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柴公主沉浸式逆袭登基》 第1章 池中劫 意识在消散的边缘疯狂挣扎,胸口火辣辣地疼。原主的记忆不停地涌入他的脑海——大雍王朝公主楚舒,十八岁,嚣张跋扈,大逆不道。 就在她没力气挣扎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将她拽出水面。 “砰!” 她被重重摔在青石板上,狼狈地蜷缩着。 “咳——咳咳——”剧烈咳嗽着呕出大口大口的池水。刺骨的寒意顺着湿透的衣袍钻进四肢,冻得他止不住颤抖。 一双玄色军靴停在眼前,温书尘俯视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个权倾朝野,手握天下兵权的镇国将军温书尘,这具身体的死对头,朝堂上势同水火的宿敌。 原主已经死了。 现在活下来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一个在谈判桌上从未失手过的业界精英。 “投湖自尽?”温书尘声音冷冽,“选这种浅滩,殿下怕不是连做戏都这般敷衍。”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明明应该在和肖总谈合作,而不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王朝,扮演一个快要死掉的废柴公主!!!楚岚知捂住双眼不愿面对这一切。 “殿下这是嫌丢人吗?”温书尘走近顺势蹲下身。 眼前的人剑眉蹙起,薄唇紧抿,漆黑的双眸平视着楚岚知。 “若......若是有人要杀我呢?”楚舒哑声问道。 “幼年丧母,无人庇佑,狂妄小儿,殿下如今已是穷途末路,”温书尘刻意加重语气,“谁会多此一举?” 楚舒眼神锐利:“将军今日‘恰巧’路过,不就是想确认我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楚舒偏头瞥见温书尘手指微微一顿,毕竟话过于直白,那个废柴公主可说不出来。 “北境三十万大军的绝对掌控权,”楚舒强撑着站起身,脚步虚浮,“不受兵部掣肘,这个筹码,够不够?” 良久,温书尘拿起放在岸边的披风扔到楚岚知身上:“明日早朝,臣等着看殿下的诚意。 待温书尘离去,楚舒缓缓摊开手心,一枚浅青色玉扣静静躺在那里。 楚舒凭借记忆裹紧披风向东宫走去,沿途的官人纷纷跪地行礼。 “公主殿下.....”一个老太监忍不住开口,“您没事吧?” 楚岚知停下脚步看向这个伺候了十年的老人:“你觉得本宫该有什么事?” 老太监被她看的一颤,连忙低下头。 回到东宫,两个守门侍卫见到楚舒时愣了一下,慌忙行礼道“参见殿下。” 楚舒脚步未停:“传张峰靳来见。” 寝殿内,当值的女官正在擦拭桌椅,见到楚舒进来,她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殿、殿下......”她结结巴巴地行礼,眼睛瞪得老大。 楚舒在案前坐下:“今日起,东宫所有用度都要记账,去把近三月的账册拿来。” 宫女呆立在原地,公主不是从来不管这些琐事吗? “没听见?”楚舒抬眼。 那目光让宫女打了个寒颤:“奴婢这就去!” 张峰靳来得很快,这位侍卫统领进门时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会与楚舒对视上,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殿下有何吩咐?” “从今日起,东宫守卫增加两倍 ,所有进出人员,一律严查。” 张峰靳怔了怔:“殿下,这......” “有困难?”楚舒抬眼望向他。 “末将领命!”张峰靳抱拳行礼,动作也比往常郑重了许多。 楚舒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五官精致小巧,银白色的长发别在耳后衬得脸色更加憔悴,毫无血气。 更衣时,楚舒注意到一个小太监的眼神总是飘向她的袖口。待换好常服后,楚舒突然开口:“今日太液池畔,可有什么异常?”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眼神飘忽的那个立即回道:“回殿下,奴婢们一直守在殿内,不曾外出。” “是么?”楚舒端起热茶,“那为何本宫落水时,好像听见了谁的声音?” “砰”的一声,那个太监手中的浮尘掉落在地。 楚舒不紧不慢地从袖口中取出玉扣:“这枚玉扣,是从推本宫下水之人的袖口扯下的。你们说,若是本宫现在下令搜查整个东宫......” “殿下饶命!”那个太监崩溃道,“是三殿下身边的李公公让奴婢盯着殿下。” “很好。”