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隅光:牵华夏史归正途》 第1章 九月的风与陌生的光斑 九月的塘沽,风里还带着渤海湾的潮气,卷着路边槐树叶的碎影,扑在塘沽第一职业中专的红砖墙面上。刘晓悦背着半旧的双肩包,站在“旅游服务与管理专业”的报到处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上磨白的纹路。 “同学,高一二班的吧?”负责登记的老师抬头笑了笑,递过来一张胸卡,照片上的女孩眉眼清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透着股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你们班在三楼最东头,三加二分段培养,好好学,将来能直接升大专。” 刘晓悦点点头,接过胸卡别在胸前——深蓝色的卡面印着“塘沽一职专”的校徽,下面是她的名字和班级。她不爱说话,这点从初中起就没变过,班主任总说她“看着冷,心里细”,体育老师却偏爱她这股闷头往前冲的劲儿,说她跑八百米时“像揣着股不认输的风”。 三楼的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背着新书包的新生们三三两两地聚着,叽叽喳喳的声音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混着窗外隐约的蝉鸣,织成一张属于新学期的喧闹网。高一二班的门牌是崭新的,红底白字,在一众斑驳的旧门牌里格外显眼。 “同学,也是这个班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刘晓悦转过身,看见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手里抱着一摞新书,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女生冲她晃了晃胸卡,上面的名字是“丁婉澄”,照片里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叫丁婉澄,山东的,不过从小在这边长大,寒暑假才回去。”女生自来熟地把一半书往刘晓悦怀里塞,“你呢?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刚才在操场看新生军训表演时站我旁边?” 刘晓悦接住书,指尖触到微凉的塑封,点了点头:“刘晓悦。” “晓悦?挺好的名字。”丁婉澄咧嘴笑,露出的小虎牙在阳光下闪了闪,“旅游专业三加二,听说要学导游实务、礼仪还有英语,我妈说这个专业好就业,将来能带团到处玩。”她顿了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不过我刚才听隔壁班说,咱们班有个体育特别好的女生,好像就是你?刚才看你走路,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是练过的。” 刘晓悦没接话,只是往教室里面走。靠窗的第三排有个空位,她把书放在桌上,刚要坐下,就见丁婉澄“噔噔噔”跟过来,把书往旁边空位一放:“就这儿了,咱俩做同桌!” 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喧闹声像潮水似的涨起来。一个瘦高的男生抱着篮球从门口经过,被丁婉澄喊住:“哎,同学,高一二班的吗?进来坐啊!” 男生愣了一下,挠挠头走进来,篮球在指尖转了个圈:“李韧昕,本地的,住河对岸,骑车过来二十分钟。”他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刘晓悦身上,笑了笑,“刚才在操场看见你投篮了,准头可以啊,有空一起打?” 刘晓悦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掏出崭新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工工整整地写下“高一二班刘晓悦”。 丁婉澄在旁边看得直咋舌:“你这字跟打印的似的!比我妈单位的会计写得还好。”她凑过去,看见笔记本扉页空白处画着个小小的指南针,笔尖细得像头发丝,“你还会画画?” 刘晓悦的笔尖顿了顿,没应声,继续往后翻页。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姓陈,穿着米色的职业套装,手里拿着点名册走进来。喧闹声立刻小了下去,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欢迎大家来到塘沽一职专,”陈老师的声音温和却有力量,“我们旅游专业三加二,前三年在本校,后两年对接天津职业大学,只要好好学,升学就业都不愁。我知道你们大多是本地孩子,不住宿,家离学校近,但也得有集体意识……”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刘晓悦的笔记本上,把“指南针”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听得很认真,手指却在桌下轻轻敲着膝盖——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就像每次跑八百米前,都会下意识地活动脚踝。 开学典礼在下午。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新生们穿着统一的蓝色校服,站成整整齐齐的队列。校长在主席台上讲话,声音通过广播喇叭传出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 刘晓悦站在队伍里,腰背挺得笔直。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她微微侧头,看见丁婉澄正偷偷跟旁边的李韧昕挤眉弄眼,手里还攥着颗没拆糖纸的薄荷糖。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教学楼顶闪过一点奇异的光。 不是阳光反射的那种亮,而是一团朦胧的、带着暖金色泽的光球,像被揉碎的夕阳,悬浮在天台边缘。它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轻轻晃了晃,随即像被什么牵引着,朝操场的方向飘过来。 刘晓悦的心跳漏了一拍。 光球飞得极快,几乎是转瞬即逝,掠过人群头顶时,没人注意到这抹异常的亮。它径直朝她飞来,在距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骤然停下,悬浮在她眼前,像颗有生命的星辰。 周围的喧闹还在继续,校长的声音、同学的窃窃私语、远处的车鸣,都清晰可闻,可刘晓悦的世界里,只剩下这颗安静悬浮的光球。它的光芒很柔和,不刺眼,反而像带着某种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光球轻轻颤动了一下,忽然化作一道流光,“嗖”地钻进她手腕上的电子表——那是块普通的黑色运动表,是她考上职专时,舅舅送的礼物。 手腕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痒,像有电流窜过,随即又消失无踪。刘晓悦猛地低头看表,表盘还是原来的样子,数字清晰地跳动着,指针指向下午两点十分,一切如常。 是错觉吗? 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教学楼顶,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旗杆的声音。 “晓悦,你看什么呢?”丁婉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里的薄荷糖已经剥开,递到她嘴边,“校长讲完了,要拍照了,笑一个啊!” 刘晓悦回过神,躲开递过来的糖,摇了摇头:“没什么。” 相机的快门声“咔嚓”响起,定格下高一新生们的笑脸。照片里,刘晓悦站在丁婉澄旁边,依旧抿着嘴,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手腕上的表,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模糊的涟漪。 她不知道,这颗突然闯入的光球,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为她的人生刻下怎样截然不同的刻度。此刻的她,只是个刚踏入新校园的职专新生,和身边的丁婉澄、李韧昕一样,对即将到来的专业课程充满好奇,对藏在校园角落的秘密一无所知。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夕阳正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刘晓悦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丁婉澄和李韧昕跟在旁边,讨论着周末去海河外滩公园的计划。 “晓悦也一起呗?听说那边新开了家甜品店,芝士蛋糕特别好吃。”丁婉澄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 刘晓悦刚要开口,手腕上的表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像手机消息提示的震动,可她分明没设置过这个功能。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表盘依旧正常,只是在指针扫过“6”的位置时,似乎有极淡的蓝光一闪而过。 “怎么了?”李韧昕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事。”