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恋爱曲》 第1章 少女的暗恋日记开篇。 晚自习下学后，南怀一中校门口。 我收拾完书包出校门的时候，一中的学生几乎都出校门了。晚自习平时十点就放了，但今天帮老师收完作业就已经十点半左右了。 我为了早点回家，抄进路钻进那条熟悉的窄巷。平时走这条路只要十分钟，今晚却格外冷清。 十二月，寒气像凝了冰，风裹着细碎的雪籽，刮在我脸上像针扎一样痛。 刚拐进巷口，我突然就被三个叼着烟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学妹，身上有没有钱，借点钱给哥儿几个花花。”领头的人嚼着口香糖，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另外两人一左一右逼近，阴影把我完全笼罩。 我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手心全是汗，下意识把口袋攥得更紧。他们见我不说话，其中一个人开始伸手扯我的书包带，拉链被扯得哗啦响。 “我没钱。” 我猛地抬手打开他的手，书包滑落在地，课本散了一地。“别碰我的东西！”我弯腰想去捡，却被旁边两人死死按住肩膀。 “滚开！”我急得眼眶发红，手指抠进掌心，试图挣扎。 “还敢反抗？”领头的蹲下身，伸手就要往我口袋里掏。 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断喝：“住手！” 只见一个高瘦的男生逆着路灯的光站在巷口，身形挺拔，眼神冷冽如冰。三个小混混愣了愣，领头的回头骂道：“妈的，多管闲事，想死是吗？” 那男生快步往前迈了两步，气场迫人：“你们刚刚干的事情，被我拍下来了，你们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你们想等着被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三个小混混对视一眼，显然怕了，领头的啐了一口，狠狠瞪了我一眼：“算你运气好。”说着我招呼同伴，骂骂咧咧地溜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尾，我才松了口气，蹲下来捡掉在地上的书。 等整理好站起身时，心里的感激涌到嘴边—想对他说声谢谢，也想…看清他的脸。可抬眼望去，巷口空荡荡的，只有路灯的光斜斜洒进来，那个高瘦的身影早已没了踪迹，只有风吹过巷口的轻响。 往前走了几步，我好像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低头看了一眼，是条红玛瑙手链，好像是那个男生掉的，我捡了起来，借着路灯的光一看，上面浅浅刻了几个字—周顾禾。 我带着这条手链回了家，妈妈和爸爸今天回海市外婆家了，家里面就我一个人。 回到卧室，手机屏幕刚亮起，还没等我点开和礼佳佳的聊天框，妈妈和爸爸的消息就一条接一条的涌了进来。 10点15分。 妈妈： “清欢，到家了吗？” “到家了要跟妈妈说一声，妈妈明天就回来了。” 10点20分。 爸爸： “清欢，妈妈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不回。” 接着就是好几条爸妈的未接来电。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晚上11点了，完了完了，爸妈肯定急死了。我赶紧回拨了妈妈的电话，对方立马就接了。 我还没说话，妈妈就抢先了一步。 “清欢，你怎么不回妈妈消息，妈妈很担心你。” “对不起妈妈，今天帮老师收作业，所以迟了一点才到家。” 想了想，还是不要把今晚发生的事给爸妈讲了，勉得他们过度担心。 “那就好，早点休息清欢。” “嗯嗯。”妈妈挂断了电话。 礼佳佳刚好弹了个视频过来，我赶紧接通。 “孟清欢，请问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理我，我给了你发这么多消息，你怎么一条都不回。”听礼佳佳的语气好像有些生气。 我赶紧翻开了我们的聊天记录，佳佳也给我发了好多消息，我赶忙解释： “唉，佳佳，你别说了，我今天晚上…”，我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后，屏幕里她瞪着圆眼睛，一脸惊惶又兴奋：“我靠？真的假的？！你没有受伤吧？到底是谁救了你啊？手链给我看看细节！” “不知道哎，我都没看清他的脸，人就不见了。” 我把手链凑到镜头前，调整角度把玛瑙上刻的字展示给她看。 “你看上面还有他的名字，周顾禾。”我指了指。 佳佳听了这个名字愣了两秒，突然拍了下桌子，声音都拔高了：“周顾禾！？高二一班的周顾禾！成绩又好又帅的那个？！” 我愣住了：“成绩又好又帅？” 我平时都不怎么关注这些事。 “他在我们一中新生很有名的！”佳佳语速飞快，“他不爱说话，看着就冷冷的，但成绩特别好，人也很帅，我们学校有好多喜欢他的女生。” 我眉头拧起来：“我好像…不认识。” “我去，你居然不认识！？”佳佳一脸恨铁不成钢，“他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屏幕里的佳佳还在说着周顾禾的传闻，我呆住了。原来那个救了我的高冷神秘人，竟然在学校里面这么优秀？可我在学校里面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过。指尖触到“周顾禾”三个字的刻痕，心里又好奇又忐忑—我明天肯定要去班级门口找他，还给他手链。 第2章 少女藏不住的悸动。 隔天早上七点三十，南怀一中校门口。 作为纪检部的一员，我已经准时到达校门口，蹲着抓那些上学迟到的人。 礼佳佳也陪着我一起。我俩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入校的人流，不放过任何一个迟到的身影。 “哎，那个！”佳佳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声音压低，“就是他！” “？”我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啧，周顾禾啊。” 我顺着礼佳佳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男生穿着平整的校服，额前碎发被吹得微微翘起，鼻梁高挺，步伐匆匆，侧脸线条利落，确实如礼佳佳所说，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我第一次见周顾禾，没听过太多的细节，没料到会被他的模样撞得有些走神。 周顾禾越来越近，明显是迟到了。佳佳已经要抬手要拦，我急忙拽了拽她的手腕，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你先去那边看看测温仪是不是坏了，刚才好像没反应，这里我来登记就行。” 礼佳佳没多想，点点头就快步走向测温仪。 我转身面对周顾禾，强装镇定，手里的笔却没碰到登记本，反而朝他摆了摆手，声音压得极低：“同学你快走，下次早点，我不记你名字。” 周顾禾好像没有认出我。 他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便匆匆走进了校园。我看着他的背影走后，盯着登记本，笔尖在纸上无意识画圈圈，捏着登记本的手指微微发烫。 “搞定了，测温仪没问题，可能是刚才没对准。”礼佳佳快步走回来，凑到我身边看本子，“我看看你记了哪些人。” 我心里一慌，却硬撑着淡定，把本子往怀里拢了拢，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就前面哪些啊…”话刚说完，就感觉脸颊烫得厉害，连耳尖都在发热。 “清欢，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佳佳问。 “没…没事啊，可能…可能是冷风吹的，快盯着吧，别让其他人跑了。”我含糊道，强装镇定地继续盯着校门口。 可注意力却完全集中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周顾禾刚才疑惑的眼神，我居然感觉呆呆的，好可爱，跟昨天晚上维护我的样子完全不同。 8点了，早自习铃声下了，我和佳佳收拾登记本往教学楼走，手插进口袋时突然触到一串冰凉的硬物—是周顾禾的手链！我猛地停下脚步，刚刚我都见到本人了，还把这事给忘了。 冰凉的玛瑙贴着掌心，我悄悄攥紧，心里又懊恼又忍不住有点庆幸。 懊恼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可转念一想，这样不就又多了一个见他的理由吗？总比今天匆匆还完手链，之后就再无交集要好。 指尖蹭过“周顾禾”的刻痕，脸颊的热度还没退，偷偷盼着下次能更从容地面对他，把手链还给他。 一整天，我的脑子里面好像都是周顾禾，可恶，我居然被他的美色给吸引住了，我越想越害羞。 下午，第四节下课铃一响，我就拽着礼佳佳往走廊跑：“佳佳，你知道周顾禾平时下课会去哪吗？” 礼佳佳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调侃道：“清欢，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 “才没有！”我被戳中心事，瞬间涨红了脸，急忙“辩解”。 “我手链早上忘还给他了。” “是吗？”礼佳佳挑眉笑。 我被调侃得说不出话，只好扑过去挠她痒痒，脸颊却烫得更厉害了。礼佳佳笑着躲开：“看吧看吧，你就是对人家有意思。”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带你去。” 我停下挠她的动作。 “他下课一般要么在座位做题，要么去图书馆。听说他每天都会去图书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疑惑。 “学校墙之前上面全是关于他的信息。”礼佳佳回答，“他的消息我在学校墙都刷够了。” 礼佳佳带我去了图书馆，先是在一楼转了一圈，没看见周顾禾。我们上了二楼。 刚上去楼梯口，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坐着那个熟悉的高瘦身影——周顾禾正低头翻书。