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烂尾从我做起》 第1章 穿书了? 看小说是陶然工作之余最喜欢的爱好,如果她没在工作那一定是在看小说,这是同事们都知道的事情。 可以说如果没有小说支撑着陶然就无法撑到下班。 “小说,真是最棒的发明!”陶然每天都这么感慨。 “如果能穿越到小说里那我一定要穿进我最爱的小说里!”这是陶然最大的幻想。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陶然被小说气死了。 《神策封魔录》是最近最火的小说,不仅因为作者独特的文笔更因为爽,完全不用带脑子看,所以它成为了陶然的新欢。 陶然不止一次为它哭为它笑过,甚至为主角的CP在网上产过粮。 可就是这么个小说,烂尾了。 熬了三天才做完的方案提交上去的时候陶然是想哭的,终于完成了!她终于可以一口气看完《神策封魔录》的结局了。 薯片,准备好了。可乐,准备好了。舒适的沙发准备好了。ok可以看小说了。 “萧逸声一刀砍在那魔兽身上,魔兽便被劈成两半。他的宗门之仇终于报完了。萧逸声跳下悬崖,就此,让仙魔两界闻风丧胆的魔神就此陨落。 完。” 噗! 陶然一口老血就此喷出。 尼麻!老娘追了你两年,五百多章从头到尾就没断过结果你给我看这个! 说好的报仇雪恨就是找那头杀了宗门所有人的魔兽报仇?魔兽的主人呢! 你不是答应你师父要将随便派发扬光大吗?你怎么就死了?死就死了还死的这么随便,配得上你魔神的称号吗! 陶然颤抖着在评论区发出了一堆会被屏蔽的话,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好在不止她一个人在骂,所有追过这本小说的人都在喷作者。看到有人替自己战斗,陶然安心的闭上了眼。 下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追连载小说了。 “师姐?师姐!” 谁在说话?叫谁呢? “陶然师姐你醒醒啊!”。 喊我?可我什么时候变成师姐了?不对,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别人的声音? “师姐对不起!我只是想练一下剑法可我不知道你在那颗树的后面啊!我不是故意刺伤你的,师姐求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啊!” 这剧情怎么那么熟悉啊?等等……树后,练剑,刺伤……! 陶然猛地睁开眼。 她正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眼前是朦胧的轻纱帷帐,像一层层柔软的云雾。 “师姐你醒了!”喊她的人大喜道。 陶然扭头便看到那个一直在喊她的人。 那是一个扎着双髻,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靛蓝色劲装,腰间佩着短剑,看起来很是干练。眼泪鼻涕直流,看起来甚是滑稽。 陶然不确定的叫道“桃桃?” 少女抹着眼泪鼻涕喜道:“是我,师姐。呜呜呜呜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对不起我以后一定看周围有没有人再练剑的!” 眼前少女的装扮,那带着哭腔的“练剑误伤”,还有这古意盎然的房间……陶然脑中仿佛响起一个惊雷,炸得她头皮发麻。 这场景,这对话,果然是《神策封魔录》里的情节!书中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倒霉炮灰“陶然”,不就是因为在树后看书结果被练剑的小师妹失手刺成重伤,但因为无药可医早早离世成为师门心中的白月光师姐吗? 她,陶然,一个刚刚被烂尾小说气死的现代社畜,竟然真的穿书了?!还穿成了这个开局就差点领盒饭的背景板师姐? 巨大的震惊让她一时失语,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顶的纱帐。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少女见她醒来后一言不发,眼神发直,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慌忙抓住她的手臂摇晃,“是不是伤到头了?我、我去请大夫再来看看!” “等等!”陶然猛地回神,一把反抓住少女的手腕。触手温热,真实的触感让她彻底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模仿着记忆中“陶然师姐”那温吞软弱的性格,细声细气地开口,声音还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我……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她得先搞清楚状况。 少女见师姐终于正常说话了,稍稍安心,抽噎着回答:“师姐你昏迷快一天了!现在是第二日的巳时。幸好、幸好萧逸声师兄当时路过,给你止了血,不然……不然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说着便要跪下。 萧逸声! 听到这个名字,陶然的心脏猛地一跳。 《神策封魔录》的男主角!那个后期杀伐果断、让仙魔两道闻风丧胆,最后却一刀砍死个小魔兽就跳崖的坑爹魔神!?我X! 按照原书剧情,这个时间点的萧逸声,应该还只是个被随便派收养的弟子?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注意,躲在了不该躲的地方。”陶然按捺住探究男主现状的冲动,继续扮演着温柔师姐,轻轻拍了拍少女的手背,“你刚才说……是萧师弟救了我?” 少女用力点头,脸上露出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是啊!萧师兄人真的很好!他当时脸色都吓白了,但还是非常镇定,立刻拿出一个白玉小瓶,里面的药粉撒上去,血很快就止住了!连大夫都说,若不是那药效极佳,师姐你的伤势恐怕会更重呢!” 陶然微微蹙眉,这不太对劲。按理来说萧逸声现在还只是个被随便派收养的无父无母的小弟子,他哪来的这么好的药给大师姐疗伤?难道是死作者埋的伏笔? 她需要更多信息。 “原来如此……那真要好好谢谢萧师弟。”陶然垂下眼睫,掩饰住眼中的思索,“我昏迷这一天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她试图引导少女提供更多背景信息。 “没什么特别的事呀。”少女歪头想了想,“就是掌门和师尊下山除魔了,她们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就走了。” 我靠,徒弟都被刺的重伤了,只是让比师姐还小的师弟师妹照顾她。心也太大了吧。 “师姐,你刚醒,别说太多话了,再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少女见陶然面露疲色,连忙说道。 陶然确实感到一阵虚弱袭来,这身体失血过多,又昏迷许久,实在撑不了多久了。她点点头:“有劳你了。” 少女这才破涕为笑,小心地帮她掖好被角,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室内恢复了安静。 陶然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她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她曾经为之痴迷、最后又恨不得打死作者的《神策封魔录》。 下辈子不看小说的誓言言犹在耳,结果这辈子直接掉进了小说里?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神策封魔录》……萧逸声……随便派(这坑爹宗门名字她吐槽过无数次)…… 原主记忆的碎片开始零星地涌入脑海,夹杂着她看小说时获得的信息,让她对这个身份和所处的环境有了初步的了解。 她现在所在的宗门,正是书中男主角萧逸声早期所在的“随便派”——一个名字随便,作风也有点随便的散装宗门。为什么说散装呢?因为这门派就只有六个徒弟和一个师父外加一个所谓的掌门,跟过家家似的,就这样还要学人家开宗立派。 原主“陶然”,很小的时候被师父捡到变了大徒弟,后来徒弟越捡越多也就成了大师姐。 至于那个刺伤她的少女,名叫林桃,是个心思单纯、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剑法天赋不错,但经常毛毛躁躁。是这个门派的小师妹。 此外还有二师兄,三师妹,五师弟。 理清了基本人物关系,陶然叹了口气。 开局就是重伤号,还是个原著里早早就下线了的炮灰。这地狱难度,简直是对她这个前·小说爱好者的终极嘲讽。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陶然握了握拳,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虚弱,眼神却逐渐坚定起来。 