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很爱我》 第1章 神经病 “咚——” 后背撞上斑驳砖墙的闷响,比胃里翻涌的绞痛先一步炸开。陈宥生刚把最后一本物理练习册塞进帆布包,耳朵被夜风扫得发颤,下意识的垂下来,整个人被一股带着桂花味的蛮力拽得踉跄。下颌紧接着被一只温热的手死死捂住,鼻腔里瞬间灌满陌生的气息,混着点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伞面抖落的雪粒,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帆布包哗啦掉在地上,卷子教案散了半道街,混在地上的雪里。胃里的疼更凶了,像有把钝刀在慢悠悠割着胃壁,他弯了弯腰,指尖摸向羽绒服的口袋 那里藏着把折叠刀,是上次在五金店买的,时间太久刀刃钝得只能划开快递盒,却是他这几年唯一的安全感 手腕刚碰到刀鞘,后颈就被人按了按,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别动”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裹在雪夜里有点发闷,像含了块冰“会被发现的”陈宥生忍不住抖了抖耳朵,捕捉到的声音断断续续,只辨得出是有些熟悉的男声。巷外传来吵吵嚷嚷的脚步声,夹杂着女生的尖叫和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光听动静就知道是冲“那个人”来的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胃里的绞痛让他冒了层冷汗,指尖泛着白,却还是攥紧了刀鞘。他试着挣了挣,后颈的手却按得更紧,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烫得他有点烦。直到巷外的脚步声彻底远了,那只捂在他嘴上的手才终于松开,头顶的雪似乎停了,他偏头时,瞥见一把黑色的折叠伞斜斜撑着,伞骨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伞下的人戴着黑色口罩,长发用皮筋松松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鎏金色的竖瞳在路灯下亮得扎眼 陈宥生猛地偏头,抬手就把人推开,帆布包还在地上滚着,他弯腰捡的动作顿了顿,胃里的疼让他直不起腰,只能扶着墙喘了口气,声音里裹着没压下去的戾气“我说你神……神经吧……” 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 男人摘下了黑色口罩,露出半截下颌,颈间黑色绳子串着的素圈银戒亮的晃眼,他本以为时间早就足以让他将这个人忘记了,可当他出现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 盛堂洲。 他当年攒了半个月饭钱买的银戒,送出去那天被这人笑“老土”后来又被他亲自扔进学校的人工湖里,八年了,这人的眼睛还是这么亮,连说话的调子都没改,依旧带着点大少爷的脾气 盛堂洲似乎也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手还维持着刚才捂他嘴的姿势,指节微微蜷着,黑色的伞依旧斜斜撑在两人头顶,挡住落下的雪。巷子里很静,只有远处便利店的冰箱发出低沉的嗡鸣,雪粒落在伞面上,陈宥生可以听到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胃里的疼还在加剧,他扶着墙的手忍不住攥紧,指甲抠进斑驳的墙皮里“陈宥生?”盛堂洲先开了口,声音比刚才软了点“你怎么在这?” 陈宥生扯了扯嘴角,直起身,弯腰把散在地上的卷子捡起来,红笔的油墨蹭到了手指,他没在意,只淡淡瞥了对方一眼“盛先生这么闲?来老巷子里堵人玩?”他故意把盛先生三个字咬得轻佻,语气里的嘲讽像裹了冰。耳边只剩下嗡鸣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盛堂洲刚才那句“陈宥生” 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久到他几乎以为,当年那个人,早被埋在了高中校门口的香樟树下 盛堂洲的眉头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没料到他是这个态度。他往前走了两步,黑色的伞也跟着移了移,始终罩在陈宥生头顶,伸手想帮他捡帆布包,却被陈宥生侧身躲开“我?”盛堂洲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惯有的脾气上来了“我刚才是救你,没看见外面那群私生?要是被他们认出来,你明天就该上热搜了,标题我都想好了‘顶流唱作人深夜与神秘男子幽会’你觉得好听?” “不敢劳盛先生费心。”陈宥生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包里,拉链拉到一半,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闷哼了一声,脸色白了几分,踉跄了两步,干脆靠在身后的墙上“我这种普通人,就算上了热搜,也没人认识,倒是盛先生,要是被拍到跟我这种神秘男子待在一块,倒不如想想是谁更麻烦?” 盛堂洲的眼神沉了沉,盯着陈宥生的脸看了几秒,又扫过他扶着墙的手,随着动作,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腕,上面是几道深浅不一的疤,有的已经淡成了粉色,有的还泛着点红,像是新添的。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硬了“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陈宥生没回答,只拉上帆布包的拉链,转身就想走。