阳光洒在他的发梢，侧脸柔和了许多。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手链，奇怪，我的脸怎么又开始红起来了！ 礼佳佳靠近我耳边，压低声音跟我说了句话：“好清欢，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我点头。礼佳佳下了一楼。 我慢慢走过去，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孟清欢？你也来借书啊？”是同班的温星遥，他嗓门不小，引得周顾禾抬头看了过来。 我瞬间慌了神，连忙摇头：“没、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说完我急得往后退了两步，假装被书架上的书吸引，低头胡乱翻着，心跳得飞快。 温星遥没察觉我的窘迫，还往前凑了凑：“你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找啊，我对这边的书架熟。”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顾禾听见。 我急得手心冒汗，只想赶紧摆脱这个局面：“不用不用，我自己找就行，你先忙吧！”说完转身就往书架后面躲，心跳得飞快。 温星遥你怎么偏偏这时候出现！也太会坏我好事了吧！ 等我平复心情再绕出来时，周顾禾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我失落地走到窗边，却看到桌角放着一本掉在地上的物理练习册，封面上写着“周顾禾”三个字。我捡起练习册，心里一动：这下不仅能还手链，还能还练习册了！ 只是刚才温星遥的突然出现，会不会让周顾禾误会什么？我忍不住有点失落。 礼佳佳在图书馆门口等我，我一出来她就凑过来，看见我手上拿的练习册。 “你这是？…还给他了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礼佳佳有点疑惑我手上为什么会突然多了一本练习册。 “唉，别说了。温星遥突然出现，跟我搭话，整得我特别尴尬，我就跑书架后面躲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周顾禾就消失了，你看，这也是他落下的。” “哎哟没事的，下次找机会吧。”礼佳佳安慰。 我俩灰溜溜的走了。 我们刚走出图书馆大门，身后的窗边，周顾禾踩着轻步回到座位。 桌角空空如也，那本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不见了——他去洗手间前特意合好放在桌沿，怎么会不见？ 周顾禾转身下楼走向前台，语气平静：“您好，麻烦查一下靠窗位置的监控，我的练习册不见了。” 监控画面里，女生站在他的座位旁，盯着桌上的练习册看了好一会儿，手指犹豫地碰了碰书脊，像是怕惊扰什么。 然后她飞快地把练习册拢在怀里，攥着书脊的手指微微用力，连带着袖口的绒毛都翘起来，耳尖红得快要透出血。 她抬头往四周望了一眼，眼神里藏着点无措和窃喜，才快步离开。 周顾禾盯着屏幕里那个慌慌张张却又透着小心思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里面本该放着一串玛瑙手链，早上匆忙入校时从口袋滑落，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料到，捡走它的，会是同一个人。 “谢谢。”他低声道，转身走出前台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第3章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和他说话。 2021年12月8日。星期三。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刚落，我就攥着口袋里的手链，捏着桌上的物理练习册，借口“去洗手间”溜出了教室。 高二一班就在隔壁教学楼的二楼，我沿着走廊慢慢挪过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走廊里围了好几个女生，堵在教室门口，声音压得很低，却能清晰听到“周顾禾”三个字。 “你们觉得周顾禾这次半期考试后，会分到几班去？我好想跟他在一个班级，实在不行隔壁班也可以，反正能多看他几眼就可以。” “不用多说，肯定又是年级前十，估计会去理科一班吧，可惜我是学文的。” “他刚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跳都要出来了。” 我躲在走廊拐角的柱子后面，偷偷往那边瞥了一眼。 周顾禾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写着什么，阳光洒在他的发梢，连侧脸的轮廓都透着疏离感。 周围的女生们小声讨论着，却没人敢轻易上前打扰，我攥着练习册的手指又紧了紧——这么多人围着，我要是突然进去说“我来还你东西”，岂不是要被所有人盯着看？ 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我赶紧转身往回跑，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连脚步都放轻了。 周顾禾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目光越过围在门口的女生，落在走廊拐角那个匆匆跑开的背影上。 米白色的校服袖口晃了晃，马尾辫在身后甩得飞快，一看就是慌慌张张的样子。他认得她——早上校门口放他走的纪检部女生，图书馆里攥着他练习册、耳尖通红的孟清欢。 刚才他低头做题时，就隐约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时刚好瞥见她躲在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小截肩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门口的女生讨论得热闹，她却没敢上前，只是偷偷望着这边，眼神里藏着的犹豫和无措，清晰得很。 周顾禾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指尖摩挲着课本边缘。 他本来想着，等门口的女生散了，就主动去找她要练习册和手链，没想到她倒先来了，又被吓得跑走了。 “周顾禾，下节体育课，一起下去集合？”祁鸣宴拍了拍他的胳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 “嗯。”他收回目光，合上书站起身，顺手把外套搭在肩上，心里却记下了那个匆匆跑开的背影——正好，去操场找她。 回到教室，礼佳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窘迫：“怎么样？见到人了？” 我蔫蔫地趴在桌上，把练习册往抽屉里一塞：“别提了，他们班门口围了好多女生，都在说他呢，我根本不好意思过去。” “哎哟，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佳佳拽着我的手腕往楼下拉，“下节体育课，先去集合！说不定操场人少，还能偶遇呢，总比你在这儿瞎纠结强。” 我被她拖着跑，口袋里的玛瑙手链硌着掌心，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跳的燥热。 十二月的操场还残留着薄霜，800米跑下来，我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冷风灌进喉咙，又干又痛。佳佳递过来一瓶温水：“慢点喝，看你跑得多急，脸都白了。” 我接过水抿了一口，刚想抱怨两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孟清欢同学？”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水瓶差点滑落在地。 缓缓转过身，周顾禾就站在离我不远的跑道边，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领口，额前沾着一层薄汗，气息比平时略有些不稳——看样子也是刚跑完步。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平静地问：“同学你昨天在图书馆捡到了我的东西？”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喉咙发紧，连话都说不连贯：“我…我捡到了你的手链！但练习册还在我教室抽屉里，早上太急忘了带…” 说着就慌忙去掏口袋，手指抖得差点把手链掉在地上。 周顾禾往前走了两步，自然地接过我递过去的手链，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我的手背，像触电一样，我猛地缩回手，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我攥着衣角，看着他手里的手链，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感激：“那个…昨天晚上在巷子里，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顾禾握着手链的手顿了顿，抬眼望过来，眼神清明，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许：“不客气，举手之劳。” 他低头摩挲了一下手链上的刻痕，又补充道，“我以为丢了，谢谢你孟清欢。”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心里又惊又喜，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你认出我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说完我就有点懊恼，声音都放轻了——总不能说“我以为你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吧？ 