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人别蹭我功德》 第1章 我不成神了 “东王公!我他妈不成神了!” 少年胸腔起伏用尽全力将嘶吼声砸进空旷的殿宇他紧攥着自己的命格,指节发白,纸上的“神”字已经黯淡得快看不见了。 东王公端坐于殿上声音没什么波澜:“天规不可破。” 少年听笑了,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天规?天规就是让我把心挖出来,换你们给我选的那冷冰冰的神位?”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阿羌的脸却在脑海中越发清晰——我的阿羌生下来便没人疼在乱葬岗从死人身上找吃的,他死时不过15岁身上的肉都烂了。我们的魂魄早就缠在了一起,可在东王公眼里这是“违逆阴阳”的大罪。 “我知道你们容不下”少年抬起头,看着东王公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我和他,不是什么‘邪祟之情’。 东王公说我们人鬼殊途,仙鬼更是天堑。违逆了清规,也违逆了阴阳,要我断了念想,否则就贬我入轮回。 “我偏不!”少年把命格往地上一摔,玉片碎了一地,“你要贬我,便贬!我宁肯在轮回里找他三世,也不要当这无情无义的神仙!” 东王公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他没入轮回。” 少年愣住了。 “他向阎君求了一道‘守魂契”东王公的声音沉了沉,“用自己的鬼力为引,锁住魂魄,生生世世守在大庸,等你回来。”东王公没告诉少年等他回来的代价是魂骨具焚蚀骨的痛和永无止境的孤寂与煎熬 少年猛地看向殿外,忘川河的方向,一团黑色的鬼火正静静地燃着。 东王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这是他的选择。你若成神,他便在大庸等你千年;你若入轮回,他便守着你的魂,等你每一世。” 那是阿羌的魂。他没走,他在等我。 “那他……这样还要等多久?” 东王宫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你们的情”东王公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违逆了清规,也违逆了阴阳。他等你,是劫;你寻他,也是劫。”东王公没接他的话 “劫就劫吧,”少年看着那团鬼火,“我宁愿在轮回里,每一世都隔着忘川看他一眼,也不要当这个没有心的神仙。” 屏障消失了,少年跌坐在地上,看着忘川河的方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等我。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我总会回到你身边。 “哥我们用这世贫瘠的爱,换来重生后的幸福” 【因为他身上有神位,所以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使命,他想要或者不想都会有,神位不是自己选择的,身上有神位的人天赋性很强,但生命力很弱】 第2章 世纪难题 “叔叔,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小女孩踮着脚尖,凑到刚认识不久的少年跟前 少年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抖动,发出一阵压抑的、带着诡异笑意的闷哼。下一秒,他猛地转过身,身上挂着的铜钱发出清脆的响 “对——”他故意拖长语调,尾音带着戏谑的上扬,“你要是做了坏事,它们就会爬出来找你,把你一口一口吃掉!” 他刻意挤眉弄眼,摆出一副猥琐的表情,与那张清绝出尘的脸庞形成诡异的割裂感,反差强烈得让人侧目。 等小女孩跑开几步,少年才转过身,对着空气小声嘟囔:“呵,我明明是22岁水灵灵的小伙子,眉清目秀、丰神俊朗,阳光又挺拔,眼里藏着三分薄凉七分炙热,居然被人叫叔叔!”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串形容词,他自己都喘了口气 另一边,小女孩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模样,只当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跳起来就往巷口跑。 “妈妈!这个怪物要吃我!” 少年愣住了,他不过是想逗逗孩子,没想到小姑娘反应这么大,一时无措地挠了挠头,连忙追上去:“哎,我骗你的!吓唬你的而已!” 他边跑边喊:“等等!我帮你找东西的钱还没给我呢!” 小女孩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魂都要吓飞了,拼尽全力往前面的麻将馆冲,一边跑一边哭,还不忘抽空喊着妈妈。 麻将馆里烟雾缭绕,洗牌的哗啦声、输赢的吵闹声、劝架的争执声交织在一起,一位中年妇女刚把手里的牌狠狠甩在桌案上,听见女儿的哭声,嗓门还带着牌桌上的躁劲:“喊什么?” 小女孩一头扑进女人怀里,脑袋埋在对方肩窝,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妈妈,有怪物要抓我……”她一边控诉,一边偷偷从母亲胳膊底下探出头,警惕地望着巷口。 少年追上来时,额角带着薄汗,他对着面前的女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大姐,您家孩子丢了东西,刚才找我帮忙算算位置。” 