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C冰茶》 第1章 跳跳糖 学校广播放着不知道谁点的歌，歌声一点一点从校园里的喇叭透出，独特的音色是真正的青春。 “架子鼓要搬走吗?” 李格一边试着挪动架子鼓一边说道 “搬走，什么东西都别留下了，位置要空出来给别的社团。” 听到这句话的李格手上的动作没停，却皱起眉头 “我还想着今年招新把我给招进去。” 他是吉他社的成员，虽然没有进乐队，但是这两年来来往往的，感情也慢慢变深了。 许淮时蹲在地上捡着散落的各种乐谱琴谱，阳光从窗帘透过打在落灰的吉他上，然而旁边那把却还有使用过的痕迹。 他无奈，笑容在脸上略微显得僵硬 “学校现在以服务型社团为主，乐队不让留。” 乐队是许淮时亲手组成的，高一的时候几个有着相同热爱的少年阴差阳错聚在了一起，相同的灵魂碰撞，青春期大家都天不怕地不怕，立马就向校领导汇报了，恰好那年二高和隔壁外国语争艺术生名额，方案在高一的下半学期开学就通过了，许淮时也顺势成为乐队队长。 李格蹲在地上试着连地毯一起挪动一整个没分解的架子鼓，很显然，这没有成功。 他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看向许淮时，没一会便收回了目光，站起来准备在乐室把东西拆散装箱带走。 许淮时注意到了李格的反应，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沾上的灰尘反倒调侃起来 “怎么，舍不得啊?” 他语气懒散，像是毫不在乎 “没事，这不还有个吉他社吗，我还在，吉他社不会散的。” 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他们从乐队回到了吉他社，乐队成员们也在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吉他社 本来约定好集合的地点是乐队，但事与愿违，领导让立马腾出空间留给负责人对接。 大家看着他们打开门进来，谁都没有说话，失落从两人的身上蔓延到了其余成员的身上，更多的是不安和无奈。 其实吉他社和乐队一直以来都是互通的，很多乐队的成员都有另一重吉他社成员身份在，大家都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打破了这个氛围，她站起看向许淮时，盖在腿上的毛毯被她放在一边的空位子上。 童鱼:“说解散就解散?那我们呢，去当流浪汉?” 她双手抱臂，感觉自己萌萌哒，快乐就哒哒哒，难过就哒哒哒。 大家都感受到了童鱼的怒火，了解她的朋友已经选择隐身 童鱼:“莫名其妙，锅都甩去临时决定身上了” “他们当然无所谓了，人可是领导，我们小小学生有什么话语权” “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我都懂。” 童鱼实在是气不过，回到原来的位置重重地坐下去，把情绪发泄到了一张无辜的椅子上。 事情这么突然，连接受的时间都没有 童鱼转身扯着旁边的刘核留吐槽 从太阳到月亮，从三角梅到喜洋洋，从食堂的饭菜到领导的脑子，她的嘴一直不停。 “我真服了，真的” “点赞点赞点赞” “我告诉你，其实我是大猩猩” “动物袭击人类不会被拘留吧?” “那是你离开了二中的生活” 刘核留:“鱼，你疯了，真的。” 刘核留在旁边被说得眼皮直跳，他单手拍了拍童鱼的右肩，示意她该停下来了。 收到刘核留的提醒后她停止，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起伏太大，童鱼努力让自己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寻找挽回的机会，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陆陆续续从吉他社出来，一件在大家眼里天大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 乐队的氛围是没有任何一个社团可以比拟的 两年的磨合让大家对彼此都心知肚明 谁事最多，谁技术最高，谁最乐观，可一朝一夕井然有序的生活突然被打乱。 高二2101班 宋豫坐在第四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课间十分钟大家都在交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他用头抵着墙，双手自然搭放在腿上，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的右耳垂上有颗不容易被发现的小痣。 太阳打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脸照得有一些微红，宋豫皮肤白皙，他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连血管的分布都明显。 他的目光被窗外的白兰树吸引，回忆起从前 他是西城人，在西城出生，六岁的时候跟着做生意的父母去了西南，然后所有的所有都从这里剥离。 西南那边很少有学校种植白兰树，从六岁到十六岁，整整十年，他从来没有在那看到过一棵白兰树。 在宋豫剩下关于西城的记忆里，很多地方都种有白兰树，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初高中，甚至马路上也会有很多。 幼儿园的时候，宋豫的父母忙工作，一直都是最晚来接他回家的 大家陆陆续续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已经被接回家的比他大点的小孩就会来找他玩 直到宋豫父母匆匆赶来，他才会站在一棵白兰树下和他挥手再见。 似乎是孤独被旁人窥探，一直到宋豫转学都有人陪同他一起等待，然后溢出来的孤独被分解，现在他又变成自己了。 “你妈妈怎么没有来接你啊？”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一个人不无聊吗？” “你喜欢玩跷跷板吗？” “我陪你玩吧” “我家很近的，不用怕” “我明天再来和你玩” “等你妈妈来了我再回去” “以后我都来找你玩” 上课铃声响起，宋豫的思绪被拉回 他看着大家迅速回到座位上才想起来 他妈给他找的新班主任是个严厉的教师，姓田名茜，在职8年，说是带出过很多学生。 