周顾禾的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孟清欢，文科年级前五，每次月考红榜都能看到你的名字，想不认识都难。” 他居然知道我？还知道我的成绩？ 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理科大神，眼里只有物理公式和年级第一，根本不会留意到文科班的我。 可他的语气那么平淡，像是早就把我的名字记在了心里，这让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激动得快要控制不住。 旁边的礼佳佳眼睛都看直了，悄悄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天！他居然知道你！”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慌忙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窘迫：“那个…你的练习册，等下节课间我给你送过去吧？” 周顾禾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却没带太多笑意，只是轻声说：“练习册，不是我丢的。” “啊？”我脑子瞬间短路，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他看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我去洗手间前，特意把练习册放在桌角，没丢。” 我服了，好尴尬。 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像要冒烟一样，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连头都不敢抬：“抱歉，我不知道…我就是…我看到你不在，又想着要还你手链，就…就顺手拿了…” 越解释越乱，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周顾禾没拆穿我的慌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练习册不急，等下节课间我去你教室拿就行，到时候再说。”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却没有了平时的疏离。 我盯着他的眼睛，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激动又羞涩，下意识点了点头：“好…好啊。” 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我还在回想下午操场边的画面，脸颊忍不住又发烫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和周顾禾正经说话！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更清冽，靠近时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和他高冷的样子一点都不搭。 最让我心跳加速的是，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的成绩！原来我在他眼里，不是完全陌生的人啊。 可是，他好像很招女孩子喜欢哎，我不过也是其中的一位。心里有点酸酸的，却又忍不住偷偷庆幸——至少，他愿意和我说话。 一切脸红，紧张，害羞是少女时代喜欢的开始。 第4章 我想再靠近你一点点 哪怕就一点点 很快就要半期考试了。 班主任发下文理分班意向表时，我盯着“理科”和“文科”两个选项，指尖在纸页上反复摩挲，心里像被两只手拉扯着。 文科是我的舒适区，稳居年级前五，老师器重、同学认可，未来的路清晰又好走。 可理科那边，藏着我偷偷喜欢的身影——周顾禾，那个物理常年满分的理科大神，操场边清冽的声音、低头做题的侧脸，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选文科啊！你理科数学才刚及格，物理化学也只是中等，去理科班纯属找罪受！”礼佳佳凑过来，一脸不可置信。 我咬着唇没说话，直到放学铃响，才在“理科”栏旁画了个小小的问号，把表格塞进书包。 晚上回到家吃晚饭时，我犹豫着开口：“妈妈，我们要文理分班了，我想选理科。” 妈妈夹菜的手顿了顿，皱起眉：“选理科？清欢，你文科成绩一直拔尖，理科底子差太多，去理科班肯定跟不上，到时候自信心都没了。” “我知道我理科不好，但我想试试。”我放下筷子，声音有点发紧，“我会拼命学的，不会让你失望。” “拼命也不是这么个拼法啊！”妈妈叹了口气，“文科多稳啊，以后高考也占优势，你何必非要钻理科这个牛角尖？” 我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小声说：“妈，我有想靠近的人，也想逼自己一把，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一时冲动。” 妈妈沉默了好久，看着我眼底的坚定，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妈妈不拦你，但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实在撑不下去就跟妈说。” 我眼眶一热，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妈！” 第二天，我咬了咬牙，在“理科”栏重重划了勾。 当天下午，班主任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她泡了杯温水推到我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担忧：“清欢，老师看了你填的意向表，确定要选理科吗？” 我攥着衣角，点了点头：“嗯，老师，我确定。” “你文科成绩一直很拔尖，年级前五的水平，选文肯定能稳进重点班，未来高考也占优势。” 班主任叹了口气，翻开我的成绩单，“但你的理科…数学刚及格，物理化学也只是中等水平，去理科班压力会很大，甚至可能跟不上进度。” 我垂下眼，声音有点发紧：“老师，我知道自己理科不好，但我想拼一把，我会努力跟上的。” 班主任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老师尊重你的选择，但也得提醒你，理科的学习节奏和文科完全不同，遇到困难别硬扛，随时来找老师。” “谢谢老师。”我抬起头，眼眶有点发热。 从办公室出来，礼佳佳就在走廊上等我，见我出来，立刻迎上来：“老师没骂你吧？是不是劝你选文？” “没有，老师尊重我的选择。”我笑了笑，心里却更坚定了——既然说服了妈妈、得到了老师的理解，就不能让所有人的信任白费。 礼佳佳皱着眉没再劝，只是之后的日子里，总默默陪着我留在教室刷题。 我啃不动数学压轴题时，她会悄悄帮我查例题；我背物理公式头疼时，她会用玩笑话帮我缓解压力。我以为她最终还是会选文。 从那天起，我把文科笔记塞进抽屉，搬出尘封的物理公式本、数学错题集。 晚自习刷题到深夜，草稿纸堆了厚厚一摞，手指被笔尖磨出浅浅的茧，连课间十分钟都舍不得浪费，趴在桌上演算错题。 礼佳佳也总陪着我，只是偶尔会对着理科题册皱眉头，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提前预习下”。 晚上晚自习结束，我揣着错题本匆匆回家，洗漱完就坐在书桌前接着演算。 台灯的光映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时针悄悄滑过十二点，妈妈端着热牛奶走进来，轻轻放在桌边：“清欢，别熬太晚了，喝杯牛奶补补。” 我抬头挤出笑脸：“谢谢妈妈，马上就睡。”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没再多说，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关上门，我重新翻开错题本，指尖划过被红笔标注的错题——周顾禾，这次我赌上全部勇气，说服了最爱的妈妈，顶住了所有人的担忧，哪怕要跨越理科这座大山，也想离你近一点。 而佳佳，谢谢你愿意陪着我，哪怕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不容易。 第5章 我如愿更靠近你一步 2021年12月13日。 半期考试在刷题声中悄然结束，等待分班结果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坐立难安。 学校通知当天统一公布分班名单，同学们要到各个班级的公告栏前找自己的名字。 那天一早，我和礼佳佳就攥着手往教学楼跑，手心全是汗。 我们先绕着文科班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心里既紧张又期待——难道真的能进理科班？ “快去理科班！”礼佳佳拉着我直奔高二（5）班的公告栏，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人群里，几个女生的声音隐约传来：“好可惜啊，居然没和周顾禾分到一个班。” “分数不够，本来还想跟他同班呢，这下只能远远看着了……” 我心里悄悄一动，既有点窃喜，又有点紧张——他果然很受欢迎，不知道我能不能真的和他分到一起。 我们挤进去，指尖顺着名单往下划，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孟清欢！”礼佳佳突然指着一个名字叫出声，声音都在发颤，“我在这儿！礼佳佳！我们俩都在（5）班！真的进来了！” 我盯着名单上紧挨着的两个名字，眼眶瞬间发热，还没等眼泪掉下来，目光就被名单中段一个熟悉的名字狠狠攥住——周顾禾。