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砍一刀,助力女主复活》 第1章 是鬼也得死 沈风禾已经连轴转好几个月没有休息过了,长年累月的加班、领导的push,身体的各种小毛病,心理上的焦虑全都压了上来。 “我这00后的身体怎么这么脆皮……”沈风禾今天头疼得实在受不了,只当是感冒。交接完工作,请了一天病假,磨蹭半天终于走完了OA。 “今天我想好好睡一觉。”沈风禾躺在床上打开免打扰模式,熄掉屏幕后猛的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只觉千花万叶般飞旋。眼前的一切开始逐渐模糊,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师妹,师妹你醒醒。” 谁在说话? 沈风禾脑子晕晕乎乎的,还有点犯恶心。 “让我再睡会,我好累啊。”她喃喃道。 等等?好像是个男子的声音?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沈风禾强撑开发涩的上下眼皮,视线好一会才慢慢聚焦起来。 “我去!这是哪?”沈风禾一蹦三尺高,在客栈里发出好大动静,引得几桌客人纷纷侧目。她往下看,见自己身着带红边的素白衣衫,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把简约云纹的连鞘长剑。 沈风禾扶额苦笑,之前常做的都是鬼灵精怪的恐怖噩梦,这下又是给她整哪来了?果然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客官,您要的拌粉来喽!”店小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拌粉,香味直勾味蕾。 沈风禾咽了咽口水,这居然还有拌粉……梦里的东西能吃么?以前光顾着在梦里逃命了也没这口福。 正狐疑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师妹站着干什么呢?” 沈风禾循声望去,那男子身着一袭素白衣衫,面容清隽,墨发束于玄端,正向她走来。 沈风禾看的有点呆了,果然是在做梦,梦里的帅哥都这么符合自己的xp。(不是) “你在叫我吗?”她指了指自己。 那男子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入师门都三年了,修炼毫无长进。这次下山历练,你就是真失忆了也逃不脱。” 沈风禾:“诵什么经历什么练乱七八糟的,我就请了一天病假一堆活等着我干呢。”她拍着木桌大喊:“我要回家!” 沈风禾眼睛一闭一睁,再闭再睁,三闭三睁…… 诶不是这梦这么难醒么??? “闹够了就坐下吃,天黑之前得赶到寒山观。”那男子不再管沈风禾,自顾自吃起了面。 “咕咕……”肚子就这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算了算了,天大地大吃拌粉最大。就算是噩梦也只能老老实实等自己醒了…… 那是一座山中小观,只几家村户,人烟稀少,就这么被丛丛树林掩隐其中。 路上两人简单交谈一阵,说是交谈,不过是男子单方面反复交代这次历练的事项安排:“一会进观,我们佯装成赶路的兄妹,到观里借宿一晚。你叫叶小风,我叫叶小寒,记住这两点,其他随机应变。” “哦。”沈风禾不再言语,心理不禁吐槽这梦到底有完没完啊,怎么还演上了了,下一步是不是还得cosplay??? 刚神游到这里,叶小寒就看见前方有一素袍女道士正打算关门闭观。 “道长且慢!”叶小寒远远的招呼了一声。他赶紧跑上前去,理顺口气,颔首道:“道长,我与妹妹赶路至此,可否借宿一宿?” 女道士不言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沈风禾,微微点头欠身让二人进去。 观中古朴宁静,有个不大的院子。叶小寒和女道长搭话,沈风禾跟在身后,一边观察着着周围的情况。 院子正中里有个石制水缸,缸体遍布深浅不一的纹路。里面的水不知积蓄了多久都有点发绿了,面上漂浮着几片浮萍,隐约可见缸壁内侧滑腻的深色青苔。 这水缸莫名有股凉意,沈风禾不再细看,快步跟上叶小寒。 “观中只有道长一人吗?”叶小寒问。 女道长道:“师父云游去了,道观里现下就只有我与师妹二人常住。” 院子一侧是通往三清殿的台阶,另一侧连着几间厢房和客房。“观内香火不旺,这几间客房长期空置,二位施主请自便。” 说罢,女道士迟疑片刻,道:“观内最近总在子时传来叩门声,惯是些惑人心智的山精野魅,二位不必理会。” 夜半叩门?山精野魅?沈风禾只觉一阵凉意直冲脑门,咽了咽口水。 沈风禾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坚定的相信现实世界肯定是没有妖魔鬼怪的。 灵异的梦自己倒是经常做,最后无非就这么两种结果: 要么是妖魔鬼怪追着她杀,要么是身边的人异化成了妖魔鬼怪,然后追着她杀…… 想到这里,沈风禾自觉地退后两步,离这两人远一点。 叶小寒见状笑了笑:“看来妹妹人长大了胆子也变大了,也好,咱们就这两间客房休息吧。” 他向女道士点点头,转身推门而入。