刘晓悦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表,“周末可能要去练体育,下次吧。” 丁婉澄撇撇嘴,却没再勉强:“行吧,那我们回来给你带伴手礼。” 走到路口,三人分开。刘晓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晚风掀起她的校服衣角,带着晚饭的香气。她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表,冰凉的金属触感下,似乎藏着某种正在苏醒的力量。 她不知道这力量会带来什么,但心底隐隐有种预感——从光球钻进手表的那一刻起,她在塘沽一职专的日子,或许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而此时的校园里,办公楼三楼的窗前,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老师正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沿。他是教历史的周砚承,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没人知道,他袖口下的手腕上,正盘踞着一缕若隐若现的黑雾。 操场的角落里,一个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靠在篮球架上,看着手机里刚拍下的开学典礼照片,照片里刘晓悦的位置被他用红圈标了出来。林逐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负的笑,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低声自语:“有点意思。” 风穿过空荡荡的操场,卷起几片落叶,像是在为这场尚未开始的较量,奏响了序曲。 第2章 课表上的坐标与手表里的微光 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高一二班的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学生。刘晓悦踩着七点十五分的晨光走进来,刚把书包放在桌洞,就见丁婉澄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攥着两张皱巴巴的课表,额前的碎发都跑乱了。 “晓悦!快看!这是咱们这学期的课表!”丁婉澄把其中一张拍在她桌上,自己则趴在旁边的空位上喘气,“我刚才去办公室帮陈老师拿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看,周一上午第二节是礼仪课,据说教我们叠餐巾花!” 课表是打印在A4纸上的,边缘被手指捻得起了毛边。刘晓悦的指尖落在“旅游地理”和“体育”那两行上,这两门是她相对熟悉的领域——初中时她的地理总是年级前三,体育更是强项,八百米和跳远的校纪录至今还挂在原来学校的荣誉榜上。 “下午最后一节是历史,”丁婉澄的手指点着课表最下面一行,语气里带着点好奇,“教历史的是周砚承老师,刚才在办公室见了一面,长得挺斯文,就是看着有点冷。” 刘晓悦“嗯”了一声,目光掠过课表,落在窗外。操场边的香樟树梢还挂着晨露,阳光穿过叶片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让她莫名想起昨天那个钻进手表的光球,心里微微发紧。 早读课读的是《旅游服务礼仪规范》,丁婉澄的声音清亮,像含着颗薄荷糖,读起“站姿要求”时,还特意站起来演示:“‘双脚呈V字步,膝部并拢,双手自然下垂于体前’——晓悦,你看我标准不?” 刘晓悦抬头看了看,丁婉澄的背挺得笔直,嘴角带着标准的微笑,还真有几分专业的样子。她点点头,继续低头默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表——昨晚睡前她反复检查过,表还是那块普通的运动表,除了走时精准,没任何异常,可那种被光球钻进皮肤的麻痒感,却像刻在了骨头上,挥之不去。 第一节是语文课,讲的是导游词写作。老师在黑板上写着“情景代入法”,刘晓悦听得认真,笔记本上很快记满了要点。忽然,手腕上的表轻轻震动了一下,极其微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抬眼看向四周——同学们都在低头记笔记,老师在讲台上来回踱步,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表盘上的时间是八点四十分,指针平稳地跳动着,没有任何异常。 是错觉吗? 她皱了皱眉,刚要低下头,表盘的玻璃罩上忽然映出一道极淡的蓝光,像水面上的油膜,转瞬即逝。与此同时,脑海里似乎响起一个极轻的声音,像电流的杂音,又像某种提示音,快得抓不住。 “晓悦,你怎么了?”丁婉澄凑过来,用笔杆戳了戳她的胳膊,“老师刚才叫你呢,问你‘如何在导游词里体现人文关怀’。” 刘晓悦猛地回神,站起身。全班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定了定神,想起昨天看的案例,声音平稳地回答:“可以加入具体的细节,比如介绍古建筑时,提一句‘台阶有点滑,大家扶好栏杆’,让游客觉得被关心。”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很好,请坐。” 坐下时,她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刚才那道蓝光和奇怪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课间操时,各班在操场列队。塘沽一职专的校服是藏蓝色的,远远望去像一片流动的海。刘晓悦站在队伍里,跟着音乐做着伸展运动,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教学楼的窗口——三楼最东侧的那个窗口,周砚承老师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本教案,似乎在看操场,可他的视线落点很模糊,不像在看具体的人或事。 “看什么呢?”丁婉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哦,周老师啊。刚才我去打水,看见他在办公室里看一本旧书,封皮都磨破了,好像是关于塘沽老码头历史的。” 刘晓悦没说话,继续做着扩胸运动。不知为何,每次看向周砚承,她心里都会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像被什么东西盯着,后背发凉。 第二节礼仪课在实训室上。教室里摆着十几张圆桌,铺着雪白的桌布,墙角的架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餐巾。教礼仪的张老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条粉色餐巾,演示着如何叠成一朵莲花:“大家看好了,第一步先对折,注意边角要对齐,这体现的是对客人的尊重……” 丁婉澄学得最快,第一个叠出了像样的莲花,举起来向刘晓悦炫耀:“你看你看!像不像?” 刘晓悦的指尖捏着餐巾,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今天的手表有点不对劲,时不时会传来细微的震动,尤其是在张老师讲到“19世纪末塘沽码头的西餐礼仪”时,震动格外明显,表盘上甚至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像警报。 “怎么叠不好?”她低头看着手里歪歪扭扭的餐巾,有些烦躁。 “我教你!”丁婉澄凑过来,手把手地帮她调整折角,“你看,这里要用力压一下,不然花瓣会散——哎,你手腕怎么这么凉?” 刘晓悦猛地回神,抽回手:“没事,可能是实训室空调开太低了。” 丁婉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继续兴致勃勃地叠着餐巾,嘴里念叨着:“等学会了,回家给我爸妈露一手,他们肯定惊讶死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丁婉澄拉着刘晓悦坐在靠窗的位置,端来两份番茄炒蛋盖饭。“咱们学校的番茄炒蛋放糖,跟山东那边不一样,”丁婉澄扒着饭,含糊地说,“不过挺好吃的,你快尝尝。” 刘晓悦扒了口饭,味同嚼蜡。她满脑子都是那块表——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昨天的光球又是怎么回事?正想得入神,一个篮球“咚”地砸在她们的餐桌上,汤汁溅了出来。 “抱歉抱歉!”一个男生跑过来捡球,穿着和她们同款的校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眼神里带着点桀骜的笑意,“没看路。” 是林逐野。昨天开学典礼时,他就站在隔壁班的队伍里,投篮的姿势很标准,只是投完后看人的眼神,总带着种莫名的优越感。 “你能不能小心点?”丁婉澄皱起眉,抽出纸巾擦着桌上的汤汁,“差点溅到我们饭里了。” 林逐野挑了挑眉,目光掠过丁婉澄,落在刘晓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是你啊。昨天在操场看你投篮,准头不错——有空切磋一下?” 刘晓悦没抬头,只是把餐盘往旁边挪了挪,声音冷淡:“没空。” 林逐野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他盯着刘晓悦看了几秒,眼神里的桀骜变成了一丝探究,随即弯腰捡起篮球,转身时故意撞了一下桌角,餐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人真没礼貌!”丁婉澄气鼓鼓地说,“以为自己是谁啊?” 