他怕女人误会解释到“我不是骗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不耐烦地打断:“切!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她瞪了少年一眼,脸上露出刻意做作的鄙夷,“我把东西扔出去,你要是能找回来,我就信你!” 少年倒也不恼,只是抿了抿嘴,正想再解释几句,回应他的却是“砰”的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他愣在原地,屋里传来女人刻意放大的声音,分明是说给他听的:“瞧见没!以后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和外面那小子一样,游手好闲骗吃骗喝!” “哎呦喂~这真是好心没好报。”少年看着紧闭的门,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石子滚出去几米远,又被他抬脚一脚踢飞。走出巷子时,脚步还有些漫不经心,只是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本就非为钱财,反倒显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话音刚落,一股带着阴寒的霉味突然从巷尾飘来,顺着风钻进鼻腔,让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绷紧。话音刚落,一股带着阴寒的霉味突然钻进鼻腔。他漫不经心的脚步猛地顿住,眉头瞬间蹙起,方才那点小郁闷被骤然升起的警惕取代,后背唰地泛起一层薄汗,浑身的汗毛都绷直了——这不是普通的潮湿气味,是带着妖物特有的阴晦气息。 男孩嘴角笑意还在但眼尾暖意瞬间褪尽,手脚已经冰冷,他忽然觉得脚踝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带着黏腻的触感往上爬,他拍了一下后脖颈,然后背上的东西一抖连同他的后背一块发麻 他抬手按了按后颈,声音压得很低,却淬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下来。” “好没礼貌的小家伙。”谷乐眼中噙着笑意,声音软得像在哄人,指尖却已悄然凝聚起灵力。 趴在他背上的小鬼突然浑身僵住,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骤然袭来,既是血脉层面的压制,又带着令它战栗的法力震慑,让它瞬间动弹不得。 “啪”的一声轻响,一缕灵力顺着指节精准钻进小鬼魂魄。小鬼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尖爪猛地松开,惨叫着从他背上滚落在地,黑气都黯淡了几分。 “再乱爬,就用钉子把你钉在墙上晒三天。”谷乐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小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它在这片老巷做了六十几年的鬼老大,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它不服气地化作虚影,再次攀住谷乐的肩背,尖爪死死勾住他的衣领,黑风卷着刺鼻的霉味往他耳朵里钻:“这下稳了!除了我掐死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 这话像是触动了谷乐体内某种沉睡的存在,一声低沉的嘶吼在他体内炸开,无形的气浪瞬间震开小鬼。 还不等它反应过来,一只雪白如玉雕般的手突然落下,死死将它的头颅按在地上。那只手看似纤细,却重逾山岳,小鬼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被压碎,拼命挣扎间,又被谷乐指尖逸散的阴冷气息冻得浑身发颤。 谷乐指尖还沾着巷口槐花的清甜香气,与这阴寒气息形成诡异的反差。 小鬼彻底明白,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根本不是它能招惹的存在,只能乖乖伏在地上,连黑气都不敢肆意飘散。 谷乐站在碎砖烂瓦的巷子里,指尖悬在半空,无形的威压将小鬼困在原地。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为首的中年男人目光在谷乐和他脚边的黑气间流转,脚步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小兄弟,这东西……有点意思啊。” 谷乐抬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黑气,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下一秒便恢复了原本的清澈。 中年男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眉头缓缓皱起——这眼神,怎么和古籍中记载的“煞脉”如此相似? 察觉到对方的注视,谷乐腼腆地笑了笑,发出“嘿嘿”的憨憨笑声,瞬间冲淡了周身的冷意。 “你年纪虽小,法力却如此高强,真是有些奇怪。”中年男人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探究。 