雪还在下,落在他的橙红色头发上,很快积了一层白,胃里的疼让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可他不想跟盛堂洲待在一块,更不想听他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说话 他们早就没关系了,八年前就没关系了。 “站住。”盛堂洲手速极快的将伞倾斜下来,将他整个狐都照进去,一把捞了回来,力道有点大,陈宥生踉跄着被拖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背后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上来,一只手就极为不老实的环上了他的腰,陈宥生想挣开,却被对方箍得更紧,他能感觉到盛堂洲的指尖在发抖,还有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有点烦“你没听见我说话?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回家?还是这么喜欢逞强?” “我的死活跟你有关系?”陈宥生偏头看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松开,我还得回去改卷子” “改卷子?”盛堂洲的音量提高了点,带着点不可置信,眼里满是诧异“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改什么卷子?” “跟你有关系?”陈宥生重复了一遍,用力挣了挣,没挣开,反而牵动了胃里的疼,他闷哼了一声,脸色更白了。盛堂洲的眼神软了点,抱着他腰的手也松了松,却没放开“我送你回去。”语气强硬,没给拒绝的余地“你现在走路都走不稳,想被车撞?” “不用。”陈宥生干脆停下脚步,靠在墙上,胃里的疼让他有点晕“盛先生,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没必要这样,8年前你选择前途,我没怪你,现在你红了,更没必要来跟我这个普通人纠缠,没意思。”他说得很平静,平静到不像在说自己的事。其实他心里清楚,当年的事,谁都怪不了谁。盛堂洲家境好,有天赋,被经纪公司看中,换做是他,他也会选前途 毕竟,前途是实实在在的,而爱情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得快,去得更快 可他还是有点不明白,盛堂洲现在为什么又要来纠缠?是觉得当年亏欠他?还是觉得,他这个傻子还能像八年前那样,被几句话就哄回来? 盛堂洲的脸色变了变,攥着他手腕的手猛地收紧,语气也冷得像冰“我纠缠你?陈宥生,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怕你死在半路上,到时候臭了都没人管”话很难听,可陈宥生却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发抖,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还是老样子,明明是关心,却非要用最凶的语气说出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只会用发脾气来掩饰在意。 陈宥生没再反驳,只是靠在墙上喘了口气。胃里的疼越来越重,他觉得有点晕,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盛堂洲似乎看出了不对劲,没再跟他吵,直接弯腰拎起帆布包甩到肩上,伸手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黑色的伞重新撑开,稳稳罩在两人头顶。 “你干什么?”陈宥生想推开他,却没力气,只能任由对方半扶半抱地架着“盛堂洲,松开我,我自己能走。”盛堂洲低头看他,鎏金竖瞳里带着点嘲讽,却还是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得舒服点“你现在站都站不稳,还能走?别逞能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校霸?” 陈宥生没说话。他确实不是了,八年来,寄人篱下还赌债,应付难缠的家长和学生,对抗时不时冒出来的情绪崩溃,身体早就垮了。胃是老毛病,右耳还听不见了,手腕上的疤是无数个深夜里划的,看着血流出来,心里的疼才能稍微缓解点。 盛堂洲架着他往前走,脚步放得很慢,伞始终倾斜着把他遮得严严实实,自己的肩膀却露在外面,雪很快落满肩线,陈宥生靠在他身上,能闻到桂花味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巷子里的路灯很暗,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块,像极了当年晚自习后并肩走在学校小路上的样子 报地址的时候,陈宥生没隐瞒,是附近的老居民楼,六楼没电梯。盛堂洲没说话,只是架着他的胳膊又紧了紧,脚步也加快了点,到了楼下,盛堂洲把他放靠在墙上,去拎帆布包,伞收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六楼?”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这破地方能住人?没电梯吗” “有的住就不错了”陈宥生扯了扯嘴角,没力气跟他吵,盛堂洲的脸色又沉了沉,没再废话,重新架起他往楼上走。楼梯间没灯,暖黄色的光偶尔闪两下,大概率是年岁已久,盛堂洲的呼吸有点重,显然是累了 他从小娇生惯养,可能前半辈子都没爬过这么多层的楼梯 到了门口,陈宥生掏钥匙的手一直在抖,插了好几次都没插进锁孔。盛堂洲看不过去,一把夺过钥匙开了门,语气里带着点嘲讽“你行不行?”屋里很暗,陈宥生摸索着打开灯,昏黄的吸顶灯勉强照亮十多平米的小出租 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书桌上堆着练习册和教案,还有几个空药盒,地板踩上去咯吱响,窗户缝里还漏着风,盛堂洲站在门口皱眉打量,语气生硬“你就住这?