刘晓悦没说话,只是觉得刚才林逐野看她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物品,让她很不舒服。更奇怪的是,在林逐野靠近的那一刻,她手腕上的表又震动了,这次的震动比之前更明显,表盘上甚至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小字,快得像幻觉—— “警告:检测到混沌能量波动。” 混沌能量? 她的心猛地一沉,抬头看向林逐野离开的方向,他正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往外走,背影透着股张扬的戾气。 下午的历史课,周砚承拿着本厚厚的《中国旅游史》走进教室。他穿着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黑色手表,和刘晓悦的那块有点像。 “今天我们讲‘古代驿站与现代酒店的渊源’,”他的声音低沉,像浸在水里的石头,“驿站不仅是歇脚的地方,更是信息传递的节点——就像现在的酒店,承载的不只是住宿,还有文化的交流。” 他讲课条理清晰,偶尔会插入一些塘沽本地的历史故事,比如“清末时期大沽口码头的客栈如何接待外国商人”,听得同学们很入神。刘晓悦也渐渐被吸引,笔记本上记满了要点,直到周砚承讲到“1900年的塘沽码头事件”。 “当时的外国商船强行停靠,引发了冲突……”他的声音忽然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模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诡异的笑,“其实换个角度看,这未必不是一种‘文明的碰撞’。” 话音刚落,刘晓悦的手表剧烈地震动起来,像是要从手腕上跳下去!表盘上的蓝光瞬间变得刺眼,一行清晰的字浮现在玻璃罩上: “历史偏差预警!地点:塘沽码头(1900年);偏差值:15%;威胁等级:中。”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一次不是错觉!手表真的在传递信息!而周砚承刚才那句奇怪的话,难道和“历史偏差”有关? 她抬眼看向讲台,周砚承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在黑板上写字,只是握着粉笔的手指关节泛白,袖口下的手腕处,似乎有一缕极淡的黑雾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光线问题。 下课铃响时,刘晓悦的手心全是汗。丁婉澄收拾着书包,兴奋地说:“周老师讲得真有意思!我打算周末去大沽口炮台看看,听说那里有老码头的遗址——晓悦,你要不要一起?” 刘晓悦看着丁婉澄亮晶晶的眼睛,又想起手表上的预警和周砚承袖口的黑雾,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或许,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卷入这一切的人。 “好啊,”她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周末一起去。” 放学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丁婉澄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刘晓悦听着,目光却落在手腕上的表——表盘已经恢复正常,但她知道,某种东西已经被激活了。 历史的刻度,似乎从这一刻起,开始在她的掌心里,悄然校准。而隐藏在校园里的威胁,也像夜幕下的潮水,正慢慢逼近。 第3章 老码头的风与初现的裂痕 周六的晨光带着海腥味,卷过大沽口炮台遗址的断壁残垣。刘晓悦站在刻着“海门古塞”的石碑前,看着丁婉澄举着手机四处拍照,镜头里的天空蓝得发脆,远处的海河入海口泛着粼粼波光。 “晓悦快看!这有块介绍牌!”丁婉澄的声音从码头遗址那边传来,她正蹲在一块斑驳的石碑前,手指点着上面的刻字,“说这里是清末民初的货运码头,最多的时候停过二十多艘外国商船呢!” 刘晓悦走过去,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辨认出“光绪年间”“英商太古洋行”等字样。海风吹起她的衣角,带着咸涩的凉意,手腕上的表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有只小虫在皮肤下爬过。 她下意识地按住手表,表盘上闪过一道极淡的蓝光,随即消失。这是昨晚睡前反复确认过的——表还是那块黑色运动表,电子屏显示着日期和时间,没任何异常。可自从昨天历史课后,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像潮水,时不时漫上来。 “你看这码头的木桩,”丁婉澄拍了拍旁边半浸在水里的旧木桩,木头已经发黑,表面爬满了青苔,“肯定有一百多年了。周老师昨天说,当年这里可热闹了,有挑夫、有商贩,还有穿洋装的外国人……”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指着木桩根部一道新鲜的刻痕:“谁这么缺德?在文物上乱刻字!” 刻痕很深,像是用利器划上去的,形状扭曲,既不像名字也不像图案,倒像一团缠绕的黑线。刘晓悦的目光落在刻痕上时,手表又震动了,这次的震动比之前更清晰,甚至能感觉到表盘在发烫。 “怎么了?”丁婉澄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你脸色好白,是不是海风太大冻着了?” “没事。”刘晓悦移开目光,拉着丁婉澄往回走,“去炮台那边看看吧,听说那里有展览馆。” 她走得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刚才那道刻痕让她莫名心慌,尤其是手表的反应——它似乎对这种“异常”格外敏感。 展览馆里光线昏暗,陈列着清末的旧照片和商船模型。丁婉澄在一组“码头劳工”的照片前停住脚步,照片上的人穿着破烂的短褂,扛着沉重的货物,脊梁弯得像弓。 “他们好辛苦啊,”丁婉澄的声音有点发闷,“周老师说那时候的码头工人,一天挣的钱只够买两个窝头。” 刘晓悦的目光落在照片下方的说明牌上:“1900年,英商强占码头,劳工罢工三日,遭武力镇压……”她的指尖刚触到说明牌,手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电子屏上瞬间跳出一行刺眼的红光: “历史节点异常活跃!检测到混沌能量聚集!” 与此同时,展馆深处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碰倒了展架。 “谁啊?”丁婉澄吓了一跳,拉着刘晓悦的胳膊往那边看,“工作人员吗?”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影正蹲在展柜前,手里拿着个小巧的仪器,对着里面的“1900年码头通行证”扫描。仪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通行证表面竟泛起一层灰黑色的雾,像被什么东西侵蚀着。 “你在干什么?”丁婉澄忍不住喊了一声。 人影猛地站起来,转身时帽檐滑落,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戾气的脸——是林逐野。他手里的仪器还在亮着红光,看到刘晓悦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多管闲事。” “你在破坏文物!”丁婉澄气鼓鼓地往前走了两步,“我要叫保安了!” “文物?”林逐野嗤笑一声,举起仪器晃了晃,“这东西早就该被‘修正’了。你以为历史就是书本上写的那样?太天真了。”他的目光扫过刘晓悦,眼神里带着种洞悉一切的傲慢,“尤其是你,刘晓悦,别以为戴着块破表就能装没事人——你和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刘晓悦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知道手表的事? 没等她反应过来,林逐野已经按下仪器上的按钮,展柜里的通行证瞬间被灰雾包裹,字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与此同时,展馆里的灯光开始闪烁,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类似铁锈的怪味。 “混沌初开,才是历史的真相。”林逐野说着,转身朝后门跑去,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里。 “站住!”刘晓悦想追上去,却被丁婉澄拉住。 “别追了!”丁婉澄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展柜,“你看那通行证……” 通行证上的“1900年”字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模糊的符号,灰雾像活物似的在纸上游走。更诡异的是,墙上的旧照片开始扭曲,原本罢工的劳工脸上竟露出了麻木的笑,背景里的外国商船插着的旗帜,变成了从未见过的图案。 “这……这是怎么回事?”丁婉澄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攥着刘晓悦的胳膊,“是幻觉吗?” 刘晓悦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手表——电子屏上的红光还在闪烁,“历史偏差值”已经跳到了30%,后面跟着一行新的字:“首次干预失败,混沌能量扩散中。” 她终于明白,手表的“历史校准”功能不是玩笑。林逐野手里的仪器在篡改历史,而那些灰雾,就是所谓的“混沌能量”。 “我们得离开这里。”