只剩沈风禾死死盯着另一间屋子,不敢进去。 山村道观大都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刚到这里时夕阳还挂在天上,整个道观沐浴在金光里,显得静谧但祥和。一转眼天色已经暗了一大半,观外树影重重好似鬼影。 沈风禾打了个冷战,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另一间客房的门。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一桌一椅一床。 这屋子看起来还算正常,就是这门……沈风禾看着单薄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麻溜的把门闩好。 天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桌上有盏积满油垢的灯,沈风禾不会点也懒得点。 暗淡的月光透过泛黄破损的小窗,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风禾摸着黑上了床,外衣也不脱,把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睡着了应该就会醒过来了吧? 沈风禾想着想着,睡意逐渐涌上了心头。 叩,叩叩 声音不大,却极有规律。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沈风禾当然听见了。 这叩门声仿佛不是敲在木门上,而是敲在了她身下的木板床上,近在耳边。 沈风禾不敢睁眼,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身体的血液仿佛凝固冻结一般,浑身发麻。带着潮气的被子时刻提醒着她,现在还没回到自己家里。 沈风禾有点崩溃,家里虽说不算多富有,但也吃穿不差。在家有软乎乎的大床和暖呼呼的被子,工作后自己虽然挣的不算多但也舍得花钱住着舒舒服服的小公寓。现在这硬板床睡的腰酸背疼就算了,大半夜的还要被吓? 本来天天加班睡觉的时间就不够,知道对于苦逼的打工人来说一个良好的睡眠有多重要吗? 睡不好觉伤心肝脾肺肾你知道吗? 沈风禾最讨厌有人吵她睡觉了!!! 叩,叩叩 忽的一股无名火上来了,她猛的掀开被子。几步走到门口大喊:“他丫的你能不能别敲了,大晚上的你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了?有没有素质啊我请问呢?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告你扰民啊?” …… 一阵寂静,门外的敲门声似乎停了。沈风禾转身正打算回去继续睡觉。 叩叩叩 没完了是吧?沈风禾就近抄起了椅子,把门闩一落、把门一拉。 今天就算真是鬼它也得死!!! 门一开,椅子脱手就砸了出去。白色身影一闪而过躲开了,椅子硬生生砸在地上,有几块直直崩飞出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妹力气还挺大。” 是叶小寒的声音,沈风禾松了口气。 叶小寒俯身把椅子捡了起来。 “……你大半夜的老敲什么门?”沈风禾无语。见叶小寒抬脚便要进门,她堵在门口警惕道:“你干嘛?” 叶小寒不言语,一个闪身便绕过了沈风禾,借着月色正在用火折子点燃油灯。豆大的火苗猛的窜起,随即稳定下来,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借着油灯,叶小寒的脸部轮廓清晰起来,几缕碎发垂在鬓边,衬的侧脸线条清隽如远山。 “砸坏了别人家的东西,当然要帮你收拾烂摊子了。”叶小寒屈膝蹲下捣鼓着木椅,椅腿与椅面衔接处的榫卯崩开,扶手上的雕花磕掉小块木皮,还好整体框架未断。 还不是怪你大半夜的敲门吓人…… 屋外一阵寒风灌入,沈风禾打了个寒战,意识已经清醒了大半,自觉把门关好。 沈风禾也蹲下凑近了瞧他。睫毛长而密,垂眸时像覆着一层细碎的月光,周身气质清冷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疏朗。 长这么仙应该不会是妖魔鬼怪吧? 就算是妖魔鬼怪应该也不爱吃人吧? 我为什么会梦到会修椅子的帅哥? …… 叶小寒动作熟练,未过半刻,散架的木椅便重归稳固。 “我就敲了一次门。”见沈风禾蹲在一边发愣走神,叶小寒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什么?”沈风禾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小寒重复道:“我只敲过一次门,我听到你大喊大叫之后,才过来敲门的。” 鸡皮疙瘩从手臂一路爬到脖子,沈风禾搓着手臂道:“你就在我隔壁,没听到有人敲门吗?” 叶小寒摇了摇头,刻意压着嗓子说:“进门之前,我在你门外的石阶缝隙里,看到了三柱香。” 沈风禾一愣,她记得进门前门口什么都没有。 “是给我做标记了吗?”沈风禾毕业后一直一个人住,关于女性独居安全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门口有奇怪的记号就有可能是被人踩点标记了。 