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允许这一次》 第1章 夏舍 “你好像生病了。” 这句话在夏舍死后，有很多人跟我说过。说实话，我也不能非常清楚的说明白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明明也没有释放过度悲伤的情绪，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重病的人。 虽然这样说，但也能感觉到我自己的状况不是很好。可以说，很奇怪。 夏舍葬礼的时候，来看他的人都在低声啜泣，只有我没有流泪。我觉得他们不应该对着夏舍哭诉，应该向他表示祝福，他终于逃离了地狱。 我替他感觉到的，只有不值。为了一个该死的人，放弃自己已经看到的，即将到来的黎明，不值得！ 当然，也许夏舍不这么觉得。 处理完夏舍的后事，我消停了一阵子，什么都没干。因为夏舍侵占着我的大脑，我能看见他在我身边晃动的身影，无法忽视。 我会跟着他，走到我们之前去过的公园，和他一起坐在长椅上，就这样待着。 挺好的。 其实在这中间，身边很多人都劝我，可以带着夏舍的那一份希望继续活下去。 我试过了。结果是，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更想死了。 为了逼迫自己支撑着精神，去完成我必须完成的事，我就会想象刚认识夏舍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是五彩的，是健康的。 * 我刚认识夏舍的时候，也可以算说是巧合吧。 高考分数不错，我选择了本地的院校。 这所大学很大，宿舍是两人宿舍。另一个舍友叫**佳，人很好，我们很快就玩成一块儿。 也就是在军训前，我才见过夏舍。 那一天，我和**佳刚从食堂出来，说笑着往回走。 我们学校有一棵很大的栾树，它已经开花了，深一些的粉红色一点一点凑在一起挂在树上，很漂亮。 我们两个停留在树下说话，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好。” 我和**佳转过身去循声音的来源，看到的是一个男生站在身后。 我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愣住了，真的直接愣在原地。他长得太好看了，俊秀的眉眼，白皙的皮肤，很干净。这就是小说中那种温柔学霸的感觉，只不过他更好看。 “你们好，我是大二的，叫夏舍。这是我们社团的宣传报，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报名。” “……” **佳都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了，我还在直勾勾地看他。他视线移向我的时候，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温和地朝我笑着，“怎么一直看我，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佳见我不动也不说话，就用胳膊肘捅捅我。我这才回神，磕磕绊绊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停留在他刚刚站在栾树下的场景。栾树和他一起刚刚好，让人看见就感觉像一阵秋风轻抚过脸颊一样。 我当时就想到了一句话，樱花树下之所以站的人漂亮，是因为心脏为他跳动。栾树下站的是夏舍，我的心脏就会因为他疯狂跳动。 如果站的是**佳，我死也不会。 那天匆匆一眼，就让我惦念了好几天。一直到军训时，我才知道了更多消息。 中途休整十分钟，**佳悄声跟我说:“你还记得前几天，给我们宣传报的学长吗？” 我点头，“记得。” “我之后去看了，这学长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啊！” 我微皱眉，不明所以。 “他当年可是省状元，考入这个学校。长得帅，成绩好，人品好，三观正，还温柔，这简直就是顶配！自从他来了之后，学校的颜值排名，夏舍直接断层第一。” 我听着，不自觉地轻轻勾唇，“这么厉害？” **佳肯定地点头。 我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就是开心。我眼光就是好，一眼就看上了一个极品而且抢手的人，不得不说我的审美真是绝了。 但说实话，即使遇见了一直让我不忘的人，我也没有过多的去打听关于他的消息，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我认为，如果两个人有缘分，那早晚都会再次遇见的。 对于夏舍这样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就在我以为真的是这样时，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我身边。 * 军训结束后，学校决定举行大一新生才艺演出。还说这是促进学生熟悉大学环境的好方式，新生有才艺的都可以去报名展示自己。大二，大三和大四的，愿意来参加也欢迎。 我没有什么才艺可以展示，而且也比较害羞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就是觉得很尴尬，所以没想过参加。 **佳也不参加，我们就商量着去后台帮忙。 那天是周六，我和**佳随便凑合了几口面包就去了演出后台。巧的就在这儿，夏舍和他的舍友也来帮忙。 因为之前也见过面，所以去打了招呼。跟夏舍一起的人叫徐杰，他还是这次演出的主持人。 **佳倒是自来熟得很，立刻跟人聊上了。不过没聊几句，一个学姐就来分配任务了，按理说原本应该是我跟**佳一组，但是学姐念到的小组成员的名字却是我和夏舍。 这一瞬间，内心惊讶又有些小激动。 **佳看向我问：“你可以吗？” 我瞄了一眼夏舍，点点头。 “可以。” 我们被分到的任务是舞台灯光监测，台子上的灯还真是不少。 去年学校也举行过一次，所以夏舍也算有经验。检查的主要还是追光灯、前灯和彩灯。 前灯没有问题，彩灯有一部分在顶上，得踩梯子上去看看。 搬来梯子，夏舍上去查看。放好位置，夏舍慢慢往上，我在下面扶住梯子。 “怎么样，学长，有问题吗？” “没有，可以的。” 夏舍扶住梯侧慢慢下来，结果在倒数第二个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倾倒。 我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揽住夏舍的肩膀朝自己的方向带。 幸运的是没什么事，夏舍撞了一下我的胸膛后站稳，然后像一阵快风一样一下子远离了我的半怀抱。 我看向夏舍，问道:“学长，你没事吧？” 夏舍温柔地朝我笑笑，“抱歉，我没事，我们继续检查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着。 