楚舒站起身,“自己去内务府领三十板子,然后滚出东宫。”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楚舒强忍着身体不适,开始梳理当前的局势。原主身为公主却势单力薄,朝中几乎无人支持。三皇子背后有皇后撑腰,朝中党羽众多,而温书尘...... 想到那个男人,楚舒不禁蹙眉。温书尘手握兵权,在军中威望极高,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合作对象。但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 楚舒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军制、吏治、财政。既然要合作,她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二更时分。楚舒吹熄烛火,和衣卧在榻上,闭目养神。 翌日五更,楚舒准时醒来。脸色依旧苍白,她特意选了件玄色朝服,衬得身形更加挺拔。 对镜整理衣冠时,脸上少女未散去的稚气让楚舒怔然“本该上大学的年纪,却是众叛亲离,遭人暗算。罢了,一时半会也回不去,那我就来帮你教训教训他们。” 雍王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楚舒站在公主的位置,感受道无数道目光投来。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却是讥讽嘲笑。 三皇子楚恒站在他不远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通传。雍帝缓步走上龙椅。年近五十的帝王面容威严,目光扫过群臣,在楚舒身上略微停顿。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刘律便出列道:“陛下,北境军报,突厥连日犯边,温将军却迟迟不肯发兵,臣恐贻误战机啊!”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楚舒适时开口:"父皇,温将军手握重兵却按兵不动,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龙椅上的雍帝面色渐沉:"温爱卿,你可有解释?" 温书尘出列,神色平静:"回陛下,北境天寒,将士们冬装尚未备齐,粮草也只够半月之用。此时出兵,恐生变故。" "胡说!"刘律厉声道,"兵部月前就已拨付冬装三万件,粮草五万石!" "哦?"温书尘挑眉,"那为何送到军营的,只有破旧棉衣八千件,发霉粮草一万石?" "你!"刘律气结,"你这纯属是污蔑!" 朝堂上顿时吵作一团。 就在此时,楚舒缓步出列:"父皇,儿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几位老臣交换着惊讶的眼神——这位向来无知的公主,今日竟会主动上奏? 雍帝微微颔首:"讲。" "儿臣近日查阅兵部账册,发现一些蹊跷。"楚舒缓缓道来,"去年兵部采购冬装,账册记载是每件一两银子,但儿臣查到市面上的价格只要三钱。此外......" 楚舒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账册:"兵部账册记载拨付北境的粮草是五万石,但儿臣查到出库记录只有三万石。不知另外两万石,究竟去了何处?" 刘律脸色骤变:"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意思很简单。"楚舒直视着他,"有人在军需上动了手脚,中饱私囊。" "血口喷人!"刘律跪地,"陛下明鉴,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啊!" 楚舒不慌不忙地又取出一本账册:"这是儿臣查到的,刘大人名下三处宅院、五间铺子的地契副本。不知以刘大人的俸禄,如何置办得起这些产业?" 朝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楚舒,不敢相信她竟能在短短一日内查到这么多证据。 雍帝的脸色阴沉:"刘律,你还有何话说?" "陛下......老臣......"刘律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楚舒郑重道:"父皇,北境军情紧急,儿臣认为当务之急是确保军需供应。儿臣愿举荐温将军全权负责此事,以免再出纰漏。" 温书尘随后出列:"臣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妥善解决军需,甘受军法处置!" 