟试好菜。 “恩!”楼茼开始吃,是疯狂的。 “想不到,徐桂还挺为自个儿女着想。”胡昔颜端着托盘。 “你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事肯定还有猫腻。以徐桂的性格来说,她应该是那种靠儿女来搏利益的人。”楼茼接着吃起来。 “小姐你慢点吃!虽然没刺但还是有辣椒的!”胡昔颜刚说完,楼茼就被辣椒呛到不行。“橙烟快给小姐倒水!” “小姐!水来了!”云橙烟端着水,楼茼一口气喝完。 对面房顶上的男子看见这一幕偷笑不得,“你可是比我上次见你时活泼的多。” 第7章 姐姐的情郎 第七章——姐姐的情郎 “小姐你醒了。”楼茼猛地起来吓了胡昔颜一跳。 “昔颜,我梦到过去了。”楼茼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是纪瑶小时候,她蹲在泥泞的草丛里哭,后来有一只手向她伸来,是个看样子比她大两岁的男孩,“你为什么哭?” “我的脚扭了。” “这样吧,我背你。” 然后梦就醒了。 “是怎样的梦?”胡昔颜端来洗脸水。 “没什么,一点小时候的事,都过去了。”这是楼茼第一次梦到纪瑶,还是小时候的纪瑶。 “小姐起来吧,都日上三竿了,刚才大小姐身边的裘梦(纪媛贴身丫鬟)来了,说是大小姐请小姐去街上逛逛。”胡昔颜给楼茼穿衣。 “逛逛?”楼茼心想:这古代的小姐不应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嘛。不过既然可以出去逛也是不错的。 “嗯,小姐可想去?” “去!为什么不去。正好出去逛逛。昔颜回头让橙烟。。。。。”楼茼仔细想了下,“算了,回头你陪我出去吧。我回头想去趟医馆,让橙烟跟去。。。。你懂的!” 胡昔颜也能想象云橙烟在医馆折腾李大夫的场面,“是,小姐。大小姐已经提前出发了,裘梦说小姐起床直接前往金玉堂即可。” “好!我们走吧。”楼茼心想:这个姐姐倒是挺惯着我。 准备完毕,出发。 ———————————————————— 金玉堂——店如其名,金玉满堂。一间打造首饰,玉器的店铺。 “姐姐,我来了。”店铺里响起楼茼的声音。 “瑶儿,这么大了还没规没距。”纪媛的语气里充满了溺爱,但她这个长姐从不失风度。 “姐姐,今天你想买什么?” “我想给你买些首饰。” “我又看不见,连挑都没法儿挑。” “我来给你挑,瑶儿喜欢什么样的。” “素的。” “女孩子家家不都喜欢艳丽的,怎么偏偏瑶儿喜欢素静的?”纪媛笑了起来。 “我就是喜欢素的。”楼茼微笑。 纪媛又笑了起来,因为楼茼说着自己喜欢素的,可今天昔颜偏偏给楼茼穿了一件艳红的衣服。 楼茼觉得不对,小声问昔颜,“你今天给我穿了什么?” “紫红的衣裙,金色的短外衫。”胡昔颜淡定地回答。 听到这里楼茼已经有一种脑子被炸的感觉,听到昔颜的下一句,楼茼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头钗是碧绿色的孔雀翎,襄有价值连城的翡翠还有明珠。这是贵妃娘娘特地赏给夫人的,夫人见小姐喜欢就给了小姐。”(这个贵妃娘娘是纪世序的表妹,也就是纪瑶的表姑。) 俗话说得好,红配绿赛狗屁。更何况楼茼觉得这孔雀翎带在头上就好像带了一顶绿帽子一样难看。哪怕自己看不见大家的表情,用脚趾头数数也知道大家都在笑。 小声说到,“昔颜!下次我麻烦你不要再给我搭这样的衣服。谢谢。”楼茼咬牙切齿但还要装微笑。 “小姐你以前都是这样穿啊。”胡昔颜的语气特别淡定,就像在告诉楼茼见多了就习惯了。 “那麻烦你从今天开始不要这样穿。”楼茼总结了下,想想上次凤凰佩的事,这个纪瑶一定是因为这样招摇才被纪悦害死的。 “好了,既然瑶儿不喜欢这样穿。那等会儿我们就去对面的衣铺做两身衣服。”纪媛拉着楼茼开始选择首饰。 就这样纪媛给楼茼买了整整一小箱首饰,两大箱衣服和各种小玩意。 “裘梦,命小厮把二小姐的东西搬回家。昔颜你也先送二小姐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处理会晚点回去。”纪媛拉着楼茼的手,“瑶儿早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姐姐也是,早点回去。”楼茼和纪媛分开后去了医馆。 ———————————————————— “李大夫好。” “纪小姐好,今天橙烟丫头没来?”李医在桌子前算账。 “怎么?李大夫想她了。明个我就带她过来。”楼茼打趣地说到。 “别别!你可别把她招来。”李医现在听到云橙烟的名字就心一紧。 “我是说笑的。麻烦李大夫帮我看看,我的眼睛这两日可有转机。” 李医坐在楼茼面前检查她的眼睛,“小姐可有按时喝药?” “小姐每天都喝。”胡昔颜抢答。 “恩,这两日觉得眼睛怎样?” “模模糊糊在夜里睁眼时会感觉亮光。” “夜里?”李医摸摸胡子,“许是有疗效了。但在夜里能感觉到亮光,白天也应该能有所看见才对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段时间别喝药了,既然能感觉亮光那就先把药停了,过两日你再过来。” “好,谢谢大夫。”楼茼心里高兴极了,总算不用喝那难喝的药了。每天被胡昔颜强迫着喝真是嘴苦心也苦。 出了医馆二人就往家里走。 “小姐等下!”胡昔颜停了下来,“我好像看见大小姐了。” “什么?在哪?” 昔颜带着楼茼走进小巷里。】 “凌哥哥,这是媛儿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 “真好看,还是媛儿的手巧。” 楼茼听到一男一女说话,女的是纪媛,男的昔颜告诉她好像是五王爷黎凌。昔颜以前陪纪世序和叶青进宫时见过这个五王爷。 “小姐,我们要去打个招呼吗?还是回府。” “打道回府,我才不会打扰姐姐的好事呢。今日的事谁都别说。”楼茼偷笑。 “是!小姐。” 第8章 绑架 第八章——绑架 清茶半盏,烛火摇曳;云烟寥梦,指尖弹鸣。 “忆昔年,我已来了一年有余,原来往事已成空。”楼茼感叹道。恍恍惚惚,楼茼已来了黎阳一年多。学会了这古人文绉绉的对话,虽然时不时的还会说起奇怪的话,不过大家伙儿也都见怪不怪了。这一年多她也没闲着,纪世序给她找来了盲书。楼茼之前还吐槽,说是跟摸麻将牌一般。不过,一年来她倒是学会了这摸‘麻将牌’的本事,数数竟读了上百本书。平日里和昔颜橙烟说笑,和纪媛逛街,这小日子倒也过得自在。近日来,叶青寻来了一名女琴师,楼茼便又没闲着学起了琴。这一家是对她极好,就是学的多了楼茼也觉得烦。 “小姐,今日可还去茶楼?”昔颜推门而入。 “去!这几日学琴手指都要废了,自然要歇歇。”楼茼停下手指走出房门。自从楼茼去过一次茶楼便爱去那了,眼睛还是看不见,去茶楼听故事便是她最适合的休闲方式。平时也只是回了叶青,说是去医馆。去医馆便不方便带橙烟,之后便只能带昔颜去茶楼。 ———————————————————————————————————————————————— 楼茼一身素衣坐在茶楼上厅,轻抿一口茶,淡雅清香。 “各位好!今日我要给各位说这皇家的几位兄弟。”茶楼响起说书先生的声音,下堂一片起哄声。 “皇家?”楼茼小声说道。 “黎家那几位。”昔颜在侧附耳说道。 说书先生的声音又响起,“皇家一共有五位王爷,这五位爷又有不同之特色。大王爷黎墨性情冷漠,脾性傲慢。常爱着玄衣,倒也是符合了他那个墨字。战功更是赫赫,不过传闻凶神恶煞,是人都不敢惹他。” “不敢招惹不敢招惹!”堂下附和。 “二王爷黎稷,也就是当今太子。听说有些傲慢,不过治理方面倒是个奇才,所以才被皇上封为太子。” “那这太子怎么说也是皇上封的,自然也是有优越之处的。”堂下一布衣说道。 “太子怎样也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又一布衣说道。 说书先生继续说道,“三王爷黎荣,极为狂妄自大,一生估计也就是为将之人。而且听说他喜爱养蛇,他的母妃好像就是被他养的蛇咬死的。” 堂下有位大娘抢着说,“这。。。那他不就是大大的不孝嘛!” “他母妃好像并不得皇上喜爱,皇上也只是关了他数月以为惩戒。”说书先生捋了捋胡子。 “先生请接着说吧!” “这四王爷黎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大家也都知道!”说书先生说完喝了一口茶。 “正是啊!我刚才还看见那四王爷又进了芳花楼。” “这大白天也进,真是不要脸!” “这四王爷可是臭名远扬!”堂下充满了谩骂声。 说书先生再言道,“皇上也已经不管不问他这顽固的儿子了,四王爷在生母病逝后便这般模样。听闻四王爷的生母是皇上最喜欢的女子,皇上也是由于这层缘由才这样宽恕他。” “即使再可怜也不该这般无用。”楼茼小声说道,也只有昔颜能听见。 “五王爷黎凌为人和蔼可亲,才貌更是没话说。本应该是太子之选。但无奈这皇上不喜其母,更是不喜五王爷。” “唉!可惜了!” “昔颜,回吧。”楼茼听到黎凌的消息便觉得惋惜。堂堂五爷本是太子之选,只因皇上不喜其母,有才也无法发挥正途。楼茼倒也不是可怜黎凌,只是可怜了纪媛。 “李老爹!”楼茼轻声唤道。 “瑶丫头来了!”李医(李大夫的名字叫李医)正在给人把脉。楼茼来得多了,自然和李大夫也就熟了。她也说了李大夫不必拘束,唤她名就可。李大夫原本也不肯,不过楼茼长唤他‘李老爹’。他也便把楼茼当女儿看待,也就改了口。 “你且忙,我去后房等。”楼茼听李医应了一声便去了后房。 随后李医忙完便来到后房,“可是又先去了茶楼。” “还是李老爹懂我!” “坐过来,我给看看。”楼茼乖巧地坐在桌前。李医检查了楼茼的眼睛说道:“药也停了一年了,这眼睛你也算常来看,这不知为何就是好不了。”楼茼的眼睛比之前就好了一些,夜晚睁着眼睛在不点烛的情况下竟有了透视眼的功能。但是也只能在夜晚看见东西,白天是什么也看不见。李大夫也是好好医治的,若是换作旁人早就好了,就是楼茼迟迟不好。 “你还说呢,你上次说我这眼睛需要外来的惊吓,害的我被橙烟那丫头吓了无数次。有次她竟然敢把我推进了池塘,我可是感冒了,不!受了风寒整整十二日。”楼茼埋怨着。 “哈哈哈!!!这绝对是橙烟丫头干的出来的事!”这个橙烟可把李大夫给笑坏了。 “小姐,你说这眼睛何时好?”昔颜担忧到。一年的时间以来,胡昔颜对楼茼的态度明显有转变,许是认定了不管纪瑶是怎样的性格,有没有转变,纪瑶就是纪瑶。 “无妨~一双眼睛罢了。”楼茼说得平静,她从不觉得一双眼睛没了会失去什么。况且,她已经失去了过去。 “小姐就不想看看这万千世界吗?你身为纪家二小姐将来很有可能是会嫁入皇家的,无论嫁给今日听闻的哪个王爷更有可能是皇上。你这一双眼睛没了,都会让人欺负。”胡昔颜说完拉起了楼茼的手。 楼茼心想‘倒也是个可心的侍女’:“我自有打算。” “啊!” “昔颜?怎么了?”楼茼只听胡昔颜大叫一声,心一紧。 随后听闻有一声音,“纪府二小姐!得罪了!”然后楼茼就被打晕了。 二人被拖到小巷中,随后被扔进了一辆马车中。三名男子驾驶着马车离开了都城。 身后有两匹马跟着马车,“他们抓纪府二小姐做什么?”一名男子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那些人是谁啊?”另一名男子说道,声音清亮。 “还不确定,先跟着。”说完,两人扬鞭而去。 第9章 救命恩人 第九章——救命恩人 楼茼醒来已是午夜,四周看看没有人在。今晚的月色朦朦胧胧的,不过楼茼可以看清这是在一间木屋里,像是间破庙。 “这透视眼还真是帮了一次忙。”楼茼小声说到。 “小姐!”胡昔颜小声喊到。 “昔颜!快过来!”楼茼看到昔颜站在柱子前。(楼茼在夜间有透视眼,所以可以看见胡昔颜。) “小姐,我过不去。我被绑起来了!” “你别急!我过去找你。”楼茼走到昔颜面前帮她解开绳子。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胡昔颜抓着楼茼的手,然后又转到楼茼身后,四处查看。 “哎呦!我没事!你再转下去,我头都晕了。”楼茼心想:话说,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毕竟是你被绑着。 “小姐眼下怎么办?” “他们这帮人认识我,知道我是纪府二小姐。抓了我,却没有绑我。不是很奇怪吗?”楼茼对着胡昔颜耳边说。 “哪里奇怪。” “说明他们尊重我,所以才没有绑住我。他们忌讳我是纪府二小姐,知道如果绑着我没法和上头交代。”楼茼冷静分析中。 “上头?小姐你是说绑你的人上面还有人指使。” “凭他们几个小喽喽怎么会知道我纪府二小姐的身份。我除了出过几次门外,其余时间都在府中。肯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而且是府里的人。” 砰! 门外响起木板碎裂的声音。 “哎呦!疼死老子啦!你们谁呀!”门口的小喽喽本来准备坐在凳上小憩一会儿,结果刚坐下就被人踹了一脚。 “被你们抓来的两个姑娘呢。”一声清亮地声音响起。 “姑娘?什么姑娘啊!没有!!!” “哦~~~没有?”又一个声音低沉的男子说到,声音充满了邪魅,好像随时要给对手点颜色看看。 “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两小兔崽子哪来的!!!敢砸老子的场!!!”面前的劫匪慌了。 “老大,看来今天要活动活动筋骨了。”声音充满稚气。 另一个声音却很成熟,“你要玩便玩吧。莫伤了自己。” “怎会?”门外开始传来打斗声和哭喊声。 不一会儿,门开了。月光从门口照了进来,一个魁梧的男人的身影透过月光变得渐渐模糊。直到大门完全敞开,楼茼的眼前再次变成黑暗。 “二小姐,我们是来救你的。”那个声音低沉的人说到。 “谢谢!是我爹叫你们来的吗?” “现在走!”男人撂下三个字就横着抱起楼茼。 “哎~~~”楼茼被突然抱起的动作吓了一跳,拼命想离开这个怀抱。男人见状就直接把楼茼打晕。 “放开小姐!”胡昔颜想要阻止。 谁知还没来及阻止,就也被面前的男人给打晕了。男子抱着楼茼离开,经过庭院时停了一下。 “老四,差不多了!别耽误时间!屋里还有一个交给你。” “好嘞!” “驾!!!”山林间两匹马儿奔跑着。身后突然传出十几匹马的声音。 “老大!他们是不是追来了!”黎启听着后方的马匹声,“十四个人左右。” “不!二十多。”黎墨闭着眼睛仔细听。 “二十多?!” “刚才在破屋前只有一个人守着,可见剩下的人都是在山间埋伏。” “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用两个姑娘作诱饵,有一个人看着就行了。这些人的目的主要是救她们的人,也就是纪世序!剩下的人在山间埋伏,等着活捉纪世序。只是没想到这人被咱俩给救了,他们算是白忙活了!哈哈!!!” “别掉以轻心!这山间的路他们比我们熟。就算我们的马再快。” “知道了!驾!!” “左边来了一只队伍,五匹马!” “右方来了一只队伍,四匹马!” “后方来了一只队伍,六匹马!” 黎启汇报着。 “完了!中计了!”黎墨停下来,“吁!” 黎启也停了下来,“怎么了?!吁!” “左边五匹,右边四匹,后方六匹,差了六匹马。” “有吗?” “我刚才不说了他们有二十多个人嘛,最少丢了六匹马。” “不是六匹!是八匹!”一个领头的小喽喽骑着马从林中走出。 黎启很是吃惊,这人什么时候赶上他们了。 “果然!老四,跑不掉了。他们现在把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是有目的性地把我们向前方聚拢。我猜前面不是峭壁,就是断崖。” “老大,你这说的什么丧气话。我可不和你死一块儿啊。”黎启抱着膀子。 “谁说我们会输!驾!”黎墨骑着马向前方驶去。 “哎!这么任性真的好吗?!驾!”黎启跟随着黎墨。 吁~~~~~~~~ 面对着前方的断崖,和后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黎墨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睡得那样甜。“如果和我一起死,你愿意吗?”怀里的人儿没有醒来,只是被黎墨勒马的动作给颠了一下,然后动了动脑袋。脑袋蹭了蹭黎墨的肩膀,像是撒娇又像摇头。 黎墨浅笑。 “老大,怎么办?要跳过去吗?距离应该够吧。要跳就快点,后面快追上来了。”黎启催促到。 黎墨收回笑容,低头思考。 ———————————————————— 后方的小喽喽们追到悬崖。 “大哥!悬崖边没有人影。山下恍惚有马的影子,许是跳崖了。” “那看来要不就是跳了过去马摔了下去,要不就是人和马一起摔了下去。下山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走!“ ”走!”。。。。。。 —— “呼!好险!”黎启从草丛里站起,“你为什么不跳崖选择牺牲马呀。那断崖之间我算过,可以跳过去的。” “我不会拿她冒险。”黎墨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 “我去!二小姐太伟大了,她可是牺牲了我的两匹好马。”黎启抱着膀子靠着大树,“先找个安全地方休息休息。” “额~”楼茼睁开眼,可以看出是黑夜,但却看不清东西。许是因为在户外月光太强的原因。 “醒了!喝口水先。”黎墨见楼茼醒来就拿着水壶走了过来。 楼茼‘咕噜咕噜’喝起水来,“谢谢!那个——” “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偶然看见你被绑架了,跟你父亲无关。” “不是!我想问你是谁。” “我是黎墨。”语气很冷漠。 “大王爷。”楼茼很是震惊,既然是堂堂黎阳大王爷黎墨救了她。 “对!救你的还有四王爷。他和你的丫头去找食物了。”黎墨冷静说到。 “对了!昔颜没事吧。” “她没事。” “那你。。。你们没事吧。” “没事。” “哦!” 两人陷入沉默。直到后来黎启和胡昔颜回来打破了沉默。 “明日正午若是没有纪世序派来人马的消息,我们就沿着最远的路下山。”黎墨说完决定休憩一会儿。 “好!”众人闭目养神。 第10章 没有理由那就是阴谋 第十章——没有理由那就是阴谋 到了正午,仍然没有纪世序派人营救的消息。 “纵然山路艰苦,还希望二小姐能够不托我们后腿。”黎墨冷冷地盯着被胡昔颜扶着的楼茼。 “知道了!”楼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赶路。 “老大,怎么说二小姐也看不见,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些~~”黎启拍了拍黎墨的肩膀。 “怜香惜玉?!用不着!!!”楼茼的好胜心一下子被激起来。走路那是带着一阵风,胡昔颜搀着她都有点跟不上脚步。 胡昔颜暗自心想:(这大王爷倒是能勾起小姐的斗志,我得多向大王爷学几招。) 胡昔颜想的出神就没怎么跟上楼茼的脚步,害的楼茼差点绊了一脚,“昔颜!想什么心思呢。” “小姐没什么。”胡昔颜心里虚了一下。 四人就这样左绕绕,右绕绕,已经下到了半山腰,可前面竟没了路。 “老大!没路了。” “什么?!没路?”楼茼用衣袖擦着脸颊上的汗水。自从来了这黎阳之后,楼茼便进入了纪府做那盲人二小姐。别说锻炼身体了,就连大门都没怎么迈出,还天天喝那苦如黄连般的中药。如今一爬山,哪怕是下山路也是不容易。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 “小姐!休息休息吧。”昔颜站在楼茼身后也是气喘吁吁。 “大王爷!咱们休息下吧,这么走也不是办法。”楼茼听昔颜都累成那样,便提议小歇半刻。 “那你们便歇吧,老四你看着她们,我去前面探探路。”黎墨说完便转身离去。 “哎!我说你们都不累吗?”楼茼闭目养神。 “你在和我说话?”黎启看着楼茼。 “不然呢?” “呵!老大你好歹尊称一声‘大王爷’,我倒好,给你忙活半天就换了一句‘哎’。”黎启盯着眯着眼睛的楼茼。 “大王爷也忙活了半天,但他却没提他的身份。他没想着拿身份压我。”楼茼正说着,没有注意探路回来的黎墨躲在大树后偷笑。 —————————————————————————— “二小姐!” “二小姐!” …………………… “小姐!好像是老爷派来的人!”胡昔颜猛地站起来。 “我去问问!小丫头你陪我一起去。万一是你们府里人你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吧。”黎启和昔颜朝着声音走去。 黎墨走到楼茼身前扶起她,“回去后好好查查是何人绑的你。” “那是自然!”楼茼的语气变得坚定。 “若有什么麻烦墨王府找我。” “谢君!” 一句‘谢君’,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说进了黎墨的心。黎墨当下觉得这两个字真动听,他应该不会忘记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竟用了这么霸气的语气回了他。明明想在对方面前耍帅的人是他,可她这一句答复就直接盖过了他的气焰。 过了许久,黎启和胡昔颜都没有回来,这让黎墨和楼茼顿时有了些许不安。 “用时太久了吧”楼茼抱着胳膊。 “应该没事才对,就算不是纪世序的人,以老四的身手也应该站上风。”黎墨突然抱起楼茼。 “你干嘛!又来这招?!” “二小姐!我劝你别乱动!我可不想再打晕你一次。”黎墨威胁着楼茼。 黎墨和楼茼来到正路上,并没有看见任何人。“现在怎么办?”楼茼小声询问。 “静观其变。我就不信刚才这么大动静,现在连鸟叫声都没了。”黎墨的声音很镇定很冷漠。话音未落,就响起了一声鸟叫。 “噗呲!哈哈哈!”楼茼都可以想象现在黎墨的脸色会有多臭。 “再笑一下就把你丢出去。” 楼茼知道他没在开玩笑,乖巧地闭上了嘴。 两人寻了一会儿,渐渐天也黑了,确定四周无人便决定在旁边草丛歇息片刻。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怎么会不见人影,他们会不会真的有危险?”楼茼心里有些不安。 “不会!老四身手很好。”黎墨拾了一堆木柴回来。 “哎!你为什么救我啊?就算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楼茼说完黎墨的动作突然停下。 黎墨猛地站起来,声音相当冷漠,“哪里来那么多理由。” 楼茼不出声,心想:动作这么大!不知道我看不见呀!吓了我一跳!我有哪里说错吗?没有理由那就是有阴谋。 黎墨把火堆点燃就坐在楼茼对面休息。 “黎墨?”楼茼听着黎墨走远了,便小声叫他。 “睡觉!”黎墨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语气是有些不好。立马又语气温和的补了一句,“明早。。。赶路,他们不还没找到嘛。” 楼茼小声‘恩’了一声就歇息了。 ———————————————————————— 半夜,风开始刮得很大。大风把黎墨立的火堆都给吹散了。楼茼睁开眼睛,周围的光亮随着被风吹远的火苗渐渐变亮,楼茼再一次看见眼前的事物。楼茼看着对面坐在树下的男人,身穿一身玄衣。虽然今天的天很阴,月光很暗,但是由于距离太远还是看不清男人的面容。楼茼突然好奇男人的面容,她小心翼翼地来到男人面前,蹲了下来,准备看清男人的面容。 这次她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男人的肤色不算太白不算太黑,他的发色乌黑,睫毛很长,鼻子也算挺立,嘴唇有些干裂和发白,许是今晚没喝水的缘故。 “哪里都好看,唯独这眉头就是不肯歇息,皱的像山峰。”楼茼小声吐槽到,不经意间笑了起来。 “也是苦了我的眉头皱成这般才能使你笑了出来。”黎墨突然睁眼,抓住楼茼的手腕,“你看得见!”不是疑问,是肯定! 楼茼被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一倾,却又被黎墨拽住了手腕,身子又向前倾,结果整个人就跌进了黎墨的怀里。 黎墨轻笑一声,等到楼茼反应过来,直接打了黎墨一拳,“啊!流氓,别碰我!”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黎墨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楼茼知道他恼了,而且她居然打了堂堂黎阳的大王爷。 “黎墨!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楼茼刚转身想逃跑,结果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只听到身后黎墨喊到: “纪瑶!” ———————— 醒来。 “小姐!小姐!” ‘是昔颜的声音。我为什么会听到昔颜的声音?’楼茼正想着便睁开了眼。突然眼前一亮,一个长相清秀的人儿站在眼前。 “你是?” “小姐!你不记得我?!” “昔颜!!!是昔颜?!!”这声音是昔颜!楼茼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是我啊!小姐不会又失忆了吧!”胡昔颜特别着急。 “没有!我居然能看见了!哈哈!真的能看见!昔颜我真的能看见!!!”楼茼开心极了。 “真的吗小姐?你能看见!太好了!我去叫大夫!!!”胡昔颜跑出房门。 “我。。。。真的能看见了。”楼茼盯着自己的右手,很明显右手被包扎过。“我的右手受伤了吗?是怎么受伤的?”楼茼看了看四周,这应该是自己的暖阁吧(纪府纪瑶住处)。“我为什么回来了?我不是和黎墨在山上吗?” 第11章 ‘再次\’失忆 第十一章——‘再次’失忆 “小姐!你怎么样!”胡昔颜在榻前照顾着楼茼。 “没事!对了!这是纪府吗?”楼茼刚醒时想着这是自己房间,可是仔细看了格局又觉得不像。 “这不是!这是——” “这是墨王府!”一个把玩着折扇的红衣男人进入房门。肤色白皙,眉清目秀,姿态端庄。楼茼心里只能想到一个词‘小白脸’,而且是标准‘小白脸’。她转念一想便猜到这人是谁。 楼茼没有下床,只是弯身鞠了一躬,“四爷!” “聪明!”黎启一个转身坐在楼茼床边。 “您音色如此清丽便猜到了。” “呦呵!想不到从山中回来,你对我的态度竟有所不同了。” 