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即一股狂喜涌上来，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指尖甚至轻轻触碰到公告栏上的印刷字迹，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周顾禾跟着祁宴鸣挤到（5）班公告栏前，目光扫过名单确认自己的名字后，刚要转身，余光就瞥见了人群里的孟清欢和她闺蜜。 女孩笑得眉眼弯弯，模样有点傻气，却格外打眼，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兔子。 旁边女生们“没和他同班”的惋惜声飘进耳朵。 祁宴鸣撞了撞他的胳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挤眉弄眼地调侃：“可以啊顾禾，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顾禾收回目光，没说话，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衣角。 他原以为，孟清欢和那些围着他、只敢远远观望的女生差不多，顶多是一时兴起想凑个热闹——毕竟她是文科红榜上常年稳居前五的尖子生，没人会为了“凑热闹”，放弃自己擅长的领域，去闯理科这条难走的路。 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选了理科，还和他分到了同一个班。 “老实说，”祁宴鸣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笑得贼兮兮，“你是不是对人家孟清欢有点意思？不然刚才怎么无意间就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 周顾禾挑眉，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别瞎说，只是觉得意外。” 话虽如此，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放起过往的碎片——操场边她躲在柱子后偷看他的慌张模样、图书馆里攥着他练习册耳尖通红的样子、被戳破“拿练习册”时窘迫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这个为了靠近，敢跨越自己舒适区的女生，好像确实和那些只敢随口惋惜的女生有点不一样。 周顾禾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没再停留，拉着祁宴鸣转身：“走了。” 我反复确认着名单上“周顾禾”三个字，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心里的狂喜快要溢出来，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的天！他也在！”礼佳佳晃着我的胳膊蹦蹦跳跳，声音里满是雀跃。 “清欢你看！周顾禾刚才无意间就盯着你看呢！还有他边那个男生，凑在他耳边不知道嘀咕什么，肯定是在调侃他对你有意思！” 我猛地抬头，正好看到周顾禾被那个男生拉着转身，背影挺拔，刚才那一眼的对视还在脑海里打转，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那些女生的惋惜声还在耳边，礼佳佳拍着我的肩笑道：“刚才还有人可惜没和他同班呢，你这不仅闯进理科班，还让男神无意间关注到你，这波熬夜刷题血赚啊！” 我攥着礼佳佳的手，指尖全是汗，嘴角噙着笑，心里又甜又忐忑。 甜的是终于和他站在同一个教室，忐忑的是自己理科底子差，以后会不会跟不上进度，被他笑话。 望着周顾禾远去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孟清欢，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就不能退缩。 接下来的高二（5）班，我一定要跟上他的脚步，哪怕很慢，也想一步步靠近。 第6章 你好，后桌 2021年12月14日。星期二。 刚踏进高二（5）班的教室，喧闹的人声就涌了过来。新班级的桌椅还乱糟糟地摆着。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话，有人在搬桌子，有人在整理书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散落的草稿纸上，扬起细小的尘埃。 我拉着礼佳佳找了个靠窗边的空位临时坐下，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教室后排飘——周顾禾就站在那里，正和祁鸣宴一起抬着一张桌子。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了几缕，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微微低着头，听祁鸣宴说着什么，偶尔点头回应，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和平时清冷的样子不太一样。 我看得有些出神，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校服衣角，连礼佳佳在旁边喊我都没听见。 “喂，孟清欢同学！”礼佳佳用胳膊肘狠狠撞了我一下，压低声音笑得贼兮兮，“眼睛都要黏在人家身上了，能不能收敛点？” 我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慌忙收回目光，假装去整理桌洞里的空书包。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没有……就是看桌椅太乱了，想看看有没有地方帮忙。” “哦？看桌椅需要盯着周顾禾的脸看吗？”礼佳佳凑得更近了，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刚才在公告栏就看你魂不守舍的，现在进了教室，更是恨不得把眼睛长在他身上是吧？” “你别瞎说！”我急得去捂她的嘴，耳尖红得快要透出血，“大家都是同学，看看怎么了？再说我是在想……理科课会不会很难，万一跟不上怎么办。” “得了吧你。”礼佳佳扒开我的手，挑眉笑，“想靠近人家就直说，还找借口。” 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门口就传来班主任的声音：“同学们安静一下！之前的课本、笔记都还在原班级，现在麻烦大家尽快回原班把东西搬过来，十分钟后回来分座位！” “收到！”教室里响起一片回应声，大家纷纷起身往门口走。 我和礼佳佳也跟着站起来，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清欢！” 我抬头一看，是温星遥。 他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手里还空着一个帆布袋——其实早在分班名单公布的第一时间，他就悄悄去看了，看到“孟清欢”三个字紧跟在理科5班的名单里时，心里就有了决定，连夜跟爸妈说了转理科的想法，费了不少劲才如愿分到5班。 “正好我也要回文科班搬书，顺便帮你搬啊？” 他笑得自然，眼里却藏着一丝刻意掩饰的期待，“你理科书肯定多，沉得很。” 我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啊，都是老同学了。” 温星遥说着，伸手就想去接我手里的空书包，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对了，你分到哪个班了？等下搬完书一起回去。” 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脸颊微微发烫，小声说：“高二（5）班。” “这么巧？！”温星遥立刻睁大了眼睛，语气里的惊讶装得十足，好像真的刚知道一样，“我也在5班！以后又能当同学了，也太有缘了吧！” 我彻底愣住了，嘴巴张了张都没说出话来。 礼佳佳在旁边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这也太巧了”的惊讶。 我完全没察觉温星遥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只觉得满心疑惑——温星遥是文科生啊，成绩虽然不算顶尖，但一直稳定在文科中游，平时也没听他说过想转理科，怎么会突然分到理科班的5班？ “是啊，”温星遥挠了挠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刚好我也想试试理科，说不定能跟上进度呢。走吧，现在去搬书？” 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被温星遥和礼佳佳一左一右拉着往原来的文科班走。 路上，礼佳佳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不对劲啊清欢，温星遥怎么突然转理科了？该不会是……为了你吧？不过说真的，温星遥可比周顾禾好相处多了，至少他对你笑起来多温柔。” “别瞎说！”我急忙反驳，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异样，可看着温星遥坦荡的笑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文科班，原来的同学看到我们，还特意打趣：“清欢、佳佳，你们俩居然真的一起转理科了，也太有勇气了吧！” 我笑着和同学们寒暄了几句，开始收拾桌洞里的书本和笔记。 温星遥二话不说，拿起我堆在桌上的一摞厚重的物理、数学参考书，稳稳抱在怀里。 这些书的重量他早就预想过，特意选了结实的帆布袋，就是为了能顺理成章地帮她分担。 “这些重的我来拿，你拿笔记本就行。” 