她可是知道剧情(虽然烂尾了)的人!她知道这个世界未来的大致走向,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机缘和危险,更知道那个现在还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主角,未来会成为何等恐怖的存在。 虽然最后的烂尾让她想砍死作者,但前中期很多设定和伏笔还是可圈可点的。利用这些信息,她或许能改变整个故事的走向?让这本小说不再烂尾,让她的灵魂得以安息(?) 至少,她得先活下去,并且……想办法弄清楚,男主萧逸声和这个随便派(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破名字)到底什么来路? 那个用出“最好伤药”的萧逸声,真的只是个无父无母的普通人?普通人最后会变成魔神?可惜死作者只说了萧逸声后面因为入魔变成了魔神,可没说怎么变成的魔神啊! 还有这“随便派”……听着就不太靠谱的样子。但男主就是为了师门的人都死了才入的魔,难道仅仅是因为师门情深?这不可能吧,太随便了。 思绪纷乱间,疲惫再次如潮水般涌来。陶然抵抗不住沉重的眼皮,意识渐渐模糊。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小说……果然是最坑的发明!如果能回去,我绝对……绝对……” 后面的狠话还没想完,她便沉沉睡去。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属于“陶然”的新人生,或者说,属于“知道剧情的穿越者陶然”的求生之路,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切的起点,源于她对一本烂尾小说的无尽怨念。 第2章 男主登场 陶然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神策封魔录》那糟心的结局和原著中“陶然”师姐苍白病弱的影像反复交织,最后定格在萧逸声跳下悬崖时那模糊又决绝的背影。 她是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唤醒的。 “大师姐,你醒着吗?我送吃的来了。”是林桃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陶然挣扎着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进来吧。” 门被推开,林桃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着一碗清粥和几碟小菜。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眼神已经亮了许多。 “师姐,你先吃点东西。大夫说你失血过多,需要清淡饮食好好补补。”林桃将托盘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殷勤地帮陶然摆好碗筷。 “有劳你了,桃桃。”陶然确实饿了,端起粥碗小口喝起来。粥熬得软糯,带着米香,温暖的食物下肚,让她感觉虚弱的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 她一边吃,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桃桃,我昏迷的时候,有谁来看过我吗?” 林桃掰着手指头数:“二师兄和三师姐来看过,见你没醒,守了一会儿就被我劝回去休息了。五师弟……嗯,他来了一会就哭了,后来被二师兄和三师姐哄回去了。”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我的错,师姐对不起啊” “我这不都醒了吗,桃桃就不要自责了”陶然安慰道。 陶然默默消化着这些信息。二师兄、三师姐、五师弟……原著里对这几个配角的描写少得可怜,几乎就是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她只记得二师兄是个一生风流债的美男子,三师妹的形容是个性格豪爽的姑娘,五师弟年纪最小,调皮贪玩。 这个师门,果然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随便”的气息。掌门和师尊心大到徒弟重伤昏迷也只是口头交代一句就下山,师弟师妹们也是各有各的“特色”。 “萧师弟呢?”陶然放下粥碗,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他给我用了那么好的药,我还没当面谢谢他。” 林桃立刻答道:“二师兄正在练剑呢。师姐你要见他吗?” 陶然摇摇头。 “我知道了。师姐我有个问题啊……”林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当时……怎么会躲在树后面啊?” 陶然一愣,随即从原主零碎的记忆里翻找出了原因——原主“陶然”性格温软,不喜争斗,最喜欢找个安静角落看些杂书游记。那天正是为了躲清静,才挑了个大树后面遮阳看书,没想到祸从天降。 “只是想看会儿书,图个清静。”陶然模仿着原主的语气,轻声回答。 “哦……”林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没再多问。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师姐你再休息会儿,我晚点再来看你。有事你就摇床头的铃铛,我听得见!” 送走了林桃,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陶然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思绪纷飞。 既然穿来了,就不能坐以待毙。原主是因为伤重不治早早下线,她现在虽然醒了,但身体依旧虚弱,必须想办法尽快恢复。而且,她必须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尤其是关于萧逸声和这个随便派。 按照原著模糊的时间线,师门被灭的惨剧发生在几年后。导火索似乎与一件宝物或者某个秘密有关,但死作者根本没写清楚!只模糊提到萧逸声所在的宗门被魔道势力盯上,满门被屠,只有他因在外历练侥幸逃脱,之后便踏上了复仇和追寻力量的道路,最终堕入魔道,成了魔神。 “魔道势力……到底是什么势力?为什么要灭随便派?”陶然揉着发痛的额角,“还有萧逸声,他跳崖真的是因为大仇得报生无可恋?那也太随便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这本书的坑多得能摔死骆驼。她当初是怎么津津有味的追下去的! 不行,不能光躺着。 陶然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调动体内那微乎其微的、属于原主的灵力。原主本就是个普通人,灵力微弱得可怜。如果不是师尊和掌门是修仙的根本不会走上这条道路。好在聊胜于无,运转几个周天后,她感觉身体的沉重感减轻了一些,精神也好了点。 “当务之急是养好伤,然后……想办法接近萧逸声。”陶然暗自思忖,“至少要搞清楚他那瓶效果极佳的伤药是哪里来的。还有,得摸清楚这个随便派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引来灭门之祸。” 她可不想等到几年后,莫名其妙就跟着师门一起领了盒饭。 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陶然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便慢慢挪下床。双脚落地时一阵发软,她赶紧扶住床柱才站稳。 打量了一下房间。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一张书桌。书桌上散落着几本书籍,她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封面上写着《仙侠风物志》,旁边还有几本类似游记杂谈的书。 看来原主确实是个喜欢看书,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姑娘。 陶然叹了口气,将书放回原处。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新的空气带着草木的芬芳涌入,窗外是一个小小的庭院,种着些寻常花草,远处能看到连绵的山峦和缭绕的云雾。