叶小寒闻言却笑了起来:“果然得多带你下山历练历练,脑子一下就灵光了起来。” …… 我谢谢你啊。 叶小寒道:“走吧,这里不能住了,去我房里打地铺。”他说完,动作自然的帮沈风禾收拾起来,随后抱着铺盖自顾自的回房去了。 沈风禾只好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果然在自己门口看到地上有三个小亮点,像三只红豆大小的眼睛。 这就是那三柱香吗? 沈风禾只觉诡异,不敢再看,快步跨进隔壁明亮的屋子。 叶小寒给沈风禾打好地铺,自己上了床就要睡去。 夜半敲门,奇怪的三柱香,还有这个自称是师兄的男子,这里到底是哪里,梦有这么长这么细节这么真实的吗。沈风禾实在睡不着,就着燃油灯,窝在被子里就这么熬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快亮时,突然就下起了雨,嘈杂的雨声格外催眠。沈风禾吹了油灯打算补个觉,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叶小寒在说话:“……居然把算盘打到我们头上……” 天亮之后,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风禾睡醒后见叶小寒已经出去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她打算出门先洗把脸。 雨淅淅沥沥的没停,天黑沉沉的一片,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沈风禾在檐下眯着眼四下看了看,洗漱好像是这边客房尽头那间。她踮着脚撸起长长的衣衫贴着墙壁过去。 水冰凉的触感让沈风禾完全清醒过来,她习惯性去拿桌上的一面镜子,想整理下散乱的头发,却愣住了。 镜子本是倒扣着的,沈风禾摸着它像是面金属质感的铜镜,把镜子转过来,发现镜面一片暗红,像被什么东西厚厚腻腻的涂了一层完全照不出人影。 沈风禾心下一沉,一股恶寒顺着背爬了上来。 太诡异了,这里真的太诡异了。 她扔下铜镜,冲入雨中向大殿跑去,沈风禾只想离那面镜子远一点。 三清殿里,长明灯昏黄摇曳,殿中神像威严又慈悲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殿内阴冷,沈风禾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颈。指尖触及皮肤,却传来一种异样黏腻的触感。 不像是汗水。 她一个激灵,猛的收回手,指尖上竟然沾着些许黄黑色的泥污! 这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 第2章 321跳 惊疑间,沈风禾见殿外一人打伞正往这边走来。“女施主怎么衣服都湿透了?”正是昨天那位女道士。 沈风禾强压心中恐惧,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就是雨太大了,我想来殿里看看,道长看到我哥了吗?” “小寒施主正在斋厨吃早饭。”女道长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雨,道:“这天气容易着凉,贫道去给施主拿身换洗衣服。” 湿透的衣服带来阵阵寒意,还有脖子后的奇怪泥污,沈风禾确实想换身干净的衣服,点了点头:“麻烦道长了。” 青灰色的道袍洗的发白,颜色比女道士穿的那件要浅一些。沈风禾脖子上的泥污也清理干净,只是手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淤泥腥味。 “这道袍……”叶小寒也回了客房,见沈风禾换的这身衣服愣了一下。 沈风禾觉得奇怪:“这道袍有问题吗?是女道长拿给我换的。”她简单的把早上诡异的事情说了一下。 当她说到那面镜子的时候,叶小寒补充道:“不止你看到的那面,殿前廊下,甚至连厨房角落里有面废弃不用的破镜子都被涂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朱砂。” 那红色浓的发暗,像凝固的血,突兀的覆在镜面上,只是朱砂吗? 沈风禾继续道:“对了,我脖子上还有奇怪的泥污,闻起来有股淤泥的腥臭味。”叶小寒闻言若有所思:“看来是等不及了。” 沈风禾没明白什么意思,他却转了话题,喃喃道:“你看这雨停的了吗?” “停不了我也要下山,这里这么诡异。”昨晚的无人叩门声和那三柱香,沈风禾只想立刻马上远离这里。 他们正说着话,门外一个撑着伞的人正向这间客房走来。那人应该就是道观里的另一位女道士了,也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 “二位施主。”女道士收了伞开口道,“雨势太大,下山道路被阻断了,雨停后师姐会和村民一起疏通道路,二位施主可以在观中再多呆两日。”她眼目清亮,和她那位沉稳内敛的师姐很不一样。 沈风禾闻言如遭晴天霹雳。 叶小寒又问了女道士一些关于道观的事情,得知这位女道士法号月清,师姐法号月华。 