楼茼自然是陪以笑脸的,她并不觉得黎启是个能够招惹的对象。原来看不见时还只是猜测,现在见面了她就更不喜欢这个小白脸了,一副心思都在肚子里的态度,真是阴险加娘炮! “老四!”另一个男人走进房门,这张脸楼茼见过,在那朦胧的月光下,在黑暗中,那张无可挑剔却唯独嫌弃那皱着的眉头的脸。 “你来了。”楼茼对他示意微笑。 “恩。”黎墨冷冷地看了一眼楼茼便没有再看她,“老四,出来下。”黎墨拉着黎启便出了房门。 楼茼的心里顿时有些凉。 “小姐!我们也早些回府吧。老爷夫人也都急坏了。回府也好叫来李大夫给你看看眼睛,刚才的大夫虽说没事了,但毕竟李大夫才是看你的眼睛时间最长的。”胡昔颜并没有注意到楼茼的心情失落。 “好。”楼茼起身。 ————纪府 “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府里的家丁们欢笑到。 刚进家门,楼茼就看到一对夫妻从大堂跑出,可以想出这是叶青和纪世序。 “爹娘~”楼茼突然跪下,“女儿不好!让爹娘担心了。” “好孩子!快起来,你可知道吓死娘了。”叶青突然哭了起来。 “好啦!你也别哭了。瑶儿这不是回来了嘛!”纪世序虽说这话,但眼眶中也是饱含着泪水。 “瑶儿!”一个长相端庄秀丽的女子跑出。 “姐!” “瑶儿!受苦了!”纪媛抱着楼茼一顿安慰。 “小姐虽然受了些苦,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小姐能看见了!”胡昔颜拭去脸上的泪水,首先将这好消息告诉大家。 “真的!光顾着悲伤,才发现瑶儿真的可以看见了!”叶青用左手在楼茼的眼前晃了晃。 “娘!我能看见!”楼茼抬起手然后轻轻握住了叶青的左手。 叶青再一次哭起来,但是是喜极而泣。大伙儿也都为楼茼这次因祸得福而感到高兴。随后楼茼回到了暖阁休息,一进屋就被突然跑出的人儿吓了一跳。 “这都不用猜!这么冒失肯定是橙烟丫头。”云橙烟抱着楼茼,在楼茼胸前小声哭泣,楼茼疼惜地摸了摸云橙烟的头。 “小姐!你还说笑我!橙烟不理你了!”云橙烟哭的稀里哗啦的,更凶了。 “好啦!不笑你了,可你不能再这样哭了,大夫可说了我要安心休息。” “好啊!橙烟不哭!小姐想要橙烟做什么?”云橙烟停止哭泣,可鼻子还是酸酸的。 “别哭了傻丫头!交给你个任务!” ———— 楼茼就洗了把脸、喝了盏茶的功夫,云橙烟就把李大夫给‘抓’来了。为什么用‘抓’这个字,因为进门时她正拽着李大夫的衣领呢。 “李老爹抱歉!早知道橙烟这丫头还这么对你,我一定让昔颜去。”楼茼满满的愧疚感。 “瑶丫头!你老爹的老命可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咳咳咳!!!”李医被云橙烟拽的差点断气了,他也不知道这一个小丫头的怎么劲儿这么大。 李医给楼茼看了眼睛,把了脉。“脉相平稳,面相有些白,休息一天就好。吃些红枣粥是最补气血的,不过我知道瑶丫头不爱吃红枣,便要橙烟丫头煮些桂圆银耳莲子羹吧。” “还是李老爹懂我。” “这眼睛是好绝的。” 楼茼听到李医说‘好绝的’,这是李医对治好病的客人都会说的一句话。既然他都这么说,那这眼睛是真的好了,“谢谢李老爹!” “别慌着急谢我,你脑袋后面可是起了一个大包。右手也受了伤。为何呀?” “大包?!”楼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真在右下角摸到一个大包。 “这么大的包,只怕是撞到了哪?眼睛治好也许就是由于撞击,可别撞出什么别的病来。” “李老爹,你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还能盼不得我好?”楼茼开着玩笑。 “那是自然!我盼着你不好,这样瑶丫头才能时不时的去看看我这老人家。” “李老爹!”楼茼趴在李医肩上撒娇。 ——墨王府 “报!主子,纪府请了李医去看二小姐的眼睛,说是治好了。”傲雪向黎墨鞠了一躬。他是黎墨手下最得心的精英暗卫。位于黎阳城东有一块隐蔽的山庄,这是黎墨私人的暗卫基地,内有约十万精兵。平常人眼里那就只是个山庄,山庄不大,但荒地之多,四周丛林也可训练士兵。黎墨从没野心,不过皇位和黎阳他也不想落在不能治理之人的身上。这块地方被他藏的非常好,保密性极高,除了他自己也只有黎启知道怎么管理。 “知道了。”黎墨并没有抬头,坐在正厅主位上品着茶。傲雪又鞠了一躬,然后走出大厅。 黎启坐在侧位上,盯着黎墨冷吧吧的脸。 “看我做甚?”黎墨瞪了黎启一眼。 “老大!你说,你这么凶的一张脸,现在关心一小姑娘,啧啧啧,不害臊!”黎启说完抿了一下嘴。 黎墨抬头看了一眼黎启,再一次低下头喝茶,用特别冰冷地声音说到,“那你这么白净一张脸,也没见她对你态度有加。” 黎启明显闻到了满满的酸,“你就是吃味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话说,你这次在小路见到她被绑架,为何也要救她?明明你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黎墨又淡定地看了黎启一眼。 黎启快速转换话题,“哎呀!我是不知道啦!这二小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也是!你明明救了她,她却对你不理睬。话说你是为何救她?”黎墨再一次把话题说回来。 “我——!”这个问题可是让黎启吃瘪了。他如果告诉黎墨他原本在市集见到纪瑶,只是觉得纪瑶长得不错,眼睛又看不见,然后就可以骗了来带回芳花楼。可谁知,这黎墨既然在那次集市上对纪瑶上了心,还时不时地去她家的房顶上看她。然后又知道这纪瑶是纪府的二小姐,以后如果当了嫂子,那怎么都要好生照顾的。他若是把这原话告诉黎墨,黎墨哪里还能饶他。 黎墨听黎启说话支支吾吾,也就能猜到他的大概心思,“你可别对她动什么歪心思。” “呵呵,不敢!不敢!”黎启连忙摇头摇手。 第12章 缘由 第十二章——缘由 “昔颜,你坐在这!” “小姐?怎么了?”今个一大早的,楼茼就将胡昔颜带到木桌前。 “你说!我这脑袋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小姐,王爷不让我告诉你。说是不想刺激你。”胡昔颜一脸无奈。 “什么鬼!我是你家儿主他是你家儿主?快说!”楼茼握着手中的折扇往木桌上敲了敲,她现在很是想念‘鸡毛掸子’,你说说,为什么这个黎阳没有店家卖鸡毛掸子呢! “小姐~你也别动粗呀~”站在一旁的橙烟都看不过去了,一把夺了楼茼手上的折扇。 “好啊!你两!你两都帮外人!老娘不玩了!”楼茼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木凳上。 两个丫头看小姐恼了,立马赔不是。可是楼茼哪里吃她们这套,她一个现代人什么套路在电视里没看过。一直到了晚上,楼茼一口饭都没吃,昔颜和橙烟才看不下去。 “小姐,行了,告诉你。不过,你可别让王爷知道,否则——”昔颜低着头站在楼茼床前。 “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你可不怕他。他可是威胁了你?”楼茼坐在床上抬起头看着昔颜,昔颜的眼眶似有泪水。 “四王爷说了,倘若告诉了小姐,我在家中的父母弟妹都会被送走。”昔颜小声说道。 “什么!他敢!”楼茼顿时气上了头,这黎启敢威胁她的丫头,以后一定要他好看! “小姐莫气了,王爷们是我们惹不起的。” “谁说的,我以后要他们好看。”楼茼开始慢慢平复自己的语气,“昔颜,你先告诉我,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日听闻府上来人,我和四爷前去查看。的确是府上的人,所以我们才疏于防范。不过我刚要叫小姐出来,那些人就将我和四爷迷晕了。醒来后,我就发现我们四个被绑在一起。我和两位王爷先醒了,小姐你怎么都叫不起。于是两位王爷带我们再次逃了出来。谁料那群人发现了我们,将我们逼到了断崖,王爷说过两匹马已经坠崖,如今无计可施。如果还是以之前的方法很容易露馅。” “所以决定跳崖?”楼茼说得很是平淡,倒是让胡昔颜吃了一惊。楼茼看出昔颜的吃惊,“这不奇怪,崖底很低所以才能在崖顶看见谷底的马,后方的追兵明显有训练过,很有可能就会追过来。当下很急,他们也没时间想别的方法。” “对!不过不是跳崖,是攀崖。四爷带着我爬下去,大爷带着小姐,可是小姐还是没有醒,只能用树藤绑着小姐。一开始是很顺利,不过崖顶的追兵赶到,他们开始向我们投石投火把。火把烧到了树藤,小姐你掉了下去。” “我就这样撞到了头?” “并不是,大爷急忙跳下去接住了小姐,不过小姐撞到了崖壁上,大爷也因此撞到了手臂。” “哦~~那这么说他还救了我。”楼茼想着黎墨对自己如此冷淡,小声说道,“那他干嘛对我这么冷淡。” “莫不是因救小姐而受伤,所以烦了小姐。”云橙烟插着话。楼茼说得很小声了,无奈还是被橙烟听见。 “我的右手也是被撞倒了?”楼茼看向自己的右手。 “那倒不是。是被四爷打的。所以四爷才不让说。” “他为何打我?!”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我也没怎么听,就一边对小姐说着话,一边拍着你的右手。”昔颜摸了摸耳朵,好像是在回想。 “他说了什么呢?还有!他凭什么打我呀!诶????不对呀!你就这么看着他打我?!”楼茼狠狠地盯着胡昔颜。 “不是!我不知道他在打你,我以为他在叫你起来。可是谁知他就打了几下你的手就肿了。”胡昔颜显出了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楼茼只能表示无奈,这个丫头以后得好好管教。还有那个黎墨黎启,黎墨至少救过我,我不和他一般计较。那个黎启,千万别让我碰到他!!!否则他死定了!!! ——转镜头—— ——墨王府(黎墨住处) “阿嚏!阿嚏!”黎启正吃着饭,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来人呀!把窗户关上!回头在得了风寒,我可不愿吃那些苦药。” “不一定是风寒。”黎墨走进房间,他刚刚在傲雪(黎墨暗卫)那里听说了暖阁的事。 “啊?”黎启一脸茫然。“我听不懂,说明白点。” “说不得。”黎墨一抹微笑,在黎启看来那是邪笑。 “真恐怖!” 第13章 夜半来客 第十三章——夜半来客 雕花红木床的纱幔被晨雾染得半透,软枕上的少女蹙着眉,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与绵长的慵懒,有气无力地唤着:“昔颜——橙烟——快扶我起来。” 床边立着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昔颜上前半步屈膝,指尖轻碰了碰床沿的锦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小姐,您身子看着并无大碍,为何自己不起?” “啊——”楼茼猛地倒回枕上,抬手揉着后腰,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后知后觉的委屈与酸痛,“我浑身都酸得厉害!先前你们说我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我还没怎么察觉,这会儿一琢磨这缘由,只觉得躺在床上,连后背都像被石头碾过似的,酸得钻心。” 她撑着胳膊想坐起身,刚一用力,突然身子一僵,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朝丫鬟们摆手:“快来快来,扶我一把!方才用力太急,闪着腰了——哎呦喂~”那声痛呼又轻又急,尾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住的娇气。 橙烟手脚麻利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满是关切,眼底藏着几分心疼:“小姐没事吧?要不要我给您揉揉腰?轻些揉,定能缓解些酸痛。” “不用不用。”楼茼连忙摆手,刚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后腰又是一阵尖锐的痛感传来,她没忍住破了音,语气瞬间变得泼辣又直白,“妈呀!疼死老娘了!” “什么?!”昔颜和橙烟皆是一惊,对视一眼都愣在原地。 少女也察觉到自己失言,疼得倒抽着冷气,连忙摆了摆手掩饰,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窘迫:“啊啊~没事没事,是我疼糊涂了。你们快帮我准备洗漱的东西,我得好好缓一缓。” “啊~是!奴婢这就去!”昔颜率先反应过来,拉着还在发愣的橙烟,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生怕动静大了再惹小姐难受。 