这就是修真世界啊……真实得让她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陶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玄色弟子服的少年正站在院门口,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 那少年身姿挺拔,面容尚带青涩,但眉眼间已能看出未来的俊朗轮廓。只是他眼神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淡漠,薄唇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陶然的心脏猛地一跳。 虽然比小说后期描述的魔神形象青涩了无数倍,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萧逸声! 陶然迅速调整表情,挂上原主那标志性的、带着温柔的笑容,细声开口:“是萧师弟吗?请进来吧。” 门外的少年似乎顿了顿,这才抬步走了进来。他在离陶然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颔首:“陶师姐。” 他的声音清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质感,但没什么情绪起伏。 “听说师姐醒了,特来看看。”萧逸声说着,目光快速扫过陶然依旧苍白的脸色,“师姐伤势如何?” “多谢师弟挂心,好多了。”陶然维持着笑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还要多谢师弟之前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师弟的灵药,我恐怕……” “举手之劳。”萧逸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淡,“师姐无事便好。” 他说完,似乎就打算告辞离开。 陶然哪能就这么放他走,连忙开口:“师弟那药效果极佳,不知……是从何处得来?如此珍贵,师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紧紧盯着萧逸声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萧逸声闻言,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是一次下山历练时,偶然所得。并非什么珍贵之物,师姐不必挂怀。” 偶然所得?陶然心中冷笑,骗鬼呢!那药效连大夫都称赞,岂是随便“偶然”就能得到的普通货色? 但她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感激又略带不安的样子:“原来如此……那师姐就更要谢谢师弟了,如此机缘得来的药物,却用在了我身上。” “同门之间,理应相助。”萧逸声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语气疏离而客气。他再次颔首,“师姐重伤初愈,还需静养,我就先告辞了。” 萧逸声来去如风,留下满腹疑团的陶然。 她关好窗户,回到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本《仙侠风物志》粗糙的封面。原主是个安静的性子,喜欢用书籍填充修炼之外的时间,这倒给了陶然一个绝佳的借口和信息渠道。 接下来的几天,陶然安心留在小院里养伤。林桃每天准时送来饭菜和汤药,偶尔二师兄沈弈君和三师姐苏挽云也会来看望。沈弈君是个一脸风流相的美男子,看着不靠谱但人不错,每次来都会带点好玩的小玩意或者点心。苏挽云是个豪爽的姑娘,喜欢红衣,每次来都是风风火火的,但为人细心,来的时候若是陶然睡着了,便只在屋外看下就走了。 陶然一边扮演着温顺的大师姐,一边暗中观察。她发现,这个师门的人际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说不定男主真是因为师门情深入的魔。 “桃桃,”某天喝药时,陶然状似随意地问起,“咱们师门……好像人很少?师父和掌门,就收了咱们这几个徒弟吗?” 林桃正帮着收拾房间,闻言想了想:“是啊师姐。我听师父说过,咱们随便派讲究随缘,不强求广收门徒。二师兄是师父早年游历捡回来的,三师姐是掌门带回来的,五师弟是山下镇子里父母双亡被带上山的,萧师兄是几年前师父从外面带回来的,说他无家可归。”她掰着手指数完,又补充道,“师姐你也是师父捡回来的呀,你不记得了?” “伤了些元气,有些事记得不太真切了。”陶然含糊地应付过去,心里却更加疑惑。一个“随缘”收徒的散装宗门,凭什么能拥有让未来魔神都念念不忘的“师门情深”?又凭什么会引来灭门之祸?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养伤期间,陶然最大的收获是终于能够顺畅地引动体内那微弱的灵力,并且从原主零碎的记忆里,扒拉出了基础的修炼法诀和几个简单的小法术——比如清洁术、凝水诀,还有一个最基础的轻身术,大概能让她跳得比普通人高一点,跑得快一点。 聊胜于无。陶然自我安慰,至少打扫卫生和取水方便了。 她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阅读原主的藏书上。《仙侠风物志》、《灵草图谱初解》、《基础阵法简述》……这些杂书看似无用,却帮她迅速构建起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框架。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仙魔妖并存,有各大修真宗门和世家,知道了修炼境界的粗略划分,也认识了一些常见的灵草和基础阵法原理。 同时,她也格外留意任何可能与萧逸声有关的事情,但萧逸声与人交流甚少根本听不到多少他的消息。 十天后,陶然的伤势好了大半,已经能自由活动,只是剧烈运动时胸口还会隐隐作痛。她决定不再困守小院。 这天清晨,她深吸一口带着露水清甜的空气,走出了院门。 “师姐!你可以起来啦。”林桃放下手上的扫帚欢喜地跑向陶然的方向。 “嗯,都躺了这么多天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陶然摸摸小师妹的头开心道。 躺了那么久骨头都要软了,能不起来嘛。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 陶然注意到,包括萧逸声的大家都不在这,好奇问道:“桃桃,师弟他们呢?” “二师兄带着五师弟出去玩了,三师姐去练刀了,大师兄在练剑呢,我扫完地也去练一下。有大师兄陪我练剑真的事半功倍呢。” 那就我一个没事做的了! 为了不做废人陶然道别了小师妹去了后山。在后山她看到了正在练剑的萧逸声。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正在练剑。剑式并不繁复,甚至有些朴实无华,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一种凌厉的劲道,与他平日里那副沉默孤僻的样子截然不同。剑锋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带动着他周身的气流,将地上的落叶卷起,又悄然落下。 陶然屏住呼吸,悄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她不懂高深剑法,但也能感觉到,萧逸声的剑,带着一种远超他表面年龄的狠厉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剑意。 陶然正看得入神,忽然,练剑的萧逸声动作猛地一顿,收剑而立,目光如电般扫向她藏身的方向! “谁?”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瞬间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陶然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 她暗骂自己大意,未来魔神的神识感知岂是她这点三脚猫功夫能轻易窥探的? 藏是藏不住了。陶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跳,脸上挤出一个带着几分慌乱和不好意思的表情,从树后走了出来。 “萧师弟,是我。”陶然慢慢走出来带着标志性的微笑,“我伤势好些了,出来走走,看到这边有人练剑,就好奇看了一眼,打扰师弟练功了,对不起。” 萧逸声看清是她,眼中的锐利稍稍收敛,但眉头依旧微蹙着。他收剑入鞘,走了过来。 “是师姐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想暗算我。” “师弟真会开玩笑,山上除了我们就没别人了怎么可能有不会好意的人呢。” 萧逸声不说话了。 很有问题,陶然想。