他收拾好桌上的杂物，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等着老师点他的名字起来自我介绍。 这一刻来得没有太晚，田茜进到教室就立马把手上的文件夹扔到讲台上 “班长呢，我们班人来齐了吗？” “来齐了老师，空的位置是方颂，他去印文件去了” 高二01的班长是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扎着干净利落的丸子头，她顺着班主任的话说完抬手指了指第一组空着的位置。 田茜：“行，今天这节课就说两件事，说完就去大扫除，大扫除被扣分的，劳动委员安排，该扫地就扫地，有不愿意地再和我说。” 田茜说完，台下发出一片抱怨声，平常比较活跃的学生说道 “又扫地啊茜姐，我们哪一次没有被扣分’’ “就是啊就是啊” “不想扫地～” “老师～扫地～累累～” 田茜：“安静安静！行了啊！这件事情再说，我先说事” 她把声往大了喊，配合着文件拍打讲台的声音，下面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第一件事，我们班今天来了个新同学，相信大家也看到了” “等人家自我介绍完了，你们哪些人语文英语成绩不好的，抓紧去和人打个招呼，交个朋友，大家都是同学，好好相处。” 田茜话完，冲宋豫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讲台。 他快步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宋豫” 他的声音不大，但像淬了冰的海盐汽水，从左边进去再从右边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 宋豫从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 宸游增悦豫 “宸游增悦豫的豫，这名字是我爸给我起的” “他很喜欢看红楼梦，也希望我开心。” \ 课间正在假寐的许淮时被李格喊醒 李格从屁股后面拿出复印好的资料递给他，许淮时皱着的眉头在看到资料的那一瞬间恢复平坦 李格看着许淮时说： “怎么样” 李格冲许淮时说：“这资料我拿到的可不容易，说好的东西记得给我” 说完这句话的他就像是记起什么来的一样，本都在旁边坐下的李格猛地站起来拍了一下许淮时 “唉，对了，吉他社怎么回事，田茜又往里面放人啊？” 许淮时这才有反应，他的眼神从资料挪到李格身上，他看着李格问 “你知道？” 就在许淮时疑惑时，李格早已把话说出口 “嗯，拿资料的时候听到的。” “方颂说人学习好，入学测试考了600多分！” “这可是二中的试卷，也不知道他班主任怎么想的，高二了还送进社团。” 许淮时：“高二了还转学，他成绩好，应该不担心。” 许淮时有所思考 “你说你见过他？” “就昨天晚自习下课，我去找方颂给他拿我的笔记本看到的，怎么了？” “没事，问一下。” 教室里，宋豫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方颂 “你很饿吗？”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扭开递过去给他，方颂从他手里接过水回答道 “啊，没有，我就是太久没吃泡面了。” “你怎么拿进来的？龙卫国没拦你下来吗。” 宋豫摇头：“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检查我的行李。” 作为二中的主任，龙卫国可谓是尽心尽责，前两年有学生从校外带东西来进来吃，结果给吃食物中毒了，现在只要是返校日，大家都能在校门口看到他的身影。 因为这件事，二中荣获西城最不通人性高中第一名。 方颂：“这不正常。” “我是侦探，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他声音沉重，语气坚定，过来不一会，像是自己先受不了这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半??，宋豫张口：“昨天谢谢你帮我搬东西。” 说完了，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够诚意 “我还有泡面，你要是喜欢下午回宿舍我拿给你。” 中二完收拾桌面残局的方颂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天使的召唤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托着脸看向宋豫 他正用头抵着墙 方颂倒是发现了，宋豫很喜欢这样。 他眯着眼笑起来，把先前托腮的手高高举起 “我想要金汤肥牛的！” “好，那我下午拿给你。” 宋豫看着面前自来熟的方颂伸出了自己握成拳头的右手，他轻轻锤了两下自己的左肩 方颂信誓旦旦地说：“小豫豫，以后我在的日子里你就不用吃学校饮水机的苦了。” 宋豫：“谢谢你···” \ 下课的方颂慢悠悠地从教室外进来，他从门口朝宋豫位置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只好找到离门口最近的同学打听 方颂：“唉，守门员，看见宋豫没？” 坐在位置上的同学叫林冲 他高大威猛，但脾气好得不得了 因为坐的位置特别有特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大家都乐意和他打探点什么东西。 “谁？” “就昨天刚来的那个，他爸爱看红楼梦的。” 同学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噢，我爸喜欢看水浒传。” 方颂还没反应过来，林冲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等方颂意识到林冲为什么笑时，消失的宋豫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宋豫手上抱着学生科领取的校服和一套吉他社的社服。 他面无表情地径直往自己位置走去，他把拿回来的衣服全部放进挂在凳子上的书包里，打算中午拿回去洗干净再穿。