怎么不冻死你?”陈宥生没理他,扶着墙走到书桌前想拿练习册,下一周还要对,今晚必须改完。可刚伸手,就被盛堂洲拽住了手腕“你干什么?”盛堂洲的语气很凶“不舒服还改卷子?不要命了?” “明天后天我都没空”陈宥生想挣开,却没力气“下周还要对呢,必须改完” 盛堂洲把他往床边推,手却没松开,指尖不经意间蹭到他的尾巴,轻轻勾了下,陈宥生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甩了下,连带着语气都冷了几分“盛先生,动手动脚的,不太合适吧?”盛堂洲的指尖还残留着软乎乎的触感,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更硬了“你想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站不稳,坐下!” 陈宥生没再反驳,被他推得坐在床上,胃里的疼又涌上来,他闷哼了一声,脸色更白了“盛堂洲,你别管我。”他闭了闭眼,语气里带着点疲惫“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我不管你,谁来管”盛堂洲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眼里情绪复杂“你要是真能处理,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胃疼不知道吃药?还自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耳朵怎么回事” “前几年出了点事儿,听不见了。”陈宥生打断他,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盛堂洲的呼吸顿了顿,没再追问,只是站起身“把药拿出来,胃药,你肯定有。”陈宥生没动,他确实有,在书桌抽屉里,可他没力气去拿。盛堂洲看他没反应,干脆自己走过去拉开抽屉翻找,看到里面的空美工刀盒子和一沓赌债账单时,动作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 找到胃药后,盛堂洲倒了杯温水走回来,把药递到他面前,语气依旧凶巴巴的“吃了。”陈宥生接过药咽下去,胃里的疼并没有得到缓解,一头靠在床头闭着眼没说话,盛堂洲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书桌上的练习册,又看了看他,沉默了几秒,拿起一本翻了翻。好吧,完全看不懂,一时间有点头疼,却还是拿起红笔试着批改起来。 陈宥生没睡着,能听到翻练习册的“沙沙”声,还有盛堂洲偶尔发出的低低的抱怨声,他忍不住睁开眼,昏黄的灯光落在盛堂洲身上,他垂着眼,及肩的长发垂在颊边,认真的样子,倒比平时那副倨傲的模样顺眼多了 心里莫名有点发闷,陈宥生移开视线,盯着窗外飘落的雪,又想起刚才盛堂洲勾他尾巴的动作,耳尖悄悄红了,还是老样子,总爱用这种小动作逗他,却又在被发现后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八年了,这个人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第2章 幼稚 晨光透过老旧窗户的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窄窄的亮痕。陈宥生是被尾巴尖传来的痒意弄醒的,狐毛裹着股温热的力道,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着,连带着尾椎骨都泛起熟悉的麻意 这触感太清晰,绝不是被子勾住的错觉。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里先撞进一道下颚线,再往上,是盛堂洲熟睡的侧脸。这人脑袋歪在他枕头边,呼吸轻缓,眼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倒比清醒时那副骄纵模样柔和不少。可陈宥生的注意力没在这张俊脸上多停一秒,目光直直落在盛堂洲搭在身侧的手上 那只手,正松松环着他的狐尾,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尾尖的绒毛,连带他自己的狮子尾,都懒洋洋缠在他的大腿上,把他缠得动弹不得。 “操!” 陈宥生的睡意瞬间消散,下意识抬腿,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在盛堂洲腰上。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盛堂洲整个人从床沿滚下去,后脑勺磕在地板上,攥着狐尾的手却没立刻松开,愣是把陈宥生的尾巴拽得疼了一下,让他忍不住嘶了声,狐耳瞬间竖起来,耳尖绷得笔直,连绒毛都炸了几分。 “陈宥生你他妈疯了?”盛堂洲揉着后脑勺坐起来,额角红了一块,瞳孔里又委屈又怒,金色的狮子尾在身后炸毛似的甩动,尾尖那撮浅色绒毛都竖了起来,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老子昨天给你改到三点卷子,挤在你这破床上,快冻死了,抱着你尾巴睡怎么了?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踹人?” 陈宥生裹着被子往后缩了缩,赶紧把尾巴收回来护在腿间,指尖轻轻揉着尾尖,狐尾本就敏感,被人抱了半宿,现在还泛着热意,连绒毛都有点凌乱,他没理会盛堂洲的控诉,只是没好气地瞪过去,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股没消的戾气“谁让你碰我尾巴的?不知道狐狸尾巴碰不得?盛先生要冷,建议回家去,别来折腾我的尾巴。” “碰不得?”