这地方总共就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但看萧逸声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难道曾经有过什么人暗算他吗? “师姐?”萧逸声喊道。 陶然这才回过神来,“失礼了师弟,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看看桃桃需不需要帮忙,我先走了。” 陶然转身便走。 “师姐。”萧逸声在她身后开口。 陶然脚步一顿,心脏微微提起。他叫住她做什么?莫非还是被怀疑了! 只见萧逸声走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和上次类似的白玉小瓶,递了过来。 “这瓶固本培元的丹药,对师姐恢复元气或有助益。”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师姐回去时小心。” 又送药?他哪来的这么多药,看起来挺贵的样子,但随便派可不像有那么多钱的样子,派里的钱都是师尊下山除魔时乡亲们为了报答给的,但一般不会收太多,他到底是哪来的这些? 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陶然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这太珍贵了!师弟上次的药已经帮了大忙,我怎么能再收……” “拿着吧。”萧逸声直接将药瓶塞进她手里,触手冰凉。“师姐保重。”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再次走向那片空地,似乎要继续练剑,完全没有要送她回去的意思。 陶然握着那瓶尚带着对方一丝体温的药瓶,看着萧逸声的背影,心中的疑云更重了。 这人身上的谜题真多,虽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为人不坏。不过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药?以及他的态度……他经历过什么。 越想越多,越多越头疼。陶然决定不想了。算了,以后再调查吧,现在先回去休息。 第3章 师尊,掌门 接下来的日子,陶然开始有意识地融入这个小小的师门,并尝试接近萧逸声。 她不再整天待在房里“静养”,而是会在清晨跟着师弟师妹们一起到平台,练习那套粗浅的锻体拳法。原主身体底子弱,修为更是谈不上,陶然只能从头练起,动作生涩,常常累得气喘吁吁。 苏挽云有时会看不下去,过来指点她一两句发力技巧:“大师姐,你这样不行,得用腰力!对,就这样!”她豪爽地拍拍陶然的背,差点把她拍个趔趄。 林桃则会在她休息时,贴心地递上水囊,叽叽喳喳地分享自己练剑的心得。 沈弈君依旧时不时溜下山,但回来时会多带一份小零嘴,悄悄塞给陶然:“大师姐,补补身子。”他桃花眼一弯,风流自成。 就连最小的沈闲,也会在陶然揉着酸痛的胳膊时,眨巴着大眼睛说:“大师姐,我帮你捶捶!” 这份质朴的关怀,让陶然这个在现代社会习惯了孤身一人的社畜,心里暖暖的。她愈发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力避免那个破结局。 而萧逸声,依旧是那个独来独往的影子。他练功比所有人都刻苦,仿佛不知疲倦。陶然尝试过在他练剑间歇,递上一碗水。 “萧师弟,歇会儿吧,喝点水。”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无害。 萧逸声动作一顿,收剑看向她。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带着审视。片刻后,他接过陶然手中的粗陶碗,低声道:“多谢师姐。”仰头一饮而尽,将碗递回,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丝毫停留,转身便继续投入到疯狂的练习中。 陶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人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这样怎么套话啊。 她也曾试图在吃饭时,状似无意地挑起话头:“萧师弟,听桃桃说你剑法进步神速,是有什么诀窍吗?” 桌上瞬间安静了一下。沈弈君挑了挑眉,苏挽云看了萧逸声一眼,连小沈闲都停下了扒饭的动作。 萧逸声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波:“唯手熟尔。” 话题就此终结。 陶然意识到,直接询问是行不通的。萧逸声的警惕心极高,而且似乎师门其他人也默契地不去深究他的事情。 她必须另辟蹊径。 这天下午,师尊和掌门回来了。 她们的归来,仿佛让这简陋的山间小院瞬间被注入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光彩。 率先踏入院门的是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容貌清秀绝伦,眉眼弯弯,未语先笑,宛如春日枝头最明媚的那一抹暖阳。她便是师尊,林英。与她那清雅的名字不同,她性格热情似火,一进门便声音清脆地招呼开来:“孩子们!我们回来啦!看看师尊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她手中拎着几个油纸包,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显然是镇上的点心。目光扫过陶然,立刻关切地凑上前:“哎呀,然儿看着气色好多了!快来让师尊瞧瞧,伤口还疼不疼?”她动作自然亲昵,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气,瞬间吸引了所有弟子的注意,连萧逸声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追随着她。 而紧随其后进来的掌门沈月,则像是一幅缓缓展开的冰雪画卷。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墨发如瀑,仅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挽住。她的美是极具冲击力的,冰肌玉骨,眉目如琢,清冷得不似凡尘中人,仿佛九天之上偶然驻足人间的仙子。她神情淡然,眼神平静无波,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即便站在热情洋溢的云清师尊身旁,她也如同一株静默的雪莲,自成一方天地。 然而,这对气质迥异到极致的女子,站在一起却有种奇异的和谐。林英很自然地回身,将一包点心塞到沈掌门手中,笑语嫣然:“阿月你也尝尝,可甜了。”柳掌门那冰封般的容颜上,几不可查地掠过一丝无奈,却还是默默接了过去,指尖与云清的轻轻一触即分。 “师尊!掌门!”林桃第一个欢呼着扑向了师尊。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陶然也连忙跟着行礼,心里啧啧称奇:真美啊!好一对美人啊!不过这地方怎么出的这么两个美人?这掌门的气质也好特别,看着不像这种小山里能出的气质啊,可惜作者没交代,啧。” 林英将点心分发给眼巴巴的师弟师妹们,然后走到陶然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满意地点点头:“嗯,恢复得不错!年轻人就是底子好!”她拍了拍陶然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她特有的活力。 沈月则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目光淡淡扫过陶然,清冷的声音响起:“既已无碍,日后修炼需更加勤勉,不可懈怠。”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陶然能感觉到,那并非冷漠,而是一种关心。 “是,弟子谨记掌门教诲。”陶然恭敬应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次试探,这次是对着看起来更好说话的林英:“师尊,此次受伤,多亏了萧师弟赠药,弟子心中甚是感激。” 林英脸上明媚的笑容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侧头,飞快地瞥了沈掌门一眼。 沈掌门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微微转向林英,几不可见地摇了一下头。 林英师尊立刻会意,转回头,脸上重新挂上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哎呀,逸声那孩子就是面冷心热!