谷乐听到这话并不惊讶,只是坦然点头:“嗯,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中年男人沉默几秒,突然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小兄弟,我家就在附近,你这天赋很特别,不如跟我回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你弄清楚其中缘由。” 谷乐愣了一下,挠了挠头,露出憨直的笑容:“那麻烦你了。” 说罢,他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旧葫芦,指尖在葫芦口轻轻一点,一道吸力瞬间涌出,那团黑气便“嗖”地一声被吸了进去。同行的夹克青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嘀咕:“这葫芦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这么厉害。” 中年男人没接话,目光却落在谷乐手腕上那道若隐若现的黑纹上,心中已有了猜测——这小子,恐怕不只是天赋不简单。 到了中年男人家中,他点燃一把香,口中念念有词,闭上眼睛缓缓入定,意识沉入了科学无法解释的灵界维度。一番问询后,他很快便睁开了眼睛。 “小兄弟,你这情况确实特殊。”中年男人神色凝重,“你体内似乎寄宿着另一个人的法力,而且修为不弱,只是目前无法查清其来源。” 谷乐向来信奉道家“顺其自然”的理念,闻言也没过多追问,“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还没说完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将他拽离地面,浑身动弹不得,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执念与委屈:“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像是生锈的铁锯在骨缝间反复拉扯,冷汗顺着脊骨疯狂往下淌,谷乐重重跪倒在地,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的哭腔,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折磨得几乎失去意识。 第3章 相思病 谷乐周身骤然涌起浓密黑雾,仿佛那团黑雾由占有一样将他整个人牢牢笼罩其中。在座众人皆是修道之人,这黑雾的主人至少是元婴后——放眼整个修真界,能达到此等修为的人屈指可数。众人权衡利弊,索性选择原地静观 谷乐忽然觉得身体的疼痛消失了无影无踪。 可当他清晰听到雾中传来少年难受的低吼声时,心口却猛地揪紧,一阵尖锐的绞痛席卷而来。他满脸茫然,从未有过这般奇特的感受,仿佛自己的情绪被对方牢牢牵引。 这团黑雾似是察觉到他的不适,翻滚的势头渐渐平缓,随后缓缓散开,将他轻轻送出了这片区域。 外面等候的几人哪见过这种阵仗等黑雾彻底退去,才扶起谷乐问道:“怎么样,谷乐?” 不等谷乐回应,他便眼前一黑昏厥过去,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疲惫到了极点。众人见状,只好先将他送回房间休息。 夜幕降临,沉睡中的谷乐耳畔再次响起那道少年的低吼声。尽管从未见过对方的模样,他却莫名觉得无比安心,仿佛面对的是相识多年的挚友。谷乐艰难地睁开眼,张了张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哥哥,我没事。”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在房间中轻轻回荡。 “你生病了吗?我略通医术,或许可以试试能不能治。”谷乐说道。 哥哥,相思病你能治吗 谷乐见他不说话追问到“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疼?” “嗯,好疼的哥哥。”少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与无奈。 谷乐觉得自己疯了,竟觉者在对自己撒娇。 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咳……那你把你的八字和所在方位报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缓解。” “治不好的,哥哥,这是属于我的惩罚。”少年的声音沉了下去。 “我爱上了一位不可亵渎的神灵。”少年的声音带着极致的痛苦。 谷乐也莫名感到一阵窒息,仿佛亲身体验到了抽筋拔骨般的痛楚。 谷乐沉默片刻坚定的说道:“爱本来就没错。” 少年沉默了许久才苦笑着开口:“哥哥啊,他本是高高在上的神灵。” 谷乐心中的异样鬼使神差的说道:“说不定,那位神灵也同样倾心于你。”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带着释然的轻笑:“哥哥,你真会安慰人。” 谷乐正欲再说些什么,少年的气息却突然消散无踪,只留下一道带着期盼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仿佛是贴在耳畔轻声诉说:“哥哥,等我。” 谷乐猛地从床上惊醒,胸腔中的心脏狂跳不止,脸颊依旧滚烫。他抬手抚摸着发烫的脸颊,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神秘少年的声音与话语,乱成一团麻。 “难道是感冒了?还是生病了?”谷乐对着自己异常的状态满心疑惑,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些纷乱的念头甩出去。