刚刚那一撞，夏舍身上干净又好闻的香气拥入我的鼻腔。就算他离开，气味变淡了，却依然若隐若现地萦绕在鼻间。 其实我无法解释我此刻的心情和状态，我对一个只是见过几次面的人能心动成这样。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就像是对我施了咒语，我就是会不自觉地把视线聚焦到他身上，不再移开。 后续工作倒是进行的很顺利，没再有什么意外，我们早早地完工。 而我，原本是想问夏舍要一个联系方式的，但是最后也没要成。 想要一个联系方式的理由有很多，但是我就是不敢。明明人就在眼前，一句话的事，但给自己鼓了半天的气也没敢上前主动搭话。 磨蹭半天，最后人都开始散了。 …… 算了，来日方长吧。 第2章 独处 才艺表演如约而至，不得不说都是身怀才艺。因为这个，校贴上的信息眼花缭乱。 进入课程学习，不算太忙也不算太闲。我和**佳都报名了社团，这是一个校园宣传社。近一段时间，社团的任务不是很多，到了十一月才开始忙起来。 学校的宣传社有一个规矩，新生在加入社团后，都会有一个铁定的任务，社团里的人都称“十一任”。这个任务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完成，会有学长或学姐一对一带着完成，也算是一个铺垫。 台上，夏舍正在讲解着ppt，他身边的那张桌子还坐着两个人。 我正看着ppt上的内容，一旁的**佳身后扯扯我的袖子。 “怎么了？”我微微低头，压低声音去问他。 “你看见夏舍学长旁边那张桌子上坐着的学姐了吗？” 我点点头。 “那个学姐叫许南，她很厉害。听其他人说，学姐和夏舍学长是高中同学，当年两个人在成绩上那是争锋相对。不过，每一次许南学姐总是比夏舍学长低一两分，但每次都有提高。” “那也能证明学姐很厉害啊。” **佳认同点头，“而且许南学姐的能力特别强，很多老师都喜欢她的能力。” 听到这儿，我微微皱眉，问**佳:“这个社团有能力的人这么多，咱俩是不是选错了？” **佳笑笑，没说话。 作业是一位高年级学长或学姐带一位低年级的新生，这是随机分配的。而又恰巧的是，我和夏舍分配到了一组。因为已经见过几面，所以说起话来也算轻松。 夏舍主动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联系方式就这么有了！ 说实话，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期间得闲，我偷看了一眼。夏舍的朋友圈内容不是很多，不过他好像还有一个妹妹。但也就看了那一会儿，我就把心思都放到了任务上。 我和夏舍看了一下课表，定下了时间，是这周的周三下午。那天下午我就只有一节课，夏舍学长没有课，所以他会提前去图书馆占座位，我下课就直接去找他。 * 图书馆 上课的教学楼离图书馆不算近，下了课后，我就尽快赶去了图书馆。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夏舍。 “学长！”我过去打了声招呼，在他旁边坐下来。 “来了，我把需要你负责的部分发给你了，你看一下。” “好。” 我放下书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负责搜集和整理资料。任务简单，量不少。 “可以吗？”夏舍问。 “可以，开始吧。” 剩下的时间，我和夏舍一边讨论一边整理做着ppt。在这过程在这过程中，进展的顺利，我们出奇的默契，很多想法不谋而合。 因为顺利，所以进展的快。大概在五点左右的时候，我们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那就我来收个尾，直接交给社长。”夏舍滑动着页面说。 “好，辛苦学长。” “没事。” 我开始收拾东西，顺便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快五点十五了。刚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任务上，现在停下来身体才后知后觉地发出饿的信号。 “时间也不早了。”夏舍收拾东西，看了我一眼，“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我没有拒绝。 我们没有在校内吃，而是去了校外一家馆子。这家馆子看起来挺干净的，价格也很划算。我们就点了几个菜，之后就等着上菜。 “怎么样，大学生活的节奏适应吗？”夏舍开口。 “还好吧。”我微微一笑，“对比高中来说，在时间上宽了一些。” 夏舍点点头，“你是本地的吗？” “对，我不想离家太远。” “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嗯，我有点儿恋家。”我不好意地说。 夏舍轻笑出声，“这有什么？这说明你的家很好啊，还有值得你贪恋的。” 我没有说话，但我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在我思考哪里怪的时候，服务员上菜打断了我。 结果这一打断，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所以，这个思考就没有任何结果。 之后夏舍结尾后把ppt交给了社长，由社长来评一下。 周五下午我收到了结果，我们提交的作业得了一个A。 第3章 余温的围巾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二月了，这个月刚开头就下了一场不算小的雪。也许是因为这是上大学的第一年吧，总觉得这场雪很新奇，很特别。不过降了温的天气也是格外的冷，有时候很不想出门去上课。 今天是周一，上完课后需要去参加社团会。 会议开始的时间在六点，将近五点四十的时候我到了社团。刚进门，我就看见社长站在椅子旁打电话。 没说几句就挂了，看见我站在一张椅子后。 “蒋获，正好你来了。你帮忙发一下这个文件，我得去找一趟辅导员，大概十分钟就回来了。” “好。”我应下。 社长把书包拉好拉链，单挎在肩上就快步离开了。我把文件纸一张张发着，没几分钟，又有人进来了。 我抬眼看去，是夏舍。 “学长。”我打了声招呼。 “嗯。”夏舍淡淡回应。 我没管太多，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夏舍找了我位置旁边，慢吞吞地拿下书包收拾着。 我发完文件纸，走到夏舍旁边。他捂得很严实，只剩眼睛露在外面，看起来湿漉漉的。 “学长？”我叫了叫夏舍。 他没动，就站在那儿。我微微皱眉，很疑惑。 “学长？”我伸手轻轻碰上他的肩膀。 没等我继续开口，夏舍直挺挺地往后倒下。 身体已经率先一步比大脑做出反应，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夏舍已经被我紧紧抱在怀里。 紧靠着能感觉到夏舍身上传来阵阵热气，我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很烫！ 