同门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然儿你不用放在心上,回头师尊帮你谢谢他!”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开,亲昵地揽住陶然的肩,“走,跟师尊说说,这几天有没有偷懒?” 陶然心中了然。果然,两位师长对萧逸声的事情知之甚详,并且态度一致地选择保护。这让她更加确信,萧逸声身上的秘密,绝非小事。 晚饭时,气氛因林英师尊的存在而格外热烈。她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此次下山的见闻,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何“略施小计”便让那伙匪类抱头鼠窜。沈掌门坐在她身旁,安静地用餐,偶尔在她讲到夸张处,会抬起眼睫,淡淡看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适可而止”,林英师尊便会嘿嘿一笑,稍稍收敛。 沈弈君和苏挽云似乎早已习惯这对师长奇特的反差与互动。林桃和沈闲则被云清师尊的故事逗得前仰后合。 陶然安静地吃着饭,目光再次扫过萧逸声。他依旧沉默,但在林英师尊爽朗大笑,或者沈掌门偶尔因师尊的夸张而流露出极细微的无奈表情时,他的眼神会微微闪动,那里面似乎混杂着感激的情绪。 夜色渐深,陶然躺在床上,不经感叹:“随便不随便,随便藏谜题!这师尊和掌门一看就是什么身份显贵的大小姐,该不会是离家出走自立门户来的吧?不然解释不通一个小门派怎么会学大宗门这么叫师尊、掌门啊。” 回想着白日的种种。热情如火的师尊,清冷如雪的掌门,一个身世成谜、刻苦到近乎自虐的未来魔神,一群性格各异却质朴可爱的师弟师妹,还有那隐藏在平静下的、连师长都讳莫如深的秘密……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就在这时,她再次听到了那极轻微的、几乎融入夜风的脚步声。 又是萧逸声! 陶然的心猛地提起。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她再次悄无声息地起身,跟了出去。这一次,她更加小心,将呼吸放到最缓,借助树木和夜色的掩护,远远地缀在那个熟悉的身影后面。 萧逸声没有在白天练功的空地停留,而是径直往后山更深、更偏僻的地方走去。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 陶然跟着他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这里乱石嶙峋,月光难以完全照射进来,显得格外幽暗。 只见萧逸声在空地中央站定,并没有像白天那样练剑。他沉默地站立了片刻,然后,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 借着微弱的天光,陶然勉强看清,那似乎……不是武器,也不是药瓶,而是一块深色的、巴掌大小的物件,形状不甚规则,看不太真切。 他握着那物件,低头凝视着,周身那股沉郁压抑的气息,即使在远处,陶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不仅仅是刻苦,更像是一种沉浸在巨大痛苦或仇恨中的孤绝。 他在看什么?那东西是什么? 陶然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分毫。不知过了多久,萧逸声忽然动了。他将那物件小心翼翼地贴在心口的位置,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汲取某种力量,又像是在进行一种无言的祭奠。然后,他迅速将其收回怀中,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缓缓抬起头,望向头顶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月光落在他脸上,陶然终于看清了他此刻的神情——那双平日里沉静甚至有些淡漠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滔天的巨浪,痛苦、仇恨、迷茫,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交织在一起。 陶然心中骇然。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少年该有的眼神! 忽然,萧逸声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陶然藏身的方向! 陶然吓得心脏骤停,瞬间将自己完全缩回石头后面。预想中的呵斥并没有传来。她鼓起勇气,再次悄悄探出一点视线。只见萧逸声依旧站在原地,但他脸上的激烈情绪已经迅速收敛,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只是眼神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他并没有看向陶然这边,而是微微侧耳,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片刻后,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另一侧的黑暗山林中,消失不见。 陶然靠在冰凉的石头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不确定萧逸声最后是否真的发现了她。但今晚的发现已经足够震撼。 那个物件,还有萧逸声那转瞬即逝却无比真实的痛苦与恨意……她必须弄清楚那是什么。 几天后,陶然“碰巧”在山泉边遇到了正在清洗药材的林英。泉水叮咚,四周无人。 “师尊。”陶然走过去,帮忙递过干净的布巾。 “是然儿啊,”林英抬头,冲她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今天拳法练得怎么样?” “还有些吃力,”陶然老实回答,然后状似随意地提起,“师尊,我前几天晚上睡不着,在院子里透气,好像看到萧师弟往后山去了……这么晚,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单纯的担忧。 林英搓洗药材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着头洗着药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清脆明亮。 “然儿,”她抬起头,看向陶然,眼神里是陶然之前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关切。“逸声那孩子……他心里苦。”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些事,不是你们现在该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他是你的师弟,是弈君、挽云他们的师兄,是我们随便派的人。至于其他的……”她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不要再打听,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晚上看到过他,包括沈掌门。这对你,对他,对大家都好。” 这是明确的警告,但也是某种程度的坦诚。林英承认了萧逸声的异常,并划下了界限。 陶然心中凛然,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她乖巧地点头:“弟子明白了,谢师尊提点。” 林英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神色缓和下来,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将洗好的药材塞到她手里:“好了,帮师尊拿回去晾起来。年轻人别想太多,好好练功才是正经!” 陶然抱着药材,看着林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远的背影,心情却更加沉重。 林英的警告印证了她的猜测。萧逸声身上的秘密,牵扯甚大,甚至连沈掌门都可能不知详情,或者,林英是在保护沈月,不让她卷入其中吗? 玛德死作者,写了几段男主在随便派的日常故事后就写被灭门了!只说了男主为了报仇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变成魔神,结果杀了只魔兽就没了!这么个谜题重重的师门就这么不写了!作者老娘恨你一辈子! 