雍帝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准奏。" 退朝时,楚舒故意放慢脚步等温书尘跟上来。 "殿下今日,真是让臣刮目相看。"温书尘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楚舒淡淡一笑:"这只是开始。" "那枚玉扣,"温书尘突然压低声音,"是靖安侯府的东西。" 楚舒眸光一凝,靖安侯,三皇子的外祖父。 "看来,"楚舒轻声道,"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温书尘侧头看他,眼中带着探究:"殿下准备如何应对?" "自然是......"楚舒唇角微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舒在宫门前停步,转身面对温书尘:"三日后,我要看到军需问题的解决方案,另外,多谢温将军提醒。" "太子殿下放心。"温书尘拱手,"只要您不出尔反尔,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但愿如此。”望着温书尘远去的背影,楚舒握紧了袖中的玉扣。 楚舒要让所有人都记住:从太液池中爬出来的,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无知无用、狂傲不羁的废柴公主了。 楚舒嘴角微微扬起os:论心理战,有谁能比得过我? 第2章 立威 回到东宫时,天色已近黄昏。 楚舒屏退所有宫人,独自坐在案前,指尖轻叩桌面。 今日朝堂上刘律虽然倒台,但楚恒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当务之急,得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势派才行。 “来人。” 一个年轻太监应声而入。这是楚舒今早刚提拔的贴身内侍,名叫小李子,背景十分干净,勤劳能干,家人都在京郊务农。 “你去查查,东宫还有多少人是眼线。记住,暗中查探。” 小李子领命退下。 直到深夜,小李子才回来复命。 “殿下,东宫现有宫人四十八人,其中......至少有十二人是各宫安插的眼线。” 楚舒冷笑,皇兄为了弄死她当真是用了不少手段。 “名单。” 小李子呈上一份名单。楚舒扫了一眼,指尖在“翠云”这个名字上停顿。 这是原主的贴身宫女,伺候了她八年之久。 “除了翠云,其他人明日一律调去浣衣局。” “那翠云...” “留着。”楚舒淡淡道,“本宫倒要看看,她背后是谁。” 次日清晨,楚舒正准备用早膳,翠云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该用药了。” 楚舒瞥了眼那碗漆黑的汤药,原主就是因为喝了这药,身体才越来越差。 “放着吧。” 翠云却执意上前:“太医嘱咐过,这药啊必须趁热喝才有用。” 楚舒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这药里,到底有什么?” 翠云脸色一白:“殿下何出此言?这、这是太医开的补药啊。” “是么?”楚舒微微眯眼“那你自己喝一口。” 翠云手一抖,“砰”的一声,瓷碗炸裂,黑色的药汁溅满地面。 “看来是不敢喝。”楚舒松开手,“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翠云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公主殿下饶命!是、是皇后娘娘。” 果然,楚舒眼神冰冷。皇后是三皇子的生母,一直视原主为眼中钉。 “张统领,带下去审问。” 处理完翠云,楚舒匆匆赶往兵部。 温书尘已经待了许久:“迟到这么久,殿下这是去和哪位仙子潇洒去了?” “抱歉,处理了些事,在不知事情原委前,不许污蔑本宫。”楚舒翻了翻眼。 温书尘回怼道:“也是,殿下这样的都是需要人伺候的,哪能亲自动手啊。”转而递过一份文书,“这是军需问题的解决方案,殿下看不懂可千万记得问哈。” 楚舒接过:“本宫懂得自理,无需将军关心,此方案确实很详细,从采购到运输都很严格,还设置了监督机构。” “不过还不够。”楚舒摇头,“还要加上追责,凡是贪污军饷者,一律斩立决。” 温书尘挑眉:“公主殿下好大的杀气。”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楚舒从袖口取出一份文书,“这是本宫写的军需管理条例,劳驾温将军过目。” 温书尘接过翻阅,眉头渐渐蹙起,居然连粮草储存的环境都有规定“公主殿下从太液池出来后,倒是变了一个人,难不成这池水当真如权臣们所说,有洗脑功效?” 