两人刚走,楼茼又瘫在枕上,望着帐顶的祥云纹样,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她又朝着门外唤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似的急切:“昔颜——我饿了,你去帮我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清淡的吃食,粥汤或是小点心都好,快些去~” 门外传来昔颜恭敬的应答:“我这就去,小姐稍等!” 待脚步声渐远,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楼茼却被后腰的痛感缠得坐立难安,一边轻轻揉着腰,一边小声嘀咕抱怨,语气又气又委屈:“啊啊啊啊~嘶~疼死了,怎么就偏偏闪着腰了呢?真是倒霉透顶……” 直至晚间,楼茼的腰痛才减缓,今日她便早早地睡下了。 “傻丫头。” 一道低沉温润的男声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清冽如松间寒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却又藏着一丝隐秘的疏离。 熟睡的少女浑然不觉,嘴角却莫名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雀跃,还伴着细碎的轻笑:“嘿嘿嘿~” 黎墨缓步走到床边,身形挺拔,他垂眸望着床上眉眼弯弯的少女,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做得什么美梦,竟笑得如此欢乐。” 少女笑意更深了些,含糊地哼唧了两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笑声轻快又灵动:“嘿嘿嘿~” 黎墨低低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呵~这又是在笑什么?这般开心。”他将指尖微微抬起,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发顶时顿住。 或许是男子的声音太过清晰,少女瞬间绷紧了身子,警惕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厉色:“嘿!是谁?!” 黎墨看着她眼底的懵懂与警惕交织的模样,低低笑了,语气里满是纵容,“呵~还没醒透。这睡得竟如此不老实,连有人在身边都不知晓。” 楼茼似是又坠入了梦境,眉头一皱,抬手挥了挥,嘴里还念念有词,语气带着几分气鼓鼓的凶悍,竟像是在与人争执打斗:“吼哈!吼哈!看我不收拾你!” 黎墨望着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些,语气柔和了几分,低声呢喃,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倒还有几分可爱。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打老四。也是,老四确实惹了你,他不该心存不轨,把你往那方面想,该打。” 话音刚落,楼茼忽然又皱紧了眉,抬手死死按住后腰,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忍的痛楚,她疼得蜷缩起身子,声音带着哭腔,一遍遍地喊着:“我的腰好痛呀,好痛呀——啊!” 见楼茼即将醒来,黎墨的神色顿时沉了沉,眼底的宠溺被一丝凝重取代,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却又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唉~抱歉,只能将你打晕了。今日之事,不能让旁人知晓我来过。” 他抬手,指尖轻轻落在少女的后颈处,力道轻柔却精准。楼茼的痛呼声戛然而止,双眼缓缓闭上,眉头依旧微微蹙着,像是还在承受着后腰的酸痛,呼吸渐渐变得平缓绵长,彻底陷入了沉睡。 黎墨坐在床边,静静望着她熟睡的容颜,指尖轻轻拂过她蹙起的眉峰,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消散在晨雾里:“好生睡一觉吧,傻丫头。明日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些烦心事,那些酸痛,都会烟消云散。” 他又坐了片刻,确认楼茼睡得安稳,才缓缓起身,衣摆轻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床上熟睡的少女,伴着淡淡的晨雾,静待明日醒来。 空气中依旧留下了熟悉的青草与薄荷香。 第14章 猜测怀疑 第十四章——猜测怀疑 黎墨离开后,房间里便只剩楼茼一人。她缓缓睁开眼,后腰的酸痛虽减了几分,后颈却传来一阵钝痛,她抬手揉着脖颈,眼底满是茫然与嘀咕:“我总记得昨晚上是掉下床了,怎么一觉醒来又莫名其妙躺回床上了?而且这后颈,分明是被人打了一下……真是晕了头了,难不成是睡糊涂了?” “小姐,洗漱的水备好了,您洗把脸醒醒神吧。”昔颜端着铜盆走进来,盆中温水冒着袅袅热气,帕子叠得整整齐齐。 “奥~来了。”楼茼撑着身子坐起身,刚一动,后腰还是隐隐作痛,她龇了龇牙,慢悠悠挪到桌边。 “哎呦~小姐慢些,我扶您。”昔颜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再牵扯到腰伤。 楼茼顺势靠在她肩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馋意:“恩,昔颜,今天厨房做了什么吃食?我可是饿坏了。” 胡昔颜扶着她走到餐桌旁,桌上摆着一笼莹白的紫米馒头,还有一碗清甜的银耳莲子羹,热气氤氲着飘进鼻尖。楼茼眼睛一亮,伸手就想去拿馒头,笑着道:“嘿嘿~紫米馒头啊~我最爱吃这个了!” “还有银耳莲子羹呢,小姐慢些吃。”昔颜盛了一碗羹,轻轻放在她面前。 楼茼夹起馒头的手顿了顿,看着那碗熟悉的莲子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带着点小抱怨:“这玩意儿我都喝了大半个月了,天天喝,都快喝腻了。” “那也要喝的,”昔颜语气坚定,又带着几分劝说,“这是李大夫特意给您配的,对身子好。” “我知道李老爹是疼我,”楼茼撇了撇嘴,放下筷子,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不过你们也该给我改善改善伙食呀,不想总吃这些清淡的。” “小姐,您身体还没好全,脾胃虚弱,只能吃些清淡易消化的,油腻辛辣的吃食,李大夫说万万不能碰。”昔颜耐心解释着,话锋一转,语气渐渐凝重起来,“另外……老爷夫人那边得知您此次出事,并非意外,而是与纪府中人有关,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了。小姐,您心里有没有头绪,觉得会是何人所为?” “哐当——”楼茼猛地抬手,将手中的汤匙扔在碗中,瓷勺碰撞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眼底瞬间覆上一层寒意,“我是不知具体是谁,但可以肯定,定是纪府里的人没错。不然,我也不会被府中的下人轻易抓到。” 她指尖摩挲着碗沿,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思索:“真是巧得过分了。先是这么巧被他们抓到,再是这么巧逃了出来,最后又巧不巧的再次被擒,偏偏就在那时候,追兵赶到救下我们……这里面,定然有人在背后操盘,可到底是谁呢?” “小姐以为,会是谁?”昔颜轻声追问,眼底满是探究。 楼茼抬眼看向她,语气带着几分疑问:“你跟着我这么久,平日里在府中也留意得多,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看。” 昔颜连忙躬身,语气恭敬又谨慎:“昔颜不知,府中人事复杂,奴婢不敢随意议论小姐的家事,怕说错话,惹小姐烦心。” “切~无妨,”楼茼摆了摆手,语气随意。 “小姐,您这是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昔颜看着她沉思的模样,忍不住轻声问道。 “没事。”楼茼回过神,摇了摇头,语气迟疑又不确定,“你说……会不会是……徐二夫人?” 话音刚落,她又自己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茫然:“可她已经离开纪府了啊。不然这纪府里,还有谁会这般讨厌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再不然,就是纪悦?她们母女向来视我为眼中钉,不就是想害我吗?可纪悦素来爱跟我争风吃醋,如今她母亲走了,她在府中无权无势,不过是个庶出的三小姐,根本没那个能力调动下人,策划这么大的事。” 她顿了顿,又想起一人,语气里满是不屑:“再加上纪炔,那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哥,整日就知道聚众赌博,黄赌毒样样占全,脑子里根本没什么心思,更没那个本事。” “我倒是觉得,会不会是他俩联手害我?”楼茼皱着眉,语气里满是猜测,“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能把堂堂黎家大爷、四爷都牵扯进来。这次皇家的这两位,说到底也是被我牵连了。” “奥!说着说着,我就想起来了!”楼茼猛地一拍桌子,桌面的碗筷都跟着晃动了一下,眼底满是怒火,语气愤愤不平,“那个黎启!他凭什么打我的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打我?!别让我再看见他,下次再让我碰到,我一定削他一顿,好好出出这口气!” “小姐,您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门外的云橙烟走进来连忙安抚道,给楼茼夹了一块馒头,“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楼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看向还站在一旁的昔颜和橙烟,语气带着几分强势,又藏着几分暖意:“坐下!都站着干什么呀!快点坐下,跟我一起吃!” 两人愣了一下,连忙躬身:“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楼茼瞪了她们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怎么这点毛病还是没改掉?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不用拘谨,坐坐坐!快点!” “是!”两人不敢再推辞,小心翼翼地在餐桌旁坐下,脸上满是受宠若惊。云橙烟眼眶微微发热,语气真诚:“小姐,您待我们这般好,不把我们当下人看,我们这辈子,一定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什么做牛做马的,”楼茼摆了摆手,语气柔和下来,眼底满是真切,“怎么说你们俩也算是姑娘家,跟着我,就只管在我身边吃好穿好,不用干太重的活儿,想来也没人敢随意议论。你们是我的贴身侍女,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闲话。爹娘那边我去说,就当是自家姐妹相处,我什么时候拿你们当外人了?放心,姐罩着你们。快吃吧,吃完我们出去溜溜,透透气。” “溜溜?”橙烟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小姐要去哪?是去药房找李大夫吗……” “去药房我也带不着你呀,”楼茼笑着打趣她,“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跟着我去药房,还总爱吓唬李老爹,人家一把年纪了,被你吓得整日提心吊胆的,像话吗?” “呵呵~小姐不知道,”橙烟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对于那李老头呀,我觉得我与他也是颇有缘分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 “你别再说了!”楼茼连忙打断她,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带着几分惊讶,“你不会是看上李老爹了吧?他可是能当你爷爷的人了,你这眼光也太独特了些。” “胡说!小姐怎么能这么想呢!”