当被问到子时的叩门声时,月清神情中也流露出些许惧意,道:“子时的叩门声是近几日才开始出现的,最早应该是在……是在五天前,起初我也是怕的,但一连几天,除了准时响起的叩门声并无其他怪事发生,这点惧意也就淡了。” 叶小寒:“第一次听到叩门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开门吗?” 月清回忆道:“第一次听见这声音,是和师姐一起守夜。那时我本来要去开门的,师姐说是山林精怪作祟,不开门不应声就好了。”月清看着蹲在地上自闭的沈风禾,安慰道:“你们也别太害怕,我们观晚上会轮流守夜的,昨天我就没再听到声音了。” 沈风禾唰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因为它来敲我门了啊就被叶小寒打断:“我们明白了,谢谢月清道长。” 月清道长点点头正准备离开,沈风禾赶紧追问:“月清道长,我们附近有悬崖吗?” 虽然是没来由的一句,月清道长还是耐心答复道:“我们道观的选址不太好,建在沟谷一侧,一下大雨就容易阻塞下山道路,附近村民都陆续搬走了只剩几户人家。附近也没有悬崖的。” 地处沟谷吗?就算没有悬崖,两侧应该也常有陡坡,一会顺着地势爬高点,应该会有合适的位置。 雨好像停了,月清道长招呼他们到斋厨里吃午饭。沈风禾狂炫两大碗素面,然后出了道观。 得趁着天还没黑赶紧爬,这种鬼地方要是天黑了,沈风禾可没那个胆子留在外边。道观周围的坡地都是野山,太过贫瘠,大片的地方岩石裸露。 沈风禾爬了大半天,山体开始变得陡峭崎岖起来。天色快暗下来了,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断崖。这里落差有个三层楼高,跳下去梦应该就能醒了。 沈风禾已经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就差几步了。沈风禾一心急,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右脚踝却传来一阵剧痛,她疼得直吸冷气。 忍着刺痛,沈风禾终于爬到了断崖处。崖壁上布满风化的纹路,只有几株野草顽强扎根。 沈风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跳吧跳吧,跳下去就能醒了。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右脚踝传来阵阵钻心的疼又让她有些犹豫,万一不是梦,那岂不是真死了。 沈风禾坐在断崖边,一脚悬空晃荡,另一只脚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还是梦里被妖魔鬼怪追着杀的时候胆子大,那时候眼睛眨都不眨就跳下去了。 原来主动放弃生命,就算在梦里,都需要这么大的勇气。 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山风呼啸如野兽般哀嚎,原本见底的断崖在黑暗中显得深不可测,似有无数双鬼手从中伸出,她盯着崖底缩了缩脖子。 沈风禾有点绝望,她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虽然是高考大省,也是靠自己黑天白日的卷上了好大学,毕业了面对push的领导,也一直勤勤恳恳。 她想不明白,好不容易请来的病假,为什么要把她困在这种噩梦里。 “坐在这里做什么?”那突如其来的声音近在耳边,沈风禾循声瞥到穿着白衣的一条人站在旁边,险些被吓到尖叫。 沈风禾好不容易顺了口气,道:“你什么都不懂。这是梦,我自己知道,你什么都帮不了我。” 叶小寒确实不懂这个小师妹。沈风禾三年前踌躇满志拜入师父门下,却整天不好好修行,为了躲下山历练还经常满嘴跑火车…… 最让叶小寒头疼的是沈风禾的任性,自己死活非要跟着来的,走到半路又嚷着要回去…… 叶小寒无奈道:“师兄答应你,过两天等路通了就回家,我们回去吧。” 见沈风禾坐着不动,叶小寒本想拍拍她,却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搐动。沈风禾双手捂着脸,竭力遏制住哭声。汹涌的泪水顺着指缝打湿了衣襟。 沈风禾哭够了,一抹脸,可怜兮兮道:“师兄背我,我脚崴了。” 叶小寒转过身去,道:“上来吧。“ 沈风禾一扑:“师兄最好了!” 叶小寒的腰背挺阔结实,后背传来的温热让沈风禾暗自叹口气。 还好是个活人。 沈风禾道:“说来真奇怪,白天明明下这么大的雨,下午也一直阴气沉沉的,怎么现在这月亮又大又亮的。” 被大雨冲洗过的山间在夜色下透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山风掠过,一轮满月悬在墨蓝色的幕布上。 “今天这雨是人为的。”叶小寒补充道:“让你不好好修行,这么简单一个召雨的小法术都看不出来。” 沈风禾道:“你少嫌弃我,你这么聪明那你说道观里是不是有鬼?” 叶小寒道:“敲门的是鬼,但作祟的是人。” 沈风禾闻言稍安,又道:“和观里的月华道长有关对吗?” “基本确定是她了,就是没有什么明着的证据。”叶小寒想了一会,道:“要是害怕,今晚把衣服换下来,再带上这个护身符就好了。”叶小寒把一个三角形的黄纸符递给沈风禾。 这玩意真有用吗? 