刘晓悦拉着丁婉澄往外跑,展馆里的灯光已经彻底熄灭,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闪烁,照得断壁残垣像鬼影。 跑出展馆时,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丁婉澄蹲在地上干呕,刘晓悦站在她身边,看着远处的码头遗址,心里一片冰凉。 “晓悦,”丁婉澄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刚才那个林逐野……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手表……到底怎么了?” 刘晓悦深吸一口气,蹲下身,第一次对别人说出了秘密:“我的手表里,有个光球。它说,我要校准被篡改的历史。” 丁婉澄愣住了,随即用力点头:“我信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刚才那些怪事不会是假的。不管是什么,我帮你。” 刘晓悦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独自面对这一切,却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会笨拙地保护她、无条件相信她的朋友。 “谢谢你,婉澄。” “谢什么!”丁婉澄抹了把眼泪,强装镇定,“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通行证被弄坏了,历史是不是……真的变了?” “不知道。”刘晓悦摇摇头,看向手腕上的表,电子屏已经恢复正常,只有温度还残留着一丝滚烫,“但我知道,不能让林逐野再这么下去。” 两人沉默地坐在炮台的台阶上,海风吹散了恐惧,却吹不散心里的沉重。丁婉澄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面包:“先吃点东西吧,我妈早上塞给我的,说饿了有力气玩……” 刘晓悦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味同嚼蜡。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方向,脑海里闪过周砚承袖口那缕若隐若现的黑雾——林逐野的混沌能量,和周老师有关吗? “对了,”丁婉澄忽然开口,“昨天放学我去办公室交作业,听见周老师在打电话,说什么‘码头的节点已经松动,是时候让混沌降临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太吓人了!” 果然有关! 刘晓悦的心沉了下去。一个被混沌吞噬的学生,一个藏着黑暗的老师,他们像两张网,正慢慢收紧。而她,手里只有一块神秘的手表和一个愿意相信她的朋友。 “婉澄,”刘晓悦看着她,眼神异常认真,“接下来可能会很危险,你……” “我跟你一起!”丁婉澄打断她,拍着胸脯,“你忘了?我可是你同桌!再说了,我山东人,胆子大!”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摘下个小小的桃木挂件,塞到刘晓悦手里,“这是我奶奶求的,说能辟邪。给你。” 桃木挂件带着体温,粗糙的木头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刘晓悦握紧挂件,心里忽然有了底气。 离开遗址时,已是中午。阳光变得刺眼,码头的木桩上,那道扭曲的刻痕还在,只是颜色更深了,像凝固的血。 “我们回学校吧,”刘晓悦说,“得弄清楚周老师和林逐野到底想干什么。” 丁婉澄点点头,跟在她身边,脚步虽然还有点晃,却不再发抖。 公交车驶过海河大桥时,刘晓悦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忽然觉得手腕上的表轻轻震动了一下,这次的震动很轻,像在提醒。她低头看去,电子屏上闪过一行淡蓝色的字,很快消失: “检测到潜在盟友能量波动。” 潜在盟友?是指丁婉澄吗? 她转头看向身边正对着窗外发呆的丁婉澄,对方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冲她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落在她脸上,驱散了所有阴霾。 刘晓悦也笑了笑,握紧了手里的桃木挂件。或许前路布满荆棘,但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 而此时的塘沽一职专校园里,周砚承站在历史教室的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和码头刻痕一样的扭曲图案。他看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隔壁班的教室里,林逐野正趴在桌上睡觉,手臂下压着的笔记本上,画满了和展柜通行证上一样的符号,旁边写着一行字:“下一个节点:校史馆的老校钟。” 风穿过走廊,吹动了教室后墙的课程表,“历史”两个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一场关于历史刻度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4章 校史馆的阴影与第一次变身 周一的午后,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斑。刘晓悦抱着一摞刚收齐的作业,往办公室走,路过校史馆时,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校史馆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隐约传来。上周日在大沽口码头的遭遇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林逐野提到的“校史馆老校钟”,还有周砚承那抹若隐若现的黑雾,都让这里显得格外可疑。 “刘晓悦?”身后传来陈老师的声音,她抱着教案走过来,“正好,你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校史馆张老师那里,他刚才说在整理老照片。” 刘晓悦接过文件袋,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壳,心里微微一紧:“好。”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木头味扑面而来。校史馆不大,靠墙的展柜里陈列着历届学生的奖状、泛黄的毕业照,还有一台锈迹斑斑的打字机。最显眼的是展厅中央的玻璃罩,里面放着一口青铜校钟,钟体上刻着“塘沽职专 1958”的字样,钟摆早已停摆,却透着股沉甸甸的历史感。 “张老师?”刘晓悦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她沿着展柜慢慢走,目光扫过那些老照片——有建校时的奠基仪式,有80年代学生们在操场军训的场景,还有一张黑白照片,拍的是1963年的校运会,跑道边的观众席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老师正举着秒表,眉眼竟和周砚承有几分相似。 手腕上的表忽然震动起来,这次的震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像是要挣脱表带。她低头看去,表盘上的蓝光急促闪烁,一行字清晰浮现: “警告!强混沌能量入侵!目标:1963年校运会照片!” 几乎在同时,展厅尽头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刘晓悦屏住呼吸,悄悄绕到展柜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张1963年的照片前——是林逐野。 他手里拿着上次在码头见过的那个黑色仪器,仪器的红光正对着照片扫描。照片上的影像开始扭曲,那个戴眼镜的年轻老师脸上,竟慢慢浮现出周砚承现在的样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果然,这里才是周老师的‘锚点’。”林逐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种志在必得的得意,“只要篡改了这张照片,他体内的混沌之魂就能彻底觉醒……” “住手!”刘晓悦冲了出去,手里的文件袋“啪”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林逐野猛地回头,看见是她,脸上的惊讶很快变成嘲讽:“又是你?怎么,想凭一块破表阻止我?”他举起仪器,红光更盛,“别白费力气了,历史本就该被改写。” 照片上的扭曲越来越严重,那个年轻老师的身影已经完全变成了周砚承的模样,甚至开始渗出灰黑色的雾气,顺着展柜的玻璃往下爬,所过之处,木质展柜竟开始发黑腐朽。 “历史不是你可以随便篡改的!”刘晓悦急得往前冲,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像撞在一面棉花墙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凭你?”林逐野嗤笑,“没有变身器,你连混沌能量的边都碰不到。” 变身器? 刘晓悦一愣,下意识地按住手腕上的表。难道…… 就在这时,手表的震动达到了顶峰,表盘突然弹出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在她脑海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历史校准模式启动。是否授权变身?” 变身?! 刘晓悦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心里喊:“是!” “授权成功。” 