盛堂洲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语气里满是不服气“高中时我还帮你梳过尾巴毛呢!你那时候怎么不说碰不得?现在倒成碰不得的宝贝了?我告诉你陈宥生,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像根刺扎进陈宥生心里,他别过脸,喉结动了动,却没接话,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瓷砖的寒意顺着脚心往上爬,胃里也跟着泛起熟悉的空痛感。他弯腰想去捡散落在床边的练习册,昨天盛堂洲帮他改到一半的卷子还摊在最上面 刚弯下腰,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盛堂洲的气息瞬间逼近,带着狮子特有的威压,他一把扯起陈宥生的衣领,将人拽得离自己极近,眼里满是怒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他妈什么态度?我好心给你改卷子、给你买早餐,你就这么对我?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陈宥生被拽得微微仰头,衣领勒得脖子发紧,却没挣扎,只是抬起眼,懒洋洋地迎上盛堂洲的目光,语气里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讽“盛先生委屈?委屈就别来我这破地方。您回您的大别墅,不比在我这受气强?” 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彻底点燃了盛堂洲的火气。盛堂洲的手又紧了几分,另一只手甚至抬了起来,指节捏得咯咯响,那架势,像是真要动手。可目光落在陈宥生苍白的脸、单薄的肩膀,还有藏在被子下悄悄发抖的狐尾尖时,手却猛地顿住了。 盛堂洲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火像被泼了盆冷水,渐渐降了下去,只剩下满心的委屈和不甘。他盯着陈宥生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憋了半天,最后猛地松开手,转身大步走到书桌前 那里堆着陈宥生昨晚整理好的练习册,码得整整齐齐 “哗啦——” 盛堂洲抬手,狠狠将一摞练习册推了下去。卷子散了一地,有的页面被折出褶皱,红笔被撞得滚了好几圈,似乎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才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像个受了委屈又无处发泄的小孩。 陈宥生看着满地狼藉,眉头皱了皱,却没发火。他知道盛堂洲是真的气坏了,也是真的委屈——从小到大被宠着长大的大少爷,为了他,挤在十多平米的出租屋里,睡一米二的小床,改到凌晨的卷子,结果换来了一顿踹和一堆冷嘲热讽。换做任何人,都会生气。 他弯腰,捡起脚边最靠近的一本练习册,指尖拂过上面的褶皱,轻轻抚平。盛堂洲站在旁边,看着他安静收拾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又消了点,却还是拉着脸,没说话 他还在等陈宥生服软,哪怕只是一句背书去了” 可陈宥生只是默默捡着卷子,没看他,也没说话。直到盛堂洲看到他赤着的脚踩在散落的油墨旁,差点沾到污渍时,才忍不住开口,语气依旧冲,却藏着点没说出口的在意“光脚就踩地上,打算感冒吗?”说着,他大步走过去,半拎半扶着把陈宥生往床边带,手指还不忘蹭了蹭陈宥生的狐耳,明知他耳朵也敏感,偏要逗他,像是在找补刚才没发出来的脾气。陈宥生瞬间绷紧身体,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伸手推开他“盛先生管得够宽,别在我这破出租屋里浪费时间。你要是被拍到在我这过夜,明天热搜怕是要炸了,到时候你的经纪公司不得扒了你的皮?” “我浪费时间?”盛堂洲挑眉,索性坐在床沿,伸手就去勾陈宥生的尾巴,被对方灵巧地躲开,他也不恼,只是抱着手臂,鎏金竖瞳里满是不满“我昨晚给你改卷子,手指都酸了,今天还早起绕了三条街给你买早餐,你跟我说浪费时间?陈宥生,你良心被狗吃了?” 陈宥生没说话,只是靠在床头揉了揉胃。胃里的空痛感越来越明显,让他有点烦躁。他这几年胃口一直不好,一方面是常年饮食不规律,胃早就垮了;另一方面,姑父的赌债、学生的成绩、家长的投诉,这些压力像座山压着他,让他对吃饭提不起半点兴趣,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轻微的厌食症。有时候一天只吃一碗泡面,也不觉得饿,只有胃实在疼得受不了,才会想起要吃点东西。 见他不说话,盛堂洲也没再吵,只是起身走进了厨房。陈宥生盯着厨房门的缝隙,心里有点发愣他的厨房里除了两箱临期泡面,就是几袋放了很久的全麦面包,盛堂洲难不成还真能变出什么花样? 没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淡淡的粥香。那味道很熟悉,是他高中时经常喝的青菜虾仁粥,那时候盛堂洲总喜欢请他去学校门口的早餐店吃,每次都要跟老板说“多加一勺虾仁”最后却把自己碗里的虾仁都拨给他。这几年他几乎没碰过,不是不爱吃了,纯粹是舍不得 又过了几分钟,盛堂洲端着一个白瓷碗出来了。盛着冒着热气的青菜虾仁粥,绿色的青菜叶浮在米白色的粥面上,虾仁颗颗饱满,鲜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他另一只手还端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十来个晶莹剔透的虾饺,皮捏得不算规整,边缘还有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买的现成的,却能看到里面粉色的虾肉“愣着干什么?吃啊。”