他的动作自然又熟练，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看着他抱着书的背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赶紧拿起剩下的笔记本跟上。 礼佳佳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跟在我们身后，还不忘悄悄对我挤眉弄眼，那眼神明摆着“你看，我就说他对你有意思”。 等我们搬着书回到高二（5）班时，十分钟刚好到，班主任已经抱着座位表站在教室门口了。 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我手里的笔记本都差点滑落，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接下来的座位分配，要决定接下来大半个学期的同桌和邻座了。 礼佳佳的膝盖轻轻碰了碰我的腿，压低声音：“祈祷我们能继续同桌！再祈祷周顾禾离我们近一点！” 我点点头，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文科班时的同桌情谊早已刻在习惯里，能和佳佳继续挨着坐，心里先踏实了大半。 而周顾禾……光是想到可能和他坐在同一排，脸颊就忍不住发烫。 温星遥就站在我们旁边，把书轻轻放在空桌上，还不忘叮嘱我：“小心点，别嗑着。” “现在念座位表，念到名字的同学按顺序入座，同桌一起过来搬桌子。”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名单，“第一组：苏雅琪、林浩宇……第二组：孟清欢、礼佳佳！” “耶！”礼佳佳几乎是立刻攥住了我的手，眼里闪着光，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 我也跟着笑起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拉着她快步走到第二组靠窗边的位置。 桌椅是旧的，带着淡淡的木头味，我和佳佳合力把桌子摆好，刚坐下，就听见班主任继续念：“第三组后排：周顾禾、祁鸣宴！”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书包带差点滑落。 礼佳佳比我反应更快，悄悄往后扭头，又飞快转回来，用口型对我说：“在我们后面！真的在我们后面！” 我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是椅子拖动的声音，祁鸣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周顾禾用一句极淡的“快点”打断，语气没什么起伏，依旧是那副高冷模样。 我不敢回头，只能僵硬地坐着，指尖紧紧攥着笔，连后背都绷得笔直，生怕自己的小动作被后面的人看到，惹得他不耐烦。 身后的椅子轻轻放下，周顾禾坐下时，衣摆带动的微风拂过我的发梢，没有什么多余的气息，只带着一丝清冷的凉意，和他本人的气质莫名契合。 祁鸣宴又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内容，只听见周顾禾的回应依旧简短，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完全没有之前偶尔流露的笑意。 而温星遥就坐在我们斜前方的位置，转过身对我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他特意选了这个能看到她的位置，心里盘算着以后能多帮她解答文科题，慢慢拉近距离。 礼佳佳趴在桌子上，用课本挡着脸，偷偷对我说：“我的天！梦想成真了！周顾禾真在后面！也就祁鸣宴能让他多说两句话，你以后想跟他搭话，估计得先过祁鸣宴这关，让他帮你助攻！” “别闹！”我瞪了她一眼，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阳光洒在桌面上，映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身后是我跨越整个舒适区想要靠近的高冷少年，他对好友的温柔藏在疏离的表象下。 第7章 身后的清冷少年，悄悄帮了我 物理课的公式像绕口令，我盯着黑板上的推导过程，思绪却早飘到了身后。 指尖无意识地转着笔，脑子里全是“找什么话题跟周顾禾搭话”——问物理题？会不会太刻意？说谢谢他之前解围？又怕显得矫情。 越想越慌，连老师喊“翻到第三十二页”都没听见。 “清欢，别走神了！”礼佳佳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压低声音，“物理老师盯着你呢！” 我猛地回神，慌忙低头翻书，脸颊烧得滚烫。 眼角余光悄悄往后瞥，刚好看到周顾禾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似乎在看我，又飞快收回目光，继续做题。 他的侧脸依旧清冷，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隔着座位都能听清。 我攥紧笔，心里更急了——明明就坐在身后，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老师喊了我的名字：“孟清欢，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受力分析。” 我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站起来时差点带倒椅子。 周围传来细碎的笑声，我低着头，指尖攥得发白，连话都说不连贯：“我…我不会…”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极淡的声音，只有我能听清：“重力、支持力、摩擦力。” 是周顾禾！我愣了一下，连忙复述出来。 老师点了点头，让我坐下。 坐下时，我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后背全是冷汗。 礼佳佳趴在桌上，用课本挡着脸，偷偷对我比了个“牛”的手势。 我不敢回头道谢，只能僵硬地坐着，心里却翻起了巨浪——他居然会帮我？ 下课铃一响，温星遥立刻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草稿纸：“清欢，刚才那道题我给你画了受力分析图，要不要给你讲讲？” 我抬起头，礼貌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啊星遥，不过我打算先自己再琢磨琢磨，实在不会再问你。” 温星遥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爽朗的样子，点点头：“好，那你有需要随时叫我。”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松了口气，刚想平复心情，就听见身后祁鸣宴的声音：“周顾禾，你刚才嘀咕啥呢？我都没听清。” 周顾禾的回应依旧冷淡：“没什么。” 我攥着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勇气——不管了，哪怕只是说声谢谢，也要跟他搭话。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身，却刚好对上周顾禾看过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清冷，带着点疑惑，我瞬间又怂了，话到嘴边变成了：“那个…你的笔…刚才好像滚到我这边了？” 说完我就想抽自己——哪有什么笔！ 周顾禾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桌底，又抬眼看我，嘴角似乎极淡地勾了一下。 我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慌忙转回来，心里又懊恼又甜蜜——第一次主动搭话，居然这么蠢！ 礼佳佳笑得直不起腰：“孟清欢，你这话题找得也太离谱了吧！” 第二节是语文课，熟悉的文字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语文老师讲完课文，临近下课，拍了拍手说：“这学期的语文课代表还没定，谁语文成绩比较突出，愿意担着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我正低头整理笔记，突然听见礼佳佳举手大喊：“老师！孟清欢！她文科班时语文常年140分以上，超级厉害！” “唰”地一下，全班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紧接着，细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140分？难怪敢放弃文科来理科！” “原来她就是那个传闻里的文科尖子生！之前只听说有人放着文科重点班不待，转去理科重点班，没想到是她！” “放着文科重点班来理科吃苦，怕不是为了某个人吧。” 我早就听过学校里的这个传闻，只是一直没人知道当事人是我，现在被礼佳佳当众点破，脸颊瞬间热得发烫。 语文老师眼里闪过惊喜，笑着问我：“孟清欢同学，愿意当语文课代表吗？” 我看着老师期待的眼神，又瞥了眼身后——周顾禾正抬着头看我，眼神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我莫名鼓起了勇气。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愿意。” 教室里响起细碎的掌声，礼佳佳冲我比了个“超棒”的手势，温星遥也回头对我笑了笑，眼里满是赞许。 而身后的周顾禾，只是轻轻收回目光，指尖在课本上顿了顿，继续翻书，只是那清冷的侧脸，似乎柔和了些许。 我攥着笔，心里悄悄雀跃——原来在理科班，我也能有自己的闪光点。或许这样，就能慢慢靠近他了吧。 第8章 恶意与温柔 隔天早自习下课铃刚响，我就抱着语文作业本起身——这是当课代表后第一次收作业，走到第三组后排时，指尖忍不住发紧。 “周顾禾，你的语文作业。”