电子音落下的瞬间,手表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全身。淡蓝色的光芒包裹住她的身体,校服被一层流线型的蓝色战甲取代,胸前印着一个银色的指南针图案,背后展开一对轻薄的能量翼,带着淡淡的光晕。 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战甲的触感冰凉却轻盈,力量感从四肢百骸涌来,之前被混沌能量压制的窒息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什么?”林逐野脸上的嘲讽僵住了,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有变身器?而且是……最高级的‘校准者’形态?” 刘晓悦也愣在原地,她没想到手表真的能变身。但眼下显然不是惊讶的时候,她看着还在蔓延的黑雾,握紧了拳头:“把照片变回去!” “不可能!”林逐野回过神,举起仪器对准她,“既然你暴露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道灰黑色的能量束从仪器里射出,直冲向刘晓悦。她下意识地侧身躲开,能量束打在身后的展柜上,玻璃瞬间碎裂,里面的奖状被黑雾吞噬,化作灰烬。 “好强的力量……”刘晓悦暗自咋舌,不敢大意。她想起手表之前的提示,集中精神,脑海里的光幕突然显示出照片的“历史坐标”:“1963年10月18日,校运会男子100米决赛现场,原影像数据留存中……” “校准开始!”她大喊一声,举起右手,战甲的指尖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束,击中那张扭曲的照片。 蓝光与黑雾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照片上的影像开始剧烈晃动,周砚承的脸和那个年轻老师的脸反复交替,像是在争夺主导权。 “可恶!”林逐野咬着牙,加大了仪器的能量输出,黑雾变得更加浓稠,甚至凝聚成几只黑色的触手,朝刘晓悦抓来。 刘晓悦的能量翼轻轻一振,身体灵活地避开触手,同时再次发射蓝光。这次她瞄准了照片上的秒表——那是影像中最稳定的部分。 “嗡——” 蓝光击中秒表的瞬间,照片猛地一颤,黑雾像退潮般散去,影像重新变回那个戴眼镜的年轻老师,举着秒表,眼神清澈,再没有一丝周砚承的影子。 林逐野的仪器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红光熄灭,冒出一缕黑烟。他看着恢复正常的照片,脸色铁青:“算你运气好!”说完,转身从校史馆的后门跑了出去。 危机解除,刘晓悦身上的战甲化作流光缩回手表,她变回穿着校服的样子,只是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双腿有些发软,刚才那股力量像潮水般退去,留下深深的疲惫。 她捡起地上的文件袋,刚把散落的纸张收好,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张老师推着一辆小车走进来,车上放着几卷旧报纸。 “同学,你怎么在这儿?”张老师有些惊讶,“刚才好像听到响声……” “没、没事,”刘晓悦定了定神,把文件袋递过去,“陈老师让我送文件来。刚才不小心碰掉了,对不起。” 张老师接过文件袋,没再多问,只是笑着说:“没事就好。这校史馆的老物件多,走路是得小心点。”他看了眼那张1963年的照片,感慨道,“这张照片可是宝贝,上周还好好的,昨天突然有点模糊,今天又清楚了,真奇怪。” 刘晓悦的心猛地一跳,原来照片早就出现了异常。她勉强笑了笑,没敢多说,转身快步走出校史馆。 走廊里,丁婉澄正焦急地等着她,看见她出来,连忙跑过来:“晓悦!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话说到一半,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可能有点累。”刘晓悦避开她的目光,不敢说实话。刚才的变身太震撼,她还没做好告诉别人的准备,尤其是想到林逐野那句“没有变身器,你连混沌能量的边都碰不到”,她隐约觉得,变身的秘密或许不能轻易泄露。 丁婉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再追问,只是拉着她往教室走:“快走吧,下节课是礼仪课,张老师要检查我们叠的餐巾花呢。” 走在走廊上,刘晓悦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它又变回了普通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校史馆里的黑雾、林逐野的仪器、还有那身蓝色的战甲,都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 她知道,从第一次变身开始,她的战场已经不止于历史本身,更藏在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而周砚承和林逐野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下午的礼仪课上,刘晓悦叠餐巾花的手有些发抖。丁婉澄凑过来,小声问:“真的没事吗?你的手一直在抖。” “没事。”刘晓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指尖的触感让她想起战甲的冰凉,“可能是没休息好。” 她看着窗外,周砚承正从操场边走过,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可刘晓悦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下,正涌动着足以篡改历史的黑暗。 而她,是唯一能穿上战甲,校准历史刻度的人。这个秘密,她必须暂时守住。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刘晓悦的手表轻轻震动了一下,这次的震动很轻,像在提醒。表盘上闪过一行淡蓝色的字: “首次变身成功,历史偏差值修正10%。警告:混沌之魂已察觉宿主存在,请注意隐蔽。” 她握紧了书包带,目光穿过喧闹的教室,落在窗外那片渐渐沉下去的夕阳上。前路的阴影越来越浓,但她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至少,她不再是只能看着历史被篡改的旁观者了。 第5章 单词本上的批注与藏在关切里的光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高一二班的教室里就响起了整齐的英语朗读声。刘晓悦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划过《旅游英语实务》的书页,目光落在“景点介绍常用句型”那一页,上面用红笔标注着细微的语调起伏——这是她昨晚对着听力材料反复跟读时记下的。 “晓悦,‘哥特式建筑’这个短语怎么读?”丁婉澄的脑袋从旁边探过来,指着书上的“Gothic architecture”,眉头皱成了小疙瘩,“我总读不顺那个‘th’的音。” 刘晓悦侧过头,放慢语速示范:“Gothic,注意‘th’要轻咬舌尖……”她的声音清亮,带着标准的英式发音,尾音收得干净利落。这是她的强项,从初中起,英语就稳居年级前列,尤其擅长口语,体育老师总开玩笑说“你这发音,去当导游带外国团准没问题”。 丁婉澄跟着念了几遍,还是有点含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算了,等会儿吴老师上课肯定会讲,我还是记下来等她讲吧。” 提到英语老师吴敏,教室里的朗读声似乎都柔和了些。吴老师是个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年轻老师,梳着清爽的马尾,总是穿着浅色的连衣裙,讲课时眼睛像含着笑,连批评人都带着温温柔柔的语气,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她。 上课铃响时,吴敏抱着课本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几页打印的英文短文。“早上好,同学们,”她把课本放在讲台上,笑容像晨光一样柔和,“今天我们先做个小练习——这是几篇关于塘沽外滩的英文介绍,我找了几个同学来读一下,其他人注意听发音。” 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在刘晓悦身上停了停,笑着点了名:“刘晓悦,你来读第三篇吧,里面有几个关于‘潮汐’的专业词汇,我记得你上次作业里写过相关的短句,应该很熟悉。” 刘晓悦站起身,接过吴敏递来的短文。纸页上还带着淡淡的油墨香,吴老师在几个长难句下面用铅笔轻轻画了横线,旁边标注着连读的符号,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深吸一口气,流畅地读了起来。从“the tide rises at 6:30 a.m.”到“the欧式建筑 along the bund”,发音标准,语调自然,连那些拗口的专业词汇都读得清晰有力。 读完后,教室里响起了自发的掌声。丁婉澄用力地拍着桌子,比自己被表扬还激动。 吴敏也笑着鼓掌,眼里满是赞赏:“非常好!尤其是‘tidal range’这个短语,重音位置把握得很准,比录音里的还清晰。”她顿了顿,看向全班同学,“大家要向刘晓悦学习,不仅要背单词,更要多听多练,把单词放进语境里才记得牢。” 她走到刘晓悦身边,弯腰时发梢轻轻扫过桌面,留下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是我整理的关于‘滨海新区景点’的英文资料,”她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纸递过来,声音压得很低,“里面有几个你上次问我的‘盐场历史’相关词汇,你看看有没有用。” 