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们，你们……” 下课的铃声响起，又是五十分钟过去，宋豫背着书包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只好按照刚刚老师给的指示走。 前两节课任课老师出差没交代有老师来代课，所以上的自习课，刚上课不久班主任就来到教室交代事情。 一直以来都是利用自习时间休息的宋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慢慢地催眠自己，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在听到老师点他名字的时候突然清醒 该死的 “宋豫呢？在教室吗”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田茜，回答着田茜 “老师，怎么了？” “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好。” 宋豫跟在方茜身后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办公室。 宋豫第一次来到二高的教学办，他看着田茜回到自己的办公位坐下来，自己也跟着往那边挪了一点。 “老师” 还是宋豫先出声，田茜才想起自己把宋豫也喊来办公室的事。 宋豫看着面前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女人，她从抽屉拿出了自己开学交的申请报告开始翻看 “老师看你的入学申请报告，你从小学就开始学声乐了是吗？” “对” “钢琴有学吗？” “有的” “老师这边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已经把你的名字上报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学校吉他社的一员，今天开始和他们一起集训” “到时候你和你们社长排一个节目，学校给你们报比赛。” 田茜看向宋豫说：“怎么样，愿不愿意？” “你也不要怪老师自作主张，我这是想着让你拿点成绩不是。” “我知道。” 宋豫对这句话做出了回应，只见方茜欣慰地点点头 “行了，你回去吧，对了，今天就要开始集训了啊” “时间不等人，社团在求知楼二楼，就人工湖旁边那一栋，你上二楼就能看到，门口挂有牌子。” 她的位置正正好好对着人工湖，就顺手指了旁边的教学楼给宋豫看：“那呢，看到没” “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 “知道了，谢谢老师” “唉，谢什么，回去吧” “好” \ 走过一段绕着湖的林荫路，宋豫终于看到了方茜说的那栋教学楼，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晒到地板能煎鸡蛋。 他把书包里八百年都不一定用得上的棒球帽拿出来戴上。 在书包里待了长时间的帽子终于被拿出来见人，就像一个原始部落没有了族长…… 到了教学楼下宋豫很快就把帽子摘了下来 倒不是丑，就是这个帽子真的很久没用，太皱了。 宋豫走上二楼，晃眼的各种社团挂牌里，只有他吉他社的最单调，简简单单的一个AD钙奶外包装纸壳再写上吉他社三个大字 “真节约” 宋豫小声说道 他站在吉他社门口，抬起手准备敲门，他什么都还没碰到门自己就开了，宋豫反倒是被吓着后退三大步。 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一看，面前站的是一个身形高挑面容俊朗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制冰器。 哇这个人，比冰箱还要冻 宋豫心里想着，嘴上又说着 “抱歉，我想找一下你们社团的负责人” 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这是在他不熟悉且不具有安全感的环境内才会展现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宋豫的手又在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稍微低沉但又不失少年感的声音在宋豫面前响起 “我就是” “你是宋豫？” 听到他的名字，宋豫条件反射准备进行一些表面的客套 微微颤抖的手就伸在许淮时面前，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学校的时候，许淮时的手赫然在目。 宋豫哑声 “是，你好” 许淮时握着宋豫的手没有松开，他像感受到了什么，骤然开口 “你的手能弹？” 宋豫一愣，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手攥成拳头，他和自己的身体暗里较劲，试图让它不再发生这些反应 “抱歉，我可以的” 许淮时看着宋豫把手插进口袋里 “先和我进来” “嗯” 宋豫跟着许淮时进到教室 教室被分成了两部分，映入眼帘的就是吉他社的logo 用各种牛奶箱拼接出来的巨大的吉他社三个字和一个吉他平面图。 他的手还在口袋里没拿出来，他已经被吉他社的logo塑料到了，无语的振聋发聩。 宋豫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眼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后悔答应了田茜。 宋豫就这样跟着许淮时往里面走 “怎么没人？”宋豫有些不解地看着许淮时问，他记田茜说的是今天开始就要集训了。 宋豫心里想“别耍我，耍我我会让你再耍一次……” 许淮时看着眼前比他矮半个头的人，注意到了他引人注目的瞳孔，和平常的瞳孔颜色都不一样，蓝得像掉进了一片铺满冰的海洋里，特别清脆。 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许淮时给他解释了吉他社为什么没人，宋豫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许淮时还在关注宋豫的眼睛，他看着宋豫东张西望，实在是控制不了内心的想法，他想确认一件事情。 许淮时开口问“你的眼睛很特别，是混血吗？” 宋豫听到接过话茬“啊，很明显吗？” 他揉了揉眼睛 “不是混血，我记得是因为黑色素少虹膜颜色浅来着。” 