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想成为我的解药》 第1章 第 1 章 四月的春风透过半开的窗棂,轻轻拂过客厅里沉香木摆件,带起一缕香气。 凌轻舟坐在轮椅上,手指搭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他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离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五分钟。 “二少爷,白医师到了。”管家站在客厅门口,微微躬身。 “请她进来。”凌轻舟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 白茉莉穿着民族服饰,领口开得低,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中分的黑色长发束成马尾,随着步伐在背后轻轻晃动。她不像个医师,倒像是刚从时装秀场出来的模特。 “凌先生?” 白茉莉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我是白茉莉。” 她手腕上的银饰叮当作响,身上带着一股草药与野花的香气。 凌轻舟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整齐,却涂着一层深紫色的甲油。 “凌轻舟。”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一触即放,“请坐。” 白茉莉坐下,目光扫过墙上的书画,昂贵的红木家具,最后落回到他的轮椅上。 “你的腿,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凌轻舟微微蹙眉:“白医师,在讨论我的腿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您的资历。据我所知,您所在的族群向来不与外界过多接触,我也找不到任何关于您医学背景的记录。” 白茉莉挑眉:“凌先生费尽周折找到我族人,开出天价请我出山,现在却来质疑我的资历?” “我只是希望确认,我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凌轻舟保持着温和的语气,眼神却很锐利,“毕竟,您看起来……不太像传统的医师。” 他的目光在她锁骨处短暂停留,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茉莉忽然笑了,笑容明媚而张扬:“凌先生,你们汉人有个成语叫‘以貌取人’,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凌轻舟面色不变。 “我的腿疾已有十年,看过无数名医,没有人能根治。”他语气平静,“您如何证明,您的……按摩手法,会有效果?” “证明?”白茉莉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那就现在试试。” 她靠得太近,香气扑面而来,凌轻舟因轮椅的限制无处可退。 他没来得及反应,白茉莉蹲下身,双手按上了他的大腿。 “你——”凌轻舟罕见地失了镇定。 “放松,凌先生。”白茉莉头也不抬,手指按上他腿部的几个穴位,“你不是要我证明吗?” 一股酸胀感从她按压的地方蔓延开来,凌轻舟倒吸一口冷气。 十年来,他的双腿没有知觉,多少次治疗都如石沉大海,但此刻,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温度和力量。 “这里,有感觉吗?”白茉莉加重了力道。 凌轻舟抿紧嘴唇,不愿承认久违的刺痛感竟让他眼眶发热。 “看来是有的。”白茉莉满意地看着他抽动的腿部肌肉,“你的腿并非完全坏死,只是经络长期阻塞,肌肉逐渐萎缩。我们族的按摩手法,能疏通经络,激活肌理。” 凌轻舟紧咬着牙,不愿在她面前示弱,额头上渗出汗珠。 十五分钟后,白茉莉停手,站起身:“感觉如何?” 凌轻舟缓缓吐出一口气,双腿残留微弱的温热感,这是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确实……有些效果。”他不得不承认。 “有些效果?”白茉莉嗤笑一声,“凌先生,您刚才的表情告诉我,效果不止有些吧?” 凌轻舟抬眼看着她,声音温和:“白医师的手法独特,我愿意一试。不过,关于合约……” “合约三个月,是吧?”白茉莉走回沙发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有一点——治疗期间,你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指示,包括饮食、作息和按摩时间安排。” 凌轻舟皱眉:“听从指示可以,但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治疗方案和理论依据。” “凌先生,”白茉莉歪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你请我来,是因为其他医生都治不好你的腿。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用他们的标准来要求我?” 她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狂放不羁,一如她本人。 “三个月,我会让你的腿有好转。到时候,你再决定是否继续请我。”她把合约推到他面前,“不过提前说好,若是你中途违反我的规定,我随时走人,酬金不退。” 凌轻舟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奇这张扬外表下,到底藏着多少真本事。 “成交。” 他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很好。”白茉莉收起合约,站起身,“明天开始治疗。上午九点,请准时到治疗室等我。记住,空腹。”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银饰叮当作响。 “白医师。”凌轻舟突然叫住她。 白茉莉回头:“还有事?” “关于您的着装……”凌轻舟斟酌用词,“在我这里工作期间,能否请您穿得……更专业一些?” 白茉莉挑眉,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定格在他斯文清秀的脸上。 “凌先生,”她唇角勾起笑,“我的医术在我的手里,不在我的衣服上。倒是您,戴着这副眼镜,是想遮掩什么呢?” 不等他回答,她已转身离去,留下满室异香。 凌轻舟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褪去,眼神变得深沉难测。 “有意思。”他轻声自语。 窗外的春风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他低头看着双腿,试图移动脚趾,却只换来一阵微弱的颤动。 但就是这微弱的颤动,让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详细查一下白茉莉的背景,越详细越好。” - 夜幕低垂,书房亮着台灯。 凌轻舟坐在轮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面前摊开白茉莉临走前主动交给管家的个人资料。 想到她当时那副“知道你查不到,不如我直接给你”的坦然又挑衅的神情,他就不由得失笑摇头。 这种被人看穿,被抢先一步的感觉,对他而言,相当陌生。 他抽出里面的纸张。资料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姓名:白茉莉 年龄:24 身高:173cm 体重:52kg 族群:古族 凌轻舟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古族,女性掌权,身心自由,不受世俗约束。奉行走婚制,不婚不绑。女子若心仪男子,可与之相好,若诞下子嗣,女婴带回族内抚养,男婴留予父方。因古族秘传医术,只传女不传男。】 “走婚制……不婚不绑……” 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带着一丝难以认同的疏离。 这种完全颠覆他认知的族群规矩,结合白茉莉大胆的穿着和行事作风,让他对这位医师的印象更是蒙上了一层不靠谱的阴影。 他自幼接受最正统的教养,恪守礼仪,言行得体,白茉莉的一切,都与他所处的世界格格不入。 凌轻舟很少生气,再不喜欢,也能维持表面的温和与礼貌。 他拿起手机,按照资料上的联系方式,添加了白茉莉的微信。 等待验证通过的时间并不长。 很快,手机提示音响起,对方已通过好友申请。 凌轻舟点开她的头像,准备发信息,看清头像的瞬间,动作僵住。 头像照片里,白茉莉穿着一件丝质的深紫色吊带,布料贴身,清晰地勾勒出她胸口饱满诱人的曲线。 镜头角度微妙,焦点凝聚在她颈间垂下的一块古玉,玉落在双峰之间的沟壑上方,视觉冲击力极强。 风情,诱惑,张扬。 这头像……太过了。 凌轻舟将手机屏幕扣在腿上。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有些紊乱的心跳,耳根泛起一丝热意。 他重新拿起手机,想要打字,指尖再次悬停在对话框上方。 一点开对话框,风情的头像映入眼帘,正好对着她胸口的位置。 这让他怎么发信息? 他准备好的措辞,礼貌周全的寒暄,头像的注视下,变得无从说起。 白茉莉的奔放大胆,与他的传统保守,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闭了闭眼,他强迫自己忽略头像,专注于屏幕上的输入框。 凌轻舟:“白医师,晚上好。资料已阅,感谢。另,不知你现在下榻何处?若距离较远,来往不便,可暂住舍下。客房已备好,环境清静,也便于随时沟通病情。”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公事公办,不带任何私人情绪。 消息很快回复过来。 白茉莉:“住在城西的民宿,到你那儿确实得四十多分钟。行啊,既然凌先生诚意邀请,那我明天搬过去。地址发我。” 她的回复干脆利落,毫不扭捏。 凌轻舟:“好的,稍后发你。明日我让司机去接你。” 凌轻舟:“(停顿片刻,还是没忍住)白医师,还有一事,或许冒昧……你的微信头像,是否可以考虑更换一个?作为医者,一个更……专业的形象,或许更为妥当。” 他斟酌着用词,表达得委婉而不失礼。 城西某家民宿里,白茉莉裹着浴巾,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 她拿起手机,看到凌轻舟这条信息,眉头挑得老高。 白茉莉:“?” 白茉莉:“凌先生,你加我微信就是为了管我头像?我这头像怎么了?碍着您眼了?” 字里行间透着莫名其妙和怼意。 凌轻舟看着火药味的回复,并无愠色,只是耐心地回复: 凌轻舟:“并非干涉,只是建议。头像毕竟是个人形象的一部分,一个较为含蓄的形象,或许能减少不必要的误解。毕竟,我们后续需要频繁沟通。” 他维持着风度,但立场明确。 白茉莉:“误解?什么误解?我觉得我头像挺好,清晰展示了我族传承的古玉,这可是我们医师身份的象征之一。凌先生,心思正的人看什么都是正的。不换。” 第2章 第 2 章 凌轻舟看着白茉莉的回复,指尖在扶手上敲击了两下。 提议确实越界了,不符合他一贯与人保持距离的处事原则。 他敛下眼眸,重新拿起手机。 凌轻舟:“白医师,抱歉,是我越界了。你的个人喜好,我无权干涉。请放心,此类事情不会再发生。” 消息发送过去,他静静等待回应。 白茉莉看到这条道歉,眉梢微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她喜欢这种知错就改的态度。 白茉莉:“行,接受道歉。凌先生,那我们聊聊正事?关于我明天入住的房间和需要的用品。” 凌轻舟:“请讲,我让管家准备。” 白茉莉:“第一,我要一张很大的床,翻滚起来舒服的那种。第二,浴室里必须有个足够大的浴缸,能泡澡。第三,每天早上,我房间要有一束新鲜的茉莉花。吃的我可以随你安排,但住的必须让我满意。” 凌轻舟的目光在“茉莉花”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 茉莉……和她的名字一样。 他心中微动,难得生出了一丝好奇。 凌轻舟:“好的,都会按你的要求准备。” 凌轻舟:“(略微迟疑,还是问了)冒昧再问一句,白医师的名字……是因为喜欢茉莉花吗?在我接触的环境里,直接用花卉为名的,并不多见。” 他尽量问得委婉,避免再次触及对方的敏感神经。 白茉莉回复得很快,带着特有的直白: 白茉莉:“我们族里女孩儿大多用花草、自然之物取名,我是茉莉花开的季节出生的,就叫白茉莉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茉莉:“(话锋一转,反将一军)倒是凌先生,你的名字——轻舟,听起来轻飘飘的,像女孩家的名字。看你人也长得斯文清秀,说话轻声细语,脾气又好得不像话……除了这副男性身板,在我看来看,你倒比我们族里一些女人还显文弱。” 说他体弱,他无法反驳。 但“像女孩”、“文弱”这样的字眼,带着轻慢的评判,感到了被冒犯的不适。 他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打字回复: 凌轻舟:“白医师,名字是父母所赐,取自‘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意,寓意不畏艰险,破浪前行。至于外貌与性格,人与人生而不同,斯文清秀不代表内心无力,温和待人亦非软弱可欺。还请你不要以表象断人。” 解释,得体,清晰,却也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古板和严肃。 白茉莉忍不住撇了撇嘴。 白茉莉:哦。知道了。 白茉莉:跟你聊天真没劲,像在跟老学究开会。睡了。 她结束了对话,将手机扔到一边,裹紧被子准备入睡。 跟她族里热情奔放的男儿相比,这个凌轻舟像个一板一眼的瓷娃娃,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无趣,太憋闷了。 另一边,凌轻舟将手机放到书桌上,推动轮椅来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白茉莉,行为大胆,言语冒犯,处处挑战认知和底线。 他不喜欢她,非常不喜欢。 若非为了这双腿…… 他绝不会与这样的人产生交集。 此刻躺在床上的白茉莉,心里腹诽:这个病秧子二少爷,规矩多,心眼多,说话拐弯抹角,无趣得很。 要不是他给的钱实在太多,足够族里好几个孩子一年的用度…… 她真想立刻收拾包袱走人。 - 夜深人静,凌家大宅陷入一片沉寂。 凌轻舟在书房看了许久的书,带着一身疲惫躺上床。 或许是日间白茉莉的冲击力太强,又或许是睡前不愉快的交谈扰乱了心绪,他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光怪陆离地展开。 还是那间客厅,他躺在治疗床上。 白茉莉蹲在他身前,一如白天那样,双手按在他的腿上。 但这一次,她穿的不是民族服饰,而是深紫色吊带,领口低垂,勾勒出曲线,古玉垂落在肌肤之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比白天更加清晰,更加灼人。 “这里,有感觉吗?”她抬起头,眼神大胆地直视着他。 凌轻舟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感到一阵陌生的热流窜起,沉睡的部分苏醒、紧绷。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却在梦中动弹不得。 白茉莉的目光向下扫去,随即发出一声嘲弄的轻笑:“凌先生,你这反应……倒是很诚实嘛。” 凌轻舟强自镇定,理智压制身体反应,声音沙哑:“白医师,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的按摩刺激了腿部神经,可能……可能间接影响到了其他区域。” 他甚至在梦中还在用医学理论来解释这尴尬的局面。 “哦?正常反应?”白茉莉挑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指尖在他大腿内侧划过,带来一阵战栗。“今天是没法继续按摩了。你这状态,我可不好下手。” 她站起身,眼神玩味:“需要我帮你吗,凌先生?” “不必!”凌轻舟断然拒绝。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讨厌在她面前露出窘态。 然而,梦中的白茉莉无视了他的拒绝。 她俯下身,草药与野花的香气靠近他,声音蛊惑:“在我们族里,男人嘴上说不要的时候,心里想的往往恰恰相反……” “你!”凌轻舟想推开她,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感觉既陌生又刺激,带着强烈的背德感和被冒犯的愤怒。 夹杂着一丝他绝不承认的隐秘快意。 混乱与激烈的挣扎中,他猛地一颤,惊醒过来。 卧室黑暗,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凌轻舟急促地喘息着,冷汗浸湿,下身传来一片黏腻感。 