纸张边缘被细心地裁过,没有毛边,上面的批注用的是和课本上一样的铅笔,字迹娟秀。刘晓悦接过资料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吴老师的手,对方的指尖带着点凉,像刚洗过手。 “谢谢吴老师。”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坐下,把资料小心地夹进课本里。 接下来的课堂练习,吴敏让大家两人一组模拟“导游带外国游客”的场景。刘晓悦和丁婉澄分到一组,丁婉澄扮演挑剔的美国游客,一会儿问“有没有 vegetarian restaurant”,一会儿说“想知道这栋楼的历史”,刘晓悦都用流利的英语一一回应,连吴老师都站在旁边笑着点头。 “你太厉害了!”练习结束后,丁婉澄凑过来小声说,“刚才那个‘殖民时期建筑风格’的短语,我昨天查了半天都没记住,你怎么张口就来?” “吴老师给的资料里有。”刘晓悦翻开课本,指着资料上的批注,“你看,她还标了同义词,怕我一时想不起来。” 丁婉澄啧啧称奇:“吴老师对你也太好了吧!我上次问她题,她就说‘自己查词典’。” 刘晓悦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暖了暖。她想起上周体育课崴了脚,吴老师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给她擦红花油,还说“以后跑步慢点开,不用总争第一”;想起自己的英语作业本上,总有吴老师用红笔写的鼓励短句,比如“这个比喻用得妙”“继续保持”;甚至记得有次她感冒咳嗽,吴老师特意在课间给她递了颗润喉糖,用英文写着“Take care of yourself”。 这些细碎的关心,像春日的细雨,悄无声息地落在心里,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时,妈妈也是这样,把药片碾成粉混在蜂蜜里喂她。 下课前,吴敏布置了作业:写一篇关于“家乡历史景点”的英文短文,下周课堂上分享。“不用写太长,”她笑着补充,“重点是写出自己的感受,比如你第一次去大沽口炮台时的心情,用英语表达出来,会更有感染力。”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刘晓悦身上,带着鼓励:“我很期待你的文章,尤其是你上次提到的‘老码头劳工故事’,如果能加进去,一定会很动人。” 刘晓悦心里一动。吴老师记得她上次随口提过的话。 放学时,丁婉澄拉着她去食堂吃饭,路过英语办公室时,看见吴敏正趴在桌上批改作业,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侧脸上,睫毛长长的,像停着只蝴蝶。 “吴老师好辛苦啊,”丁婉澄小声说,“咱们班的英语作业最多,她肯定要改到很晚。” 刘晓悦点点头,脚步慢了些。她忽然想起早上吴老师递来的资料,想起那些细致的批注,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或许,她可以把校史馆里的事,偷偷告诉吴老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不行,变身的秘密太危险,不能连累吴老师。而且,她不确定吴老师会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走了,再不去食堂,番茄炒蛋就没了!”丁婉澄拽着她往前走。 刘晓悦被拉着往前走,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窗户,吴敏已经抬起头,似乎在朝她们的方向看,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 她的心里忽然安定了些。不管未来要面对多少混沌能量的威胁,至少在这间教室里,有吴老师的关心,有丁婉澄的陪伴,有英语单词的韵律,有属于高一学生的、简单而温暖的日常。 这些日常,或许正是她要守护的历史里,最珍贵的部分。 回到家,刘晓悦坐在书桌前,摊开英语作业本,想起吴老师的话,决定把短文的主题定为“老码头的晨光”。她提笔写下第一句:“The old dock stands by the river, like an old man telling stories...”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窗外的夜色渐渐浓了。她偶尔会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表盘安安静静的,没有蓝光,没有震动,像一块真正普通的手表。 但她知道,它在等待。等待下一次历史出现偏差,等待她再次穿上那身蓝色的战甲。而在此之前,她要先做好一个学生,写好这篇关于家乡的英文短文,不辜负吴老师眼里的期待。 台灯的光晕落在单词本上,吴老师用红笔圈出的“courage”一词,在灯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第6章 晨读的杂音与悄然蔓延的阴影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塘沽一职专的早读铃声就刺破了校园的宁静。高一二班的教室里,英语课本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刘晓悦正对着听力材料练习口语,耳机里传来标准的伦敦腔,她跟着轻声复述,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连读的要点。 “晓悦,吴老师昨天布置的英语作文,你写了多少字?”丁婉澄从一堆练习册里抬起头,眼里带着点困意,显然是熬夜赶作业了,“我才写了一百来词,总觉得没话说。” “写了三百多词。”刘晓悦摘下一只耳机,声音里还带着刚练过口语的清亮,“吴老师不是说可以结合塘沽的景点写吗?我写了海河大桥的夜景,查了不少相关的英文资料。” 丁婉澄凑过来,看着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咋舌道:“你这也太卷了!连‘斜拉桥’的英文‘cable-stayed bridge’都写上了,我估计全班就你知道这词。” 刘晓悦笑了笑,没说话。她喜欢英语,不只是因为成绩好,更因为那些精准的词汇和流畅的句式,像一把钥匙,能打开更广阔的世界——就像手表赋予她的能力,能让她触碰那些被尘封的历史。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哗。林逐野带着几个男生从门口经过,篮球在手里拍得“咚咚”响,故意撞了一下门框,引得教室里不少人抬头看。 “林逐野他们又捣乱了。”丁婉澄皱起眉,“昨天下午他们还在操场烧树叶,被张老师抓了个正着,居然还跟老师顶嘴。” 刘晓悦的目光落在林逐野身上,他穿着敞开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嘴角噙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笑。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手腕上的表都会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像在预警。 早读课快结束时,周砚承抱着历史课本从窗边走过。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系得很紧,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在刘晓悦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很复杂,像藏着什么心事,又像带着某种审视。 就在他目光移开的瞬间,刘晓悦的手表突然震动了一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表盘上闪过一道极淡的灰光,快得像错觉,随即恢复正常。 “怎么了?”丁婉澄注意到她的异样,“你脸色突然好差。” “没事。”刘晓悦按了按手腕,心跳有些快,“可能是没睡好。” 她知道,周砚承身上的混沌能量似乎变强了。联想到林逐野最近的反常举动,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他们或许在策划着什么。 第一节是英语课。吴敏踩着铃声走进来,手里拿着批改好的作业,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笑意:“昨天的作文大家写得都不错,尤其是刘晓悦同学,不仅用词准确,还加入了很多本地历史元素,比如提到了‘海河大桥的建造与清末码头的变迁’,很有想法。” 她把刘晓悦的作文纸投影在屏幕上,用红笔圈出几个亮点:“大家看这里,她用‘time capsule’(时光胶囊)来比喻老码头,既形象又新颖,值得学习。” 教室里响起一阵赞叹声。丁婉澄在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刘晓悦,小声说:“厉害啊,连吴老师都夸你了!” 刘晓悦的脸颊有些发烫,心里却很清楚,这篇作文里的很多历史细节,都来自手表传递给她的信息——那些关于塘沽码头从清末到现代的变迁,那些被遗忘的故事。 吴敏讲课时,目光时不时落在刘晓悦身上,带着鼓励和关切。讲到“如何用英语介绍历史建筑”时,她特意走到刘晓悦身边,弯腰指着课本上的图片:“你上次说对古建筑感兴趣,这张图里的‘玉皇阁’,其实在1920年经历过一次大修,相关的英文资料很少,我帮你找了些中文文献,回头打印给你,你可以试着翻译成英文。” “谢谢吴老师。”刘晓悦的心里暖暖的,吴老师的关心总是这样细致,像春日的细雨,无声无息却滋润人心。 课间操时,各班在操场列队。