我低着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不敢抬头看他。 他抬眸扫了我一眼，清冷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两秒，随即从桌肚里拿出作业本，轻轻放在我怀里，声音淡淡的：“嗯。”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像触电般缩了回来，我慌忙抱着作业本往前走，心里却翻起了浪——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对话！ 祁鸣宴在旁边打趣：“孟课代表，收作业都这么害羞啊？” 我脸颊发烫，没敢回头，快步回到座位，把厚厚一摞作业本整齐放在课桌角落。 礼佳佳已经收拾好体育课的东西，凑过来催我：“清欢，我先下去占位置啦，你收完作业赶紧来！” “好，你先走吧，我马上就到。”我点点头，目送她跑出教室。 没注意到斜前方的林薇薇正盯着我，眼底掠过一丝阴翳——物理课上周顾禾悄悄帮我的样子，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快速检查了一遍作业本数量，确认收齐后刚要起身，体育课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来不及把作业本送去办公室，只能匆匆抓起运动服往操场跑，教室门口的水桶还装着半桶清洁用水，谁也没多想。 体育课的跑步训练累得我气喘吁吁，直到下课铃响，才独自往教室走。 刚推开门，我就愣住了——我的课桌被挪到了水桶旁边，那摞语文作业正泡在浑浊的水里，纸张已经吸饱水分，字迹晕染得模糊不清。 “这是谁干的？！”我下意识地提高声音，心里又急又慌，周围的同学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指尖冰凉地戳了戳湿透的作业本，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周顾禾和祁鸣宴也走进了教室，他目光落在水桶和作业本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却没说话，只是站在人群外围。 就在这时，林薇薇从人群中挤出来，眼眶红红的，一副替大家着急的样子，对着众人说：“我知道是谁弄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我也愣住了，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林薇薇咬着唇，眼神却直直地盯着我，声音带着哭腔：“是孟清欢！我临走前看到她抱作业的时候，不小心把作业本撞进了水桶里！” “我没有！”我立刻反驳，心跳得飞快。 “我没有胡说！”林薇薇的眼泪掉了下来。 说得有板有眼，“她当时慌得不行，我还想过去帮她，结果她居然直接把剩下的作业也都扔进水里了！她说反正已经湿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还说这样就能逃避收作业的责任！” 她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周围瞬间响起窃窃私语，几道怀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攥紧拳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你在撒谎！我收完作业就赶紧去操场了，根本没碰过水桶！” “当时教室里只剩我们俩，不是你是谁？” 林薇薇哭得更凶了，“大家想想，她一个文科生转来理科，本来就不适应，现在当课代表收作业，肯定是想逃避才故意这么做的！” 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议论，我百口莫辩，急得声音都发颤：“真的不是我！礼佳佳可以作证，我跟她约好去操场的！” 可礼佳佳还在操场没回来，没人能证明我的清白。 就在我手足无措时，温星遥快步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走到我身边，语气坚定：“我相信清欢，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这时，周顾禾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林薇薇身上，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教室后门的监控，昨天刚修好。” 一句话让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泪也停住了，眼神慌乱地躲闪着。 她根本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挪动课桌、打翻水桶，就是怕监控拍下刻意为之的画面，才急着编造谎言嫁祸。 祁鸣宴立刻附和：“对啊，刚装的监控，调出来看看就知道谁在撒谎了！” 周围的同学也纷纷说“调监控”，林薇薇在众人的目光下，终于撑不住了，咬着唇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不是她……是我弄的。” 我看着她心虚躲闪的样子，胸口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却依旧没哭，只是长长舒了口气，指尖的力道慢慢松开。 周顾禾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林薇薇，语气比刚才更沉了些：“给她道歉。” 林薇薇身子一僵，攥着衣角迟迟不肯开口，脸颊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不甘和窘迫。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周顾禾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道清冷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 过了几秒，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道歉。” 这两个字像重锤敲在林薇薇心上，她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抬起头，对着我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 这时礼佳佳也跑了回来，得知事情经过后气得直跺脚：“林薇薇你太过分了！居然故意搞破坏还冤枉清欢！” 喧闹声引来了班主任，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说明，班主任调取了监控，画面清晰拍到林薇薇趁教室没人，刻意挪动课桌、打翻水桶，之后又编造谎言陷害我。 事情平息后，我留在教室整理重新收上来的作业。 等同学们陆续补交完作业，夕阳已经斜斜照进教室，把课桌椅染成暖金色。 我把整理好的作业本抱在怀里，指尖无意间摸到周顾禾那本——封面干净平整，夹在里面的便签还静静躺着，他写的修改示例字迹清秀，连标点都标得规整。 周顾禾，你好像也没有那么冰冷。 第9章 被否定的努力与他的发声 晚自习的灯光惨白，透过窗户映在摊开的数学课本上，公式定理密密麻麻。 上课铃刚响，数学老师就推门而入，手里捏着教案，目光却第一时间扫向我——上午那件事过后礼佳佳偷偷告诉我，他是林薇薇的表叔，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没直接讲课，翻到课本上的知识点，慢悠悠地开口：“我们先抽查上节课的重点，孟清欢，你起来说说，基本不等式的适用条件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昨天反复背过，连忙站起来，声音尽量平稳：“一正、二定、三相等——即两个数都是正数，和或积为定值，当且仅当两个数相等时取等号。” 回答得一字不差，我悄悄松了口气，刚想坐下，就被他嗤笑一声打断：“背得挺熟啊？” 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目光扫过全班，像是在炫耀什么：“文科生就是这点本事，死记硬背第一名，真要运用起来，怕是连简单的计算题都算不对吧？” 周围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窃笑，林薇薇坐在斜前方，肩膀微微晃动，显然也在笑。 我攥紧笔杆，指尖泛白，脸颊烫得厉害——明明回答对了，为什么还要被这么嘲讽？ 我哪受的了这种委屈。 “老师，”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他，声音不再发颤，反而带着一丝坚定： “我不仅背会了定义，作业里的应用题也全做对了。您说文科生不适合理科，可我一直在努力跟上进度，凭什么因为我是文科生就否定我的努力？”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连窃笑声都停了。 数学老师显然没料到我会回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你还敢顶嘴？” “她没顶嘴，只是在说事实。”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后排响起，是周顾禾。他没站起来，只是抬眸看向讲台，目光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基本不等式的作业，她的解题思路比班里不少同学都清晰。您不能因为她是文科生，就忽视她的努力和成绩。” 我愣住了，转头看向他——晚自习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把他清冷的轮廓柔化了几分，他的目光刚好与我相撞，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我莫名安定下来。 