发烧了还来社团，真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我想着，一手托护着夏舍，另一只手去口袋摸手机。 我打电话给了许南学姐，跟她说明了情况，请了假。挂断电话，我单手收拾好东西，单肩背上书包，抱起夏舍离开学校去了医院。 * 医院 夏舍转醒是在七点快十五的时候，当时我坐在他旁边，让他靠在我身上，他一有动作我就看见了。 “学长？”我轻唤他。 也许是因为刚醒，反应有些迟钝。半分钟，夏舍才慢慢转向我。 “蒋获？”夏舍疑感地看着我，又将视线放向周围，“这是哪儿，医院吗?我怎么在这儿？” 我扶着夏舍，让他坐正。 “你发烧了，在社团晕倒了，我就带你来医院了。走之前我已经和许南学姐请假了，你别担心。” 夏舍哑着点点头，哑着嗓子挤出声音:“谢谢。” 我笑着摇头:“没事，你烧到了39度多，再高点儿就要烧糊了。不过现在已经退烧了，再吊完一瓶就能拔针了。” “嗯，麻烦你了，跟我跑了这一趟。” 夏舍冲向扬起笑脸，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开心，因为他的笑容很淡，像风一吹就能散。而且表达的内容也不是感激，而是疲惫。 不知道从哪来的情绪，我感觉有些难受。 “……学长，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嘟囔说话，我没有听清，但你哭了。你最近是出什么事了吗?” 夏舍没有回答，我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眼神有些飘忽，最后低头于掩下了情绪。 他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就是有些累，别担心。” 我明白他不想多说，所以没有再问，放开话题。 “好，等吊完水，我们就去吃点儿东西吧，时间也不早了。许南学姐说，你在社团的东西已经让徐杰学长带回宿舍。” “好，麻烦你了。” 吊完水，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馆子吃了饭，夏舍还很虚弱，所我以尽快把他送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洗漱完，关灯上床后，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我绝对有开心，因为我意外得到一个能照顾自己喜欢的人的机会。但也有不舒服，看着他因为发烧而难受，因为不知原因的事情压抑哭声流泪，我很不舒服。 也许，是我的情绪触发点太低了吧。 在那次过后，夏舍向我道谢，觉得很欠我的人情。我收下了他的谢意，我说免不了以后要相互麻烦，人情无所谓。 但夏舍不同意，一定要还人情。可我也没什么需要的，就只能说先欠着。 冬天黑天早，所以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十二月近末尾了，再一阵就要过年了。没想到，大一的上半学期就这么过去了。 在放假回家之前，还要完成一个社团任务。 上次之后，因为上课和其他事情，我基本上没和夏舍见过面。所以这次开会，也算是再一次正式的见面。 我们对视，互相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人到齐后，社长开始开会。 中途，我无意抬眼看了一眼夏舍，他一直缩着自己，好像很怕冷。 这件事我记住了，忙完后我去了学校附近的商场给他买了一条灰色的围巾。 这条围巾我没有亲手交给他，而是以快递的方式寄给了他，那个时候正好是新年的除夕。我只给他留了一条信息，让他自己去拿。这样，也不显得我刻意和献殷勤。 发出消息后没几分钟，我就收到了夏舍的回复。 【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嗯。那天在社团，我看你好像很怕冷，所以就买了。】 【谢谢，我很喜欢。】 我看着这条消息不禁勾唇。 【学长喜欢就好。】 夏舍很快就回复。 【感觉总是在麻烦你。】 【没事，这不算麻烦。】 【都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谢谢你，上一次也是。】 【真的不用了，相互帮忙而已。】 夏舍还对上次我照顾他的事耿耿于怀。 【谢谢你。】 【没事，学长新年快乐。】 【你也一样，新年快乐。】 第4章 你真漂亮 新年之后，我返回了学校。社长提议一起出去聚餐，大家都同意了。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就等到时候产生的热气腾腾。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完全脱离新年的热闹气，大家都很兴奋，相互灌了不少酒。 我也难逃一劫，虽然现在还存有理智，但是已经清楚的感觉到头有些晕。 找了个边缘地坐下，我现在不适合再喝一口酒了。 没几分钟，**佳走向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弯下腰看着我。 “还好吗？”他问。 我缓缓抬头直视前方，最后又慢慢点头。 “还好，我还没有醉到底。” “那就好。一会儿就散了，之后我们就回宿舍，时间也不早了。” “好，你去吧。不用管我，我在这儿醒醒酒。” “嗯，我一会儿来找你。” 说完，**佳朝酒桌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模糊，最后收回视线。 没几分钟，我觉得很热，而且很闷，想出去透透气。我偏头找到外套的位置，伸手拽过来穿上。 我撑着桌子缓缓起身，慢慢向店外走。 一走出门，店外的冷空气直挺挺地冲在身上，无法躲避。但是现在体温偏高，所以这些冷气意外得让人感觉舒服。 我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靠墙站定，笼了笼身上的外套，就看着一个点发呆。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到底是还残存着清醒还是大脑已经昏过去了，反正不是很好的状态。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慢慢转头看过去，依稀辨认出是夏舍。 “……学长好。” 眼前的人轻笑一声，“看来还没有真的醉过去。” 夏舍看着我，“喝的不少吧？” 我点头。 “很正常，每年都会有一次聚会……” 之后的话，我有些听不清楚了。我的注意力放在夏舍脖子上的那条灰色围巾，那是我送他的。 我的视线上移，看见夏舍的侧脸，看得入迷。 “你真漂亮。” 我的话打断了夏舍，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什么？” “你真的好漂亮，像花儿一样。” 我自顾自说着，最后就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再次回到店里，还是没有回去，直接被**佳带回了宿舍。