他起身走出房间,深吸一口夜晚的清凉空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白天收服的那只小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拿起腰间装着小鬼的葫芦晃了晃,发出“桀桀”的怪笑:“喂,小鬼,叫什么名字?看你修为不深,年纪应该不大,怎么戾气这么重,还到处害人?你家住何处?今年多大了?” 葫芦内毫无动静,显然小鬼不愿理会他。谷乐也不气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平时吃饭有忌口吗?看你这性子,应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吧?” 小鬼在葫芦里被他吵得不胜其烦,偏偏打又打不过,只能暗自憋闷,只觉得这辈子从未如此无语过。 “既然你不肯说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吱吱吧!”谷乐兴致勃勃地说道。 “不行!”葫芦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里面传来小鬼愤怒的抗议声,显然对这个名字极为不满。 “啊!你会说话呀!”谷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满脸惊喜,“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葫芦再次恢复了平静,任凭谷乐如何摇晃,都再也没有丝毫回应,显然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了。 第4章 人心太凉,我不敢碰! 谷乐见对方毫无回应,便没再自讨没趣。 次日天刚破晓,他向留宿的人家郑重道谢后,便背着古钱剑踏上了前路。 这世界太奇怪了,修仙修道本是求道问心的清净事,如今却成了逐名逐利的商业风口,遍地都是披着道袍的生意人。那些人高喊“斩妖除魔”时,眼底翻涌的从不是悲悯苍生的仁心,而是对功名利禄的贪婪欲念,看得他只觉得可笑 秋风卷着凉意掠过耳畔,巷尾茶寮里的闲谈声随风飘来:“听说湘西那边妖祸猖獗得很,山雾里藏着吃人的精怪,好多人都有去无回……” 谷乐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死死攥住背后的古钱剑,指节泛白。他抬眼望向西南方向,眸色渐沉。 “去湘西看看吧。”他轻声自语,声音被秋风卷着散在巷口。没有半分犹疑,他转身毅然往西南方向走去,清瘦的身影渐渐融进晨雾里。 “斩妖除魔的事,你们不屑做,我来做。你们要赚钱,你们要利益。”他垂眸轻笑,眉峰锐利如剑,长发拂过鼻尖,眼尾微挑,唇角噙着一抹冷冽的弧度。 低头瞥了眼手机导航,目的地还剩1020公里,谷乐默默陷入沉思。 “不是吧,1020公里?比我手机余额还多。”他无奈吐槽,随即又释然一笑,“算了,本就是出来历练,徒步回去说不定还能开个‘道士徒步西藏’的直播。” 嘀咕着,他买了张最便宜的火车票。 火车硬座43小时…屁股都要和车垫子粘在一起,站起身的瞬间,骨头发出“咔嚓”的声响,感觉整个人都要翻过去。 走出火车站,他险些腿软跪地。车站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他清瘦得像株临水修竹,挤谷乐就像挤小鸡崽子,好不容易挤出车站,还下起了雨 雨丝裹着山雾漫下来,像一匹浸了冷意的轻纱,朦胧了远山近景。谷乐看得有些出神,竟没察觉身旁何时多了个人。 那人额前碎发地贴在眉骨,眼尾上挑,带着几分勾人的锐气,瞳色深黑如藏着漩涡,鼻梁高挺冷硬,下颌线清晰利落。这般容貌,竟比雨中的山景还要夺目。 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那人突然转头看来。谷乐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欣赏雨景 怎么莫名有些心虚?! 可余光却不受控制地频频往那人身上瞟。对方似是看穿了他的窘迫,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开口:“这位道长,看你背着古钱剑,是来湘西斩妖除魔的?” 谷乐颔首,坦然道:“正是,准备去大庸看看。” 少年眼中瞬间亮起光芒,热情提议:“我家就在大庸!小道长,你可以和我同行,路上也好有个伴。” 望着少年纯真的模样,谷乐不忍拒绝,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进雨中,冰冷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他们的衣裳。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年率先开口。 “我叫谷乐。你呢?” “简羌,你叫我阿羌就好。”简羌目光落在谷乐腰间的葫芦上,好奇地问,“哥哥,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是我收服的一只小鬼,本想日后若它愿意,便炼制成兵马。” 话音刚落,葫芦抖动起来,像是在极力表达不满。 谷乐扶额苦笑:“先看它自己的意愿吧,若是实在不愿,我便给它超度了,只是这东西怨气太重,超度起来有些棘手。” “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小鬼呢,哥哥能让我看看吗?”简羌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纯粹,颈侧垂着的发梢随着前倾的动作轻轻晃动,满是少年人的鲜活气息。 “嗯,可以。” 谷乐话音刚落,葫芦便“咚”地一声从腰间滑落,在地上疯狂抖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简羌弯腰捡起葫芦,装模作样地端详了片刻,趁谷乐转头的间隙抽了小鬼一巴掌 谷乐转过身,见葫芦竟乖乖安静下来,惊讶地笑道:“阿羌,它好像很喜欢你你一碰它就安静了。” 被打懵逼的小鬼:??? 热水太烫我不敢喝,人心太凉我不敢碰! 第5章 鞭尸可还行 简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将葫芦递回给谷乐,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看来这小鬼,和我颇有缘分。” 谷乐笑着接过,顺势将它重新挂回腰间,动作熟练自然。 这人究竟是谁?! 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压得葫芦里的小鬼几乎喘不过气。混乱间,它脑海中突然闪过与谷乐初遇时的打斗场景——当时那股骤然席卷的恐怖力量,难道竟来自……他?! 小鬼满心恐惧地望向简羌,而对方早已察觉它的窥探,指尖在葫芦壁上轻轻一敲。 “咚——” 一声闷响沉闷地炸开,小鬼瞬间被震得缩成一团,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直到此刻它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简羌根本不是人!他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百倍。 谷乐并未察觉葫芦里的暗流涌动,只是转头看向简羌,眼底满是真切的担忧:“阿羌,陪在我身边,恐怕会很危险。你……会怕鬼吗?” 简羌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望进谷乐的眼眸。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清泉里的星子,明明说着“危险”二字,语气里却满是熟悉的温柔。 “怕鬼?”简羌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狡黠的试探,“嗯…哥哥可以保护吗?” 葫芦里的小鬼被那一下震得浑身发麻,蜷缩在角落,将简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底的恐惧又深了几分——简羌怎么可能怕鬼,他分明是在…… 谷乐并未听出话里的深意,只当是少年人的依赖,当即笑着点头,语气无比坚定:“嗯,当然。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说罢,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简羌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哥哥刚到大庸,可有住处?”谷乐顺势问道,“若是没有,不如来我家暂住。只是地方有些偏僻,只怕委屈了哥哥。” “真的可以吗?”简羌眼睛一亮,“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谷乐摆了摆手,眼底掠过一丝怅然,“我父母走得早,家里向来冷清,多个人反而热闹。” 简羌弯起嘴角,笑容浅淡得像覆在枝头的薄雪,始终融不进半分暖意。 小鬼脸部一抽【装的怎么这么像】 谷乐确看在眼里心疼极了当下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 两人并肩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谷乐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回去再买些新鲜食材,给简羌做顿热乎的饭菜。 葫芦里的小鬼简直要气炸了:???666!怎么没人问问我的意见?这还tm带鞭尸的?! 谷乐全然不知怀中葫芦的“怨念”,只偶尔侧头看向身侧的人。山风卷着草木的清苦气息掠过,漫过简羌垂落的发梢,他冻得泛红的鼻尖、还有被风轻轻掀起的衣摆,都落入谷乐眼中。 他看得有些出神,连脚步都不自觉慢了半拍。 简羌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哥,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啊?哈哈,没有没有。”谷乐猛地回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阿羌长得真好看。” 简羌耳尖微微泛红,略带羞涩地移开目光,抬手往前一指:“前面,就是‘我们’住的村子了。” 谷乐抬眼望去,村子里的人似乎极少与外界往来,建筑样式还保留着百年前的风貌,却对谷乐格外热情,仿佛接待久别重逢的老友。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竟让他生出几分在此地住过的错觉。 “哥,那就是我们家了。” 顺着简羌指的方向望去,一间砖瓦房静静立在村东头,院墙虽有些斑驳,暗香袅袅浮动,沁人心脾。 简羌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掠过树枝的沙沙声。他转过身,眼底盛满星光,对着谷乐轻声道:“哥,进来吧。” 第6章 这两个煞星! 里面满满的生活气息根本不像简羌说的冷冰冰。房间虽然不大,但是主卧旁边的衣帽间居然比餐厅还宽敞!