数学老师的脸色更难看了，转头瞪向周顾禾：“周顾禾，这里没你的事，少多管闲事！” “教书育人，不该有偏见。”周顾禾语气依旧平静，“她回答准确，态度认真，您的嘲讽本身就不合适。” 周围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显然没料到周顾禾会这么直接地反驳老师。 数学老师盯着他看了几秒，又转头瞪着我，眼神里满是怒意，却没再说出反驳的话，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猛地合上教案：“坐下！这节课自习！” 说完，他就站在讲台前，脸色铁青地盯着课本，再也没说一句话。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低着头，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手心全是汗，却莫名觉得松了口气——不仅是因为自己没忍气吞声，更因为在我反驳的时候，有人愿意站出来替我说话。 下课铃一响，数学老师二话不说，摔门而出，径直往班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礼佳佳立刻凑过来，一脸又佩服又担忧：“清欢，你刚才好勇！周顾禾居然也帮你说话了！但他肯定是去找班主任告状了，怎么办啊？” 我摇摇头，心里也有些忐忑，却还是强装镇定：“没事，我没说错，班主任会明辨是非的。” 正说着，一张草稿纸从旁边递过来——是周顾禾的字迹，上面写着一道基本不等式的拓展题，步骤清晰，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坚持自己没错，不用怕。” “谢谢。”我抬头看向他，声音轻轻的。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比平时柔和些，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看着草稿纸上的字迹，心里的忐忑渐渐消散了些。 第10章 不被偏爱的委屈与他的维护 晚自习下了后，班主任的身影就出现在教室门口，脸色沉沉地扫过我和周顾禾：“孟清欢、周顾禾，跟我去办公室。” 礼佳佳担忧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温星遥也快步走过来，眼神焦急：“清欢，别害怕，我在门口等你！” 我抬头时，瞥见走廊尽头的祁鸣宴正靠在墙上，冲着周顾禾扬了扬下巴，显然是在等他。 我冲礼佳佳和温星遥摇摇头，跟着周顾禾往办公室走。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又熄灭，拉长的影子忽明忽暗，心里的忐忑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一进办公室，班主任就坐在椅子上，手指重重敲着桌面，目光先落在我身上，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严厉：“孟清欢，你越来越能耐了啊！上课顶撞老师，还敢跟老师顶嘴，你眼里还有没有课堂纪律？” 我攥紧衣角，连忙解释：“老师，是数学老师先嘲讽我是文科生，否定我的努力，我才忍不住反驳的……” “还敢狡辩！”班主任猛地打断我，声音提高了几分，“数学老师是你的长辈，是任课老师，就算他有言语不当的地方，你也不该当众回怼！刚到新班里就惹事，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 刘老师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眼眶瞬间发热——明明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明明周顾禾也说了我没做错，可班主任连听我把话说完都不肯。 这时，站在旁边的周顾禾突然开口：“老师，这件事不是她的错。” 班主任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丝耐心：“顾禾，老师知道你心地善良，想帮同学，但这事你不清楚前因后果……” “我清楚。”周顾禾打断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班主任，“数学课上，孟清欢准确回答了问题，却被数学老师多次嘲讽‘文科生只会死记硬背’，否定她的努力和进步。她的反驳只是陈述事实，没有顶撞之意。” 班主任的脸色僵了一下，沉默了几秒，转头看向我，语气依旧带着不满：“就算数学老师有不对，你也该课后私下沟通，不该在课堂上让老师下不来台。” “尊重是相互的。”周顾禾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她的数学小测进步了十五分，基本不等式的作业全对，解题思路清晰，这些都是她努力的证明。数学老师的偏见本身就不符合教书育人的原则，她不该被这样批评。”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班主任看着周顾禾，又看了看我，最终叹了口气：“行了，孟清欢，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上课注意沟通方式。顾禾，你也回去吧，下次别再随便掺和这种事。” 明明是同样参与了反驳，班主任对我的严厉和对周顾禾的温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双标让我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走出办公室，就看到礼佳佳和温星遥正并肩站在门口，两人都踮着脚往里望，祁鸣宴还靠在不远处的栏杆上，手里转着笔。 看到我们出来，礼佳佳和温星遥立刻快步迎上来：“清欢！班主任没批评你吧？”温星遥语气急切，眼神里满是关切。 祁鸣宴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周顾禾的肩膀，笑着打趣：“可以啊兄弟，敢直接怼数学老师，够勇！” 周顾禾没理他的调侃，只是转头看向我，目光比平时柔和许多，轻声说：“别难过，你真的没错。” 我抬头看向他，月光落在他脸上，清冷的轮廓格外清晰。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暖意。 “谢谢你。”我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周顾禾轻轻“嗯”了一声，祁鸣宴在旁边搭话：“谢他干啥，他本来就看不惯有人搞偏见！” 说着，他冲我挤了挤眼睛，“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咱班可是有人罩着的！” 祁鸣宴：“走了兄弟，去吃宵夜？” 周顾禾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去，背影很快融入夜色。 礼佳佳见我没什么事。 “清欢我妈还在校门口等我，就先走了，路上小心！”说完她就小跑走了。 只剩我和温星遥站在走廊里，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刚好顺路。” 我没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上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回荡。 走到巷口时，温星遥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紧张：“清欢，从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低头盯着脚尖。 不是？这家伙要干嘛。 “你努力又倔强，就算被老师嘲讽也敢反驳，我真的很佩服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很开心，不管是听你聊文科的诗词，还是看你埋头做理科题……我希望以后能一直这样陪着你。” 这番话像惊雷一样炸在我耳边，我瞬间僵在原地，脸颊烫得厉害。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心里只有满满的尴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个……”我慌忙转移话题，声音都有些发颤，“巷子里风大，我们快走吧，我爸妈可能还在等我。”说完，我快步往前走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温星遥愣了一下，随即跟上我的脚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气氛却变得格外微妙。 送到家门口，我匆匆说了句“谢谢，再见”，就逃也似的跑进了楼道。 这个温星遥，我高一到高二都没有怎么跟他正面交流，今天晚上整这死动静。 靠在门后，我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今晚的风波还没平复，又突然迎来这样的告白，让我彻底乱了分寸。 第11章 这个温星遥，想干嘛 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我就缩着脖子溜进了教室，目光飞快扫过斜前方——温星遥已经到了，正低头翻着数学书，侧脸线条依旧爽朗，看不出丝毫异样。 我没敢多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跑到自己的座位，“哗啦”一声放下书包，后背绷得笔直，指尖攥得发白。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满脑子都是昨晚巷口他说的那些话，还有我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跑这么快干嘛？跟被狗追似的。” 