反正第二天醒来，我就在宿舍的床上。 好的是，我没有头疼的感觉，就是觉得很想喝水。也幸亏，上午没有课，不然现在我就算是旷课了。 下午有三节课，之后还要去社团开会。 上完课，我去买了一杯喝的就往社团走去。距离门口还有几米的距离，我看见了夏舍。 “学长！”我朝着人喊了一声。 夏舍听见了，回头看向我。我视线下移，看见了夏舍手里还拿着一束花，是淡粉色的。 他看见我，面带笑容向我走来。 “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我摇摇头，“还好，就是早上起来觉得口很渴。” “那看样子酒量还不错。” 我没接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夏舍把手中的花递给我，“这个送给你，算是我送给你的一个小礼物。” 我疑惑地接过花，看向夏舍。 “为什么要送我花？这是什么特殊的仪式吗？” 夏舍笑着摇头，“不是……看来你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就当是我想送给你吧。走吧，我们进去。” 我胡乱地答应，跟着夏舍走。但是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我到底干什么事了，夏舍会送我花？ 就这样想着直到我回宿舍，跟**佳说我起这件事。 “啊，不会是昨天吧？” “昨天发生什么了吗？”我问。 **佳看着手机说:“昨天，你半路不是出去了嘛，夏舍学长也出去了。最后，是学长半扶着你回来的。不会是那个时候，你跟学长说了什么吧？” 听完，我开始慢慢回想昨天的行动轨迹。我确实出去了，是出去透透气。然后夏舍出来了，我们还说话了……说什么了呢？ “你真漂亮，像花儿一样。” …… 我去！不是吧？！ 这张破嘴啊，啥都往外说！ ……我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 我在内心不断咆哮，现在回想来真的是太尴尬了！这句话就让我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脱口而出了，结果第二天就被送花了。 虽然这花儿挺好看的，但是我以后怎么面对夏舍啊？ 要不，休学吧？ 啊～——！ * 最终，我没有休学。老天放了我一马，我没怎么过多的碰见夏舍，之后去社团的时候才会碰到。 就这样到了五月份，放三天假。因为有其他的课业活动需要完成，所以我和**佳都没有回家，就在宿舍里。 这死玩意儿谈女朋友了，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他女朋友是如何表白的，贱嗖嗖的。我都不想说他当时的模样，想给他丢湖里。 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走到半路，他跟我说他女朋友一会儿要来找他，他要先给他女朋友买杯奶茶，让我先去餐厅点菜。 跟他分开，我继续往前走。刚拐了个弯儿，一抬眼就看见一个女孩儿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拉扯，挣脱不开。 想都没想，我立刻冲上去拉过女孩儿护在身后。 “你干什么？”我冷声质问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面色不善，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女孩儿，最后哼了一声离开了。 看着男人彻底消失，我才转过身去看身后的女孩儿。 她看起来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校服，身后还背着书包。脸上还没褪去恐惧的神色，不过倒没看出她畏惧。 “你没事吧？”我轻声问。 女孩儿摇摇头，扬起笑脸看着我。 “谢谢你，哥哥。” “没事，你家长呢？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我，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他说来接我的，但是他太忙了，我就自己先来了。” 我点点头，看了看手机，还不算晚。 “这样吧，我送你去找你哥哥吧。” 女孩儿听后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的。” 我有些不放心，大白天的有些人就敢，再让她自己去万一再有其他的事呢？ “还是我送你吧，我有时间。毕竟你还算小，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他不害怕你。” 女孩儿默了默，也许是因为我的话想到了刚才，最后松了口。 “好，那就麻烦你了。” 最后，她跟我说了她哥哥工作的地方。我跟**佳说了一声，就先送她过去。 这距离确实有点儿远，到那里用了半个多小时。如果要她自己走过去的话，那得一个小时往上了。 这是一家甜品店，里面的人可多了。女孩儿没急着往里进，而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人陆陆续续往外走的差不多了，她才往里进。 “哥哥！” 听见声音的人转头，看见了女孩儿。 “小意？” 我看见那个男生，我愣住了，那是夏舍。 “学长？” 夏舍看向我，“蒋获？” 女孩儿看着我们两个，也有些疑惑。夏舍让我们坐下，我跟夏舍说了我来龙去脉。 “谢谢你啊，蒋获。” “没事学长，帮个小忙而已。” 女孩儿这时候完全放松了警惕的模样 ，一脸兴奋。 “我听哥哥提到过你，你是哥哥生病照顾他的人！” 我一愣，看了一眼夏舍，视线转回女孩儿身上，点点头。 “我叫夏意，是夏舍的妹妹。” “你好。” 夏舍摸摸夏意的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蒋获。” “真的没事，学长。”我看了看手机，**佳已经到店了。 “学长，我和舍友还有约，那我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夏舍叫住我，起身去拿了一块漂亮的甜品，打包给了我，“这份甜品我请你，算是我今天谢谢你帮了我妹妹。” 我没有拒绝，夏舍总是觉得接受别人帮助就是欠人情，我看出来了。所以，这次我没有拒绝。 “啊？我还想和蒋获哥一起玩呢。” “你就老实在店里学习吧，快要中考的人了，还想着玩。”夏舍无奈说。 “可是今天是周末，我都已经复习完功课了。”夏意不满地小声嘟囔。 店里又来人了，不少，夏舍又要忙。看这样子，他也不一定有时间一下午带夏意好好玩玩。 “夏意，如果你不介意，下午我带你去玩。夏舍学长这样也不一定有时间陪你逛逛，你觉得呢？”我向夏意开口询问。 夏意眼睛立刻就亮了，“真的吗？可哥说你最近很忙，什么课业活动，真的可以吗？” 我点头。 夏意下一秒背起书包，拉着我就走了，出了店门给夏舍留了条信息。 “这样行吗？” “没关系，我经常对我哥先斩后奏，他舍不得说我。” 我无奈笑笑，没说话。 我带她去了餐厅，**佳这个自来熟一会儿就和夏意聊得热火朝天。他女朋友没一会儿也来了，吃完饭我们两两一组分开了。 我带夏意去了游乐园，里面的设施项目挺多的。夏意好像很少来游乐园，下午她特别开心。我带她玩了很多刺激项目，胆子特大。 将近五点，我收到了夏舍的信息，他说晚上请我吃个饭。收到地址和时间，我和夏意就直接打车过去了。 夏舍请客的地方是一家烤肉店，最近这一家很火。夏舍去拿蘸料的功夫，夏意拿出了刚用店里的充电宝充开机的手机。 “蒋获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这样以后再来，我就可以找你玩了。” “行啊，这好说。”我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你先好好学习吧，而且我跟你说让你周末别乱跑，你还跑来找我。”夏舍把蘸料盘放在座子上坐下。 “那我想你了嘛，而且你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 “那我要打工啊，不然怎么给你零花钱？” 夏意转移话题，把肉夹给夏舍。 “哥哥辛苦了，快吃吧，别说话了。” 我和夏舍都笑起来。 夏意坐在我旁边，不方便出去。 “哥，你帮我拿一瓶雪碧。” “好。” 夏舍离开，夏意吃了一口肉咽下去看向我。 “蒋获哥，我哥的那条灰围巾是你送的，是吧。” “嗯。”我下意识先点头。 夏意瞬间眉眼弯弯，一脸不还好意。 “蒋获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我没反应过来，嘴已经先一步开口：“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看我哥的眼神不一样啊，这是能看出来的。如果是真的，我支持你哦，我哥很好的，而且没有任何经验。” 我有些害羞，生硬打断夏意的话。 “哎呀，你个小孩子别掺和大人的事，吃的你！” 夏意嘿嘿笑笑，没再说话。 我不敢说以后，起码现在，我不太想让夏舍知道我的心意。刚开始暗恋就被知道，好尴尬。要是被拒绝了，那更尴尬。 所以，现在我绝对不会说的。 第5章 伤痕 五一假期过后，时间变得紧张，每天都感觉自己好忙。到了六月才闲下来，各个社团联合举行了一个活动，**佳和我都报名参加，成绩还不错。 课业也忙起来，有时候来不及我都让**佳忙我去听一下或点个名。 周五下午三点多，我急着赶去社团开会。快要到社团的大门，一个没注意，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撞得不轻，我疼的龇牙咧嘴。 “抱歉抱歉！” 只听见声音，等我反应过来去看的时候，那个人道歉早就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不过听声音就能知道，那是夏舍。他走得急匆匆的，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我没有多虑，走进了社团开会。工作量多，社团忙到很晚才散。我和**佳收拾好往外走，在门口看见了夏舍。 “学长。”我问了声好。 夏舍淡淡朝我一笑，点了一下头。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也能看见夏舍的额头有一道疤痕。夏舍像是在等谁，我和**佳就先离开了。 没走开几步，我回头看了一眼，许南学姐正在和夏舍说话。几步之遥，我也听不见他们俩在说些什么。 这次后，我没有再见到夏舍。一个星期，完全没有见到他。中途有人提过，许南学姐也只是说他请假了。 再一个周后，去社团我才再见到他，他已经恢复如常了。 “好久不见。”夏舍主动和我打招呼。 “学长好。”我礼貌回应他。 “抱歉啊，蒋获。”夏舍面露歉意，“那天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我摇摇头，“没事。” 我确实还想再问，但是总觉不应该再多说话了，所以还是没有开口。陆陆续续的，人到齐了，就开始忙了起来，这些事也就被抛在脑后了。 后面嘛，没怎么再过多的与夏舍打交道，因为没几次能遇到，各忙各的。 到了暑假，我从学校回家后就没怎么出门。我妈从看我很顺眼到把我踹出去，仅用了五天。无奈之下，我只能出门转转。 今天还好，还有凉风，不过太阳太晒了。幸亏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个帽子，不然成鱼干了。 看见冰激凌店，去买了一个。刚出店门，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去看，没看见人，下一秒面前跳出一个人。 “蒋获哥！” 夏意的声音传入耳朵，我正回头看去，小姑娘倒是笑容满面。 “你怎么在这儿？”我笑着问她。 夏意指了指我身后，我刚准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吧。下一秒，一只手搭上我的肩，我侧头看，是夏舍。 “学长！”我惊讶。 夏舍看着夏意，无奈道:“这不中考完了，好不容易等到我放暑假，非要来找我玩几天。” “都考完了，可不得先好好玩一阵子！”夏意理直气壮地说。 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出来。 “好啊，考完了就好好玩。”我对这夏意开口，“走吧，最近这里建了一个新的商场，去逛逛？” “好啊好啊！”夏意立刻两眼放光，一手拉着一个人就要冲。 夏舍赶紧拽住她，拿出手机问我地址，打了车。 * 商场 夏意一进商场，就奔着服装店去了。拿这件，看那件，感觉每一个都好看。 “哥，这两个哪个好看？”夏意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和一件紫色的外套往身上比了比。 夏舍看了看，在认真考虑。在对比下，伸手去够那件紫色的外套。 “这件吧。” 黑色长袖上移，一截小臂露出来，上面淤青，颜色很重。 我皱眉，有些怔愣。夏舍也看见露出来的伤痕，瞥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拉下袖子。 他笑着看向夏意，“去试试看，好看哥给你买。” “嗯！”夏意拿着外套进了试衣间。 夏舍就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去看其他衣服，细细挑着。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上一次额头的伤，这是哪来的？ 但转念一想，他自己不说，我也没有资格问这些事。而且看刚才，他似乎也不意愿让我知道，干脆都当没看见。 等夏意换完衣服出来，询问意见。这件紫色确实很适合她，夏舍二话不说让店员开了单子，去交了钱。 又去其他楼层逛了逛，夏意看中了不少东西，夏舍都顺着她买了。不过夏舍虽然宠溺，但夏意也没有花钱很大手，选的都是很平价的东西。 