楚舒避而不答:“三日后,本宫要看到成效。” 接下来的三天,楚舒几乎不眠不休。她重新整理了东宫的人事,提拔了一批背景清白的宫人。同时,还借着查办军需案的机会,在朝堂暗中安插了自己人。 这期间,三皇子一派果然开始躁动起来。 先是御史弹劾楚舒“擅权干政”,接着又有言官说她“结交温将军,图谋不轨”。还有甚者觉得楚舒是妖孽附体。 第三天夜里,温书尘突然来访。 “公主殿下,出事了。”温书尘神色凝重,“北境传来急报,突厥大举进犯。边关守军......溃败了。” 楚舒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军需不足,将士们饥寒交迫,根本无力应战。”温书尘递过军报,“现在朝中有人提议...和亲。” “和亲?”楚舒苦笑道,“割地求和?” “对,以三皇子为首的一帮文官,都在鼓吹这个主意。” 楚舒在殿内踱步:“明日朝会,本宫自有法子。” 次日早朝,气氛格外凝重。 雍帝面色阴沉:“北境战事不利,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三皇子立即出列:“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住突厥。儿臣愿娶突厥公主,以结两国之好。” 几个文官纷纷附和:“三殿下当真是深明大义!” 楚舒冷眼旁观,等他们都说完,才缓缓出列:“父皇,儿臣反对。” “哦?”雍帝看向她,“公主有何高见?” “和亲只能暂缓一时,但相反却助长了突厥的气势。”楚舒慢条斯理道,“儿臣认为,应当立即发兵,痛击突厥。” “发兵?”三皇子讥讽道,“公主说得轻巧,军需不足,将士们拿什么打仗?难道让你这小身板上前扛着吗?” “军需问题,已经解决了。”楚舒取出一份账册,“这是温将军近三日筹集的粮草清单,足够北境大军三月之用。” 朝堂上一片哗然。 “这不可能!”三皇子失声道,“三日时间,如何能筹集这么多粮草?” 楚舒淡淡道:“这可要多谢三皇兄了。” “什么意思?” “若不是查办了刘律,追回了他贪污的军饷,又怎能这么快筹集到粮草?”楚舒看向雍帝,“父皇,儿臣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击退突厥,甘愿让出公主之位。” 雍帝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准奏。温爱卿,朕命你即刻率兵出征。” “臣领旨!” 退朝后,温书尘追上楚舒:“你脑子注水了?此战若败,赌得可是性命。” “不会败。”楚舒打断他,“本宫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制胜决策。” 回到东宫,楚舒取出一张图纸:“这是本宫设计的连弩,射程是普通弓箭的三倍。已经让工部连夜赶制了五千把,三日后就能运到前线。” 温书尘仔细看着图纸,打趣道:“公主殿下,臣改日也得去尝尝这太液的池水了。” “还有这个。”楚舒又取出一份地图,“这是突厥各部落的分布图。他们的粮草几乎都储存在这几个地方。” 温书尘将图纸收好,但她并未行礼便草草离去。 三日后,大军出征。楚舒亲自到城门口送行。 “温将军保重。” 温书尘轻轻瞥了她一眼:“公主殿下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虚成那样。” 这日深夜,楚舒正在批阅奏折,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猛得咳出一口黑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等楚舒醒来时,发现太医正在为她诊脉。 “公主殿下...是中了慢性毒药。”太医脸色凝重,“毒性已深,只怕......” 楚舒强撑着坐起身:“还能活多久?” “若好生调养...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 “此事不许声张。” 太医退下后,楚舒唤来小李子:“去查,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三日后,小李子回来复命:“公主殿下,毒...是翠云下的。但指使她的人,不是皇后娘娘。” “她骗我,到底是谁?” 小李子压低声音:“是...靖安侯。” 楚舒眼神一冷。靖安侯,三皇子的外祖父,朝中最大的世家之首。 “很好。”她轻声道,“那就从靖安侯开始吧。” 第三日晚,楚舒收到温书尘从前线传来的捷报:大破突厥,斩敌三万。 楚舒看着捷报,唇角微扬。 晚膳时分,御膳房送来的菜色依旧简单。楚舒看着桌上的两荤一素,突然将筷子一放。 “传御膳房总管。” 不多时,一个胖太监快步进来,脸上还带着惯有的敷衍:“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今日的菜,是谁定的?” 胖太监笑道:“自然是按旧例......” “旧例?”楚舒打断他,“公主月俸五百两,就吃这些?” 胖太监的笑容僵在脸上。楚舒上下打量着他,仿佛一眼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从明日起,本宫的膳食按规制来。少一道菜,唯你是问。” “是、是......”胖太监抹着汗退下,脚步都有些踉跄。 次日早朝,当楚舒再次出列时,满朝文武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父皇,儿臣以为,军需案不能止于刘律一人。兵部上下勾结,必须彻查。” 朝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雍帝的目光在楚舒身上停留良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准奏。” 退朝时,几位老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公主殿下这是......开窍了?” “不像。倒像是换了个人。” “莫非真有神明庇佑?” “我看不然,妖孽俯身了吧。” 楚舒从他们身边走过,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回到东宫,楚舒立即召见了工部侍郎:“本宫这里有几样兵器图纸,你看看能否打造。” 工部侍郎接过图纸,眼睛越瞪越大:“殿下,这些设计......前所未见啊!” “能造吗?” “能!当然能!”工部侍郎激动得声音发抖,“只是......殿下从何处得来这些图纸?” 楚舒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五日之内,先打造一批样品出来。” 当晚,楚舒托着脸,借烛灯翻阅着古文。 小李子轻手轻脚地进来添茶,看着公主专注的侧脸,忍不住多嘴:“殿下,您最近......变了很多。” 楚舒笔尖一顿:“哦?” “从前的殿下,从来不看这些文书的......”小李子怯生生地说。 “人总是会变的。”楚舒淡淡道“尤其是在死过一次之后。” 小李子似懂非懂地退下。 窗外月色正好,楚舒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三皇子的眼线清除了大半,朝中的质疑声也接踵而出。 不过没关系,楚舒有的是耐心陪他们耗。 夜晚,楚舒收到温书尘书信一封: “朝中似有异动,三皇子连日召见太傅等人,恐对殿下不利,望小心。” 楚舒看完信,轻轻一笑:“一张图纸就能让你露出马脚,未免也太禁不住了。” 突然,一位黑衣人破门而入,一刀刺向楚舒腹部,夺下其手中图纸,转身逃离。 第3章 行礼 "来人!捉拿刺客!"楚舒捂住腹部,指缝渗出鲜血。 "图纸被抢走了三张。"楚舒强忍痛楚对闻讯赶来的张统领说道。 “快!传太医!救公主殿下!!”张峰靳大吼道,随后单膝跪地向楚舒请罪:"请殿下恕罪,微臣护驾来迟,守卫不当。" "罢了,小伤,那图纸落入敌手,边关将士必将付出惨重代价。" 张峰靳连忙回道:"臣已经派人追赶了。" 待太医处理好伤口后,楚舒终于承受不住这些天的劳累,沉睡过去。 十日后,楚舒伤势稍有好转,坚持要上朝。 “父皇,儿臣认为当务之急是整顿吏治。”楚舒语气坚定,“请准许儿臣重订官员考核方法。” 雍帝微微颔首:“说说你的想法。” “儿臣请先在六部试行新的考核制度。以户部为例,可考核税银入库是否及时,账目是否清晰;刑部则看案件审理是否公允,有无积压。” 吏部尚书王谦立即出列反对:“殿下,祖宗之法沿用百年,为何因公主一句话便要更改?” “正因为百年未变,才积弊丛生。”楚舒语气微怒,“去年江南水患,朝廷拨银十万两,到灾民手中不足三万!若早有考核,何至于此?” 雍帝沉吟片刻:“既如此,那就听公主的,先在户部试行一月。” 退朝后,楚舒立即前往户部:“把近三年的账册都搬来。” 户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问:“公主殿下要查哪方面的账目?” “全部。” 整整三日,楚舒就坐在户部大堂,忍着伤痛核对账册,问题越来越多:虚报开支、重复记账、挪用公款...... “这些账目,诸位作何解释?” 满堂寂静,突然,一个主事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明鉴,这些都是刘尚书指使的!” 