橙烟脸颊一红,连忙摆手辩解,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橙烟自小就没了爹,后来娘也走了,再后来就进了纪府做丫鬟,从来没感受过父爱。我觉得那李老头,无论是身材、说话的语气,还是为人处世的模样,都像极了我过世的爹,所以……” “哦~~~~~”楼茼拖长了语调,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拍了拍橙烟的肩膀,“原来是这样啊。” “小姐,我就是喜欢跟李老头开玩笑,”橙烟低着头,语气带着几分腼腆,“这样他就会多记住橙烟一些,不会把我忘了。小时候,我也是这样跟我爹开玩笑的,他总会笑着骂我调皮。” “傻丫头~”楼茼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满是宠溺,又带着几分打趣,“你那种爱法,李老爹可受不了,整日被你吓得躲都来不及。呵呵~你看!连昔颜都笑你了。” 胡昔颜确实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满是笑意,见云橙烟看过来,又连忙收敛了神色。 楼茼看向橙烟,语气带着几分认真的叮嘱:“你也学学昔颜,做个端庄大方的淑女,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呵~橙烟这般性子,也是像极了小姐您。”昔颜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调侃。 “昔颜,你怎么连我也说呀!”楼茼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却没真的生气,“不过也是,昔颜你跟我同龄,性子又沉稳,倒也说得过我。橙烟比我小一岁,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哼!你们都欺负人!”橙烟鼓着腮帮子,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又有几分不服气,“我不过就比你们小半岁,凭什么就成了这般待遇,还要被你们笑话!” “什么待遇?”楼茼挑了挑眉,故意逗她,嘴角噙着狡黠的笑意,“年龄小的待遇呀——吃得多,长得胖,整日被我们疼着宠着,多好。” “小姐!”橙烟脸颊一红,忍不住伸手去挠楼茼的痒痒,昔颜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暖阁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起来,先前的凝重与阴霾,都被这欢声笑语驱散了大半。 第15章 扮做男装 第十五章——扮做男装 片刻后,三人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走出了纪府。橙烟摸了摸身上的锦袍,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与别扭:“小姐,我们为何要穿公子装扮呀?这般出门,若是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别喊小姐,”楼茼压低声音,语气郑重,“在外边,要么喊我公子,要么喊我少爷,声音尽量装得雄厚些,别露了破绽。” 橙烟试着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公……公子。” 昔颜忍不住笑了出来:“橙……橙烟这个名字也太女性化了,一喊就露馅了。” “也是,”楼茼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道,“昔颜,你以后在外边就叫阿昔,橙烟,你就叫阿橙,简单好记,也不显眼,知道了吗?” “是!公子!”两人齐声应答,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那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婉,听着格外别扭。 “哈哈哈~”楼茼忍不住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两人,语气满是夸赞,“这雄厚的声音,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接受不了。要知道,我们昔颜、橙烟都是难得的大美人,就算换上男装,长得也是书生般的秀气,眉清目秀的,比寻常公子还要好看几分。” “小姐,莫要取笑我俩了,”昔颜脸颊微微泛红,语气带着几分羞涩,“您这一身男装,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也不差,旁人见了,定然会以为您是哪家的贵公子。” “我夸你们,你们倒反过来夸我,”楼茼笑着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打趣,“咱们三个,真是越来越不知害臊了。好了,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呀?”橙烟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道。 “我记得上次出来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过,前面那条街上有家酒楼,最近老板要迁移,打算把酒楼卖出去,”楼茼脚步不停,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我们去看看,想个办法把这家酒楼盘下来。” “盘……盘酒楼?”昔颜和橙烟皆是一惊,昔颜连忙追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公子,我们买酒楼做甚?您身子还没好全,而且我们也没做过酒楼生意啊。”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楼茼卖了个关子,嘴角噙着一抹深意,“总之,盘下这家酒楼,对我们以后大有裨益,跟着我来便是。” 三人快步走到那条街上,远远便看到一家酒楼,门面上挂着“良家酒肆”的牌匾,虽有些陈旧,却依旧能看出往日的繁华。酒楼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着半旧的锦袍,面容温和,眼神却很锐利,正是酒楼的老板。 楼茼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老板,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位老板,衣裳虽不华丽,却也绝不朴素,料子都是上好的,只是穿得久了些;妆容老实沉稳,眉眼间却藏着几分算计,一看就是个聪明通透、心思缜密的人;再看他脚上的鞋,鞋面一尘不染,连鞋底都没沾多少尘土,想来是患有洁癖。 打定主意,楼茼走上前,拱手行礼,语气从容:“老板,打扰了。听说您这良家酒肆要盘出去,我是特地来商议此事的,不知您是否已经找到了下家?” 老板抬眼打量着三人,见他们虽身着男装,却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人家的子弟,连忙拱手回礼,语气客气:“呵,回公子,原本是还没找到下家的,不过今早上有位公子派了伙计过来,说是有意盘下这酒楼,约定好今日下午申时前来商议具体事宜。” “申时?”楼茼抬眼望了望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嗨,不就差这一刻钟吗?无妨,我们等便是。” “等?”老板愣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公子,您当真要等?那位公子派来的伙计看着气势不凡,想来那位公子身份也不一般,若是他执意要盘,恐怕……” “我是真心想要您这酒楼,”楼茼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酒楼,目光仔细打量着店内的布局,“这酒楼总体来说不大不小,勉强及格,只要好好打扫打扫,再重新装修一番,定然能焕然一新。下面做餐馆,招待客人,上面改造成客房,供往来的客商歇息,这般布局,再好不过了,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公子说得是,”老板连忙跟上前,点头附和,“店内的橱柜、桌椅也都很齐全,收拾收拾就能用。” “那这屋子后面是什么地方?”楼茼目光望向酒楼后院的方向,语气好奇。 “后面本是先前屋主的花园,”老板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后来先前的屋主搬走了,这片地就一直荒着,杂草丛生,也没派人打理。” “荒了?”楼茼眼睛一亮,语气带着几分欣喜,“那正好,这片地我也一并收了。用来种花种菜都好,选一小半种花,供客人观赏,添些雅致;再选一小半种草,用来喂养牛马;剩下的全都种菜,平日里酒楼的食材,也能自给自足,省得再去集市上采购。日后再从边境多牵两头羊回来,闲暇时烤羊肉串吃,定然受欢迎。” 老板听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半晌才迟疑着开口:“这……可那位公子今日也要来商议盘酒楼之事,您这般……” “哎呀,不碍事的,”楼茼摆了摆手,语气从容,“等他来了,我跟他好好商议便是。这家酒楼,我是真心想要,已经钟意好几天了,先前一直有事缠身,没能过来,今儿正好得了空,便特意过来看看。眼看就要到申时了,我想,那位公子若是真心想要这酒楼,定会准时前来;倘若他迟了片刻,便说明他并非真心想要,到时候,老板就把酒楼盘给我,如何?” 老板沉吟片刻,看着楼茼笃定的模样,终究点了点头:“唉,好吧,既然公子这般有诚意,那便等一等。公子,您这一路过来想必也累了,店内有茶,要不要我先给您沏一壶?” “好啊,多谢老板,”楼茼笑着点头,“不知老板这儿有什么茶?” “回公子,龙井、碧螺春、祁门红茶都有,不知公子想喝哪种?” “嗯……就龙井吧,清淡爽口,正合我意。” “是!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沏茶。” “等等,”楼茼连忙叫住他,语气带着几分馋意,“顺便再拿一盘花生米过来,配着茶喝,解解乏。” “好嘞,公子稍等!”老板应声退了下去。 老板一走,橙烟便忍不住凑到楼茼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声音压得极低:“小……少爷,我们在这等什么呀?万一那位公子真的来了,执意要盘这酒楼,我们可怎么办?” “当然是等那人来了,跟他好好商议,让他把这酒楼让给我,”楼茼端坐在椅子上,语气从容不迫,眼底却藏着几分锐利,“除此之外,也要看看那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来头。总之,不管他是谁,这家酒楼,我是要定了。先前我就觉得这酒楼位置好,格局也好,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盘下来。” “可……小姐,您的眼睛尚未痊愈,身子也还没好全,为何要急于盘下这家酒楼呀?”昔颜也有些担忧,轻声问道。 “其实我早就想盘一家店铺下来了,”楼茼端起桌上的茶杯,语气渐渐凝重起来,“盘下这家酒楼,对我们以后是有大帮助的。纪府的开销本就庞大,家中的银子大多都用在打理纪府上下,只进不出,日后我们难免会用到银子,多一条出路,总是好的。” 她顿了顿,眼底覆上一层寒意:“况且,倘若这次真的是纪府的人要害我,那府中上下,我当真谁都不敢相信。我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唯有靠我们自己,才能站稳脚跟。我如今已经悄悄卖掉了一些首饰,凑的银子,盘下这家酒楼应该是足够的,还有些富余,正好可以用来装潢。再加上这酒楼地处中界,往来客商众多,消息最为灵通,不管是打探消息,还是日后立足,都万事皆宜。” “消息?”橙烟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可这条街看着平平无奇,能有什么小道消息,我竟从未听说过。” “那是因为橙烟丫头你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我一样整日待在纪府里,自然什么都不知道,”楼茼笑着打趣她,“我平时呀,也只是去医馆,只是坐在轿中经过这条街。每日回家便能听到这条街的繁华,若是到了夜里许是更热闹。” “嗯,小姐想得长远,这样也好,给自己铺条后路,日后就算在纪府待不下去,也有地方可去。”