到了饭点，商场里有不错的餐厅，就选了一家尝尝。 “我去买杯奶茶。”夏意起身往外走。 “慢着点儿。”夏舍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啦。” 夏意走后，桌子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小意报了哪个学校？”我看着夏舍随口问。 夏舍看了看我，沉默几秒开口:“我让她报了这里最好的高中，我不想放她自己在我爸那儿上学，我不放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叔叔很忙吗？” 夏舍轻笑，脸上有些苦。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他喝了口水，叹了口气，“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除了小意，还有个弟弟。我爸有很多不良习性，我想你今天看到了，也应该能猜到。” 夏舍没有明说，但我听出来了。 “我无所谓，但小意不行。我爸最近输了很多钱，喝酒也多。我那个弟弟……他跟我也不亲，小意就更别说了，那个家就小意自己，我不放心。放假我在家，他不敢动小意，但我走了可不敢说。我想着，把小意放在我跟前儿，我放心些。” 我听着，有些不好受。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经历过，无法真正与夏舍感同身受。但今天看他无意露出的伤痕，也知道情况很严重。 “那学长打算怎么办？小意来这儿，总得有个住的地方吧。”我问。 夏舍点头，“就算让她住校，放假也得有住的地方。我最近也在看房子，租一个离学校近的。” 我突然想起之前脑子抽了，非要跟家里搞独立，去买了一个一厅两室的小房子。被我妈拖回去一顿毒打教育后，那房子就一直空着。 “学长，我有一套房子空着。一厅两室，在东街那里。离一中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快的话十分钟。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的那个房子。” 夏舍感激地朝我一笑，“不了，之前你帮我了很多了。” “没事的，反正我也不住，那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夏舍摇头，“不行，太麻烦你了。你之前帮我很多，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 我不在乎地笑了，“这有什么？帮个忙而已，谁还没个麻烦事儿了？” 夏舍还是不同意，“再接受你的好意，你的恩情我可就更还不起了。” “不用你还。”想到夏舍总是不接受别人的帮助，每次接受帮助就像是欠别人的一样，我换了个说法。 “这样吧，我那个房子靠近学校，算是抢手，而且家具齐全，可以直接住。照这样，一个月一千，这总可以吧？又不是白住，是要交钱的。”我看着夏舍。 夏舍没说话，像是在考虑我说的话。 结果等了半天，他还是犹豫地和我说:“我再看看吧。” “还看什么看？就这么定了！”我强硬地说，“之后我就把房子钥匙给你，你愿意什么时候搬什么时候搬。” 说着，想了想我又添了一句。 “第一个月，房租会贵一些，需要加三百。就这样，定了！” 夏舍还想再说什么，我要么打断，要么转移话题，一直到夏意回来。 夏舍看着我，无奈叹了口气。在我看来，这就算是答应了。 很好，又一个不错的牵绊点。 第6章 馊主意 等搬过去，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就是等夏意的中考成绩。夏意在出成绩后，也给我发了消息。 那段时间，我和夏舍都比较忙，没怎么见面。我忙着课业和其他活动项目，夏舍忙着兼职和照顾夏意。 九月份，一整个月也都在忙碌中度过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十月份，闲下来的时间总归是多了不少。 正好那天在社团开完会，社长提议大家一起聚餐，正好到了饭点，而且开学到现在一直也没一起聚一次。夏舍不放心夏意自己在家，就把她也带过来了。 大家一起选了一个地方，就过去了。大家吃了一会儿，就在酒桌上玩起了游戏。一个常见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社长拿了一瓶新酒，在桌子上空出一块儿空地，开始转动酒瓶。第一局，酒瓶瓶口对准了我。 “哇～——！蒋获，你开局中大奖啊！”一个学长说。 我看着对准自己酒瓶，有些无奈。 “我选真心话。” “那好，那就我来问吧。”社长看着我，“我们就问个简单的问题，蒋获有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我的大脑里立刻浮现出夏舍的脸。在那一时刻，我变得紧张起来，说话有些结巴，而且脸有些微微泛红。 “哎～蒋获，你脸怎么有些红啊？” 坐在我身边的学长搭上我的肩，一脸八卦。 “说吧，想到谁了？” 我偷偷瞥了夏舍一眼，立刻收回视线。 “我，我是有喜欢的人。” “谁啊谁啊？！”有人立刻追问。 我真的有些害羞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太，太，反正就是不能说！ 我立刻拒绝，“我不说！” “还藏着？那看来是暗恋啦。”社长笑道。 看着我的样子，社长挥了挥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这小伙子太纯情了。来来来，我们下一局。” 终于过去这一劫，我长舒了一口气。 后面的游戏，我倒是很少再被酒瓶选中。之后我就一直在和夏意说话，小姑娘知道的可多了。 虽然明天是周末，但是时间太晚了，夏舍就先带夏意回去了。我也借口回去，和夏舍他们一起往回走。 路上，夏舍在前，我和夏意在后。 小姑娘突然神秘兮兮凑近我，小声道:“蒋获哥，你喜欢我哥怎么还不表白？” “……” 被问以后，我真的有些愣怔，就直勾勾地看了她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我真的能感觉到，我当时的耳朵很烫。 “小，小姑娘别管大人的事！”我有些磕磕绊绊回答她。 夏意突然邪笑起来，“蒋获哥，今天玩游戏的时候你脸很红的好不好？而且，我可看见你看我哥喽。” 我看着夏意，不知道该说什么。让这小姑娘看见什么不好，偏偏看见这个！ 夏意看看我，笑了笑，小声道:“其实我早就给过你提示了，蒋获哥。” 我很疑惑，“什么时候啊？” “上一次啊，我记得应该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当时我还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哥，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表白？” “我，我还没准备好，而且被拒绝了很尴尬的。”