楚舒命人将涉案官员看管起来,自己带着证据进宫面圣。 雍帝看着厚厚的账册,脸色越来越沉:“传朕旨意,户部所有官员停职待审。” 楚舒趁机提出:“父皇,儿臣建议由翰林院选派清廉之士暂代户部职务。” “准。” 新任命的官员到任后,楚舒每日都会到户部指导,亲自处理政务。 “这笔赈灾银,要分三批发放,每批都要有受灾百姓的画押。” “各州县税银,必须按时解送,延误者扣罚俸禄。” 渐渐地,户部的运转顺畅起来。一月期满,税银入库比往常快了整整十日。 朝会上,楚舒呈上试行结果。 “这件事公主办的不错,既然有效,那就推广到其他各部。” 楚舒接着提出:“谢父皇夸奖,儿臣观察各地奏报,发现官员升迁多凭资历,不论政绩,不知儿臣可否......。” 温书尘出列反对:“公主殿下年轻,不知官场深浅。若按政绩升迁,恐生钻营取巧之辈。” “正因年轻,才看得更清楚。”楚舒不卑不亢,“如今朝中,有多少人是靠真才实学晋升的?” 雍帝抬手制止争论:“此事容后再议。” 当夜,楚舒在御书房碰见温书尘。 “温将军今日为何反对本宫?” “臣只是就事论事。”温书尘淡淡道,“我午前遇张统领,他让我转告殿下,那三张图纸已经追回,不过有些破损。” “多谢。” “不必。”温书尘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殿下可知,今日之举已触动太多人的利益?你太年轻,意气用事可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本宫自然知道。” “那殿下好自为之。” 三日后,边关急报很快传来:突厥来犯,朝中主和派又占上风。 “父皇,儿臣愿往边关督战。” 雍帝审视着她:“你的伤...” “已无大碍。”楚舒抬头,“若儿臣能助温将军退敌,请父皇准儿臣推行新政。” 楚舒离京那日,无数双眼睛在暗处观望。温书尘与她并肩而行,语气依旧冷硬:“殿下若是拖了后腿,臣会立即派人送您回京。” “不劳温将军费心。” 边关的风沙比想象中更烈。楚舒抵达时,伤势仍未痊愈。 “传令,从明日起,所有将士按战功领赏。斩敌一人,赏银五两。” “殿下,这不合规矩啊。”身旁小官回道。 “在这里,本宫的话就是规矩。” 楚舒又改了粮草的调配方式,确保每粒粮食都送到将士手中。果不其然,军队的士气日渐增长。 七日后,突厥来犯。楚舒站在城头,亲自擂鼓助威,温书尘率军出城迎战。 这一仗,从清晨打到日落。楚舒不仅指挥若定,还及时调派援军,切断了突厥的退路。最终,突厥退兵三十里。 战后清点战场时,温书尘难得正色道:“殿下今日的表现,出乎臣的意料。” “温将军过奖。” “不过,”温书尘话锋一转,“若是没有殿下那些新式装备,此战也不会如此顺利。” 楚舒浅笑道:“那温将军现在可还觉得,那些图纸只是几张废纸?” “嗯,这次确是臣错了”温书尘双手作揖回道。 凯旋那日,雍帝亲自出迎。朝中大臣们看着公主的目光,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 “儿臣请旨推行新政。” 这一次,再无人反对。 楚舒站在朝堂上,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群臣。新政诏书颁布已有半月,暗中的阻力比她预想的更大。 "殿下。"工部尚书出列,"修缮黄河堤坝的工程延误半月,按新制该追究河道总督责任。但此人乃靖安侯门生,恐怕......" "既然立了规矩,就该照规矩办。"楚舒语气平静,"河道总督延误工期,罚俸半年,降级留用。" 朝堂上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公主真敢动靖安侯的人。 散朝后,楚舒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温书尘不请自来。 "殿下今日好大的威风。"温书尘倚在门框上,唇角带着讥诮,"怎么,以为处置个河道总督,就能让那些老狐狸乖乖听话?" 楚舒头也不抬:"将军若是来说风凉话的,可以回去了。" "臣是来提醒殿下。"温书尘走近,随手拿起一份奏折翻看,"靖安侯在朝中经营三十年,门生故旧遍布六部。殿下动了他的人,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本宫等着。" 温书尘冷笑:"殿下这般莽撞,倒让臣怀疑那日在太液池边,是不是救错了人。" "温将军现在去告发本宫是妖孽附体,也还来得及。" 温书尘突然俯身,撑在案几两侧:"殿下可知,昨日靖安侯府夜宴,赴宴的有十二位朝中重臣?" "知道。"楚舒面不改色,"兵部侍郎、吏部郎中、御史中丞......需要本宫一一列举吗?" 温书尘眯起眼睛:"殿下既然知道,还敢如此行事?" "正因为知道,才更要动手。"