许淮时点头，他拉开一旁的抽屉翻找着要填写的申请表格一边和宋豫说 “我以为是瓦登伯格综合征” “不是的，是瓦登伯格我就不学音乐了” “嗯” 许淮时把找到的申请表格递给宋豫，他看着宋豫走在格上签完字又递回来，他接过申请表格，在负责人签字上落下他的名字 许淮时笑向宋豫地说道 “欢迎加入，你的眼睛很好看” 第2章 夹心软糖 原本当空照的太阳一点点往下掉，从吉他社回来的宋豫听着嘈杂声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求知楼到男生宿舍楼是二中最远的距离。 宋豫回宿舍的路上经过一个篮球场，他不急着回去洗澡 看到篮球场外有张空着的长椅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他可能需要给自己的大脑启动一下。 从前几天他突然被老师通知收拾东西回家到现在出现在西城的学校里 宋豫盯着面前的场景入了迷，一直到许淮时出现在他眼前，看着眼前蹲下和他说话的许淮时他才回过神来。 宋豫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放在椅子上的书包拿起，用自己合并的双腿托着 他看着许淮时站起又在旁边坐下 宋豫把皱巴巴的帽子又拿出来戴上 拿下 戴上 拿下整理 戴上 “社长” 忙够了的宋豫憋了老半天就憋出了两个字，他转过头去看许淮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把我很尴尬写出来了。 许淮时看着眼前自己忙活半天的宋豫，嘴角在自己不知情下上扬，伸出来的手指向前面篮球场旁的台阶 宋豫顺势看过去 却没料想许淮时坦然地说道：“有没有看到前面的台阶” 许淮时看向宋豫 “我昨天在这吃了亏，没看路被台阶绊了一跤” “不好笑吗？” 许淮时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他破防淡笑 “不记得我了？” 宋豫迷茫 他自从过到南城以后就身体不好，记忆力下降明显。 宋豫还是有些呆滞，心里想着 什么？我们从前有见过么？ 他用食指指向自己 “我吗？” 只见许淮时笑意不减点头并说道：“对，就是你。” 宋豫拼命回想，但许淮时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被清空，大概是不记得了，但不希望是没见过。 看着眼前思考挣扎许久的宋豫，许淮时不打算再纠结这个话题 他又想起颤抖的手至少在事情搞清楚前，不该这样。 / 宋豫站在树荫下和许淮时挥手 “我先走了社长，明天见” “明天见” 许淮时也说道，他脸上笑意减去，神情恢复当初，看起来又是冷冰冰的样子。 明天见，许淮时心里又把这句话过了一遍。 和许淮时分别后宋豫回到了宿舍 听到敲门声的宋豫小跑过去开门，一打开门就被外面的太阳照到睁不开眼 定睛一看宋豫才看清楚是他的舍友回来了，他们在上周日搬行李时已经见过。 “怎么把门反锁了？” 带头发问的是他们宿舍的宿舍长，后面跟着他的双胞胎弟弟和其余的两位舍友。 吴优扯了扯自己因为打篮球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脸上还有汗水划过脸颊的痕迹。 宋豫因为把舍友锁门外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他解释道“宿舍没人，我进去洗澡担心有人进来拿东西，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说完往里侧身留出位置让众人进来，看着吴优等人进到才把门关起。 宋豫回到床上，刚准备拿出自己的乐谱研究，才发现旁边有个人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宋豫也看向他，两个人不明所以 宋豫：“怎么了吗？” 吴虑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宋豫看，直到他哥从厕所出来拍了下吴虑他才作声。 吴虑惊喜道 “宋豫你的眼睛好好看，是蓝色的！” “你是混血吗？” 站在吴虑后面的吴优疑惑发问 宋豫没想到吴大家会在这种情况下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他扯出笑脸，眼眶里面填满笑意，他解释道 “不是混血，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宋豫说完后大家频频点头，对他瞳孔的好奇也不藏着掖着，纷纷上去前问，就这样一来一往的，先前还有一些隔阂的大家变得熟悉起来。 高二是没有双休日的，甚至不放假都有可能的，这是二中的老传统了。 为了让学生好好学习，根本不把学生当人看，宋豫在心里狠狠批评了学校二十分钟，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他手上拿着家里阿姨送来的餐盒 两个餐盒被叠放在一起，款式有些老旧，一黑一白 这是宋豫父亲在世前给他买的最后一件物品，他从不舍得用，现在却被装得满满当当。 拿在手上的餐盒像千斤重，压得他有些累了 回想到半个小时前的那一通电话，宋豫拿着东西，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吉他社的方向走去。 / 许淮时看着眼前的女生，眼里尽是无奈，他没有办法做大过领导决定的事情。 从认识到现在，对于这个表姐，他清楚童鱼是个什么样的人，乐队被迫解散，他很难受，但也问心无愧。 童鱼扎着高马尾坐在椅子上，原本的她应该是青春气息直直往外涌，整个人清纯明媚又张扬，气质丝毫不逊许淮时的 可是现在，本应该气宇轩昂想着办法和许淮时较劲的童鱼没有一点精神和许淮时斗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朵凋零的玫瑰。 她戴着棒球帽，帽檐拉低把童鱼大半张脸都给遮得差不多了，红肿的双眼自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大家都一言不发，各自坐在位置上练着许淮时给他们找的演奏手法 看着大家都是忧心忡忡的，童鱼自然是不想影响到吉他社的其他成员 她站起来摘下帽子撩了一把头发就去教跟不上进度的成员了。 在童鱼的心里，乐队的位置自然是不轻的，她比任何人都在乎乐队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可偏偏又没有办法制止已发生的一切。 