盛堂洲把碗和碟子放在床头柜上,指尖不小心碰到滚烫的碗壁,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还强装镇定,冷着脸说,耳朵尖却悄悄红了“我绕了三条街才买到的,你要是不吃,我就……我就把你尾巴毛梳打结。” 陈宥生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心里的气莫名消了大半,可胃里的抵触感却没减少。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虾仁的鲜和青菜的嫩,确实是当年的味道,可他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没什么食欲。 “怎么只吃这么点?”盛堂洲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只动了一勺就放下勺子,眉头皱了起来“这碗粥才多大?你一口就没了,再吃点。” “饱了。”陈宥生把碗往旁边推了推,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语气里带着点疲惫“胃不舒服,吃不下。” “胃不舒服才要多吃点,你以为饿着就能好?”盛堂洲没依,又把碗推回他面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张嘴,这是粥又不占胃,你再吃几口。” 陈宥生偏头躲开,语气里带着点敷衍“真的饱了,你自己吃吧。” 他以为盛堂洲会像平时一样炸毛,没想到对方只是沉默了几秒,手指轻轻勾了勾陈宥生的衣袖,露出下面深浅不一的疤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声音软了下来“你好好吃饭好不好”陈宥生的身体僵了一下,赶紧把袖子拉下来,遮住那些疤,语气也硬了点“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怎么跟我没关系?”盛堂洲的声音提高了点,却没了刚才的怒气,只剩下委屈“你要是好好吃饭,胃能这么疼?你要是好好照顾自己,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陈宥生,你能不能别总把自己当狐狸?” 这话像根针,扎在陈宥生心上。他何尝不想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可生活的压力像张网,把他困得喘不过气。姑父每个月都来催赌债,少则几千,多则几万,他一个高中老师,工资本就不高,除去房租和必要的开支,剩下的钱全被姑父拿走,有时候连买胃药的钱都没有。学生的成绩不好,家长要投诉;学生之间闹矛盾,他要调解;学校的各种评比、检查,他都要应付。他像个陀螺,被生活抽着不停旋转,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了。 见他不说话,盛堂洲也没再追问,只是重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语气软得像在哄小孩“再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吃完我就不逼你了。你就尝一口。” 陈宥生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心里的抵触感渐渐淡了。他张开嘴,吃了那勺粥。盛堂洲见他肯吃,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又舀了一勺,还不忘把虾仁挑出来递到他嘴边“多吃点,补补身体。你看你现在瘦的,风一吹都能倒,现在走两步都喘”陈宥生没反驳,只是默默吃着。盛堂洲一勺接一勺地喂,笨拙却仔细,自己一口没吃,只是看着他吃,眼神里满是满足。 吃到一半,陈宥生的胃里开始翻涌,他赶紧按住盛堂洲的手,摇了摇头“真的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吐了。” 盛堂洲看了看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的粥,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那好吧,不吃了。你靠在床头歇会儿” 说完,他拿起碗和碟子走进厨房。陈宥生靠在床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闷。他知道盛堂洲是为他好,可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好。盛堂洲是顶流唱作人,活在聚光灯下,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而他只是个普通的高中老师,住在十多平米的出租屋里,要还赌债,要应付各种麻烦,自己又怎么配得上那只光鲜亮丽的狮子? 没一会儿,盛堂洲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水珠。他走到书桌前,看着地上散落的练习册,没说话,只是弯腰,一本本捡起来,再码回书桌,陈宥生靠在床头看着他,心里的某块地方渐渐软了下来。他知道,盛堂洲从来都是这样,嘴硬心软 等盛堂洲把练习册都整理好,转身时,正好对上陈宥生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板起脸“看什么看?” 陈宥生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轻声说“谢谢。” 盛堂洲的身体僵了一下,耳尖瞬间红了,连狮子尾都悄悄晃了晃,像是有点不知所措。他咳了两声,转身走到床边“谢什么谢,我只是……只是顺手而已。你赶紧歇会儿”盛堂洲收拾完练习册,目光扫到床头柜上亮着屏的手机,脚步顿了顿,伸手就拿了过来,动作自然得像是拿自己的东西。陈宥生眼皮都没抬,心里却莫名紧了一下 他知道盛堂洲要干什么。 