他坐起身,抓过水杯灌了几口冷水,压下喉咙间的干涩和心头的恶心感。 他竟然……竟然做了那样的梦! 对象还是那个他非常不喜、行为放浪、言语冒犯的白茉莉!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在梦里,他完全处于被动,被她轻而易举地撩拨、掌控,连拒绝都被她无视。 无力感和被压制感,比梦遗本身更让他感到挫败和厌恶。 凌轻舟掀开被子,推动轮椅来到浴室。 他打开灯,刺目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清俊的脸,总是温和含笑的眼眸里,此刻烦躁。 “真是……荒谬。”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吐出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自我厌弃。 这一夜,凌轻舟再无睡意。 他对白茉莉的厌恶,因这个荒诞春梦,更深了一层。 - 清晨,阳光洒进治疗室。 白茉莉进门就察觉到气氛冰冷。 凌轻舟坐在轮椅上等待,听到动静,抬眼看她。 “白医师,早。” 语气听起来温和。 白茉莉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他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眸子看向她时,比昨日多了几分冷意。 而当管家端茶进来时,他却立刻换上真正温和的语气道谢。 这种差别对待让白茉莉眯起了眼。 治疗开始,她一边准备按摩用的药油,一边随意地开口:“凌先生,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凌轻舟手指微微一顿,语气平稳无波:“白医师何出此言?” “感觉。”白茉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对我,和对其他人,态度不一样。对我冷得像块冰,对别人就如春风般温暖。怎么,就因为昨晚我说你像女人,生气了?” “白医师多虑了。”凌轻舟抬眼,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我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只是你我尚不熟悉,保持适当的专业距离,对治疗有益。” 他否认了,这份否认带着敷衍。 她没有听到想要的解释或道歉,心头也蹿起一丝火苗。 “行,保持距离。”白茉莉蹲下身,开始为他按摩腿部。 她今天的手法明显带了情绪,不像昨日精准寻找穴位和阻塞的经络,而是敷衍地在他腿部的普通肌肉上揉按。 力道不轻不重,位置却总是偏离关键,带来一阵阵酥痒,这感觉…… 凌轻舟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麻酥痒的感觉,竟然与昨夜梦中难堪的触感离奇地重合了。 他仿佛又看到紫色吊带,魅惑的香气,感受被掌控的无力感。 “别蹲着!”凌轻舟声音紧绷。 白茉莉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眼神不耐:“不蹲着怎么按?凌先生,你又有什么新要求?” 凌轻舟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可以……我可以躺着。这样你可能更方便用力。” 他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白茉莉挑了挑眉,觉得这要求虽然奇怪但也不算过分:“可以。” 凌轻舟移动到治疗床上,先是按照白茉莉的指示趴着。 她的手在他腿部按压时,麻痒感和昨夜梦境的碎片让人心神不宁,身体僵硬,感觉异常难受和奇怪。 “翻过来,正面朝上。”白茉莉吩咐道。 凌轻舟依言翻身。 这一次,他直面蹲在床边的白茉莉。 晨光中,她的脸漂亮明艳,专注的神情带着独特的酷飒;因为动作,衣领敞开,可见起伏的曲线;身上药草的香气,无孔不入地萦绕在他的鼻尖。 这一切,都让他想起梦中的旖旎。 莫名的躁动升起,比昨夜更加清晰,更加让他惊怒。 他绝不能在她面前再次失态。 “停下!” 凌轻舟隔开白茉莉的手,“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 白茉莉正在探查他腿部的反应,突然被打断,很是不悦:“凌轻舟,你搞什么?治疗才进行到一半,你说停就停?昨天是谁答应要完全配合的?” “我让你停下!” 凌轻舟温润的表象终于出现裂痕,露出了底下压抑的温怒。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排斥,“合约解除!白医师,请你立刻离开!酬金我会按约定支付!” 白茉莉彻底愣住了,随即一股被戏弄的怒火涌上心头。 莫名奇妙的冷待,接着治疗时不配合,毫无征兆地单方面撕毁合约? 他把她当什么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她按住起身的凌轻舟,手上用了巧劲,将他牢牢按回治疗床上:“凌轻舟,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想让我治,我就得来;你不想治了,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走?” 她俯视着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野性难驯的气场:“我偏不如你的意!这合约,你单方面说了不算!想赶我走?除非你的腿好了,或者我确认我治不了!” “否则,这三个月,我待定了!” 第3章 第 3 章 凌轻舟闭上了眼睛,胸膛微微起伏,再睁开时,眸中冰冷的怒意退去,重新覆上了一层温和的歉意。 他方才失态了。 向来擅长掌控情绪,将真实想法埋藏在温润的表象之下,从未在外人面前失控。 “白医师,”凌轻舟声音恢复了平稳,带着真诚的愧意,“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失控,言语失当。我不该单方面提出解除合约,更不该对你发脾气。请你原谅。” 白茉莉火气没消,按着他,冷哼一声:“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凌二少爷,你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把我当猴耍吗?” “绝非戏弄。”凌轻舟温声解释,态度端正无可挑剔:“是我自身的一些……私人问题,未能妥善处理,迁怒于你,这是我的过错。” “白医师医术高明,是我求之不得的良医,还请你看在病患无知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语气柔和,带着些许无奈的自嘲。 他低姿态认错,语气温柔诚恳的样子,让人难以继续发作。 白茉莉盯了几秒,见他眼神清澈坦然,怒气消散了一些。 她松开了手,站直身体,双臂环抱:“行,看你认错态度还行。那现在怎么说?还治不治?” “治,当然要治。”凌轻舟立刻接口,顺势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恢复了那副斯文清隽的模样,“只是……白医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白茉莉挑眉。 凌轻舟斟酌着用词,避开她的眼神:“接下来的治疗,能否……不要蹲在我面前?或者,我们可以调整一下姿势,尽量避免……过于直接的接触。” 他顿了顿,觉得理由不够充分,又补充道,语气温和:“另外,考虑到你我男女有别,单独在这密闭空间内进行长时间的肢体接触,难免……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困扰。” “所以,我能否请求,让我的家庭医生在一旁观摩学习?这样既便于交流病情,也能……避嫌。” 他将所有异常的反应——昨夜的梦,今日的躁动,都归结表层的原因:男女大防,肢体接触的尴尬。 这是他为失控找到的合理体面解释。 白茉莉听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凌轻舟,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是医生!在医生眼里,只有患者,没有男女!” “你那个家庭医生,他懂我们古族的按摩手法吗?让他旁观,跟偷师学艺有什么区别?我族医术,秘不外传,这个要求,我绝不同意!” 她觉得这男人的想法简直莫名其妙,迂腐至极。 凌轻舟见她反应激烈,耐心解释道:“白医师,我并非想要窃取你的医术。只是从礼节和规范上讲,男女单独相处,确有不便。” “有第三人在场,对你我的声誉都是一种保护。” 他用世俗的规则来说服她。 “声誉?”白茉莉像是听到了笑话,“我们古族女子,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从不在乎外人嚼什么舌根。你若是觉得不方便,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我的治疗方式就是这样,需要精准感知你腿部的肌肉和经络变化,必须要有直接的皮肤接触,也必须集中精神,旁边多一个不相干的人,会影响我。” 她态度坚决,毫不退让:“要么,就按我的方式来治;要么,这合约现在就作废!你自己选!” 凌轻舟看着她倔强的眼睛,在这一点,她绝不会妥协。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带着无可奈何的妥协:“既然如此……那便依白医师吧。只是,这姿势……” “不蹲着也行,”白茉莉见他退让,语气也缓和了些,“你躺好,我坐旁边椅子上操作,总行了吧?”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凌轻舟知道这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小小的调整能缓解他心理上的压力。 他点了点头,重新躺回治疗床,温声道:“有劳白医师了。” 白茉莉看着他顺从的样子,心里嘀咕:这个病秧子,规矩不是一般多,真是麻烦! - 调整姿势后,气氛缓和了不少。 白茉莉收敛了情绪,手法专业而认真,力道由浅入深,循序渐进。 凌轻舟最初还有些紧绷,随着揉按,久违的温热感从她触碰的地方扩散。 他放松了身体,感觉还不错。 白茉莉唇角微勾,带着一丝得意,手上动作未停,开口问道:“凌先生,感觉如何?我这技术,还值得你昨天那般大动干戈地怀疑吗?”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不再有之前的火药味。 凌轻舟睁开眼,对上她笑意的目光,目光明亮而直接,他别开眼,语气诚恳:“白医师手法精妙,是我见识浅薄,先前多有得罪。” “现在……感觉很舒服。” 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医术确实有独到之处。 听到他亲口承认舒服,白茉莉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她一边继续按摩,一边开始了闲聊。 “凌先生,你昨天看了我的资料,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自我介绍一下?” 她开始发问,“你具体多大了?除了身高体重,还有什么爱好?谈过几个女朋友?现在单身吗?” 凌轻舟回答得简洁:“26岁。爱好……看书。个人感情问题,属于**范畴。” 他用温和但疏离的方式挡住她的探究。 白茉莉不买账,力道故意加重了一分,引得凌轻舟闷哼一声。 “喂,太不公平了吧?” “我的底细你一览无余,轮到你自己就藏藏掖掖?快点,老实交代!” 凌轻舟无奈,不满足她的好奇心,治疗怕是不得安宁。 他只得妥协,语气平淡:“凌轻舟,26岁,身高188厘米,体重……近期未称,大约75公斤。感情方面,目前单身,无婚史,也无固定伴侣。” 他自动省略了爱好这一项。 “这还差不多。”白茉莉满意了,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们家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凌轻舟的回答模糊而官方:“凌氏集团涉及一些商业领域,具体不便详谈。只是祖上积累,略有薄产罢了。” 他习惯于隐藏真正的实力。 “略有薄产?”白茉莉嗤笑一声,“你这谦虚得可太假了。不过……”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洞察,“你们家虽然有钱,但这房子却空荡荡的,我来这两天,除了你和管家佣人,都没见到你父母。哦对了,你是二少爷,那大少爷呢?你哥哥?” 凌轻舟放在身侧的手蜷缩,目光低垂,落在无知觉的双腿上,声音平稳:“他不住在这里。” 白茉莉察觉到了回避,她向来直接,反而更添好奇:“我听管家说,你们是异卵双胞胎?那长得像吗?性格呢?” 凌轻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异卵双胞,从外貌到性格,都完全不同。” “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他一句话划清了界限,不愿多谈。 白茉莉识趣地没有再追问,转而问道:“好吧,不提他。” “那说说你,如果你的腿好了,最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凌轻舟怔住了。 他抬眼看向窗外,目光悠远,最终化为唇边一丝苦涩的笑意:“白医师,我的腿已经十年没有知觉了。” “我忘了站立是什么感觉,行走又是什么滋味。”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我不抱那样不切实际的期望。我只希望……经过你的治疗,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它能少痛一些,让我能睡个安稳觉,就足够了。” 白茉莉心头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她停下按摩,神色认真起来:“你说阴雨天会特别痛?这可能是寒气深入经络,或者旧伤处有瘀滞未清。我需要看看你腿部的经脉走向和皮肤颜色变化。” 她说着,手就很自然地伸向他的裤腰:“你把裤子脱了,我仔细看一下。” 凌轻舟脸色骤变,一把按住裤腰,身体瞬间绷紧:“白茉莉!你干什么!” 白茉莉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皱眉,用专业而耐心的语气解释:“凌先生,我是医生,在我眼里只有需要诊治的部位,没有男女之分。脱裤子只是为了更准确地诊断你的腿部情况,请你配合。” “不可能!”凌轻舟断然拒绝,耳根泛红,语气坚决,“这……这成何体统!” “诊断需要看经脉?我看未必!再者,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绝无可能!” 他觉得这女人大胆妄为到了极点,张口就是脱裤子,毫无羞耻之心! 看着他严防死守的模样,白茉莉哭笑不得,感觉在跟一个别扭的孩子讲道理。 她压下心头的不耐,再次沟通:“凌轻舟,我是为了帮你找出病根。你腿部的麻木和阴雨天的疼痛,很可能源于同一种病灶,我必须全面了解。” “我不需要这种帮助!”凌轻舟别开脸不去看她,“你只需做好你分内按摩缓解的工作即可,其他的,不必多此一举!” “分内工作?”白茉莉的脾气也上来了,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既然接手了你的治疗,发现了潜在的问题,就绝不会视而不见!你的疼痛,你的麻木,只要是这双腿上的问题,我都有责任把它清理干净!这是我的医道!” “你的医道就是强迫患者脱裤子吗?”凌轻舟转回头瞪视她,镜片后的目光锐利,“白医师,请你注意你的行为举止!男女有别,就算是医患关系,也应有界限!” “若是男医生,尚可商量,女医生……绝对不行!” 他将自己保守的观念直白地摊开。 “老顽固!老古板!”白茉莉被他这套理论气笑了。 跟他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她不再废话,直接上前,一只手按住凌轻舟的肩膀,另一只手扯开了他的拉链。 “白茉莉!你!”凌轻舟奋力挣扎,发现这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挣脱不开! 绝对力量压制,无法反抗的感觉,与他梦中被迫承受的无力感重合。 羞愤、恼怒、还有恐慌让他口不择言:“你……你力气这么大,哪里像个女人!我都已经明确拒绝了,你还用强!” “你这是……你这是……” 他气得呼吸急促,“解除合约!我必须解除合约!你立刻给我出去!” 又是解除合约! 一天之内,两次! 他以为她稀罕待在这里吗? 她行得正坐得端,一片医者仁心,在他眼里却成了别有用心? 自己思想龌龊,还倒打一耙! 盛怒之下,她懒得再跟他解释。 他认为她行为不端,那她就不端给他看! 她手下用力,趁着凌轻舟失神的瞬间,将裤子扯下,直接褪到了脚踝。 “你看清楚了!凌轻舟!” 她指着他的腿,“这就是你需要诊治的腿!仅此而已!”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凌轻舟只觉得下身一凉,全身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平角内裤。 