第4章 师尊和掌门的关系 山间的日子平静而缓慢。陶然每日练剑、看书,暗中观察,试图从那有限的线索中拼凑出真相的轮廓。萧逸声依旧独来独往,夜入后山,那块神秘的物件和他眼底深藏的痛楚,成了陶然梦中也挥之不去的谜。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林英师尊闲不住,带着沈弈君和沈闲下山去镇里采买,顺便“视察民情”。苏挽云在平台上挥汗如雨地练刀,林桃在一旁有样学样地比划着剑招。陶然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假装翻看那本早已烂熟于心的《仙侠风物志》,实则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沈月掌门独自在小堂屋里,似乎在整理一些信件,侧影在窗纸上投下清冷安静的剪影。 突然,山门方向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与这山野小派格格不入的规整与气势。 陶然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锦蓝色长袍、腰束玉带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容端正,下颌微抬,眼神中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审视与疏离,周身气度华贵,与这简陋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目光淡淡扫过练功的陶然和林桃,最后落在了堂屋窗上映出的身影上。 苏挽云和林桃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又带着几分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沈小姐。”中年男子在堂屋外站定,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 堂屋的门被轻轻推开,沈月掌门走了出来。她看到来人,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眸色似乎更淡了一些,如同覆上了一层薄冰。 “徐执事。”沈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何事劳你亲自上山?” 被称作徐执事的男子微微躬身,礼数周到却难掩骨子里的倨傲:“奉家主之命,前来探望月小姐,并传达家主口信。”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的苏挽云,“看来苏小姐在此处一切安好,家主亦可放心些许。” 苏挽云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的刀,没有作声。 陶然心中一动。月小姐?苏小姐?家主?看来沈月掌门和苏挽云师妹,都出身不凡?这“随便派”果然不随便! 沈月掌门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道:“有劳父亲挂念。我在此处很好。” 徐执事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道:“家主言道,流云秘境开启在即,家中子弟需早做准备。望沈小姐早日归家。山中清苦,终非长久之计,莫要……因些无关紧要的人与事,耽误了前程。”他的话语看似劝诫,实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压。 听到“归家”二字,沈月掌门纤细的眉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厌烦。当她听到“无关紧要的人与事”时,那抹厌烦迅速化为了冷意。 “我的前程,不劳父亲费心。”沈月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至于归家之事,我自有主张。” 徐执事似乎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并不气恼,反而将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鄙夷:“月小姐,恕我直言。您久居此地,与那等……身份低微、行止粗陋之人相伴,恐有损您的清誉。家主对此,甚为忧心。” 他虽未指名道姓,但那“身份低微、行止粗陋”的评价,分明指向了不在场的林英师尊! 陶然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沈月掌门。 只见沈月周身那原本只是清冷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寒刺骨。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如两道冰锥,直直射向徐执事。 “徐执事,”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凛然威势,“林英是我门下弟子的师尊,亦是我沈月的伴侣。她的为人,还轮不到你来说。” “伴侣”二字,她说得清晰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与避讳。 徐执事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料到沈月会如此直接地承认并维护林英。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沈月却不再给他机会,她衣袖轻轻一拂,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却带着逐客的意味:“话已带到,徐执事请回吧。山中简陋,不便待客。也请转告父亲和师叔,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劳他们惦念。” 徐执事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礼节,拱了拱手:“既如此,在下告辞。沈月小姐……保重。” 说完,他深深看了沈月一眼,又意味不明地扫过苏挽云和陶然、林桃,这才转身,沿着来路大步离去,那背影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 山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苏挽云走到沈月身边,低声道:“掌门……” 沈月抬手,轻轻止住了她的话头。她脸上的冰寒缓缓褪去,重新变回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冷嘲。 “无事。”她淡淡说道,目光掠过陶然,并未停留,转身便回了堂屋,关上了门。 陶然坐在石凳上,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 伴侣!?我擦!这二位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陶然看的小说里,百合文没有十篇也有七篇,但她从没想过掌门和师尊是这种关系,就以为她们是好闺蜜罢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沈掌门,你回怼的样子好帅啊! 不过,流云秘境?家族?归家?沈掌门似乎出身一个颇有势力的家族啊,看情况与家族关系还紧张,听她们的谈话,沈掌门抗拒归家的原因,看来与林英师尊密切相关啊! 那个徐执事干嘛对林英师尊抱有这么大敌意,就因为她们搞女同?没见识,女孩子贴贴是好文明!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月掌门走了出来,神色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冰棱乍现、厉声维护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她目光扫过院中的三人,最后落在苏挽云身上,淡淡道:“挽云,随我来一下。” 苏挽云立刻应声:“是,掌门。”她收起刀,快步跟着沈月进了堂屋,房门再次关上。 院子里只剩下陶然和林桃。 林桃凑到陶然身边挺起胸膛,自豪道“这些家伙,也就只敢在师尊背后说师尊的坏话,每次都被掌门怼的哑口无言还来找事。可惜每次师尊都不在不能让师尊看看,师尊要是知道掌门这么维护她肯定会高兴死的。” 陶然惊讶的看着林桃“桃桃……你知道师尊和掌门是这种关系?!” 林桃像在看个陌生人那样看着陶然,不可思议道“师姐,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就连小师弟都知道啊!” 