楚舒推开她,"温将军若无事,可以走了。" 温书尘站在原地没动:"三日后秋猎,靖安侯安排了不少好手。殿下最好称病不去。" "本宫若是不去,岂不显得怕了?" "随你。"温书尘转身,"但愿殿下到时还能这般嘴硬。" 三日后,皇家猎场。楚舒一身戎装,策马立于队列前方。温书尘在她身侧,低声劝道:"殿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楚舒瞥她一眼:"将军若是担心本宫拖后腿,大可不必。" 号角响起,众人策马入林。楚舒故意落在队伍末尾,观察着四周。果然,几道身影若即若离地跟着她。 行至密林深处,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楚舒正要闪避,另一支箭后发先至,将冷箭击落。 温书尘收弓,嘴角微挑:"殿下连自保都不会,也敢来猎场?" "本宫若是死了,温将军岂不是少了个盟友?" "臣不缺盟友。" 话音未落,又是三支冷箭袭来。温书尘挥剑格挡,将楚舒护在身后。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殿下的命。" 楚舒突然策马向前:"跟本宫来。" 两人一前一后冲进密林深处,楚舒在一处山崖前勒马。 "这里是绝路。"温书尘环顾四周,"殿下是来自投罗网的?" 楚舒取下背上长弓,搭箭指向崖顶:"温将军可敢与本宫比试?看谁先射中崖顶那面旗。" 温书尘挑眉:"殿下这是何意?" "温将军不敢?" "赌什么?" "若本宫赢了,将军今后见本宫,需行全礼。" 温书尘冷笑:"若臣赢了?" "随温将军开口。" 两支箭同时离弦,楚舒的箭精准射中旗杆,温书尘的箭却偏了三寸。 "看来温将军今日状态不佳。" 温书尘盯着崖顶,突然脸色微变。那面旗子落下后,露出藏在后面的几个弓手。 "公主殿下早就知道?" "本宫不仅知道,"楚舒取出一枚令箭,"还知道他们是靖安侯的死士。" 令箭升空,四周突然涌出禁军,将崖顶团团围住。 温书尘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殿下好算计。" "现在,将军可以行礼了。" 温书尘缓缓下马,单膝跪地:"臣,参见公主殿下。" 回程路上,温书尘与楚舒骑马并肩而行。 "殿下如何得知靖安侯的计划?" "将军以为,本宫这一个月只在批奏折?" "是臣小看殿下了。" 楚舒勒住马:"本宫不需要温将军的认可,只需要温将军记住:我们的盟约,建立在互利之上。" "殿下今日展示的手段,臣记住了。" 当晚,靖安侯因谋逆罪入狱。朝中反对新政的声音,一夜之间消失大半。 温书尘深夜求见时,楚舒正在灯下研究边关地图。 "殿下今日这一手,不仅除掉靖安侯,还震慑了朝中所有世家。"温书尘语气复杂,"臣现在相信,那日在太液池边,确实救对了人。" 楚舒抬头:"将军深夜来访,就为说这个?" "臣是来提醒殿下,靖安侯虽倒,但他的党羽还在。殿下推行新政,还是要循序渐进。" "本宫自有分寸。" 温书尘走到案前,看向地图:"殿下在研究北境布防?" "突厥蠢蠢欲动,早做准备总是好的。" "若开战,臣请为先锋。" 楚舒挑眉:"将军这是要向本宫表忠心?" "臣只是不想看到一个难得的对手,死在别人手里。" "将军可知,为何本宫一定要推行新政?" "愿闻其详。" "因为这个朝廷,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楚舒指尖划过地图,"若不刮骨疗毒,大雍撑不过十年。" 温书尘沉默良久:"殿下需要臣做什么?" "帮本宫盯紧军中那些世家子弟。一旦开战,本宫不希望后方起火。" "臣领命。" 温书尘离去时,月色正明。楚舒站在窗前,望着她的背影。 这个人,远不止现在这么简单。 次日,二人与皇宫中相遇。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今日气色不错。"温书尘单膝跪地向楚舒行礼。 "平身,温将军今日倒是会说话了。" "臣只是突然觉得,"温书尘唇角微扬,"公主殿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愿将军能一直这么想。"楚舒浅笑道。 楚恒拂袖走近:“楚舒,别以为攀上镇国将军这个高枝,就能爬我头上来了,一个靖安侯入狱,就没有第二个了吗,”楚恒转身边走边骂道:“蠢货,哈哈哈哈!!” “站住!”楚舒厉声道,“狗腿子还妄想爬到主人的头上,怎么?没骨头啃了?” 温书尘在不远处端详着楚舒,os:怎么老是喜欢盯着我看,这人真讨厌。 “你tm敢骂我?楚—舒—,咱们走着瞧。”楚恒回头怒骂一句,愤愤离去。 “好啊,本宫等着你来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