沈风禾双手环住叶小寒的肩,笑盈盈道:“师兄你这么厉害,就算没有这个也能护我周全对吧。” 叶小寒身体一僵,沈风禾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颈侧,呼吸交织,不经意间的触碰似有电流般窜过。 沈风禾继续絮絮叨叨: “师兄今晚可以和你挤挤床吗?一会你睡太死怎么办?” “师兄你会法术能不能把我脚先治一下?到时候你打不过我也得跑路呀?” “……师兄?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叶小寒在乱石间轻跃如飞燕,墨发在月华下流淌,一路的崎岖沈风禾伏在背上竟没有丝毫摇晃,她似乎能清晰听见他沉稳又略带急促的心跳。 回到道观已过了晚饭时间。叶小寒先把沈风禾的脚治了,又下了两碗面条,两人大快朵颐。期间沈风禾又问了叶小寒一些关于鬼的细节,得知三柱香是拿来引鬼的,那青灰色道袍也大有问题。 那是一种用生魂填怨鬼的术法,先用三柱鬼请香引鬼,再找一个和怨主身着相似颜色衣服的人做替身。怨鬼第六夜锁生魂,待第七夜怨气达到顶点,便会离开自己的尸身,灵体完全显现把人拖走。 叶小寒把烘干的衣衫递给沈风禾,道:“如果月清道长没记错的话,今晚就是第六夜了。一会你把衣服换回来吧,那件道袍我拿去丢了。” “丢了多可惜。”沈风禾放下碗筷,笑道:“要捉鬼那当然是有靶子才好捉。” 狭小的房间里被褥整齐,经书井然。朱砂块安静地待在砚台旁边,似乎并无异样。沈风禾拉开床头那个旧木柜的抽屉时,一股熟悉的淤泥腥臭扑面而来。 抽屉里,整整齐齐叠放着一件道袍。 一件青灰色的道袍,颜色比两位女道士身穿的要浅一些,却和沈风禾今天穿的那件一模一样。这件道袍上沾满了已经干涸发黑的泥点,袖口和下摆处,还有几道刺目的暗红色污渍。 不像朱砂,更像是……血。 沈风禾洗漱完毕后就抱着被子钻到床上去了:“今天真是累死我了。”闭上眼睛就要睡去。 叶小寒站在床边有点别扭。沈风禾呼吸均匀,脸颊上带着浅淡的红晕。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 叶小寒迅速移开了眼神,他吹了灯。脱了外衣也进了被窝,为了避嫌,两人各盖着两床被子。 没有叩门声,这一晚好像无事发生。 天快要亮了吧,沈风禾忽的睁开眼睛。枕边人侧躺在一旁,剑眉舒展,鼻息均匀,平日里清冷的轮廓柔和了大半。 叶小寒闭着眼道:“师妹盯着我做什么。” 沈风禾浑身一僵,心想这还是人吗这么敏锐。 正吐槽着,沈风禾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哀嚎。叶小寒眨眼间已穿好外衣,手里捏着那把云纹长剑,正对着紧闭着的木门。 女人的哀嚎声越来越近,这哀嚎悲痛欲绝。 没过多久,砸门声响起。门外的女人像疯了般猛捶门板,尖锐的号叫混着砸门声穿透墙壁:“出来!你们两个歹人快给我出来!”女人一边砸一边叫嚣,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门烧穿。 等沈风禾穿好外衣,叶小寒把门一拉,长剑“唰”的出鞘,他将沈风禾往身后一拉。 门口站着的,正是月华道长。她脸色是一种极不正常的青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她死死的盯着沈风禾,眼神里有疲惫,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狠厉。 沈风禾探头,不解道:“月华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你!”月华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她指着身上那件浅青灰色的道袍道:“是不是你把这件道袍故意放回我房里,还在我床下点了三柱鬼请香?” 沈风禾面露无辜,委屈道:“没有把道袍洗干净再送回去是我不对,月华道长你别生气。”然后眨着眼睛看向叶小寒道:“哥哥什么是鬼请香呀?听起来好可怕呀,月华道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呀?“ 叶小寒:“……” “……完了,全都完了。”月华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师姐!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鬼请香?”月清闻声而至,上前一步想扶起跌坐在地的月华。 月华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是附近人家的姑娘,她失足掉进了泥沼里,我去拉她……她的力气大得吓人,我拼命拉,她最后还是沉下去了,就在我眼前……” 月华的肩膀垮了下去:“我不敢声张,怕给道观带来麻烦,只能偷偷回来。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但从那晚开始,叩门声就响了。”月华看向月清:“我知道是她的鬼魂找来了,我念经超度,烧纸钱,都没用……都没用……” “所以你就利用鬼请香,把鬼引到旁人身上?”