我擦!这么劲爆的吗! 陶然语无伦次了“我知道师尊掌门的关系,但我不知道你知道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你们都知道,我以为就我知道!” “师姐你不要说了,我都不知道“知道”这两个字怎么说了”林桃眼冒圈圈,要晕倒了。 陶然赶紧扶住她坐下。 “这么说,那个人是苏师妹家的人咯?”陶然以记忆受损为由蒙混过去,同时在林桃这打听到不少事情。“是啊,这人可讨厌了,每次都要说师尊坏话,说师尊拐走了掌门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蛊惑了苏师姐一起离家了。骂师尊特别难听”林桃气的跺了跺脚。 哇塞,还是私奔的剧情,太劲爆了! “那苏师妹家和掌门家是什么关系啊?” “苏师姐家和掌门家是世交,家族关系特别好,听说还定下过娃娃亲。不过因为掌门私奔的事娃娃亲也没了。” “桃桃,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林桃微微一笑“我爱八卦我自豪??????” …… 这时,苏挽云和沈月出来了。两人都面露难色。 “然儿,桃桃,过来一下。”沈月叫道。 “掌门,有什么事吗?” “我和挽云刚才商量了一下,我和你们师尊一直教导你们却从来没有让你们历练过,这次的流云秘境你们一起去历练历练,也让外人瞧瞧我们随便派的厉害。” ……⊙▽⊙ 陶然倒在床上,消化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师尊和掌门还有这么一段,随便派真精彩啊,话说其他人会不会也有隐藏的身份?不会就我一个平民百姓吧! 还有这个流云秘境,我记得原著中提到过这个秘境,位于仙魔两界的边境处,每六十年开一次,男主就是在这里面被魔气入侵为后来成魔定下基础。可这起码是师门惨案后发生的事啊!而且萧逸声真的是因为一点魔气入侵入魔的?太简单了吧,真相一定没那么简单。 剧情怎么改变了?是因为我的到来吗?可我这些天根本没做什么啊不可能因为我改变吧。 不过……这次的剧情改变了那之后的剧情是否也能改变!如果真能改变那说不定师门惨案可以不用发生! 陶然握了握拳,眼神逐渐坚定。 无论未来如何,她都要尽力守住这个虽然“随便”,却给了她温暖和归属感的地方,守住这些嘴硬心软、各有故事的师长和同门。 第5章 危险 流云秘境入口所在的山谷,云雾缭绕,灵气氤氲。各路人马齐聚于此,服饰各异,气息强弱不等。 林英带着陶然、萧逸声、沈弈君和苏挽云赶到时,立刻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的注视。那些目光大多带着审视与好奇,偶尔夹杂着几缕不易察觉的……窃窃私语。 他们这一行人的组合确实扎眼,林英容貌清秀,笑容爽朗,却掩不住一身与周遭华丽格格不入的质朴。身后的弟子们,苏挽云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萧逸声冷峻沉凝,沈弈君风流跳脱,陶然则努力扮演着温顺,但毫不统一衣服,告示着他们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看,那就是随便派……噗,这名字也太那啥了。” “听说沈家的那位……就在里面。” “还有苏家的那位,唉,怎么就想不开……” “小声点!那位带队的,就是林英?” “是她,你知道那事吧?真不敢想象她是怎么做出那事的,怎么敢的。” “小声点,她看过来了!” 低语声清晰地传入陶然耳中,大多围绕着沈月掌门与林英师尊的“往事”,以及苏挽云的选择。目光主要落在林英身上,带着探究,以及某种隐晦的、基于传闻的评判,但并无公然挑衅。青云宗和凌云宗的弟子们更是纪律严明,只是偶尔投来一瞥,脸上都带着诧异的神色。 然而,这种无形中的打量和背后的议论,有时比直接的嘲讽更让人压力倍增。苏挽云的脸色不太好看,紧抿着唇。沈弈君也收起了惯常的嬉笑,眼神微沉。萧逸声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陶然则感到一种莫名的憋闷,为两位师长感到不忿。林英倒是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嘻嘻哈哈。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 “秘境开启在即,诸位还是静心准备为好,勿要做无谓的议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修士走了过来。为首的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俊雅,眉眼间与苏挽云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气质更为沉稳内敛,周身灵气圆融,显然修为不俗。他目光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方向,虽未厉声呵斥,但温和的话语中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议论声顿时低了下去。 陶然心中明了,这定然就是青云宗宗主之子,苏挽云的哥哥,也是沈月的前未婚夫——苏韵。 苏韵的目光随后落在了随便派几人身上,尤其是在看到苏挽云时,眼神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无奈。他朝着林英师尊的方向,客气地拱了拱手:“林英,别来无恙。” 林英笑了笑,神色如常:“苏少主,有礼了。” 苏韵的视线这才转向站在林英身侧的苏挽云,语气温和:“挽云。” 苏挽云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别开视线,低低应了一声:“……哥。” 这一声“哥”,坐实了苏挽云的身份,也让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了然。青云宗的大小姐,竟然真的在这个随便派里。 苏韵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妹妹疏离的态度,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温声道:“秘境之中,万事小心。”这话,既是对苏挽云说,也像是对随便派众人说的。 说完,他对着林英再次颔首示意,便带着青云宗的人走向了秘境入口处最佳的位置之一。 有了苏韵的出面,那些背后的议论几乎彻底消失。凌云宗方向,有几道目光落在了林英身上停留片刻,也终究没再说什么。 气氛似乎缓和了,但陶然却能感觉到,那潜藏在平静下的暗流丝毫未减。苏韵的出现,确认了苏挽云与青云宗的关系,也间接维护了随便派的片刻安宁,但这并不能使流言蜚语消失。况且这位与沈月的“前未婚夫妻关系,恐怕还没完。 就在这时,山谷中央的雾气剧烈翻涌起来,一道朦胧的光门缓缓凝聚成形,散发出古老而浩瀚的吸力。 流云秘境,正式开启! “孩子们走了啊!”林英一声清喝,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踏入秘境的瞬间,陶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投入了汹涌的激流。待那令人不适的眩晕感过去,她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眼前不再是山谷景象,而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古老森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草木的清香,灵气确实比外界浓郁数倍,但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荒古气息。 “都跟紧我,别掉队!”林英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她收敛了平日的跳脱,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看似寻常的青钢长剑,剑身隐有流光转动。 萧逸声沉默地跟在林英身侧稍后的位置,手按在剑柄上,身体微微前倾。沈弈君也难得正经,折扇合拢握在手中,警惕地留意着左右。苏挽云则护在陶然身边,低声道:“大师姐,小心脚下,这里看着平静,说不定藏着什么。” 陶然点头,努力调动起灵力。在这种地方,一步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一行人谨慎地在密林中穿行。林英师尊似乎对这类环境颇有经验,总能提前避开一些看似寻常实则危险的沼泽泥潭或是隐藏着毒虫的灌木丛。