谷乐最喜欢买漂亮衣服了,就算饿着肚子也得买。 院外辟出半亩花园,老槐树下悬着藤编吊床,旁边木架上的秋千和院子里盛开的花,显然是主人精心照料过的。 “阿羌,你这院子打理得真好。”谷乐由衷赞叹。 简羌笑了笑心里发涩“以前一起和……朋友弄的”。 屋内的陈设同样简洁古朴,桌椅家具都透着一股岁月的痕迹,但却一尘不染。谷乐将腰间的葫芦解下,放在手边的桌上。 葫芦刚一沾桌面,就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里面的小鬼总算得了片刻喘,透过葫芦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它看见简羌转身去了厨房的方向,那看似单薄的背影,在它眼中却如同蛰伏的巨兽。 【这两个煞星!把我带到这该死的地方】小鬼内心疯狂呐喊。 它拼命想催动一丝阴气尝试着溜出去但全都无济于事,只能自己在一边生窝囊气。 谷乐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简羌烧水、洗涮的轻微声响,一种奇异的安宁感包裹着他。长途跋涉的疲惫渐渐涌上,他竟有些昏昏欲睡。 简羌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走了出来。见谷乐眼神有些朦胧,他将水杯轻轻放在谷乐面前,声音放得更柔了:“哥,累了吧?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他的关怀体贴入微谷乐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所图,他接过水杯,水温恰到好处。“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谷乐摇摇头,眼神恢复清明,“我给你做顿热乎饭的。阿羌,家里有食材吗?我去做饭。” 别的不说厨艺方面谷乐还是很自信的,在别人那是败在石榴裙底下,在谷乐这儿是拜倒在锅底下。 简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从善如流地点头:“有的,米面都有,菜的话……后院种了些青菜,哥看着弄就好。” 谷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便熟门熟路般地朝着后院走去。这屋子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却莫名觉得格局熟悉。 谷乐一走,堂屋里只剩下简羌,和桌上那个装着小鬼的葫芦。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简羌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缓步走到桌边,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葫芦光滑的表面。 葫芦里的小鬼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连“呼吸”都屏住了(如果它需要呼吸的话)。 “安分点。”简羌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直接穿透葫芦壁,在小鬼的“耳边”响起,“若是惊扰了他,我不介意让你这缕残魂,彻底消散。” 小鬼疯狂地、无声地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乖乖的。 【妈的,两个颠公我真没时间陪你们玩情趣了】小鬼在葫芦想着 简羌似乎满意了,指尖离开葫芦,目光转向后院的方向。透过窗棂,可以看到谷乐正在菜地里弯腰摘菜,动作麻利,侧脸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柔和。 简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深处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有探究,有近乎怀念的温柔。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炒菜的滋啦声,烟火气弥漫开来,给这间冷清已久的屋子增添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晚餐很快准备好。简单的两菜一汤,摆放在堂屋的方桌上,香气扑鼻。 谷乐热情地给简羌夹菜:“阿羌,多吃点尝尝我的手艺。” 简羌低头看着碗里堆满的菜肴,沉默了片刻,才拿起筷子,小口地吃了起来。他的吃相很优雅,但谷乐却莫名觉得,他似乎……并不真的需要这些食物。 “不合胃口吗?”谷乐关切地问。 “没有,很好吃。”简羌抬起头,眼睛弯了弯,“只是很久……没有人和我一起吃饭了。” 这话听得谷乐心头一酸,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这个“孤苦无依”的少年。 交谈客气而短暂,谷乐偶尔看向简羌,总会撞上对方来不及完全收回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那目光让他心头发慌,又莫名酸涩。 “阿羌……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谷乐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话一出口,又觉得唐突,笑了笑,“可能我记错了。” 