我小声嘟囔。 “哎呀！”夏意挥挥手，“我哥很好说话的，不如你在今年过年的时候给他表白，我觉得大概率他会同意的。” “新年？为啥？”我很疑惑。 “因为，我哥新年的时候最好说话。”夏意笑着看我。 “……听着不太靠谱啊。”我问她。 “啧！”夏意立刻变脸，眉头微皱“这么不信任我？” “这不是我信任不信任你的问题，是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坑。”我小声回答她。 夏意叹了口气，撇了撇嘴。 “虽然如此，但我建议你试一试，因为对我来说我哥在新年的时候确实很好说话。” 听夏意说这么多，我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了。最后，我答应在新年的时候跟夏意表白，虽然心里很没底，觉得有些着急了，可不知道怎么就是脑子抽了然后表白了。 而不出所料的是，我被拒绝了，呵呵呵呵呵呵。 夏舍和我说我还小，还会遇到很多很多人，不如再看看，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我把这些话发给了夏意，夏意说要去给我偷摸打听一下夏舍的真实想法。 等了好一会儿，我才再次收到夏意的消息。 夏意【我明白我哥的意思了，不知道我哥跟你说没说过，我们家家庭情况不是很好。我哥怕拖累你，还有其他很多原因，所以我哥没有答应。而且，我哥知道你这次表白是我鼓动你的。】 我看了消息，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些气馁，但是我也可以理解。 夏意【抱歉啊，蒋获哥，是我冲动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 夏意【对，没关系！我哥其实很好追，你继续死缠烂打，最后肯定能给追到手的。】 【？】 我看着小姑娘的信息，无奈出笑。 这件事就这样发生，就这样过去。我和夏舍还是正常说话，感觉这件事就像没发生一样。 好玩的是，我们这段时间又不怎么碰到。一直到了五月初，我们才再次有交集。 第7章 缓解拥抱法 五一假期，我收到了夏意的信息，她想来找我玩。我问她自己一个人来，她告诉我她会和夏舍一起来找我，我答应了。 我是下午见到的两个人，看见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情况不太好。 夏舍看起来很劳累的感觉，明显没有精神。而夏意这个活泼的姑娘，也没有了真正的活泼，她看起来有些难受的样子。 走在路上，我问夏舍:“学长，我看状态不是很好啊，你没事吧？” 夏舍被我叫名字，回过神，冲我勉强笑起来。 “没事，就是最近的事太多了，有些累。” 夏舍没有多说，我也识趣没有多问。 “哦，那学长还是要多休息啊，身体最重要。” “嗯。”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我不能去问人家。玩了一会儿，天开始变暗，我们就去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 刚上菜没多久，夏舍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出了店。我和夏意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 “小意，我问你，你哥最近是不是出事了？”我有些忍不住问夏意。 夏意抬眼看了看我，似是没想到我会问她，脸上有些为难。 我看出来了，立刻开口:“没事，你要是不好说当我没问。” 夏意低下头，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食物，最后叹了口气才说话。 “不是我哥，是我们家。我们家每一天一堆破事儿，最后压在我哥一个人身上处理，所以我哥……我哥他不让我插手，他自己处理。每一次，我都担心他，但我帮不上忙。” 我看着夏意，皱着眉，脸上在说到家的时候表现出了无奈和厌烦，说到夏舍是眼里是担忧。 我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距离夏舍出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我去看看，你好好吃，别担心。” 夏意抬头看我，乖乖点头。 我拿着手机，起身出了店。我找了找，最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夏舍，他还在打电话，我就在巷子口等他打完电话。 “钱钱钱！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我上学生活不需要钱吗？！小意上学不需要钱吗？！我一天的时间有限，我哪来那么多钱？” 我被夏舍的吼声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话过，对谁都是很好的，从来没有跟别人起过冲突。 我往巷子里看，夏舍已经挂了电话。也许是因为刚刚，能看见他的胸口在大幅度起伏。他皱着眉，脸上写着愤怒与疲惫。 我慢慢朝他走去，“学长。” 夏舍听见我的声音，立刻转头看过来。看见我，他的表情就像是让别人看见了漂亮面具下的面容的惊慌。嘴微微张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只是低下头，说了声抱歉。 我笑着摇头，“没事。学长，你真的没事吗？” 夏舍看看我，无奈叹了口气。 “……是家里，家里出事了。” 我看着夏舍疲惫的眉眼，也有些不好受。 “没事的，不好的事情总能过去的，别灰心。” 我看着夏舍也很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只能磕磕绊绊以玩笑的口吻安慰夏舍。 “别不开心了，学长。你刚刚生气的样子可把我吓到了，你可得给我赔一下精神安慰费。” 夏舍听出我在跟他开玩笑，无奈笑了。 “行，知道你担心我，我没事的。”夏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去吃饭。这么长时间的打电话，我真的很饿。”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 “学长，来！”我朝着夏舍张开双臂。 夏舍看着我，有些疑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看你状态真的很不好，放松身心跟别人拥抱一下会让自己好很多。这个，这个叫缓解拥抱法，试试吧。” 夏舍看我，有些犹豫。在我以为夏舍会拒绝时，他走近我跟我拥抱。 虽然这个是我先提出来的，但是真的实施时我却觉得心脏跳动的太厉害。我轻轻回抱住夏舍，轻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几秒后，夏舍松开我。 “谢谢你，蒋获。我们回去吧。” “嗯。” 