第4章 第 4 章 白茉莉看着他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想到他解除合约的威胁,心头火气未消,语气嘲讽:“凌轻舟,你至于吗?我们族里男子个个热情坦荡,我见过的男人身体不知多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碰一下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扭扭捏捏,古板得像块老木头!” 凌轻舟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他处于绝对弱势,激怒这个行事无所顾忌的女人绝非明智之举。 他冷静下来,再次睁开眼时,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温润神色。 “白医师,”凌轻舟尽量让语气平和,“这里……与你的族群不同。我们更注重礼数与界限。” “我希望,接下来的治疗,你能用更……保守的方式。如此激烈的方法,凌某实在无法接受。” “保守?”白茉莉挑眉,双臂环抱,“若不是你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死活不配合,我需要用激烈的方法?” “凌先生,讲点道理。” 凌轻舟被她说得一噎,知道在配合这点上自己不占理。 他抿了抿唇,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提出要求:“好,先前是我不对。现在,可否请白医师先为我治疗?或者……”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至少让我先把裤子穿上。” “治疗?”白茉莉冷哼一声,别开脸,“没心情了。” 凌轻舟眉头微蹙,耐着性子:“那请白医师离开,我自会叫人来帮忙。” “离开?”白茉莉看向他,“你刚才说要解除合约吗?还作不作数?” “……作数。”凌轻舟沉默一瞬,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确定?”白茉莉追问。 “确定。”凌轻舟没有犹豫,语气温和却坚定,“白医师,我们之间,无论是观念,还是对治疗方式的认知,都存在太大差异。勉强合作,对彼此都是困扰。” 解除合约的原因,归结于理念不合,只字不提被强行脱裤子的羞愤。 他藏在温润表象下的疏离与决绝,白茉莉感受得一清二楚。 白茉莉一股憋闷和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从见她第一面起,就对她的穿着、行为、乃至性格,处处透着不喜和嫌弃。 她在族中向来受欢迎,何曾被人彻底地否定过? “好,理念不同是吧?我懂了。”白茉莉扯了扯嘴角,笑容发冷。 她看着只剩一条内裤的凌轻舟,忽然改变了立刻离开的主意。 “凌先生,让我离开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是不是该先把裤子穿上?”她故意说道,“或者,你求我帮你穿上?” 凌轻舟闭了闭眼,知道她在故意刁难。 他压下厌烦,温和的语气道歉:“方才是我言语冲动,提及解除合约伤了白医师的心意,我道歉。还请白医师行个方便。” “道歉?就这么轻飘飘一句?”白茉莉不为所动,“我要你真诚地,为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我的医德、为你说我‘不像女人’、为你用解除合约来威胁我——为这些,郑重地道歉。我就帮你把裤子穿好。” 凌轻舟的手握紧,面上却从善如流,语气更加诚恳:“白医师,对不起。是我误解了你的专业态度,言语失当,冒犯了你。我收回那些话,并为此郑重向你道歉。现在,可以了吗?” 白茉莉知道,这道歉并非发自内心。 凌轻舟等了几秒,立刻明白了。 果然是在戏耍他。 他对她的厌恶更深了一层,淡淡道:“既然白医师不愿,我也不强求。我会叫管家进来。请你先离开吧。” 被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驱赶,白茉莉心头无名火越烧越旺。 就这么走了? 也太憋屈了! 她走回治疗床边,俯下身,双手撑在凌轻舟耳侧的床垫上,将他困在阴影里,目光直直地锁住他躲闪的眼睛:“凌轻舟,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你是不是,从骨子里就特别讨厌我?觉得我轻浮、放浪、不知羞耻,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让你看得顺眼?” 两人距离极近,药草香再次将他笼罩。 凌轻舟避无可避,对上她明亮的目光,知道虚伪的搪塞在她面前毫无意义。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选择了实话实说,声音依旧温和: “是。” 白茉莉俯下身,一手扣住他的后颈,堵住他伤人的唇。 “唔!” 凌轻舟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 唇上灼热的触感,带着霸道的药香。 他双手用力去推她的肩膀,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她的吻技热烈,一种野性的掠夺意味,与他认知中关于亲吻的想象不同。 他只觉得恶心,一种被侵犯、被亵渎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羞愤交加之下,他咬破了她的唇瓣。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白茉莉吃痛,闷哼一声。 她吻得更深、更重。 凌轻舟被她这不管不顾的疯狂吓到了,他一个自幼体弱、恪守礼教的世家子,哪里经历过这等阵仗? 还是个他无法以力抗衡的女人。 恐惧,夹杂着屈辱,让他僵住了身体,不敢再动弹,被动地承受带着报复的吻。 白茉莉掠夺他的呼吸,他因缺氧发软,脸色涨红,才放开了他。 凌轻舟偏过头,大口喘息,嘴唇红肿,还带着血迹。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神愤怒和一种崩溃的羞耻。 咬了都不松口!这个疯女人! “凌轻舟,” 白茉莉抹去唇角的血珠,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也很讨厌你。” “我亲你,是因为你说了让我讨厌的话,我不高兴,所以,我也要让你不高兴。” 她的逻辑直接蛮横,带着族群特有的、以牙还牙的报复性。 凌轻舟抿着刺痛麻木的唇,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激怒了她,初吻以这种方式失去,让他内心一片冰凉。 他必须让她离开,立刻,马上! 不能再硬碰硬了,这个女人的行为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 凌轻舟强压下恶心感,不再看她,声音因喘息和压抑而沙哑:“你……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吧?” 白茉莉报复的快意刚刚升起,目光扫过他身体某处,骤然一凝。 凌轻舟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他尚未察觉,沉浸在羞耻中,脸上泛着红晕,嘴唇微肿,眼神愤恨。 白茉莉的心情变得复杂。 她盯着生理反应,扯出讽刺的冷笑: “凌二少爷,你可真是表里不一。” “嘴上说着讨厌,说着恶心,身体反应倒是诚实得很嘛。看来,你心里其实喜欢得很?” 凌轻舟闻言一愣,顺着她的目光低头。 他并拢双腿,狼狈地想要遮挡,脸上血色尽褪。 “遮什么?我都看见了。”白茉莉嗤笑。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凌轻舟耳根红得滴血,声音慌乱,“任何男性在……在那种情况下,都可能……” “哦?”白茉莉打断他,步步紧逼,“哪种情况?被我这个你特别讨厌的女人强吻的情况下?凌轻舟,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你……强词夺理!” 凌轻舟说不过她,也无力在这种境地下与她争辩羞耻的反应,他只想她立刻消失,“滚!你给我滚出去!” - 听到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凌轻舟以为白茉莉终于要离开,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他就惊骇地看到,白茉莉转身,一步步朝他走来,脸上带着一种狩猎般的神情。 她边走,边脱掉了外面的民族风外套,随手扔在地上。 里面露出的,正是那件深紫色吊带。 细腻的布料紧贴着曲线,领口低垂,古玉坠在白皙的肌肤上,随着步伐晃动,散发出一种野性而危险的诱惑。 凌轻舟冷静下来,声音带着妥协:“白医师……白茉莉!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钱?只要你开口,多少都可以……” 他用直接的利益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白茉莉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目光在他胸膛和修长的双腿上流转,带着一种审视。 她舔了舔唇上的伤口,残留着他清冽的药香的气息。 “你的味道还挺特别的。” 凌轻舟见她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眼神反而更加危险,并且一步步逼近床边,他终于无法维持镇定:“你别过来!” 他提高声音:“来——唔!” 白茉莉堵住了他的唇。 这一次,她的吻霸道,带着掠夺意味。 “唔……放……开!” 凌轻舟全力挣扎,胡乱地推拒着她,屈辱和愤怒让他眼眶发红。 他的力量在她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剧烈的扭动和挣扎中,他身体一歪,直接从治疗床上跌落到地板上。 身体撞击地面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总算脱离了令人窒息的吻。 他还没来得及喘息,绝望地意识到——双腿毫无知觉,爬都爬不走。 白茉莉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凌轻舟惊骇欲绝,他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轻松地公主抱在怀里。 他作为男性的尊严被踩在了脚下。 在她面前,他虚弱得像个废物,而她,强悍得如同一个……男人! 白茉莉无视他微弱的挣扎,将他抱到宽敞的治疗床上放下。 凌轻舟向后缩,声音颤抖:“白茉莉!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不要冲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犯法的!” “法?” 白茉莉像是听到了笑话,她站在床边,眼神任性妄为,“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我只知道,我不高兴,就需要发泄,需要让我的心情变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管。” 凌轻舟压下恐慌:“那你要怎么样……心情才能变好?” 白茉莉歪头看着他,手指点在唇上,说得理所当然:“很简单,你再让我亲一下。” 凌轻舟简直要崩溃了:“我讨厌你!这让我感到恶心!” “我知道啊,”白茉莉笑了,笑容明媚带着刺骨的凉意,“我也讨厌你。我亲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更生气而已。 “因为我现在很生气,所以,我就要用你最厌恶的方式,让你比我更生气。” 第5章 第 5 章 凌轻舟看着白茉莉的蛮横逻辑,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咽不下也吐不出。 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一句脏话。 他强撑着温润,做最后的劝导。 “白医师……” 他的声音沙哑,“你若心中有气,大可以换种方式发泄。打我几下,或者……或者用其他方式,我都认了。” “何必……何必用这种方式来……作践你自己?” 他试图唤起她的理智,“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你……” “清白?”白茉莉打断了他,玩味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兴奋,“你很在意这个清白?” 凌轻舟被她看得头皮发麻。 “是,我在意。” 他坚守着自己的观念,郑重道:“无论是我的,还是他人的,都应珍视。” “哈哈!”白茉莉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带着让人不安的意味,“太好了!既然你这么在意清白,那我要是把你的清白给毁了,你岂不是要气疯了?肯定比我现在还要生气!” 她一步步逼近床边,掰着手指细数,每说一条,眼神就冷一分:“正好,咱们算算账。从见面开始,你就对我的穿着指手画脚,觉得我轻浮;又对我的微信头像评头论足,觉得我不检点;对我的治疗方式百般挑剔,觉得我不专业;今天还一连两次说要解除合约,赶我走!凌轻舟,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她的怒火爆发,目光盯着他:“喂,凌二少爷,看你这么清白,不会是……还没碰过女人吧?” 凌轻舟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他惊恐地看着她,脸色惨白如纸:“你……你想干什么?!绝对不可能!” “我绝不可能跟你……发生任何关系!”他嘶吼出来,身体向后蜷缩。 白茉莉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嗤笑一声,眼神嫌弃:“你放心,我对跟你发生关系也没兴趣。你这种古板又无趣的病秧子,可不是我的菜。” 听到这话,凌轻舟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茉莉歪着头,像是在思考:“很简单,你乖一点,听我的话。等我心情好了,自然就走。” “乖?听话?”凌轻舟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词在此时此地的含义,这比明确的威胁更让他心慌意乱,“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白茉莉失去了耐心,直接上前,命令道,“现在,趴好。” 凌轻舟浑身一僵,一动不动。 趴下? 将背后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这个行事莫测的女人? 他做不到! “不肯?”白茉莉眼神一厉,将他整个人强硬地翻转过去,面朝下按在了床上。 凌轻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紧绷如石头。 以为接下来要承受的是侵犯和屈辱,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预想中的可怕事情并没有发生。 一双温热的手,落在了他的背脊上。 双手带着熟悉的药油香气,开始沿着他的脊柱两侧,不轻不重地推拿。 力道精准,手法娴熟,从紧绷的肩颈,到酸软的腰眼,再到麻木的腿…… 白茉莉竟然……只是在给他按摩? 凌轻舟懵了,大脑一片混乱。 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白茉莉的手沉稳有力,沿着凌轻舟的腿经络缓缓推按,语气已然恢复了平静:“我再生气,也没忘记我收了你的钱,是个医师。既然接了这工作,今天该做的治疗,就必须做完。” 她顿了顿,声音没什么起伏,“至于解除合约,随你。我白茉莉行事,从不勉强。” 听到这话,凌轻舟趴在床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与她的疯狂相比,自己似乎……显得有些斤斤计较,心胸不够开阔。 微妙的愧疚感,瞬间被负面情绪取代。 他的初吻,在他不愿的情况下,被强行夺走了两次!还有力量压制、甚至被公主抱起的羞耻!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的冷静、计谋、男性的尊严,都荡然无存。 这让他如何能对她有好印象? 他抿紧刺痛的唇,沉默着,无声表达着抗拒与不喜。 白茉莉并不在意,手上动作未停:“你阴雨天腿痛,是寒气郁结,旧伤处的经络像被冻住了一样。” “除了按摩,你自己平时要注意保暖,尤其脚踝和膝盖,别贪凉。晚上睡前可以用我留给你的药包泡脚,水温热点,泡到微微发汗最好。” 她细致地交代着注意事项。 凌轻舟闭着眼,将她的话听在耳中,心中升不起半分感激。 他不去追究她之前的冒犯行为,已经是他涵养极佳了! 还指望他感激?简直是笑话。 白茉莉手上按压穴道的力道不经意间加重了几分。 “唔……” 凌轻舟痛得闷哼一声,酸痛麻胀的感觉带着舒缓。 他咬牙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白医师,你这是按摩,还是存心报复?” 白茉莉面不改色,按在另一个穴位上,引得凌轻舟身体又是一颤。 她语气平淡无波:“报复?没有。只是你这条经络堵得厉害,不用力揉开,下次阴雨天有你受的。” 她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语气生硬,“刚才……强吻你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 凌轻舟侧头看向她,难以置信的荒谬:“道歉?” 他扯了扯刺痛的嘴角,“白医师,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抵消……就能换回我的……” 后面的话难以启齿,初吻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化作屈辱。 见他这副拒不接受的样子,白茉莉那点本就不多的耐心也耗尽了。 她不是哄人的性子,道歉已是极限。 手下按摩的力道,随着心头的不爽,刻意加重了三分,精准地碾过敏感的穴位和酸胀的肌肉。 “唔……“ 凌轻舟痛得倒吸冷气,额角渗出汗珠,一股热流随着疼痛在腿部经络中窜动,带来矛盾的舒适感。 他咬住牙关,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心中对白茉莉的观感复杂到了极点——一个医术高明、行为粗野、完全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白茉莉手下力道不减,指力透过皮肉,直抵深层的经络阻塞点。 凌轻舟只觉得一股股酸、麻、胀、痛的感觉不断冲击神经末梢,让他控制不住地从喉咙深处溢出压抑的喘息。 “嗯……哼……” 声音断断续续,格外清晰。 凌轻舟听到自己的声音,耳根红透,心中羞耻万分。 “嗯………”他强忍着不适,用尽量平稳却微喘的声音开口:“……白……白医师……可以了……麻烦你……轻一点……” “轻了没效果。”白茉莉动作沉稳有力,“你这条经络淤堵多年,不用猛药,刮骨疗毒,怎么疏通?” 她完全是一副医者的口吻,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呃啊……“凌轻舟被她按得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身体微微颤抖。 分不清到底是在借机折磨他以泄私愤,还是真的在全力治疗。 不可否认的是,尽管过程难熬,他的双腿乃至全身,确实感受到温热感,那是十年来看遍名医都未曾有过的体验。 可这喘息声……实在太令人难堪了! 若是此时有人经过门外,听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的暧昧声响,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想到这里,他更是如芒在背。 “白医师……”凌轻舟再次开口,声音喘息断断续续,维持着温和的语调,“今天……今天的治疗……是否……可以到此为止?你……你可以先离开了……” “还没完。”白茉莉看也没看他,目光专注在他腿部的经络走向上,手下按压,“疗程没结束,我不会走。” “啊……” 凌轻舟被她加重的力道按得猝不及防,一声惊喘脱口而出,随即紧紧咬住下唇,脸上因羞耻泛起潮红。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完全被打乱,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刺激。 “你……你为什么……力气这么大……”他咬着牙问,气息十分不稳。 “天生的。”白茉莉抬眼瞥了他一下,看到他趴在床上,脸颊绯红,额发濡湿,紧抿的唇瓣红肿未消。 心里莫名有点痒。 凌轻舟此刻有着难以启齿的窘迫。 从被她强吻开始,他身体的反应就一直未曾消退。 那个部位被压在坚硬的床板上,随着她按摩的力道和身体反应,传来胀痛不适感,非常难受。 他试图调整姿势,以缓解尴尬的痛苦,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白医师……我……我想换个姿势……” “不行。”白茉莉按压他后腰的穴位,力道沉稳,“这个姿势最适合疏导你背部和腿后的经络,不能动。” 第7章 第 7 章 凌轻舟泡在浴缸里,水温滚烫,洗不净颈侧上灼烧的恶心感。 他拿着浴球,发疯似的反复搓揉肌肤,直到皮肤通红破皮。 凌轻舟换上了一件高领衫,遮住痕迹。 晚餐时分,他破天荒地没有下楼,只让管家将饭菜送到房间,借口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看书。 他拿起手机,删除了白茉莉的好友,并通过管家传达了解除治疗合约的决定。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胸口并未感到轻松,反而堵得更厉害。 他生气,气自己不争气的病弱身体,连女人的强迫都无法反抗;他更气自己被厌恶的女人占了便宜,受到了耻辱。 他想报复白茉莉,利用凌家的权势,让她在族群也好,外面也罢,都寸步难行…… 可是,当他眼前闪过白茉莉最后默默捡起碎玉、头也不回离开时僵硬的背影。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砸了她的玉,也算两清了。 - 另一边,白茉莉攥着碎玉手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这块玉……不能碎。 它不是装饰品,是压制她体内“瘾毒”的关键。 她曾经喝过一种毒药。 从此每月定期发作“敏感期”。 发作时,身体会渴望异性接触,唯有古玉才能压制躁动。 平日里她佩戴不离身,此次出山匆忙,并未携带备用的古玉,本以为三个月很快过去,万万没想到…… 必须立刻返回族群! 她站在街边,焦急地拦车。 市区的交通拥堵,人流多了数倍,因为某位当红明星刚结束了一场演唱会,粉丝们尚未完全散去。 她等了许久,没有一辆空车。 就在这时,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她面前。后车窗降下一半,似乎是在透气。 白茉莉顾不得多想,时间紧迫,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看也没看车里的人,直接将一沓现金扔到座位上,语速飞快:“去栖鸣山脚,越快越好!” 凌寒刚结束演唱会,戴着墨镜和帽子,靠在椅背上休息,他被闯入者吓了一跳。 他躲开疯狂粉丝和媒体,好不容易在车里偷得片刻清净,等着经纪人来接他,这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私生粉?还直接闯上车? 他压下被冒犯的不悦,正想训斥她,却见对方先扔过来一沓钱? 这又是什么新套路? 凌寒气笑了,一把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轮廓深邃、帅得极具攻击性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傲慢和审视,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女人:“喂!你谁啊?谁让你上来的?拿钱砸人?我缺你这点钱?” 白茉莉这才正眼看向身旁的男人。 美式前刺的黑发显得不羁又潮流,五官立体硬朗,身材高大,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荷尔蒙气息。 她此刻心急如焚,没心思欣赏美色,只当是对方嫌钱少。 “那你要多少?” 她眉头紧蹙,直接问道,“开个价,我赶时间。” 凌寒被她这理直气壮、仿佛在谈生意般的态度弄得一愣。 这反应……不太像私生粉啊? 而且她这身打扮,确实古怪又……有点别样的味道。 他难得生出了一点好奇心,身体后仰,双臂环抱,带着玩味和倨傲,故意刁难: “多少钱?” 他嗤笑一声,“那得看……你有多少了?” 白茉莉眉头紧皱,直接把钱包递给他,语气不悦:“全给你。” 凌寒开完演唱会,情绪处在兴奋中,看什么都顺眼几分。 “行了,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 他故意忽略了钱包,从旁边拿出了一张签名照,潇洒地签上大名,递到白茉莉面前,“喏,拿着吧。然后,下车。”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白茉莉看着递到眼前的照片,上面那个笑得张扬肆意的男人确实耀眼,但她现在哪有心思看这个? 她攥紧了手中的碎玉包裹,感受着体内隐隐开始躁动的不安:“你先送我到栖鸣山脚,到了之后,我再付你双倍。” 凌寒愣住了,送她? 这发展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焦急不似作假,眼睛清亮坦荡,确实没有一般私生粉狂热的占有欲。 栖鸣山脚? 那地方挺偏的,他没去过,不过……反正演唱会结束了,接下来几天是假期,去个没人的地方兜兜风好像也不错? 就当体验生活了。 “行吧,”凌寒把签名照扔回原处,重新戴上墨镜,“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就当助人为乐了。系好安全带。” 他发动了车子,商务车汇入车流。 白茉莉见他同意,稍稍松了口气,体内的躁动随着时间推移在逐渐明显。 她忍不住催促:“能不能再快一点?我真的很急。” 凌寒正享受着驾驶的乐趣,听着自己演唱会的现场录音,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闻言有些不悦:“喂,这位……小姐,市区限速懂不懂?而且,我可是第一次给人当司机,你这态度是不是太差了点?” 他凌大明星亲自开车,她不该感恩戴德吗? 白茉莉本就心烦意乱,见他这般散漫,语气也冲了起来:“我付了钱,你就是提供服务的一方!认真工作,尽快到达目的地,不是应该的吗?” 在她看来,这是一场交易,对方收了钱就该履行职责。 “哈?”凌寒气笑了,“服务?你搞清楚,是我好心载你一程!你以为谁都能坐小爷我开的车吗?” 他还从没被人这么雇佣过,感觉新奇又有点冒犯。 “坐你的车很了不起吗?”白茉莉反唇相讥,“如果不是打不到车,我也不会坐在这里!” “那你下去啊!” “你把钱还我,我立刻下去!” 两人在车里争执起来。 凌寒是任性惯了,从不吃亏;白茉莉则是身体不适加上心急如焚,耐心告罄。 吵着吵着,凌寒偶然一瞥,发现女人脸色潮红,呼吸也比刚才急促了些许。 他以为她是被自己气坏了,或者是不是生病了?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冲,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关心:“喂,你……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气性这么大?”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白茉莉感觉更糟糕了。 离得近了,男人活力荷尔蒙气息,气息如同催化剂,敏感期躁动,几乎要失控。 她向车窗边缩了缩,别开脸,没好气地回道:“不用你管!开你的车!”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像一团行走的火焰,不断地撩拨着神经。 感觉糟糕透了,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让她厌恶此刻软弱的自己。 凌寒这脾气,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进了娱乐圈更是被粉丝和团队宠上了天,只有他给别人甩脸色的份,什么时候受过接连不断的顶撞和嫌弃? 他心头火起,少爷脾气彻底上来了,猛地一打方向盘,直接将车靠边停下,熄了火。 “下车!”他摘下墨镜,那双漂亮带着怒意的眼睛瞪向白茉莉,“小爷我不伺候了!钱拿走,爱找谁找谁去!” 他指着那沓现金,语气又冲又硬。 白茉莉今天诸事不顺,古玉碎了,敏感期提前,打车打不到,好不容易上了车还遇到这么个难缠又聒噪的主。 这个男人还在不停地散发着那种……让她心神不宁的气息。 他看起来又拽又傲,头发根根不驯,脾气坏得明目张胆,可偏偏身上带着一股清冽好闻的橙子香,与他外表的张扬不同,混合着他身上蓬勃的男性荷尔蒙,在密闭的车厢里形成了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诱惑。 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渴望,没有动。 凌寒见她居然无视自己的命令,还稳稳地坐在那里,火气更盛。 他直接推开车门,绕到副驾驶那边,一把拉开车门,伸手就去拽白茉莉的手臂,想把她硬拉下来:“听见没有?让你下车!别赖在我车上!”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白茉莉手臂的瞬间—— 异变陡生! 白茉莉体内压抑许久的躁动,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非但没有抗拒,反而手腕一翻,反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向车内一拽。 “哎哟!”凌寒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得失去平衡,惊呼一声,直接栽进了车厢里。 白茉莉顺势向后倒在宽大的座椅上,凌寒狼狈地趴在她的身上,两人身体相贴,姿势暧昧。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有些混乱的呼吸声。 凌寒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他长这么大还没跟异性有过逾矩的接触。 他撑起身子,刚想发火,却对上了白茉莉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躁和怒气,反而蒙上了一层他看不懂的、水润而迷离的光泽,带着野性的审视。 白茉莉紧抓着他的衣领,防止他挣脱,另一只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仰视着这张俊朗又带着惊愕的脸,嗅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体内那股空虚的躁动叫嚣得更加厉害。 她舔了舔嘴唇,声音低哑的磁性,直接问道: “大明星,你有女朋友吗?” 第8章 第 8 章 凌寒被她的问题弄得火起,瞬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绝对是个手段高明的私生饭!装作不认识他、用钱吸引注意、再玩欲擒故纵,现在终于暴露目的! 他气得冷笑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讥讽,即使处于被压制的位置,语气依旧带着高傲和刻薄:“呵,演技不错啊?套路一套接一套的,最后就为了问这个?” “我告诉你,你这类型的,我见得多了!质量算高的,可惜,小爷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向来不打女人,但对这种私生饭,绝没有好脸色。 女人从出现开始就在破坏他的好心情,现在更是用蛮力把他困在这里! 他用力撑起身子,白茉莉搂在他腰间的胳膊猛地收紧。 “你!”凌寒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她面前竟然微不足道,两人身体贴合,感受她身体的曲线和温热的体温。 这种完全失控的感觉让他又惊又怒,“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 白茉莉微微仰头,鼻尖蹭到他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迷离的眼神朦胧,喃喃道:“你身上的味道……是什么?很好闻……” 凌寒一愣,感到一阵被冒犯的恶心:“什么味道?我没有味道!” “你变态啊?!放开!” 可能是演唱会结束后用的橙味沐浴露,但这关她屁事! “有……是橙子的味道……”白茉莉肯定地说,抓着他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指尖擦过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她再次追问:“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关你什么事!”凌寒被激怒了,挣扎得更厉害,口不择言地低吼,“我警告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没有底线、跟踪骚扰的私生饭!” “你立刻放开我,滚远点!” “否则我报警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喋喋不休地斥责着,没有注意到,女人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危险。 