礼佳佳紧随其后坐下，整理书包。 我勉强笑了笑，没接话，假装忙着把语文作业本从桌肚里拿出来，实则眼角余光一直黏在温星遥身上，生怕他突然过来提起昨晚的事。 刚把作业本摆好，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停在了桌旁。 “清欢，”温星遥的声音依旧是平时的爽朗，手里拿着一本语文笔记，笑容自然得仿佛昨晚的告白从未发生过。 “你语文厉害，我这篇文言文的注释有点拿不准，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连忙弯腰去捡，脸颊烫得能烧起来。 慌乱中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坦荡，没有丝毫暧昧，倒像是真的只是来请教问题——就像以前在文科班时那样。 “好、好啊。”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捡起笔接过笔记，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像触电般缩回，连忙低头盯着书页，不敢再看他。 礼佳佳在旁边头都没抬，一边翻着英语书一边随口搭话：“哟，温星遥，又来请教我们清欢语文啦？你这理科生，语文倒是越来越上心了。” “这不身边有学霸嘛，不多请教可惜了。” 温星遥笑了笑，语气自然得和以前别无二致，“清欢语文好，更重要的是她讲给我听的我都能听得懂。” “也是，”礼佳佳点点头，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笔记，“清欢的语文确实没话说，上次月考文言文翻译全对，你跟着她学，肯定能进步。” 我心里一慌，连忙指着笔记上的标注转移话题：“这里，‘其’在这儿是代词，代指‘他们’，不是语气词。还有后面‘以’是‘因为’的意思，你之前标成‘用来’了。” 温星遥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认真地点点头，拿出笔飞快地修改着：“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清欢。我总把这些虚词搞混，还好有你。” “没事，举手之劳。” 我敷衍地笑了笑，看着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才长长舒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哎哎哎！”礼佳佳立刻放下英语书，凑过来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光芒，“我怎么觉得温星遥今天有点不一样啊？以前他问完题还会跟我们聊两句，今天道谢就走了，怪怪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闺蜜一脸好奇的样子，憋了一晚上的心事终于忍不住要溢出来。 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我们，我压低声音，脸颊发烫地说：“他……他昨天晚上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礼佳佳眼睛瞬间亮了，凑近了些，“什么话？快说快说！” “就是……”我咬了咬唇，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说从第一次见我就觉得我特别，还说希望以后能一直陪着我……” “卧槽！”礼佳佳猛地提高声音，又赶紧捂住嘴，眼神里满是震惊，“他这是在跟你告白啊！难怪今天这么反常，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礼佳佳拍了拍我的肩，“你心里又没他，以后就还像以前一样，他不提起，你也别主动说，实在不行就直接跟他说清楚，别让他抱有幻想！” 第12章 我想 我们这也算是靠近一点点了 第十二章 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刚响，教室里瞬间涌起喧闹的人潮，刷题的同学伸着懒腰，聊天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正揉着酸胀的眼睛，就听见教室门口传来清脆的喊声：“纪检部的同学速到楼下大厅开会，有事项通知！” “纪检部？”礼佳佳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正好！上周校门口执勤还没歇够呢，这下又有任务了！” 我们俩一直没退出纪检部，只是最近学业忙，参加例会少了些。 礼佳佳已经抓起外套往门口走，我连忙跟上：“等等我！我也去！” 我跟着礼佳佳往外走，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下节课是化学课，刚好是我最头疼的科目，这下能名正言顺逃一节课，简直是意外之喜！ 到了楼下大厅，学生会的同学已经在组织排队，说是会议要转到讲座厅开，还要听纪律培训讲座。 跟着大部队往讲座厅走，我心里的窃喜丝毫未减，管它什么讲座，只要不用上化学课就好。 讲座厅的门一推开，明亮的灯光就涌了进来，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纪检部的同学，大多是各个年级的熟面孔。 礼佳佳拉着我往中间靠后的位置走，小声嘀咕：“坐后面点好摸鱼，反正这种讲座都是念文件，听着犯困，上周执勤的流程我们还门儿清呢！” 我点点头，刚坐下就被台上的动静吸引——纪检部部长拿着话筒，正笑着说：“今天还有个好消息，半期考试后我们迎来了几位新成员，都是自愿报名想体验纪检工作的，现在请他们上台亮个相，跟大家打个招呼！” 台下立刻响起零星的掌声，我也跟着拍了拍手，心里有些好奇：会是谁这么想不开，半期考试后还来加入纪检部？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从后排站起身，并肩往台上走——居然有周顾禾和祁鸣宴！ 我瞬间僵在座位上，眼睛都看直了，礼佳佳也忍不住低呼一声：“我去！居然有他们俩！” 台下就炸开了锅，几个女生压低声音兴奋地议论起来：“天呐！是周顾禾！他居然加入纪检部了？” “什么时候执勤啊？他要是天天执勤，我就天天故意迟到，就为了看他一眼！” “哈哈哈哈我也是！以前怕纪检部，现在有周顾禾在，巴不得天天被查岗！” 女生们的打趣声不大，却足够清晰地传到耳边，我看着台上依旧神色淡然的周顾禾，脸颊悄悄发烫——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他好看。 两人鞠躬下台，径直往前排走去，刚好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祁鸣宴还回头冲我们这边挥了挥手，眼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我还没从女生们的玩笑和周顾禾亮相的冲击中缓过神，脸颊却已经烫得厉害——原来他们是半期考试后才加入的，难怪之前没听说过。 这样的话，我和周顾禾是不是算又走近一点了。 讲座很快结束，同学们陆续离场，部长突然叫住我和礼佳佳：“你们俩等一下。” 我们停下脚步，看着部长走过来，压低声音说：“周顾禾和祁鸣宴是你们同班同学，刚好你们俩一直活跃在纪检部，上周还执勤过，经验足，下周一教学楼三楼的执勤就交给你们带一带他们，同班也方便沟通，教他们熟悉查岗流程就行。” “好的部长！”我和礼佳佳连忙点头，我的心跳却忍不住加快——居然是因为我们一直没缺席，才特意指派的，这简直是天赐的近距离接触机会！ 走出讲座厅，就看到周顾禾和祁鸣宴在门口等着我们。 祁鸣宴笑得贼兮兮：“刚看部长单独叫你们，是不是给我们安排任务了？还有，刚才台下女生的话你俩听见没？顾禾这都快成纪检部‘活招牌’了！” “明知故问！”礼佳佳翻了个白眼，“下周一三楼执勤，我俩带你们俩，上周我们还在校门口查过岗呢，到时候可别偷懒。” “放心放心！”祁鸣宴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认真学习，绝不拖后腿！” 周顾禾走在我身边，脚步放缓了些，似乎没在意刚才的玩笑，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温和：“下周一执勤的流程，我们都不太清楚，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多费心。” 我下意识抬起头，刚好撞进他的眼眸里。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线清晰，连说话时微微动的喉结都格外好看。 我瞬间失了神，目光黏在他脸上，连他后面说的话都没听清，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脸颊烫得能烧起来。 “清欢？清欢！”礼佳佳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才猛地回过神，发现周顾禾正疑惑地看着我，祁鸣宴则憋着笑，眼里满是了然。 “啊？哦！”我慌忙低下头，声音都有些发颤，“不、不麻烦！我们上周还执勤过，流程熟得很，到时候我提前跟你说注意事项。” 他似乎没在意我的失态，点点头，又补充问道：“对了，执勤需要带什么东西吗？要不要提前准备？” 我抬起头，这次努力克制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周顾禾比我高一个头，还很帅，真的会迷乱人的心智啊。 我小声回答：“不用带太多！带一个本子和笔就行，主要是记录一下各班的纪律情况，有违纪的简单记下来就好。” “好，我知道了。”周顾禾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链，“到时候我记得带上。” 他的声音温和，像春风拂过心尖，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满是雀跃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