我深呼吸几次，让怦怦跳的心脏缓下来，跟着夏舍回了店。夏舍收拾好情绪跟夏意说笑，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但越是看着夏舍这样，我心里就越来越不舒服，感觉像是要出事一样。 第8章 生病 五一过去以后，我们返校。之前我预感有大事要发生，就在五一后的一个星期得到验证。 一个星期以后，那天，我和**佳从校外买完吃的回来，在校门口的对面看见一圈人聚集在那儿。 我和**佳看到后就在对面看，有三个穿着一身黑，面色不善的人。在这中间，一个长得不高，看着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他的身旁站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生，我一看是夏舍。 周围有不少看着的人，我和**佳没过去，但一直看着。因为距离远，所以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能看见夏舍的脸色很不好，可以说是很愤怒。 夏舍跟那些看着像□□的人说了几句，他们就离开了。下一秒，夏舍一巴掌打在男孩儿的脸上，声音很响很干脆。男孩儿捂着脸，一开始很震惊，后面变得很生气，转身就走了。夏舍看着他离开，也立刻走了，没有回学校。 当时我和**佳都惊呆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我腾出手，摸出手机一看，是夏意打来的。 “蒋获哥！” “小意，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蒋获哥，你有见过我哥或者给他打过电话吗？” 我听出了夏意的着急，就把刚刚看到的原封不动说给了夏意。说完后，夏意沉默了有半秒钟，才再次开口。 “好，谢谢蒋获哥，我知道了。打扰你了，拜拜。” “哎——” 我刚想问问夏意发生什么事了，夏意就挂断了电话。 在这之后的半个月，夏舍都没有出现。这中间，我问过许南学姐夏舍的情况，许南学姐只说夏舍有事请假回家了。 半个月之后我倒是见到夏舍了，肉眼可见的，他真的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脆弱。 那一面后，我也是听别人说，夏舍跟辅导员请了假，一直到这个学期结束。我没有再见到夏舍，中途给他发过几条信息，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到了大三，在两个月以后，我突然收到了信息。是夏意发来的，说想见我一面。我算了算，夏意已经上高三了，按理说应该没有这个时间的。但突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我还是答应了。 我定了一个餐厅，给夏意发了位置。定的时间是七点，我见到夏意之后都已经。 夏意上高三，看起来憔悴一些不奇怪，但是这也太憔悴了，一脸心事。 夏意一见到我，眼圈很快就红了，突然小声哭起来，我安慰了好久夏意才整理好情绪。 “小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夏意擦擦眼泪，“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家里出事了。我爸，他，他又开始赌钱，欠了不少债。到了四月份，我哥才知道这件事。我爸管我哥要七十万，我哥哪拿的出来？他连给自己买一件十几块的衣服都要考虑好久，哪里一下子拿得出七十万？” 夏意说着，眼泪又留了下来，声音也有些颤抖。她深呼吸一下，才继续往下说。 “我看我哥情况不对，问了他好几次他才跟我说这件事。那一阵子，我弟弟夏争又惹了祸，他把人打了，人家要赔钱。他知道找我爸不好使，就跟那些人说来找我哥。我哥天天从手指缝里挤时间，就为了多一份工作还钱。我爸死性不改，还是继续赌，输了喝了酒就打我哥……我哥，我哥身上有好多淤青。” 夏意豆大的眼泪砸在桌子上，我听着很不是滋味。拿了餐巾纸递给她，我看见夏意拿纸的手都在颤抖。 “我看我哥每天很累，我心里很难受，我又什么都帮不了他。所以，五一的时候我就让我哥出去玩，就找了你。那天我给你打电话问我哥，是因为我从我爸那里听到我弟带着人去找我哥去了，他的电话又打不通，我就怕出事，所以问你。之后我又给我哥打电话，他跟我说了那些事。然后，我哥就请了假，回去处理那些事……蒋获哥，我今天来找你，不只是想跟你说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夏意抬头看着我，眼睛很红。 “我知道这些事我不应该拉你进来，但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哥？” “去看学长？”我问。 夏意点头，“我之前也想请假回去看我哥，但那是我哥死活不让，学校也不让我回去。我没办法了，想请你帮我去看看我哥。我感觉，我哥好像生病了……除了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我真的不放心他，行吗？” 我抽了张纸，给夏意擦了擦眼泪。 “好，好。你别担心，我答应你去看看你哥，好吗？你安安心心上学，我去看，有任何事我会和你联系的，好吗？” 夏意重重点头。 夏意把老家的地址给了我，我把夏意送回学校。回学校跟**佳打了一个招呼，又跟辅导员请了三天的假，去了夏意给的地址。 路上，我问着人找到了夏意说的地方。我到门口的时候，家里的门是开着的，一双鞋分开在两处。 这时，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没由来的不好的预感。我跑进屋里，叫夏舍的名字，没有人。我又顺着去问，终于问到有人说看着他往村子的山上走去了，光着脚，像是疯了一样。 我立刻按照他们说的方向往山上跑，一直到了山上的悬崖，我看见了夏舍。 “夏舍！夏舍！” 我大声叫他，他毫无反应，还在往前走。我冲上去，一把把他拽住拉进怀里。 夏舍缩在我怀里，我感觉到衣服的一处湿透，是夏舍在哭。没有声音，只有自己沉闷地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看着夏舍的样子，我也难受得想哭。我没有着急，等夏舍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我跟他说让他跟我走，他只是摇头。说了好久好久，夏舍才同意跟我走。我没有带他回家，而是先去了医院检查，是抑郁症，而且是重度抑郁。 我看着检查结果，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我带着夏舍回到了之前给夏舍的房子，让他先好好休息。 我跟辅导员请了假，方便照顾夏舍。到了周末，夏意回来，我跟她说了我是怎么把夏舍带回来的，夏意也很难受，拽着夏舍哭了一顿。 这样，我按照医生说的慢慢养着夏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