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白茉莉抬起头,没有任何预兆地,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那张不断开合的嘴! “唔——!” 世界瞬间安静了。 凌寒猛地瞪大了眼睛,大脑空白,剩下唇上陌生柔软的触感,以及鼻尖萦绕的药草和野性的气息。 他被强吻了?! 被他最厌恶的私生饭,用蛮力,强吻了?! 凌寒在娱乐圈多年,凭借傲人的家世和顶流地位,从来只有别人捧着他、看他的脸色,何曾被人粗暴地对待过? 他思想或许不算古板,但身体和情感上却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界限,极其保守。 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被强搂住腰,甚至……被强吻,全都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的愤怒和屈辱! “唔……” “你……放开!”他含糊不清地怒吼,一口咬在了白茉莉的下唇上。 刺痛传来,带着血腥味。 白茉莉吃痛,松开了他。 迷离的眼神清醒了一瞬,看着凌寒因暴怒而涨红的脸和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体内躁动被压制了片刻,理智回笼,她看着对方唇上沾染的血迹,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凌寒被这两个字点燃了,他猛地抬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白茉莉的脸上。 凌寒的手僵在半空,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动手,初吻被强行夺走的耻辱感,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男人的力气很大,没有任何保留。 白茉莉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脸颊上浮现出一个红色掌印。 她缓缓转回头,看向凌寒,之前那点因为冒犯而产生的愧疚,在这一巴掌下,瞬间消散。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刺痛的脸颊,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扯平了。”她淡淡地说。 她强吻不对,挨了一巴掌,两清了。 “扯平?!”凌寒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你他妈强吻了我!我的初吻!你一句扯平就完了?” “你这个疯子!变态!” “不知廉耻的私生饭!我要报警!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你……” 他语无伦次地怒骂着,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汇都倾泻出来。 白茉莉静静地听,敏感期被无限放大的烦躁和逆反心理,再次被他的辱骂引发。 既然亏欠已经还清,那不如随心所欲。 ‘只是亲一下,就挨了一巴掌,’她冷静有些荒谬地想着,‘那我岂不是亏了?’ 白茉莉格开凌寒的手臂,抓住他肩膀,利用绝对的力量优势,一个利落的翻身—— 天旋地转间,凌寒被她压在了座椅上。 “你……你又想干什么?!放开我!”凌寒惊恐地挣扎。 白茉莉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的血渍,然后不由分说地,再次低头。 “唔——!!!” 这一次,不再是短暂的触碰。 而是带着一种惩罚性的深入。 凌寒的怒骂和威胁全部被堵了回去,只剩下破碎而绝望的呜咽。 白茉莉一只手滑到了他的后颈,指尖按压下去。 “呃……”凌寒猝不及防,一股奇异的酸麻感窜过脊柱。 这感觉……陌生又舒服,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白茉莉抬起头,呼吸不稳:“听着,我叫白茉莉,是个医师。我……我体内有一种毒,现在发作了,导致我行为失控……我,我需要你帮忙。” “帮……帮什么忙?!”凌寒从舒适感中惊醒,听到“中毒”、“帮忙”,再看两人此刻的姿势,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气得眼睛都红了,声音颤抖:“你做梦!滚开!我死也不会帮你!你这个女流氓!疯子!” 不得不承认,刚才几下按压确实舒服,身体产生了可耻的反应,但这绝不代表他会屈服!这女人就是个强迫犯! 白茉莉耐心早已耗尽。 不再试图解释,只是低下头,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凌寒的额头上,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喘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帮我这一次……等我解了毒,任你处置……随便你怎么报复……都行……” “谁要你道歉!谁信你的鬼话!放开我……唔!” 凌寒的怒骂和挣扎再次被堵住。 这一次,白茉莉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力量悬殊的对抗中,一声声怒斥和破碎的道歉中,弥漫着橙香、药草香和血腥气的车厢里,某些界限被打破。 凌寒起初是剧烈的反抗和辱骂,但随着白茉莉特殊手法、时而让他酸软无力、时而勾起快感的触摸,以及耳边重复的“对不起”和“任你处置”。 他挣扎的力道弱了下去,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第9章 第 9 章 时间在混乱与失控中悄然流逝,从午后到了傍晚。 商务车后座放平,形成了一张小床。 凌寒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除了头发略显凌乱,身上看不出痕迹,仿佛刚才激烈的纠缠只是一场幻觉。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茉莉。 她的唇瓣红肿,黑色的长发散乱地铺陈在座椅上,紫色吊带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和暧昧的红痕——那是情动时凌寒难以自控留下的印记。 凌寒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痕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移开,耳根泛起热意。 他心底一阵烦躁,说不清是懊恼还是别的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像是鬼迷了心窍,从最初的剧烈反抗,到后来……后来竟然也沉溺其中。 过程混乱甚至粗暴,但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感,却是真实而刻骨的。 他竟然……和一个强行闯入他生活的“私生饭”,发生了这样的关系。 白茉莉像是饱食餍足的女妖,脸色红润,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被滋养后的妖艳。 她拉好滑落的吊带,遮住肩头和锁骨,动作慵懒。 她和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体异常契合。 无论如何,是她利用了对方的身体来平息自己的“敏感期”,半强迫半……地完成了这件事。 “对不起。”她整理好衣服,看向躺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凌寒,再次诚恳地道歉。 这一次,是为了整个荒唐的事件,也是为了自己将他卷入这样的困境。 凌寒正在恼恨自己方才的失控和沉溺,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全程被女人主导和掌控,心里就憋着一股无名火。 他可是凌寒! 什么时候这么被动过? 这让他感到无比羞耻和挫败。 听到她的道歉,他非但没有接受,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猛地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锐利地盯住她: “你刚才说……只要我帮了你,就任我处置。” 他声音冰冷,心跳有些失序,“这话,还作不作数?” 白茉莉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既然说了,就会认。 “作数。”她平静地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你想怎么处置?” 凌寒原本憋着一肚子火气和委屈,打定主意要好好“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可当他真正转过头,准备拿出气势兴师问罪时,目光落在白茉莉脸上,却不由得怔住了。 之前被愤怒和偏见蒙蔽了双眼,他只觉这女人行为粗野,难以忍受。 此刻静下心看去,才发现她生得美艳。 五官立体,带着点说不清的异域风情,却又不过分夸张,恰到好处地融合在那张明艳的脸上。 许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激烈情事,她白皙的肌肤透着一层薄红,眼尾也染着绯色,平日里那股酷飒被一种妖艳性感取代,像一枚熟透的果实,无声地散发着诱惑。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再听到她用那种平静无波、仿佛认命般的口气问“你想怎么处置?”时,凌寒心头那股刚被压下去的不爽又冒了出来——又是这种态度!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包括他! 想起了刚才被她引导,如何……完全处于下风的! 这简直是他凌少爷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别开脸,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絮絮叨叨地算账,试图找回场子:“哼!你说任我处置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小爷我亏大了?我的初吻!我的……第一次……就这么……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传出去我还怎么在娱乐圈混?我的形象还要不要了?我……” “所以,”白茉莉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实在没心思听他这些抱怨,体内的毒素虽然暂时平息,但疲惫感也开始涌现。 看在男孩跟自己身体异常契合的份上,她愿意多付出一点耐心。 无论他是要巨额赔偿,还是想打回来骂回来,她都认了。 凌寒被她这么直接地一问,脸颊发烫,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 其实并不想真的惩罚她什么,甚至……有点后悔刚才冲动之下打了她那一巴掌。 他更不想就这么让她走了。 一种难以启齿的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凌寒看着白茉莉的眼睛,心跳加速,眼神飘忽,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扭捏了半天,在白茉莉失去耐心、准备再次开口催促时,才像是豁出去一般,语速极快、声音含混地嘟囔道:“我……我的要求就是……再来一次!” 白茉莉一愣,似乎没听清,或者说没理解:“什么?” 凌寒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回头,强迫自己直视她,俊脸涨得通红,却强装出一副凶悍又别扭的样子,声音也拔高了些,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命令口吻:“我说再来一次!” “但是这次……这次必须听我的!由我来!” “你……你不准动!乖乖配合!听到没有?!” 白茉莉确实愣住了。 她预想了无数种可能——索要天价赔偿、报警抓她、甚至要求她公开道歉……唯独没料到,这个看似张扬不羁、怒气冲冲的大男孩,憋了半天,提出的竟是这样一个……带着点纯情和笨拙的要求。 看来,这个表面凶巴巴的家伙,内里似乎比想象中要……柔软,而且,好像比她自己还要贪恋快感。 “你……”她微微歪头,打量着凌寒那张故作凶狠却掩不住紧张和期待的脸,一个念头闪过,直接问道:“是第一次吗?” 凌寒的脸红透了,脖颈都染上了粉色。他之前明明吼过“我的初吻!我的第一次!”,这女人是根本没听进去还是故意羞辱他?! 他气得想大声承认,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比羞耻,只能狠狠瞪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关……关你什么事!” 看他这反应,白茉莉心里已然明了。 他过程中青涩和生疏,答案不言而喻。她不再追问这个问题,转而像是闲聊般,继续问道:“谈过恋爱吗?” 凌寒憋着一口气,闷闷地回答:“没有!”他从小专注音乐和舞台,又被保护得很好,确实没正经谈过。 “你是做什么的?”白茉莉看着他这副有问必答、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唱歌的!开演唱会的!明星!”凌寒没好气地答道,带着点职业性的骄傲,但随即又觉得在她面前炫耀这个似乎有点傻。 “家里有哪些人?” “就……爸妈,还有一个哥……”凌寒下意识地回答,话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怎么变成她一直在问他了? 而且她还没回答他刚才那个至关重要的请求呢! 他立刻板起脸,试图找回主动权,语气带着不满和急切:“喂!你问完了没有?你到底同不同意啊?!”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生怕她吐出半个“不”字。 白茉莉看着他这副明明很在意却偏要装出凶巴巴模样的表情。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反问道:“如果……我说不配合呢?” 凌寒彻底僵住了。 他完全没想过会被拒绝。 在他单纯的认知里,自己付出了那么珍贵的第一次,还帮她解了毒,她之前也亲口承诺任他处置,于情于理,她都该顺着他才对! 可现在……这个女人居然想过河拆桥?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失落涌上心头,比刚才被强吻时还要强烈。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酸涩得厉害。 他二十六年顺风顺水的人生里,还从没被人这样利用后就丢弃过。 可是,他凌寒的骄傲,绝不允许他流露出丝毫的脆弱和挽留。 他别开脸,深吸一口气,再转回来时,脸上强行挂上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讥诮表情,语气也刻意显得轻飘飘的: “呵,随便你啊。” “不配合就算了,当我没说。” 他耸耸肩,动作看起来潇洒不羁,“小爷我还不稀罕呢。” 第10章 第 10 章 看着凌寒那副明明在意得要命、却偏要摆出“我才不在乎”的别扭模样,白茉莉心底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个大明星,像个没长大的、需要人顺毛摸的孩子。 她没有因他的态度生气,主动凑近,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她身上残留两人亲密留下的暧昧气息,混合着他清冽的橙子沐浴露香味,形成一种独特而私密的氛围。 “真的……不稀罕吗?” 白茉莉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凌寒浑身一僵,脸颊再次爆红,连呼吸都窒了一下。 她身上属于自己的味道,让心跳失序,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和占有欲悄然滋生。 他嘴上不肯服软,眼神飘忽地嘴硬道:“当、当然不稀罕!你离我远点!” 白茉莉将他这系列反应尽收眼底,这是个吃软不吃硬、极度傲娇又口是心非的主。 摸清了他的脾气,便不再故意逗弄他,免得真把人惹急了。 她稍稍退开一些,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而诚恳:“好了,不逗你了。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再次向你道歉。”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说了会负责,就会负责。