叶小寒冷哼一声,抬眼看了看月清,又看了看背后的沈风禾。 月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如坠冰窟,浑身冰凉。她声音也在抖:“所以我前几天听到的叩门声是……师姐!你可是我的师姐呀?你怎么能害我呢?” “我没办法……我不想死!”月华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师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做过挽救,我把所有镜子都涂满了朱砂,她就没法通过镜子找到你!” “是呀月清道长你就别怪她了,你师姐为了保护你、你们俩,都把鬼往我身上引了呢。”沈风禾坐到了椅子上,一字一句道:“可真是姐妹情深呢。” 月华没有反驳,反倒是像泄了气力般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她昨晚已经锁了我的生魂……她说她冷,说她死的不甘心,她说她今晚就要来带我走……” 月华沉默了很久,眼神逐渐变得决绝:“我去她淹死的那片沼泽边强行超度。若成,怨气消散。若不成……”月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深深的看了月清一眼:“我是对不起你们,路明天就通了,你们留在观里,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子时之前我会回来,如果我回不来……”月华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天亮后,月清师妹你就下山去,再也别回来。” 月华说完,不再理会月清的呼喊,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道尽头。 沈风禾道:“师兄你说她一个人能解决吗?” “怨鬼第七夜能暂时离开尸身,灵体完全显现,今晚确实是彻底解决她的唯一机会。”叶小寒静静的说道,仿佛无关痛痒:“但积攒了七夜的怨气、不甘与愤怒也会爆发,实力大增,光靠她……” 果然,鬼今晚还是得来,是祸躲不过! 山也下不去,梦又醒不过来,沈风禾没招了,只好边抱紧旁边这个大腿,边祈求阿弥陀佛…… 见沈风禾一脸凝重,叶小寒却笑道:“平时就对这些邪祟怕得紧,师妹刚才的气定神闲果然是装出来的。”他忽然俯身,直直的盯着沈风禾的脸:“看你这黑眼圈,不会做了一宿的噩梦吧?” 第3章 做人别太装 沈风禾白了他一眼。她还没心大到和陌生男人共枕还睡得着! …… 夜幕彻底笼罩了寒山观。 子时将至,死寂的观内,沈风禾只觉得每一道阴影都潜藏着厉鬼。 “沈风禾你快松开,这样成何体统?”叶小寒无奈道。 三清殿内,月清缩在蒲团上,靠着祖师爷冰冷的神像底座。另一边,沈风禾扒在叶小寒身上,活像块甩不掉的膏药。 体统算什么?以沈风禾多年的追剧经验,这种诡异的气氛,今晚绝对有一场血雨腥风。 风似乎停了,虫鸣也彻底消失。空气不再流动,而是变得粘稠、沉重。如同沉入水底。 供桌上的长明灯灯焰不再跳跃,而是缩成一团诡异的绿色,巨大的神像映照得如同鬼魅。 “啊啊啊啊”月清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发了疯似的直直后退,然后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沈风禾这才注意到,除了自己周围,其他墙壁、地板,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湿冷的黑气,细密的水珠从神像底座渗出,带着沼泽底淤泥的腥臭。 紧接着,一个女声幽幽响起:“她……不在啊……正好……你……来……替我。” 月清不敢回头。但她明显感觉到,一个沉重、湿冷的东西,正在一步步靠近她。 沈风禾看到殿外的地板上,赫然有一串泥脚印,向月清身后延伸,却连半道人影、一丝气息都无。看得她后颈发凉。 “她……骗了你……那晚……不是失足……是她贪图我身上的一件玉坠……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那脚印顿住了不再往前。 “她抢走了玉坠……把我按进了泥沼里……她不在……那就先用你的生魂……填我的怨隙……我就能离开这冰冷的沼泽了……”说完,怨鬼终于显出了完整的形骸。 惨白的面容在幽暗的火光下更显狰狞,沈风禾能清晰地看到她脖子上乌紫地指痕,和那双只有眼白、充满了无尽怨恨的眼睛。 月清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企图将她挤压、碾碎,拖入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之中。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的幽幽的长明灯也开始涣散。