途中他们也遇到了一些低阶的灵草,年份尚浅,林英只让采摘了些许有价值的,并未过多停留。 “贪多嚼不烂,也容易引来麻烦。”林英道。 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传来潺潺水声。穿过一片茂密的藤蔓,一条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寒气的小溪出现在眼前。溪水边,几株通体冰蓝、形状如同兰草的植物正随风摇曳,散发着精纯的冰属性灵气。 “是寒玉兰!看样子有百年份了,这个可以给桃桃!”沈弈君眼睛一亮。 林英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守护妖兽或其他危险,才点头道:“可以采摘,动作快些。” 沈弈君和苏挽云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株寒玉兰连根挖出,装入特制的玉盒中。萧逸声则守在溪边,目光如电,警戒着对岸及上下游的动静。 陶然也帮忙打着下手,心中暗叹,这秘境果然名不虚传,才刚进来不久就有了收获,同时也为沈弈君的贴心感到开心,真是好久没感受到这种关心了。 然而,就在寒玉兰被采摘完毕,众人稍微放松的刹那—— “蹿——!” 一道黑影从溪水对岸的乱石中激射而出,直扑向正在收拾玉盒的苏挽云!那是一条通体黝黑、头生独角的怪蛇,速度快得惊人,腥风扑面! “小心!”林英厉喝,手中青钢剑已然出鞘,化作一道青虹斩向蛇影。 但有人比她更快! 几乎在怪蛇暴起的瞬间,一直沉默警戒的萧逸声动了!他并未拔剑,而是并指如剑,一道凝练至极、带着刺骨寒意的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怪蛇的七寸之处! “噗!” 怪蛇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坚硬的鳞片如同纸糊般被洞穿,怪蛇难受的扭曲着。“嘭”蛇就此炸开,换做一团带着腥味的肉泥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陶然反应过来,危机已然解除。 林英收剑入鞘,看了萧逸声一眼,笑道:“好小子,反应够快嘛!” 萧逸声默默收回手指,眼里略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狠厉。低声道:“它潜伏已久,一直在等待我们松懈的时机。” 沈弈君拍了拍胸口,夸张道:“吓死我了!还好有萧师弟在!” 苏挽云也向萧逸声投去感激的一瞥。 陶然看着地上那条死去的怪蛇,心中对萧逸声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那道剑气,绝非普通修士能使出。他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深。 采集了蛇身上有价值的材料后,众人继续前行。随着深入,森林越发幽暗,遇到的妖兽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大多是低阶妖兽,被林英和萧逸声轻松解决,但也让陶然真切感受到了秘境的风险。 途中,他们也远远看到过其他宗门的队伍,彼此都保持着警惕的距离,互不干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秘境中的光线会比外面要暗,林英找了一处背靠巨大岩壁、相对开阔的地方,决定在此扎营休息。 篝火燃起,驱散了寒意和部分黑暗。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干粮,低声交流着白日的见闻。 陶然靠坐在岩壁边,看着跳跃的火焰,听着沈弈君偶尔插科打诨,苏挽云与林英讨论着明日可能的方向,萧逸声则一如既往地沉默,擦拭着他的长剑。 一切都显得平静而正常。 然而,就在她放松心神,准备闭目调息片刻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气息,悄无声息地拂过她的感知。 那气息一闪而逝,快得仿佛只是错觉。 陶然猛地睁开眼,心脏加速跳动。她下意识地看向其他人,林英还在和苏挽云说话,沈弈君在拨弄火堆,萧逸声擦拭长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们似乎都没有察觉,是错觉吗? 陶然不敢确定。但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带着一种纯粹的恶意与腐朽,与她所知灵力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魔气? 她想起《神策封魔录》中关于魔气的描述,虽然小说烂尾,但前期设定还算详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与描述中的魔气极为相似! 难道这流云秘境中,混入了魔族?还是说……这秘境本身,就镇压着什么与魔相关的东西? 陶然攥紧了衣角,背脊升起一股寒意。 “师姐怎么了?”沈弈君看陶然脸色不对,不由担心起来。 “你……没感觉到?” 沈弈君迷茫地看着陶然,陶然有点害怕,她转头看向林英“师父,我刚刚感觉到了魔气!” 林英严肃了表情“你确定你没感觉错吗?” 陶然郑重其事道:“弟子保证没有!我刚刚感受到了一股魔气所在,它似乎就在附近窥伺着,师父我们换个地方休息吧。” 林英并没有感觉到魔气的存在,但看陶然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敢不信,万一真有魔物在附近,可不是小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英当机立断,立刻起身,“收拾东西,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对林英的命令毫无异议,迅速行动起来,收拾好了行装。 “跟我走,动作轻,注意警戒!”林英低喝一声,选择了与来时不同的方向,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没入更深沉的黑暗林中。 就在他们离开那处岩壁营地约莫一炷香后,原本他们停留的地方,一丝比之前更加凝实几分的阴冷气息一闪而逝,随即又彻底隐去,仿佛从未存在。 一夜疾行,直到天光微亮,林英才示意众人停下休息。他们找到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小山洞,暂时栖身。 “师父,大师姐说的魔气……”沈弈君忍不住问道,脸上带着后怕和疑惑。 林英看向陶然,目光带着询问。 陶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将自己感受到的那股阴冷、腐朽、带着恶意窥伺的感觉详细描述了一遍。“……和典籍里记载的魔气特征,非常像。”她补充道。 萧逸声靠在洞口,目光望着洞外逐渐亮起的天色,沉默不语,但陶然注意到,在她描述魔气感觉时,他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脸色也不太好。 林英沉吟片刻,脸色凝重:“若真是魔气……此事非同小可。流云秘境从未有过魔物出现的记载。此事必须查清。”她看向陶然,“然儿,你既有所感,接下来更要加倍留意。” “是,师父。”陶然郑重应下。 稍作休整后,众人再次出发。经过一夜的警惕和赶路,大家都有些疲惫,但精神却高度紧绷。 行至中午时分,前方隐约传来了兵刃交击和呼喝之声,似乎有战斗发生。 林英示意众人隐蔽,悄悄靠近。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众人一怔。 只见一片狼藉的空地上,青云宗的几名弟子正与数只形貌古怪、周身散发着黑气的妖兽激烈交战。那些妖兽长像豺狼,双目赤红,爪牙锋利,动作迅速敏捷,与寻常妖兽截然不同。而与妖兽对战的正是之前的青云宗弟子。 苏韵手持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剑法精妙,修为明显高出同门一截,独自挡住了大部分压力,但那些被黑气缠绕的妖兽极为难缠,而且数量不少,青云宗弟子们显然陷入了苦战,已有两人负伤,形势岌岌可危。 “是魔化的蚀骨狼!”苏挽云一眼认出,脸色骤变,“它们被魔气侵蚀了!难怪如此狂暴!” 眼看一头魔化蚀骨狼突破了剑阵的缝隙,嘶吼着扑向一名受伤倒地的青云宗弟子,苏韵被另外两头死死缠住,救援不及—— “嗖!” 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精准地贯穿了那头蚀骨狼的头颅!是萧逸声!他不知何时已悄然出手。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与此同时,林英也清喝一声:“帮忙!”青钢剑出鞘,化作一道青光杀入战团。 沈弈君和苏挽云紧随其后。 有了随便派