果然,盛堂洲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按出一串数字,是他自己的生日,屏幕咔嗒一声解开时,他眼底瞬间迸出点小得意,凑到陈宥生面前,连狮子尾都轻轻晃着“陈老师是不是还喜欢我啊?不然怎么这么多年,密码还没换?” 陈宥生被他凑过来的气息弄得耳尖发烫,不着痕迹地抖了抖狐耳,伸手把他的脸推开,语气懒洋洋的“习惯了,懒得改。” 盛堂洲才不信,哼了一声点开微信,手指划了两下就找到自己的账号,果然在黑名单里,备注还是当年的“坏狮子”他动作飞快地把自己拉出来,还顺手把备注改成了“男朋友”才满意地把手机丢回去。丢回去时,他瞥见陈宥生的微信名,愣了愣 不是当年那个跟他的歌同名的“养只狐”而是一个简单的“s”像个临时用的工作号,冷得没一点温度 陈宥生接过手机,看到“男朋友”三个字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里笑话他幼稚,指尖却没立刻改掉,反而轻轻摩挲着屏幕。盛堂洲见他没反驳,心情更好了,故作凶巴巴地凑过去,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不许再删我,听到没有?” 说完,他抓起搭在门口的大衣,脚步轻快地走了。门关上的瞬间,陈宥生才把手机举到眼前,盯着那个“男朋友”备注,眼底慢慢漫开点笑意。他靠在床头,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小狮子头像,愣了半天,才起身去洗漱 镜子里的狐耳还泛着浅红,连尾巴尖都悄悄翘着 第3章 免费教学 陈宥生在咖啡店的收银台后站了一上午,指尖在点单屏幕上滑动时总有些发飘。晨光里盛堂洲喂他喝粥的温度还残留在唇齿间,手机里那个“男朋友”的备注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脑子里全是盛堂洲被踹下床时,藏不住委屈的模样 “宥生,发什么呆呢?”贺意端着两杯刚做好的拿铁走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说话时特意凑到他右侧,自从真的陈宥生右耳受伤,贺意总下意识把声音落在他听得清的那边“刚才张姐问你下午要不要调班,你都没听见。”陈宥生回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扯出个淡笑“没事,可能没睡好。调班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 贺意看他眼底的青黑,没多问,只是把一杯温牛奶推到他面前“先喝点垫垫,你早上肯定又没吃多少。”他知道陈宥生总因为忙忘了吃饭,每天都会特意帮他留着温饮。 陈宥生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低头抿了一口,刚想说谢谢咖啡店的玻璃门突然被砰地撞开,冷风裹着三个人影冲了进来 为首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路时带着股蛮横的劲儿,身后跟着的男人肩宽体壮,另一个则弓着背,一看就来者不善。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原本低声交谈的客人纷纷停下动作,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陈宥生身上。陈宥生压下心里莫名的不安,强撑着礼貌开口“您好,要点什么?”话还没说完,女人就绕过收银台的矮护栏,径直冲到他面前。 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在店里炸开。 陈宥生被打得猛地偏过头,左脸颊瞬间麻了半边,连带着右耳都嗡嗡作响。他懵在原地,手指还停在点单屏幕上“要不要脸啊你!”女人的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一个男人长这么骚气,天天勾着我老公不放,他手机里都是你的照片,你他妈恶不恶心?我告诉你,我最看不起你这种靠卖脸攀附的东西!”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涌了上来,像无数只蜜蜂钻进陈宥生的耳朵“男的勾引男的?也太离谱了吧”“看着挺干净的,怎么干这种事”“真恶心”四面八方传来的话像冰锥,一下下扎在他心上。陈宥生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胃里熟悉的绞痛又涌了上来,从和盛堂洲在一起后就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更怕听到“恶心”这类词,此刻那些议论声混着耳鸣,让他脑子像被塞进一团浸满水的棉花,又沉又胀,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贺意快步冲过来,一把拦住还想动手的女人,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位女士,请你自重。宥生每天在这里工作,接待上百个客人,你先生管不住自己,凭什么来这里撒野?动手打人传出去,对你的影响难道不大吗?”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女人被戳中痛处,回头冲身后两人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多管闲事的一起打” 那两人立刻围上来,伸手就要抓贺意的胳膊。陈宥生心里一紧,刚想上前,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冷得像冰碴的声音 “动他试试。” 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一个穿黑色连帽衫、戴黑色口罩的人影立在门口。