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风禾扒在叶小寒身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他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忍不住道:“祖宗,我快喘不过……” 沈风禾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抬手捂住他的嘴。 要死啊!!! 这种时候就该小嘴巴闭起来啊!!! 你眉毛下面两葡萄吗? 那怨鬼原本扑向月清的动作猛的停住,她的脖子发出“咔吧”的声音,脑袋硬生生转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困惑:还有生人?为什么一点气息都没有觉察到? 怨鬼瞬间化作黑影扑来,怨气凝成利爪,直逼叶小寒面门。他周身气场猛然一沉,怨鬼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被震飞出去。 沈风禾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怨鬼已经被震的飞出殿内,连滚数圈才停下。 月清只觉那冰冷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了大半,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就在这时——“哐当!” 道观大门被人猛的从外踹开,月华手持桃木剑,死死盯住那团溃散大半的黑影。她咬破指尖,口中念念有词,如同搏斗般,将其拖向院子。 怨鬼挣扎的异常猛烈,嘶吼尖叫起来,声波震灭周遭灯火。月华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不断膨胀的黑影,猛的按向了水缸! 没有水花四溅。 那团浓重的黑影在接触到水面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拉扯。怨鬼的尖啸变成了绝望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呜咽。暗色的怨气与水缸中深绿的水剧烈翻涌、交融。 水缸剧烈的晃动了几下。最终,缓缓归于平静。 那团黑影终于消失了。 月华脱力的跪倒在水缸边,剧烈的喘息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慢慢转过身,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月华走到月清面前,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是沙哑的说了一句:“结束了……” “呵。”叶小寒只是笑了笑。 沈风禾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以为今天晚上死定了。” 没过多久,天边泛起微光,朝阳挣脱地平线。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落,那些残留的鬼气飞速消散,整个道观依旧古朴宁静。 沈风禾总算能下山了。温暖的太阳舒舒服服的照在身上,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天气了。 叶小寒道:“没想到月华还会回来。” 沈风禾手里拿着一枚玉坠抛了一抛,笑嘻嘻道:“因为她想要的东西没拿到呀。” 叶小寒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意外:“这玉坠是……” “是那怨鬼的。”沈风禾顿了顿,似乎在回想那天晚上:“这玉坠被黄纸符包了塞在书里,我觉得奇怪,拆了之后才发现上面沾着泥。” 那枚温润的玉坠上,叶小寒看到了一点干涸的泥渍。 沈风禾继续说道:“这玉坠还带着股泥腥味,和那鬼抹在我后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虽然沈风禾亲眼看到那怨鬼被杀死,每每想起后脖子被鬼摸过还是头皮发麻。 叶小寒摸着这枚玉坠,竟自发散出柔光。沈风禾凑近道:“这玉坠还会自己发光?” “是个纳灵的法器,难怪月华不惜杀人夺宝。”叶小寒道:“月清知道自己的师姐是这么个伪君子么?” “那你的操心可多余了。”沈风禾神秘兮兮道:“你以为这是在月华房间里找到的吗?这俩货都是戏精。” …… 叶小寒将玉坠掷入沼泽中心。玉坠落点,黑水退散,最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中。 叶小寒道:“好歹是个纳灵的法器,师妹可当真舍得拿来超度余下的怨气。” 沈风禾摆摆手,故作深沉道:“永远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言,叶小寒眸色沉如寒潭,他上前一步扣住沈风禾的手腕,沉声道:“你不是我师妹!你到底是谁?” 沈风禾暗道不好。 果然做人千万别太装,早晚自己会受伤。 下山小径荒无人迹,两侧的林木又遮天蔽日。沈风禾攥紧衣角后退半步,心脏狂跳:这里荒芜人烟,真出了人命,抛尸于此,怕是尸体腐烂臭发臭都没人知道吧? 