阳光很烈,晒得人皮肤发烫。刘晓悦站在队伍里,忽然注意到操场角落的灌木丛有些不对劲——那里的草叶枯黄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地面还有一个不规则的焦黑印记。 “那是什么?”她指着焦黑的地方问丁婉澄。 丁婉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变了变:“昨天下午林逐野他们就在那儿烧树叶!当时冒出的烟是灰黑色的,特别难闻,我还以为是树叶没烧干净……” 刘晓悦的心里一沉。灰黑色的烟?这和她在校史馆里看到的混沌能量颜色一模一样! 她悄悄往灌木丛的方向挪了几步,手腕上的表立刻传来强烈的震动,表盘上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字: “检测到高浓度混沌残留!疑似进行过能量实验!” 果然是林逐野他们干的!他们在用混沌能量做实验,而且很可能就在学校里! “晓悦,你去哪?”丁婉澄疑惑地看着她。 “我去趟洗手间。”刘晓悦低声说,转身快步走向操场角落。 靠近灌木丛时,一股熟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焦黑的地面上,残留着几道扭曲的刻痕,和她在大沽口码头看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手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表盘上的蓝光急促闪烁: “警告!检测到混沌能量聚集!源头:教学楼三楼历史教室!” 历史教室?周砚承的办公室就在历史教室隔壁! 刘晓悦的心猛地揪紧,转身就往教学楼跑。丁婉澄在后面喊她,她也顾不上回应。 跑到三楼走廊时,历史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刘晓悦屏住呼吸,悄悄靠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 周砚承坐在办公桌前,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右手捂着胸口,指缝间渗出淡淡的黑雾,正痛苦地喘息着。林逐野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仪器,仪器上的红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老师,您撑住,”林逐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只要再注入一点混沌能量,您体内的‘黑暗之魂’就能彻底觉醒,到时候整个塘沽的历史节点都将被我们掌控!” “不……不能再注入了……”周砚承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挣扎,“会失控的……” “失控才好!”林逐野的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只有彻底打破旧的历史,才能建立新的秩序!” 他举起仪器,就要往周砚承身上按去! 刘晓悦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门:“住手!” 周砚承和林逐野同时转头看过来,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周砚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而林逐野的惊讶很快变成了冷笑:“又是你?看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在害他!”刘晓悦指着林逐野,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混沌能量会吞噬他的心智!” “害他?”林逐野嗤笑,“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心里的黑暗,比我注入的能量要多得多!” 周砚承捂着胸口,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他看着刘晓悦,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像在求救,又像在抗拒。 刘晓悦的手表震动得越来越剧烈,蓝光几乎要冲破表盘。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林逐野,你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她握紧拳头,做好了变身的准备。 林逐野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挑衅的笑:“不客气?就凭你?”他举起仪器,对准刘晓悦,“上次在校史馆是你运气好,这次我看你怎么挡!” 黑雾从仪器里涌出,化作一条黑色的藤蔓,朝刘晓悦袭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里传来吴敏的声音:“里面在干什么?” 吴敏抱着作业本站在门口,看到教室里的情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周老师,你没事吧?林逐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逐野没想到会有人来,愣了一下。趁着这个空隙,刘晓悦迅速侧身躲开藤蔓,黑雾撞在墙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 “没什么,”林逐野迅速收起仪器,脸上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跟周老师请教问题呢。” 周砚承也缓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笑了笑:“对,吴老师,我有点不舒服,让林逐野帮我拿点药。” 吴敏疑惑地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墙上的黑色印记,眉头皱了起来:“墙上怎么回事?” “刚才不小心碰掉了墨水瓶。”林逐野抢先说道,“我马上清理干净。” 吴敏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再多问,只是关切地对周砚承说:“周老师,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吧,别硬撑着。” 周砚承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刘晓悦一眼,起身往门口走。经过吴敏身边时,他身上的黑雾已经淡了很多,只剩下手腕上还萦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灰气。 林逐野也跟着走了出去,路过刘晓悦时,压低声音说:“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教室里只剩下刘晓悦和吴敏。吴敏走到墙边,看着那道黑色的印记,眉头紧锁:“这不像墨渍……”她转头看向刘晓悦,眼神里带着担忧,“晓悦,你刚才在这儿,看到什么了吗?” 刘晓悦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吴老师。但看着吴老师关切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也刚进来,不清楚。” 吴敏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最近学校里总有些奇怪的事,你们走路可要小心点。”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刘晓悦,“给,含着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薄荷糖的清凉在舌尖散开,刘晓悦看着吴敏温和的侧脸,心里忽然有些愧疚。她知道,吴老师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但为了保护她,没有追问。 “谢谢吴老师。” “快回教室吧,下节课快开始了。”吴敏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开始清理墙上的印记,黑色的痕迹很难擦掉,她的指尖蹭上了一点灰黑色,像染上了洗不掉的阴影。 刘晓悦走出历史教室,走廊里的阳光明明很亮,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周砚承和林逐野的阴谋已经越来越明显,而她,必须在他们彻底失控前,找到阻止他们的方法。 手腕上的表轻轻震动了一下,这次的震动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表盘上闪过一行淡蓝色的字: “历史节点保护优先级提升。请宿主做好准备,下一个目标:校史馆老校钟。” 第7章 校钟的低语与藏在关切里的回响 周三下午的自习课,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课桌上拼出细碎的光斑。刘晓悦摊开英语笔记本,目光却停留在“historical relics protection”(历史遗迹保护)这个短语上,笔尖悬在半空——手腕上的表已经震动了三次,每次都伴随着表盘深处极淡的蓝光,像在无声地催促。 “晓悦,这道英语阅读题的最后一句,我总翻译不通顺。”丁婉澄把练习册推过来,指着一行小字,“‘The old bell tolls not for time, but for memory’,是不是翻成‘老钟为时间而鸣,不为记忆’?