那人身高腿长,金色的长发从帽檐下露出来几缕,明明没做什么动作,却透着一股慑人的压迫感 狮子天生的属于王的气场,让店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陈宥生的心猛地一跳,不用看也知道,是盛堂洲。 盛堂洲没看那两个男人,也没瞧那个女人,径直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陈宥生面前。稳稳地挡住陈宥生,眼神冷冷扫过全场,连带着把那些好奇又嘲讽的目光都隔绝在外。陈宥生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鼻尖突然有点发酸“你是谁?少多管闲事!”女人色厉内荏地喊,声音却忍不住发颤,大概是被盛堂洲的气场吓到了。 盛堂洲没说话,眼睛里像淬了冰,死死盯着那个女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打了他,现在还想动他朋友?”周围有人低呼一声,盛堂洲的金色长发和鎏金竖瞳太有辨识度,即使是将自己捂严实了,有几个年轻客人已经认出他,手机镜头不由自主地往这边凑。女人也愣了,大概是没想到会撞上这大少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陈宥生看着盛堂洲的侧脸,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厉害,那些议论声还在耳边打转。他不想掺和这场闹剧,更不想让盛堂洲在这里被围堵,要是被粉丝或者狗仔拍到,后果不堪设想。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黏在盛堂洲身上,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从后厨的侧门溜了出去,钻进了安全通道。 通道里没灯,只有头顶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空气里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呛得他鼻子发酸。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里面只剩最后一根烟。指尖发颤地掏出打火机,咔嗒响了好几下才点燃。辛辣的烟味吸进肺里,呛得他咳嗽起来,眼泪却趁机掉了下来。 “宥生,你还好吗?”贺意的声音带着点担心传进来,他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快步走过来“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他还挺护着你,一下就把他们镇住了。这事不怪你,别往心里去,我去跟老板说一下,你今天提前下班休息。” 陈宥生勉强扯出个笑,声音沙哑得厉害“谢谢,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贺意还想说什么,安全通道的门就被推开,盛堂洲走了进来。他正低头整理被风吹乱的金色长发,看到蹲在地上的两人,还有贺意落在陈宥生肩膀上的手,鎏金竖瞳里闪过一丝不悦,脚步快了几分走过来“解决了。我送你回去。”贺意看了盛堂洲一眼,收回手,温柔地冲陈宥生笑了笑“那你跟他回去吧,好好休息,店里的事我来处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关门时特意放轻了动作。 通道里只剩两人,应急灯的绿光落在盛堂洲脸上,衬得他脸色更冷。他走到陈宥生面前,弯腰看着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藏都藏不住“叫得这么亲密,宥生?他是你男朋友?” 陈宥生靠在墙上,头疼得没力气拌嘴“不是”他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疲惫。 “不是?”盛堂洲干脆把人拉起来,伸手撑在陈宥生身后的墙壁上,把他圈在自己和墙面之间“那你跟他说谢谢,跟我说什么?我刚才可是帮你挡了那么大麻烦”陈宥生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里软了软,却又突然想起刚才那些议论声,还有狮子家族的规矩 他知道盛家势力大,狮子又向来是一夫多妻,盛堂洲身边本该围绕着各种各样的母狮,而不是自己这只不起眼的狐狸“盛堂洲”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飘忽“你的家族会给你安排很多母狮,你为什么偏偏揪着我不放?” 盛堂洲愣了一下,眼里的委屈慢慢褪去,难得变得认真起来。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陈宥生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因为你不是狮子,而我也只想找你一个。”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了平时的霸道和别扭“以前我这样跟你说,现在一样。” 陈宥生的心猛地一颤,他看着盛堂洲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没有丝毫犹豫和敷衍。他想跟盛堂洲拌嘴,可话到嘴边,却被盛堂洲突然的动作打断 盛堂洲的手从脸颊上移开,转而轻轻捧住他的脸,俯身吻了下来。 陈宥生的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僵得像块石头。盛堂洲的唇很软,带着点淡淡的桂花味,轻轻贴在他唇上。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触碰,像羽毛拂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慌乱,陈宥生能感觉到盛堂洲的指尖在微微发颤,落在他脸颊上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连带着他自己的心跳都瞬间炸了锅,像要跳出胸腔。 