昔颜点了点头,语气赞同。 “就算万事俱备,眼下也得先对付那个要来盘酒楼的公子,”楼茼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坚定,“等他来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让给我。” 就在这时,老板端着一壶龙井和一盘花生米走了进来,笑着道:“公子,您的茶和花生米来了,慢用。” “多谢老板。”楼茼点了点头,朝着昔颜和橙烟摆了摆手,“阿昔,阿橙你们也坐下,一起喝茶,不用拘谨。” “是,公子。”两人齐声应答,小心翼翼地坐下。 第16章 酒肆初争 第十六章——酒肆初争 三人刚喝了两口茶,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小厮傲慢的声音:“可有人在?我家爷派我来商议盘酒楼之事!” “来了来了!”老板连忙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楼茼抬眼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小厮,神色傲慢,眼神轻蔑,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黎”字。 小厮上下打量着老板,语气不耐烦:“哦?你就是这家酒楼的店主?” “是是是,小人正是,”老板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请问小哥,您家爷是?” “今早我家爷看中了你家这酒楼,”小厮语气傲慢,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若是你同意盘给我们,今日便可定下来,价钱好商量。” 楼茼坐在一旁,看着小厮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低声对昔颜和橙烟道:“呦,这小厮的语气,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这般傲慢,想必他家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橙烟顺着楼茼的目光望去,看清小厮腰间的玉牌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慌乱:“小……少爷,那不是……那不是黎家的玉牌吗?” 楼茼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块玉牌上,眉头微微一皱,思索片刻语气带着几分凝重:“黎启?” “是……是四爷黎启?”橙烟的脸色变了,语气满是担忧,“公子,怎么办?四爷身份尊贵,我们根本得罪不起,这酒楼……恐怕我们盘不成了。” “你怕什么?”楼茼拍了拍桌子,语气沉稳,眼神坚定,“有我在,你慌什么?阿橙,少说话,站在旁边看着便是,不许乱说话,免得露了破绽。” “嗯……嗯。”橙烟连忙点头,随后紧张地低下了头。 楼茼站起身,缓步走上前,对着那小厮拱手行礼,语气从容不迫:“嗯哈,这位兄台好,不知兄台家爷是哪位?” 小厮斜睨了楼茼一眼,见她身着普通男装,便没放在眼里,语气傲慢:“你是何人?也配问我家爷的身份?” 老板连忙上前打圆场,语气恭敬:“这位爷,这位小哥也是前来商议盘下我这酒楼的,不过他说,要等您家爷来了,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商议?”小厮嗤笑一声,语气不屑一顾,“呵,不必商议,这酒楼,我家爷盘定了,你只管开价便是。” 楼茼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却依旧不动声色,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敢问兄台,为何如此自信?这酒楼,并非你家爷一人看中,我也真心想要,总要好好商议一番,各凭本事,才说得过去吧。” “公子,您这是要跟四爷吵架呀?”橙烟紧张地拉了拉楼茼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 “哪有吵架,”楼茼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淡然,“你们看着就好,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小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语气傲慢又狂妄:“自信?本小厮从不跟人谈自信,我家爷有资本,有傲气!无论你出多少价钱,我家爷都能翻一倍,你觉得,店主会卖给谁?” “价钱固然重要,但我更想问一句,”楼茼语气平静,目光直视着小厮,“这位小哥,您家爷要这店铺,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厮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这……这是我家爷的自家生意,不便与旁人细说。” “呵,大家都是实在人,没必要藏着掖着,”楼茼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我先说,我要这店铺,便是用来做酒楼生意,好好经营,不辜负这店铺的根基。可你家爷,要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改成青楼楚馆,招揽那些莺莺燕燕?” “这!”小厮脸色一变,语气愤怒,“你……你休得胡言!这酒楼乃是正经生意场所,怎能用来做那般污秽之事?我家爷绝不会这般做!” “哦?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急什么?”楼茼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况且,这店铺上也没写不准做青楼楚馆,我怎么就不能说了?难不成,我说中了你的心思?” 老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连忙上前摆手,语气坚定:“不行不行,我不卖了!这店铺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就算盘出去,也绝不会让旁人改成青楼楚馆,玷污了我家族的名声!” “你敢不卖?”小厮脸色一沉,语气凶狠,上前一步,逼近老板,“我乃堂堂黎家四王爷黎启的小厮,我家爷要你这店铺,是用来装饰扩大他的芳花楼,盘了这个店,才能将芳花楼的姑娘们移到这处,好好装饰一番,让芳花楼更气派!我告诉你,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你……你这是强买强卖!”老板气得浑身发抖,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与坚定,“我这酒楼是家传的,如今要迁移,也是无奈之举,盘出去,只希望有人能好好经营,延续酒楼的香火。如今你家爷要拿它改成青楼,这不是给我家族蒙羞吗?就算你家爷是四王爷,我也绝不会卖!” “老板,您别生气,”楼茼连忙上前,挡在老板身前,语气从容,“您若是愿意,就把店盘给我,我可以跟您约法三章,绝不会像他这般,拿这店铺胡作非为,我就安安稳稳做小本生意,普普通通开个酒楼,好好经营,绝不会玷污您家族的名声。哪像有些人,身份尊贵,却整日沉迷于烟花之地,修个芳花楼,还要单独买个酒楼给姑娘们住,真是可笑至极。” “你说什么?!”小厮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楼茼,语气愤怒,“你竟敢辱骂我家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可没辱骂他,我只是实话实说,”楼茼耸了耸肩,语气淡然,“人家老板都说不卖了,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拿四王爷的身份吓唬人,有意思吗?你看看你家爷,整天游手好闲,沉迷于烟花之地,不学无术,整个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世俗败类,不要脸!我告诉你,我楼茼就是看你家爷不惯,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别欺负人家老板老实!这儿,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地方了,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你!你好大的胆子!”小厮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吵什么吵?本王爷的人,也敢拦?” 第17章 首战告捷 第十七章——首战告捷 楼茼抬眼望去,只见黎启身着一件华丽的暗红锦袍,身姿挺拔,却满脸傲慢,眼神轻蔑,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一步步走了进来。 “王爷!您可来了!”小厮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委屈,“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仅要跟您抢这酒楼,还辱骂您是纨绔子弟,世俗败类!” 黎启的目光落在楼茼身上,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身着普通男装,眉眼间却带着几分英气,一时没认出她来,语气傲慢:“你是谁?竟敢管本王爷的闲事,还敢辱骂本王爷,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我当是谁,原来是四王爷,”楼茼语气淡然,眼神直视着他,“这酒楼,我是真心想要,老板也不愿意卖给你改成青楼,不如你就成人之美,把这酒楼让给我,如何?” “让给你?”黎启嗤笑一声,语气狂妄,“本王爷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这酒楼,我今天是盘定了,就算老板不愿意,我也有办法让他卖!你也敢跟本王爷抢东西,简直是自不量力!” “四王爷,强买强卖,可不是君子所为,”楼茼语气冰冷,“老板不愿意卖,你就算用权势逼迫,也难堵天下人之口。况且,这酒楼地处中界,往来客商众多,若是被人知晓,堂堂黎家四王爷,强买酒楼改成青楼,传出去,丢的可是黎家的脸面,甚至是皇家的脸面,四王爷,你想清楚了?” 就在这时,一个随从快步跑到黎启身边,躬身行礼,语气急切:“四爷,不好了,府上出事了,大爷让您立刻回去,有要事商议,说是急事,耽搁不得!” 黎启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凝重,看向楼茼,语气带着几分不甘与威胁:“算你运气好,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暂且不跟你计较!这酒楼的事,咱们没完,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狠狠瞪了楼茼一眼,又瞪了老板一眼,转身便带着随从快步离去,临走前,那小厮还恶狠狠地瞪了楼茼一眼,嘴里嘟囔着:“你给我们等着!” 看着黎启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昔颜和橙烟才松了一口气,橙烟连忙上前,语气满是敬佩:“小……少爷,您真厉害,竟然连四王爷都敢顶撞,还把他逼走了!” “那是自然,”楼茼笑了笑,语气轻松了几分,转身看向老板,“老板,现在没人跟我抢了,您就把这酒楼盘给我吧,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好好经营,绝不改成青楼,也绝不会玷污您家族的名声,还可以跟您约法三章。” 老板看着楼茼,脸上露出感激与敬佩的神色,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公子仗义相助,不然,我今日恐怕难以脱身。既然公子真心想要,那我就盘给您!