只要你提出来,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这话浇灭了凌寒心头那点委屈和不安,一种被重视、被捧着的愉悦感占据了心神。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被粉丝追捧,被团队呵护,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哄着他开心。 他心里像是炸开了一小朵烟花,噼里啪啦地雀跃着。 他维持表面的矜持和高傲,抬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瞥着白茉莉,用一种施恩般的语气,带着点小得意说道:“哼,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 享受着被哄着的感觉,心情大好之下,之前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并且带着一种必须要实现的执拗。 他伸出手指,有些笨拙却故作强势地指了指放平的后座,命令道:“那你现在乖乖躺好!” 他脸颊带着红晕,眼神亮得惊人,里面闪烁着一种混合着羞涩、兴奋和想要“一雪前耻”的光芒。 “我要把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情,”凌寒一字一顿,让声音充满威慑力,“重新对你做一遍!全部!都由我来!” - 凌寒起初还记着要“掌控全局”、“一雪前耻”,动作带着点刻意模仿来的生涩和克制,不想让白茉莉察觉自己对她身体本能的迷恋和上瘾。 他可是凌寒,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然而,有些事情并非意志所能控制。 两人的身体仿佛天生就为彼此打造,每一次触碰燃起燎原之势。 凌寒克制力在契合面前,土崩瓦解。 他像是初次尝到糖果滋味的孩子,从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后来的沉迷索取,彻底沉沦在她带来的风暴中。 时间在喘息与纠缠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凌寒累得手指都不想动,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 他的精神却处在一种异常的亢奋状态,大脑皮层依旧活跃,回味着战栗的细节。 相比之下,白茉莉则显得从容许多。 她体内的躁动被安抚,此刻通体舒畅,连带着心情也平和柔软下来。 她难得地起了怜惜之心,声音慵懒: “你……精力很好。”她顿了顿,补充道,“也很棒。” 凌寒累得眼皮都打架,听到这话,耳根还是习惯性地一热。 他心里美滋滋,像被羽毛搔过一样痒,嘴上却不肯认输,闭着眼睛,沙哑的嗓音嘟囔道:“废话……小爷我……当然厉害……用你说……”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经过数次亲密,两人身体默契,凌寒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发生了变化。 一点也讨厌不起来了。 休息了片刻,缓过些力气,凌寒忽然想起了事情的起因。 他侧过身,用手肘半撑起脑袋,看着身旁神色平静的白茉莉:“喂,现在……总能说实话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上我的车?跟踪我多久了?” 他还是倾向于认为,自己是那个值得被处心积虑靠近的目标。 白茉莉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误会必须澄清了。 她转过头,目光坦荡地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和地解释:“我说过了,我叫白茉莉。我真的不是你说的私生饭,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 她指了指被扔在座位上的那包碎玉,以及自己身上独特的民族服饰:“我急着回山里的族群,是因为我的玉佩碎了,有很紧要的事情必须立刻回去。当时街上只有你的车停了,我以为是空车,就上来了。” “给你钱,是真的想雇你当司机送我一程。至于后来发生的……是个意外,我很抱歉,但也……谢谢你帮忙。” 误会解开,真相大白。 凌寒愣住了,脸上的得意和期待僵住。 原来……竟然真的是个乌龙? 她不是因为他是凌寒,不是因为名气、才华或者这张脸才靠近他? 甚至……她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搞了半天,是他自己脑补了一出“狂熱私生饭为爱痴狂”的戏码,结果对方根本就没把他当盘菜? 他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比刚才被全程掌控还要让他憋闷。 凌寒一直活在聚光灯下,习惯被注视、被喜爱,潜意识里认为所有人都该为他着迷是理所当然的。 白茉莉冷静的解释,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的自以为是。 她不仅对他不感兴趣,甚至连这场亲密都源于一场阴差阳错的帮忙? 他莫名地烦躁和……不安。 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尤其是无法掌控对方对自己感觉的状态。 凌寒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用了一种轻松的口吻,眼神悄悄观察着白茉莉的表情,状似随意地问道:“哦……这样啊。那……你现在呢?喜欢我吗?”问完,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白茉莉被他这跳跃的问题问得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喜欢?你指的是哪方面?” 凌寒噎了一下,有些气闷,不肯放弃,追问道:“就……各方面啊!你觉得我怎么样?喜欢我哪一点?” 他挺直脊背,展示自己最好的状态,像只开屏的孔雀,等待着对方的赞美。 白茉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给出了一个客观的的答案:“你技术不错,我们……很合拍。” 技术不错?!很合拍?! 凌寒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 像是评价一个……工具? 他可是凌寒!拥有顶级的容貌、惊人的才华、显赫的家世!她怎么就只看到“技术”?! 他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不满和委屈:“就这?只是技术好?我长得不好看吗?我身材不好吗?我……”他差点脱口而出“我唱歌不好听吗?”,硬生生憋了回去,觉得在这种情境下问这个有点傻。 白茉莉看着他气鼓鼓样子,有些好笑,又有点难以理解。 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喜欢是一种很深刻的情感,需要时间慢慢培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她顿了顿,找了个词,“……全方面喜欢?” 她这话本是实话实说,听在凌寒耳中却变了味。 尤其是“深刻情感”、“慢慢培养”这几个字,结合她吻他时的熟练,以及在亲密关系中游刃有余的掌控感……一个让他不舒服的猜测涌现。 凌寒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白茉莉,声音紧绷,打断了她的话: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问出了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你老实告诉我,你……你之前,是第一次吗?” 第11章 第 11 章 白茉莉沉默了片刻。 她无意隐瞒,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声音平静:“不是。” 凌寒只觉得心口一股酸楚散开,比他之前任何一次生气或委屈都要强烈百倍。 不是第一次。 也就是说,在他之前,已经有别的男人拥抱过她,亲吻过她,占有过她……夺走了她所有的第一次。 这个认知让他呼吸困难。 他难受,生气,有种被玷污了的错觉,尽管自己都觉得这想法荒谬又可笑。 明明才认识,不过是阴差阳错发生了一段露水情缘,他凭什么要求对方清白? 可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是如此真实,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能表现出来。 凌寒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他们才认识多久? 他现在为了这种事表现出痛苦和在意,那在这个女人眼里,他会变成什么? 一个纠缠不清、需要负责、渴望安慰的可怜虫吗? 他凌寒绝不允许自己露出这种脆弱! 他别开脸,不再看白茉莉,语气疏离: “哦。” 只有一个字,再无他言。 车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只是紧绷着下颌线,望着窗外的夜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他在等,等白茉莉察觉他的异常,等她像之前那样主动凑过来,放软声音问他怎么了,等他想要的安抚和解释。 然而,白茉莉本就因为“敏感期”的折腾和数次的亲密身心俱疲,此刻毒素平息,强烈的倦意袭来。 她见凌寒冷淡下来,虽觉莫名,但也乐得清静,索性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休息,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 她竟然……睡着了?! 凌寒等了半天,没等到任何反应,偷偷用眼角余光一瞥,差点气炸! 他在这里内心煎熬、醋海翻腾,难受得快要爆炸,她居然没事人一样睡着了? 还睡得这么安稳! 他坐直身体,顾不得维持冷漠了,带着未消的怒气和不甘,推了白茉莉一下,声音又冲又硬:“喂!你起来!下车!” “我不想看见你了!你现在就给我走!” 白茉莉被惊醒,茫然地睁开眼。 她揉了揉额角,疲惫和被打扰的不悦让她语气也淡了下来: “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凌寒心里堵得厉害,醋意和失落缠得他心烦意乱。 既拉不下脸坦白自己别扭的心思,又无法忍受白茉莉置身事外、安然入睡的模样。 凭什么他在这里辗转反侧、备受煎熬,她却能心安理得地睡觉? 他越想越气,猛地坐起身,声音带着明显的找茬意味:“你不是急着回你的族群吗?玉都碎了还赖在我车上干什么?赶紧走啊!” 白茉莉被他的驱赶弄得一怔,睡意也消散了大半。 她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不解地问:“你到底在激动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我激动?我哪里激动了!”凌寒拔高声音反驳,眼神心虚地闪躲了一下,“我性格就是这样!喜怒无常!不行吗?” 他试图用蛮横来掩盖真实情绪,心里却在疯狂呐喊:‘快看出来我不高兴啊!快像刚才那样哄哄我!’ 白茉莉的耐心在他接连的冷脸、训斥和此刻的驱赶中,终于消耗殆尽了。 她冷静地看着他,思路清晰地说道:“凌先生,我想我们需要弄清楚一点。在这场……意外中,从生理结构和社会常理来看,我认为我并非占便宜的一方。” “我履行了我的承诺,答应为你负责,任你处置。但现在,似乎是你在反复无常,并不需要我的负责,并且一再要求我离开。”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我白茉莉行事,向来不喜强求,更不会死皮赖脸。既然你希望我走,那我走便是。” 说完,她不再看凌寒瞬间僵住的脸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伸手便去拉车门。 “喂!你……”凌寒完全没料到她会真的要走,下意识想阻止,可那句“我不是真的想让你走”在喉咙里滚了滚,却因为骄傲和可笑的自尊,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茉莉动作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保重。” 留下这淡淡的两个字,她下了车。 车内,剩下凌寒,以及她的气息。 他呆呆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脏像是突然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胀。 他想哭? 凌寒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可是凌寒!万众瞩目、被无数人捧在手心的顶流明星,怎么会因为一个才认识半天、行为放浪又粗暴的女人离开就想哭? 这太荒谬了! 太不符合他骄傲的人设了! 他咬住下唇,仰起头,拼命眨着眼睛,将那不争气的湿意逼退。‘绝对不能哭!太丢脸了!’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告诫自己。 让他拉下面子现在下车去追? 更不可能! 尤其是她刚才还说了那样“划清界限”的话,他要是再去追,岂不是显得他离了她就不行?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过去。 凌寒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这条通往栖鸣山的路很偏,晚上没什么人烟,一个单身女人…… 想到这里,担忧冒了出来,混合着醋意和委屈,搅得他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 “啧!”凌寒烦躁地低咒一声,败给了内心深处无法忽视的牵挂。 他发动车子,调转方向,沿着这条唯一的山路,缓缓向前驶去。 他告诉自己,只是确认一下她的安全,只要看到她没事,他立刻就走! 山路寂静,只有车灯划破黑暗。 开了没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了人影。 凌寒的心跳加速,他放缓车速,借着朦胧的月光和远光灯,看清了前方的景象—— 白茉莉确实在那里。 但情况和他想象的“可怜”、“孤独”完全不同。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与白茉莉风格相似的少数民族服饰,即使在夜色中也能看出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挺拔的身姿。 两人站得很近,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白茉莉仰头看着那个男人,从凌寒的角度看去,那姿态甚至带着一丝……依赖? 凌寒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暗处悄然停下。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前一刻还在他的车上与他缠绵,口口声声说着负责,转身就能和另一个男人在这荒山野岭卿卿我我? 她果然是个风流成性、薄情寡义、不负责任的渣女!她之前的那些“不得已”、“中毒”,恐怕都是骗人的鬼话! 他在心里咒骂着她,仿佛这样才能缓解那噬心般的痛苦。 骄傲和自尊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凌寒盯着那两道身影,眼神冰冷。 他凌寒,绝不会再让同一个女人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绝不! 第12章 第 12 章 凌寒回到豪宅时,已是后半夜。 经纪人差点急疯,电话打了几十个,见到他完好无损地回来才松了口气,刚想开口询问,就被凌寒一个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出去。” 经纪人识趣地闭上嘴,默默退了出去,不敢再多问一句。 空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凌寒径直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 挤了大量的沐浴露,用力揉搓着皮肤,洗掉那股若有似无的草药香气——那是属于白茉莉的味道。 洗了一遍,他觉得不够,又洗了一遍。 皮肤搓得发红,味道淡了些。 心里空落落的,随着气味的消散,有什么东西也被一并带走了,留下更深的寂寥。 他裹着浴袍走出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璀璨灯火,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 失落? 