她立马压下慌乱,装傻道:“师兄你说什么呢?你看看我哪里不像你师妹了?” 沈风禾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体贴道:“我一直都是我啊,师兄是不是你这两天太累出现幻觉了?” 叶小寒可没那么好糊弄,他骤然欺近,皮笑肉不笑道:“那师妹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沈风禾知道她死定了。 叶小寒叶小风是这男的上山前安排的,拿来扮演兄妹的化名,她怎么知道这个男的真名叫什么啊…… 不是沈风禾不想坦白从宽,在现实世界说魂穿都会被认为是精神病吧,更不必提这里是真的有妖魔鬼怪,她赌五毛钱,说出来三秒之内绝对会被这个男人就地正法。 没办法了。 沈风禾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只能赌一把了。 她道:“风禾虽然生性顽劣,却也知道尊卑有序,直呼师兄名讳是为大忌。”沈风禾说着,主动拉过他的手,抬眸时眼眶泛红:“难道师兄是厌恶风禾对你的心意,所以才这般步步紧逼吗?” 叶小寒瞳孔微微放大,像触电般缩回手。眼神慌乱的飘向别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连呼吸都乱了节奏,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别这样。” 沈风禾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迅速转过身去。她干脆蹲坐在地,双手捂着脸故意发出抽咽声。 叶小寒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最终,只是涩然道:“……别哭了,我不问便是。” 沈风禾找准机会,顺坡下驴。揉了揉眼睛,露出浅笑:“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师兄我饿了……” 山脚下的小摊前。 叶小寒刚喊完一碗清汤面,一碗拌粉,老板就擦着手上前:“二位要的粉和面,可有忌口?” 叶小寒道清汤面不要辣,然后眼神定定的看着沈风禾:“师妹呢?” 沈风禾脱口而出:“没有忌口,萝卜干、腌菜、花生米、葱花都要,多放香菜。”一边得闲朝叶小寒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道:“加,麻,加,辣。”心里暗自腹诽:男人没心机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谎言! 多疑哥你可以怀疑我的身份,但你不能怀疑我老吃家的实力! 不过,若是沈风禾第一日没吃那碗拌粉,此情此景,她也会这么点。想来这原主的口味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沈风禾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这不可能是梦…… 是魂穿? 不对不对,魂穿性格和习惯会和原主不一样,这么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几天了才发现,说明性格、习惯上应该是没有很大出入的…… 沈风禾想的头疼,低头摸了摸身上的红边素白衣衫,是用极软的云锦裁的,针脚细密的看不见痕迹,摸上去像笼了层月光似的。 感觉应该挺贵的…… 趁叶小寒不注意,沈风禾心一横手一抖,把原本要加进碗里的剁椒酱洒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她立刻夸张的吸了口凉气,眉头蹙起看向叶小寒:“都怪我太心急,这下怎么办?” 叶小寒:“……” 东市。 叶小寒带着沈风禾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成衣铺。店内的伙计眼尖,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 沈风禾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布料与成衣,啧啧摇头,对伙计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成衣都拿出来。” “哎!好嘞!”伙计大喜,不等吩咐就跌跌撞撞的往后堂跑,就怕慢了到手的生意飞了。掌柜的也匆匆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二位这边请坐!” 掌柜的继续点头哈腰道:“姑娘放心,我这‘流云广袖’开了五百年!不管是灵纱仙缎还是凡间的云景蜀绣,我这里都有!绝对配得上您的身份!” 沈风禾轻轻点头,抬眼偷瞄一旁的叶小寒,见他正在喝茶,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沈风禾不禁心中诧异,这男的这么有钱?嘴角随即勾起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