不知公子,何时签订契约,支付银两?” “这样吧,”楼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天出门走得急,身上没带银两,明日正午,我亲自把银两给您送来,契约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拟定,您看如何?” “行,没问题,”老板连忙点头,语气诚恳,“公子是个善人,我信得过您。不知公子,觉得这酒楼,多少价钱合适?” “您开价吧,我不还价,”楼茼语气真诚,“我是真心喜欢这酒楼,也知道您是迫于无奈才盘出去,绝不会让您吃亏。” 老板沉吟片刻,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公子,我这酒楼虽是祖屋,地段也不错,但年久失修,有些破旧,里面的桌椅橱柜也有些陈旧,说实话,一百两银子都不到,您觉得……” “三百两吧,”楼茼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三百两银子,酒楼和后院的地,一并卖给我,您看可行?” “三百两?”老板满脸震惊,连忙摆手。 “嫌少呀?”楼茼笑着挑眉。 “不不不,不是嫌少,是太多了,”老板连忙解释,“公子,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这酒楼根本不值这个价。” “哎呀,您就别推辞了,”楼茼摆了摆手,语气真诚,“我是真心喜欢这酒楼,大老远跑来买,也不在乎这几百两银子。” “多谢公子,公子您真是大善人,多谢公子大恩大德!”老板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楼茼连连躬身行礼,“公子放心,明日正午,我一定备好契约,等着公子前来!” “好,那我们今日就先回了,明日准时过来。”楼茼点了点头,带着昔颜和橙烟,转身走出了酒楼。 刚走出酒楼,橙烟便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小姐,三百两银子,是不是太奢侈了?” “我知道,”楼茼笑了笑,语气从容,“不过,我听闻老板家中老母病重,迫于无奈才转让这开得正热闹的酒楼,他是个孝子,好人自有好报,多给些银子,也算是帮他一把。况且,这酒楼地段好,格局也好,三百两银子,并不亏。” “小姐真是个善人,可三百两也太多了。”橙烟不免发出感慨。 楼茼尴尬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我话都说了,总不能收回吧。反正家里首饰也多,就算卖掉一半也没人发现,足够盘下酒楼和装潢了。而且,日后酒楼经营好了,赚的银子可比这些首饰多得多,不用担心。” “那若是夫人问起,小姐近日为何总戴这一只珠钗,不再戴那些贵重的首饰,我们该如何回答?”昔颜轻声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简单,”楼茼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就说我最近偏爱这只珠钗,觉得好看,便一直戴着,其他的首饰都收起来了,不想戴了,爹娘他们不会多疑的。” “是!还是小姐想得周到!”昔颜和橙烟齐声应答,脸上的担忧渐渐消散。 “你们跟我时间长了,也该学着耍些小聪明了,”楼茼笑着打趣她们,“这种小事,以后就不用我再教你们了,自己多想想,总能想出办法来。” “就是,小姐最会耍小聪明了,”橙烟笑着打趣道,语气带着几分亲昵。 “哈哈,你这小丫头,竟敢取笑我!”楼茼笑着伸手,挠了挠橙烟的痒痒,三人说说笑笑,朝着纪府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暖意融融,眼底都藏着对未来的期许。 而另一边,黎启怒气冲冲地回到墨王府,一进门,便对着迎面走来的黎墨怒吼道:“真是气死我了!老大,你为何着急忙慌把我叫回来?你可知晓,有个小子抢了我看中的酒楼,还敢辱骂我,简直是无法无天!” 黎墨身着一身玄色锦袍,神色沉稳,眼底却藏着几分凝重,他看着黎启怒气冲冲的模样,语气淡然:“呵,那酒楼的老板,是否说了不愿卖给你?” 黎启一愣,想起老板坚定的模样,一时语塞,沉默着没有说话。 “既然老板不愿卖,你还说什么?”黎墨语气平静,语气里带着几分劝说,“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用身份压制,逼他卖给你,他也会心不甘情不愿,日后难免会生出变故。再者,你用黎家王爷的身份,强买酒楼改成青楼,传出去,丢的是黎家的脸面,你身为黎家子弟,怎能如此鲁莽?” “我……”黎启张了张嘴想要争辩,却也说不出什么。 “不说这个了,有事才将你叫了回来,不然你以为我叫你回来干嘛。” “何事呀?” 黎墨语气一沉,眼神锐利,“长廊上面最近多了许多老二的眼线,在我看来,他已有了谋朝篡位的打算,野心不小。” “想动手了是吗?他也配?太子了不起呀,眼线是吧,有多少我除多少! ”黎启眼神里渐起杀意。 黎墨顿了顿,语气渐渐凝重起来:“我先派人去查,摸清他的底细和部署,暂且不动声色,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一举拿下他,不能冲动。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不动?”黎启满脸不甘,语气急切,“这皇位马上就要让给他人了,我们怎能坐以待毙?老二那个伪君子,表面上温文尔雅,背地里阴狠狡诈,他若是真的当了皇帝,我们黎家剩下几个,还有好果子吃吗?” “我在意的不是皇位,”黎墨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几分坚定,“我只是不想把这黎阳江山,送于无用之人手中,毁在他的手里。倘若是老五,他有勇有谋,心怀天下,若是他登基,倒也无妨,可偏偏是老二,心胸狭隘,野心勃勃,他若是登基,黎阳百姓,必遭劫难。” 黎启沉默了,他知道黎墨说得有道理,可心中的不甘,却依旧难以平息。 “老五?不可能的。老五他虽是王将之才,不过帝王之身还得是你跟太子。”黎启说罢走出厅堂。 黎墨转身,走到廊下,目光落在廊边那一盆开得卓卓惊艳的水仙上,花瓣莹白,香气清冽,望着那抹洁白,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想起那个崖下醒来、眉眼娇俏又带着几分倔强的少女。眼底的凝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缱绻,轻声呢喃,似是在自言自语:“买个铺子也能张牙舞爪…不过心挺善…” 第18章 亭轩闲趣 第十三章——亭轩闲趣 春日的风伴随着一阵清香,昔颜脚步轻快地追着前头的身影,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小姐,小姐,您慢些走!” 楼茼停下脚步回身,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方才前院小厮来报,说是铺子那边掌柜的派人送了纸条来,说有要事回复您。”昔颜连忙递上一方素色绢纸包裹的纸条。 楼茼接过纸条,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页,缓缓展开。纸上是密密麻麻写满了铺子装修缺的物料——上等的梨花木板材、胭脂色的绸缎、还有用来裱墙的上等宣纸,样样都是紧缺的。她看罢,轻轻将纸条折回原处,语气漫不经心,“嗨,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说铺子里缺这缺那,等着咱们去定夺罢了。” 胡昔颜上前一步,轻声问道:“那小姐今日可要去店中一趟?这铺子接手后,您都有三日没去盯着了,掌柜的怕是也拿不定主意。” 楼茼望着院外抽芽的柳树,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认真:“也罢,左右今日无事,我便亲自去一趟。装修这事马虎不得,若是出了差错,后续开业就麻烦了。” 一踏入铺子,一股淡淡的木屑味便扑面而来。工匠们正忙着刨木、刷漆,四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响。楼茼皱了皱眉,抬手指着二楼的横梁,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这这这!对!你们几个,把这二楼的蜘蛛网都给我扫干净了,边角缝隙也别落下,仔细些,莫要扫坏了梁上的雕花!” “是,小姐!”几个工匠连忙应下,拿起扫帚便往二楼去了。 楼茼转头看向身侧一直默默跟着的昔颜,压低了声音叮嘱:“昔颜,这店里的装修,关乎后续生意,还是要自己人来盯着才放心,别让旁人钻了空子。” 昔颜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小姐放心,奴婢一直盯着呢,工匠们都不敢偷懒。” 楼茼缓缓走了一圈,查看了木料的成色和墙面的平整度,见一切都还算规整,脸上露出几分满意,转头对着一众工匠笑道:“辛苦大伙儿了,今日便先到这里吧,都到昔颜那去领了赏钱,余下的时间,你们自行找地方喝杯茶,歇歇脚。” 工匠们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喜色,连忙拱手道谢:“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离开铺子时,日头已渐渐西斜,车夫恭敬地迎上来:“公子,如今铺子的事看完了,现在回府吗?”(楼茼今日为了方便,穿了一身素色锦袍,扮作公子模样。) 楼茼拉着昔颜走到一旁,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眉眼间藏着几分雀跃:“听大哥说,近两日郊外修葺了一座长亭,景致极好。咱们不如绕路去看看,就当是春游了,也别白出来一趟。” 胡昔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好,都听小姐的,只是咱们得早些回来,免得府里人担心。” 马车慢悠悠地驶往郊外,不多时便到了长亭所在之处。楼茼掀开车帘下车,抬眼望去,只见一座木质长亭矗立在青草地间,四周是绵延的垂柳和不知名的小野花,风一吹,花香便裹着青草气扑面而来,只是亭中除了几张长凳,再无其他陈设,空旷得很。 她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这除了空亭啥也没有呀,看来是白跑一趟了。大哥的情报也太不可靠了!” 胡昔颜连忙走上前,指着眼前的景致劝慰道:“小姐,虽说是空亭,但您看这眼前的景色,还是蛮不错的,就当是来散心了。” 楼茼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风拂起她的发丝,眼底渐渐掠过一丝落寞,轻声呢喃:“确实呢……”话音落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思乡之情,这般空旷的景致,更让她念起了家中的暖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索性走到亭中的长凳旁,一俯身便躺了下去,姿态随意得很。 昔颜连忙上前,压低了声音提醒:“小姐,注意仪态,您如今虽扮作公子,可也不能这般随意躺卧,若是被旁人看见,岂不是失了体面?” 楼茼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翘起二郎腿,语气慵懒:“无妨,现下这郊外偏僻得很,又没有旁人,不必拘着那些规矩。”说着,她望着亭外漫天的芳草和蜿蜒的古道,随口吟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昔颜愣了愣,疑惑地问道:“小姐,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倒是雅致得很。” 楼茼浅浅一笑,眼底带着几分淡淡的伤感,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色,才忽然读懂了诗中的那份孤寂与伤感。”说着,她便轻轻哼起了曲子,语调轻柔,裹着几分怅然,双腿还随着曲调轻轻晃动着,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 “唱得不错,书读的也不错。” 一道低沉温润的男声忽然从亭外传来,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楼茼身子一僵,猛地偏过头,发髻上的玉簪轻轻晃动,待看清来人的模样时,眼中满是诧异——那人身着玄色锦袍,腰束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眉眼深邃,气质矜贵,正是大王爷——黎墨。 