简羌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心潮澎湃,面上却只是露出一个略带困惑的浅笑:“或许是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吧。”他不能承认,至少现在不能。贸然告知真相,对失去记忆的谷乐而言,恐怕不是惊喜,而是无法承受的负担。 夜色渐深,谷乐将偏房收拾出来。“条件有限,委屈你将就一晚。” 简羌站在门内,望着门外的谷乐。橘黄的灯火勾勒出他柔和的轮廓,与记忆中分毫不差。强烈的冲动几乎要击溃简羌的理智,他想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诉尽百年的思念与等待。 但他最终只是微微欠身,轻声道:“哥哥晚安。”晚安,我的神明。他在心中无声补充。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房门合拢的瞬间,谷乐脸上温和的笑容慢慢收敛。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月色笼罩的寂静院落,眉头微蹙。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这个村子,这间屋子,甚至……简羌这个人,都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很久以前的熟悉感但屋内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而房内的简羌,并未入睡。他站在窗边,望着院中沉沉的夜色,指尖抚过窗棂,感受着这方天地间残留的、属于谷乐的微弱气息。就在一墙之隔,却忘了他。 没关系,简羌想。这一世,换我来走近你,守护你。无论你是否记得,我的爱,只会比前世更深,更沉。 第一夜,同在一个屋檐下,遗忘者心绪不宁,寻回者情深似海。 第7章 哥哥我保护你 第二天谷乐早早起来了。他可没忘自己是来湘西干嘛的,昨天来的路上听见别人说兴隆街有混沌作祟想着尽自己能力去帮助他们。 古乐一出门就撞见简羌在收拾东西。少年闻声抬眸,眼尾天然带着几分上挑的弧度:“哥哥收拾好了吗?吃完早饭,我们就可出发了。” 谷乐其实没打算带他去。毕竟运气不好真的对上混沌自己脱身都困难更何况带上简羌。并不是嫌他拖后腿,而是实在危险。 谷乐不知怎么开口,对上了简羌眼眸时哽住。他正眨着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腕间缠枝纹铜铃轻轻晃动,语气里满是委屈:“哥是怕我拖后腿吗?”简羌露出小狗神色 谷乐心头一软,捏着剑穗的手指不自觉松开,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不是怕你拖后腿,”他沉声道,“那东西太过邪性,煞气能吞活人,我怕……” “太好了!”简羌打断他,眼里瞬间亮起光,“那我们赶紧吃早饭,吃完就出发!” “阿羌,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谷乐语气犹豫,满心都是顾虑。 简羌却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那更是得把我带上了真遇上危险,我能保护哥哥呢。” 谷乐以为他开玩笑呢只能无奈地别过脸,摆了摆手:“罢了,到时候记得跟紧我,不许乱跑。” 两人抵达兴隆街时,这里比想象中的还要破败街上传来一阵森寒 一阵阴风卷着枯叶掠过,街边破旧房屋的木窗“哐当”作响,发出刺耳的声响。黑暗的角落里,仿佛藏着眼睛正贪婪地窥视着他们,让人毛骨悚然。 谷乐骤然停下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小心,混沌或许就在附近。” 话音未落,前方的小巷中缓缓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周身萦绕着令人作呕的邪气,宛如实质般浓稠。身影逐渐清晰,竟是个面容扭曲、双眼凸出的恶鬼,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刺耳的咆哮,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点点黑斑。 “美……美艳的男人~哈……”它口齿不清,声音却刻意娇滴滴的,听得人浑身发麻让人恶心。 谷乐反应极快,古钱剑“唰”地出鞘,寒光凛冽,迅速摆出防御姿势。恶鬼猛地扑了过来,利爪带着腥风直逼面门,谷乐侧身灵巧一闪,同时挥剑劈向恶鬼。 简羌看准时机,指尖夹着一张符咒骤然抛出。符咒在空中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精准击中恶鬼的眉心。恶鬼吃痛,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周身的邪气愈发浓郁,周围的温度也急剧下降,连空气都似要凝结。紧接着,简羌手中的五鬼符爆发出更为炽烈的光芒,如烈日般灼烧着恶鬼的身躯,它在光芒中痛苦挣扎,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无踪。 谷乐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虚惊一场,幸好遇到的并非混沌。这些鬼只是长得吓人,实则能力有限,不过是吸食人的气运,让人诸事不顺、最多就让人抑郁寡欢最终在绝望中自寻短见,并不会电视剧演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