身为乐队的负责人，许淮时一直在和学校进行交流和沟通 但学校像着了魔一样，说什么都要把乐队解散，就像两年前的乐队组建申请书只匆匆看一眼就审批通过一样，解散也是这样匆匆。 宋豫坐在位置上拨弄着琴弦，拿过来的餐盒还没来得及送出，静静地躺在置物架上。 他听着身边的成员闲聊声，没想到吧，被我宋豫听见了，有用的信息又被我获取了，宋豫内心偷笑。 了解清楚一些事后看向了餐盒，手上的动作停下，宋豫咽了口水，有点饿了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五分钟。 宋豫已经在心里计划好接下来的动作，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后嘘寒问暖一下。 他想到接下来的成功又藏不住笑，眼睛眯眯笑意盈盈地看向接下来的目标 两人对视，发现许淮时也在看自己的宋豫不再嘻哈，他收回视线继续拨弄吉他。 许淮时坐在位置上看着宋豫开小差 对视的那一刻他看着宋豫的眼睛 思绪被拉回童年，想起跷跷板对面的小孩，有一瞬间是和他对应上的。 许淮时回想着宋豫东张西望的样子，倒是像偷吃害怕被发现的猫 把宋豫和小猫结合起来的人真是个天才。 人面兽心，许淮时用这个词形容自己。 想到这的许淮时扑哧笑出声 只不过声音太大，集训的成员都往上看，以为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结果是许淮时让他们好好训练，不要受他影响。 说完之后又变回原来那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宋豫想得多了，自以为承受着许淮时的冷嘲热讽，他在心里暗骂 这个人一看就是在嘲笑自己，他火不打一处来，但是又没有地方发泄，想到原来的计划，默默地忍着一切。 不过多久宋豫又开始分神，他对吉他实在是不感兴趣，还不如让我回去弹钢琴。 宋豫小声嘀咕 说完宋豫又把目光给到许淮时 这次为了不被发现，他把头埋在桌上交叠的手臂上，用上目线扫看许淮时。 想起前两次和许淮时见面时他的态度和语气 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接触起来简直又是另一个人，反差真是够大的。 然而在位置上坐着的许淮时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宋豫在心里数落了一遍又一遍。 / 集训结束后大家背着吉他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比较好学的还在位置上扣细节。 宋豫自然没走，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在装睡，手都被自己压麻了也不敢乱动一下。 他半眯着眼睛在手臂缝隙间偷看，看到许淮时还在面前教成员技巧他就放心了。 如果晚上自己一个人被留在这还挺害怕的 宋豫在心里想 他主要是怕许淮时真的这么不当人，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想着许淮时就是他，应该不会吧。 宋豫脑子高速运转，想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被自己蠢到一直在笑，笑得身体小幅度抖动。 最后一个找许淮时请教的成员已经走了 偌大的吉他社就剩下两个人，许淮时看着位置上趴着的宋豫 睡着了？ 许淮时心里想 他拿上靠在墙上的吉他背在身上走到宋豫身边，他看着宋豫埋着头喝喝喝的笑有那么一瞬间是沉默的 他看着眼前的“小骗子”，喝喝喝的笑声已经变小了 许淮时刚想把他喊醒就见眼前的人又开始喝喝喝得笑起来 这倒是引起了许淮时的兴趣，他在宋豫正对面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把吉他轻放靠在桌上，就这样看着宋豫 宋豫从下训到现在已经在桌上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实在忍不住，又准备用上目线扫射，刚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的许淮时 第3章 草莓瑞士糖 看着宋豫的许淮时一惊，却没想到宋豫像看到自己倒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样 许淮时饶有兴趣地看向宋豫 调侃道：“我这么吓人吗？” 宋豫没有回话，只是像只受惊的小猫怯怯地看向许淮时，一直到许淮时再次张嘴，宋豫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真被吓到了？” 许淮时看着宋豫，生怕他有一点不舒服，想起小时候的他，那时候宋豫身体还不错，只是害怕的东西多，容易被吓到 见宋豫还是眼神放空，许淮时装模作样准备转头就走，小时候的宋豫最吃这一招，他承认自己带着私心，不过就是想确认一下 见人要走，宋豫马上不装了，手快得无影，紧紧地捉住许淮时的衣角 被拉住的许淮时一顿，是他没想到的举动 就连宋豫自己也震惊，自己的家教是无法容忍自己做出这种事的，但想起自己今天接到的电话，宋豫还是没有把手松开。 许淮时就在面前，他们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氛围实在是不好，怕只有许淮时愿意陪他在这里胡闹，换个脾气不是那么好的恐怕早就吵起来了。 宋豫纠结半天，最终还是妥协开口，他灵机一动 “哥” “你怎么变帅了？” …… 许淮时等了半天就等到了一句带着疑问的你怎么变帅了，他被气笑，脸上的笑容里包含着无奈，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小心机，一部分是因为他的不诚实。 他没有再理会宋豫的手，就近靠在了宋豫面前的桌子边上，左手撑着桌子，他开口 “认出我了？” 宋豫点点头，在确认过许淮时不会轻易走开后松开了捉在许淮时衣服上的手。 他把收回来的手揣在口袋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来回地摩擦着手指头 宋豫又开始走神 许淮时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小骗子，他实在无可奈何，只好拿起靠在一旁的吉他往外走。 / 许淮时回到宿舍时已经六点三十分了，距离上课还差三十分钟 他用最快的时间洗漱，整理完自己后拿起桌上的资料就往会议室快步走，在宋豫这里用了太多时间，许淮时现在要确保自己能赶上这场会议发言。 后台的童鱼着急地直跺脚，她频频抬起手看表，生怕许淮时赶不上这场发言。 许淮时赶到时距离会议开始还剩七分钟，他从宿舍楼赶到，略显狼狈。 看着面前小口喘着气的许淮时，童鱼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童鱼把手里拿着的手册扔给许淮时 手册厚厚一本，原来大家都不理解学校搞这么厚一本手册有什么用，一直到前两年这本册子制止了一个误入歧途的高中生犯下大错大家才明白它的用途。 许淮时把自己带来的文件和手册叠放在一起，他先是叫醒在一旁假寐的李格，随后三人一起进入会议室。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第三节晚自习上课了，从会议上出来的第一位是总社团的管理老师，随后便是一些社团的代理人员或社长。 许淮时是三人中最先走出会议室的，紧接着就是李格和面露难色的童鱼。 三人走出办公楼径直走向食堂，这是不多的维持生命方法之一。 除了许淮时买了粥，其余两人都选择了馄饨。 晚自习还没下课，食堂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大多数都穿着高一校服，是不是有几个高二的混进来 童鱼小口吃着面前加了六勺醋的清汤馄饨 李格：“馄饨不吃辣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永远都不会理解，一个人吃清汤馄饨怎么能放这么多醋” “而且是有酸汤的前提下。” 童鱼被说得眼皮狂跳 “你事真的很多” “你今晚回去都不用上床，厕所比较适合你。” 许淮时抽空看看面前斗嘴的两人，也只是笑笑 他在脑子里复盘着今天的会议内容，按照学校的意思是吉他社和乐队只能留一个，大家的意见都统一，吉他社肯定要留下 从建校开始吉他社就是一个亮眼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传承，更是因为它承载了那么多年的希望，拿到了数不清的奖项 / 教室里不见宋豫的身影 趁着下课时间，宋豫去了一趟小卖部，他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时不时就拧开瓶盖喝一口 他看着不属于南城的天，眼里更多的是动容，对一个重感情的人来说，离开一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是对自己的惩罚。 小卖部到教学楼的路程才进行了三分之一宋豫就被迫把想法全部咽下，因为他听到了上课的预备铃 宋豫不满地嘀咕道：“怎么这么快” 说完他又低头看向手里拿着的矿泉水，越看越烦，紧紧地捏了它一下 “早知道就去厕所了。” 宋豫回到教室刚好上课，他从后门进到教室，他看着方颂把头探出窗外面寻找着什么，回到位置伸出手轻拍了一下方颂的肩小声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这节课没有老师吗？” 方颂被悄无声息回来的宋豫吓到失声，一瞬间想叫轻叫不出来的感觉谁懂？ 方颂：“你原来是学戏曲的吧，这鬼步走得可真好” “和众多校领导有得一比。” 宋豫看着方颂抹了一把额头，方颂惊魂未定的样子让他自己十分愧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抱歉啊” 方颂听到这句话明显有些不自然，他再次把头探出窗外看，这次宋豫才明白，原来他是在看有没有代课老师来。 方颂一心二用，一边和宋豫解释，一边又在张望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今天情况特殊” 说完方颂把探出去的头和脖子收回，在确定过没有老师上来后他蹲在地上悄咪咪地移动到宋豫身旁的桌子下 宋豫看着方颂拉了拉自己的裤子示意让自己也蹲下，他虽然不理解，但因为对方颂还有一些愧疚，只好按照方颂的要求来 方颂看着宋豫蹲下，用只有他们自己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和你说个秘密，和你有关系” “什么？” 宋豫看着眼前的人，所谓的秘密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什么秘密是和他有关系的，他还有什么秘密 宋豫心里想着。 “班主任是不是让你去比省赛？” 听到这句话的宋豫有些震惊，他惊讶地问方颂怎么知道 方颂说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方颂尴尬地哼笑了两下 “你们刚走没多久我就在那玩橡皮了，结果就那么刚好龙副过来看到了说我开小差就把我拉过办公楼搞卫生，扫走廊的时候听到了你们说话。”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方颂摇了摇头，表情有些不解 “不知道，我应该进办公室了吧” 宋豫看着方颂大手一挥，随后说道 “哎呀，不管了，回归正题” 宋豫看着方颂用手捂着嘴巴，向自己的耳边贴近 “有知情人士透露，这个比赛的名额就两个，有一个被内定了。” 宋豫看向从自己耳边离开的方颂，他一脸的鄙夷，感觉被霸占的名额是他的似的。 方颂用手比出了个大拇指的手势，随后把大拇指倒过来，一边比动作一边说道 “我这辈子最看不起走后门的人” 说完后方颂又笑嘻嘻地往宋豫身上靠 “除非走后面门的是我，嘿嘿”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你快回位置吧，到时候又被龙副抓到又要去当免费劳动力了。” “嗯嗯，那我回去了。” “好” 宋豫说完后也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 早上，宋豫顶着一颗昏昏沉沉的头到教室 他先给自己泡上一杯速溶咖啡，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昨天晚上默的琴谱 他把折成长方形的琴谱打开，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完成，宋豫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打算补了。 