不甘? 还是……被抛弃的愤怒? 他甩了甩头,拒绝承认软弱的情绪。 ‘哭哭啼啼?追着要名分?’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带着自嘲。 他凌寒怎么可能做那种掉价的事情? 就像那个女人说的,这种事,她没什么吃亏的,他……他也不亏! 好歹积累了经验,以后……以后总能用得上! 他用这种荒谬的理由安慰自己,可胸腔里的闷痛丝毫未减。 他一夜无眠,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微红的眼眶和一身低气压,开车回到了凌家老宅。 今天是弟弟凌轻舟复查双腿的日子,他虽然性子跳脱,但对这个自幼体弱、不良于行的弟弟,始终存着一份责任和关心。 他走进客厅时,凌轻舟已经准备好了,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薄毯。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隽斯文的侧影,半框眼镜反射着柔和的光。 “哥,你来了。”凌轻舟抬起头,看到凌寒,唇角扬起温和的笑意,声音轻柔。 “嗯。”凌寒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他走上前,推起轮椅,动作娴熟。 他看着弟弟安静的侧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兄弟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些什么。 “麻烦你了。”凌轻舟轻声说道,语气礼貌而疏离。 “没事。”凌寒推着他向外走去,兄弟之间流淌着一种熟悉的沉默。 - 医院VIP诊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清淡。 医生仔细查看了凌轻舟的腿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欣慰。 “凌先生,情况比上次复查时好了不少啊。”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赞许:“腿部经络的阻滞有明显改善,血液循环也活跃了许多。” “看来最近的治疗很有效果,您坚持做了什么特别的康复训练吗?” 凌轻舟端坐在轮椅上,脑海中闪过白茉莉那双带着野性光芒的眼睛。 他垂下眼帘,遮住眸中复杂情绪,语气平稳地回答:“最近……请了一位擅长古法按摩的医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腿部按摩。” “古法按摩?” 医生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难怪!有些流传下来的古老手法,对于疏通经络、激活萎缩肌肉确实有独到之处。” “从数据上看,效果非常显著。凌先生,我强烈建议您继续坚持这个治疗方案,这对您的恢复至关重要。” 继续? 他怎么可能继续? 女人的行为放浪,举止粗野,强行……想到强吻和被迫裸露的屈辱,他心底因医生肯定而升起的动摇消散。 “谢谢医生,我会考虑的。”他温和地回应。 一直靠在墙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凌寒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凑了过来,好奇地问:“按摩?什么按摩这么神奇?哪个医院的专家?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这弟弟看遍了名医,效果都寥寥,什么按摩能有这么大作用? 凌轻舟不想多谈。 他简略地概括,语气平淡:“不是什么专家,一位少数民族的医师,会些独特的手法。只是……性格与行事方式与我合不来,合约已经终止了。” “合不来?”凌寒更觉稀奇了。 他弟弟凌轻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待人温和有礼,几乎从不与人交恶,怎么会跟一个医师闹到“合不来”终止合约的地步? 他忍不住追问:“怎么回事?她怎么惹着你了?态度很恶劣?” 凌轻舟放在毯子下的手微微收紧。 他怎么能告诉哥哥,女人脱他裤子,夺走他的初吻? 这些事,每一件都挑战底线,让他感到厌恶和屈辱。 他抬起眼,看向凌寒,脸上温润表情,眼神里多了几分抗拒:“哥,只是一些理念不合的小事,不值一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 回程的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闷。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一片寂静。 凌轻舟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眼神没有焦点。 医生的建议言犹在耳,那个女人的按摩手法确实有效,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这关乎他能否摆脱这该死的轮椅,关乎他能否重新站立行走……这个诱惑太大了。 或许,他可以再忍耐一下? 严格限定在治疗范围内,忽略她令人不快的性格和行为…… 他烦躁地闭上眼,眉头微蹙。 另一边,凌寒低头刷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眼神却是涣散的。 他一夜未眠,此刻疲惫不堪,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白茉莉明艳的脸,昨夜车上混乱的画面,最后定格在她与陌生男子站在山路边的景象…… 心口像是被反复撕扯,又酸又胀,让他心烦意乱,喘不过气。 他绝不能在自己弟弟面前表现出来。 他凌寒永远是光芒万丈的样子,怎么能为个渣女失魂落魄? 他紧紧抿着唇,情绪死死压在心底,导致车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回到凌家老宅,凌寒依照惯例,陪着凌轻舟进行康复训练。 凌寒搀扶凌轻舟,帮助他借助器械站立。 “哥,我试试。”凌轻舟声音平稳,额角却渗出汗珠。 他手臂用力撑着辅助杆,全身的重量压在凌寒身上,颤抖着抬起无力的双腿。 一次,两次,三次…… 他一次次地努力,最终,向下滑到,重重地摔在保护垫上。 凌寒及时扶住他,看着弟弟苍白脸上闪过的痛苦,对比自己轻而易举将他扶起、甚至抱着他移动的力量……一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拥有健康的体魄,充沛的精力,可以肆意在舞台上唱跳,可以……轻易地将那个女人禁锢在怀里。 而弟弟,却连站立都如此艰难。 凌轻舟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他撑着垫子,声音低哑:“……休息一下吧。” 看着弟弟低垂着头、周身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挫败与无力感,凌寒心里也不好受。 他收起了平日里的任性,蹲下身,与凌轻舟平视:“轻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换做是谁,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一点希望,都不会轻易放弃的。那个医生不是也说,之前的按摩很有效吗?” 凌轻舟依旧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保护垫。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希望? 可一想到要面对白茉莉的脸,他就从心底感到排斥和厌恶。 “哥,”他声音低沉,带着挣扎,“你不明白……那个人,她……” “我明白!”凌寒打断他,以为弟弟只是受不了对方的态度,试图开导:“不就是性格不合,态度不好吗?忍一忍就过去了!为了你的腿,这点委屈算什么?” “等她把你治好了,你想怎么解气都行!现在关键是你的身体!” 凌轻舟抬起头,唇边泛起一丝苦涩。 事情远比凌寒想的复杂。 他叹了口气,知道不说清楚,哥哥不会罢休,便斟酌着开口,隐去了被强吻等难以启齿的细节: “不止是态度问题……她的治疗方式,很……粗鲁。” “而且,上次争执,我……我一气之下,把她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砸碎了。” “什么?!”凌寒站起身,声音拔高,眼神愤怒,“她对你动粗?还敢强迫你?你还把她玉佩砸了?!这女的到底是不是医生?怎么跟个野人一样!无法无天了!” 看,不是他一个人觉得她不可理喻。 “是啊,”他轻声附和,带着一种无奈的嘲弄,“就是个……疯女人。” 凌寒骂了几句,情绪稍微平复,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重新蹲下来,看着弟弟眼中的挣扎,语气缓和了些:“可是……骂归骂,轻舟,现在怎么办?这疯女人虽然可恶,但她的手法确实有用。” “你是要继续忍着她这臭脾气,先把腿治好再说?还是……就这么算了?” 凌轻舟闭上眼,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身体重要。 还是一时的忍辱负重更重要? 这个抉择,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第13章 第 13 章 凌寒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他了解自己的弟弟,凌轻舟永远保持温润与平和,没人见过他真正动怒。 怎么会偏偏对一个女医师如此计较,甚至发展到砸毁对方贴身物品的地步? 这绝不仅仅是“性格不合”或“治疗方式粗鲁”能解释的。 他皱紧眉头,按在轮椅扶手上,身体前倾,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轻舟,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不了解你?如果不是对方做了极其过分的事,你绝不会失控到那种地步。到底细节是什么?” 凌轻舟避开了哥哥的目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唇色有些发白。 “哥,别问了……”他声音低沉,带着难堪的抗拒。 “不行!我必须知道!”凌寒的态度强硬起来,拿出了身为兄长的气势,“你说她粗鲁,是怎么个粗鲁法?她强迫你什么了?说清楚!是不是她借治疗之名对你……?” 一个不好的猜测在他脑中形成,让他脸色更难看了。 在凌寒步步紧逼的追问下,凌轻舟知道瞒不住了。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开口,将那些难以启齿的细节和盘托出: 白茉莉脱他裤子检查,治疗室里,不顾他的拒绝和挣扎,强行吻了他……不止一次…… 凌轻舟的声音很低,带着屈辱的颤抖,尽量用简洁的语言描述,但其中的强迫意味和无力感,已然淋漓尽致。 凌寒听完,整个人僵住了,嘴巴张着,半天没合上。 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混杂着愤怒和……某种怪异熟悉感的复杂情绪。 他脑海里闪过昨夜车上,那个叫白茉莉的女人也是用同样的力气将他压制,同样带着掌控全局的气势,同样……在他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 力量压制的感觉,行事大胆奔放、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太像了! 凌寒抓住凌轻舟的肩膀,声音急切:“那个女的!她是不是长得挺漂亮,黑长直,头发扎高马尾?眼睛很亮,看人的时候有点野?力气大得离谱?身上……身上还有股草药混着野花的怪味?!” 凌轻舟被哥哥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迟疑地点了点头:“是……你怎么知道?”他描述的特征,确实与白茉莉吻合。 “操!”凌寒松开手,爆了句粗口,在原地转了两圈,脸上是一种见了鬼般的荒谬表情。 他居然…… 他居然跟非礼了他弟弟的疯女人……睡了?! 听起来,那女人对他弟弟做的,比对他做的还要过分?! 至少……至少他后来…… 这个世界也太他妈小了! - 凌轻舟看着哥哥脸上精彩的表情,他心中的疑惑升到了顶点。 “哥,”凌轻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她的具体外貌特征,甚至……身上的气味?这些资料,应该只有我这里有。” 凌寒被他问得心头一慌,眼神闪躲。 他怎么可能说实话? 难道要告诉弟弟,你那个“粗鲁”、“疯狂”、“强迫”你的女医师,昨天夜里刚跟你哥我在车上滚到了一起,而且……还是我后来主动要求的? 这他妈也太修罗场了! 他感觉的脑子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乱得毫无头绪。 一个女人,前后脚把他们两兄弟都给招惹了,这算什么事?! 关键是,这女人手段还如此……别具一格! “我……那个……”凌寒支支吾吾,大脑飞速运转。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表面温和,心思却缜密,糊弄不好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避重就轻地说道:“就……昨天在路上偶然遇到的!她好像很着急,在拦车,打扮得那么扎眼,我就多看了两眼……对!就是这样!” 他试图用夸张的语气掩盖心虚,“谁知道她居然是这种人!还敢欺负到我弟弟头上!” 凌轻舟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反驳。 他知道哥哥的性子,有时候会有些跳脱和冲动,在路上注意到一个穿着奇特、行为比较显眼的女人,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是,哥哥神色慌乱和眼里的不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仅仅是“偶然遇到,多看了两眼”,就能连对方身上那股独特的草药混合野花的气味都记得那么清楚? 这解释,未免太过牵强。 凌轻舟没有戳破,语气平和:“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 他顿了顿,抬起眼,目光穿透人心,“哥,你确定……只是偶然遇到,多看了两眼而已?” 凌寒被弟弟平静的反问弄得心头一跳,后背几乎要冒出冷汗。 他强作镇定,梗着脖子道:“不然呢?你以为还能怎么样?我一个顶流明星,她一个山野村医,八竿子打不着!我还能跟她有什么交集不成?” 话虽如此,但他急促的语速和不敢与弟弟对视的眼神,让凌轻舟的疑虑更深了。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哥哥肯定隐瞒了关键信息。 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信息太少,他一时间也无法理清。 凌轻舟手指敲击着轮椅,发出嗒嗒声,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他抬起头,看向心神不定的凌寒,语气温和坚定:“哥,你说得对。” 他缓缓开口,“为了这双腿,一时的忍辱负重,算不得什么。我决定……联系白医师,向她郑重道歉,并诚心邀请她回来,继续为我治疗。我会尽量与她好好相处,不再计较之前的……不愉快。” 合情合理,采纳了凌寒先前的建议。 凌寒一听,脸色骤变:“不行!” 他反应过于激烈和突兀,与之前苦口婆心劝弟弟忍耐的模样判若两人。 凌轻舟微微挑眉,故作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行?哥,不是你刚才劝我,要以身体为重吗?” 凌寒被他问得一噎,意识到失态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神闪烁:“我……我是说……那个……这种性格有问题的女人,万一她怀恨在心,治疗的时候不尽心,或者使坏怎么办?” “对!不安全!我们再找别的医生!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不一定非她不可!” 他前言不搭后语、极力反对的样子,与之前积极促成此事的态度形成了对比。 凌轻舟静静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哥哥与白茉莉,绝不仅仅是偶然遇到那么简单。 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更深的关系,以至于哥哥在听到他要重新接触白茉莉时,反应如此激烈,甚至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般的醋意? 这个猜测让凌轻舟心底微微一沉,面上不露分毫,语气平和:“哥似乎很了解白医师?甚至能断定她会‘怀恨在心’、‘使坏’?看来,昨天的‘偶然相遇’,你们交谈得……颇为深入?” 