她一时慌乱,猛地从长凳上起身,动作太急,脖颈猛地一扭,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脖子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诧异:“哎呦!你怎么在这?” 黎墨缓步走进亭中,玄色的衣摆扫过青草,留下浅浅的痕迹,他望着楼茼疼得皱起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就许你来这郊外春游,不许我来瞧瞧这新修的长亭?” 楼茼捂着脖子,小声嘟囔着,语气带着几分辩解:“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王爷。” “我听闻近几日郊外建了这座小亭,闲来无事,便过来瞧瞧。”黎墨靠在亭柱上,目光落在远处的景致上,语气平淡。 楼茼愣了愣,随即说道:“本王也是……”话一出口,脸颊微微一红,连忙敛了神色,“如今亭也瞧过了,王爷自便吧,小女告退。”说着,便拉着昔颜要走。 “等下。”黎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楼茼脚步一顿,回身疑惑地看着他:“王爷还有何事?” 黎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缓缓问道:“你的那个店铺,装修得如何了?” 楼茼眼中满是诧异,下意识地追问道:“王爷怎知此事?难道是四爷说的?”她盘下铺子的事极为隐秘,只有昔颜和掌柜知晓。 “并非老四所说。”黎墨摇了摇头,语气冷淡,“他至今也不知道,那铺子是你盘下的。反倒在暗中盘算着,等你装修成功、铺子开业后,便布下计谋,击垮你的店铺。” “什么!”楼茼猛地提高了声音,眼中满是怒气,“他这不算小人所为吗?不过是一间小小的铺子,他至于如此斤斤计较?” 黎墨淡淡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没错,他向来这般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楼茼皱着眉头,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你如今告诉我这些,合着是来帮他的?故意来气我的?” 黎墨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我有说过,我是帮他的吗?” “你的神情摆明了就是这个意思!”楼茼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气,眼底却藏着几分慌乱——黎墨与黎启虽是兄弟,但他今日忽然说这些,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黎墨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缓和了几分:“放心,我是帮你的。” “帮我?”楼茼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你为何要帮我?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吧。” “如今的局势,老四若是真的闹开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还会耽误我们的大事。所以,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黎墨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大事?”楼茼心中咯噔一下,眼底满是好奇,正要追问,却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声嘀咕着,“你说我也不听!你说我也不听!”心中却慌得不行——完了完了,黎墨口中的“大事”,定然是极为隐秘的,她若是听了,岂不是要被他杀人灭口? 黎墨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像只受惊小兽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声音低沉悦耳:“呵,倒是机灵。明日我陪你去看看店铺的进度,有我在那里,老四即便有再多心思,也必然不敢闹事。” 楼茼捂着耳朵,抬眼看向他,眼中满是犹豫,思索了片刻,若是有黎墨在,黎启确实不敢轻易动手,铺子也能顺利装修,便点了点头:“好。” 话音刚落,黎墨便缓缓走上前来,身子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草木的气息,萦绕在楼茼鼻尖。 楼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干嘛?你想干什么?” “你可以把手放下了。”黎墨看着她捂着耳朵、一脸戒备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般模样,像个猴子。” “什么?你才像猴子呢!你全家都像猴子!”楼茼瞬间炸了毛,下意识地开口反驳,话音落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敢这么跟王爷说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底满是慌乱,生怕黎墨生气。 黎墨见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捂着嘴的双手带到眼前,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楼茼微微一僵。 “做什么?”楼茼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语气带着几分慌乱和恼怒。 黎墨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如今你便是三猿了。” “你!”楼茼气得脸颊通红,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暗骂黎墨混蛋。 “没关系,我喜欢三猿。”黎墨松开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你要乖乖做到。明日我在铺子门口等你,不见不散。”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去,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垂柳深处。 楼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昔颜连忙走上前,疑惑地问道:“小姐,这三猿为何物?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楼茼咬着牙,语气愤愤不平,“便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他就是故意说我,让我别偷听他的事,别偷看他的行踪,也别乱说话!黎墨这混蛋,竟然敢骂我是猴子!见过这么好看、这么端庄的猴子吗!” 胡昔颜站在一旁,强忍着笑意。 楼茼正要反驳,却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笑声,“如今……见过了。” 她猛地转头,只见黎墨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正靠在亭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吓得她瞬间僵在原地,语气带着几分慌乱:“你……你咋还没走!” 黎墨缓步走上前,眼底满是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自然是留下来,听听我们纪二小姐,是怎么背地里骂我的。”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子,递到楼茼面前,“这个给你。”说罢,便再次转身离去,这一次,没有再停留。 楼茼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紫檀木盒子,满脸疑惑:“这啥?”她伸手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块绿豆糕,还散发着淡淡的绿豆清香,做工极为精致。她皱了皱眉,语气不解,“这啥意思?好端端的,给我送绿豆糕干什么?难道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胡昔颜凑上前来,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绿豆糕,“小姐你别过分解读了,不过话说回来,那是王爷是绿豆,还是你是绿豆?” “那还用说!”楼茼挺直腰板,“自然我是绿豆!他黎墨,就是那个大王八!这绿豆糕,我才不吃,给你吃吧。”说罢,便将紫檀木盒子撂给昔颜,语气不耐,“走了走了,回府,再也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了!” 回到纪府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而此时的墨王府中,黎墨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神色冷淡,缓缓抬眼看向黎启:“不是你说送女子要送绿豆糕吗?” 黎启凑到黎墨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嬉皮笑脸:“看你送谁呀。你送了谁啊?” 黎墨没说话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黎启瞬间明白,脸上的笑意一僵,眼神闪烁了几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奥……奥!是纪府二小姐,纪瑶!那……那不行,不能送绿豆糕,绝对不能送!” 黎墨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压迫感:“若是送了,便如何?” 黎启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几分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也……也不是不行吧,就是……” “就是什么?”黎墨追问道,语气依旧冷淡。 黎启咬了咬牙,索性直言不讳:“就是俗话说的,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呗!老大,你若是送纪瑶绿豆糕,岂不是等于说,你看上她了?不过以你和她的身份,她肯定不能是绿豆了。” “老四。”黎墨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几分。 黎启瞬间打了个冷颤,连忙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对着黎墨连连拱手,语气慌乱:“老大老大,我错了错了错了!我嘴欠,我不该乱说话!咱纪二小姐,那是何等端庄雅致,以德服人,这种俗礼,她怎么会喜欢!要送,就得送最特别、最能打动她的东西,才能显出您的诚意,也才能让她记住您!” 黎墨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语气平淡:“特别?你有什么主意?” 黎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连忙凑到黎墨耳边,压低了声音,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脸上满是坏笑:“老大,你就听我的,这样做……” 黎墨听着他的主意,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喝了一口茶。 黎启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心中暗暗盘算:嘻嘻嘻,纪瑶那个丫头,平日里倒是嚣张得很,看我不整整她,让她也尝尝被捉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