宋豫困得睁不开眼睛 他拿起桌子上的咖啡闭着眼一饮而尽，喝完咖啡的宋豫被苦地吐了吐舌头，眉头皱皱巴巴地凑在一起，还是像小猫。 “宋豫！这里这里！” 方颂站在树荫下和宋豫挥手，宋豫看过去，除了方颂，还有许淮时和另一位陌生人。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宋豫心里想着 原来认识啊，怪不得今天方颂和他说顺路一起走。 宋豫小跑过去和他们集合，一抬头，许淮时冷冰冰的神情又落在他眼里 哇，这个人，凉飕飕的 宋豫到三人面前，叫了一声社长和学长，和方颂打了招呼 到了吉他社，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方颂跑去看李格弹吉他 宋豫刚找到位置坐下许淮时就拿着麦克风走来了 他盯着麦克风看了一会，又抬头问站在一旁的许淮时 “拿麦干什么？” 许淮时像是被问住了，他无奈一笑 “你原本进来干什么的你不记得了？” “啊？比赛啊，对哦” 宋豫又把目光看向许淮时，他拉了拉许淮时的衣角，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 “我是走后门那个啊？” 许淮时带着笑撇了撇嘴说： “我不知道，走了，跟上我。” 看着许淮时越走越远，宋豫还是坐在位置上没动，一直到许淮时背影快要消失，宋豫才起身快步跟上。 宋豫跟着许淮时走到了一个音乐室，他看着许淮时进到去熟练的找到位置坐下，他还傻愣愣站在门口 他看着面前的乐室，面积不算大，里面摆放着一台雅马哈的三角琴，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正正好好打在琴上，整个钢琴像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和我爸爸的钢琴一样，和我原来的钢琴一样 宋豫收回思绪，他向许淮时走去，找了个比较近的位置就坐下了 “社长，我们的流程是什么？” “你就打算跳过走后这个话题了？” 许淮时一边说一边把刚从柜子里找出来的往届的比赛文件和流程表给宋豫 “今年的文件还没出，先看去年的。” 宋豫揉了揉眼睛，他趴在桌子上说道： “我还挺厉害的，应该不是走后门” 许淮时问宋豫 “是不是？我还挺厉害的是不是？” “嗯，最厉害了宋老师。” 宋豫和许淮时离开乐室在教学楼下分开，宋豫原本打算直接回宿舍，但他看了眼时间，毅然决然地往教室方向走去 洗澡？晚自习下课再说 / 第4章 海盐薄荷糖 刚走到高二教学楼的宋豫就发觉到不对劲，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虽然说二中的学生成绩都好，但是整个学校调皮捣蛋的学生占三分之二，像今天这样还没上课就这么安静的时间可谓是非常非常之少 走到教室门口，宋豫见教室门关着，里面也没有吵闹的声音 宋豫抬起手敲了敲门，听到林冲说话的声音，宋豫才开门进去 一进到教室，最令人震惊的不是他们安静，而是还没有上课大家都在写卷子，没有一个人偷懒。 宋豫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看着桌面上厚厚一叠的试卷 他拉开凳子坐下去，用手去按了一下 实的。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 宋豫在心里抱怨着 他把桌子上的试卷抽出一张，剩下的收进抽屉里 先写着，晚自习下课去问一下方颂怎么回事。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宋豫已经写完三张试卷了 趁着刚刚下课大家都没出教室，宋豫找到方颂问清楚了缘由 原来是校庆快到了，按照往年校庆来说要办一个星期 今年文件还没下来，但是一直都没大改过，所以各科的任课老师就让课代表把一下测试卷拿了先发下来让大家写，到了校庆那一周就可以尽兴玩。 / 第二天一早 宋豫被田茜叫到了办公室进行了老师对新学生的关心 田茜：“怎么样，在新环境适不适应？” 坐在位置上的田茜问宋豫 “还可以，谢谢老师关心。” 宋豫流利应对着田茜的发问 听到这句话的田茜理了一下头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信封和几份文件 田茜把信封递给宋豫和他说： “这是你家长今早托我给你的，你先拿着。” 看着眼前的信封，宋豫已经想到里面是什么了 他接过信封 见宋豫接过信封，田茜紧接着把刚才和信封一起拿出来的文件递给宋豫 宋豫接过，田茜对他说 “这是校庆表演的文件，我这边先拿了一件，老师打算让你和许淮时出个节目，你怎么看？” 宋豫看着文件封面的几个大字，他顺从内心如实回答道： “我不想去，这边的学习进度比我原来的学校快太多了，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不然成绩跟不上。” 田茜双手交握在胸前，听到宋豫的话，她眉头微蹙，似乎在衡量两者。 最终田茜还是妥协 在宋豫走之前交代宋豫把手上这份文件顺手拿去高三教学楼给许淮时，剩下信息交流。 从办公室出来刚好听到下课铃声 为了方便管理，高三的教学楼离办公楼并不远 宋豫把文件拿起来看了会儿，决定趁现在刚下课把东西拿过去给许淮时 走在路上，宋豫似乎才想起来 他并不知道许淮时走哪个班 最崩溃不过现在。 / 受尽爬楼梯的苦难，宋豫终于上到六楼，在第一间教室看到了许淮时的身影。 许淮时的位置被分在靠走廊窗户的倒数第二张桌 可能是因为长得高，不然宋豫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年级第一坐在这么偏的位置。 宋豫到许淮时位置对应的窗户外 他抬起手，手指弯曲，不轻不重地在窗户玻璃上敲三下，直到许淮时把头转向自己，宋豫的手才从窗户离开 宋豫对着许淮时无声地喊，好在许淮时理解宋豫的意思。 宋豫看着许淮时出来叫了一声“社长” 许淮时：“怎么了？” 宋豫见状把田茜交给自己的文件递给许淮时 宋豫：“田老师让我带给你看，是校庆的文件” “去楼梯间说。” 走到楼梯间门前，宋豫推动着楼梯间的铁门，许久没被推动过的铁门发出铁皮相互挤压摩擦的滋拉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关上门倒是有点偷q的风范。 “你想不想参加？” 许淮时接过宋豫递过来的文件并说道 彼时宋豫酝酿了许久的话也刚好说出口 “我能不能不比。” …… 感觉周围都被冰冻了。 最后也还是许淮时先开口 “当然了，老师那边怎么说？” “她同意了” 许淮时点了点头，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 “还有几分钟上课，你先回去，后面我自己和老师沟通。” 宋豫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他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课程表 数学 宋豫两眼一黑，又是数学课，还是连堂。 熬语文也是熬，熬数学也是熬，他认命拿出数学书，一直到两节数学课结束，额头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咚一声，痛感袭来 宋豫痛得直皱眉，现在倒是不困了，只不过额头遭老罪。 一晃眼一天又过去一半 那一条前往吉他社的干道上一直有宋豫的身影。 宋豫前往吉他社在路上碰见了许淮时，他朝许淮时打招呼 “社长下午好。” 随后两人便一同前往。 吉他社内，许淮时找到李格 “等一下让童鱼来乐队的小教室找我。” 李格信誓旦旦地说道 “OK，包在我身上。” “你别给她指错教室就谢天谢地了。” “上次是意外” / 宋豫靠墙倚立用余光偷看许淮时，一直到结束交谈 两人并肩前往小教室 到了后宋豫一头扎向那一堆文件里，去年的，前年的，还有今年的 宋豫看得两眼发黑 “有没有比较简化的文件，字也太多了。” 他把文件盖在自己脸上，嗅着纸章的味道 呕 好难闻 宋豫又把文件从脸上拿了下来。 “社长，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是有点，怎么了？” 他趴在桌上看向许淮时 “课间大家都说你不在教室，看不到你” 窗户是打开的，风直直往许淮时身上吹 “看我做什么？” 宋豫带着笑意说道 “看你好看吧” 许淮时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宋豫面前，眼里也是笑意深深 “那还是不如我们宋老师” 宋豫笑得灿烂，发丝有些扎眼，他看着许淮时弯腰把散在眼前的发丝挑在一旁，此时此刻，两人靠得近，窗外的风又来助力，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搅在一起，心里的悸动要从眼睛溢出来了。 “宋老师才是，貌比天仙。” 两人调侃的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童鱼的声音 “喂喂喂，门口还有人。” 宋豫听到声音转头，李格带着方颂还有童鱼直直站在门口。 方颂：“你们，商业互吹吗？” 方颂有些不明白，互吹也不用靠这么近吧，就差亲在一起了。 宋豫：“哈哈，哈” 许淮时见童鱼来了就招呼人过去，他把上次校庆的文件拿出来递给童鱼 “我们要排个节目，你有什么想法？” 童鱼接过文件时还顺势撩了一下头发 “没想法，你安排咯。” 几个人就这样一待待到了快晚自习上课，预备铃一响方颂就拉着宋豫小跑回教室，只剩下许淮时和李格两人慢慢悠悠走在路上。 宋豫回头看了眼，曾经几次想问出口 你们总是这样慢慢悠悠迟到了不会被抓吗？ 只不过这句话没等到他来问反而被方颂问了出口，只见方颂回头大喊道； “上课了你们还慢慢悠悠的，龙副不管你们的吗？” 李格疑惑地回道 “怎么会这么想？” 他指了指身边的许淮时 “我和他这周被抓三次了。” 噗哈哈哈 宋豫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现在的憋不住笑只用了不过两分钟。 “行行行，走了走了” 说完方颂拉着宋豫继续往教学楼小跑，直到看见同样回教室的班长两人才放慢脚步。 这周晚自习都没有老师检查，回到教室后为了能继续聊天，宋豫花了大功夫终于跷动了前桌成功换好位置。 在此之后宋豫和方颂的关系提升了不少，两人同行的次数多，方颂又天天带着他往李格那跑，李格又和许淮时接触多，搞得四人关系都变得不错。 / 方颂：“你们回去吧” 方颂搂了一把旁边的李格 有点高了，好难搂…… 他默默把手放下继续说道 “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美食。” “好，那我们就回去了，你们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宋豫说完和方颂挥了挥手 一转眼就到周五了，难得的双休方颂和李格又没有比赛的需求，理所当然回家。 而宋豫和许淮时只能按照学校要求留校继续钻研比赛。 宋豫目送方颂离开后和许淮时同行在回宿舍的路上 宋豫：“我想找个地方吹吹风，社长你要一起吗？” 晚风偏爱宋豫，老是将他的发丝吹起 “可以。” 许淮时没有犹豫接受了宋豫的邀请。 放学期间学校热闹得很，两人走了一会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就坐下了 许淮时开口说道 “怎么样，回来觉得还习惯吗？” 宋豫浅笑回道 “你们在也就还好，我不喜欢一个人。” “你小时候也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真的吗，我记不太清了。” 宋豫看向许淮时，只见眼前人点头说道 “真的，黏着人走都走不开，急了你就掉眼泪，小花猫。” 宋豫是真的不记得这些比较琐碎的事情，想起来的就只有许淮时是小时候陪他等家长的小哥。 “我现在不爱哭了” “真的？” “真的” “真厉害” “那当然了” “怎么不腼腆了？” 宋豫失笑 “那时候还不熟” 许淮时朝宋豫抛话 “现在熟了吗？” 宋豫不知道怎样回答，脑子转都转不过来，最后他趴在许淮时耳朵边说了句略带暧昧的话，说完就跑，像阵风一样，没反应过来就消失了。 之后许淮时也没待多久 宋豫跑着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 他坐在床上感受自己的心跳，没有悸动，就是有些跑累了。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打算玩点小游戏，结果刚开机一堆骚扰短信像洪水猛兽般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