他下意识想挣扎,手刚抬起来,盛堂洲的手就轻轻紧了紧,不是用力,更像一种安抚,让他瞬间没了力气。盛堂洲的吻慢慢加深,舌尖轻轻舔过他的下唇,带着点撒娇似的试探,陈宥生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的温度和心跳的轰鸣 这是他们八年间的第一个吻,比高中时那个偷偷摸摸的吻更用力,更坦诚,也更让他心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堂洲才慢慢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急促地看着他,鎏金竖瞳里亮得惊人,带着点小得意,还有藏不住的紧张“我不喜欢你和别人靠那么近”陈宥生的脸瞬间红透了,别过头,不敢看盛堂洲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点慌乱,还有没消的火气“盛堂洲,你是不是疯了?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进来就进来呗。”盛堂洲满不在乎地耸肩,却还是忍不住往门口瞥了眼,确认没人后又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反正我就是不想看你和别人那么亲,尤其是贺意,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他只是我朋友。”陈宥生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始终没敢抬头看他“别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盛堂洲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伸手想牵他的手,又怕被拒绝,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你刚才还对他笑,对我就只会拌嘴。陈宥生,你还在生我气吗?因为八年前的事?”陈宥生的脚步顿住,头疼又隐隐发作。他回头看了盛堂洲一眼,眼神复杂“我没有生气。”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盛堂洲,不知道怎么填补这八年的空白,还有自己没藏住的想念 “没生气就好。”盛堂洲的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到他身边,这次没再犹豫,直接牵住了他的手,眼里满是笑意“那我送你回去,你不是头疼吗?回去歇着,我给你煮点粥。” 陈宥生没说话,算是默许。他任由盛堂洲牵着,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走出去。午后的阳光暖得晃眼,照在脸上,盛堂洲走在他左边,偶尔偷偷看他一眼,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走到咖啡店门口,贺意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路上小心,记得好好休息。” 陈宥生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盛堂洲就抢先一步,走到贺意面前,伸出手,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挑衅“谢谢你刚才照顾宥生,我是他的……朋友”朋友两个字刻意说的意味深长,语气里满满宣誓主权的意味 贺意愣了下,随即笑了笑,伸手跟他握了握“你好,我是贺意。宥生性子软,你多让着他点。” 陈宥生看着这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弯。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躲不掉了,盛堂洲的车停在街角的隐蔽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车窗贴了深色的膜。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让陈宥生坐进去,自己才绕到驾驶座。上车后,盛堂洲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条毯子,递给陈宥生“盖上,别着凉了” 陈宥生接过毯子,盖在腿上,看着盛堂洲熟练地启动车子。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弱声响。盛堂洲偶尔侧过头看他一眼,陈宥生撑着脑袋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懒倦“盛堂洲,你刚才那个吻,技术不怎么样,比八年前还差。” 盛堂洲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过头看他,耳根瞬间红了,金色的长发垂下来几缕,遮住了泛红的耳尖,却还是强装镇定,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哦?比八年前还差?”他趁着红灯,凑过去,在陈宥生耳边低声开口“那要不要晚上试试?我保证让你满意。” 陈宥生的耳尖瞬间发烫,伸手推了盛堂洲一把,耳朵却高高的竖了起来,语气尽量显得轻松一些“盛先生,下次接吻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盛堂洲笑着躲开,红灯刚好变绿,他踩下油门,语气里带着点得意“不能,不过要是你想练习,随时找我,免费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