感觉怪怪的。” 刘晓悦回过神,接过练习册低声道:“反了,应该是‘老钟不为时间而鸣,只为记忆而响’。”她的指尖划过纸面,忽然想起校史馆那口停摆的老校钟,“就像有些老物件,存在的意义不只是记录时间,更是留住那些不该被忘记的事。” 丁婉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刚要再问,走廊里传来周砚承的脚步声。他抱着历史课本从窗边走过,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路过刘晓悦座位时,目光在她的英语笔记本上停顿了两秒,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开。 手表在这时又震动了,比之前更清晰。刘晓悦低头看了眼表盘,电子屏上闪过一行淡蓝色的字:“校史馆能量异常加剧,建议立即探查。” 自习课下课铃刚响,她就站起身:“我去办公室找吴老师问道题。” 丁婉澄挑眉:“又问?你英语都快能当助教了。” 刘晓悦没应声,抓起笔记本快步走出教室。越靠近校史馆,手表的震动越频繁,像有只小蜂雀在手腕内侧不停扑腾。展厅的门虚掩着,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混着一股陈旧的木味飘出来,让人心头发沉。 她轻轻推开门,目光瞬间被展厅中央的玻璃罩攫住——那口刻着“1958”的青铜校钟,钟体上竟爬满了灰黑色的纹路,像蛛网般从钟口蔓延到钟摆,与她在大沽口码头见过的刻痕如出一辙。玻璃罩上布满细密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果然是这里。”刘晓悦握紧拳头,刚要靠近,身后突然传来冷笑:“来得比我预想中早。” 林逐野站在展厅门口,手里的黑色仪器正泛着红光,他一步步走进来,脚步声在空荡的展厅里格外刺耳:“知道这口钟为什么重要吗?1958年建校那天,敲钟的老校长,是你那位‘尊敬’的周老师的祖父。” 刘晓悦心头一震:“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林逐野举起仪器对准校钟,“只是想让这口钟,重新敲响‘混沌’的声音。” 红光射向玻璃罩,裂纹瞬间扩大,“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溅落满地。校钟失去屏障,灰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钟体发出沉闷的嗡鸣,像在痛苦呻吟。 “住手!”刘晓悦启动变身器,淡蓝色的战甲瞬间覆盖全身,能量翼在背后展开,带着清冷的光,“你明知道混沌能量会彻底毁掉它!” “毁掉?”林逐野操控着黑雾凝聚成利爪,“我是在‘重塑’!等它被混沌彻底浸染,整个学校的历史都会跟着改写——包括你那位吴老师最珍视的‘1987年全市英语演讲比赛冠军’的荣誉,到时候只会变成一张废纸!”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进刘晓悦心里。她侧身避开黑雾的攻击,能量翼一振飞到半空,右手凝聚出光刃:“不许你动吴老师!” 光刃劈向黑雾,却被林逐野操控的混沌兽挡下。那只由黑雾化成的巨狼嘶吼着扑来,利爪擦过她的战甲,留下三道深痕。刘晓悦忍着疼,余光瞥见校钟的嗡鸣越来越响,钟体内部竟透出微弱的金光——那是未被侵蚀的历史本源。 “就是现在!”她猛地俯冲下去,光刃直指钟体中央的金光。就在这时,巨狼再次扑来,她躲闪不及,被狠狠撞在展柜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战甲的蓝光瞬间黯淡。 “没力气了?”林逐野笑得得意,“校准者的能量,不过如此。” 校钟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金光冲破灰黑色的包裹,在钟体表面流转。刘晓悦咬紧牙关,将剩余的能量全部注入光刃,拼尽全力掷向金光—— “当——” 清亮的钟声震耳欲聋,金光与蓝光交织成巨大的光浪,瞬间冲散了黑雾。混沌兽发出哀鸣,化作青烟消散;林逐野的仪器“啪”地碎裂,他被震得连连后退,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 光芒散去,刘晓悦的战甲褪成流光缩回手表,她脱力地跪倒在地,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校钟静静地立在那里,灰黑色纹路已褪去,钟摆轻轻晃动,停在了三点三十分。 手表的蓝光缓缓亮起:“校钟危机解除,历史偏差值修正25%。能量过度消耗,建议即刻休息。” 林逐野怨毒地瞪了她一眼,踉跄着跑出展厅。刘晓悦瘫坐在地,喉咙干得发疼,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展厅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晓悦?你怎么在这里?” 吴敏拿着本英语词典站在门口,看到满地玻璃碎片和脸色惨白的她,立刻快步跑过来,蹲下身扶住她:“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她的指尖触到刘晓悦后背的衣服,摸到一片温热的湿意,声音瞬间发颤,“是不是摔伤了?快,我送你去医务室!” “吴老师……”刘晓悦想摇头,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吴敏把她扶起来。 “别说话了。”吴敏小心地托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坚定,“我刚才在办公室改作业,听见这边有巨响,就过来看看——幸好来了。”她低头扫过地上的碎片,目光在完好的校钟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过头,用袖子擦了擦刘晓悦额角的冷汗,“疼吗?能走吗?” 刘晓悦点点头,被她半扶半搀着往外走。吴敏的肩膀不宽,却异常稳妥,身上的栀子花香混着淡淡的墨水味,像一剂镇静剂,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安定。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这里闹事?”吴敏轻声问,语气里没有逼问,只有关切,“我看地上有碎玻璃,校钟好像也动过。” 刘晓悦沉默了几秒,低声道:“我来查资料,遇到……遇到林逐野,他不小心打碎了玻璃。” 吴敏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那孩子最近是有点反常。你以后别一个人来校史馆了,这里太偏,不安全。”她扶着刘晓悦慢慢走在走廊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你英语那么好,以后想查资料,告诉我,我帮你找,图书馆的英文文献比这里全。” 走到办公室门口,吴敏让她坐在椅子上,转身倒了杯温水,又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和碘伏:“后背是不是擦破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吴老师,我没事。”刘晓悦慌忙摆手。 吴敏却坚持:“听话,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她小心地撩起刘晓悦的校服后领,看到那道被玻璃划出的血痕时,眉头皱得更紧,“都流血了还说没事?下次不许这么逞强了。” 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过伤口,有点疼,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凉意。吴敏的动作很轻,像在对待易碎的标本,嘴里还轻声念叨:“你这孩子,什么都自己扛着。上次运动会崴了脚,也是硬撑着不说,还是我看见你走路不对劲才发现的。” 刘晓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又暖又涩。她知道吴敏看出了破绽,却用最温柔的方式为她保留了余地。 “吴老师,”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吴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夕阳还暖:“因为你值得啊。”她放下棉签,帮她整理好校服,“你的英语作业,每次都写得那么认真,连标点符号都没错;上次我感冒嗓子哑了,只有你注意到,悄悄在我桌上放了润喉糖;还有你翻译的那些景点介绍,比教材上的还生动——这么用心的孩子,谁会不心疼呢?” 刘晓悦的眼眶忽然有点热。原来那些她以为微不足道的瞬间,都被吴敏记在心里。 “对了,”吴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英美历史文化》,递给她,“你不是对老建筑感兴趣吗?这本书里提到了很多欧洲钟楼的历史,或许对你有帮助。里面有几处我标了重点,你看看能不能用到你的英语短文里。” 书的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英文:“No matter how dark the past, light always finds a way.”(无论过去多么黑暗,光总会找到出路。) 刘晓悦握紧书,指尖触到纸页上温暖的字迹,忽然明白,她要校准的不只是冰冷的历史刻度,更是这些藏在日常里的、人与人之间的温度。 离开办公室时,手表轻轻震动了一下,这次的震动很轻,像一声叹息。表盘上的蓝光温柔地闪烁着,映着走廊里渐沉的夕阳,像一颗被小心收藏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