凌寒心里警铃大作,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露了破绽。 他立刻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强装镇定,试图挽回:“哪有!我就是……就是根据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推断的!” “这种性格的女人,肯定睚眦必报!我这是合理怀疑!” 他避开了“深入了解”的问题。 凌轻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前倾身体,目光看似温和,带着不容闪躲的探究:“是吗?可我刚才并未详细描述她是否会记仇。哥,你好像……特别担心她接近我?” 凌寒被弟弟的反问逼得后退了半步,后背冒出一层细汗。 他不敢再与弟弟眼睛对视,别开脸,含糊其辞:“我……我当然是担心你!你是我弟弟!我还能害你不成?总之……换个人更稳妥!” “哥这么关心我,我很感激。”凌轻舟的声音温和:“不过,我还是想试试。毕竟,她的手法是目前最有效的。” “你!”凌寒气结,却又无法说出真正的理由,硬邦邦地甩出一句:“随你便!反正我提醒过你了!” 凌轻舟看着哥哥乱了方寸的模样,心中对白茉莉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祸水! 不仅行为放浪,手段更是了得,这才多久,竟然能让一向眼高于顶、任性妄为的哥哥如此在意,不惜推翻自己先前的劝说,极力阻止她回来。 可以肯定,哥哥与白茉莉之间,绝对发生了超出“偶然相遇”的事情。 凌寒被宠坏了的单纯心性,根本玩不过那种心思难测、行为大胆的女人。 说不定被她卖了,还傻乎乎地替她数钱。 作为弟弟,他绝不能看着哥哥被迷惑。 他要保护好哥哥,隔绝这个危险源。 最好的保护,就是将白茉莉掌控在自己看得见的范围内——以医患的身份。 “哥,”凌轻舟开口,声音温润:“你的担心我明白。但我的腿,不能冒任何‘或许有效’的风险。白医师的手法是目前唯一被证实有效的,我必须尝试。”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静看着凌寒:“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会亲自联系她,道歉,并请她回来。至于她是否怀恨在心……我会处理好。” 他这话,看似在解释自己的决定,实则是在宣告主权——他将主导与白茉莉的后续接触,凌寒无权干涉,也无需再插手。 与此同时,凌寒脑子里也乱成一团。 昨夜与他缠绵的女人,竟然就是欺负过弟弟的医师!这关系简直乱得不像样! 他和白茉莉算什么? 一夜情? 露水姻缘? 可那是他的第一次! 他看得很重要! 就算他对白茉莉说不上多喜欢,但那种“自己碰过的东西”的强烈占有欲已经不受控制地滋生。 这个女人,跟他有过最亲密的关系,怎么可以再和别的男人有过于密切的接触?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他浑身不舒服,像是有蚂蚁在爬。 而且,听轻舟之前的描述,那女人对轻舟的行为大胆粗暴,难保她不是对轻舟也有什么想法! 如果让他们继续朝夕相处地治疗,在那种私密的治疗环境下,万一……万一发生点什么,或者产生了感情…… 凌寒简直不敢想下去! 那场面太恐怖了! 无法接受一个跟自己上过床的女人,转头又和自己的弟弟牵扯不清! 他必须阻止!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凌寒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带着惯有的任性跋扈,“你的腿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世界上医生那么多,不缺她一个!” “我可以给你找最好的康复师!” “国外的也行!总之,那个女人,你不准再接触!” 第14章 第 14 章 “十年了……”凌轻舟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凌寒心上,“哥,如果我的腿能有别的办法,早就治好了。我不会在这轮椅上,一坐就是十年。”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凌寒,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无奈,“这十年来,我看着你在舞台上奔跑跳跃,看着你健康、充满活力……而我,连最基本的站立都是一种奢望。” 他微微停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苍凉:“我这副身体,从小就比别人弱,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哪怕只有一丝微光,我也必须抓住。我不想放弃,至少……努力过,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也不会留下遗憾。” 这些话,凌轻舟说得平静,没有抱怨,却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让凌寒难受。 他肩膀垮了下来,先前那股非要阻止的任性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寒低下头,不敢再看弟弟的眼睛,声音闷闷的,带着自责:“对不起,轻舟……是哥不好……是我……” 他想起了母亲说过,是因为他在母体里抢夺了太多营养,才导致弟弟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甚至双腿瘫痪。 这份愧疚,一直深埋在他心底,是他无论取得多大成就都无法摆脱的阴影。 他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本是同时降临人间的双生兄弟,却因为他的掠夺,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一个光芒万丈,一个沉寂暗淡。 弟弟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线生机,他有什么资格,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占有欲和混乱的私心,就去阻止? 如果…… 如果女人的手法真的能让轻舟好转,哪怕只是减轻一点痛苦,那都是天大的好事。 凌寒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神复杂,挣扎与愧疚交织,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他走到凌轻舟面前,蹲下身,手轻轻放在弟弟的膝盖上,声音沙哑:“哥明白了……是哥太混账了。” 他闭了闭眼,“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如果……如果她真的能帮你,哥……哥支持你。”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弟弟十年的痛苦和渺茫的希望面前,他刚刚萌芽的私人情感,显得有些自私。 他无法,也再没有立场去阻止了。 凌轻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太了解凌寒了,直率、冲动,内心远不如外表那般强硬,尤其是面对与自己体弱相关的责任时,那份愧疚感是最大的软肋。 利用这一点,凌轻舟心中有一丝歉疚,但这点歉疚很快被坚定的决心覆盖——他必须阻止哥哥与危险的女人继续深入接触,趁现在还来得及。 两人各自平复了心绪,客厅安静。 凌轻舟不再犹豫,拿出手机,找到了白茉莉的号码。 之前删除了微信,但号码还保留着。 他按下拨号键,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甚至刻意点开了免提,以示坦荡。 冗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自动挂断了,无人接听。 凌寒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 细微的反应没能逃过凌轻舟的眼睛。 他抬起眼帘,语气温和:“哥好像……很担心她接电话?” 凌寒心头一跳,眼神飘忽,转移话题:“我……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万一她还在气头上,说话难听,不是让你更难受吗?要不再考虑考虑?或者换个时间?” 凌轻舟没有接话,静静看了他两秒,然后再次按下了拨号键。 第二次,依旧无人接听。 “你看!我就说吧!” 凌寒声音急切,“她肯定不想理我们!算了,轻舟,我们……” “事不过三。”凌轻舟淡淡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手指没有丝毫停顿,第三次按下了拨打键。 这一次,等待音只响了几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一个带着浓重睡意、慵懒沙哑的女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声音像是被蜜糖浸过,带着软糯,尾音微微上挑,透着一股性感与妖娆。 因为开着免提,声音毫无保留地钻进了兄弟二人的耳中。 凌轻舟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镜片后的眸光闪动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凌寒听到声音的瞬间,整个人被定住,血液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这声音……太熟悉了! 昨夜在车上,情动之时,她在他耳边压抑不住的喘息和低吟,就是这样的腔调,慵懒的,性感的,像带着小钩子,能轻易撩拨起他的反应。 他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是蜷缩在被子里,黑发铺散在枕头上,或许还穿着那件该死的紫色吊带,肩带滑落,眼神迷蒙…… 这活色生香的想象让他心跳如擂鼓,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浇头。 凌寒别开脸,不敢再看手机,也不敢看弟弟,只能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压下身体的躁动和脸上滚烫的温度。 - 白茉莉慵懒又性感的声音,与凌轻舟印象中言辞锋利、行为大胆奔放的女人不同,展现出了女性诱惑力的另一面。 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身旁哥哥过于剧烈的反应。 凌寒爆红的脸颊、慌乱躲闪的眼神,以及那副恨不得消失的窘迫模样,全都一丝不落地映入了凌轻舟眼中。 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出了自己最坏的想象? 白茉莉等了几秒,没听到回应,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嘟囔了一句:“谁啊,不说话……”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忙音在客厅里响起。 凌轻舟没有再拨过去。 他判断出对方确实在睡眠中被吵醒,此刻再纠缠并非明智之举。 他放下手机,目光移回到几乎要把自己缩进沙发里的凌寒身上。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凌轻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平静,他不再迂回,直接开口,声音温和: “哥,” “你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头皮发麻。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彻底暴露了,弟弟那么聪明,肯定起了疑心。 他脸颊上的热度还没退去,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却强撑着抬起头:“什么发生了什么?我能跟她发生什么?不就是路上碰到……” “只是路上碰到,”凌轻舟打断他,语气平稳,“你会因为她一句没睡醒的问候,就脸红成这样?慌乱得像是被捉奸在床?” “捉奸在床”四个字像是一记惊雷,劈得凌寒魂飞魄散。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声音因为心虚而拔得又尖又高:“凌轻舟!你胡说什么?!” “什么捉奸在床!” “你……你少污蔑我!我就是……就是天气太热了!” 他眼神四处乱瞟,根本不敢对视,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让凌轻舟心中的猜测确信了几分。 凌轻舟没有再逼问,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 凌寒知道,弟弟看穿了他拙劣的谎言,只是……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而已。 凌轻舟看着哥哥死活不肯开口的模样,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凌寒的性子他太了解了。 骄傲又固执,他不想说的事,就算拿钳子也撬不开他的嘴。 他不再逼迫,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个始作俑者——白茉莉身上。 既然从哥哥这里打不开缺口,那就从能掌握的信息入手,釜底抽薪。 他拿起白茉莉的资料,翻到某一页,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哥,你可能不太了解白医师所在的族群。他们的风俗……与我们这里很不一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资料上的文字,声音清晰而平稳,“他们奉行‘走婚制’,女子不婚不绑,身心自由。意思是,她们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伴侣,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任何责任与束缚。生下孩子,如果是女孩就带回族里,男孩则留给父方。” 他抬起眼,看向瞬间僵住的凌寒,语气带着一丝冷意:“简单来说,就是不对任何一段关系负责,也不受任何传统婚姻观念的约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凌寒脸上的血色褪去,他第一次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冒犯的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慌和难受。 “不……不负责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有些发颤。 白茉莉在车上那大胆直接的作风,想起她强吻他时的霸道,想起她事后平静甚至带着点交易口吻的道歉……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原来她的行为模式,在她的世界里是常态! 是他自己太保守、太较真,用自己那套规矩去衡量她,才会在车上跟她发脾气,才会……把她气走? 一股强烈的自责和后悔猛地涌上心头。 如果……如果他当时能理解她,能包容她一点,是不是她就不会走? 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 他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任性导致了这一切。 了解了这所谓的“族规”后,他非但没有觉得释然,反而更加焦躁。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实施这种走婚制? 按照这种说法,她岂不是可以喜欢一个就爱一个,看中了就可以跟对方…… 那个画面让凌寒的心脏揪住,窒息般的难受。 他站起身,在原地烦躁地踱了两步,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凌轻舟,语气带着一种混乱的急切和莫名的宣告: “我……我要去找她谈谈!” 谈什么? 他不知道。 或许是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或许是想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或许……只是想阻止她再去“走婚”别人? 总之,他不能再这样什么都不做了! 他绝不能接受她像对待他一样,再去对待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